原文で読む『封神演義』
まえがき
これはCD版『漢字源』+DDWINを使つて『封神演義』を漢文として、あるいは中国語のままで読むために作つたものである。
そのために、ネット上にある『封神演義』(繁体字版)の中で一番ましさうなもの(簡体字版はここ)をもとに、出来る限り、中国フォントの漢字を日本語フォントの漢字に換へ、旧漢字を新漢字に換へ、さらに光栄刊『完訳封神演義』と講談社文庫『封神演義』と小学館『中日辞典』と上記簡体字版によつて漢字の訂正を試みた。
テキストと照合したわけではないので、まだまだとんでもない誤植があるかもしれない。
わたしはこれを前から全部通読する能力があるわけではなく、興味のある部分に目を走らせながら、意味の分らない漢字や中国語の発音を知りたい漢字を選択コピーして、CD版『漢字源』+DDWINで調べるのである。
CD版『漢字源』で引くために、JIS第三第四水準の漢字も出来るだけ対応する第一第二水準の俗字等に換へた。こうすることで『漢字源』の各漢
字に付いている現代中国語の発音表記を利用しやすくなつてゐる。しかし、換へられない漢字を調べるためには書籍版の漢和辞典(現代中国語も載つてゐる小学
館の『新選漢和』を推奨)が必要である。
また、原文は十六世紀頃の中国の口語文であるから、漢和辞典だけでなく中日辞典(上記を推奨)が必須である。実際に読んでみると、『封神演義』の原文は『三国志演義』(十四世紀)とちがつて、「的」や「這」をよく使ふ現代中国語に近く、漢和辞典に記載のない
熟語表現(例へば「這壁廂」で「こちら側」、「打点」で「準備」、「按下不表」で「以下省略」、「分説」で「弁解」、「披掛」で「鎧甲」、「回覆」で「返
答」、「招架」で「抵抗」、「発落」で「処分」)や意味(例へば「売破綻」は「隙を見せる」)の頻発することがわかる。
ところで、上記中日辞典には「祭」といふ漢字に、『封神演義』に付きものである「神通力をもった宝物を使う」といふ説明項目がある。
封神演義
第一回 紂王女媧宮進香
混沌初分盤古先、太極両儀四象懸、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獣患有巣賢。
燧人取火免鮮食、伏羲画卦陰陽前、
神農治世嘗百草、軒轅礼楽婚姻聯。
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
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無道乾坤顛。
日縦妺喜荒酒色、成湯造毫洗腥羶、
放桀南巣拯暴虐、雲霓如願後蘇全。
三十一世伝殷紂、商家脈絡如断弦、
紊乱朝綱絶倫紀、殺妻誅子信讒言。
穢汚宮闈寵妲己、蠆盆炮烙忠貞冤、
鹿台聚斂苦万姓、愁声怨気応障天。
直諫剖心尽焚炙、孕婦刳剔朝渉殲、
崇信奸回棄朝政、屏逐師保性何偏。
郊社不修宗廟廃、奇技淫巧尽心研、
昵此匪人乃罔畏、沈酗肆虐如鸇鳶。
西伯朝商囚羑里、微子抱器走風湮、
皇天震怒降災毒、若渉大海無辺淵。
天下荒荒万民怨、子牙出世人中仙、
終日垂糸釣人主、飛熊入夢猟岐田。
共車載帰輔朝政、三分有二日相沿、
文考未集大勲歿、武王善述日乾乾。
孟津大会八百国、取彼兇残伐罪愆、
甲子昧爽会牧野、前徒倒戈反回旋。
若崩厥角斉稽首、血流漂杆脂如泉、
戒衣甫著天下定、更於成湯増光妍。
牧馬華山示偃武、開我周家八百年、
大白旗懸独夫首、戦亡将士幽魂潜。
天挺人賢号尚父、封神壇上列花箋、
大小英霊尊位次、商周演義古今伝。
成湯、乃黄帝之後也、姓子氏。初帝嚳次妃簡狄、祈於高禖、有玄馬之祥、遂生契。契事唐虞為司徙、教民有功、封於商。伝十三世、生太乙、是為成湯。聞伊
尹耕於有莘之野、而楽尭舜之道、是個大賢。即時以幣帛、三遣使往聘之、而不敢用、進之於天子。桀王無道、信讒逐賢、而不能用、復帰之于湯。後桀王日事荒
淫、殺直臣関竜逢、衆庶莫敢直言:湯使人哭之、桀王怒、囚湯於夏台。後湯得釈而帰国、出郊、見人張網四面而祝曰:「従天墜者、従地出者、従四方来者、皆罹
吾網。」湯解其三面、止置一面、更祝曰:「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不用命者、乃入吾網。」漢南聞之曰:「湯徳至矣!」帰之者四十余国。
桀悪日暴、民不聊生、伊尹乃相湯伐桀、放桀於南巣。諸侯大会、湯退而就諸侯之位;諸侯推湯為天子、於是湯始即位、都於亳。元年乙未、湯在位除桀虐政、順民
所喜、遠近帰之。因桀無道、大旱七年;成湯祈禱於桑林;天降大雨。又以荘山之金鋳幣、救民之命。作楽『大濩』、濩者護也、言湯寛仁大徳、能救護生命也。在
位十三年而崩、寿百歳。享国六百四十年、伝至商受而上。
成湯、大甲、沃丁、太庚、小甲、雍己、太戊、仲丁、外壬、河亶甲、祖乙、祖辛、沃甲、祖丁、南庚、陽甲、盤庚、小辛、小乙、武丁、祖庚、祖甲、廩辛、庚丁、武乙、太丁、帝乙、受辛
紂王、乃帝乙之三子也。帝乙生三子:長曰微子啓、次曰微子衍、三曰寿王。帝乙遊於御園、領衆文武玩賞牡丹、内飛雲閣塌了一梁、寿王託梁換柱、力大無比;首
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趙啓等、上本立東宮、乃立季子寿王為太子。後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託孤与太師聞仲、随立寿王為天子、名曰紂王、都朝歌。文有太師聞
仲、武有鎮国武成王黄飛虎;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中宮原配皇后姜氏、西宮妃黄氏、馨慶宮妃楊氏、三宮后妃皆徳性貞静、柔和賢淑、紂王坐享大平、万民楽
業、風調雨順、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尽朝於商、有四路大諸侯、率領八百小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居於東魯;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姫昌、
北伯侯崇侯虎。毎一鎮諸侯、領二百鎮小諸侯、共八百鎮諸侯属商。
紂王七年春二月、忽然報到朝歌反了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太師聞仲奉勅征北。。不題。一
日、紂王早朝登殿、設聚文武。但見:
瑞靄紛紜、金鑾殿上坐君王;祥光繚繞、白玉階前列文武。沈檀靉靆噴金炉、則見那珠簾高捲;蘭麝氤氳籠宝扇、且看他雉尾低同。
天子問当駕官:「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言未畢、只見右班中一人出班、俯伏金階、高擎牙笏、山呼称臣:「臣商容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有事不敢不奏;明日
乃三月十五日、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王曰:「女媧有何功徳?朕軽万乗而往降香。」商容奏曰:「女媧娘娘乃上帝神女、生有聖徳;那時
共工氏頭触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陥東南;女媧乃採五色石煉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則四時康泰、国祚綿長、風調雨
順、災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行香!」王曰:「准卿奏章!」紂王還宮、旨意伝出。次日、天子乗輦、随帯両班文武、往女媧宮進香。此一回、紂王
不来還好;只因進香、惹得四海荒荒、生民失業。正所謂:「漫江撒下鉤和線、従此釣出是非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天子鑾輿出鳳城、旌旄瑞色映簪纓;竜光剣吐風雲色、赤羽幢揺日月精。
堤柳暁分仙掌露、渓花光耀翠裘清;欲知巡幸瞻天表、万国衣冠拝聖明。」
駕出朝歌南門、家家焚香設案、戸戸結綵鋪氈;三千鉄騎、八百御林、武成王黄飛虎保駕、満朝文武随行。前至女媧宮、天子離輦上殿、香焚炉中、文武随班拝賀畢。紂王観看殿中華麗、怎見得?
殿前華麗、五彩金粧;金童対対執旛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鉤斜掛、半輪新月懸空;宝帳婆娑、万対彩鸞朝斗。碧落床辺、倶是舞鶴翔鸞;沈香宝座、造就走竜飛鳳。飄飄奇彩異尋常、金炉瑞靄:裊裊禎祥騰紫霧、銀燭輝煌。君王正看行宮景、一陣狂風透胆寒。
紂王正看此宮、殿宇斉整、楼閣豊隆;忽一陣狂風、捲起帳幔、現出女媧聖像、容貌瑞麗、瑞彩翩躚、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宮仙子臨凡、月殿嫦娥
下世。古語云:「国之将興、必有禎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紂王一見、神魂飄蕩、陡起淫心、自思:「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縦有六院三宮、並無有此艶
色。」遂命取文房四宝、侍駕官忙将取来、献与紂王。天子深潤紫毫、在行宮粉壁之上、作詩一首:
「鳳鸞宝帳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様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帯雨争嬌艶、芍薬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挙動、取回長楽侍君王。」
天子作畢、只見首相商容啓奏曰:「女媧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請駕拈香、祈求福徳、使万民楽業、雨調風順、兵火寧息。今陛下作詩、褻渭聖
明、毫無虔敬之誠;是獲罪於神聖、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礼。願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観見、伝言聖上無徳政耳!」王曰:「朕看女媧之容、有絶世之姿、因作詩
以賛美之、豈有他意、卿無多言!況孤乃万乗之尊、留与百姓観之、可見娘娘美貌絶世、亦是孤之遺筆耳。」言罷回朝。文武百官、黙黙点首、莫敢誰何、倶箝口而
回。有詩為証:
「鳳輦竜駒出帝京、拈香釐祝女中英;只知祈福黎民楽、孰料吟詩万姓驚? 目下狐狸為太后、眼前豺虎尽簪纓;上天垂象皆如此、徒令英雄歎不平!」
天子駕回、陞竜徳殿、百姓朝賀而散。時逢望辰、三宮妃后朝君、中宮姜后、西宮黄妃、馨慶宮楊妃、朝畢而退、按下不表。
且説女媧娘娘降誕、三月十五日、往火雲宮朝賀伏羲炎帝軒轅三聖而回。下得青鸞、坐於宝殿、玉女金童朝礼畢。娘娘猛擡頭、看見粉壁上詩句、大怒罵曰:「殷受
無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徳、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詩褻我、甚是可悪!我想成湯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気数已尽;若不与他個報応、不見我的霊
感。」即喚碧霞童子、駕青鸞往朝歌一回。不題。
却説二位殿下殷郊・殷洪来参謁父王。那殷郊後来是「封神榜」上「値年太歳」、殷洪是「五穀神」、皆有名将神。正行礼間、頂上両道紅光沖天。娘娘正行時、被
此気擋住雲路。因望下一看、知紂王尚有二十八年気運、不可造次、暫回行宮、心中不悦。喚彩雲童児把後宮中金葫蘆取来、放在丹墀之下、掲去葫蘆蓋、用手一
指;葫蘆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綫、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上、懸出一面旛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名曰:「招妖旛。」不一時、悲風颯颯、惨霧迷迷、陰雲四
合、風過数陣、天下群妖倶到行宮、聴候法旨。娘娘吩咐彩雲、「着各処妖魔且退、只留軒轅墳中三妖伺候」三妖進宮参謁、口称:「娘娘聖寿無疆。」這三妖一個
是千年狐狸精、一個是九頭雉鶏精、一個是玉石琵琶精、俯伏丹墀。
娘娘曰:「三妖聴吾密旨!成湯望気黯然、当失天下;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天意已定、気数使然。你三妖可隠其妖形、託身宮院、惑乱君心;俟武王伐紂以助成功、不可残害衆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娘娘吩咐已畢、三妖叩頭謝恩、化清風而去。正是:「狐狸聴旨施妖術、断送成湯六百年。」有詩為証:
「三月中旬駕進香、吟詩一首起飛殃;只知把筆施才学、不暁今番社稷亡。」
按下女媧娘娘吩咐三妖、不題。
且言紂王只因進香之後、看見女媧美貌、朝暮思想、寒暑尽忘、寝食倶廃;毎見六院三宮、真如土塵羹飯、不堪諦視;終朝将此事不放心懐、鬱鬱不楽。一日、駕陞
顕慶殿、時有常随在側。紂王忽然猛省、着奉御宣中諫大夫費仲。乃紂王之倖臣。近因大師聞仲奉勅平北海、大兵遠征、戍外立功、因此上就寵費仲尤渾二人。此二
人朝朝蠱惑聖聴、讒言献媚、紂王無有不従。大抵天下将危、佞臣当道。
不一時費仲朝見。王曰:「朕因女媧宮進香、偶見其容貌艶麗、絶世無双、三宮六院、無当朕意、将如之何?卿有何策、以慰朕懐?」費仲奏曰:「陛下乃万乗之
尊、富有四海、徳配尭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思不得、這有何難?陛下明日伝一旨、頒行四路諸侯、毎一鎮選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何憂天下絶色不入
王選乎?」紂王大悦:「卿所奏甚合朕意、明日早朝発旨、卿且暫回。」随即命駕還宮。畢竟不知此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冀州侯蘇護反商
丞相金鑾直諫君、忠肝義胆孰能群?早知侯伯来朝覲、空費傾葵紙上文。
話説紂王聴奏大喜、即時還宮。一宵経過、次日早朝、聚両班文武、朝賀畢。紂王便問当駕官:「即伝朕旨意、頒行四鎮諸侯、与朕毎一鎮地方、揀選良家美女百名、不論富貴貧賤、只以容貌端荘、性情和婉、礼度間淑、挙大方、以充後宮役使。」
天子伝旨未畢、只見左班中一人応声出奏、俯伏言曰:「老臣商容啓奏陛下!君有道、止則万民楽業、不令而従。況陛下後宮美女、不啻千人、嬪御而上、又有后
妃。今劈空欲選美女、恐民失望!臣聞:『楽民之楽者、民亦楽其楽;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此時水旱頻仍、乃事女色、実為陛下不取也。故尭舜与民偕楽、
以仁徳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殺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鳳凰止於庭、芝草生於野、民豊物阜、行人譲路、犬無吠声、夜雨昼晴、稲生双穂、此乃有道興隆之象
也。今陛下若取近時之楽、則目眩邪色、耳聴淫声、沈湎酒色、連於苑囿、猟於山林、此乃無道敗亡之象也。老臣待罪首相位列朝綱、侍君三世、不得不啓陛下!臣
願陛下進賢退不肖、修行仁義、通達道徳、則和気貫於天下、自然民富財豊、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民共享無窮之福。況今北海干戈未息、正宜修其徳、愛其民、
惜其財費、重其政令、雖尭舜不過如是、又何必区区選侍、然後為楽哉?臣愚不識忌諱、望祈容納!」
紂王沈思良久:「卿言甚善、朕即免行!」言罷、群臣退朝、聖駕還宮。不題。不意紂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諸侯、率領八百鎮朝覲於商。----那四鎮諸侯、
乃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姫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諸侯、倶進朝歌。此時太師聞仲不在都城、紂王寵用費仲、尤渾、各諸侯倶知二人把持
朝政、擅権作威、少不得先以礼賄之、以結其心。正所謂:「未去朝天子、先来謁相公。」
内中有位諸侯、乃冀州侯姓蘇名護、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剛方正直、那裏知道奔競夤縁?平昔見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執法処分、不少仮借、故此与二人倶未曾送有
礼物。也是合当有事、那日二人査天下諸侯、倶送有礼物、独蘇護並無礼単、心中大怒、懐恨於心。不題。其日、元旦吉辰、天子早朝、設聚両班文武、衆官拝賀
畢。黄門官啓奏:「陛下!今年乃朝賀之年、天下諸侯、皆在午門外朝賀、聴候聖旨発落。」紂王問首相商容?容曰:「陛下只可宣四鎮首領面君、採問民風土俗、
淳龐澆競、国治邦安;其余諸侯、倶在午門外朝賀。」天子聞言大悦:「卿言極善。」随命黄門官伝旨:「宣四鎮諸侯見駕、其余午門外朝賀。」
話説四鎮諸侯、整斉朝服、軽揺玉佩、進午門行過九竜橋、至丹墀、山呼朝拝畢、俯伏。王慰労曰:「卿等与朕宣猷賛化、撫綏黎庶、鎮摂荒服、威遠寧邇、多有勤労、皆卿等之功耳!朕心喜悦!」東伯侯奏曰:
「臣等荷蒙聖恩、官居総鎮;臣等自叨執掌、日夜兢兢、常恕不克負荷、有辜聖心;縦有犬馬微労、不過臣子分内事、尚不足報涓埃於万一耳!又何労聖心垂念?臣
等不勝感激!」天子竜顔大喜、命首相商容、亜相比干、於顕慶殿治宴相待。四臣叩頭謝恩、離丹墀、前至顕慶殿相序筵宴。不題。天子退朝至便殿、宣費仲、尤渾二
人問曰:「前卿奏朕、欲令天下四鎮大諸侯進美女、朕欲頒旨、又被商容諫止。今四鎮諸侯在此、明早召入、当面頒行;俟四人回国、以便揀選進献、且免使臣往
返、二卿意下如何?」費仲俯伏奏曰:「首相諫止採選美女、陛下当日容納、即行停止、此美徳也;臣下共知、衆庶共聞、天下景仰。今一旦復行、陛下不足以是取
信於臣民、窃以為不可!臣近訪得冀州侯蘇護有一女、艶色天姿、幽間貞静;若選進宮幃、随侍左右、堪任使役。況選一人之女、又不驚擾天下百姓、自不動人耳
目。」紂王聴言、不覚大悦:「卿言極善!」即命随侍官伝旨、宣蘇護。使命来至館駅、伝旨:「宣冀州侯蘇護、商議国政。」
蘇護即随使命至竜徳殿、朝見礼畢、俯伏聴命。王曰:「朕聞卿有一女、徳性幽間、挙止中度;朕欲選侍後宮、卿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顕位、永鎮冀州、坐享安
康、名揚四海、天下莫不欣羨!卿意下如何?」蘇護聴言、正色而奏曰:「陛下宮中、上有后妃、下至嬪御、不啻数千;妖冶嫵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聴左右
諂諛之言、陥陛下於不義。況臣女蒲柳弱質、素不諳礼度、徳容倶無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連斬此進讒言之小人、使天下後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納言聴諫、非好
色之君、豈不美哉!」紂王大笑曰:「卿言甚不諳大体、自古及今、誰不願女為門楣?況女為后妃、貴敵天下、卿為皇親国戚、赫奕顕栄、孰過於此?卿毋迷惑、当
自裁審!」蘇護聞言、不覚厲声言曰:
「臣聞:『人君修徳勤政、則万民悦服、四海景従、天禄永終。』昔日有夏失政、荒淫酒色;惟我祖宗、不邇声色、不殖貨利、徳懋懋官、功懋懋賞、克寛克仁、方
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邽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法祖宗、而効彼夏王、是取敗之道也!況人君愛色、必顛覆社稷;卿大夫愛色、必絶滅宗廟;士庶人愛色、
必戕賊其身。且君為臣之表率、若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余年基業、必自陛下紊乱之矣!」
紂王聴蘇護言、勃然大怒曰:「『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違。』況選汝一女為后妃乎?敢以戇言忤朕、面斥朕躬、以亡国之君匹朕、則大不敬、孰過於此?著随侍官拿出午門、送法司勘問正法。」
左右随将蘇護拿下。転出費仲、尤渾二人上殿俯伏奏曰:「蘇護忤旨、本該勘問;但陛下因選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聞之、道陛下軽賢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
之帰国、彼感皇上不殺之恩、自然将此女進貢宮幃、以侍皇上;庶百姓知陛下寛仁大度、納諫如流、而保護有功之臣、是一挙両得之意、願陛下准臣施行。」紂王聞
言、天顔稍霽:「依卿所奏、即降赦旨、令彼還国、不得久羈朝歌。」話説聖旨一下、迅如烈火、即催逼蘇護出城、不容停止。
那蘇護辞朝、同至駅亭、衆家将接見、慰問:「聖上召将軍進朝、有何商議?」蘇護大怒、罵曰:「無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徳業、聴讒言諂媚之言、欲選吾女進宮為
妃;此必是費仲、尤渾以酒色迷惑君心、欲専朝政。我聴旨、不覚直言諫諍、昏君道我忤旨、拿送法司;二賊子又奏昏君、赦我帰国、諒我感昏君不殺之恩、必将送
吾女進朝歌、以遂二賊奸計、我想聞太師遠征、二賊弄権、眼見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懸;可憐成湯社稷、化為烏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進
官、昏君必興問罪之師;若要送此女進宮、以後昏君失徳、使天下人恥笑我不智。諸将必有良策教我?」
諸将聞言、斉曰:「吾聞君下正、則臣投外国。今主上軽賢重色、眼見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廟、下可以保身家。」此時蘇護正在盛怒之下、
一聞此言、下覚性起、竟不思維、便曰:「大文夫不可做不明白事!」叫左右、取文房四宝来、題詩在午門牆上、表我永不朝商之意。詩曰:
「君壊臣綱、有敗五常、冀州蘇護、永下朝商。」
蘇護題了詩、領家将径出朝歌、奔本国而去。
且言紂王見蘇護当面折諍一番、不能遂願;雖准費、尤二人所奏、不知彼可能将女進貢深宮、以遂朕于飛之楽、正躊躇不悦。只看見午門内臣俯伏奏曰:「臣在午
門、見牆上冀州蘇護題有反詩十六字、不敬隠匿、伏乞聖裁!」随侍接詩、鋪在御案上。紂王一見、大罵:「賊子無礼如此!朕体上天好生之徳、不殺鼠賊、赦令帰
国;彼反写詩午門、大辱朝廷、罪在不赦。」即命宣殷破敗、晁田、魯雄……等、統領六師、朕須親征、必滅其国。
当駕官随宣魯雄等見駕、不一時魯雄等朝見、礼畢。王曰:「蘇護反商、題詩午門、甚辱朝綱、情殊可恨、法紀難容!卿等統人馬二十万為先鋒、朕親率六師以声其
罪。」魯雄聴罷、低首暗想:「蘇護乃忠良之士、素懐忠義、何事触忤、天子自欲親征、冀州休矣!」魯雄為蘇護俯伏奏曰:「蘇護得罪於陛下、何労御駕親征!況
且四大鎮諸侯、倶在都城尚未帰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蘇護、明正其罪、自不失撻伐之威、何必聖駕遠至其地?」
紂王聞魯雄之言、問曰:「四侯誰可征伐?」費仲在傍出班奏曰:「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属下、可命侯虎征伐。」紂王即准施行。魯雄在側、自思:侯虎乃貪鄙横暴之
夫、提兵遠出、所経地方、必遭残害、黎庶何以得安?現有西伯姫昌、仁徳四布、信義素著、何不保挙此人?庶幾両全。紂王正命伝旨、魯雄奏曰:「侯虎雖鎮北
地、恩信尚未孚於人、恐此行未能伸朝廷威徳;不如西伯姫昌仁義素著、陛下若仮以節鉞、自不労矢石、可擒蘇護、以上其罪。」紂王思想良久、倶准奏。特旨令二
侯秉節鉞、得専征伐。使命持旨到顕慶殿宣読。不題。只見四鎮諸侯、与二相飲宴未散、忽報:「旨意下!」不知何事?天使曰:「西伯侯、北伯侯接旨。」二侯出席
接旨、跪聴宣読:詔曰:
「朕聞『冠履之分維厳、事使之道無二。』故『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違命。』乃所以隆尊卑、崇任使也。茲不道蘇護、狂悖無礼、立殿忤君、紀綱已失;
赦彼帰国、不思自新、輒敢写詩午門、安心叛主、罪在不赦。賜爾姫昌等節鉞、便宜行事、往懲其忤、毋得寛縦、罪有攸帰。故茲詔示汝往、欽哉謝恩!」
天使読畢、二人謝恩平身。姫昌対二丞相三侯伯言曰:「蘇護朝商、未進殿廷、未参聖上。今詔旨有「立殿忤君、」不知此語何来?且此人素懐忠義、累有軍功、午
門題詩、必有詐偽;天子聴信何人之言、欲伐有功之臣?恐天下諸侯不服。望二位丞相、明日早朝見駕、請察其詳。蘇護所得何罪?果言而正、伐之可也。儻言而不
正、合当止之。」比干言曰:「君候之言是也!」崇侯虎在傍言曰:「『王言如糸、其出如綸。」今詔旨已出、誰敢抗違?況蘇護題詩午門、必然有拠、天子豈無故
而発此難端?今諸侯八百、倶不遵王命、大肆猖獗、是王命不能行於諸侯、乃取乱之道也!」姫昌曰:「公言雖善、是執其一端耳!不知蘇護乃忠良君子、素秉丹
忱、忠信為国、教民有方、治兵有法;数年以来、並無過失。今天子不知為何人迷惑?興師問罪於善類、此一挙、恐非国家之祥瑞。只願当今不是干戈、不行殺伐、
共楽尭天。況兵乃凶象、所陘地方、必有驚擾之虞;且労民傷財、窮兵黷武、師出無名、非盛世所宜有者也。」崇侯虎曰:「君言固是有理、独不思君命所差、概不
由己。且煌煌天語、誰敢有違、以自取欺君之罪乎?」姫昌曰:「既如此、公可領兵前行、我兵随後便至。」当時各散。西伯対二丞相言:「侯虎先去、姫昌暫回西
岐、領兵続進。」遂各散。不題。次日崇侯虎下教場、整点人馬、辞朝起行。且言蘇護離了朝歌、同衆士卒不一日回到冀州。護之長子蘇全忠、率領諸将出郭迎接。其
時父子相会進城、帥府下馬、衆将到殿前見畢。護曰:「当今天子失政、天下諸侯朝覲、不知那一個奸臣、暗奏吾女姿色、昏君宣吾進殿、欲将吾女選立宮妃;彼時
被吾当面諫諍、不意昏君大怒、将我拿問忤旨之罪。当有費仲、尤渾二人保奏、将我赦回、欲我送女進献。彼時心甚不快、偶題詩句於午門而反商;此時昏君必点諸
侯前来問罪。衆将官聴令、且将人馬訓練、城垣多用滾木砲石、以防攻打之虞。」諸将聴令、日夜隄防、不敢稍懈、以待廝殺。
話説崇侯虎領五万人馬、即日出兵、離了朝歌、望冀州進発。但見:
轟天砲響、震地鑼鳴。轟天砲響、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鑼鳴、万仞山前丟霹靂。旛旆招展、三春楊柳迎風;号帯飄揚、七夕彩雲蔽月。刀鎗閃灼、三冬瑞雪鋪銀;剣戟森厳、九月秋霜篕地。騰騰殺気鎖天台、隠隠紅雲遮碧岸;十里汪洋波浪滾、一座兵山出土来。
大兵正行、所過府道県、非止一日。前哨馬来報:「人馬至冀州、請千歳軍令定奪。」侯虎伝令安営、怎見得?東擺蘆葉点鋼鎗、南擺月様宣花斧;西擺馬閘雁翎刀、北擺黄花硬弓弩。中央戊己按勾陳、殺気離営四十五;轅門下按九宮星、大寨暗蔵八卦譜。
侯虎按下営寨、早有報馬報到冀州。蘇護問曰:「那路諸侯為将?」探事回曰:「乃北伯侯崇侯虎。」蘇護大怒曰:「若是別鎮諸侯、還有他議;此人素行不道、断
不能以礼解釈、不若乗此大破其兵、以振軍威、且為万姓除害。」伝令点兵、出城廝殺。衆将聴令、各整軍器出城、一声砲響、殺気振天。城門開処、将軍馬一字排
開。蘇護大叫曰:「伝将進去、請主将轅門答話。」探事馬飛報進営、侯虎伝令整点人馬;只見門旂開処、侯虎坐逍遥馬、統領衆将出営、展両杆竜鳳繍旗、後有長
子崇応彪圧住陣脚、蘇譲見侯虎飛鳳盔、金鎖甲、大紅袍、玉束帯、紫驊騮、斬将大刀、按於鞍蹻之上、蘇護一見、馬上欠身曰:「君侯別来無恙?不才甲冑在身、
不能全礼。今天子無道、軽賢重色、不思量留心邦本、聴讒佞之言、欲強納臣子之女為妃、荒淫酒色、不久天下変乱、不才自各守辺疆、賢侯何故興此無名之師?」
崇侯聴言大怒曰:「你忤逆天子詔旨、題反詩於午門、是為賊臣、罪不容誅。今奉詔問罪、当早肘膝轅門、尚敢巧言支吾、持兵貫甲、以騁其強暴哉?」崇俟回顧左
右:「誰与我擒此逆賊?」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将、頭戴鳳翅盔、黄金甲、大紅袍、獅鸞帯、青驄馬、厲声而言曰:「待末将摛此叛賊。」連人帯馬、滾至軍前。這
壁廂有蘇護之子蘇全忠、見那陣上一将当先、斜剌裏縦馬揺戟曰:「慢来!」全忠認得是偏将梅武、梅武曰:「蘇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而欲強抗天兵、是
自取滅族之禍矣!」全忠拍馬揺戟、劈胸来刺、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但見:
二将陣前交戦、鑼鳴鼓響人驚;該因世上動刀兵、致使英雄相馳騁。這個那分上下、那個両眼難睜;你拿我凌湮閣上標名、我捉你丹鳳楼前画影。
斧来戟架、繞身一点鳳揺頭;戟去斧迎、不離腮辺過頂額、両馬相交、二十回合、早被蘇全忠一戟剌梅武於馬下。蘇護見子得勝、伝令擂鼓;冀州陣上、大将趙丙、
陳季貞、縦馬輪刀殺将来、一声喊起、只殺得愁雲蕩蕩、惨霧漫漫、尸横遍野、血濺成渠。侯虎麾下金葵、黄元済、崇応彪、且戦且走、至十里之外。蘇護伝令、鳴
金収兵、同城到帥府、昇殿坐下、賞労有功諸将。蘇護曰:「今日雖大破一陣、彼必整兵復仇;不然、定請兵益将、冀州必危、如之奈何?」言未崋、副将趙丙上前
言曰:「君侯今日雖勝、而征戦似無已時;前者題反詩、今日殺軍斬将、拒敵王命、此皆不赦之罪。況天下諸侯、非止侯虎一人;儻朝廷盛怒之下、又点幾路兵来;
冀州不過弾丸之地、誠所謂:『以石撃卵、立見傾危。』若依末将愚見、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敗、不過十里遠近、乗其不備、人銜枚、馬摘轡、暗劫営寨、殺他
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後再尋那一路賢良諸侯、依附於彼、庶可進退、方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蘇護聞言大悦曰:「公言甚善、正合吾意。」
即伝令、命子全忠率領三千人馬、出西門十里五岡鎮埋伏、全忠領命自去。陳季貞統左営、趙丙統右営、護自統中営;時値黄昏之際、捲旂息鼓、人銜枚、馬摘鈴、
聴砲為号、諸将聴命、不表。且言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征伐、孰知今日損兵折将、心甚慚愧;只得将敗残軍兵収聚、扎下行営、鬱鬱不楽。対衆将曰:「吾自行
軍、征伐多年、未嘗有敗、今日折了梅武、損了三軍、如之奈何?」旁有大将黄元済諫曰:「君侯豈不知勝敗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
耳。君侯且省愁煩、宜当保重。」侯虎置酒軍中、衆将歓飲。不題。有詩為証:
「侯虎提兵事遠征、冀州城外駐行旌;三千鉄騎摧残後、始信当年浪得名。」
且言蘇護把人馬暗暗調出城来、只待劫営、時至初更、已行十里。探馬報与蘇護、護即伝令、将号砲放起、一声響亮、如天崩地塌、三千鉄騎、一斉発喊、衝殺進営、如何抵擋、好生利害!怎見得?
黄昏兵到、黒夜軍臨。黄昏兵到、沖開隊伍怎支持;黒夜軍臨、撞倒寨門馬可立。人聞戦鼓之声、惟知悚惶奔走;馬聴轟天之砲、難分南北東西。刀鎗乱刺、那明上
下交鋒;将上相迎、莫弁自家別個。濃睡軍東沖西走、未醒将怎著盔甲?先行官不及鞍馬、中軍帥赤足無鞍。劊子手東三西四、拐子馬南北奔逃;劫営将驍如猛虎、
沖寨軍矯似遊竜。著刀的連肩拽背、著鎗的両臂流血;逢剣的砍開甲冑、遇斧的劈破天霊。人撞人自相践踏、馬撞馬遍地尸横;著傷軍哀哀叫苦、中箭将咽咽悲声。
棄金鼓旛幢満地、焼糧草四野通紅、只道是奉命征討、誰指望片甲無存?愁雲直上九重天、一派敗兵随地擁。
只見三路雄兵、人人驍勇、個個争先、一片喊殺之声、沖開七層囲子、撞倒八面虎狼。
単言蘇護一騎馬一条鎗、直殺入陣来、捉拿崇侯虎。左右営門、喊声振地。崇侯虎正在夢中、聴見喊声、披衣而起、上馬提刀、沖出帳来。只見灯光影裏、看蘇護金
盔金甲、大紅袍、玉束帯、青驄馬、火竜鎗、大叫曰:「侯虎休走、速下馬受縛。」撚手中鎗劈心刺来、侯虎看慌、将手中刀対面来迎、両馬交鋒;正戦時、只見崇
侯虎長子応彪帯領金葵、黄元済殺将来助戦。崇営左糧道門趙丙殺来、右糧道門陳季貞殺来、両家混戦、夤夜交兵。怎見得?
征雲籠地戸、殺気鎖天関。天昏地暗排兵、月下風前布陣。四下裏斉挙火把、八方処乱滾灯毬。那営裏数員戦将廝殺、這営中千匹戦馬如竜。灯影戦馬、火映征夫。
灯影戦馬、千条烈焔照貔貅;火映征夫、万道紅霞籠懈豸。開弓射箭、星前月小吐寒光;転背掄刀、灯裏火中生燦爛。鳴金小校、懕懕二目竟難睜;擂鼓児郎、漸漸
双手不能挙。刀鎗来架、馬蹄下人頭乱滾;剣去戟迎、頭盔上血水淋漓。鎚鞭並挙、灯前小校尽傾生;斧傷人、目下児郎多喪命。喊声振地自相残、哭泣蒼天連叫
苦。只殺得満営砲響沖霄漢、星月無光斗府迷。
話説両家大戦、蘇護有心劫営、崇侯虎不曾防備;冀州人馬、以一当十、金葵正戦、早被趙丙一刀砍於馬下。
侯虎見勢不能支、且戦且走。有長子応彪保父、殺一条路逃走、好似喪家之犬、漏網之魚。
冀州人馬、兇如猛虎、悪似豺狼、只殺的尸横遍野、血満溝渠、急忙奔走、夜半更深、不認路途而行、只要保全性命。蘇護赶殺侯虎敗残人馬、約二十余里、伝令鳴金収軍。蘇護得全勝、回冀州。
単言崇侯虎領敗兵、父子迤邐望前正走、只見黄元済、孫子羽催後軍赶来、並馬而行。侯虎在馬上対衆将嘆曰:「吾自提兵以来、未嘗大敗;今被逆賊暗劫吾営、黒夜交兵、未曾準備、以致損折軍将、此恨如何不報?吾想西伯姫昌、自在安然、連逆旨意、按兵不動、坐観成敗、真是可恨!」
長子応彪答曰:「吾軍新敗、鋭気已失、不如按兵不動。遣一軍催西伯侯起兵、前来接応、再作区処。」侯虎曰:「我児所見甚明、到天明収住人馬、再作別議。」言未畢、一声砲響、喊殺連天、只聴得叫:「崇侯虎快快下馬受死!」
侯虎父子衆将急向前看時、見一員小将、束髪金冠、金抹額、双揺両根雉尾、大紅袍、金鎖甲、銀合馬、画杆戟、面如満月、脣若塗硃、厲声大罵:「崇侯虎!吾奉
父親之命、在此候你多時、可速倒戈受死、還不下馬、更待何時?」侯虎大罵曰:「奸賊子!你父子謀反、忤逆朝廷。殺了朝廷命官、傷了天子軍馬、罪業如山。寸
磔汝尸、尚不足以贖其辜。偶爾夤夜、中賊奸計、輒敢在此耀武揚威、大言不慚。不日天兵一到、汝父子死無葬身之地。誰与我拿此反賊?」
黄元済縦馬舞刀直取、蘇全忠用手面相迎、両馬相交、一場大戦。
括地寒風声颯颯、滾滾征塵飛紫雲、咇咇撥撥馬蹄鳴、叮叮咚咚袍甲結。斉心刀砍錦征袍、挙意鎗刺連環甲;只殺得揺旗小校手連顛、擂鼓児郎鎚乱匝。
二将酣戦、正不分勝負。孫子羽縦馬舞叉、双戦全忠;全忠大喝一声、刺子羽於馬下。全忠復奮勇来戦侯虎、侯虎父子、双迎土来、戦住全忠。全忠抖擻神威、好似
弄風猛虎、擾海蛟竜、戦住三将。正戦間、全忠売個破綻、一戟把崇侯虎護心金甲挑下了半辺。侯虎大驚、将馬一夾、跳出囲来、往外便走。崇応彪見父親敗走、意
急心忙、慌了手揤;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応彪急閃時、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幾乎落馬。衆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全忠欲要追赶、又恐黒夜
之間、不当穏便、只得収了人馬進城。此時天色漸明、両辺来報蘇護。護令長子到殿前問曰:「可曾拿了那賊?」全忠答曰:「奉父親将令、在五岡鎮埋伏、至半夜
敗兵方至。孩児奮勇刺死孫子羽、挑崇侯虎護心甲、傷崇応彪左臂、幾乎落馬、被衆将救逃。奈黒夜不敢造次追赶、故此回兵。」蘇護曰:「好了這老賊!我児且自
安息。」。不題。不知崇侯虎往何処借丘?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姫昌解囲進妲己
崇侯奉勅伐諸侯、智浅謀庸枉怨尤;白昼調兵輸戦策、黄昏劫寨失前籌。
従来女色多亡国、自古権奸不到頭;豈是紂王求妲己、応知天意属東周。
話説崇侯虎父子帯傷、奔走一夜、不勝困乏。急収聚敗残人馬、十停止存一停、倶是滞著重傷。侯虎一見衆軍、不勝感傷。黄済元転上前曰:「君侯何故感嘆?
勝敗軍家常事、昨日偶未提防、誤中奸計;君侯且将残兵暫行箚住、可発一道催軍文書、往西岐催西伯速調兵馬前来、以便截戦。一則添兵相助、二則可復今日之恨
耳。不知君侯意下若何?」侯虎聞言沈吟曰:「姫昌按兵不挙、坐観成敗、我今又去催他、反便宜了他一個違逆聖旨罪名。」正遅疑間、只聴前辺人馬大隊而来;崇
侯虎不知何処人馬、駭得魂不附体、魄繞空中。急自上馬、望前看時;只見両杆旂旛開処、見一将面如鍋底、海下赤髯、両道白眉、眼如金鈴、帯九雲烈焔飛獣冠、
身穿鎖子連環甲、大紅袍、腰繋白玉帯、騎火眼金睛獣、用両柄湛金斧。此人乃崇侯虎兄弟崇黒虎也、官拝曹州侯。侯虎一見是親弟黒虎、其心方安。黒虎曰:「聞
長兄兵敗、特来相助;不意此地相逢、実為万幸!」崇応彪馬上亦欠身称謝叔父:「有労遠渉。」黒虎曰:「小弟此来与長兄合兵、復往冀州、弟自有処。」彼時大
家合兵一処、崇黒虎只有三千飛虎兵在先、随後二万有余人馬、復到冀州城下安営。曹州兵在先、吶喊叫戦。冀州報馬飛報蘇護:「今有曹州崇黒虎兵至城下、請爺
軍令定奪。」
蘇護聞報、低頭黙黙無語、半響乃言曰:「黒虎武芸精通、暁暢玄理;満城諸将、皆非対手、如之奈何?」左右諸将聴護之言、不知詳細。只見長子全忠上前曰:
「兵来将当、水来土掩、諒一崇黒虎、有何懼哉?」護曰:「汝少年不諳事体、自負英雄;不知黒虎曾遇異人、伝授道術、百万軍中、取上将首級、如探嚢中之物、
不可軽視。」全忠大叫曰:「父親長他人鋭気、滅自己威風、孩児此去、不生擒黒虎、誓不回来見父親之面!」護曰:「汝自取敗、勿生後悔。」全忠那裏肯住、翻
身上馬、開放城門、一騎当先、厲声高叫:「探馬的、与我報進中軍:「叫崇黒虎与我打話!」」藍旂忙報与二位主帥得知:「外有蘇全忠討戦。」黒虎暗喜曰:
「吾此来:一則為長兄兵敗、二則為蘇護解囲、以全吾友誼交情。」令左右備坐騎、即翻身来至軍前、見全忠耀武揚威。黒虎曰:「全忠賢姪!你可回去、請你父親
出来、我自有話説。」全忠乃幼年之人、不諳事体;又聴父親説黒虎梟勇、焉肯善回?乃大言曰:「崇黒虎!我与你勢成敵国;我父親又与你論甚交情?速倒戈収
軍、饒你生命。不然、悔之晩矣!」黒虎大怒曰:「小畜生!焉敢無礼。」挙湛金斧劈面砍来、全忠将手中戟急架相迎、獣馬相交、一場悪戦。怎見得?
二将陣前尋鬥賭、両下交鋒誰敢阻?這個似揺頭獅子下山岡、那個如擺尾狻猊尋猛虎;這一個真心要定錦乾坤、那一個実意欲把江山補。従来悪戦幾千番、不似将軍真英武。
二将大戦冀州城下、蘇全忠不知崇黒虎幼拝截教真人為師。秘授一個葫蘆、背伏在脊骨上、有無限神通。全忠只倚平生勇猛、又見黒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黒虎放在心
上、眼底無人、自逞己能、欲要擒獲黒虎、把平日所習武芸、尽行使出。戟有尖有枝、九九八十一進歩、七十二開門、騰、挪、閃、譲、遅、連、収、放、怎見好
戟?
能工巧匠費経営、老君炉裹煉成兵;造出一根銀尖戟、安邦定国乾坤。黄旛展、三軍害怕;豹尾動、戦将心驚。沖行営、猶如大蟒;踏大寨、虎蕩羊群。休言鬼哭与神嚎、多少児郎軽喪命;全憑此宝安天下、昼戟長旛定太平。
蘇全忠使尽平生精力、把崇黒虎殺了一身冷汗。黒虎歎曰:「蘇護有子如此、可謂佳児!真是将門有種。」黒虎把斧一晃、撥馬便走;就把蘇全忠在馬上笑了一個腰
軟骨酸:「若聴俺父親之言、竟為所誤;誓拿此人、以滅我父之口!」放馬赶来、那裏肯捨?緊走緊赶、慢走慢追;全忠定要成功、往前赶有多路。
黒虎聞脳後金鈴響処、回頭見全忠赶来不捨;忙把脊梁上紅葫蘆頂掲去、念念有詞。只見紅葫蘆裏辺一道黒気沖出、放開如網羅大小、黒湮中有噫唖之声、遮天映日
飛来、乃是鉄嘴神鷹、張開口劈面咬来。全忠只知馬上英雄、那暁得黒虎異術、急展戟護其身面、坐下馬早被神鷹一嘴、把眼啄了;那馬跳将起来、把蘇全忠跌了個
金冠倒掛、鎧甲離鞍、撞下馬来。黒虎伝令拿了、衆将一擁向前、把蘇全忠綁縛二臂;黒虎掌得勝鼓回営、轅門下馬。探馬報崇侯虎:「二老爺得勝、生擒反臣蘇全
忠轅門聴令。」
侯虎伝令、請黒虎上帳、見黒虎口称:「長兄!小弟擒蘇全忠已至轅門。」侯虎喜不自勝、伝令推来。不一時、把全忠推至帳前、蘇全忠立而不跪。侯虎道:「你前
夜五岡鎮、那様英雄今日悪貫満盈、推出斬首示衆。」全忠厲声大罵曰:「要殺就殺、何必作此威福?我蘇全忠視死軽如鴻毛、只不忍你一班奸賊、蠱惑聖聡、陥害
万民、将成湯基業、被你等断送了!但恨不能生啖你等之肉耳!」侯虎大怒、駕曰:「黄口孺子、今已被擒、尚敢簧舌。」令推出斬之。
方欲行刑、転過崇黒虎言曰:「長兄暫息雷霆、蘇全忠被擒、雖則該斬、奈他父子皆係朝廷犯官、前聞旨意拿解朝歌、以上国法。況護有女妲己、姿貌甚美、儻天子
終有憐恤之意、一朝赦其不臣之罪;那時或帰罪於我等、是有功而反無功也。且姫伯未至、我兄弟何可任其咎?不若且将全忠囚禁後営、破了冀州、擒護満門、解人
朝歌、請旨定奪、方為上策。」侯虎曰:「賢弟之言極善、只是好了這反賊耳!」伝令:「設宴与你二爺賀功。」按下不表。
且言冀州探馬報与蘇護、長公子出陣被擒。蘇護曰:「不必言矣!此子不聴父言、自恃己能、今日被擒、理之当然。但吾為豪傑一場、今親子被擒、強敵圧境、冀州
不久為他人所有、却為何来?只因生了妲己、昏君聴信讒佞、使我満門受禍、黎庶遭殃;這都是我生此不肖之女、以遭此無窮之禍耳!儻久後此城一破、使我妻女擒
往朝歌、露面抛頭、尸骸残暴、惹天下諸侯笑我為無謀之輩。不若先殺妻女、然後自刎、庶幾不失大丈夫之所為。」
蘇護帯十分煩悩、仗剣走進後庁;只見小姐妲己盈盈笑臉、微吐朱脣、口称:「爹爹!為何提剣進来?」蘇護一見妲己、乃親生之女、又非仇敵、此剣焉能挙的起、
蘇護不覚含涙点頭言曰:「冤家!為你、兄被他人所擒、城被他人所困、父母被他人所殺、宗潮被他人所有;生你一人、断送我蘇氏一門。」正感歎間、只見左右撃
雲板:「請老爺升殿、崇黒虎索戦。」護伝令:「各城門、厳加防守、準備攻打;崇黒虎素有異術、誰敢拒敵?」急令衆将上城、支起弓弩、架起信砲灰瓶滾木之
類、一応完全。
黒虎在城下暗想:「蘇兄你出来与我商議、方可退兵;為何懼我、反不出戦?這是何説?」没奈何暫且回兵。探馬報与侯虎、侯虎即請黒虎上帳坐下、就言蘇護閉門
不出。侯虎曰:「可架雲梯攻打。」黒虎曰:「不必攻打、徒費心力;今只因其糧道、使城内百姓不能接済、則此城不政自破矣!長兄可以逸待労、俟西伯侯兵来、
再作区処。」按下不表。
且言蘇護在城内、並無一籌可展、一路可投、真為束手待斃。正憂悶間、忽聴来報:「啓君侯!督糧官鄭倫候令。」護歎曰:「此糧雖来、実為無益。」急叫進来。
鄭倫到滴水檐前、欠身行礼畢。倫曰:「末将路聞君侯反商、崇侯奉旨征討;因此上未将心懸両地、星夜奔回。但不知君侯勝負如何?」蘇護曰:「昨因朝商、昏君
聴信讒言、欲納吾女為妃;吾以正言諫諍、致触昏君、便欲問罪。不意費、尤二人、将計就計、赦吾帰国、使我自進其女;吾因一時暴譟、題詩反商。今天子命崇侯
虎伐吾、連贏他二三陣、損軍折将、大獲全勝;不意曹州崇黒虎将吾子全忠拿去。吾想黒虎身有異術、勇冠三軍、吾非敵手:今天下諸侯八百、我蘇護不知往何処投
託?自思至親不過四人、長子今可被檎、不若先殺妻女、然後自尽、庶不使天下後世取笑。汝衆将士可収拾行装、往投別処、莫誤公等之前程耳!」
蘇護言罷、不勝悲泣。鄭倫聴言、大叫曰:「君侯今日是酔了迷了痴了!何故説出這等不堪言語?天下諸侯有名者、西伯姫昌、東伯姜桓楚、南伯鄂崇禹、総八百鎮
諸侯。一斉都到冀州、也不在我鄭倫眼角之内、何苦自視卑弱如此?末将自幼相従君侯、荷蒙提絜、玉帯垂腰;末将願効駑駘、以尽犬馬。」蘇護聴鄭倫之言、対衆
将曰:「此人催糧、路逢邪気、満口乱談;且不但天下八百鎮諸侯。只因崇黒虎曾拝異人。伝授道術、神鬼皆驚、胸蔵韜略、万夫莫敵、你如何軽視此人?」只見鄭
倫聴罷、按剣大叫曰:「君侯在上、末将不生擒黒虎来見、把頂上首級、納於衆将之前。」言罷、不由軍令、翻身上了火眼金睛獣、使両柄降魔杵、放砲開城、排開
三千烏鴉兵、像一塊烏雲捲地。及至営前、厲声高叫曰:「只叫崇黒虎出来見我。」崇営探馬報人中軍:「啓二位老爺!冀州有一将、請二爺答話。」黒虎欠身曰:
「待小弟一往。」調本部三千飛虎兵、一対旗旛開処、黒虎一人当先;見冀州城下有一簇人馬、按北方壬癸水、如一片烏雲相似。
那一員将、面如紫棗、鬚似金針、帯九雲烈焔冠、大紅袍、金鎖甲、玉束帯、騎火眼金睛獣、使両根降魔杵。鄭倫見崇黒虎装束稀奇、帯九雲四獣冠、大紅袍、連環
鎧、玉束帯、也是金睛獣、使両柄湛金斧。黒虎認不得鄭倫、叫曰:「冀州来将通名。」鄭倫曰:「冀州督糧上将鄭倫也。汝莫非曹州崇黒虎、擒我主将之子、自恃
強暴、可速献出我主将之子、下馬受縛;若道半個不是、立為齏粉。」崇黒虎大怒罵曰:「好匹夫!蘇護違犯天条、有砕骨粉身之禍;你皆是反賊逆党、敢如此大
胆、妄出狂言。」催開坐下獣、輪起手中斧、飛来直取鄭倫。鄭倫手中杆、急架相還。二獣相迎、一場大戦。但見:
両陣咚咚発戦鼓、五采旛幢空中舞;三軍吶喊助神威、慣戦児郎持弓弩。二将斉縦金睛獣、四臂斉挙斧共杆。這一個怒発如雷烈焔生、那一個自小生来性情鹵;這一
個面如鍋底赤鬚長、又只見那一個臉似紫棗紅霞肚。這一個蓬萊馬中斬蛟竜、那一個万仞山前誅猛虎;這一個崑崙山上拝明師、那一個八卦炉辺参老祖。這一個学成
武芸将江山整、那一個秘授道術把乾坤補。自来也見将軍戦、不似今番杵対斧。
二将相交、只殺得紅雲惨惨、白霧霏霏;両家棋逢対手、将遇作家、来往有二十四五回台。鄭倫見崇黒虎脊背上背一紅葫蘆;鄭倫自思:「主将言:『此人有異人伝
授秘術、』即此是他法術。常人道:『打人不如先下手。』」鄭倫也曾拝西崑崙度厄真人為師、真人知道鄭倫封神榜上有名之士、特伝他鼻竅中二気、吸人魂魄;凡
与将対敵、逢之即擒。故此著他下山、投冀州掙一条玉帯、享人間福禄。今日会戦、鄭倫手中杵、在空中一晃、後辺三千烏鴉兵、一声吶喊、行如長蛇之勢。人人手
執撓鉤、個個横拖鉄索、飛雲閃電而来。黒虎観之、如擒人之状。黒虎不知其故、只見鄭倫竅中一声響如鐘声、竅中両道白光噴将出来、収人魂魄。崇黒虎耳聴其
声、不覚眼目昏花、跌了個金冠倒豎、鎧甲離鞍、一対戦靴、空中乱舞。烏鴉兵生擒活捉、縄綁二臂。黒虎半響方醒、定睛看時、已被綁了。黒虎怒曰:「此賊好賺
眼法、如何不明不白、将我擒獲?」只見両辺掌得勝鼓進城。有詩為証:
「海島名師授秘奇、英雄猛烈世応稀;神鷹十万全無用、方顕男児語不移。」
且言蘇護正在殿上、忽聴得城外響鼓、嘆曰:「鄭倫休矣!」心甚遅疑。只見探馬飛報進来:「啓老爺!鄭倫生擒崇黒虎、請令定奪。」蘇護不知其故、心不暗想:
「倫非黒虎之敵手、如何反為所擒?」急伝令:「進来!」倫至殿前。将黒虎被擒、訴説一遍;只見衆士卒、把黒虎簇擁至階前。護即下殿、叱退左右、親釈其縛;
跪下言曰:「護今得罪天子、乃無地可容之犯臣;鄭倫不諳事体、触犯天威、護当死罪。」崇黒虎答曰:「仁兄与弟一拝之交、未敢忘義;今被部下所擒、愧身無
地。又蒙厚礼相看、黒虎感恩非浅。」蘇護尊黒虎上坐、命鄭倫衆将来見。黒虎口:「鄭将軍道術精奇、今被所擒、使黒虎終身悦服。」護令設宴、与黒虎二人歓
飲。護把天子欲進女之事、一一対黒虎訴了一遍。黒虎曰:「小弟此来、一則為兄失利、二則為仁兄解囲。不期令郎年紀幼小、自恃剛強、不肯進城請仁兄答話、因
此被小弟擒回在後営、此小弟実為仁兄也。」蘇護謝曰:「此徳此倩、何敢有忘?」不言二侯城内飲酒。
単言報馬進轅門来報:「啓老爺!二爺被鄭倫擒去、未知吉凶、請令定奪。」侯虎自思:「吾弟自有道術、為何被擒?」其時掠陣官言:「二爺与鄭倫正戦之間、只
見鄭倫把降魔杵一擺、三千烏鴉兵一斉而至;只見鄭倫鼻子裏両道白光出来、如鐘声響亮、二爺便撞下馬来、故此被擒。」侯虎聴説驚曰:「世上如何有此異術?再
差探馬打聴虚賞。」言未畢、報:「西伯侯差官轅門下馬。」侯虎心中不悦、吩咐:「令来!」只見散宜生素服角帯、上帳行礼畢:「卑職散宜生拝見君侯。」侯虎
口:「大夫!你主公為何偸安、竟不為国、按兵不動、違逆朝廷旨意?你主公甚非為人臣之礼。今大夫此来、有何話説?」宜生答曰:「我主公言:『兵者、兇器
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今因小事、労民傷財、驚慌万戸、所過州県府道、調用一応銭糧、路途跋渉、百姓有征租榷税之擾、軍将有披堅執鋭之苦。因此我主公使
卑職下一紙之書、以息烽煙;使蘇護進女王廷、各罷兵戈、不失一殿股肱之意。如不獲従、大兵一至、勦叛除奸、罪当滅族、那時蘇護死而無悔。」侯虎聴言大笑
曰:「姫昌自知違逆朝廷之罪、特用此支吾之詞、以求自釈。吾先到此、損兵折将、悪戦数場;那賊焉肯見一紙之書而献女也?吾且看大夫往冀州見蘇護如何?如不
依允、看你主公如何回旨?你且去!」宜生出営上馬、径到城下叫門:「城上的報与你主公、説西伯侯差官下書。」城上士卒忙報上殿:「啓爺!西伯侯差官在城
下、口称上書。」蘇護与崇黒虎飲酒未散。護曰:「姫伯乃西岐之賢人、速令開城、請来相見。」不一時、宜生到殿前行礼畢。護曰:「大夫今到敝郡、有何見
諭?」宜生曰:「卑職今奉西伯侯之命、前月君候之題反詩、得罪天子。当即効命起兵問罪。我主公素知君侯忠義、故此按兵、未敢侵犯。今有書上達君侯、望君侯
詳察賜行。」宜生将錦嚢内書献与蘇護、護接書開拆。書曰:
「西伯侯姫昌百拝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選艶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隠匿?今足下有女淑徳、天子欲選入宮、自是美
事、足下竟与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欲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小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
言、可転禍為福、幸垂聴焉!且足下欲進女王廷、実有三利:女受宮幃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宮居国戚、食禄千鍾、一利也。冀州水鎮、満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
塗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傷、三利也。公若執迷、三害日下至矣:冀州失守、宗廟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滅族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当捨
小節、而全大義、豈得効区区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与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君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裁決。謹啓。」
蘇護看畢、半響不言、只是点頭。宜生見護不言、乃曰:「君侯不必猶預、如允以一書而罷干戈、無非上従天命、中和諸侯、下免三軍之苦。此乃主公一段好意、君
侯何故緘口無語?乞速降号令、以便施行!」蘇護聞言、対崇黒虎曰:「賢弟你来看一看、姫伯之言、実是有理;果是真心為国為民、乃仁義君子也!敢不如命?」
於是命酒管待散宜生於館舎。次日修書贈金帛、令先回西岐:「我随後進女、朝商贖罪。」宜生拝辞而去。真是一封書抵十万之師。有詩為証:
「舌弁懸河匯百川、方知川義与臣賢;数行書転蘇侯意、何用三軍眠枕戟?」
蘇護送散宜生回西岐、与崇黒虎商議:「姫伯之言甚善、可速整装、以便朝商;毋致遅疑、又生他議。」二人欣喜。不知其女若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恩州駅狐狸死妲己
天下荒荒起戦場、致生讒佞乱家邦;忠言不聴商容諫、逆語惟知費仲良。
色納狐狸友琴瑟、政猶豺虎逐鸞凰;甘心亡国為汚下、贏得人間一捏香。
話説宜生接了回書、竟往西岐。不題。
且説崇黒虎上前言曰!「仁兄大事已定、可作速収拾行装、将令愛送進朝歌、連恐有変;小弟回去、放令郎進城、並与家兄収兵回国、具表先達朝廷、以便仁兄朝商
謝罪。不得又有他議、致生禍端。」蘇護曰:「蒙賢弟之愛、与西伯之徳;吾何愛此一女、而自取滅亡哉?即時打点無疑、賢弟放心。只是我蘇護止此一子、被令兄
囚禁行営、賢弟可速放進城、以慰老妻懸望、挙室感恩不浅!」黒虎曰:「仁兄寛心、小弟出去、即時就放他来、不必掛念!」二人彼此相謝。黒虎出城、行至崇侯
虎行営。両辺来報:「啓老爺!二老爺已至営門。」侯虎急忙伝令、講黒虎進営、上帳坐下。侯虎曰:「西伯侯姫昌、好生可悪、今按兵不挙、坐観成敗;昨遣散宜
生来下書、説蘇護進女朝商、至今未見回報。賢弟被擒之後。吾日差人打聴、心甚不安;今得賢弟回来、不勝万千之喜!不知蘇護果肯朝王謝罪?賢弟自彼処来、一
定知蘇護端的、幸道其詳。」
黒虎厲声大叫曰:「長兄!想我兄弟二人、自始祖一脈、相伝六世、俺兄弟係同胞一本。古語有云:『一樹之菓、有酸有甜;一母之子、有賢有愚。』長兄你聴我
説:蘇護反商、你先領兵征伐、故此損折軍兵;你在朝廷、也是一鎮大諸侯、你不与朝廷幹些好事、専誘天子近於佞臣、故此天下人人怨悪。你五万之師、総不如一
紙之書。蘇護已許進女朝王謝罪、你折兵損将、愧也不愧?辱我崇門。長兄!従今与你一別、我黒虎再不会你!両辺的、把蘇公子放了!」両辺不敢違令、放了全
忠、上帳謝黒虎曰:「伯父天恩、赦小姪再生、頂戴不尽。」崇黒虎曰:「賢姪可与令尊説、叫他作速収拾朝王、毋得遅滞。我与他上表転達天子、以便你父子進朝
謝罪。」全忠拝謝、出営上馬、同冀州不提。崇黒虎怒発如雷、領了三千人馬、上了金睛獣、自回曹州去了。
且説崇侯虎愧莫敢言、只得収拾人馬、自回本国、具表請罪不提。
単言蘇全忠進了冀州、見了父母、彼此感恩。蘇護曰:「姫伯前日来書、真是救我蘇氏滅門之禍、此徳此恩、何敢有忘?我児!我想君臣之義至重、君叫臣死、不敢
不死;我安敢愛惜一女、以自取敗亡哉?今只得将你妹子送進朝歌、面君贖罪、你可権鎮冀川、不得生事擾民、我不日就回。」全忠拝領父言。蘇護随進内、対夫人
楊氏、将姫伯来書、勧我朝王一節、細説一遍。夫人放声大哭、蘇護再三安慰。夫人含涙言曰:「此女生来嬌柔、恕不諳侍君之礼、反又惹事。」蘇護曰:「這也没
奈何、只得聴之而已。」
夫妻二人、不覚傷感一夜。次日点三千人馬、五百家将、整備氈軍、令妲己梳洗起程。妲己聞令、涙下如雨;拝別母親長兄、婉転悲啻、百千媚態、真如芍棄籠煙。
梨花帯雨、子母怎生割捨?只見左右侍児吾勧、夫人方哭進府中、小姐也合涙上車、兄全忠送至五里而回。蘇護後保妲己前進、只見前面打桿貴人旂旛、一路上飢餐
渇飲、朝登紫陌、暮践紅麈。過了些緑楊古道、紅杏園林;見了些啼鴉喚春、杜鵑啼月。在路行程、非止一両日。逢州過県、渉水登山。那日抵暮、已至恩州、只見
恩州駅駅丞接見。護曰:「駅丞収拾庁堂、安置貴人。」駅丞啓老爺:「此駅三年前出一妖精、以後凡有一応過往老爺、皆不在裏面安歇、可請貴人権在行営安歇。
庶保無慮、不知老爺尊意如何?」蘇護大喝曰:「天子貴人、那怕甚麼妖魅;況有館駅、豈有暫居行営之裏。快去打掃駅中庁堂内室、毋得遅誤取罪。」駅丞忙叫衆
人打点庁堂内室、準備鋪陳、注香灑掃、一応収拾停当。蘇護将妲己安置在後面内室裏、有五十名侍児左右伏侍;将三千人馬、倶在駅外辺囲繞;五百家将、在館駅
門首屯箚。蘇護正在庁上坐著、点上蠟燭。蘇護暗想:「方纔駅丞言此処有妖怪、此乃皇華駐節之所、人煙湊集之処、焉有此事?然亦不可不防。」将一根豹尾鞭、
放在案卓之傍、剔灯展玩兵書。只聴得恩州城中戌鼓初敲、已是一更時分。蘇護終是放心不下、乃手提鉄鞭、悄歩後堂、於左右室内、点視一番。見諸侍児並小姐寂
然安寝、方纔放心。再看兵書、不覚又是二更、不一時将交三更。可煞作怪、忽然一陣風響、透人肌膚、将灯吹滅而復明。怎見得?
非干虎嘯、豈是竜吟。淅凜凜寒風撲面、清冷冷悪気侵人;到不能開花謝柳、多暗蔵水怪山精。悲風影裏露双睛、一似金灯在惨霧之中;黒夜叢中探四爪、渾如鋼鉤出紫霞之外。尾擺頭揺如狴犴、猙獰雄猛似狻猊。
蘇護被這陣怪風、吹得毛骨聳然、心下正疑惑之間;忽聴後庁侍児一声喊叫:「有妖精来了!」蘇護聴得後面有妖精、急忙提鞭在手、搶人後庁、左手執灯、右手執
鞭、将転大庁背後、手中灯已被妖風撲滅。蘇護急転身再過大庁、急叫:「家将取進灯火。」来時、復進後庁、只見衆侍児慌張無措。蘇護急到妲己寝榻之前、用手
掲起帳幔、問曰:「我児方纔妖気相侵、你曾見否?」妲己答曰:「孩児夢中聴得侍児喊叫妖精来了、孩児急待看時、又見灯光、不知是爹爹前来、並不曾看見甚麼
妖怪。」護曰:「這個感謝天地庇佑、不曾驚嚇了你、這也罷了。」護復安慰女児安息、自己巡視、不敢安寝。不知這個回話的、乃是千年狐狸、不知妲己方倏滅灯
之時、再出高前取得灯火来、這是多少時候了。妲己的魂魄、已被狐狸吸去、死之久矣。乃借体成形、迷惑紂王、断送他錦繍江山。此是天数、非人力所為。有詩為
証:
「恩州駅内怪風驚、蘇護提鞭撲滅灯;二八嬌客今已喪、錯看妖魅当親生。」
蘇護心慌、一夜不曾著枕、幸喜不曾驚了貴人、託頼天地祖宗庇佑;不然又是欺君之罪、如何解釈?等待天明、離了恩州駅、前往朝歌而来。暁行夜住、飢餐渇飲、
在路行程、非止一日;渡了黄河、来至朝歌、按下営寨。蘇護先差官進城齎本章、見武成王黄飛虎。飛虎見了蘇護進女贖罪文書、忙差竜環出城、吩咐蘇護把人馬箚
在城外、令護同女進城、到金亭館駅安置。当時権臣費仲、尤渾、蘇護又不先送礼物;嘆曰:「這逆賊你雖則進女贖罪、天子喜怒不測、凡事倶在我二人点綴、其生
死存亡、只在我等掌握之中、他全然不理我等、甚是可悪!」不講二人懐恨。且言紂王在竜徳殿、有随侍官啓駕:「費仲候旨。」天子命伝宣、只見費仲進朝、山呼
礼畢、俯伏奏曰:「今蘇護之女、已在都門、候旨定奪。」紂王聞奏大怒曰:「這匹夫当日強詞乱政、朕欲置於法、頼卿等諫止、赦帰本国;豈意此賊題詩午門、欺
藐朕躬、殊属可恨!明日早朝、定正国法、以懲欺君之罪。」費仲乗機奏曰:「天子之法、原非為天子所私、乃為万姓而立;今叛臣賊子不除、是為無法、無法之
朝、為天下之所棄。」王曰:「卿言極善、明日朕自有説。」費仲退朝而去。次日、天子登殿、鐘鼓斉鳴、文武侍立。但見:
銀燭朝天紫陌長、禁城春色暁蒼蒼;千条弱柳垂青線、百囀流鶯繞建章。剣佩声随金闕歩、衣冠身惹御炉香;共沐恩波鳳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天子陞殿、百官朝賀畢。王曰:「有奏章者出班、無事且退。」言未畢、午門官啓奏:「冀州侯蘇護、候旨午門、進女請罪。」王命伝旨宣来。蘇護身服犯官之服、
不敢冠旒服冕、来至丹墀之下俯伏、口称:「犯臣蘇護死罪!」王曰:「冀州蘇護、你題反詩午門、『永不朝商、』及至崇侯虎奉勅問罪、你尚拒敵天兵、損壊命官
軍将、你有何説?今又朝君、著随侍官拿出午門梟首、以正国法。」言未畢、只見首相商容出班諫曰:「蘇護反商、理宜正法;但前日西伯侯姫昌有本、令蘇護進女
朝商、以完君臣大義。今蘇謱既遵王法、進女朝王贖罪、情有可原。且陛下因不進女而罪人、已進女而又加罪、其非陛下本心、乞陛下憐而赦之。」紂王猶預未定。
有費仲出班奏曰:「丞相所奏、望陛下従之;且宜蘇護女妲己朝見、如果容貌出衆、礼度幽間、可任役便、陛下便赦蘇護之罪;如不能称意、可連女斬於市朝、以正
其罪。庶陛下不失信於臣民矣!」王曰:「卿言有理。」看官、只因這費仲一言、将成湯六百年基業、送与他人、這且不表。但言紂王命随侍官宣妲己朝見。妲己進
午門、過九竜橋、至九間殿、滴水簷前、高擎象笏、進礼下拝口称万歳。
紂王定睛観看、見妲己烏雲畳鬢、杏臉桃腮、浅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酔日、梨花帯雨、不亜九天仙女下瑶池、月裏嫦娥離玉闕。妲己啓朱脣、似一点桜桃、
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団和気、転秋波如双彎鳳目、眼角裏送的是嬌滴滴万種風情。口称:「犯臣女妲己、願陛下万歳万歳万万歳!」只這幾句、就把紂王叫的魂遊
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不知如何是好。当時紂王起立御案之旁、命美人平身。令左右宮妃:「挽蘇娘娘進寿仙宮、候朕躬回宮。」忙叫当駕官伝
旨:「赦蘇護満門無罪、聴朕加封、官還旧職、新増国戚、毎月俸米二千石。顕慶殿筵宴三日、首相及百官慶賀、皇親誇官三日、文官二員、武官三員、送卿栄帰故
地。」蘇護謝恩、両班文武見天子這等愛色、都有不悦之意。奈天子起駕回宮、無可諫諍、只得都到顕慶殿陪宴。不言蘇護進女栄帰。天子同妲己在寿仙官筵宴、当
夜成就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紂王自進妲己之後、朝朝宴楽、夜夜歓娯;朝政廃弛、章奏混淆。群臣便有諫章、紂王視同児戯、日夜荒淫。不覚光陰瞬息、歳月
如流、已是三月、不曾設朝。只在寿仙宮、同妲己宴楽、天下八百鎮諸侯、多少本到朝歌、文書房本積如山、不能面君、其命焉能得下、眼見天下大乱。不知後事如
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雲中子進剣除妖
白雲飛雨過南山、碧落蕭疏春色間;楼閣金輝来紫霧、交梨玉液駐朱顔。
花迎白鶴歌仙曲、払柳青鸞舞翠鬟;此是仙凡多隔世、妖氛一派透天関。
且言紂王貪恋妲己、終日荒淫、不理朝政。
話説終南山有一煉気士、名曰雲中子、乃是千年得道之仙。那日間居無事、手携水火花籃、意欲往虎児崖前採薬。方纔駕雲興霧、忽見東南上一道妖気、直沖透雲
霄。雲中子撥雲看時、点首嗟嘆:「此是不過是千年狐狸、今仮託人形、潜匿朝歌皇宮之内、若不早除、必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門。」忙喚金霞童
子:「你与我将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剣、去除妖邪。」童児問曰:「何不即用宝剣、斬断妖邪、永絶禍根?」雲中子笑曰:「千年狐狸、豈足当我宝剣、
只此足矣。」童児取松枝、与雲中子、削成木剣吩咐童児:「好生看守洞門、我去就来。」雲中子離了終南山、脚踏祥雲、望朝歌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不用乗騎与駕舟、五湖四海任遨遊;大千世界須臾至、石爛松枯当一秋。」
且不言雲中子往朝歌来除妖邪。只説紂王日迷酒色、旬月不朝、百姓皇皇、満朝文武、議論紛紛、内有上大夫梅柏、与首相商容、亜相比干言曰:「天子荒淫、沈湎
酒色、不理朝政、本積如山、此大乱之兆也!公等身為大臣、進退自有当尽的大義。況君有諍臣、父有諍子、士有諍友。下官与二位丞相、倶有責焉。今日不免鳴鼓
撃鐘、斉集文武、請駕臨軒、各陳其事、以力諍之、庶不失君臣大義。」商容曰:「大夫之言有理。」伝執殿官鳴鐘鼓、請王登殿。紂王正在摘星楼宴楽、聴見大殿
上鐘鼓斉鳴、左右奏請:「聖駕陞殿。」紂王不得已、吩咐妲己曰:「美人暫且安頓、朕出殿就回。」妲己俯伏送駕。紂王秉圭坐輦、臨殿登座。文武百官朝賀畢、
天子見二丞相抱本上殿、又見八大夫抱本上殿、与鎮国武成王黄飛虎抱本上殿。紂王連日酒色昏迷、情思厭倦、又見本多、一時如何看得尽、又有退朝之意。只見二
丞相進殿伏奏曰:
「天下諸侯本章候旨、陛下何事、旬月不臨大殿?日坐深宮。全不把朝綱整理、此必有在王左右、迷惑聖聴者;乞陛下当以国事為重、無得仍前高坐深宮、廃弛国
事、大払臣民之望。臣聞天位維艱、況今天心未順、水旱不均、降災下民、未有不因政治得失所致。願陛下留心邦本、痛改前轍、去讒遠色、勤政恤民;則天心効
頓、国富民豊、天下安康、四海受無窮之福矣!願陛下留意焉!」
紂王曰:「朕聞四海安康、万民楽業、止有北海逆命、邑令太師聞仲勦除奸党;此不過疥癬之疾、何足掛慮?二位丞相之言甚善、朕豈不知?但朝廷百事、倶有首相
与朕代労、自是可行、何嘗有壅滞之患?朕縦臨軒、亦不過垂拱而已、又何必嘵嘵於口舌哉?」君臣正言国事、午門官啓奏:「終南山有一煉気士雲中子見駕、有機
密事情、未敢擅自朝見、候旨定奪。」紂王自思:「文武諸臣還抱本伺候、不如宣道者見朕間談、省得百官紛紛議論、且免朕拒諫之名。」伝旨:「宣雲中子。」進
午門、過九竜橋、走大道、寛袍大袖、手執払塵、飄飄徐歩而来。好斉整、但見:
頭戴青紗一字巾、脳後両帯飄双葉;額前三点按三光、脳後両圏分日月。
道袍翡翠按陰陽、腰下鞭□王母結。脚登一対踏雲鞋、夜晩間行星斗怯;
上山虎伏地埃塵、下海蛟竜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脣似丹砂一点血;
一心分免帝王憂、好道長両手補完地欠。
道人左手携定花籃、右手執著払塵、走到滴水簷前、執払塵打個稽首、口称:「陛下!貧道稽首了!」紂王看這道人如此行礼、心中不悦。自思:「朕貴為天子占有
四海、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你雖是方外、却也在朕版図之内、這等可悪。本当治以慢君之罪、諸臣只説朕不能容物、朕且問他端的、看他如何応我?」紂王曰:
「那道者従何処来?」道人答曰:「貧道従雲水而至。」王曰:「何為雲水?」道人曰:「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紂王乃聡明智慧天子、便問曰:
「雲水散枯、汝帰何処?」道人曰:「雲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現。」紂王聞言、転怒為喜曰:「方纔道者見朕稽首而不拝、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
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賢也。」命左右賜坐。雲中子也不謙譲、旁側坐下。雲中子欠身而言曰:「原来如此、天子只知天子貴、三教元来道徳尊。」王曰:「何見其
尊?」雲中子曰:「聴衲子説来:
『但観三教、惟道至尊。上不朝於天子、下不謁於公卿;避樊籠而隠跡、脱俗網以修真、楽林泉兮絶名絶利、隠岩谷兮忘辱忘栄。頂星冠而嚁日、披布衲兮長春。或
蓬頭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摘鮮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鋪茵、吸甘泉而漱歯、嚼松柏以延齢。高歌鼓掌、舞罷眠雲。遇仙客兮、則求玄問道;会道友兮、則詩酒談
元。笑奢華而濁富、楽自在之清貧。無一毫之罣礙、無半点之牽纏。或三二而参玄論道、或両両而究古談今。究古談今兮、嘆前朝之興廃;参玄論道兮、究性命之根
因。任寒暑之更変、随烏免之逡巡。蒼顔返歩、白髪還青。携箪瓢兮、到市□而乞化、聊以充飢;提花籃兮、進山林而採薬、臨難済人。解安人而利物、或起死兮回
生。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老、神之最霊。判吉凶兮、明通爻象;定禍福兮、密察人心。問道法、揚太上之正教:書符籙、除人世之妖氛。謁飛神於帝闕、歩罡気
於雷門。扣玄関天昏地暗、撃地戸鬼泣神欽。奪天地之秀気、採日月之精英、連陰陽而煉性、養水火以凝胎。二八陰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陽長兮、如杳知冥。按四
時而採取、煉九転而丹成。跨青鸞直沖紫府、騎白鶴遊遍玉京。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徳之慇懃。比儒者兮官高職顕、富貴浮雲;比截教兮五形道術、正果難成。但談
三教、惟道独尊。』」
紂王聴言大悦:「朕聆先生此言、不覚精神爽快、如在塵世之外、真覚富貴如浮雲耳!但不知先生果住何処洞府、因何処而見朕?請道其詳?」雲中子曰:「貧道住
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是也。因貧道間居無事、採薬於高峰、忽見妖気貫於朝歌、怪気生於禁闥、道心不欠、善念常随;貧道特来朝見陛下、除此妖魅耳!」紂王答
曰:「深宮秘闕、禁闥森厳、防範更密、又非塵世山林、妖魔従何而来?先生此言、莫非錯了!」雲中子笑曰:「陛下!若知説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
識這妖魅、他方能乗機蠱惑;久之不除、醸成大害。貧道有詩為証:
「艶麗妖嬈最惑人、暗侵肌骨喪元神;若知此是真妖魅、世上応多不死身。」
紂王曰:「宮中既有妖氛、将何物以鎮之?」雲中子掲開花籃、取出松枝削的剣来、拿在手中、対紂王曰:「陛下不知此剣之妙、聴貧道道来。「松樹削成名巨闕、其中妙用少人知;雖無宝気沖牛斗、三日成灰妖気離。」」
雲中子道罷、将剣奉与紂王。紂王接剣曰:「此物鎮於何処?」雲中子曰:「掛在分宮褸三日、自有応験。」紂王随命伝奉官:「将此剣掛在分官楼前。」伝奉官領
命而去。紂王復対雲中子曰:「先生有這等道術、明於陰陽、能察妖魅、何不棄終南山而保朕躬、官居願爵、揚名於後世、豈不美哉!何苦甘為淡泊、没世無聞?」
雲中子謝曰:「蒙陛下不棄幽隠、欲貧道居官;奈貧道乃山野慵懶之夫、不識治国安邦之法:『日上三竿猶睡穏、裸衣跣足任遨遊。』」紂王曰:便是這等、有什麼
好処?何如衣紫腰金、封妻蔭子、有無窮享用。」雲中子曰:「貧道其中也有好処。
「身消遥、心自在、不操戈、不弄怪、万事茫茫付度外。吾不思理正事而種韭、吾不思取功名如捨芥、吾不思身服錦袍、吾不思腰懸王帯、吾不思払宰相之鬚、吾不
思恣君王之快、吾不思伏弩長駆、吾不思望塵下拝、吾不思養我者享禄千鍾、吾不思用我老栄膺三代。小小廬不嫌窄、旧旧服不嫌穢、製芰荷以為衣、紉秋蘭以為
佩。不問天皇地皇与人皇、不問天籟地籟与人籟、雅懐恍如天地同、興来猶恐天地礙。間来一枕山中睡、夢魂要赴蟠桃会。那裏管玉兔東升、金烏西墜?』」
紂王聴罷笑曰:「朕聞先生之言、真乃清静之客。」忙命随侍官、取金銀各一盤、為先生前途作盤費。不一時、随侍官将紅漆盤端盤捧過金銀。雲中子笑曰:「陛下之恩賜、貧道無用処。貧道有詩為証:
「随縁随分出塵林、似水如雲一片心;両巻道経三尺剣、一条藜杖五弦琴。 嚢中有薬逢人度、腹内新詩遇客吟;丹粒能延千載寿、漫誇人世有黄金。」
雲中子道罷、離了九間大殿、打了一稽首、大袖飄風、揚長竟出午門去了!両傍八大夫、正要上前奏事、又被一個道人来講甚麼妖魅、便耽擱了時候。紂王与雲中子談講多時、已是厭倦、袖展竜袍、起駕回宮、令百官暫退。百官無可奈何、只得退朝。
話説紂王駕至寿仙宮前、不見妲己来接駕、紂王心甚不安。只見侍御官接駕、紂王問曰:「蘇美人為何不来接駕?」侍御官啓陛下:「蘇娘娘一時偶染暴疾、人事昏沈、臥榻不起。」
紂王聴罷、忙下竜輦、急進寝宮、掲起金竜幔帳、見妲己面似黄金、脣如白紙、昏昏惨惨、気息微茫、懕懕若絶。紂王便叫:「美人早晨送朕出宮、美貌如花、為何
一時有恙、便是這等垂危、叫朕如何是好?」看官這是那雲中子宝剣掛在分宮楼、鎮圧的這狸如此模様。儻若鎮圧這妖怪死了、可保得成湯天下。也是合該這紂王江
山欲失、周室将興、故此紂王終被他迷惑了!表過不提。
只見妲己微睜杏眼、強啓朱脣、作呻吟之状、喘吁吁叫一声:「陛下!妾身早晨送駕臨軒、午時往迎陛下、不知行至分宮楼前候駕、猛擡頭見一宝剣高懸、不覚驚出
一身冷汗、竟得此危症。想賤妾命薄縁慳、不能長侍陛下於左右、永効于飛之楽矣!乞陛下自愛、無以賤妾為念。」道罷涙流満面。紂王驚得半晌無言、亦含涙対妲
己曰:「朕一時不明、幾為方士所誤。分宮楼所掛之剣、乃終南山煉気之上雲中子所進。言:『朕宮中有妖氛、将此鎮圧。』孰意竟於美人作祟、乃此子之妖術欲害
美人、故捏言朕宮中有妖気。朕思深宮邃密之地、塵跡不到、焉有妖怪之理?大抵方士誤人、朕為所売。」伝令即命左右:「将那方士所進木剣、用火作速焚毀、毋
得遅誤、幾驚壊美人。」紂王再三温慰、一夜無寝。看官、紂王不焚此剣、還是商家天下。只因焚了此剣、妖気綿固深宮、把紂王纏得顛倒錯乱:荒了朝政、人離天
怒、白白将天下失於西伯。也是天意合該如此!不知焚剣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紂王無道造炮烙
紂王無道殺忠良、酷惨奇怨触上天;俠烈尽随灰燼滅、妖氛偏向禁宮旋。
朝歌艶曲飛檀板;暮宿竜涎吐碧煙;取次催残黄耇散、孤魂無計返家園。
話説紂王見驚壊了妲己、慌忙無措、即伝令侍御官、将此宝剣立刻焚毀。不知此剣乃是松枝、経不得火、立時焚尽。侍御官回旨、妲己見焚了此剣、妖光復長、依旧精神。正是有詩為証:
「火焚宝剣智何庸、妖気依然透九重;可惜商都成画餅、五更残月暁霜濃。」
妲己依旧侍君、擺宴在宮中歓飲。
且説此時雲中子尚不曾回終南山、還在朝歌、忽見妖光復起、沖照宮闈。雲中子点首嘆曰:「我只欲以此剣鎮減妖氛、稍延成湯脈絡、孰知大数已定、将我此剣焚
毀。一則是成湯合滅、二則是周室当興、三則神仙遭逢大劫、四則姜子牙合受人間富貴、五則有諸神欲討封号。罷罷罷!也是貧道下山一場、留下二十四字、以験後
人。」雲中子取文房四宝、留筆跡在司天台照牆上。
「妖気穢乱宮廷、聖徳播揚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歳中甲子。」
雲中子題罷、径回終南山去了。且言朝歌百姓、見道人在照牆上題詩、倶来看念、不解其意。人煙擁擠、聚積不散。正看之間、適値太師杜元銑回衙;只見許多人囲
繞府前、両辺侍従人喝開。太師問:「甚麼事?」管府門役稟老爺:「有道人在照牆上題詩、故此衆人来看。」杜元銑在馬上看見是二十四字、其意頗深、一時難
解、命門役用水洗了。太師進府将二十四字細細推詳、窮究幽微、終是莫解。暗想:「此必前日進朝献剣道人、説妖気旋繞宮闈、此事倒有些著落。連日我夜観乾
象、見妖気日盛、旋繞禁闥、定有不祥、故留此鈐記。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権奸蠱惑、天愁民怨、眼見傾危。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視?且朝中文武、個個
憂思、人人危懼;不若乗此具一本章、力諫天子、以尽臣節。非是買直沽名、実為国家治乱。」
杜元銑当夜修盛疏章、次日至文書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却是首相商容。元銑大喜、上前見礼、叫曰:「老丞相!昨夜元銑観司天台、妖気累貫深宮、災殃立見
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国政不修、朝綱不理、朝歓暮楽、荒降酒色、宗廟社稷所関、治乱所繋、非同小可、豈得坐視?今特具奏章、上千天子、敢労丞相将此特達天
聴、丞相意下如何?」商容聴言曰:「太師既有本章、老夫豈有坐視之理?只連日天子不御殿廷、難於面奏;今日老夫与太師進内廷見駕面奏何如?」於是商容進九
間大殿、過竜徳殿、顕慶殿、喜善殿、再過分宮楼。商容見了奉御官、奉御官口称:「老丞相!這寿仙宮乃禁闥所在、聖躬寝室、外臣不得擅於進此。」商容曰:
「我豈有不知?你与我啓奏:『商容候旨。』」奉御官進宮啓奏:「首相商容候旨。」紂王曰:「商容何事進内見朕;但他雖是外官、乃是三世之老臣也、可以命他
進見。」命:「宣商容。」商容進宮、口称陛下、俯伏階前。王曰:「丞相有何緊急奏章?特来宮中見朕。」商容啓奏:「執掌司天台官杜元銑、昨夜仰観乾象、見
妖気籠照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敗坐視。王陛下何事不設朝、不理国事?端坐深宮、使百宮日夜憂思。今臣不避斧鉞之誅、干冒天
威、非為沽直、乞垂天聴。」将本献上、侍御宮接本在案、紂王展開観看。略云:
「具疏臣執掌司天台杜元銑、奏為保国安民、請除魅邪、以安宗社事:臣聞:『国家将興、禎祥必現;国家将亡、妖孽必生。』臣元銑夜観乾象、見怪霧不祥、妖光
繞於内殿、惨気籠罩深宮。陛下前日躬臨大殿、有終南山雲中子、見妖気貫於宮闈特進木剣、鎮圧妖魅。聞陛下火焚木剣、不聴大賢之言、致使妖気復熾、日盛一
曰、沖霄貫牛、禍患不小。臣窃思:自蘇護進貴人之後、陛下朝綱不整、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緑。朝政紊乱、百官失望。臣等雖近天顔、陛下
貪恋美色、日夕歓娯、君臣不会、如雲蔽日。何日得親賡歌喜起之盛、再見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尽臣職。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
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畢、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雲中子除妖之事、前日幾乎把蘇美人険喪性命、託天庇佑、焚剣方安。」今日又言妖気在宮闈之地、紂王回首問妲己
曰:「杜元銑上書、又提妖魅相侵、此言果是何故?」妲己上前跪而言曰:「前日雲中子乃遊方術士、仮捏妖言、蔽惑聖聡、揺乱万民、此是妖言乱国。今杜元銑又
仮此為題。皆是羽党惑衆、架言生事;百姓至愚、一転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乱者自乱;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乱。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
故凡妖言惑衆者、殺無赦!」紂王曰:「美人言之極当。」伝旨意:「把杜元銑梟首示衆、以戒妖言。」
首相商容曰:「陛下!此事不可!元銑乃三世元老、素秉忠良、真心為国、瀝血披肝;無非朝懐報主之恩、暮酬吾君之徳、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況且職掌司
天、験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参論。今以直諫、陛下反賜其死;元銑雖死不辞、以命報君、就帰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銑無
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憐而赦之。」王曰:「丞相不知、若不斬元銑、誣言終無已時、致令百姓皇皇、無有寧宇矣。」
商容欲待再諫、怎奈紂王不従、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宮。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来。及到文書房、見杜太師俟候命下、不知有殺身之禍。旨意已下:「杜元銑妖言惑衆、拿下梟首、以正国法。」奉御官宣読旨意畢、不由分説、将杜元銑摘去衣服、縄纏索綁、拿出午門。
方至九竜橋、只見一位大夫、身穿大紅袍、乃梅伯也。看見杜太師綁縛而来、向前問道:「太師何罪至此?」元銑曰:「天子失政、上本内廷、言妖気累貫於宮中、
災星立変於天下、首相転達、有犯天顔。君賜臣死、不敢違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数載丹心、竟成氷冷!」梅伯曰:「且住、待我保奏去。」竟至九竜
橋辺、適逢首相商容。梅伯曰:「請問丞相、杜太師有何罪犯、天子特賜其死?」商容曰:「元銑本章、実為朝廷、因妖気繞於禁闥、怪気照于宮闈。当今聴蘇美人
之言、坐以妖言惑衆、驚慌万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従、如之奈何?」
梅伯聴罷、只気得五霊神暴燥、三昧火焼胸。叫道:「老丞相燮理陰陽、調和鼎鼐、奸者即斬、佞者即誅、賢者即荐、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無言、君不正以直言諫
主。今天子無辜而殺大臣、似丞相只等鉗口不言、委之無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軽朝内之股肱。怕死貪生、愛血肉之微躯、懼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為也。」叫
両辺:「且住了待我与丞相面君。」梅伯携商容過大殿、径進内廷。伯乃外官、及至寿仙宮門首、便自俯伏。奉御官啓奏、「商容、梅伯候旨。」王曰:「商容乃三
世之老臣、進内可赦。梅伯擅進内廷、不遵国法。」伝旨:「宣。」商容至前、梅伯随後、進宮俯伏。王問曰:「二卿有何奏章?」梅伯口称:「陛下!臣梅伯具
疏:杜元銑何事干犯国法、致於賜死!」王曰:「杜元銑与方士通謀、架捏妖言、揺惑軍民、播乱朝政、汚衊朝廷;身為大臣、不思報本酬恩、而又詐言妖魅、蒙蔽
欺君、律法当誅、除奸勦佞、不為無故耳。」
梅伯聴紂王之言、不覚厲声奏曰:「臣聞尭王治天下、応天而順人、言聴於文臣、計従於武将、一日一朝、共議治国安民之法、去讒遠色、共楽太平。今陛下半載不
朝、楽於深宮、朝朝飲宴、夜夜歓娯、不理朝政、不容諫官。臣聞:『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則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歪邪。古語有云:「君正臣邪、国患難
治。」杜元銑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斬元銑、而廃先王之大臣、聴艶妃之言、有傷国家之梁棟。臣願主公赦元銑毫末之生、使文武仰聖君之大徳。」紂王聴言:「梅
伯与元銑一党、違法進宮、不分内外。本当与元銑一例典刑、奈前侍朕有労、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永不序用。」
梅伯厲声大言曰:「昏君聴妲己之言、失君臣之義!今斬元銑、豈是斬元銑、実斬朝歌万民。今罷梅伯之職、軽如灰塵、這何足惜!但不忍成湯数百年基業、喪於昏
君之手。今聞太師北征、朝綱無統、百事混淆、昏君日聴讒佞之臣、左右蔽惑。与妲己在深宮、日夜荒淫、眼見天下変乱、臣無面見先帝於黄泉也。」紂王大怒、著
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撃頂。」両辺纔待動手、妲己曰:「有奏章。」王曰:「美人有何奏章?」「妾啓主公!人臣立殿、張眉豎目、詈語侮君、大逆不
道、乱倫反常、非一死可贖者也。且将梅伯権禁囹圄、妾治一刑、杜狡臣之瀆奏、除邪言之乱正。」紂王問曰:「此刑何様?」妲己曰:「此刑約高二丈、円八尺、
上中下用火三門、将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裏辺用炭火焼紅、却将妖言惑衆、利口侮君、不遵法度、無事妄上奏章、与諸般違法者、跣剥官服、将鉄索纏身、裏囲銅柱
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尽骨消、悉成灰燼、此刑名曰:『炮烙。』若無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輩、尽玩弄法紀、皆不知儆懼。」紂王曰:「美人之
法、可謂尽善尽美。」即命伝旨:「将杜元銑梟首示衆、以戒妖言:将梅伯禁於囹圄。」又伝旨意:「照様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
首相商容観紂王肆行無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在万寿宮前嘆曰:「今観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湯懋敬厥徳、一片小心、承天永命;豈知伝至当今天子、一旦無
道、眼観七廟不守、社稷丘墟、我何忍見?」又聴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俯伏曰:「臣啓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国家万事康寧、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顛倒、
得罪於陛下;懇乞念臣侍君三世、数載揆席、実愧素餐。陛下雖不即賜罷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残躯、放帰田里、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賜之
余年。」
紂王見商容辞官、不居相位。王慰労曰:「卿雖暮年、尚自矍鑠、無奈卿苦苦固辞;但卿朝綱苦労、数載殷勤、朕甚不忍。」即命随侍官伝朕旨意:「点文武二員、
四表礼、送卿栄帰故里;仍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商容謝恩出朝、不一時、百官倶知首相致仕栄帰、各来遠送。当有黄飛虎、此干、微子、箕子、微子啓、微子衍
各官、倶在十里長亭餞別。商容見百官在長亭等候、只得下馬。只見七位親王、把手一挙:「老丞相今日固是栄帰、你為一国元老、如何下得這般毒手?就把成湯社
稷抛棄一傍、揚鞭而去。於心安乎?」商容泣而言曰:「列位殿下!衆位先生!商容縦粉骨砕身、難報国恩、這一死何足為惜、而偸安苟免!今天子信任妲己、無端
造悪、製造炮烙酷刑、拒諫殺忠、商容力諫不聴、又不能挽回聖意、不日天愁民怨、禍乱日生。商容進不足以輔君、死適足以彰過。不得已譲位待罪、俟賢材俊彦、
大展経綸、以救禍乱。此容本心、非敢遠君而先身謀也。列位殿下所賜、商容立飲一杯、此別料後還有会期。」乃持杯作詩一首、誌後会之期:
「蒙君十里送帰程、把酒長亭涙已傾;回首天顔成隔世、帰来畎畝祊神京。
丹心難化竜逢血、赤日空消夏桀名;幾度話来多悒悒、何年重訴別離情?」
商容作詩已畢、百官無不灑涙而別。商容上馬前去、各官倶回朝歌、不表。
話説紂王在宮歓楽、朝政荒乱。不一日、監造炮烙官、啓奏工完。紂王大悦、問妲己曰:「銅柱造完、如何処置?」妲己命:「取来過目。」監造官将炮烙推来、黄
澄澄的高二丈、円八尺、三層火門、下有二活盤推動好行。紂王観之、指妲己而笑曰:「美人神伝秘授奇法、真治世之宝符。朕明日臨朝、先将梅伯炮烙殿前、使百
官知懼、自不敢阻撓新法、章牘煩擾。」一宿。不題。次日、紂王設朝、鐘鼓斉鳴、聚両班文武、朝賀已畢。武成王黄飛虎見殿東二十根大銅柱、不知此物、新設何
用?王曰:「伝旨把梅伯拿出。」執殿官去拿梅伯、紂王命把炮烙銅柱推来、将三層火門用炭架起、又用巨扇搨那炭火、把一根銅柱火焼的通紅。衆官不知其故。執
殿官啓奏:「梅伯已至午門。」王曰:「拿来。」両班文武看梅伯垢面蓬頭、身穿縞素、上殿跪下。口称:「臣梅伯参見陛下。」紂王曰:「匹夫!你看看此物、是
甚麼東西?」梅大夫観看、不知此物。紂王笑曰:「你只知内殿侮君、仗你利口、誣言毀罵朕躬、治此新刑、名曰:『炮烙。』匹夫!今日九間殿前炮烙你、教你筋
骨成灰、使狂妄之徒、如侮謗人君者、以梅伯為例耳。」梅伯聴言大叫罵曰:「昏君!梅伯死軽如鴻毛、有何惜哉!我梅伯官居上大夫、三朝旧臣、今得何罪、遭此
惨刑?只可憐成湯天下、喪於昏君之手矣!以後将何面目、見汝之先王乎?」紂王大怒、将梅伯剥去衣服、赤身将鉄索綁縛其手足、抱住銅柱。可憐梅伯大叫一声、
其気已絶。只見九間殿上烙得皮膚筋骨、臭不可聞、不一時化為灰燼。可憐一片忠心、半生赤胆、直言諫君、遭此惨禍。正是:「一点丹心帰大海、芳名留得万年
揚。」後人看此、有詩嘆曰:「血肉賤躯尽化灰、丹心耿耿燭三台;生平正直無偏党、死後英魂亦壮哉!烈焔倶随亡国尽、芳名多傍史官裁;可憐太白懸旗日、怎似
先生嘆雋才?」
話説紂王将梅伯炮烙在九間大殿之前、阻塞忠良諫諍之口、以為新刑稀奇;但不知文武在両班観見此刑、梅伯惨死、無不恐懼、人人有退縮之心、個個有不為官之
意。紂王駕回寿仙宮不表。且言衆大臣倶至午門外、内有微子、箕子、比干対武成王黄飛虎曰:「天下荒荒、北海動揺、聞太帥為国遠征;不意天子信任妲己、造此
炮烙之刑、残害忠良、若使播揚四方、天下諸侯聞之、如之奈何?」黄飛虎聞言、将五綹長鬚撚在手中、大怒曰:「三位殿下!拠我末将看将起来、此炮烙不是炮烙
大臣、乃烙的是紂王江山、炮的是成湯社稷。古人道得好:『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今主上不行仁政、以非刑加
上大夫、此乃不祥之兆;不出数年、必有禍乱。我等豈忍坐視敗亡之理?」衆官倶各嗟嘆而散各帰府宅。且言紂王回宮、妲己迎接聖駕。紂王下輦、携妲己手而言
曰:「美人妙策、朕今日炮烙了梅伯、使衆臣不敢出頭強諫、鉗口結舌、唯唯而退;是此炮烙、乃治国之奇宝也!」伝旨:「設宴与美人賀功。」其時笙簧雑奏、簫
管斉鳴。紂王与妲己在寿仙官百般作楽、無限歓娯;不覚譙楼鼓角二更、楽声不息。有陣風将此楽音送到中宮、姜皇后尚未寝、只聴楽声聒耳、問左右官人:「這時
候那裏作楽?」両辺官人啓娘娘:「這時是寿仙宮蘇美人与天子飲宴未散。」姜皇后嘆曰:「昨聞天子信妲己、造炮烙、残害梅伯、惨不可言。我想這賤人蠱惑聖
聡、引誘人君肆行不道。」即命乗輦:「待我往寿仙宮走一遭。」看官、此一去、未免有峨眉見妬之意。這怕是非従此起、災禍目前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
解。
第七回 費仲計廃姜皇后
紂王無道楽温柔、日夜宣淫興未休;月光已西重進酒、清歌纔罷奏箜篌。
養成暴虐三綱絶、醸救兵戈万姓愁:諷諫難回下流性、至今余恨鎖西楼。
或説姜后聴得音楽之声、問左右知是紂王与妲己飲宴;不覚点頭嘆曰:「天子荒淫、万民失業、此取乱之道也!昨外臣諫諍、竟遭惨死、此事如何是好?眼見得
成湯天下変更、我身為皇后、豈有坐視之理?」姜皇后乗輦、両辺排列官人、紅灯閃灼、簇擁而来、前至寿仙宮。迎駕官啓奏:「姜皇后已到宮門候旨。」紂王更深
帯酒、酔眼瞇斜:「蘇美人!你当去接梓童。」妲己領旨、出宮迎接。蘇氏見皇后行礼、皇后賜以平身。妲己引導姜皇后至殿前行礼畢。紂王曰:「命左右設坐、請
梓童坐。」姜皇后謝恩、坐於右首。看官那皇后乃紂王元配、妲己那美人、坐不得、侍立一旁。紂王与正宮把盞。王曰:「梓童今到寿仙宮、乃朕喜幸、命妲己美人
著宮娥鯀捐、軽散檀板、美人自歌舞一回、与梓童賞玩。」其時鯀捐軽敲檀板、妲己歌舞起来。但見:
霓裳擺動、繍帯飄揚;軽軽裙帯不沾塵、嬝嬝腰肢風折柳。歌喉嘹喨、猶如月裏奏仙音;一点朱脣、却似桜桃逢雨湿。尖繊十指、恍如春筍一般同;杏臉桃腮、好似牡丹初綻蕊、正是瓊瑶玉宇神仙降、不亜嫦娥下世間。
妲己腰肢嬝柳、歌韻軽柔、好似軽雲嶺上揺風、嫩柳池塘折水。只見鯀捐与両辺侍児喝采跪下、斉称:「万歳。」姜皇后正眼也不看、但以眼看鼻、鼻叩於心。忽然
紂王看見姜后如此、帯笑問曰:「御妻光陰瞬息、歳月如流、景致無多、正宜乗此取楽。如妲己之歌舞、天上奇観、人間少有的、可謂真実。御妻何無喜悦之色、正
顔不観何也?」
姜皇后就此出席、跪而奏曰:「妲己歌舞、豈是稀奇、也不是真実。」紂王曰:「此楽非奇宝、何以為奇宝也?」姜后曰:「妾聞人君有道、宜賤貨而貴徳、去讒而
遠色、此人君自有之宝也。若所謂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穀百果;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賢孫。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有之宝也。如陛下荒淫酒
色、徴歌選技、窮奢極欲、聴讒信佞、残殺忠良、駆逐正士、播棄黎老、昵比罪人、惟以婦言是用;此牝鶏司晨、惟家之索。以此為宝、乃領家敗国之宝也。妾願陛
下改過弗吝、聿修厥徳、親師保、遠女色、立綱持紅、毋事宴游、毋沈湎於酒、毋怠荒於色、日勤正事、弗自満仮;庶幾天心可回、百姓可安、天下可望太平矣!妾
乃女流、不識忌諱、妄干天聴;願陛下痛改前愆、力賜施行、妾不勝幸甚!天下幸甚!」
姜皇后奏罷、辞謝畢、上輦遠宮。且言紂王已是酒酔、聴妾皇后一番言語、十分怒色:「這賤人不識擡挙、朕著美人歌舞一回、与他取楽玩賞、反被他言三語四、許
多説話。若不是正宮、用金瓜撃死、方消我恨、好懊悩人也!」此時三更已尽、紂王酒已醒了。叫:「美人方纔朕躬著悩、再舞一回、与朕解悶。」妲己跪下奏曰:
「妾身従今再不敢歌舞。」王曰:「為何?」妲己曰:「姜皇后深責妾身、此歌舞乃傾家喪国之物;況皇后所見甚正、妾身蒙聖恩寵眷、不敢暫離左右。儻娘娘伝出
宮闈、道賤妾蠱惑聖聡、引誘天子不行仁政。使外廷諸臣将此督責、妾雖抜髪、不足以償其罪矣!」言罷、涙下如雨、紂王聴罷大怒曰:「美人只管侍朕、明日便廃
了賤人、立你為皇后;朕自做主、美人勿憂!」妲己謝恩、自此奏楽飲酒、不分昼夜不表。
一日月朔之辰、姜皇后在宮中、各宮嬪妃朝賀皇后。西宮黄貴妃、乃黄飛虎之妺;馨慶宮楊貴妃、倶在正宮。又見官人来報、「寿仙宮蘇妲己候旨。」皇后伝宣妲己
進宮、見姜皇后、昇宝座;黄貴妃在左、楊貴妃在右。妲己進宮、朝拝已畢。姜皇后特賜美人平身、妲己侍立一旁。二貴妃問曰:「這就是蘇美人?」姜后曰:「正
是。」因対蘇氏責曰:「天子在寿仙宮、無分昼夜、宣淫作楽、不理朝政、法紀混淆;你並無一言規諫、迷惑天子、朝歌暮舞、沈湎酒色、拒諫殺忠、壊成湯之大
典、誤国家之治安、是皆汝之作俑也。従今如不悛改、引君当道、仍前肆無忌憚、定以中宮之法処之。你可暫退!」
妲己忍気呑声、拝謝出宮、満面羞慚、悶悶回宮。時有鯀捐接住妲己、口称:「娘娘。」妲己進宮、坐在繍墩之上、長吁一声。鯀捐曰:「娘娘今日朝正宮而回、為
何短歎長吁?」妲己切歯曰:「我乃天子之寵妃、姜后自恃原配、対黄、楊二貴妃恥辱我不堪、此恨如何不報?」鯀捐曰:「主公前日親許娘娘為正宮、何愁不能報
復?」妲己曰:「雖然許我、但姜后現在、如何做得?必得一奇計、害了姜后、方得妥貼。不然、百官也不服、依旧諫諍而不寧、怎得安然?你有何計可行?其福亦
自不浅!」鯀捐曰:「我等倶係女流、況奴婢不過一侍婢耳、有甚深謀遠慮。依婢之意、不若召一外臣計議方妥。」妲己沈吟半響曰:「外官如何召得進来?況耳目
甚衆、又非心腹之人、如何使得?」鯀捐曰:「明日天子幸御花園、娘娘暗伝懿旨、宣中諫大夫費仲到宮;待奴婢吩咐他、定一妙計。若害了姜皇后、許他官居顕
位、爵禄加増;他素有才名、自当用心、万無一失。」妲己曰:「此計雖妙、恐彼不肯、奈何?」鯀捐曰:「此人亦係主公寵臣、言聴計従。況娘娘進宮、也是他挙
荐、奴婢知他必肯尽力。」妲己大喜。
那日紂王幸御花園、鯀捐暗伝懿旨、把費仲宣至寿仙宮。費仲在宮門外、只見鯀捐出宮、問曰:「費大夫!娘娘有密旨一封、你拿出去、自拆観之。機密不可漏泄、
若事成之後、蘇娘娘決不負大夫。宜速不宜遅!」鯀捐道罷、進宮去了。費仲接書、急出午門、到於本宅、至秘室開書、乃妲己教我設謀害姜皇后的重情。
看罷、沈思憂懼。我想起来:「姜皇后乃主上元配、他的父親、乃東伯侯姜桓楚、鎮於東魯、雄兵百万、麾下大将千員、長子姜文煥又勇冠三軍、力敵万夫、怎的惹
得他?若有差誤、其害非小。若遅疑不行、他又是天子寵妃;若因此記恨、或枕辺密語、或酒後讒言、吾死無葬身之地矣!」心下躊躇、坐臥不安、如芒刺背、沈思
終日、並無一籌可展、半策可施。庁前走到庁後、神魂顛倒、如酔如痴坐在庁上、正納悶之間;只見一人身長丈四、膊闊三停、壮而且勇、走将過去。費仲問曰:
「是什麼人?」那人忙向前叩頭曰:「小的是姜環。」費仲聞説、便問:「你在我府中幾年了。」姜環曰:「小的来時、離東魯到老爺台下五年了;蒙老爺、一向擡
挙、恩徳如山、無門可報、通纔不知爺爺悶坐、有失迴避、望老爺恕罪!」費仲一見此人、計上心来。便叫:「你且起来、我有事問你;你若肯用心去做、你的富
貴、亦是不小。」姜環曰:「老爺吩咐、安敢不努力前去、況小的受老爺知遇之恩、便使不的赴湯蹈火、万死不辞!」費仲喜曰:「我終日沈思、無計可施、誰知却
在你身上。若事成之後、不失金帯垂腰、其福応自不浅。」姜環曰:「小的怎敢望此、求老爺吩咐、小的領命。」費仲附姜環耳上:「這般這般、如此如此、……此
計若成、你我有無窮富貴。切莫漏洩、其禍非同小可!」
姜環点頭、領計去了。這正是:「金風未動蟬先覚、暗送無常死不知。」有詩為証:
「姜后忠賢報主難、孰知平地起波瀾;可憐数載鴛鴦夢、惨酷奇冤不忍看!」
話説費仲密密将計策写明、暗付鯀捐。鯀捐得書、密奏於妲己。妲己大喜:「正宮不久可居。」一日、紂王在寿仙宮間居無事。妲己啓奏曰:「陛下願恋妾身、旬日
未登金殿;望陛下明日臨朝、不失文武仰望。」王曰:「美人所言、真是難得;雖古之賢妃聖后、豈足過哉?明日臨朝、裁決機務、庶不失賢妃美意。」看官、此是
費仲、妲己之計、豈是好意、表過。不題。次日、天子設朝、但見左右奉御、保駕出寿仙宮;鑾輿過聖徳殿、至分宮楼、紅灯簇簇、香気氤氳。正行之間、分宮楼門角
旁、一人身高丈四、頭帯扎巾、手執宝剣、行如虎狼。大喝一声、叫曰:「昏君無道、荒淫酒色:吾奉主母之命、刺殺昏君、庶成湯天下、不失与他人、可保吾主為
君也。」一剣劈来、両辺有多少保駕官;此人未近前時、已被衆官所獲。縄纏索縛、拿近前来、跪在地下。紂王驚而且怒、駕至大殿陞座;文武朝賀畢、百官不知其
故。王曰:「宣武成王黄飛虎、亜相比干。」二臣随即出班俯伏称臣。紂王曰:「二卿!今日陞殿、異事非常。」比干曰:「有何異事?」王曰:「分宮楼有一刺
客、執剣刺朕、不知何人所使?」黄飛虎聴言大驚、忙問曰:「昨夜是那一員官宿殿?」内有一人、乃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官拝総兵、姓魯名雄、出班拝伏道:「是
臣宿殿、並無奸細。此人莫非五更随百官混入分宮楼内、故有此異変。」黄飛虎吩咐:「把刺客推来。」衆官将刺客拖到滴水之前。天子伝旨:「誰与朕勘問明白?
回旨。」班中閃出一人、奏称:「臣費仲不才、勘問回旨。」看官、費仲原非問官。此乃做成圏套、陥害姜皇后的、恐怕別人審出真情、故此費仲討去勘問。
話説費仲拘出刺客、在午門外勘問、不用加刑、已是招承謀逆。費仲進大殿、見天子俯伏回旨。百官不知原是設成計謀、静聴回奏。王曰:「勘問何説?」費仲奏
曰:「臣不敢奏聞。」王曰:「卿既勘問明白、為何不奏?」費仲曰:「赦臣罪、方可回旨。」王曰:「赦卿無罪。」費仲奏:「刺客性姜、名環、乃東伯侯姜桓楚
家将、奉中宮姜皇后懿旨、行刺陛下。意在侵奪天位、与姜桓楚為天子。幸宗社有霊、皇天后土、庇佑陛下、洪福斉天、逆謀敗露、随即就拿、請陛下召九卿文武貴
戚計議定奪。」紂王聴奏、拍案大怒曰:「姜后乃朕元配、輒敢無礼、謀逆不道、還有什麼貴戚計議?況官弊難除、禍潜内禁、肘腋之間、難以提防。速著西宮黄貴
妃勘問回旨。」紂王怒発如雷、駕回寿仙宮不表。且言諸大臣紛紛議論、難弁真仮。内有上大夫楊任対武成王曰:「姜皇后貞静淑徳、慈祥仁愛、治内有法。拠下官
所論、其中定有委曲不明之情、朝内定有私通。列位殿下、衆位大夫、不可退朝。且侯聴西宮黄貴妃消息、方好定論。」百官倶在九間殿未散。
話説奉御宮承旨至中宮、姜皇后接旨、跪稟宣読。奉御官宣読曰:
勅曰:「皇后位正中宮、徳配坤元、貴敵天子。不思日夜競惕、敬修厥徳、毋忝姆訓、克諧内助。乃肆行大逆、篆養武士姜環、於分宮楼前行刺。幸天地有霊、大奸
随獲、発赴午門勘問、招承:『皇后与父姜桓楚同謀不道、僥倖天位。』大倫有乖、三綱尽絶。著奉御官拿送西宮、厳行勘問、従重擬罪、毋得□情故縦、罪有攸
帰。特勅。」
姜皇后聴罷、放声大哭道:「冤哉冤哉!是那一個奸賊生事、作害我這個不赦的罪名。可憐数載宮闈、克勤克倹、夙興夜寐、何敢軽為妄作、有忝姆訓。今皇上不察
来歴、将我拿送西宮、存亡未保。」姜后悲悲泣泣、涙下沾襟。奉御官同姜后来至西宮、黄貴妃将旨意放在上首、尊其国法。姜皇后跪而言曰:「我姜氏素秉忠良、
皇天后上可鑒我心、今不幸遭人陥害、望乞賢妃鑑我平日所為、替奴作主、雪此冤枉。」黄妃曰:「聖旨道你命姜環弑君、献国与東伯侯姜桓楚、纂成湯之天下;事
干重大、逆礼乱倫、失夫妻之大義、絶元配之恩情。若論情真当夷九族。」皇后曰:「賢妃在上。我姜氏乃姜桓楚之女、父鎮東魯、乃二百鎮諸侯之首、官居極品、
位圧三公、身為国戚、女為中宮、又在四大諸侯之上。況我生子殷郊、已在正宮。聖上万歳後、我子承嗣大位、身為太后。未聞父為天子、而能令女配享太廟者。我
雖係女流、未必痴愚至此。且天下諸侯、又不止我父親一人、若天下斉興問罪之師如何保得永久?望賢妃詳察、雪此奇冤!並無此事、懇乞回旨、転達愚衷、此恩非
浅!」
話言未了、聖旨来催。黄妃乗輦至寿仙宮候旨。紂王宣黄妃進宮、朝賀畢。紂王曰:「那賤人招了不曾?」黄妃奏曰:「奉旨厳問、姜后並無半点之私、実有貞潔賢
能之徳。后乃元配、侍君多年、蒙陛下恩寵、生殿下已正東宮。陛下万歳後、彼身為太后、有何不足、尚敢欺心、造此滅族之禍。況姜桓楚官居東伯、位至皇親、諸
侯朝称千歳、乃人臣之極品。乃敢使人行刺、必無是理。姜后痛傷於骨髄之中、銜冤於覆盆之下。即姜后至愚、未有父為天子、両女能為太后、甥能承祧者。至若棄
貴而投賤、遠上而近下、愚者不為。況姜后正位数年、素明礼教者乎?妾願陛下察冤雪枉、無令元配受誣、有乖聖徳。再乞看太子生母、憐而赦之、妾身幸甚!姜后
挙室幸甚!」
紂王聴罷自思曰:「黄妃之言、甚是明白;果無此事、必有委曲。」正在遅疑未決之際、只見妲己在旁。微微冷笑。紂王見妲己微笑。問曰:「美人微笑不言、何
也?」妲己対曰:「黄娘娘被姜后惑了。従来做事的人、好的自己播揚、悪的推与別人。況謀逆不道、重大事情、他如何軽易便認?且姜環是他父親所用之人、既供
有主使、如何頼得過?且三宮后妃、何不攀指別人、単指姜后、其中豈得無説。恐不加重刑、如何肯認?望陛下詳察!」紂王曰:「美人言之有理!」黄妃在旁言
曰:「蘇妲己毋得如此。皇后乃天子之元配、天下之国母、貴敵至尊;雖是三皇治世、五帝為君、縦有大過、並無誅斬正宮之法。」妲己曰:
「法者乃為天下而立、天子代天宣化、亦不得以自私自便。況犯法無私、尊親貴賤、其罪一也。陛下可伝旨、如姜后不招、剜去他一目。眼乃心之苗、他懼剜目之苦、自然招認。使文武知之、此亦法之上、無甚苛求也。」紂王曰:「妲己之言是也!」
黄妃聴説欲剜姜后目、心甚著忙、只得上輦回西宮、下輦見姜后、垂涙頓足曰:「我的皇娘!妲己是你百世冤家、君前献妬忌之言。如你不認、即剜你一日、可依我
就認了罷!歴代君王並無将正宮加害之理、莫非貶至不遊宮便了!」姜后泣而言曰:「賢妺言雖為我、但我生平頗知礼教、怎肯認此大逆之事、貽羞於父母、得罪於
宗社?況妻刺其夫、有傷風化、敗壊綱常。令我父親作不忠不考之奸臣、我為辱門敗戸之賤輩、悪名千載、使後人言之切歯。又致太子不得安於儲位、所関甚鉅、豈
可草率冒認。莫説剜我一目、便投之於鼎鑊、万剮千剁、這是生前作孽今生報、豈可有乖大義。古云:「粉身砕骨倶不懼、只留清白在人間。」」言未了、聖旨下:
「如姜后不認、即剜一目。」黄妃曰:「快認了罷!」姜后大哭曰:「縦死、豈有冒認之理!」奉御官百般逼迫、容留不得、将姜皇后剜去一目、血染衣襟、昏絶於
地。黄妃忙叫官人扶救、急切未醒。可憐有詩為証:
「剜目飛災禍不禁、只因規諫語相侵;早知国破終無救、空向西宮血染襟。」
黄貴妃見姜后遭此惨刑、涙流不止。奉御官将剜下来血滴滴一目、盛貯盤内、同黄妃上輦来回紂王。黄妃下輦進宮、紂王忙問曰:「那賤人可曾招承?」黄妃奏曰:
「姜后並無此情。厳究不過、受剜日屈刑、怎肯失了大節?奉旨已取一日。」黄妃将姜后一目、血淋淋的捧将上来。紂王観之、見姜后之睛、其心不忍、恩愛多年、
自悔無及。低頭不語、甚覚傷情。回首責妲己曰:「方纔軽信你一言、将皇后剜去一目、又不曾招承、咎将誰委?這事倶係你軽率妄動、儻百官不服、奈何奈何?」
妲己曰:
「姜后不招、百官自然有説、如何干休?況東伯侯坐鎮一国、亦要為女洗冤。此事必欲姜后招承、方免百官万姓之口。」紂王沈吟不語、心下煎熬、似羝羊触藩、進
退両難。良久問妲己曰:「為今之計、何法処之方妥?」妲己曰:「事已到此、一不做、二不休;招成則安静無事、不招則議論風生、竟無寧宇。為今之計、只有厳
刑酷拷、不怕他不認。今伝旨令黄貴妃用銅斗一隻、内放炭火焼紅;如不肯摺、炮烙姜后二手、十指連心、痛不可当、不愁他不承認。」紂王曰:「拠黄妃所言、姜
后全無此事。今又用此惨刑、屈勘中宮、恐百官他議。剜目己錯、豈可再乎?」妲己曰:「陛下差矣!事已到此、勢成騎虎。寧可屈勘姜后、陛下不可得罪於天下諸
侯、合朝文武。」紂王出於無奈、只得伝旨:「如再不認、即用炮烙二手、毋得徇情掩諱。」
黄妃聴了此言、魂不附体。上輦回宮、来看姜后。可憐身倒塵埃、血染衣襟、情景惨不忍見。放声大哭曰:「我的賢徳娘娘!你前生作何悪事、得罪於天地、遭此横
刑?」乃扶姜后而慰曰:「賢后娘娘、你認了罷!昏君意呆心毒、聴信賤人之言、必欲致你死地。如你再不招、用銅斗炮烙你二手。如此惨刑、我何忍見?」姜后血
涙染面大哭曰:「我生前罪深孽重、一死何辞?這是你替我作個証盟、就死也瞑日。」言未了、只見奉御官将銅斗焼紅、伝旨曰:「如姜后不認、即烙其二手。」姜
后心如鉄石、意気堅剛、豈肯認此誣陥屈情?奉御官不由分説、将銅斗放在姜后両手、只烙的筋断皮焦、骨枯爛臭、十指連心、可憐昏死在地。後人看此、不勝感
傷、有詩嘆曰:「銅斗稍紅烈焔生、宮人此際下無情;可憐一片忠貞意、化作江流日夜鳴。」
黄妃看見這等光景、兔死狐悲、心如刀絞、意似油煎、痛哭一場、上輦回宮、進宮見紂王。黄妃含涙奏曰:「惨刑酷法厳審数審、並無行刺真情。只怕奸臣内外相
通、陥害中宮、事機有変、其禍不小。」紂王聴言大驚曰:「此事皆美人教朕、伝旨勘問;事既如此、奈何奈何?」妲己跪而奏曰:「陛下不必憂慮、刺客姜環現
在。伝旨著威武大将軍晁田、晁雷、解姜環進西宮、二人対面質問、難道姜后還有推託?此回必定招認。」紂王曰:「此事甚善。」伝旨:「押刺客対審。」黄妃回
宮。不題。却説晁田、晁雷押刺客姜環進西宮対証。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方弼方相反朝歌
美人禍国万民災、駆逐忠良若草萊;擅寵誅妻天道絶、聴讒殺子国儲灰。
英雄棄主多亡去、俊彦懐才尽隠埋;可憐紂王孤注立、紛紛兵甲起塵埃。
話説晁田、晁雷、押姜環至西宮跪下。黄妃曰:「姜娘娘你的対頭来了!」姜后屈刑凌陥、一目睜開、罵曰:「你這賊子!是何人買嘱你陥害我?你敢誣我主謀
弑君、皇天后土也不佑你。」姜環曰:「娘娘役使小人、小人怎敢違旨?娘娘不必推辞、此情是実。」黄妃大怒:「姜環你這匹夫、你見娘娘這等身受惨刑、無辜絶
命。皇天后土、亦必殺你。」不言黄妃勘問。且説東宮太子殷郊、二殿下殷洪、弟兄正在東宮無事弈棋。只見執掌東宮太監楊容来啓:「千歳!禍事不小。」
太子殷郊此時年方十四歳、二殿下殷洪年方十二歳、年紀幼小、尚貪嬉戯、竟不在意。楊容復稟曰:「千歳不要弈棋了。今禍起宮闈、家亡国破。」殿下忙問曰:
「有何大事、禍及宮闈?」楊容含涙曰:「啓千歳!皇后娘娘不知何人陥害;天子怒発、令西宮剜去一目、炮烙二手。如今与刺客対詞、請千歳速救娘娘。」殷郊大
叫一声;同弟出東宮竟進西宮、忙到殿前。太子見母親渾身血染、両手枯焦、臭不可聞、不覚心酸肉顫、近前俯伏姜后身上、跪而哭曰:「娘娘為何事受此惨刑?母
親!你縦有大悪、位至中宮、何得軽易加刑?」姜后聞子之声、睜開一目、母見其子、大叫一声:「我児!你看我剜目烙手、刑勝殺戮。這個姜環做害我謀逆、妲己
進献讒言、残我手目。你当為我明冤洗恨也、我是養你一場。」言罷、大叫一声:「苦死我也!苦死我也!」嗚咽而絶。太子殷郊見母気絶、又見姜環跪在一旁。殿
下問黄妃曰:「誰是姜環?」黄妃指姜環曰:「跪的這個悪人、就是你母親対頭。」殿下大怒、只見西宮門上掛一口宝剣。殿下取剣在手:「好逆賊、你欺心行刺、
敢陥害国母。」把姜環一剣、砍為両断、血濺満地。太子大叫曰:「我先殺妲己、以報母仇。」提剣出宮、縦歩如飛。
晁田、晁雷見殿下執剣前来、只説殺他。不知其故、転身就跑、往寿仙宮去了。黄妃見殿下殺了姜環、持剣出宮。大驚曰:「這冤家不諳事体。」叫:「殷洪快赶你
哥哥回来。説我有話説。」殷洪従命出宮、赶叫曰:「皇兄!黄娘娘叫你且回去、有話対你説!」殷郊聴言、回来進宮。黄妃曰:「殿下!你忒暴躁。如今殺了姜
環、人死無対。你待我也将銅斗烙他的手、或用厳刑拷訊、他自招出;也暁得誰人主謀、我好回旨。你又提剣出宮殺赶妲己、只怕晁田、晁雷到寿仙宮見那昏君、其
禍不小。」黄妃言罷、殷郊与殷洪追悔不及。
晁田、晁雷跑至寿仙宮、慌忙進宮中、言:「二殿下持剣赶来。」紂王聞言大怒:「好逆子!姜后謀逆行刺、尚未正法。這逆子敢持剣進宮弑父、総是逆種、不可留
著。晁田晁雷、取竜鳳剣、将二逆子首級取来、以正国法。」晁田、晁雷領剣出宮、已到西宮。時有西宮奉御官来報黄妃曰:「天子命晁田、晁雷捧剣来誅殿下。」
黄妃及至宮門、只見晁田兄弟二人、捧天子竜鳳剣而来。黄妃問曰:「你二人何故又至我西宮、做甚事?」晁田、晁雷対曰:「臣晁田、晁雷奉皇上命、欲取二位殿
下首級、以正弑父之罪。」黄妃大喝一声:「這匹夫!適纔太子赶你、同出西宮;你為何不往東宮去尋?却怎麼往我西宮来尋?我暁得你這匹夫、倚天子意旨、通遊
内院、玩弄宮妃。你這欺君罔上的匹夫、若不是天子剣旨、立斬你這匹夫狗頭、還不速退!」
晁出兄弟二人、只嚇得魂散魄消、喏喏而退、不敢仰視、竟往東宮而来。黄妃忙進宮中、急喚殷郊兄弟二人。黄妃泣曰:「昏君殺子誅妻、我這西宮救不得你。你可
往馨慶宮楊貴妃那裏、可避一二日。若有大臣諫救、方保無事。」二位殿下双双跪下、口称:「貴妃娘娘、此恩何日得報?只是母親尸骸暴露、望娘娘開天地之心、
念母死冤枉、替他討得片板遮身、此恩天高地厚、豈敢有忘。」黄妃曰:「你作速去、我回旨自有区処。」二殿下出宮、径往馨慶宮来。只見楊妃身倚宮門、望姜皇
后信息。二殿下向前哭拝在地。楊貴妃大驚、問曰:「二位殿下!娘娘的事怎麼了?」殷郊哭訴曰:「父王聴信妲己之言、不知何人買嘱姜環、架捏誣害、将母親剜
去一目、炮烙二手、死於非命。今又聴妲已讒言、欲殺我兄弟二人、望姨母救我二人性命!」楊妃聴罷、涙流満面、嗚咽言曰:「殿下!你快進宮来。」
二位殿下進宮。楊妃沈思晁田、晁雷至東宮不見太子、必往此処找尋。待我把人打発回去、再作区処。楊妃站立宮門、只見晁田、晁雷二人行如虎狼、飛奔前来。楊
妃命伝宮官:「与我拿了来人、此乃深宮内闕、外官焉敢至此?法当夷族。」晁田聴罷、向前称:「娘娘千歳!臣乃晁田、晁雷、奉天子旨、找尋二位殿下。上有竜
鳳剣在、臣不敢下礼。」楊妃大喝曰:「殿下在東宮、你怎往馨慶宮来。若非天子之命、拿問賊臣纔好、還不快退去!」晁田不敢回言、只得退走、兄弟計較這件事
怎了?晁雷曰:「二宮全無、宮内生疏、不知内廷路径、且回寿仙宮見天子回旨。」二人回去不表。且言楊妃進宮、二位殿下来見。妃曰:「此間不是你兄弟所居之
地、眼目且多、君昏臣暗、殺子誅妻、大変綱常、人倫尽滅。二位殿下可往九間殿去、合朝文武末散。你去見皇伯微子、箕子、亜相比干、微子啓、微子衍、武成王
黄飛虎、就是你父親要難為你兄弟、也有大臣保你!」二位殿下聴罷、叩頭拝謝姨母指点活命之恩、灑涙而別。楊妃送二位殿下出宮、坐於繍墩之上、自思歎曰:
「姜后元配、奸臣做害、遭此横刑、何況偏宮?今妲己恃寵、蠱惑昏君;儻有人伝説二位殿下自我宮中放出去、那時罪帰於我、也是如此行為、我怎経得這般惨刑?
況我侍奉昏君多年、並無一子半女。東宮太子乃自己親生之子、父子天性、也不過如此。三綱已絶、不久必有禍乱、我以後必不能有什麼好結果。」楊妃思想半日、
悽惶自傷、掩了深宮、自縊而死。当有宮官報入寿仙宮、紂王聞楊妃自縊、不知何故、伝旨用棺槨停於白虎殿。
且説晁田、晁雷来至寿仙宮、只見黄貴妃乗輦進宮回旨。紂王曰:「姜后死了。」黄妃奏曰:「姜后臨絶、大叫数声曰:『妾待君側十有余年、毫無不道罪名、位列
中宮、謹慎小心、夙夜匪懈、陛下並無嫉妬。不知何人妬我、買刺客姜環、坐我一個大逆罪名、受此惨刑、十指枯焦、筋酥骨砕。生子一似浮雲、恩愛付於流水、身
死不如禽獣、這場冤枉、無門可雪、只停白虎殿、庶幾自有公論。』万望妾身転達天聴、姜后言罷気絶、尸臥西宮。望陛下念元配生子之情、可賜棺槨収殮、庶成其
礼、使文武百官無議、不失主上之徳。」
紂王伝旨准行、黄妃回宮。只見晁田、晁雷回旨、紂王問曰:「太子何在?」晁田等奏曰:「到東宮尋覓、不知殿下下落。」王曰:「莫非仍在西宮?」晁田、晁雷曰:「不在西宮、連馨慶宮也不在!」紂王曰:「三宮不在、想在大殿;必須擒獲、以正国法。」晁曰領旨出宮来、不表。
且言二殿下往九間殿来、両班文武倶不曾散朝、只等宮内信息。武成王黄飛虎聴得脚歩倉皇之声、望孔雀屏裏一君、見二位殿下慌忙錯乱、戦戦兢兢。黄飛虎迎上前
曰:「殿下為何這等慌張?」殷郊看見武成王黄飛虎大叫一声:「黄将軍救我兄弟性命!」道罷大哭、一把拉住黄飛虎袍服頓足曰:「父王聴信妲己之言、不分皂
白、将我母后剜去一目、銅斗焼紅、烙去二手、死於西宮。黄貴妃勘問、並無半点真情。我児生身母親受此惨刑、那姜環跪在前面対詞;那時候心甚焦躁、不曾思
忖、将姜環殺了。我復仗剣欲殺妲己、不意晁田奏准父王、父王賜我二人死。望列位皇伯憐我母親受屈身亡、救我殷郊、庶不失成湯之一脈。」言罷、二位殿下放声
大哭。両班文武、斉含涙上前言:
「国母受誣、我等如何坐視?可鳴鐘撃鼓、即請天子上殿、声明其事;庶幾罪人可得、洗雪皇后冤枉。」言尚未了、只聴得殿西首一声喊叫、似空中霹靂、大呼曰:
「天子失政、殺子誅妻、建造炮烙、阻塞忠良、恣行無道。大丈夫既不能為皇后雪冤、太子復仇;含涙悲啼、効児女之態。古云:「良禽択木而棲、賢臣択主而
事。」今天子誅妻殺子、三綱已絶、大義有乖、恐不能為天下之主、我等亦恥為之臣。我等不若反出朝歌、另択新居、去此無道之主、保全社稷。」衆人看時、却是
鎮殿大将軍方弼、力相兄弟二人。黄飛虎聴説、大喝一声:「你多大的官、敢如此乱言。満朝該多少大臣、豈臨到你講?本当拿下你這乱臣賊子、還不退去!」方
弼、力相二人、低頭喏喏、不敢回言。黄飛虎見国政顛倒、畳現不祥、也知天意人心、倶有離乱之兆、心中沈鬱不業、咄咄無言。又見微子、比干、箕子諸位殿下、
満朝文武、人人切歯、個個長吁。正無甚計策、只見一位官員、身穿大紅袍、腰係宝帯、上前対諸位殿下言曰:「今日之変、正応終南山雲中子之言。古云君不正、
則臣生奸佞。今天子屈斬太師杜元銑、治炮烙壊諫臣梅伯;今日又有這異事。皇上清白不分、殺子誅妻;我想起来、那定計奸臣、行事賊子、他反在旁暗笑。可憐成
湯社稷、一旦丘墟、如我等不久終被他人所擄。」言者乃上大夫楊任。黄飛虎長嘆数声:「大夫之言是也!」百官黙黙、二位殿下悲哭不止。只見方弼、方相分開衆
人、方弼挟住殷郊、方相挟住殷洪、厲声高叫曰:「紂王無道、殺子而絶宗廟、誅妻有壊綱常。今日保二位殿下往東魯借兵、除了昏君、再上成湯之嗣。我等反
了!」二人背負殿下、連出朝歌南門去了。大抵二人気力甚大、彼時不知跌倒幾多官員、那裏擋得住他。後人有詩為証:
「方家兄弟反朝歌、殿下今朝出網羅;漫道婦人掉長舌、天心已去奈伊何?」
話説衆多文武、見反了方弼、方相、大驚失色;独黄飛虎若為不知。亜相比干近前曰:「黄大人!方弼反了、大人為何独無一言?」黄飛虎答曰:「可惜文武並
無一位似方弼二人的。方弼乃一莽漢、儻知不忍国母負屈、太子枉死;自知卑小、不敢諫君、故此背負二位殿下去了。若聖旨追赶回来、殿下必死無疑、忠良尽遭殺
戮。此事明知有死無生、只是迫於一腔忠義、故造此罪孽、然情甚可矜。」百官未及答言、只聴得殿後奔逐之声、衆官正看、只見晁田兄弟二人、按宝剣進殿前言
曰:「列位大人!二位殿下、可曾往九間殿来?」黄飛虎曰:「二位殿下方纔上殿哭訴冤枉、国母屈勘受誅、又欲賜死太子;有鎮殿将軍方弼、方相聴見、不忍沈
冤、把二位殿下背負、反出都城、去尚未遠。你既奉天子旨意、速去拿回、以正国法。」晁田、晁雷聴得是方弼、方相反了、駭得魂不附体。
話説那方弼身長一丈六尺、方相身長一丈四尺、晁田兄弟怎敢惹他?一拳也経不起。那晁田自思:「此是黄飛虎明明奈何我、我自有道理。」晁田曰:「方弼既保二
位殿下出都城去了、末将進宮回旨。」晁田来至寿仙宮見紂王奏曰:「臣奉旨到九間殿、見文武未散、找尋二位殿下不見。只聴百官道:『二位殿下見文武哭訴冤
情、有鎮殿将軍方弼、方相、保二位殿下反出都城、投東魯借兵去了。』請旨定奪。」紂王大怒曰:「方弼反了、作速赶去拿来、毋得疏虞縦法。」晁田奏曰:「方
弼力大勇猛、臣焉能拿得来?要拿方弼兄弟、陛下速発手詔。著武成王黄飛虎方可成功、殿下亦不致漏網。」紂王曰:「速行手勅、著黄飛虎速去拿来。」晁田将這
個担児、卸於黄飛虎、晁田捧手勅至大殿、命武成王黄飛虎:「速拿反叛方弼方相、並取二位殿下首級回旨。」黄飛虎笑曰:「我暁得、這是晁田与我担児挑。」即
領剣勅出午門、只見黄明、周紀、竜環、呉謙曰:「小弟相随。」黄飛虎曰:「不必你們去。」自上五色神牛、推開坐下獣、両頭見日、走八百里。且言方弼、方相
背負二位殿下、一日跑了三十里放下来。殿下曰:「二位将軍!此恩何日報得?」方弼曰:「臣想千歳遭此屈陥、故此心不平、一時反了朝歌。如今計議、前往何方
逃脱?」正商議間、只見武成王黄飛虎、坐五色神牛飛奔赶来。方弼、方相慌忙対二位殿下曰:「末将二人一時鹵莽、不自三思。如今性命休矣、如何是好?」殿下
曰:「救我兄弟性命、無恩可酬、何出此言?」方弼曰:「黄将軍来拿我等、此去一定伏誅。」殷郊急著、黄飛虎已赶到面前。二位殿下道旁跪下曰:「黄将軍此
来、莫非捉獲我等。」黄飛虎見二位殿下跪在道旁、滾下神牛、亦跪於地上。口称:「臣該万死!殿下請起!」殷郊曰:「将軍此来有甚事?」飛虎曰:「奉命差
遣、天子賜竜鳳剣前来、請二位殿下自決、臣方敢回旨意。非臣敢逼死儲君、請殿下速行!」殷郊聴罷跪告曰:「将軍尽知我母子銜冤負屈、母遭惨刑、沈冤莫白;
再殺幼子、一門尽絶。乞将軍可憐銜冤孤児、開天地仁慈之恩、賜一線再生之路。儻得寸土可安、生則銜環、死当結草、没世不敢忘将軍之大徳。」黄飛虎跪而言
曰:「彼此籌画再三、臣豈不知殿下冤枉、若命概不由己。臣欲要放殿下、便得欺君売国之罪。欲要不放殿下、其実深負沈冤、臣心何忍?沈思倶無計策。」只見殷
郊自思料不能脱此災:「也罷!将軍既奉君命、不敢違法。還有一言、望将軍不知可施此徳、周旋一脈生命。」黄飛虎曰:「殿下有何事?但説不妨!」殷郊曰:
「将軍可将我殷郊之首級、回都城覆旨。可憐我幼弟殷洪、放他逃往別国、儻他日長成、或得借兵報怨、得雪我母之沈冤。我殷郊雖死之日、猶生之年、望将軍可
憐。」殷洪上前急止之曰:
「黄将軍!此事不可!皇兄乃東宮太子、我不過一庶子、況我又年幼、無有大施展。黄将軍可将我殷洪首級回旨、皇兄或往東魯、或去西岐、借一旅之師、儻可報母
弟之仇、弟何惜此一死?」殷郊上前一把抱住兄弟殷洪、放声大哭曰:「我何忍幼弟遭此惨刑?」二人痛哭、彼此不忍、你推我譲、那裏肯捨?方弼、方相看見如此
苦情痛切、二人叫一声:「苦殺人也!」涙如雨下。黄飛虎看見方弼有這等忠心、自是不忍見、甚是悽惶。乃含涙叫:「方弼不必啼哭、二位殿下不必傷心、此事惟
有我五人共知、如有洩漏、我挙族不保。方弼過来、保殿下往東魯見姜桓楚、方相你去見南伯侯鄂崇禹、就言:『我在中途、放殿下往東魯。』伝与他:『救他両路
調兵、靖奸洗冤。』我黄飛虎那時自有処治。」方弼曰:「我弟兄二人今日早朝、不知有此異事、臨朝保駕、不曾帯有路費;如今欲分頭往東南二路去、這事怎
了?」飛虎曰:「此事你我倶不曾打点。」飛虎沈思半晌曰:「可将我内懸宝玦拿去、前途貨売、権作路費。上有金鑲、価値百金、二位殿下前途保重!方弼、方相
你兄弟当宜用心、其功不小、臣回宮復命。」
飛虎上騎、回朝歌進城。時日色已暮、百官尚在午門。黄飛虎下騎、比干曰:「黄将軍怎様了。」黄飛虎曰:「追赶不上、只得回旨。」百官大喜。且言黄飛虎進宮
候旨、紂王問曰:「逆子叛臣、可曾拿了!」黄飛虎曰:「臣奉勅追赶七十里、到三叉路口、問往来行人、倶言不曾見。臣恐有錯過、只得回来。」紂王曰:「追赶
不上、好了逆子叛臣。卿且暫退、明日再議。」黄飛虎謝恩出午門、与百官各帰府第。
且説妲己見未曾拿住殷郊、復進言曰:「陛下今日走脱了殷郊、儻投了姜桓楚、只恐大兵不久即至、其禍不小。況聞太師遠征、不在都城。不若速命殷破敗、雷開、
即点三千飛騎星夜拿来、斬草除根、以免後患。」紂王聴説:「夫人此言、正合朕意。」忙伝手詔:「命殷破敗、雷開、点飛騎三千、速拿殿下、毋得遅誤取罪。」
殷、雷二将領詔、遂往黄飛虎府内来領兵符、調選兵馬。黄飛虎坐在後庁、思想:「朝廷不正、将来民怨天愁、百姓惶惶、四海分崩、八方播乱、生民塗炭、日無寧
宇、如何是好?」正思想間、軍政司啓老爺:「殷、雷二将聴令!」飛虎曰:「令来。」二将進後庁、行礼畢。飛虎曰:「方才散朝、又有何事?」二将啓曰:「天
子手詔、命末将領三千飛騎、星夜追赶殿下、捉方弼等以正国法、特来請発兵符。」飛虎暗想:「此二将赶去、必定拏来。我把前面方便、付於流水。」乃吩咐殷破
敗、雷開曰:「今日晩了、人馬未斉;明日五更、領兵符速去。」殷、雷二将、不敢違令、只得退去。這黄飛虎乃是元戎、殷、雷二将乃是麾下、何敢強弁、只得回
去不表。且言黄飛虎対周紀曰、「殷破敗来領兵符、調三千飛騎追赶殿下;你明日五更、把左哨疾病衰老懦弱不堪的、点三千与他。」周紀領命。次早五更、殷、雷
二将等発兵符、周紀下教場、令左哨点三千飛騎、発与殷、雷二将領去。二将観之、皆老弱不堪疾病之卒。又不敢違令、只得領人馬出南門而去。一声砲響、催動三
軍、那老弱疾病之兵、如何行得快?急得二将没奈何、随軍征進。有詩為証:
「三千飛騎出朝歌、吶喊揺旗擂鼓鑼;隊伍不斉叫難支、行人拍手笑呵呵。」
不言殷破敗、雷開追赶殿下。且言方弼、方相保二位殿下行了一二日、方弼与弟言曰:「我和你保二位殿下反出朝歌、嚢篋空虚、路費毫無、如何是好?雖然黄老爺
賜有玉玦、你我如何好用?儻有人盤詰、反為不便。来此正是東南二路、你好指引二位殿下前往、我兄弟再投他処、方可両全。」方相曰:「此言極是。」方弼請二
位殿下説曰:「臣有一言、啓二位千歳!臣等乃一勇之夫、秉心愚蠢。昨見殿下負此冤苦、一時性起、反了朝歌;并不曾想到路途遥遠、盤費全無。今欲将黄将軍所
留玉玦、変売使用、又恐盤詰出来、反為不便;況逃災避禍、須要隠蔵些方是。適纔臣想一法、須分路各自潜蔵、方保万全。望二位千歳詳察、非臣不能終始!」殷
郊曰:「将軍之言極当;但我兄弟幼小、行不知去路、奈何?」方弼曰:「這一条路往東魯、這一条路往南都、倶是大路、人煙湊集、可以長行。」殷郊曰:「既然
如此、二位将軍不知往何方去、何時再能重会也?」方相曰:「臣此去不管那鎮諸侯処、暫且安身;候殿下借兵進朝歌時、臣自来拝投麾下、以作前駆耳!」四人各
各揮涙而別、不表方弼、方相別殿下、投小路而去。
且説殷郊対弟殷洪曰:「兄弟你投那一方去?」殷洪曰:「但憑哥哥。」殷郊曰:「我往東魯、你投南都。我見外翁哭訴這場冤苦、舅爺必定調兵。我差官知会你、
你或借数万之師、斉伐朝歌、捉拏妲己、為母親報仇。此事不可忘了!」殷洪垂涙点頭:「哥哥従此一別、不知何日再会?」兄弟二人放声大哭、執手難分。有詩為
証:
「旅雁分飛最可傷、弟兄南北苦参商;思親痛有千行涙、失路愁添万結腸。 横笛幾声催暮靄、孤雲一片逐滄浪;誰知国破人離散、方信傾城在女郎。」
話説殷洪上路、涙不能乾、悽悽惨惨、愁懐万縷。況殿下年紀幼小、身居宮闈、那暁得跋渉長途?且行且止、後絆前思、腹内又飢。你想那殿下深居宮中、思衣則綾
錦、思食則珍羞、那裏会求乞於人?見一村舎人家、大小倶在那裏吃飯。殿下走到跟前、便叫:「拏飯与孤家用。」衆人看見殿下身著紅衣、相貌非俗。忙起身曰:
「請坐、有飯。」慌忙取飯放在卓上。殷洪吃了、起身謝曰:「承飯有擾、不知何時還報你們?」郷人曰:「小哥那裏去?貴処上姓?」殷洪曰:「吾非別人、紂王
之子殷洪是也。如今往南都見鄂崇禹。」那些人見是殿下、忙叩首至地、口称:「千歳!小民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殿下曰:「此処可是往南都去的路?」
郷民曰:「這是大路。」
殿下離了村荘、望前赶行、一日走不上二三十里。大抵殿下乃深宮嬌養、那裏会走路。此時来到前不把村、後不把店、無処可歇。心下著忙、又行二三里。只見松陰
密雑、道路分明、見一座古廟。殿下大喜、一径奔至前面。見廟門一匾、上書軒轅廟。殿下進廟、拝倒在地、言曰:「軒轅聖王、制度衣裳、礼楽冠冕、日中為市、
乃上古之聖君也。殷洪乃成湯三十一代之孫、紂王之子。今父王無道、殺子誅妻、殷洪逃難、借聖帝廟宇安宿一宵、明日早行、望聖帝保佑。若得寸土安身、殷洪自
当重修殿宇、再換金身。」此時殿下一路行来、身体困倦、在聖座下和衣睡倒不表。且言殷郊望東魯大道一路行来、日色将暮、只走了四五十里、只見一府第、上昼
太師府。殷郊想:「此処乃是宦門、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殿下問曰:「裏面有人麼?」問了一声、見裏面無人答応。殿下只得又進一層門、只聴得裏面有人
長歎作詩:「幾年待罪掌糸綸、一片丹心豈白湮?輔弼有心知為国、堅持無地向私人。 孰知妖孽生宮室、致使黎民化鬼燐;可歎野臣心魏闕、乞霊無計叩楓宸。」
話説殿下聴畢裏面作詩、殷郊復問曰:「裏面有人麼?」裏面有人声、問曰:「是誰?」天色已晩、黒影之中、看得不甚分明。殷郊曰:「我是過路投親、天色晩
了、借府上一宿、明日早行。」那裏面老者問曰:「你声音好像朝歌人?」殷郊答曰:「正是。」老者問曰:「你在郷在城。」殿下曰:「在城。」「請進来、問你
一声?」殿下向前一看:「呀!原来是老丞相。」商容見殷郊下拝曰:「殿下!何事到此?老臣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商容又曰:「殿下乃国之儲弐、豈有独行至
此?必定国有不祥之兆、請殿下生了、若臣聴説詳細。」殷郊流涙、把紂王殺子誅妻事故、細説一遍、商容頓足大叫曰:「孰知昏君這等横暴、滅絶人倫、三綱尽
失。我老臣雖身在林泉、心懐魏闕:豈知平地風波、生此異事。娘娘竟遭惨刑、二位殿下流離塗炭、百官為何鉗口結舌、不犯顔極諫?致令朝政顛倒。殿下放心、待
老臣同進朝歌、直諫天子、改弦易轍、以救禍乱。」即喚左右:「吩咐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候明日修本。不言殷郊在商容府内。
且説殷、雷二将領兵追赶二位殿下、雖有人馬三千、倶是老弱不堪的、一日止行三十里、不能遠走。行了三日、走上百里遠近。一日、来到三叉路口。雷開曰:「長
兄!且把人馬安在此処;你領五十名精壮士卒、我領五十名精壮士卒、分頭追赶。你往東魯、我往南都。」殷破敗曰:「此意甚善。不然、日同老弱之卒行走、不上
二三十里、如何赶得上、終是誤事。」雷開曰:「如兄長先赶著回来、在此等我。若是我先赶著回来、也在此等兄。」殷破敗曰:「説得有理。」二人将些老弱軍
卒、屯箚在此、另各領年壮士卒五十名、分頭赶来。不知二位殿下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商容九間殿死節
忠臣直諫豈沽名、只欲君明国政清;但願此身成個是、忍教今日禍将盈。
報儲一念堅金石、誅佞孤忠貫玉京:大志未酬先砕首、令人睹此涙如傾。
話説雷開領五十名軍卒、往南都追赶、似電走雲飛、風馳雨驟。赶至天晩、雷開伝令:「你們飽餐、連夜追赶、料去不遠。」軍士依言、吃飽了晩飯又赶、将及
到二更時分、軍士因連日跋渉労苦、人人倶在馬上困倦、険些児閃下馬来。雷開暗想、「夜裏追赶、只怕赶過了。儻或殿下在後、我反在前、空労心力。不如歇宿一
宵、明日好赶。」叫左右、「往前辺看、可有村舎、暫借宿一宵、明日赶罷!」衆軍卒因連日追赶辛苦、因不得要歇息。両辺将火把灯毬高挙、照得前面松陰密密、
却是村荘。及至看時、乃是一座廟宇。軍卒前来稟曰:「前面有一古廟、老爺可以暫居半夜、明早好行。」雷開曰:「這個却好。」
衆軍到了廟前、雷開下馬、擡頭一看、上懸匾字、乃軒轅廟、裏面並無廟主。軍卒用手推開廟門、斉造廟来、火把一照、只見聖座下一人鼾睡不醒。雷開向前看時、
却是殿下殷洪。雷開嘆曰:「若往前行、却不錯過了;此也是天数。」雷開叫曰:「殿下殿下!」殷洪正在濃睡之間、猛然驚醒。只見灯毬火把、一族人馬擁塞。殿
下認得是雷開、殿下叫:「雷将軍!」雷開曰:「殿下!臣奉天子命、来請殿下回朝;百官倶有保本、殿下可以放心!」殷洪曰:「将軍不必再言、我已尽知、料不
能逃此大難。我死也不懼、只是一路行来、甚是狼狽、難以行走。乞将軍把你的馬、与我騎一騎、你意下如何?」雷開聴説、忙答曰:「臣的馬、請殿下乗騎、臣願
歩随。」彼時殷洪離廟上馬、雷開歩行押後、往三叉路口而来、不表。且言殷破敗望東魯大道赶来、行了一二日、赶到風雲鎮;又過十数里、只見八字粉牆、金字牌
匾、上書「太師府。」殷破敗勒住馬看時、原来是商容丞相的府。殷破敗滾鞍下馬、連進相府来看、商容是殷破敗的座主、殷破敗是商容的門生、故此下馬謁見。商
容却不知太子殷郊在庁上吃飯、殷破敗忝在門生、不用通報、径到庁前、見殿下同丞相用飯。殷破敗上庁曰:「千歳!老丞相!末将奉天子旨意、来請殿下回宮。」
商容曰:「殷将軍来的好;我想朝歌有四百文武、就無一員官直諫天子?文官鉗口、武職不言、受爵貪名、尸位素餐、成何世界?」丞相正気罵起来、那裏肯住?
且説殿下殷郊戦兢兢、面如金紙、上前言曰:「老丞相不必大怒、殷将軍既奉旨拏我、料此去必無生路。」言罷涙如雨下。商容大呼曰:「殿下放心、我老臣本尚未
完、若見天子、自有話説。」叫左右槽頭:「収拾馬匹、打点行装、我親自面君便了。」殷破敗見商容自往朝歌見駕、恐天子罪責。殷破敗曰:「丞相聴啓!卑職奉
旨来請殿下、可同殿下先回、在朝歌等候:丞相略後一歩、見門生先有天子而後私情、不識丞相可容納否?」商容笑曰:「殷将軍!我暁得你這句話。我要同行、你
恐天子責你用情之罪;也罷、殿下你同殷将軍前去、老夫随後便至。」却説殿下難捨商容府第、行行且止、両涙不乾。商容便叫:「殷破敗賢契、我響噹噹的殿下交
与你、你莫望功高:有傷君臣大義、則罪不勝誅矣!」殷破敗頓首曰:「門生領命、豈敢妄為?」
殿下辞了商容、同殷破敗上馬、一路行来。殷郊在馬上暗想、我雖身死不辞、還有兄弟殷洪、尚有伸冤報怨之時。行非一日、不覚来到三叉路口。軍卒報雷開、雷開
到轅門看時、只見殿下同殷破敗在馬上。雷開曰:「恭喜千歳回来。」殿下下馬進営、殷洪在帳上高坐、只見報説:「千歳来了。」殷洪聞言、擡頭看時、果見殷
郊。殷郊又見殷洪、心如刀絞、意似油煎。赶上前一把扯住殷洪、放声大哭曰:「我兄弟二人、前生得何罪於天地?東南逃走、不能逃脱、竟遭網羅。吾母戴天之
仇、化為烏有!」頓足搥胸、傷心切骨。「可憐我母死無辜、子亡無罪。」正是二位殿下悲啼、只見三千士卒聞者心酸、見者掩鼻、二将不得已、推動人馬、望朝歌
而来。有詩為証:
「皇天何苦失推詳、兄弟逃災離故郷;指望借兵伸大恨、孰知中道遇豺狼? 思親漫有沖霄志、誅佞空懐報怨方;此日双双投陥阱、行人一見涙千行。」
話説殷、雷二将獲得殿下、将至朝歌、安下営寨;二将進城回旨、暗喜成功。有報馬報到武成王黄飛虎帥府来説:「殷、雷二将已捉獲了二位殿下進城回旨。」黄飛
虎聴報大怒:「這匹夫你望成功、不顧成湯後嗣、我叫你千鍾未享餐刀剣、刀未褒封血染衣!」命黄明、周紀、竜環、呉謙:「你們与我伝請各位老千歳、与諸侯文
武、倶至午門斉集。」四将領命去了。黄飛虎坐了坐騎、連至午門、方才下騎;只見紛紛文武官僚、聞捉獲了二位殿下、倶到午門。不一時、亜相比干、微子、箕
子、微子啓、微子衍、伯夷、叔斉、上大夫膠鬲、趙啓、楊任、孫寅、方天爵、李燁、李燧、百官相見。黄飛虎曰:「列位老殿下!諸位大夫!今日安危、倶在丞相
列位諫議定奪。吾乃武臣、又非言路、乞早為之計。」
正議論間、只見軍卒簇擁二位殿下来到午門。百官上前口称千歳、殷郊、殷洪垂涙大叫曰:「列位皇伯、皇叔、并衆位大臣、可憐成揚三十二世之孫、一旦身遭屠
戮。我自正位東宮、並無失徳、縦有過悪、不過貶謫、也不知身首異処。乞列位念社稷為重、保救余生、不勝幸甚。」微子啓曰:「殿下不妨、多官倶有本章保奏、
料応無事。」且言殷、雷二将進寿仙宮回旨。紂王曰:「既拏了逆子、不須見朕、速斬首午門正法。収尸埋葬回旨。」殷破敗奏曰:「臣未得行刑旨出、焉敢処
決?」紂王即用御筆書:『行刑』二字、付与殷、雷二将、捧行刑旨意、即出午門来。黄飛虎一見、火従心上起、怒向胆辺生、站立午門正中、阻住二将、大叫曰:
「殷破敗、雷開!恭喜你擒太子有功、你殺殿下有爵:只怕官高必険、位重身危。」殷、雷二将還未及回言、只見一員官乃上大夫趙啓是也、走向前劈手一把、将殷
破敗捧的行刑旨、扯得粉粉砕砕、厲声大叫:「昏君無道、匹夫助悪!誰敢捧旨擅殺東宮太子?誰敢執宝剣妄斬儲君?今者綱常大壊、礼義全無;列位老殿下!諸位
大臣!午門非議国事之所、当斉到大殿、鳴鐘撃鼓、請駕臨朝、倶要犯顔相諫、以定国本。」
殷、雷二将見衆官激変、不復朝儀;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出。黄飛虎又命黄明、周紀等四将守住殿下、以防暗害。這八名奉御官、把二位殿下綁縛、只等行刑旨
意、孰知衆官阻住。這且不言、且説衆官斉上殿鳴鐘撃鼓、請天子登殿。紂王在寿仙宮聴見鐘鼓之声、正欲伝問、只見奉御官奏曰:「合朝文武、請陛下登殿。」紂
王対妲己曰:「此無別事、只為逆子、百官欲来保奏、如何処治?」妲己曰:「陛下伝出旨意、今日斬了殿下、百官明日見朝、一面伝旨。」奉御官伝下旨意、百官
仰聴玉音:
詔曰:「『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生。』此万古之大法、天子所不得軽重者也。今逆子殷郊助悪、殷洪滅倫藐法、肆行不道;仗剣入宮、擅殺逆賊姜環、希
図無証。復持剣追殺命官、欲行弑父、悖理逆倫、子道尽滅。今擒獲午門、以正祖宗之法;卿等毋得助逆佑悪、明聴朕言。如有国政事、侯明日臨殿議処。故茲詔
示、想宜知悉。」
奉御官読詔已畢、百官無可奈何、紛紛議論不決、亦不敢散、不知行刑旨已出午門了。這且不表。
単言上天垂象、定下興衰、二位殿下乃封神榜上有名的、自是不該絶命。当有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九仙山桃源洞広成子、只因一千五百年神仙犯了殺戒、崑崙山玉
虚宮掌闡道法、宣揚正教、聖人元始天尊閉目講筵、不闡道徳。二仙無事、間楽三山、興遊五岳、脚踏雲光、往朝歌経過。忽被二位殿下頂上両道紅光、把二位大仙
足下雲光阻住;二仙乃撥開雲頭一看、見午門殺気連綿、愁雲捲結、二仙早知其意。広成子曰:「道兄!成湯王気将終、西岐聖主已出;你看那一簇衆生之内、綁縛
二人、紅気沖霄、命不該絶。況且倶是姜子牙帳下名将、你我道心無処不慈悲、何不救他一救?你帯他一個、我帯他一個、回山;久後助姜子牙成功、東進五関、也
是一挙両得。」赤精子曰:「此言有理、不可遅誤。」広成子忙喚黄巾力士:「与我把那二位殿下、抓回本山来聴用。」
黄巾力士領法旨、駕起神風、只見播土揚塵、飛沙走石、地暗天昏、一声響亮、如崩開華岳、折倒泰山。嚇得囲宿三軍、執刀士卒、監斬殷破敗用衣掩面、抱頭鼠
竄。及至風思無声、二位殿下不知何往、蹤跡全無。嚇得殷破敗魂不附体、異事非常。午門外衆軍一声吶喊、黄飛虎在大殿中聴読詔、纔商議紛紛、忽聞喊声、比干
正問:「何事吶喊?」有周紀到大殿報黄飛虎曰:「方才大風一陣、満道異香、飛沙走石、対面不能見人;只一声響亮、二位殿下不知刮往何処去了。異事非常、真
是可怪!」百官聞言、喜不自勝。嘆曰:「天不絶銜冤之子、地不滅成湯之脈!」百官倶有喜色。只見殷破敗慌忙進宮啓奏紂王。後人有詩嘆曰:「仙風一陣異香
生、播土揚塵蔽日月;力士奉文施道術、将軍失守枉持兵。空労鉄騎追風影、漫有讒言害鶺鴒;堪嘆廃興皆定数、周家八百已生成。」
話説殷破敗進寿仙宮見紂王奏曰:「臣奉旨監斬、正侯行刑旨出;忽被一陣狂風、把二位殿下刮将去了、無蹤無跡。異事非常、請旨定奪。」紂王聞言、沈吟不語。暗想曰:「奇哉!怪哉!」心下猶予未決。
且説商容丞相随後赶進朝歌、只聴得朝歌百姓、倶言風刮去二位殿下。商容甚是驚異、来到午門、只見人馬擁擠、甲士紛紛。商容径進午門、過九竜橋時、有比干看
見商容前来、百官倶上前迎接、口称:『丞相!』商容叫曰:「衆位老殿下!列位大夫!我商容有罪、告帰林下未久、孰意天子失政、殺子誅妻、荒淫無道。可惜堂
堂宰相、位列三公、既食朝廷之禄、当為朝廷之事。為何無一言諫止天子者、何也?」黄飛虎曰:「丞相!天子深居内宮、不臨大殿;有旨、皆係伝奉、諸臣不得面
君、真是君門万里。今日殷、雷二将、把殿下捉獲、進都城回旨、綁縛午門、専候君王行刑旨意:幸大夫趙先生扯砕旨意、百官鳴鐘撃鼓、請天子臨殿面諫。只見内
宮伝旨:『候斬了殿下、明日看百官奏章。』内外不通、君臣阻隔、不得面奏、正無可奈何。却得天従人願、一陣狂風、便把二位殿下刮将去了。殷破敗纔進宮回
旨、尚未出来。老丞相略等一等、候他出来、便知端的。」
只見殷破敗走出大殿、看見商容、未及回言;商容向前曰:「殿下被風刮了去、恭喜你功高任重、不日列土分茅!」殷破敗欠身打躬曰:「丞相罪殺末将了!君命点
差、非為己私、丞相錯怪我了。」商容対百官曰:「老夫此来面君、有死無生!今日必犯顔直諫、捨身報国、庶幾有面日見先王在天之霊。」叫:「執殿官鳴鐘撃
鼓。」執殿官将鐘鼓斉鳴、奉御官奏楽請駕。紂王正在宮中、因風刮去殿下、鬱鬱不楽;又聞奏楽臨朝、鐘鼓不絶。紂王大怒、只得命駕登殿、陞了宝座。百官朝賀
畢、天子曰:「卿等有何奏章?」商容在丹墀下俯伏不言。紂王看見丹墀下俯伏一人、身穿縞素、又非大臣。王曰:「俯伏何人?」商容奏曰:「致政首相待罪、商
容朝見陛下。」紂王見商容驚問曰:「卿既帰林下、復来都城、不遵宣詔、擅進大殿。何自不知進退如此?」商容肘膝行至滴水簷前、泣而奏曰:「臣昔居相位、未
報国恩。近聞陛下荒淫酒色、道徳全無、聴讒逐正、紊乱紀綱、顛倒五常、汚蔑彝倫、君道有虧、禍乱已伏;臣不避万刃之誅、具疏投天、懇乞容納。直撥雲見日、
普天之下、瞻仰聖徳於無疆矣!」商容将本献上、比干接表、展於竜案。紂王観之:
「具疏臣商容奏為朝廷失政、三綱尽絶、倫紀全無、社稷顛危、禍乱己生、隠憂百出事。臣聞:『天子以道治国、以徳治民、克勤克戒、毋敢怠荒。夙来致敬、以祀
上帝。』故宗廟社稷、乃得磐石之安、金湯之固。昔日陛下初嗣大位、修行仁義、不違寧処、罔敢倦勤;敬礼諸侯、優恤大臣、憂民労苦、惜民貨財、智服四夷、威
加遐邇、雨順風調、万民楽業。真可軼尭駕舜、乃聖乃神、不是過也。不意陛下近時信任奸邪、不修政道、荒乱朝綱、大肆兇頑、近佞遠賢、沈湎酒色、日事声歌。
聴讒臣設謀、而陥正宮、人道乖和;信妲己賜殺太子、而絶先王宗嗣。慈愛尽滅、忠臣遭其炮烙惨刑、君臣已乖、大義已無。陛下三綱汚衊、人道倶乖、罪符夏桀、
有忝為君。自古無道之君、未有過此者!臣不避斧鉞之誅、献逆耳之言。願陛下速賜妲己自尽於宮闈、伸皇后太子屈死之冤;斬讒臣於藁街、謝忠臣義士惨刑酷死之
苦。人民仰服、文武歓心、朝綱整飭、宮内粛静。陛下坐享太平、安康万載。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臣臨啓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疏以聞。」
紂王看完奏章大怒、将本扯得粉砕;伝旨命当駕官:「将這匹夫拿出午門、用金瓜撃死!」両辺当駕官欲待上前、商容站立檐前大呼曰:「誰敢拿我!我乃三世之股
肱、託孤之大臣。」商容手指紂王大罵曰:「昏君!你心迷酒色、荒乱国政;独不思先王、克勤克倹、聿修厥徳、乃受天明命。今昏君不敬上天、棄厥先王宗社、謂
悪不足謂、為敬不足為、異日身喪国亡、有辱先王。且皇后乃元配、天下国母、未聞有失徳;昵此妲己、惨刑毒死、夫綱已失。殿下無辜、信讒殺戮。今風刮無蹤、
阻忠殺諫、炮烙良臣、君道全虧。眼見禍乱将興、災異畳見、不久宗廟丘墟、社稷易主。可惜先王櫛風沐雨、道為子孫万世之基、金湯錦繍之天下、被你這昏君断送
了個乾乾浄浄;你死於九泉之下、将何顔見你之先王哉?」紂王拍案大罵:「快拿匹夫撃頂!」商容大喝左石:「吾不怕死!帝乙先君老臣、今日有負社稷、不能匡
救於君、実愧見先王耳!你這昏君!天下只在数年之間、一旦失与他人。」商容望後一閃、一頭撞倒竜盤石柱上面;可憐七十五歳老臣、今日尽忠、脳漿流出、血染
衣襟、一世忠臣、半生孝子、今日之死、乃前生造定的。後人有詩弔之:
「走馬朝歌見紂王、九間殿上尽忠良;罵君不怕身躯砕、叱主何愁剣下亡? 炮烙豈辞心似鉄、忠言直諫意如鋼;今朝撞死金階上、留得声名万古香。」
話説衆臣見商容撞死階下、面面相覷。紂王猶怒気不息、吩咐奉御官:「将這老匹夫尸骸、抛去都城外、毋得掩埋。」左右将尸骸抛去城外。不題。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姫伯燕山収雷震
燕山此際瑞煙籠、雷起東南助暁風:霹靂声中驚蝶夢、電光影裏発塵蒙。
三分有二開岐業、百子名全応鄗鄷;上世卜年竜虎将、興周滅紂建奇功。
話説衆官見商容撞死、紂王大怒、倶未及言語。只見大夫趙啓、見商容皓首死於非命、又命抛尸、心下甚是不平;不覚豎目揚眉、忍耐不住、出班大叫:「臣趙
啓不敢有負先王、今日殿前以死報国、得与商丞相同遊地下足矣?」指紂王駕曰:「無道昏君!絶首相、退忠良、諸侯失望;寵妲己、信讒佞、社稷摧頽。我且歴数
昏君的積悪、皇后遭枉酷死、自立妲己為正宮、追殺太子、使無蹤跡;国無根本、不久丘墟。昏君昏君!你不義誅妻、不慈殺子、不道治国、不徳殺大臣、不明親邪
佞、不正貪酒色、不智壊三綱、不恥敗五常。昏君!人倫道徳、一字全無。枉為人君、空坐帝位、有辱成湯、死有余愧!」紂王大怒、切歯拍案大駕:「匹夫!焉敢
侮君罵主?」伝旨:「将這逆賊速拿炮烙!」趙啓曰:「我死不足惜、止留忠孝於人間;豈似你這昏君断送江山、汚名万載?」紂王気沖斗牛、両辺将炮烙焼紅、把
趙啓剥去冠冕、将鉄索裹身、只烙的筋折皮焦骨化、煙飛九間殿、臭不可聞、衆官員鉗口傷情。紂王看此惨刑、其心方遂、伝旨駕回。有詩為証:
「炮烙当廷設、人威乗勢熱;四肢未炮時、一炬先摧烈。
須臾化骨筋、頃刻成膏血;要知紂山河、随此煙燼滅。」
九間殿、又炮烙大臣、百官魄散魂消不表。且言紂王回宮、妲己接見、紂王携手相挽、並坐竜墩之上。王曰:「今日商容撞死、趙啓炮烙、朕被這両個匹夫辱罵不
堪、這様惨刑、百官倶還不怕;畢竟還再想法。治此倔強之輩。」妲己対曰:「容妾再想。」王曰:「美人大位已定、朝内百官也不敢諫阻;朕所慮東伯侯姜桓楚、
他知女児惨死、領兵反叛、搆引諸侯、殺至朝歌。聞仲北海未回、如何是好?」妲己曰:「妾乃女流、識見有限、望陛下急召費仲商議、必有奇謀、可安天下。」王
曰:「御妻之言有理。」即伝旨召費仲。不一時、費仲至宮拝見。紂王曰:「姜后已死、朕恐姜桓楚聞知、領兵反乱、東方恐不得安寧、卿有何策、可定太平?」費
仲跪而奏曰:「姜后已亡、殿下又失、商容撞死、趙啓炮烙、文武各有怨言。只恐内伝音信、搆動姜桓楚兵来、必生禍乱、陛下不若暗伝四道旨意、把四鎮大諸侯誆
進都城、梟首号令、斬草除根。那八百鎮諸侯知四臣已故、如蛟竜失首、猛虎無牙、決不敢猖獗、天下可保安寧。不知聖旨如和?」紂王聞言大悦:「卿真乃蓋世奇
才!果有安邦之策、不負蘇皇后之所薦。」費仲退出宮中、紂王暗発詔旨四道、点四員使命官、往四処去、詔姜桓楚、鄂崇禹、姫昌、崇侯虎不提。
且説那一員官径往西岐前来、一路上風塵滾滾、芳草萋萋、穿州過府、旅店村座;真是朝登紫陌、暮踏紅塵。不一日、過了西岐山七十里、進了都城。使命官看城内
光景、民豊物阜、市井安閑。做買做売、和容悦色、来往行人、謙譲尊卑。使官嘆曰:「聞得姫伯仁徳、果然風景雍和、真是尭舜之世。」使官至金亭館駅下馬。次
日西伯侯姫昌設殿聚文武、講論治国安民之道。端門官報道:「旨意下。」姫伯帯領文武接天子旨、使命官到殿跪聴開読:
詔曰:「北海猖獗、大肆兇頑、生民塗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憂心;内無輔弼、外欠協和、特詔爾四大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禍乱。詔書到日、爾西伯侯姫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綣懐;毋得羈遅、致朕佇望。俟功成之日、進爵加封、広開茅土、謹欽来命、朕不食言、汝其欽哉!特詔。」
姫昌拝詔畢、設筵款待天使。次日、整備金銀表礼、齎送天使。姫昌曰:「天使大人!只在朝歌会斉。」姫昌収拾就行、使命官告辞作謝而去。不題。且言姫昌坐端明
殿、対上大夫散宜生曰:「孤此去、内事託放大夫、外事託於南宮适、辛甲。」随令人宣伯邑考至、吩咐曰:「昨日天使宣詔、我起一易課、此去多凶少吉、縦不致
損身、該有七年之難。你在西岐、須是守法、不可改変国政、一循旧章、弟兄和睦、若臣相安。毋得任意見之私、便一身之好。凡有作為、惟老成是謀。西岐之民、
無妻者、給与金銀而娶;貧而愆期未嫁者、給与金銀而嫁;孤寒無依者、当月給口糧、毋使欠欠。待孤七載之後、災満自然栄帰、你切不可差人来接我、此是嘱咐至
言、不可有忘!」伯邑考聴父此言、跪而言曰:「父王既有七載之鶏、子当代往、父王不可親去。」姫昌曰:「我児!君子見難、豈不知迴避、但天数已定、断不可
逃、徙自多事。你等専心守父嘱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爾?」姫昌退至後宮、来見母親太姜、行礼畢。太姜曰:「我児!為母与你演先天数、你有七年災難。」姫
昌跪下答曰:「今日天子詔至、孩児随演先天数;内有不祥七載罪愆、不能絶命。方纔内事外事、倶託文武。国政付於伯邑考、孩児特進宮来辞別母親、明日欲往朝
歌。」太姜曰:「我児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姫昌曰:「謹如母訓。」随出内宮、与元配太姫作別。西伯侯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長日伯邑考、次
子為姫発、即武王天子也。周有三母、乃昌之母太姜、昌之元妃太姫、武王之元配太姫、故周有三母、倶是大賢聖母。姫昌次日打点往朝歌、忽忽行色、帯領従人五
十名。只見合朝文武上大夫散宜生、大将軍南宮适、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畢公、栄公、辛甲、辛免、太顛、閎夭、四賢八俊、与世子伯邑考、姫発領衆軍民人
等、至十里長亭餞別、擺九竜御席。百官与世子把盞、姫昌曰:「今与諸卿一別、七載後、若臣有会矣。」姫昌以手指邑考曰:「我児!只你兄弟和睦、孤亦無
慮。」飲罷数杯、姫昌上馬、父子君臣灑涙而別。西伯那一日上路走七十余里、過了岐山一路行来;夜住暁行、非止一日。那一日行至燕山、姫昌在馬上叫左右曰:
「看前面可有村舎茂林、可以避雨?咫尺間必有大雨来了。」跟随人正議論曰:「青天朗朗、雲翳倶無;赤日流光、雨従何来?」話説未了、只見霎霧斉生、姫昌大
慌、叫:「速進茂林避雨。」衆人方進得林来。但見好雨:
雲生東南、霧起西北;霎時間狂風生冷気、須臾間雨気可侵人。初起時微微細前。次後来密密層層。滋禾潤稼、花枝上斜挂玉玲瓏;壮地肥田、草梢尖乱滴珍珠串。推塌錦江花四海。扳倒天河柱下傾
話説文王往茂林避雨、只見大雨滂沱、一似飄溌傾盆、下有半個時辰、文王吩咐衆人:「仔細些雷来了?」跟随衆人大家説:「老爺吩咐:『雷来了!』仔細些。」
話猶未了、一声響亮、霹靂交加、震動山河天地、崩倒華岳高山。衆人大驚失色、都擠緊在一処。須臾雲散雨収、日色当空、衆人方出得林子来。文王在馬上渾身雨
湿、嘆曰:「雲過生将、将星現出;左右的与我把将星尋来。」衆人冷笑不止:「将星是誰?那裏去找尋?」然而不敢違命、只得四下裏尋覓;衆人正尋之間、只聴
得古墓旁好像一孩子哭泣声音。衆人向前一看、果是個孩子、衆人曰:「想此古墓、焉得有孩子?必然古怪、想是将星、就将這孩児孢来、献与千歳看何如?」衆人
果将這孩児抱来逓与文王。文王看見好個孩子、面如桃蕊、眼有光華。文王大喜、想:「我該有百子、今止有九十九子;当此之数、該得此児、正成百子之兆、真美
事也。」命左右:「将此児送往前村撫養、待孤七載回来、帯往西岐。」久後此子福分不浅。文王縦馬前行、登山過嶺、赶過燕山;往日往前正走不過一二十里、只
見一道人丰姿清秀、相貌希奇、道家風味異常、寛袍大袖。那道人有飄然出世之表、向馬前打稽首了:「君侯貧道稽首了。」文王慌忙下馬答礼、言曰:「不才姫昌
失礼了!請出道者為何到此?那座名山?甚麼洞府?今見不才、有何見諭?願聞其詳。」那道人答曰:「貧道是終南山玉柱洞煉気士雲中子是也。方纔両過雷鳴、将
星出現;貧道不辞千里而来、尋訪将星。今睹尊顔、貧道幸甚。」文王聴罷、命左右抱過此児、付与道人。道人接過看曰:「将星!你這時侯才出現。」雲中子曰:
「賢侯!貧道今将此児帯上終南、以為徒弟;俟賢侯回日、奉与賢侯、不知賢侯意下如何?」文王曰:「帯去不妨、這是久後相会、以何名為証?」道人曰:「電過
現身、後会時以雷震為名便了。」文王曰:「不才領教請了。」雲中子抱雷震子回終南山而去。若要相会、七年後西伯有難、雷震子下山重会。此是後話、表過不
提。
且説文王一路無詞、進五関、過澠池県、渡黄河過孟津、連朝歌、来至金亭館駅;館駅中先到了三路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三位諸侯
在駅中飲酒、左右来報:「西伯侯到了。」三位迎接、姜桓楚曰:「姫賢伯為何来遅?」文王曰:「因路遠故此来遅、得罪了!」四位行礼已畢、復添一席、伝林歓
飲。酒行数巡、文王問:「三位賢侯、天子有何緊急事、詔我四臣到此?我想有什麼大事情、都城内有武成王黄飛虎、是天子楝樑、治国有方;亜相比干能調和鼎
鼐、治民有法、尚有何事、宣詔我等?」四人飲酒半酣、只見南伯侯鄂崇禹、平時知道崇侯虎会夤縁鑽刺結党、費仲、尤渾蠱惑聖聡、広施土木、労民傷財、那肯為
国為民、只知賄賂而已。此時酒已多了、偶然想起従前事来、鄂崇禹曰:「姜賢伯!姫賢伯!不才有一言奉啓崇賢伯。」崇侯虎笑容答曰:「賢伯有甚事見教?不才
敢不領命。」鄂崇禹曰:「天下諸侯首領、是我等四人、聞賢伯過悪多端、全無大臣体面、剥民利己、専与費仲、尤渾往来。督工建造摘星楼、聞得你行似貪狼、心
如餓虎、朝歌城内軍民人等、不敢正視。千家切歯、万戸銜冤。賢伯!常言道得好三丁抽二;有銭者買閑在家、無銭者重役苦累。你受私愛財、苦殺万民、自専征
伐、狐仮虎威。:「禍由悪作、福自徳生。」従此改過、切不可為。」把崇侯虎説得満目生煙、口内火出、大叫道:「鄂崇禹你出言狂妄。我和你倶是一様大臣、你
為何席前這等凌辱我?你有何能?敢当面以誣言汚衊我。」看官崇侯虎倚仗費仲、尤渾内裏有人、欲酒席上要与鄂崇禹相争起来;只見文王指崇侯虎曰:「崇賢伯!
鄂賢伯勧你倶是好言、你怎這等横暴?難道我等在此、你好毀打鄂賢伯?若鄂賢伯這番言語、也不過愛公忠告之道。若有此事、痛加改過、若無此事、更加自勉;;
則鄂伯之言、句句良言、語語金石。今公不知自責、反怪直諫、非礼也。」崇侯虎聴文壬之言、不敢動手、不提防被鄂崇禹、一酒壺劈面打来、正打崇侯虎臉上。崇
侯虎探身来抓鄂崇禹、又被姜桓楚架開、大喝曰:「大臣廝打、体面何存?崇賢伯夜深了、你睡罷。崇侯虎忍気呑声、自去睡了。有詩為証:
「館舎伝杯話短長、奸臣設計害忠良;刀兵自此紛紛起、播乱朝歌万姓殃。」
且言三位諸侯久不会面、重整一席、三人共飲。将至二更時分、内中有一駅卒、見三位大臣飲酒、点頭嘆曰:「千歳千歳!你們今夜伝杯歓会飲、只怕明日鮮紅染市
曹!」更深夜静、人言甚是明白;文王明明聴見這様言語、便問:「甚麼人説話?叫過来!」左右侍酒人等、倶在両旁、只得倶過来、斉斉跪倒。西伯問曰:「方纔
誰言:『今夜伝杯歓会飲、明日鮮紅染市曹?』」衆人答曰:「不曾説此言語。」只見姜、鄂二侯也不曾聴見。西伯曰:「句句分明、怎言不曾説?叫家将進来、拏
出去斬了。」那駅卒聴了、誰肯将身替死?只得擠出這人、衆人斉叫:「千歳爺、不干小人事!是姚福親口説出。」姫昌聴罷、叫:「住了!」衆人起去、叫姚福問
曰:「你為何出此言語、実説有賞、仮誆有罪。」姚福道:「『是非只為多開口。』千歳爺在上、這一件是機密事、小的是使命官家下的人、因姜皇后屈死西宮、二
殿下大風刮去、天子信妲己娘娘、暗伝聖旨、宣四位大臣、明日早朝不分皂白、一概斬首市曹。今夜小人不忍、不覚説出此言。」姜桓楚聴罷、快問曰:「姜娘娘何
為屈死西宮?」姚福話已露了、収不住言語、只得従頭訴説:「紂王無道、殺子誅妻、自立妲己為正宮。」細説了一遍。姜皇后乃桓楚之女、女死心下如何不痛?身
似刀砕、意如油煎、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文王叫人扶起、桓楚痛哭曰:「我児剜目、炮烙両手、自古及今、那有此事?」西伯勧曰:「皇后受屈、殿下無蹤、人死
不能復生;今夜我等各具奏章、明早見君犯顔力諫、必分清白、以正人倫。」桓楚哭而言曰:「姜門不幸、怎敢労動列位賢伯上言?我姜桓楚独自面君、弁明冤
枉。」文王曰:「賢伯另自一本、我三人各具本章。」姜桓楚両泪千行、一夜修本。不題。
且説那費仲知四位大臣在館駅住、奸臣費仲暗進偏殿、見紂王具言:「四路諸侯倶到了。」紂王大喜、明日陞殿、四侯必有本章上言力諫、臣啓:「陛下!明日但四
侯上本、陛下不必看本、不分皂白、伝旨拿出午門梟首、此為上策。」王曰:「卿言甚善。」費仲辞王帰宅。一宿晩景已過。次日、早朝陞殿、聚集両班文武、午門
官啓奏:「四鎮諸侯候旨。」王曰:「宣来。」只見四侯伯聴詔即至殿前。東伯侯姜桓楚等高擎牙笏、進礼称臣畢、姜桓楚将本章呈上、亜相比干接本。紂王曰:
「姜桓楚!你知罪麼?」桓楚奏曰:「臣鎮東魯、粛静辺庭、奉法守公、自尽臣節、有何罪可知?陛下聴讒寵色、不念元配、痛加惨刑、誅子滅倫、自絶宗嗣、信妖
妃陰謀妬忌、聴佞臣炮烙忠良。臣既受先王重恩、今睹天顔、不避斧鉞、直言冒奏、実君負臣、微臣無負於君。望乞見憐、弁明冤枉、生者幸甚、死者幸甚。」紂王
大怒駕曰:「老逆賊命女弑君、忍心簒位、罪悪如山、今反飾詞強弁、希図漏網;命武士拿出午門、砕醢其尸、以正国法。」金瓜武士、将姜桓楚剥冠服、縄纔索
綁、姜桓楚罵不絶口、不由分説、推出午門。只見西伯侯姫昌、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臾虎出班啓奏:「陛下!臣等倶有本章、姜桓楚真心為国、並無謀簒情由、
望乞詳察。」紂王安心要殺四鎮諸侯、将姫昌等本章、放於竜案之上。不知姫昌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羑里城囚西伯侯
君虐臣奸国事非、如何信口泄天機?若非丹陛忠心諫、已見沾街血肉飛。
羑里七年沾化雨、伏羲八卦闡精微;従来世運帰明主、会見岐山日正輝。
話説西伯侯等見天子不看姜桓楚的本章、平白将姜桓楚拿出午門、砕醢其尸;心上大驚、知天子甚是無道、三人俯伏称臣奏曰:「君乃臣之元首、臣乃君之股
肱;陞下不看臣等本章、即殺大臣、是謂虐臣。文武如何肯服? 君臣之道絶矣!乞陛下垂聴。」亜相比干将西伯等本展開、紂王只得看本:
「具疏臣鄂崇禹、姫昌、崇侯虎等、奏為正国正法、退奸除佞、洗明沈冤、以匡不替、復立三綱、内勦狐媚事;臣等聞聖王治天下、務勤実政、不事台榭陂池、親賢
遠奸、不馳騖於遊畋。不況湎於酒、不荒淫於色、惟敬修天命、所以六府三事允治。以故尭舜不下階、垂拱両天下太平、万民楽業。今陛下嗣承大統以来、未聞美
政、日事怠荒;信讒遠賢、沈湎酒色。姜后賢而有礼、並無失徳、竟遭惨刑;妲己穢汚宮中、反寵以重位、屈斬太師、有失司天之監。軽醢大臣、而廃国家之股肱。
造炮烙阻忠諫之口、殺幼子絶慈愛之心。臣等願陛下貶費仲、尤渾、惟君子是親;斬妲己整粛宮闈、庶幾天心可回、天下可安。不然、臣等不知所終矣。臣等不避斧
鉞、冒死上言、懇乞天顔、納臣直諫、速賜施行、天下幸甚!万民幸甚!臣不勝戦慄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罷大怒、扯砕表章、拍案大呼曰:「将此等逆臣梟首回旨!」武士一斉動手、把三位大臣、綁出午門。紂王命魯雄監斬、連発行刑旨。只見左班中有中諫大夫
費仲、尤渾出班俯伏奏曰:「臣有短章、冒瀆天聴。」王曰:「有何奏章?」対曰:「臣啓陛下!四臣有罪、触犯天顔、罪在不赦。但姜桓楚有弑君之悪、鄂崇禹有
叱主之愆、姫昌利口侮君、崇侯虎随衆誣謗。拠臣之見、崇侯虎素懐忠直、出力報国、造摘星楼、瀝胆披肝、起寿仙宮夙夜尽瘁、曾竭力公家、分毫無過。崇侯虎不
過随声附和、実非本心;若不分皂白玉石倶焚、是有功而与無功同也、人心未必肯服。願陛下赦侯虎毫末之生、以後将功贖今日之罪。」紂王見費、尤二臣諫赦崇侯
虎、蓋為費、尤二人乃紂王之寵臣、言聴計従、無語不入。王曰:「拠二卿言、昔崇侯虎、既有功於社稷、朕当不負前労。」叫奉御官伝旨:「特赦崇侯虎。」
二人謝恩帰班。旨意伝出、単赦崇侯虎、殿東頭悩了武成王黄飛虎執笏出班。有亜相比干、併微子、箕子、微子啓、微子衍、伯夷、叔斉七人、同出班俯伏。比干奏
曰:「臣啓陛下!大臣者、乃天子之股肱。姜桓楚威鎮東魯、数有戦功、若言弑君、一無可証、安得加以極刑?況姫昌忠心不二、為国為民、実邦家之福臣。道合天
地、徳配陰陽、仁結諸侯、義施文武、礼治邦家、智服反叛、信達軍民。紀綱粛静、政事厳整、君仁臣忠、子孝父慈、兄友弟恭、若臣一心、不肆干戈、不行殺伐、
行人譲路、夜不閉戸、道不拾遺、四方瞻仰、称為:『西方聖人。』鄂崇禹身任一方重寄、日夜勤労王家使一方無警、皆是有功社稷之臣、乞陛下一併憐而赦之、群
臣不勝感激之至。」王曰:「姜桓楚謀逆、鄂崇禹、姫昌簧口鼓惑、妄言詆君、得罪在不赦。諸臣安得妄保?」黄飛虎奏曰:
「姜桓楚、鄂崇禹皆名重大臣、素無過挙;姫昌乃良心君子、善演先天之数、皆国家棟樑之才。今一旦無罪而死、何以服天下臣民之心?況三路諸侯、倶帯甲数十
万、精兵猛将、不謂無人。儻其臣民、如其君死非其罪、又同忍其君遭此無辜?儻或機心一騁、恐兵戈擾攘、四方黎庶倒懸。況聞太師遠征北海、今又内起禍胎、国
祚何安?願陛下、憐而赦之、国家幸甚。」
紂王聞奏、又見七王力諫、乃曰:「姫昌朕亦素聞忠良、但不該随声附和;本宜重処、孤看諸卿所奏赦免。但恐他日帰国有変、卿等不得辞其責矣。姜桓楚、鄂崇禹謀逆不赦、速正典刑;諸卿毋再瀆奏。」
旨意伝出。赦免姫昌。天子命奉御官速催行刑、将姜桓楚、鄂祟禹以正国法、只見左班中有上大夫膠鬲、楊任六位大臣、進礼称臣:「臣有奏章、可安天下。」紂王
曰:「卿等又有何奏章?」楊任奏曰:「四臣有罪、天赦姫昌、乃七王為国為賢也。且姜桓楚、鄂崇禹皆称臣之首;桓楚任重功高」素無失徳、謀逆無証、豈得妄
坐?鄂崇禹性鹵不屈、直諫聖聡、無虚無謬。臣聞:『君明則臣直。』直諫君過者、忠臣也。阿諛逢君者、佞臣也。臣等目観国事艱難、不得不繁言瀆奏;願陛下憐
二臣無過、赦還本国、遣帰各地。使君臣喜楽於尭天、万姓謳歌於化日;臣民念陛下寛宏大度、納諫如流、始不終負臣子之為国為民之本心耳。臣等不勝感激之
至!」王怒曰:「乱臣造逆、悪党簧舌、桓楚弑君、醢尸不足以尽其辜:崇禹謗君梟首正当其罪。衆臣強諫、朋此欺君、汚衊法紀;如再阻言者、即与二逆臣同
罪!」随伝旨:「速正典刑。」楊任等見天子怒色、莫敢誰何、也是二臣合該命絶、旨意出、鄂崇禹梟首、姜桓楚将巨釘釘其手足、乱刀砕剁、名為醢尸。監斬官魯
雄回旨、紂王駕回宮闕。姫昌拝謝七位殿下、泣而訴曰:「姜桓楚無辜惨死、鄂崇禹忠諫喪身、東南両地、自此無寧日矣。」衆人各惨然涙下曰:「且将二侯、収尸
埋葬浅土、以俟事定、再作区処。」有詩為証:
「忠告徒労諫諍名、逆鱗難犯莫軽攖;醢尸桓楚身遭惨、断頸崇禹命已傾。 両国君臣空望眼、七年羑里屈孤貞;上天有意傾人国、致使紛紛禍乱生。」
不題二候家将星夜逃回、報与二侯之子去了。
且説紂王次日昇顕慶殿、有亜相比干具奏収二臣之尸、放帰姫昌回国。天子准奏、比干領旨出朝。傍有費仲諫曰:「姫昌外若忠誠、内懐奸詐;以利口而惑衆臣、面
是心非、終非良善。恐放姫昌帰国、反搆東魯姜文煥、南都鄂順、興兵擾乱天下;軍有持戈之苦、将有披甲之艱、百姓驚慌、都城擾攘、誠所謂縦虎帰山、放竜入
海、必生後悔。」王曰:「詔赦已出、衆臣皆知、豈有出乎反乎之理?」費仲奏曰:「臣有一計、可除姫昌。」王曰:「計将安出?」費仲対曰:「既赦姫昌必拝
闕、方帰故土、百官也要与姫昌餞行。臣去探其虚実、若昌果有真心為国、陛下赦之、若有欺誑、即斬其首、以除後患。」王曰:「卿言是也。」
且説比干出朝、径至館駅、来看西伯、左有通報、西伯出門迎接。敘礼坐下、比干曰:「不才今日便殿見駕奏王、為収二候之尸、釈君侯帰国。」西伯拝謝曰:「老
殿下厚徳、姫昌何日能報再造之恩?」比干復前執手低言曰:「国内已無綱紀、今無故而殺大臣、定非吉兆、賢侯明日拝闕、急宜早行;遅則恐奸佞忌刻、又生他
変、至嘱至嘱。」西伯欠身謝曰:「丞相之言、真為金石、盛徳豈敢有忘?次日早臨午門、望闕拝辞謝恩、西伯随帯家将、竟出西門。来到十里長亭、百官欽敬、武
成王黄飛虎、微子、箕子、比干等、倶在此伺候多時。西伯下馬、黄飛虎与微子慰労曰:「今日賢侯帰国、不才等具有水酒一杯;一来為君侯労餞、且有一言奉
瀆。」西伯曰:「願聞。」微子曰:「雖然天子有負賢侯、望乞念先君之徳、不可有失臣節、妄生異端;則不才輩幸甚、万民幸甚。」西伯頓首謝曰:「感天子赦罪
之恩、蒙列位再生之徳、昌雖没鹵、不能報天子之徳、豈敢有他意哉?」百官執杯把盞、西伯量大、有百林之飲、正所謂:「知己到来言不尽、彼此更覚綢繆。」一
時便不能捨。正歓飲之時、只見費仲、尤渾乗馬而来、自具酒席、也与西伯餞別。百宮一見費、尤二人至、便有幾分不悦、個個抽身。西伯謝曰:「二位大夫!我有
何能、荷蒙遠餞?」費仲曰:「聞賢侯栄帰、卑職特来餞別、有事来遅、望乞恕罪。」西伯乃仁徳君子、待人心実、那有虚意;一見二人殷勤、便自喜悦。然百官畏
此二人、倶失散了、只他三人把盞。酒過数巡、費、尤二人曰:「取大林来。」二人満斟一盃、奉与西伯。西伯接酒欠身謝曰:「多承大徳、何日銜環?」一飲而
尽。西伯量大、不覚連飲数盃。費仲曰:「請問賢侯!仲嘗聞賢侯能演先天数、其応果否無差?」西伯答曰:「陰陽之理、自有定数、豈得無準?但人能反此以作善
趨避之、亦能逃越。」仲復問曰:「若当今天子、不識将来、可預聞乎?」此時西伯酒已半酣、却忘記此二人来意;一聴得問天子休咎、便蹙額欷歔曰:「国家気数
黯然、只此一伝而絶、不能善其終。今天子所為如此、是速其敗也。臣子安忍言之哉?」
西伯嘆畢不覚淒然。仲又問曰:「其数応在何年?」西伯曰:「不過四七年間、戊午歳中甲子而已。」費、尤二人倶咨嗟長嘆、復以酒奉西伯。少頃二人又問曰:
「不才二人、亦求賢侯一数、看我等終身如何?」西伯原是賢人君子、那知虚偽、即袖演一数、便沈吟良久曰:「此数甚奇甚怪。」費、尤二人笑問曰:「何如?不
才二人数内、有甚奇怪?」答曰:「人之死生、自有定数;或壊癆膨膈、百般雑症、或五刑水火、縄縊跌撲、非命而已。不似二位大夫死得蹊蹊蹺蹺、古古怪怪。」
費、尤二人笑問曰:「畢竟何如?死於何地?」笑曰:「将来不知何故、被雪水渰身、凍在氷内而絶。」後来姜子牙氷凍岐山、拿魯雄捉此二人祭封神台、此是後
事、表過不提。二人聴罷含笑曰:「生有時辰、死有由地也。」自他三人復又暢飲。費、尤二人乃乗機誘之曰:「不知賢侯平日可曾演得自己究竟何如?」西伯曰:
「平昔我也曾演過。」費仲曰:「賢侯禍福何如?」答曰:「不才還討得個寿終正寝。」
費、尤一二人復虚言慶慰曰:「賢侯自是福寿双全。」西伯謙謝。三人又飲数盃、費、尤二人曰:「不才朝中有事、不敢久羈、賢侯前途保重。」各人分別、費、尤
二人在馬上罵曰:「這老畜生、自己死在目前、反言寿終正寝。我等反寒氷凍死、分明罵我等、這様可悪。」正言之間、已至年門下馬、便殿朝見天子。王問曰:
「姫昌可曾説甚麼?」二人奏曰:「姫昌怨望、乱言辱君、罪在大不赦。」紂王怒曰:「這匹夫!朕赦他帰国、倒不感徳反行侮辱可悪。他以何言辱朕?」二人復奏
曰:「他曾演数、言国家只此一伝而絶、所延不過四七之年、又道陛下不能善終。」紂王怒罵曰:「你不問這老匹夫死得何如?」費仲曰:「臣二人也問他、他道:
『善終正寝。』大抵姫昌乃利口妄言、惑人耳目。今他之死生出於陛下、儻然不知、還自己説善終、這不是自家哄自家?即臣二人叫他演数、他言臣二人凍死氷中。
只臣莫説託陛下福蔭、即係小民、也無凍死氷中之理、即此皆係荒唐之説、虚謬之言、惑世誣民、莫此為甚、陛下速賜施行。」王曰:「伝朕旨、命晁田赶去拿来即
時梟首、号令都城、以戒妖言。」晁田得旨、追赶不提。
且説西伯上馬、自覚酒後失言、忙令家将遠離此間、恐後有変;衆皆催動、迤邐而行。西伯在馬上自思:吾演数中七年災殃、為何平安而返?必是此間失言、致有是
非、定然惹起事来。正遅疑問、只見一騎如飛赶来、及到面前、乃晁田也。晁田大呼曰:「西伯!天子有旨請回。」西伯回答曰:「晁将軍!我已知道了。」西伯乃
対衆家将曰:「吾今災至難逃、你們速回、我七載後自然平安帰国。著伯邑考上順母命、下和弟兄、不可更西岐規矩。再無他説、你們去罷。」衆人灑涙回西岐去
了。西伯同晁田回朝歌来。有詩為証:
「十里長亭餞酒巵、只因直語欠委蛇;若非天数羈羑里、焉得姫侯纘伏羲?」
話説西伯同晁曰往午門来、就有報馬飛報黄飛虎。飛虎大驚、沈思為何去而復来、莫非費、尤両個奸逆坐害西伯、令周紀快請各位老殿下速至午門。周紀去請、黄飛
虎随上坐騎、急急来到午門、時西伯已在午門候旨。飛虎忙問曰:「賢侯去而復返者、何也?」西伯曰:「聖上召回、不知何事?」却説晁田見駕回宮、紂王大叫:
「速召来!」西伯至丹墀俯伏奏曰:「荷蒙聖恩釈臣帰国、今復召回、臣不知聖意何故?」王大罵曰:「老匹夫!釈你帰国、不思報効君恩、而反悔辱天子、尚有何
説?」西伯奏曰:「臣雖至愚、上知有天、下知有地、中知有君、生身知有父母、訓教知有師長、天地君親師五字、臣時刻不敢有忘、怎敢侮辱陛下、自取其死?」
王怒曰:「你還在此巧言弁説?你演甚麼先天数、侮駕朕躬、罪在不赦。」西伯曰:「先天神農伏羲演成八卦、定人事之吉凶休咎、非臣故捏。臣不過拠数而言、豈
敢妄議是非?」王曰:「你試演朕躬一数、看天下如何?」西伯曰:「前演之敗不吉、故対費仲、尤渾二大夫言、即日不吉、並未曾言甚麼是非、臣安敢妄議?」
紂王立身大呼曰:「你道朕不能善終、你自誇寿終正寝、非忤君而何?此正是妖言惑衆、以後必為禍乱;朕先教你先天数不験、不能善終。」伝旨:「将姫昌拿出午
門、以正国法。」左右纔待上前、只見殿外有人大呼曰:「陛下!姫昌不可斬!臣等有諫章。」紂王急視、見黄飛虎、微子等七位大臣進殿、俯伏奏曰:「陛下!天
赦姫昌帰国、臣民仰徳如山。且其先天数、乃是伏羲先聖所演、非姫昌捏造、若是不準、亦是拠数推詳、若是果準;亦是直言君子、不是狡詐小人、陛下方可赦其小
過。」王曰:「騁自己之妖術、謗主君以不堪、豈得赦其無罪?」比干奏曰:「臣等非是為他、実為国也。今陛下斬姫昌事小、社稷安危事大。姫昌素有令名、為諸
侯瞻仰、軍民欽服;且其先天数拠理直推、非是要捏、如果聖上不信、可命姫昌演日下吉凶。如準、可赦其生、如不準、即坐以捏造妖言之罪。」紂王見大臣力諫、
只得准奏、命西伯演日下吉凶。西伯取金銭一晃、大驚曰:「陛下明日太廟火災、速将宗社神主請開、恐毀社稷根本。」王曰:「数演明日、応在何時?」姫昌曰:
「応在午時。」王曰:「既如此、且将姫昌発下囹圄、以俟明日之験。」衆宮出午門、西伯感謝七位殿下。黄飛虎曰:「賢侯明日顛危、必預斟酌。」西伯曰:「且
看天数如何。」
衆官散罷。不題。且言紂王謂費仲曰:「姫昌言明日太廟火災、若応其言、如之奈何?」尤渾奏曰:「伝旨令看守太廟宮官仔細防閑、亦不必焚香、其火従何而至?」
王曰:「此言極善。」天子回宮、費、尤二人也出朝不表。且言次日武成王黄飛虎約七位殿下、倶在王府候午時火災之事、命陰陽官報時刻。陰陽官報:「稟上衆老
爺!正当午時了。」衆官不見太廟火起、正在驚慌之際、只聴半空中霹靂一声、山河振動、忽見陰陽官来報:「稟上衆老爺、太廟火起。」比干嘆曰:「太廟災異、
成湯必不久矣。」衆人斉出王府看火、但見好火:
此火本原生於石内、其実有威有雄;坐居離地東南位、勢転丹砂九鼎中。此火乃燧人氏出世、刻木鑽金、旋乾転坤:八卦内只有他威、五行中独他無情。朝生東南、
照万物之光輝;暮落西北、為一世之混沌。火起処、滑喇喇閃電飛騰;煙発時、黒沈沈遮天蔽日。看高低、有百万雷声;聴遠近、発三千火炮。黒煙鋪地、百忙裏走
万道金蛇;紅焔沖空、霎時間有千団火塊。狂風助力、金門珠戸一時休;悪火飛来、碧瓦雕簷撚指過。火起千条焔、星洒満天紅;都城斉吶喊、轟動万民驚。演先天
莫浪猜、成湯宗廟尽成灰;老天已定興衰事、算不由人枉自謀。
話説紂王在竜徳殿正聚文武商議時、只見奉御官来奏、果然午時太廟火起。只嚇得天子魂飛天外、魄散九霄;両個奸臣肝胆裂尽、西伯真聖人也。紂王曰:「昌之数
今果有応験、大夫如何処之?」費、尤二人奏曰:「雖然姫昌之数偶験、適逢其時、豈得驟赦帰国?陛下恐衆大臣有所諫阻、只赦放姫昌須如此如此、天下可安、強
臣無慮、此四海生民之福也。」王曰:「卿言甚善。」言未畢、微子、此干、黄飛虎等朝見畢、比干奏曰:「今日太廟火災、姫昌之数果験、望陛下赦昌直言之
罪。」王曰:「昌数果応、赦其死罪、不赦帰国;暫居羑里、待後国事安寧、方許帰国。」比干等謝恩而出、倶至午門。比干対姫昌言曰:「為賢侯特奏天子、准赦
死罪、不赦帰国、暫居羑里月余、賢侯且自寧忍、俟天子転日回天、自然栄帰故地。」姫昌頓首謝曰:「今日天子禁居羑里、何処不是浩蕩之恩、怎敢有違?」飛虎
又曰:「賢侯不過暫居月余、不才等逢機搆会、自然与賢侯方為挽回、断不令賢侯久羈此地耳。」西伯謝過衆人、随在午門望闕謝恩、即同押送官往羑里来。羑里軍
民父老牽羊担酒、擒道跪迎。父老言曰:「羑里今得聖人一顧、万物生光。」歓声雑地鼓楽驚天、迎進城郭。押送官嘆曰:「聖人心同日月、普照四方;今日観百姓
迎接西伯、非伯之罪可知。」姫昌進了府宅、押送官往都城回旨不表。且言西伯一至羑里。教化大行、軍民楽業;間居無事、把伏羲八卦反復推明、変成六十四卦、
中分三百八十四爻象、守分安居、全無怨主之心。後人有詩賛曰:「七載艱難羑里城、卦爻一一変分明;玄機参透先天秘、万古留伝大聖民。」
話説紂王囚禁大臣、全無忌憚。一日、報到元戎府、黄飛虎看報、見反了東伯侯姜文煥、領四十万人馬、兵取遊魂関;又反了南伯侯鄂順、領人馬二十万、取三山
関、天下已反了四百鎮諸侯、黄飛虎嘆曰:「二鎮兵起、天下荒荒、生民何日得安?」忙発令箭、命将緊守関隘、此話不表。且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因神仙一
千五百年犯了殺戒、乃年積月累、天下大乱一場、然後復定。一則姜子牙該斬将封神、成湯天下該滅、周室将興、因此玉虚宮住講道教、太乙真人閑坐洞中、只聴崑
崙山玉虚官白鶴童子持玉札到山。太乙真人接玉札、望玉虚官拝罷、白鶴童子曰:「姜子牙不久下山、請師叔把霊珠子送下山去。」太乙真人曰:「我已知道了。」
白鶴童子回去不表。太乙真人送一仙老爺下山。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陳塘関哪咤出世
金光洞裏有奇珍、降落塵寰輔至仁;周室已生佳気色、商家応自滅精神。
従来泰運多梁棟、自古昌期有劫燐;戊午旬中逢甲子、漫嗟朝尽夜沈淪。
話説陳塘関有一総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訪道修真、拝西崑崙度厄真人為師、学成五行遁術;因仙道難成、故遣下山輔佐紂王、官居総兵、享受人間之富貴。
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長曰金咤、次曰木咤。殷夫人後又懐孕在身、已及三年零六個月、尚不生産。李靖時常心下憂疑、一日指夫人之腹言:「懐孕三載有余、尚不降生、非妖即怪。」夫人亦煩悩曰:「此孕定非吉兆、教我日夜憂心。」
李靖聴説、心下甚是不楽。当晩夜至三更、夫人睡得正濃、夢見一道人頭挽双髻、身著道服、径進香房。夫人叱曰:「這道人甚不知礼、此乃内室、如何径進、著実可悪。」道人曰:「夫人快接麟児。」
夫人未及答言、只見道人将一物、往夫人懐中一送、夫人猛然驚醒。駭出一身冷汗、忙喚醒李総兵曰:「適纔夢中如此如此。」説了一遍、言未畢、時殷夫入已覚腹
中疼痛。靖急起来至前庁坐下、暗想懐身三年零六個月、今夜如此、莫非降生、凶吉尚未可知。正思慮間、只見両個侍児慌忙前来:「啓老爺!夫人生下一個妖精来
了。」
李靖聴説、急忙来至香房、手執宝剣。只見房裏一団紅気、満屋異香、有一肉毬、滴溜溜円転如輪。李靖大驚、望肉毬上一剣砍去、劃然有声、分開肉毬、跳出一個小孩児来、遍体紅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鐲、肚皮上囲著一塊紅綾、金光射目。
這位神聖下世、出在陳塘関、乃姜子牙先行官是也。霊珠子化身、金鐲是乾坤圏、紅綾名曰:「混天綾。」此物乃是乾元山鎮金光洞之宝、表過。不題。
只見李靖砍開肉毬、見一孩児満地上跑、李靖駭異、上前一把抱将起来、分明是個好孩子;又不忍作為妖怪、壊他性命。乃逓与夫人看、彼此恩愛不捨、各各歓喜。
却説次日、有許多属官倶来賀喜、李靖剛発放完畢、中軍官来稟:「啓老爺!外面有一道人求見。」李靖原是道門、怎敢忘本?忙道:「請来。」軍政官急請道人、
道人径上大庁、朝対李靖曰:「将軍!貧道稽首了。」李靖即答礼畢、尊道人上坐。道人不謙、便就坐下。李靖曰:「老師何処名山?甚麼洞府?今到此関、有何見
諭?」道人曰:「貧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聞得将軍生了公子、特来賀喜、借令公子一看、不知尊意如何?」李靖聞道人之言、随喚侍児抱将出来。侍児
将公子抱将出来、道人接在手看了一看、問曰:「此子落在那個時辰?」李靖答曰:「生在丑時。」道人曰:「不好。」李靖答曰:「此子莫非養得不好?」道人
曰:「非也、此子生於丑時、正犯一千七百殺戒。」又問:「此子可起名否?」李靖答曰:「不曾。」道人曰:「貧道待与他起個名、就与貧道做個徒弟何如?」李
靖答曰:「願拝道長為師。」道人曰:「将軍有幾位公子?」李靖答曰:「不才有三子;長曰金咤、拝五竜山雲霄洞文殊広法天尊為師;次曰木咤、拝九宮山白鶴洞
普賢真人為師;老師既要此子為門下、但憑起一名字、便拝道長為師。」道人曰:「此子第三、取名叫做哪咤。」李靖答曰:「多承厚徳命名、感激不尽。」喚左右
看斎、道人乃辞曰:「這個不必、貧道有事、即便回山、著実辞謝。」李靖只得送道人出府;那道人別過、径自去了。
話説李靖在関上無事、忽聞報天下反了四百諸侯、忙伝令叫把守関隘、操演三軍、訓練士卒、譲提防野馬嶺要地。鳥飛兔走、瞬息光陰、暑往寒来、不覚七載。哪咤
年方七歳、身長六尺;時逢五月、天気炎熱。李靖因東伯侯姜文煥反了、在遊魂関大戦竇融、因此毎日操演三軍、教演士卒不表。
且説三公子哪咤見天気炎熱、心下煩躁、来見母親、参見畢、站立一傍、対母親曰:「孩児西出関外間玩一会、稟過母親、方敢前去。」殷夫人愛子之心重、便叫:
「我児!你既要去関外間遊、可帯一名家将領你去、不可貪玩、快去快来、恐怕爺爺操練回来。」哪咤応道:「孩児暁得。」哪咤同家将出得関来、正是五月天気、
也就著実炎熱。但見:
太陽真火煉塵埃、緑柳嬌柔欲化灰、行旅畏威慵挙歩、佳人怕熱懶登台。涼亭有暑如煙燎、水閣無風似火埋;漫道荷香来曲院、軽雷細雨始開懐。
話説哪咤同家将出関、約行一里之余、天熱難行;哪咤走得汗流満面、乃叫:「家将看前面樹陰之下、可好納涼?」家将来到緑柳蔭中、只見薫風蕩蕩、煩暑尽解、
急忙走回来対哪咤稟曰:「稟公子!前面柳蔭之内、甚是清涼、可以避暑。」哪咤聴説、不覚大喜、便走進林内;解開衣帯、舒放襟懐、甚是快楽。猛然的見那壁廂
清波滾滾、緑水滔滔、真是両岸垂楊風習習、崖傍乱石水潺潺。哪咤立起身来、走到河辺叫家将:「我方纔走出関来熱極了、一身是汗、如今且在石上洗一個澡。」
家将曰:「公子仔細、只怕老爺回来、可早些回去。」哪咤曰:「不妨。」脱了衣裳、坐在石上、把七尺混天綾放在水裏、蘸水洗澡、不知這河乃「九湾河。」是東
海口上、哪咤将此宝放在水中、把水倶映紅了;擺一擺江河晃動、揺一揺乾坤震撼。哪咤洗澡、不覚水晶宮已晃的乱響。不説那哪咤洗澡、
且説東海敖光在水晶宮間坐了只聴得宮門震響。赦光忙喚左右問曰:「地不該震、為何宮殿晃揺?伝与巡海夜叉李良、看海口是何的作怪?」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
見水倶是紅的、光華燦爛、只見一小児将紅羅帕蘸水洗澡。夜叉分水大叫曰:「那孩子将甚麼作怪東西、把河水映紅?宮殿揺動?」哪咤回頭一看、見水底一物、面
如藍靛、髪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哪咤曰:「你那畜生、是個甚麼東西也説話?」夜叉大怒:「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恁罵我是畜生!」分水一躍、跳上
岸来、望哪咤頂上一斧劈来;哪咤正赤身站立、見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躱過、把右手套的乾坤圏、望空中一挙。此宝原係崑崙山玉虚宮所賜、太乙真人鎮金光洞之
物。夜叉那裏経得起、那宝打将下来、正落在夜叉頭上、只打得頭脳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咤笑曰:「把我的乾坤圏都汚了。」
復到石上坐下、洗那圏子。水晶宮如何経得起此二宝震撼、険些児把宮殿倶晃倒了。敖光曰:「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這等兇悪?」正説話間、只見竜兵来報:「夜
叉李良被一孩児打死在陸地、特啓竜君知道。」敖光大驚:「李良乃霊宝殿御筆点差的、誰敢打死?」敖光伝令:「点竜兵待吾親去、看是何人?」話未了、只見竜
王三太子敖丙出来口称:「父王為何大怒?」敖光将李良被打死的事、説了一遍。三太子曰:「父三請安。孩児出去拿来便了。」忙調竜兵、上了逼水獣、提画桿
戟、浄出水晶工径出水晶宮来。分開水勢、浪如山倒、波濤横生、平地水長数尺。哪咤起身看著水言曰:「好大水。」只見波浪中現一水獣、獣上坐看一人、全装服
色、挺戟驍勇、大叫道:「是甚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良?」哪咤曰:「是我。」敖丙一見問曰:「你是誰人?」哪咤答曰:「我乃陳塘関李靖第三子哪咤是也。俺父
親鎮守此間、乃一鎮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無干、他来駕我、我打死了他也無妨。」三太子敖丙大罵曰:「好溌賊、夜叉李良、乃天王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打
死、尚敢撒溌乱言?」太子将昼戟便刺来取哪咤。哪咤手無寸鉄、把頭一低、鑽将過去:「少待動手!你是何人?通個姓名!我有道埋。」赦丙曰:「孤乃東海竜君
三太子敖丙是也。」哪咤笑曰:「你原是敖光之子。你妄自尊大、若悩了我、連你那老泥鰍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三太子大叫一声:「気殺我也!好溌賊這
等無礼?」
又一戟刺来、哪咤急了、把七尺混天綾望空一展、似火塊千団、往下一裹、将三太子裹下逼水獣来。哪咤搶一歩、赶上去一脚踏住敖丙的頭頂、提起乾坤圏照頂門一
下、把三太子的原身打出、是一条竜、在地上挺直。哪咤曰:「打出這小竜的本像来了、也罷、把他的筋抽去、做一条竜筋絛、与俺父親束甲。」哪咤把三太子的筋
抽了、径帯進関来。把家将嚇得渾身骨軟筋酥、腿膝難行、挨到帥府門前、哪咤来見太夫人。夫人曰:「我児!你往那裏耍子、便去這半日?」哪咤曰:「関外間
行、不覚来遅。」哪咤説罷、往後園去了。
且説、李靖操演回来、発放左右、自卸衣甲、坐於後堂、憂思紂王失政、逼反天下四百諸侯、日見生民塗炭、在那裏煩悩。
且説敖光在水晶宮、只聴得竜兵来報説:「陳塘関李靖之子哪咤、把三太子打死、連筋都抽去了。」敖光聴報大驚曰:「吾児乃興雲歩雨、滋生万物正神、怎説打死
了?李靖你在西崑崙学道、吾与你也有一拝之交、你敢縦子為非、将吾児子打死;這也是百世之冤、怎敢又将我児子筋都抽了、言之痛切骨髄。」敖光大怒、恨不能
即与其子報仇、随化一秀士、径往陳塘関来。至于帥府、対門官曰:「你与我伝報:『有故人敖光拝訪。』」軍政官進内庁稟曰:「啓老爺!外有故人敖光拝訪。」
李靖曰:「吾兄一別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
忙整衣来迎、敖光至大庁、施礼坐下。李靖見敖光一臉怒色、方欲動問、只見敖光曰:「李賢弟!你生的好児子?」李靖答曰:「長兄多年未会、今日奇逢、真是天
幸、何故突発此言?若論小弟止有三子、長曰金咤、次曰木咤、三曰哪咤、倶拝名山道徳之士為師;雖未見好、亦不是無頼之徒、長兄莫要錯見。」敖光曰:「賢弟
你錯見了!我豈錯見?你的児子在九湾河洗澡、不知用何法術、将我水晶宮幾乎震倒。我差夜叉来看、便将我夜叉打死;我第三子来看、又将我第三太子打死、還把
他筋都抽来了。」敖光説至此不覚心酸、勃然大怒曰:「你還説這些護短的話?」李靖忙暗笑答曰:「不是我家、兄錯怪了我。我長子在五竜山学芸、二子在九宮山
学芸、三子七歳、大門不出、従何処做出這等大事来?」敖光曰:「便是你第三子哪叱打的。」李靖曰:「真是異事非常。長兄不必性急、待我叫他出来你看。」李
靖往後堂来、殷夫人問曰:「何人在庁上?」李靖曰:「故友敖光、不知何人打死他三太子、説是哪咤打的。如今叫他出去与他認、哪咤今在那裏?」殷夫人自思、
只今日出門、如何做出這等事来、不敢回言、只説在後園裏面。李靖径進後園来、叫:「哪咤在那裏?」
叫了両半個時辰不応、李靖走到海棠軒来、見門又関住、李靖在門口大叫;哪咤在裏面聴見、忙開門来見父親。李靖便問:「我児在此作何事?」哪咤対曰:「孩児
今日無事、出関至九湾河頑玩偶因炎熱、下水洗個澡。詎料有個夜叉李良、孩児又不惹他、他百般罵我、還拿斧来劈我;是孩児一圏打死了、不知又有甚麼三太子叫
做敖丙、持画戟刺来、被我把混天綾裹他上岸、一脚踏住頸頭、也是一圏、不意打出一条竜来;孩児想竜筋最貴重、因此上抽了他的筋来、在此打以一条竜筋絛、与
父親束甲。」就把李靖只嚇得張口結舌、不語半晌、大叫曰:「好冤家!你惹下無涯之禍、你快出去見你伯父。自回他話。」哪咤曰:「父親放心!不知者不坐罪。
筋又不曾動他的、他要原物在此、待孩児見他去。」哪咤急走来至大庁、上前施礼、口称:「伯父!小姪不知、一時失錯、望伯父恕罪;原筋交付明白、分毫未
動。」敖光見物傷情、対李靖曰:「你生出這等悪子、你適纔還説我錯了!今他自己供認、只你意上可過的去!況吾子乃正神也、夜叉李良亦係御筆親点、豈得你父
子無故擅行打死。我明日奏上玉帝、問你的師父要你。」敖光竟揚袖去了。李靖頓首放声大哭:「這禍不小。」
夫人聴見前庭悲哭、忙問左右?侍児回報曰:「今日三公子因遊玩、打死竜王三太子、適纔竜王与老爺折弁、明日要奏准天庭、不知老爺為何啼哭?」夫人著忙、急
至前庭来看李靖。李靖見夫人来、忙止涙恨曰:「我李靖求仙未成、誰知你生下這様好児子、惹此滅門之禍。竜王乃施雨正神、他妄行殺害;明日玉帝准奏施行、我
和你多則三日、少則両日、倶為刀下之鬼。」説罷又哭、情甚惨切。夫人又涙如雨下、指哪咤而言曰:「我懐你三年零六個月、方纔生你、不知受了多少辛苦。誰知
你是滅門絶戸之禍根也?」哪咤見父母哭泣、立身不安、双膝跪下言曰:「爹爹!母親!孩児今日説了罷:我不是凡夫俗子、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此宝
皆是師父所賜、料敖光怎得敵得我?我如今往乾元山上問我師尊、定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豈肯連累父母?』」哪咤出了府鬥、抓一把土、望空一
洒、寂然無影。此是生来根本、駕上遁往乾元山来。有詩為証:
「乾元山上叩吾生、訴説敖光東海清;宝徳門前施法力、方知仙術不虚名。」
話説哪咤駕土遁来、至乾元山金光洞候師法旨;金霞童児忙啓:「師父!師兄候法旨。」太乙真人曰:「著他進来。」金霞童子至洞門対哪咤曰:「師父命你進
去。」哪咤至碧游床倒身下拝;真人問曰:「你不在陳塘関、到此有何話説?」哪咤曰:「啓老師!蒙恩降生陳塘、今已七載。昨日偶到九湾河洗澡、不意敖光子敖
丙、将悪語傷人;弟子一時怒発、将他傷了性命。今敖光欲奏天庭、父母驚慌、弟子心甚不安、無門可救;只得上山懇求老師、赦弟子無知之罪、望祈垂救。」真人
自思曰:「雖然哪咤無知、誤傷敖丙、這是天数。今敖光雖是竜中之王、只見歩雨興雲、然上天垂象、豈得推為不知?以此一小事、干瀆天庭、真是不諳事体。」忙
叫:「哪咤過来、你把衣裳解開。」真人以手指、在哪咤胸前画了一道符籙、吩咐哪咤:「你到宝徳門如此如此。事完後、你回到陳塘関与你父母説:『若有事還有
師父、決不干礙父母。』你去罷!」哪咤離了乾元山、径往宝徳門来。正是天宮異象非凡景、紫霧紅雲罩碧空。但見上天大不相同:
初登上界、乍見天堂;金光万道吐紅霓、瑞気千条噴紫霧。只見那南天門、碧沈沈瑠璃造就、明晃晃宝殿妝成。両辺有四根大柱、柱上盤繞的、是興雲布霧赤鬚竜;
正中有二座玉橋、橋上站立的、是彩羽凌空丹頂鳳。明霞燦爛映天光、碧霧朦朧遮斗日。天上有三十三座仙宮:遺雲宮、毗波宮、紫霄宮、太陽宮、太陰宮、化楽
宮、一宮宮、脊呑金獬豸;又有七十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聚光殿、聚仙殿、伝奏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福禄台、禄星台、台下有千千
年不卸奇花;煉丹炉、八卦炉、水火炉、炉中有万万載常青秀草。朝聖殿中、絳紗衣、金霞燦爛;彤廷階下、芙蓉冠、金碧輝煌。霊霄宝殿、金竜攅玉戸;集聖楼
前、彩鳳舞珠門。複道迴廊、処処玲瓏剔透;三擁四簇;層層竜爪翱翔。上面有紫巍巍、明晃晃、円丟丟、光灼灼、亮錚錚的葫蘆;頂左右是緊簇簇、密層層、響叮
叮、滴溜溜、明朗朗的玉佩声。正是:「天官興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希。」金闕銀鑾並紫府、奇花異草満瑶天。朝王玉免壇辺過、参聖金烏著底飛;若人有福来
天境、不堕人間免汚泥。
哪咤到了宝徳門、来的尚早、不見敖光、又見天宮各門未開、哪咤站立在聚仙門下;不多時只見敖光朝服叮噹、径至南天門、只見南天門未開、敖光曰:「来早了、
黄金力士還不曾至、不免在此間等候。」哪咤看見敖光、敖光看不見哪咤、哪咤是太乙真人在他前心画了符籙、名曰:「隠身符。」故此敖光看不見哪咤。哪咤看見
敖光在此等候、心中大怒、撒開大歩、提起手中乾坤圏、把敖光後心一圏、打了個餓虎撲食、跌倒在地;哪咤赶上去一脚、踏住後心。不知敖光性命如何?且看下分
解。
第十三回太乙真人収石磯
天然頑石磯得先、結就霊胎已万年;吸月餐星探地窟、填離取坎復天乾。
漫誇歩霧興雲術、且聴吟竜嘯虎仙;劫火運逢難措手、須知邪正有偏全。
話説哪咤在宝徳門将敖光踏住後心、敖光扭頸回頭看時、認得是哪咤、不覚心中大怒。況又被他打倒、用脚踏住、掙扎不得;乃大駕曰:「好大胆溌賊!你黄牙
未退、胎毛不乾;逞兇将御筆欽点夜叉打死、又将我三太子打死?他与你何仇?你輒将他筋倶抽了。這等兇頑、罪已不赦;今又敢在宝徳門外毀打興雲歩雨正神。你
欺天罔上、雖砕醢汝尸、不足以尽其辜!」哪咤被他罵得性起、恨不得就要一圏打死他;奈太乙真人吩咐、只是按住他道:「你叫!你叫!我便打死你老泥鰍、也無
甚大事!我不説、你也不知我是誰、我非別人、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霊珠子是也。偶在九湾河洗澡、你家人欺負我;是我一時性急、便打死他二命、也是小
事、你就上本。我師父説来、就連你這老蠢物打死了、也不妨事!」敖光聴罷、罵曰:「好孺子!打的好!打的好。」哪咤曰:「你要打就打你。」捻起拳来、或上
成下、乒乒乓乓、一気打有一二十拳、打的敖光叫喊。哪咤道:「你這老蠢才!乃是頑皮、不打你、你是不怕的。」古云:「竜怕掲鱗、虎怕抽筋。」
哪咤将敖光朝服一把扯去了半辺、左脅下露出鱗甲、哪咤用手連抓幾把、抓下四五十片鱗甲、鮮血淋漓、痛徹骨髄。敖光疼痛難忍、只求饒命。哪咤曰:「你要我饒
你、我不許你上本、跟我往陳塘関去。我就饒你;你若不依、一頓乾坤圏打死你、料有太乙真人作主、我也不怕你。」敖光遇著悪人、莫敢誰何;只得応承:「願随
你去。」哪咤曰:「放你起来。」敖光起来、正欲同行。哪咤曰:「嘗聞竜変化、要大便撐天拄地、要小便芥子蔵身;我怕你走了、往何処尋你?你変一個小小蛇
児、我帯你回去。」敖光不得脱身、没奈何只得化一個小青蛇児;哪咤拿来放在袖裏、離了宝徳門、往陳塘関来。即刻便至帥府、家将忙報李靖曰:「三公子回府
了。」李靖聞言、甚是不楽;只見哪咤進府来謁見父親、見李靖眉鎖春山、愁容可掬、上前請罪。李靖問曰:「你往那裏去来?」哪咤曰:「孩児往両天門去請伯父
回来、勧他不必上本。」李靖大喝一声:「你這説謊畜生!你是何等之輩、敢往天界?倶是一派誑言、瞞昧父母、甚是可悩!」哪咤曰:「父親不必発怒、現有伯父
敖光可証。」李靖曰:「你尚胡説?伯父如今在那裏?」哪咤曰:「在這裏。」袖中取出青蛇、往下一丟;敖光化一陣清風、現成人形。李靖吃了一驚、忙問曰:
「長兄為何如此?」敖光大怒、把南天門毀打之事、説了一遍;又把脅下鱗甲、把与李靖一看:「你生這兇悪子、我約四海竜王、斉到霊霄殿、伸明冤枉、看你如何
理処?」説罷、化一陣清風去了。李靖頓足曰:「此事愈反加重、如何是好?」哪咤近前跪而稟曰:「爹爹母親只管放心;孩児求救師父、師父説我:『不是私自投
胎至此、奉玉虚宮符命、来保明君、連四海竜王便都壊了、也不妨甚麼事;若有大事、師父自然承当。』父親不必掛念。」李靖乃道徳之士、亦明玄中奥妙;又見哪
咤南天門打敖光的手段、既上得天曹、其中必有原故。殷夫人終是愛子之心、見哪咤站立傍辺、李靖煩悩、有恨児子之意。夫人曰:「你還在這裏、不往後辺
去?」」哪咤聴母命、竟往後園来;坐了一回、心上覚悶、乃出後園来、径上陳塘関的城楼上来納涼。此時天気甚熱、此処不曾到過、只見好景緻、薫風蕩蕩、緑柳
依依、観望長空、果然是一輪火蓋。正是:「行人満面流珠落、避暑間人把扇揺。哪咤望看了一回、自言曰:「従不知道這個所在好頑耍。」又見兵器架上有張弓、
名曰:「乾坤弓。」有三枝箭、名曰:「震天箭。」哪咤自思:「師父説我後来做先行官、破成湯天下、如今不習弓馬、更待何時?況有現成弓箭、何不演習演
習?」哪咤心下甚是歓喜、便把弓拿在手中、取一枝箭、搭箭当弦、望西南一箭射去;響一声紅光繚繞、瑞彩盤旋。這一箭不当緊、正是:「沿河撒下鉤和線、従今
釣出是非来。」
哪咤不知此弓箭乃鎮陳塘関之宝、「乾坤弓」、「震天箭」自従軒轅黄帝、大破蚩尤、留伝至今、並無人拿得起来。今日哪咤拿起去射了一箭、只射到骷髏山白骨洞
有一石磯娘娘的門人、名曰碧雲童子;携花籃採薬、来至山崖之下、被這一枝箭正中咽喉、翻身倒地而死。少時只見彩雲童児、看見碧雲童子中箭而死、急忙報与石
磯娘娘曰:「師兄不知何故、箭射咽喉而死。」石磯娘娘聴説、走出洞来行至崖辺、看見碧雲童子果然中箭而死。細看是「震天箭。」石磯娘娘怒曰:「此箭在陳塘
関、必是李靖所射。李靖!你不能成道、我在你師父前、著你下山、求人問富貴;你今位至公侯、不思報答、反将箭射我的徒弟、恩将仇報。」叫彩雲童児:「看著
洞府、待我拿李靖来、以報此恨。」石磯娘娘乗青鸞而来、只見金霞蕩蕩、彩寿緋緋、正是:「仙家妙用無窮尽、咫尺青鸞到此関。」
娘娘在半空中、大呼:「李靖出来見我!」李靖不知道是誰人叫、急出来看時、認是石磯娘娘;李靖倒身下拝:「弟子李靖拝見、不知娘娘駕至、有失迎迓、望乞恕
罪。」娘娘曰:「你行的好事、尚在巧語花言!」将「八卦雲光帕」上面有坎離震兌之宝、包羅万象之珍;望下一丟、命黄巾力士将李靖拿進洞来。黄巾力士平空把
李靖拿去、至白骨洞放下;娘娘離了青鸞、坐在蒲団之上。力士将李靖拿至面前跪下、石磯娘娘曰:「李靖!你仙道未成、已得人間富貴、你却虧了何人?今不思報
本、反起歹意、将我徒弟碧雲童子封死、有何話説?」李靖不知何事、真是平地風波。李靖曰:「娘娘!弟子今得何罪?」娘娘曰:「你恩将仇報、射死我門人、妳
還故推不知?」李靖曰:「箭在何処?」娘娘取箭来与他看;李靖看時、却是震天箭。李靖大驚曰:「這『乾坤弓』『震天箭』、乃軒轅黄帝留伝至今、鎮陳塘関之
宝、誰人拿得起来?這是弟子運乖時蹇、異事非常、望娘娘念弟子無辜被枉、冤屈難明;放弟子回関査明射箭之人、待弟子拿来、以分皂白、庶不冤枉無辜。如無射
箭之人、弟子死不瞑日。」
石磯娘娘曰:「既如此、我且放你回去;你若査不出来、我問你師父要你、你且回去。」李靖連箭帯回、借土遁来至関前、収了遁法、進了帥府。殷夫人不知何故、
見李靖平空摂去、正在驚慌之篨、李靖回見夫人。夫人曰:「将軍為何事平空摂去、使妾身驚慌無地?」李靖頓足而嘆曰:「夫人!我官居二十五載、誰知今日連蹇
時乖;関上敵楼有『乾坤弓』『震天箭』、乃鎮圧此関之宝、不知何人、将此箭射去、把石磯娘娘徒弟射死。箭上是我官銜、方纔被他拿去、要我抵償性命;被我苦
苦哀告、回来訪是何人、拿去見他、方能与我明白。」李靖又曰:「若論此弓箭、別人也拿不動、莫非又是哪咤。」夫人曰:「豈有此理、難道敖光事未了、他又惹
這是非?就是哪咤恐也拿不起来。」李靖沈思半晌、計上心来、叫左右侍児:「喚你三公子来。」不一時哪咤来見、站立一傍;李靖曰:「你説你有師父承当、叫你
輔弼明君、你如何不去学習些弓馬、後来也好去用力。」哪咤道:「孩児奮志如此、方才在城敵楼上、見弓箭在此、是我射了一箭:只見紅光繚繞、紫霧紛霏、把一
枝好箭射不見了。」就把李靖気得大一声:「好逆子!你打死三太子、事尚未完;今又惹這等無涯之禍。」夫人黙黙無言。哪咤不知其情、便問:「為何又有甚麼
事?」李靖曰:「你方才一箭、射死石磯娘娘徒弟、娘娘拿了我去、被我説過、放我回来尋訪射箭之人、原来却是你、你自去見娘娘回話。」哪咤笑曰:「父親且息
怒、石磯娘娘在那裏住?他的徒弟在何処、我怎様射死他?平地頼人、其心不服。」李靖説:「石磯娘娘在骷髏山白骨洞、你既射死他的徒弟、你去見他。」哪咤
曰:「父親此言有理;同到甚麼白骨洞、若還不是、我打他個攬海翻江、我才回来。父親請先行、核児随後。」父子二人駕土遁往骷髏山而来。
箭射金光起、紅雲照太虚;真人今出世、父子已安居。莫浪誇仙術、須知念玉書;万邪難克正、不免破三軍。
話説李靖到了骷髏山、吩咐哪咤:「站立在此、待我進去回了娘娘法旨。」哪咤冷笑:「他在那裏平空頼我、若他如何発付我。」且言李靖進洞中参見娘娘、娘娘
曰:「是何人射死碧雲童子?」李靖啓娘娘:「就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咤、弟子不敢有違、已拿到洞府前聴候法旨。」娘娘命彩雲童児:「看他進来。」只見哪咤看見
洞裏有人出来、自想:打人不如先下手、此間是他巣穴、反為不便。祭起乾坤圏一下打将来;彩雲童児不曾提防、夾頸一圏、呵呀一声、跌倒在地。彩雲童児彼時一
命将危、娘娘聴得洞外跌得人響、急出洞来、彩雲童児已在地下掙命。娘娘曰:「好孽障還敢行兇、又傷我徒弟。」哪咤見石磯娘娘帯魚尾金冠、穿大紅八卦衣、麻
履糸絛、手提太阿剣赶来;哪咤収回圏、復打一圏来、娘娘看是太乙真人的乾坤圏:「呀原来是你!」娘娘用手接住乾坤圏;哪咤大驚、忙将七尺混天綾来裹娘娘。
娘娘大笑、把袍袖望上一迎、只見混天綾軽軽的落在娘娘袖裏。娘娘叫:「哪咤!再把你師父宝貝用幾件来、看吾道術如何?」哪咤手無寸鉄、将何物支持、只得転
身就跑。娘娘叫:「李靖!不干你事、你回去罷。」不言李靖回関、
且説石磯娘娘赶哪咤飛雲挈電、雨驟風馳、赶彀多時、哪咤只得往乾元山来到金光洞、慌忙走進洞門、望師父下拝。真人問曰:「哪咤為何這等慌張?」哪咤曰:
「石磯娘娘頼弟子射死他的徒弟、提宝剣赶来殺我、把師父的乾坤圏、混天綾都収去了!如今赶弟子不放、現在洞外。弟子没奈何、只得求見師父、望乞救命。」太
乙真人曰:「你這孽障且在後桃園内、待我出去看。」真人出来身倚洞門、只見石磯満面怒色、手提宝剣、悪狠狠赶来;太乙真人稽首道:「道兄請了!」石磯娘娘
答礼。石磯曰:「道兄!你的門人仗你道術、射死貧道的碧雲童子、打壊了彩雲童児、還将你乾坤圏、混天綾来傷我。道兄好好把哪咤叫他出来見我、還是好面相
看、万事倶息;若道兄隠護、只恐明珠弾雀、反為不美。」真人曰:「哪咤在我洞裏、要他出来不難、你只到玉虚宮見吾掌教老師、他教与你、我就与你。哪咤奉玉
虚勅命、出世輔保明君、非我一己之私。」娘娘笑曰:「道兄差矣!你将教主圧我、難道縦徒弟行兇?殺我的徒弟、還将大言圧我、難道我不如你、我就罷了、你聴
我道来:「道徳森森出混元、修成乾健得長存;三花聚頂非閑説、五気朝元豈浪言? 閑坐蒼竜帰紫極、喜乗白鶴下崑崙;休将教主欺吾党、劫運回環已万原。」
話説太乙真人曰:「石磯!你説你的道徳清高、你乃截教、我乃闡教、因吾輩一千五百年不曾斬却三尸、犯了殺戒、故此降生人間、有征誅殺伐、以完此劫数。今成
湯合滅、周室当興、玉虚封神応享人間富貴;当時三教僉押封神榜、吾師命我教下徒衆降生出世、輔佐明君。哪咤乃霊珠子下世、輔姜子牙而滅成湯、奉的是元始掌
教符命、就傷了你的徒弟、乃是天数。你怎言包羅万象、遅早飛昇?似你等無憂無慮、無栄無辱、正好修持、何故軽動無名、自傷雅教?」石磯娘娘忍不住心頭火、
喝曰:「道同一理、怎見高低?」太乙真人曰:「道雖一理、各有所陳。你且聴吾分剖:「交光日月煉金英、一顆霊珠透宝月;擺動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見功成。
逍遥四海留蹤跡、帰在三清立姓名;直上五雲雲路穏、紫鸞朱鶴自来迎。」
石磯娘娘大怒、手執宝剣、望真人劈面砍来;太乙真人譲過、抽身復入洞中、取剣執在手上、暗袋一物、望崑崙東山下拝:「弟子今在此山開了殺戒。」拝罷、出洞
指石磯曰:「你根源浅薄、道行難堅、怎敢在我乾元山自恃兇暴?」石磯又一剣砍来、太乙真人用剣架住、口称:「善哉!」石磯乃一頑石成精、採天地霊気、受日
月精華、得道数千年、尚未成正果。今逢大劫、本像難存、故到此山;一則石磯数尽、二則哪咤該在此処出身、天数已定、怎能逃躱?石磯娘娘与太乙真人往来衝
突、翻騰数転、二剣交加、未及数合、只見雲彩輝輝、石磯娘娘将八卦竜鬚帕丟起空中、欲傷真人;真人笑曰:「万邪豈能侵正?」真人口中念念有詞、用手一指、
此物不落、更待何時?八卦帕落将下来。石磯大怒、臉変桃花、剣如雪片;太乙真人曰:「事到其間、不得不行。」真人将身一跳、躍出圏子外来、将九竜神火罩抛
起空中;石磯見罩、欲逃不及、已罩在裏面。
且説哪咤看見師父用此物罩了石磯、嘆曰:「早将此罩伝我、也不費許多力気。」哪咤出洞口来見師父、太乙真人回頭看見徒弟来:「呀這頑皮、他看見此罩、畢竟
要了。但如今他還用不著、待子牙拝将之後、方可伝他。」真人忙叫:「哪咤!你快去、四海竜君奏准玉帝、来拿你父母了。」哪咤聴得此言、満眼垂涙、懇求真人
道:「望師父慈悲、弟子一双父母、子作災殃、禍及父母、其心何安?」道罷放声大哭。真人見哪咤如此、乃附耳曰:「如此如此、可救你父母之厄。」哪咤叩謝、
借土遁往陳塘関来不表。
且説太乙真人罩了石磯、石磯在罩内騰騰焔起、烈烈火生、九条火竜盤繞;此乃三昧神火、焼煉石磯、一声雷響、把娘媳真形煉出、乃是一塊頑石。此石生於天地玄
黄之外、経過地水火風、煉成霊精;今日天数已定、合於此地而死、故現其真形、此是太乙真人該開殺戒。真人収了神火罩、又収乾坤圏、混天綾進洞不表。
且説哪咤飛奔陳塘関来、只見帥府前人声擾嚷。衆家将見公子来了、忙報李靖曰:「公子回来了。」四海竜王敖光、敖順、敖明、敖吉正看間、只見哪咤厲声叫曰:
「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李良、我当償命、豈有子連累父母之罪?」乃対敖光曰:「我一身非軽、乃霊珠子、是奉玉虚符命、応運下世;我今日剖腹剔腸、
剜骨肉還於父母、不累双親、你們意下如何?如若不肯、我同你斉到霊霄殿見天王、我自有話説。」敖光聴得此言:「也罷!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心。」四海
竜王便放了李靖夫婦、哪咤便右手提剣、先去一臂膞、後自剖其腹、刳腸剔骨、散了三魂七魄、一命帰泉。出崔竜王拠哪咤之言、回旨不表。殷夫人将哪咤尸骸而棺
木盛了、埋葬不表。
且説哪咤魂無所依、魄無所倚、他原是宝貝化現、借了精血、故有魂魄。哪咤飄飄蕩蕩、随風而至、径到乾元山而来。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哪咤現蓮花化身
仙家法力妙霊量、起死回生有異方;一粒丹砂帰命宝、幾根荷葉続魂湯。
超凡不用骯髒骨、入聖須尋返魂香;従此開疆帰聖主、岐周事業藉匡襄。
且説金霞童児進洞来啓太乙真人曰:「師兄杳杳冥冥、飄飄蕩蕩、随風定止、不知何故?」真人聴説、早解其意、忙出洞来、真人吩咐哪咤:「此処非汝安身之
所、你回到陳塘関託一夢与你母親、在離関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地、令你母親造一座哪咤行宮;你受香煙三載又可立人間、輔佐真主。可速去、不得遅
誤!」哪咤聴説、離了乾元山、往陳塘関来。正値三更時分、哪咤配到香房叫、「母親口孩児乃哪咤也。如今我魂魄無棲、望母親念孩児死得好苦、離此四十里、有
一翠屏山、求与孩児建立行宮、使我受些香煙、便好去託生天界。孩児感母親之慈徳、甚於天淵。」夫人醒来、却是一夢、夫人大哭。李靖問曰:「夫人為何啼
哭?」夫人把夢中事説了一遍。李靖大怒曰:「你還哭他?他害我們不浅、常言:『夢随心得。』只因你思想他、便有許多夢魂顛倒、不必疑惑。」夫人不言。
且説次日又来託夢、三日又来、夫人合眼、哪咤就站立面前。不覚五七日之後、哪咤他生前性格猛勇、死後魂魄也是驍勇、遂対母親曰:「我求你数日、你全不念孩
児苦死、不肯造這行宮与我、我使吵你個六宅不安。」夫人醒来、不敢対李靖説;夫人暗著心腹人与些銀両、往翠屏山興工破土、起建行宮、造哪咤神像一座、旬日
完工。哪咤在那翠屏山顕聖、千請千霊、万請万応、因此廟宇軒昂、十分斉整。但見:
行宮八字粉牆開、珠戸銅環左右排;碧瓦雕簷三尺水、数株檜柏両重台。
神橱宝座金妝就、竜鳳旛幢瑞色裁;帳幔懸釣天半月、猙獰鬼判立塵埃。
沈檀嬝嬝煙結彩、逐日紛紛祭祀来。
哪咤在翠屏山顕聖、四方遠近居民倶来進香、紛紛如蟻、日盛一日;祈福禳災、無不感応。不覚鳥飛兔走、似箭光陰、半載有余。
且説李靖因東伯侯姜文煥為父報仇、調四十万人馬、在遊魂関与竇融大戦、竇融不能取勝;李靖在野馬嶺操演三軍、堅守関隘。一日回兵、往翠屏山過、李靖在馬
上、看見往往来来、扶老携幼、男女進香、紛紛似蟻、人煙湊集。李靖在馬上問曰:「這山乃翠屏山、為何男女紛紛、絡繹不絶?」軍政官対曰:「半年前有一神道
在此感応顕聖、千請千霊、万請万応、祈福福至、禳患患除、故此驚動四方男女進香。」李靖聴罷、想起了、問中軍官:「此神何姓何名?」中軍官曰:「是哪咤行
宮。」李靖大怒、令将人馬扎住、待我上山去看来。李靖縦馬往山上来看時、男女閃開;李靖縦馬至廟門、只見廟門高懸一匾、書:「哪咤行官」四字。進得廟来、
見哪咤形相如生、左右站立鬼判;李靖指而罵曰:「畜生!你生前擾害父母、死後愚弄百姓。」罵罷提六陳鞭、一鞭把哪咤金身、打的粉砕;李靖怒発、復一脚蹬倒
鬼判、伝令放火焼廟宇。吩咐進香万民曰:「此非神也、不許進香。」嚇得衆人忙忙下山。李靖上馬、怒発不息。有詩為証:
「雄兵才至翠屏疆、忽見黎民日進香;鞭打金身為粉砕、脚蹬鬼判也遭殃。 火焼廟宇騰騰焔、煙透長空烈烈光;只因一気沖牛斗、父子参商幾戦場。」
話説李靖兵進陳塘関即府下馬、伝令将人馬散了。李靖進後庁、殷夫人接見。李靖罵曰:「你生的好児子、還遺害我不少、今又替他造行宮、煽惑良民、你要把我這
条玉帯送了才罷!如今権臣当道、況我不与費仲、尤渾二人交接、儻有人伝至朝歌、奸臣参我恨降邪神、白白的断送我数載之功。這様事倶是你婦人所為、今日我已
焼毀廟宇。」夫人黙黙不語不表。
且説那日哪咤出外遊玩、不在行宮。至晩回来、只見山上一片坦洋、不独行宮無有、連廟宇無存;山紅土赤、煙焔未滅、両個鬼判含涙来接。哪咤問曰:「怎的
来?」鬼判曰:「是陳塘関李総兵突然上山、打砕金身、焼毀行宮、不知何故?」哪咤曰:「我与你無干了、骨肉還你父母、你如何打我金身、焼毀行官、令我無処
棲身。」心上甚是不快、沈思良久、不若還往乾元出走一遭。哪咤受了半年香煙、已覚有些形声;一時到了高山、至于洞府。金霞童児引哪咤見太乙真人;真人曰:
「你不在行宮接受香火、你又来這裏做甚麼?」哪咤跪訴前情:「被父親将泥身打砕、焼毀行宮、弟子無所依倚、只得来見師父、望祈憐救。」真人曰:「這就是李
靖的不是。他既還了父母骨肉(欠)」
他上中下按天地人;真人将一粒金丹、放於房中、法用先天、気運九転、分離竜坎虎、綽住哪咤魂魄、望荷葉裏一推、喝声:「哪咤不成人形、待何如?」只聴響一声、跳起一個人来、面如傅粉、脣似塗硃、眼睛光運、身長一丈六尺、此乃哪咤蓮花化身;見師父拝倒在地。
真人曰:「李靖毀打泥身之事、其実傷心。」哪咤曰:「師父在上、此仇決難干休。」真人曰:「你随我桃園裏来。」真人伝哪咤火尖鎗、不一時已自精熟、哪咤就
要下山報仇。真人曰:「鎗法好了、賜你脚踏風火三輪、另授霊符秘訣。」真人又付豹皮嚢、嚢中放混天綾、乾坤圏、金磚一塊:「你往陳塘関去走一遭。」哪咤叩
首拝謝師父、上了風火輪、両脚踏定、手提火尖鎗、連往関上来。有詩為証:
「両朶蓮花現化身、霊珠二世出凡塵;手提紫焔蛇牙宝、脚踏金霞風火輪。 豹皮嚢内安天下、紅錦綾中福世民;歴代聖人為第一、史官遺筆万年新。」
話説哪咤来到陳塘関、径進関来至帥府、大呼曰:「李靖早来見我!」有軍政官報入府内:「外面有三公子脚踏風火二輪、手提火尖鎗、口称老爺姓諱。不知何故、
請老爺定奪。」李靖喝曰:「胡説!人死豈有再生之理?」言未了、只見又一起家人来報:「老爺如出去遅了、便殺進府来。」李靖大怒:「有這様事!」忙提画
戟、上了青驄、出得府来;見哪咤脚踏風火二輪、手提火尖鎗、比前大不相同。李靖大驚問曰:「你這畜生!你生前作怪、死後還魂、又来這裏纏擾!」哪咤曰:
「李靖!我骨肉已交還与你、我与你無干礙的、你為何往翠屏山鞭打我的金身、火焼我的行宮?今日拿你、報一鞭之恨!」把鎗緊一緊、劈面刺来。李靖将画戟相
迎、輪馬盤旋、戟鎗並挙。哪咤力大無窮、三五合把李靖殺的馬仰人翻、力尽筋酥、汗流挟背:李靖只得望東南逃走。哪咤大叫曰:「李靖休走!想今番饒你、不殺
你決不空回。」往前赶来、不多時看看赶上、哪咤的風火輪快、李靖馬慢、李靖心下著慌、只得下馬借土遁去了。哪咤笑曰:「五行之術、道家平常、難道你土遁去
了、我就饒你?」把脚一蹬、駕起風火輪、只聴風火之声、如飛雲挈電、望前追来。李靖自思:「今番赶上、一鎗被他刺死、如之奈何?」李靖見哪咤看看至近、正
在両難之際、忽然聴得有人作歌而来:「清水池辺明月、緑柳堤畔桃花;別是一般風味、凌空幾片飛霞。」
李靖看時、見一道童、頂著髪巾、道袍大袖、麻履糸絛、原来是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徒弟木咤是也。木咤曰:「父親!孩児在此。」李靖看時、乃是次子木咤、心
下方安。哪咤架輪正赶。見李靖同一道童講話、哪咤向前赶来。木咤上前喝一声:「慢来!你這孽障好大胆!子殺父忤逆乱倫、早早回去、饒你不死。」哪咤曰:
「你是何人、口出大言?」木咤曰:「你連我也認不得?吾乃木咤是也。」哪咤方知二哥、忙叫曰:「二哥!你不知其詳。」哪咤把翠屏山的事、細細説了一遍:
「這個是李靖不是、是我不是?」木咤大喝曰:「胡説!天下無有不是的父母。」哪咤又把剖腹刳腸:「已将骨肉還他了、我与他無干、還有甚麼父親之情?」木咤
大怒曰:「這等逆子!」将手中剣望哪咤一剣砍来;哪咤鎗架住曰:「木咤!我与你無仇、你站開了!待吾拿李靖報仇。」木咤大喝:「好孽障!焉敢大逆!」提剣
来取;哪咤曰:「這是大数造定。」将生替死、手中鎗劈面交還。輪歩交加、弟兄大戦、哪咤見李靖站立一傍、又恐走了他;哪咤性急、将鎗挑開剣、用手取金磚望
空打来。木咤不提防、一磚正中後心、打了一交、跌在地下。哪矺登輪来取李靖、李靖抽身就跑。哪咤笑曰:「就赶到海島、也取你首級来、方洩吾恨。」李靖望前
飛走、真似失林飛鳥、漏網游魚、莫知東南西北。往前又赶多時、李靖見事不好、自嘆曰:「罷!罷!罷!想我李靖前生不知作甚麼孽障、致使仙道未成、又生出這
等冤愆、也是合該如此;不若自己将画戟刺死、免受此子之辱。」正待動手、只見一人叫曰:「李将軍切不要動手!貧道来矣!」信口歌曰:「野外清風払払、池中
水面飄花;借問安居何地?白雲深処為家。」
作歌者乃五竜山雲霄洞文殊広法天尊、手執払塵而来。李靖看見、口称:「老師救末将之命。」天尊曰:「你進洞去、我来等他。」少刻哪咤雖糾糾気昂昂、脚踏風火輪、持鎗赶至。看見一道者怎生模様:
双抓髻雲分藹藹、水合袍緊束糸絛;
仙風道骨在逍遥、腹隠許多玄妙。玉虚宮元始門下、群仙首会赴蟠桃;全憑五気煉成豪、天皇氏修仙養道。
話説哪咤看見一道人站立山坡上、又不見李靖。哪咤問曰:「那道者可曾看見一将過去?」天尊曰:「方才李靖将軍進我雲霄洞裏去了。問他怎的?」哪咤曰:「道
人!他是我的対頭、你好好放他出洞来、与你無干;若走了李靖、就是你替他戳三鎗。」天尊曰:「你是何人?這等狠、連我也要戳三鎗?」哪咤不知那道人是何等
人、便叫曰:「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徒弟哪咤是也、你不可小覷了我。」天尊曰:「我不曾聴見有甚麼太乙真人徒弟叫做哪咤、你在別処撤野便罷、我這所
在、撤不得野;若要撤野、便拿去桃園内吊三年、打二百扁拐。」哪咤那裏暁得好歹、将鎗一展、就刺天尊;天尊抽身就往本洞跑、哪咤踏輪来赶。天尊回頭看見哪
咤来的近了、袖中取一物、名曰:『遁竜椿。』又名:『七宝金蓮。』望空丟起、只見風生四野、雲霧迷空、播土揚塵、落来有声;把哪咤昏沈沈不知南北、黒惨惨
怎認東西、頸項套一個金圏、両隻腿両個金圏、靠著黄磴磴金柱子站著。哪咤及睜眼看時、把身子動不得了。天尊曰:「好孽障!撒的好!」喚:「金咤把扁挕取
来。」金咤忙取扁拐、至天尊面前稟曰:「扁拐在此。」天尊曰:「替我打。」金咤領師命、持扁拐把哪咤一頓扁拐、打的三昧真火、七竅斉噴。天尊曰:「且住
了。」
同金咤進洞去了。哪咤因想赶李靖不曾赶上、倒被他打了一頓扁拐、又走不得;哪咤切歯深恨、没奈何站在此間、只得気沖牛斗。看官這個太乙真人明明送哪咤到此
磨他殺性、真人已知此情。哪咤正煩悩時、只見那辺廂大袖寛袍、糸絛麻履、乃太乙真人来也。哪咤看見叫曰:「師父!望乞救弟子一救!」連叫数声、真人不理、
走進洞去了。有自雲童児報曰:「太乙真人在此。」天尊迎出洞来、対真人携手笑曰:「你的徒弟、叫我訓教他。」二仙坐下、太乙真人曰:「貧道因他殺戒重了、
故送他来磨其殺性、孰知果獲罪於天尊。」天尊命金咤放了哪咤来。金咤走到哪咤面前道:「你師父叫你。」哪咤曰:「你明明的奈何我、你弄甚麼障眼法、教我動
展不得、你還要消遣我。」金咤笑曰:「你閉了目。」哪咤只得閉了眼、金咤将霊符画畢、収了遁竜椿;哪咤急待看時、其圏椿倶不見了。哪咤点頭:「好!好!
好!今日吃了無限大虧、且進洞去見了師父、再做処置。」二人進洞来、哪咤看見打他的道人在左辺、師父在右辺。太乙真人曰、「過来与你師伯叩頭。」哪咤不敢
違拗師命、只得下拝、哪咤道謝了、打転身又拝師父。太乙真人叫:「李靖過来。」李靖倒身下拝。真人曰:「翠屏山之事、你也不該心量窄小、故此父子参商。」
哪咤在旁、只気得面如火発、恨不得呑了李靖才好。二仙早解其意、真人曰:「従今父子再不許犯顔。」吩咐李靖:「你先去罷。」
李靖謝了真人、径出来了。就把哪咤急得敢怒而不敢言、只在傍辺抓耳揉腮、長吁短嘆。真人暗笑曰:「哪咤!今你也回去罷。好生看守洞府、我与你師伯下棋、一
時就来。」哪咤聴見此言、心花児開了、哪咤曰:「弟子暁得。」忙忙出洞、踏起風火二輪、追赶李靖、往前赶有多時、哪咤看是李靖前辺借土遁、大叫:「李靖休
走!我来了!」李靖看見叫苦曰:「這道者可為失言、既先著我来、就不該放他下山方是。我今去没多時、便放来赶我、這正是為人不終、怎生奈何?」只得望前逃
走。却説李靖被哪咤赶的上天無門、入地無路、正在危急之処、只見山岡上有一道人、倚松靠石而言曰:「山脚下可是李靖?」李靖擡頭一看、見一道人。李靖曰:
「師父!末将便是李靖。」道人曰:「為何慌忙?」靖曰:「哪咤追赶甚急、望師父垂救。」道人曰:「快上岡来、站在我後面、待我救你。」李靖上岡躱在道人之
後、喘息未定、只見哪咤風火輪響、看看赶至岡下。哪咤看見両人站立、便冷笑一番:「難道這一回又吃虧了?」踏著輪往岡上来、道者問曰:「来者可是哪咤?」
哪咤答曰:「我便是、你這道人為何叫李靖站在你後面?」道人曰:「你為何事赶他?」哪咤又把翠屏山的事、説了一遍。道人曰:「你在五竜山講明了、又赶他是
你失信了。」哪咤曰:「你莫管我們。今日定要拿他、以洩我恨。」道人曰:「你既不肯。」便対李靖曰:「你就与他殺一回与我看。」李靖曰:「老師!這畜生力
大無窮、末将殺他不過。」道人站起来、把李靖啐一口、把脊背上打一巴掌:「你殺与我看、有我在此、不妨事。」
李靖只得持戟刺来;哪咤持火尖鎗来迎、父子二人戦在山岡、有五六十回合;哪咤這一回被李靖殺的汗流満背、遍体生津。哪咤遮架画戟不住、暗自沈思:「李靖原
殺我不過、方才這道人啐他一口、撲他一掌、其中必定有些原故。我有道理、待我売個破綻、一鎗先戳死道人、然後再拿李靖。」哪咤将身一躍、跳出圏子外、提鎗
竟刺道人。道人把口一張、一朶自蓮花接住了火尖鎗。道人曰:「李靖且住了!」李靖聴説、急架住火尖鎗。道人問哪咤曰:「你這孽障!你父子廝殺、我与你無
仇、你怎的刺我一鎗?倒是我白蓮架住、不然、我反被你暗算、這是何説?」哪咤曰:「先前李靖殺不過我、你教他与我戦、你為何啐他一口、掌他一下;這分明是
你弄鬼、使我戦不過他、我故此刺你一鎗、以泄其忿。」道人曰:「你這孽障、敢来刺我!」哪咤大怒、把鎗展一展、又劈面刺来;道人跳開一傍、袖児望上一挙、
只見祥雲繚繞、紫霧盤旋、一物往下落来、把哪咤罩在玲瓏塔裏。道入双手在塔上一拍、塔裏火発、把哪咤焼的大叫:「饒命!」道人在塔外問曰:「哪咤你可認父
親?」哪咤只得連声答応:「老爺!我認是父親了。」道人曰:「既認父親、我便饒你。」
道人忙収宝塔、哪咤睜眼一看、渾身上下並没有焼壊些児。哪咤暗想有這等的異事、此道人真是弄鬼。道人曰:「哪咤你既認李靖為父、你与他叩頭。」哪咤意欲不
肯、道人又要祭塔;哪咤不得已、只得忍気呑声、低頭下拝、尚有不平之色。道人曰:「還要你口称父親。」哪咤不肯答応。道人曰:「哪咤!你既不叫父親、還是
不服、再取金塔焼你。」哪咤著慌、連忙高叫:「父親!孩児知罪了。」哪咤口内雖叫、只是暗暗切歯、自思道:「李靖!你長帯著道人走。」道人喚李靖曰:「你
且跪下、我秘授你這一座金塔。如哪咤不服、你可将此塔祭起焼他。」哪咤在傍、只是暗暗叫苦。道人曰:「哪咤!你父子従此和睦、久後倶是一殿之臣、輔佐明
君、成其正果、再不必言其前事。哪咤!你回去罷。」哪咤見是如此、只得回乾元山去了。李靖跪而言曰:「老爺広施道徳、解弟子之厄、請問老爺高姓大名、那座
名山?何処洞府?」道人曰:「貧道乃霊鷲山元覚洞燃燈道人是也。你修道未成、合享人間富貴。今商紂失徳、天下大乱、你且不必做官、隠於山谷之中、暫忘名
利;待周武興兵、你再出来立功立業。」李靖叩首在地、回関隠跡去了。道人原是太乙真人請到此間、磨哪咤之性、以後父子重円。後来父子四人肉身成聖、托塔天
王乃李靖也。後人有詩曰:
「黄金造就玲瓏塔、万道毫光透九重;不是燃燈施法力、難教父子復相従。」
此是哪咤二次出世於陳塘関、後子牙下山、正応文王羑里七載之後。不知後節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崑崙山子牙下山
子牙此際落凡塵、白首牢騒類野人;幾度束身成老拙、三番渉世反相嗔。
磻渓未入飛熊夢、渭水安知有瑞麟?会際風雲開帝業、享年八百慶長春。
話説崑崙山玉虚宮拿闡教道法元始天尊、因門下十二弟子犯了紅塵之厄、殺罰臨身、故此閉宮止譲。又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称臣、故此三教並談、乃闡教、截
教、人道三等、共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成神;又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歩雨興雲善悪之神。此時成湯合滅、周室当興、又逢神仙犯
戒、元始封神;姜子牙享将相之福、恰逢其数、非是偶然。所以五百年有王者起、其間必有名世者、正此之故。
一日元始天尊坐八宝雲光座上、命白鶴童子:「請你師叔姜尚来。」白鶴童子往桃園中来請子牙、口称:「師叔!老爺有請。」子牙忙至宝殿座前行礼曰:「弟子姜
尚拝見。」天尊曰:「你上崑崙幾載了?」子牙曰:「弟子三十二歳上山、如今虚度七十二歳了。」天尊曰:「你生来命薄、仙道難成、只可受人間之福:成湯数
尽、周室当興。你与我代労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為将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処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収拾下山。」子牙哀告曰:「弟子乃真心
出家。苦熬歳月、今亦修行有年;雖是滾芥投針、望老爺大発慈悲、指迷帰覚。弟子情願在山苦行、必不敢貪恋紅塵富貴、望師曾収録。」天尊曰:「你命縁如此、
必聴乎天、豈得違拗?」子牙恋恋難捨、有両極仙翁上前言曰:「子牙!機会難逢、時不可失;況天数已定、自難逃躱。你雖是下山、待你功成之時、自有上山之
日。」子牙只得下山、収拾琴剣衣嚢起身、拝別師尊跪而泣曰:「弟子領師法旨下山、将来帰著如何?」天尊曰:「於今下山、我有八句偈子、後日自有応験:『一
十年来窘迫郷、耐心守分且安然;磻渓石上垂竿釣、自有高明訪子賢。輔佐聖君為、相父、九三拝将握兵権、諸侯会合逢戊申、九八封神又四年。』」
天尊道罷:「雖然你去、還有上山之日。」子牙拝辞天尊、又辞衆位道友。随帯行嚢出玉虚宮。有南極仙翁送子牙在麒麟崖吩咐曰:「子牙!前途保重!」子牙別了
南極仙翁、自己暗思:「我上無伯叔兄嫂、下無弟妹子姪、叫我往那裏去?我似失林飛鳥、無一枝可棲。」忽然想起朝歌有一結義仁兄宋異人、不若去投他罷。子牙
借土遁前来、早至朝歌、離南門三十五里、至宋家荘。子牙看門庭依旧緑柳長存、子牙嘆曰:「我離此四十載、不覚風光依旧、人面不同。」子牙到了門前、対看門
的問曰:「你員外在家否?」管門人問曰:「你是誰?」子牙曰:「你只説故人姜子牙相訪。」荘童去報員外:「外辺有一故人姜子牙相訪。」宋異人正算賬、聴見
子牙来、忙忙走出荘来;二人携手相攙、至於草堂、各施礼坐下。異人曰:「賢弟如何数十年不通音問?常時渇慕、今日相逢、幸甚!幸甚!」子牙曰:「自別仁
兄、実指望出世超凡、奈何縁浅分薄、未遂其志。今到高荘、得会仁兄、乃尚之幸。」異人忙吩咐収拾飯盒、又問曰:「是斎是葷?」子牙曰:「既出家豈有飲酒吃
葷之理?弟是吃斎。」宋異人曰:「酒乃瑶池玉液、洞府瓊漿、就是神仙、也赴蟠桃会、酒吃些児無妨。」子牙曰:「仁兄見教、小弟領命。」二人歓飲。異人曰:
「賢弟上崑崙山多坐年了?」子牙曰:「不覚四十載。」異人嘆曰:「好快!賢弟在山可曾学甚麼?」子牙曰:「怎麼不学、不然、所作何事?」異人曰:「学甚麼
道術?」子牙曰:「挑水澆松、種桃焼火、煽炉煉丹。」異人笑曰:「此乃僕傭之役、何足掛歯?今賢弟既回来、不若尋些学業、何必出家?就在我家同住、不必又
往別処去、我与你相知、非比別人。」子牙曰:「正是。」異人曰:「古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賢弟也是我与你相処一場、明日与你議一門親、生下一男半
女、也不失姜姓之後。」子牙揺手曰:「仁兄此事且再議。」二人談講至晩、子牙就在宋家荘住下。
話説宋異人次日早起、騎了驢児、往馬家荘上来講親。異人到荘、有荘童報与馬員外曰:「有宋員外来拝。」馬員外大喜、迎出門来、便問:「員外是那陣風児刮将
来?」異人曰:「小姪特来与令愛議親。」馬員外大悦、施体坐下、茶罷;員外問曰:「賢契将小女説与何人?」異人曰:「此乃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
外号飛熊、与小姪契交通家、因此上這一門親正好。」馬員外曰:「賢契主親、定無差池。」宋異人取白金四錠、以為聘資;馬員外収了、忙設酒席、款待異人、抵
暮而去。
且説子牙起来、一日不見宋異人、問荘童曰:「你員外那裏去了?」荘童曰:「早晨出門、想必討賬去了。」不一時、異人下了牲口、子牙看見、迎門接曰:「長兄
那裏回来?」異人曰:「恭喜!賢弟!」子牙問曰:「小弟喜従何至?」異人曰:「今日与你議親、正是:『相逢千里、会合姻縁。』」子牙曰:「今日時辰不
好。」異人曰:「陰陽無忌、吉人天相。」子牙曰:「是那家女子?」異人曰:「馬洪之女、才貌双全、正好配賢弟;這女子今年六十八歳、尚是黄花女児。」異人
治酒与子牙賀喜、二人飲罷、異人曰:「可択一吉辰娶親。」子牙謝曰:「承兄看顧、此徳怎忘?」乃択選良時吉日、迎娶馬氏。宋異人又排設酒席、邀荘前荘後隣
舎、四門親友、慶賀迎親。其日馬氏過門、洞房花燭、成就夫妻。正是天縁遇合、不是偶然。有詩曰:
「離却崑崙到帝邦、子牙今日娶妻房;六十八歳黄花女、七十有二做新郎。」
話説子牙成親之後、終日思慕崑崙、只慮大道不成、心中不悦、那裏有心情与馬氏暮楽朝歓。馬氏不知子牙心事、只説子牙無用之物。不覚過了両月、馬氏便問子牙
曰:「宋伯伯是你姑表弟兄?」子牙曰:「宋兄是我結義兄弟。」馬氏曰:「原来如此。便是親生弟兄、也無有不散的筵席。今宋伯伯在、我夫妻可以安閑自在;儻
異日不在、我和你如何処?常言道:「人生天地間、以営運為主。」我勧你做些生意、以防我夫妻後事。」子牙曰:「賢妻説的是。」馬氏曰:「你会做些甚麼生
意?」子牙曰:「我生三十二歳、在崑崙学道、不識甚麼世務生意、只会編笊籬。」馬氏曰:「説是這個生意也好;況後園又有竹子、砍些篾編成笊籬、往朝城賞些
銭鈔、大小都是生意。」子牙依其言、劈了篾子、編了一担笊籬、挑到朝歌来売。従早至年、売到未申初、也売不得一個;子牙見天色至申時、還要挑著赶三十五里
路;腹内又飢了、只得奔回。一去一来、共七十里路、子牙把肩頭都圧腫了。回到門前、馬氏看時、一担去還是一担来、正待問時;只見子牙指馬氏曰:「娘子你不
賢、恐怕我在家問著、叫我売笊籬、朝歌城必定不用笊籬。如何売了一日、一個也売不得、倒把肩頭圧腫了?」馬氏曰:「笊籬天下通用之物、不説你不会売、反来
仮報怨。」
夫妻二人語去言来、犯顔嘶嚷。宋異人聴得子牙夫婦吵嚷、忙来問子牙曰:「賢弟為何事、夫妻相争?」子牙把売笊籬説了一遍。異人曰:「不要説是你夫妻二人、
就有三四十口、我也養得起;你們何必如此?」馬氏曰:「伯伯雖是只等好意、但我夫妻日後也要著落、難道靠人一世麼?」宋異人曰:「弟婦之言也是、何必做這
個生意?我家倉裏麦子生芽、可叫後生磨些麺:賢弟可挑去貨売、却不強於編笊籬?」子牙把籮担収拾、後生支起磨来、磨了一担乾麺。子牙次日挑著、進朝歌貨
売、従四門都走到了、也売不得一觔。腹内又饑、担子又霬!只得出南門、肩頭又痛、子牙歇下了担児、靠著城脚坐一坐、少憩片刻、自思運蹇時乖、作詩一首:
「四八崑崙訪道去、豈知縁浅不能全?紅塵黯黯難睜眼、浮世紛紛怎脱肩? 借得一枝棲止処、金枷玉鎖又来纏;何時得遂平生志、静坐渓頭学老禅。」
話説子牙生了一会、方才起身、只見一個人叫売麺的站著。子牙説:「発利市的来了。」歇了担子、只見那人走到面前、子牙問曰:「要多少麺?」那人曰:「買一
文銭的。」子牙又不好不買、只得低頭撮麺;不想子牙不是人挑担子的人。把扁担抛在地傍、縄子撒在地下。此時因紂王無道、反了東南四百諸侯、報来甚是緊接;
武成玉日日操練人馬、因放散営砲響、驚了一騎溜韁、奔走如飛。
子牙曲著腰撮麺、不曾提防後面有人大叫曰:「売麺的馬来了!」子牙忙側身、馬已到了。担上縄子撒在地下、馬来的急、縄子套在那馬蹄子上、把一籮麺拖了五六
丈遠、麺都溌在地上;被一陣狂風、将麺刮個乾浄。子牙急搶麺時、渾身都是麺裹了。買麺的人見這等模様、就去了。子牙只得回去、一路嗟嘆、来到荘前。馬氏見
子牙空籮回来、大喜道:「朝歌城乾麺、到好売?」子牙到了馬氏跟前、把籮担一丟、罵曰:「都是你這賤人多事!」馬氏曰:「乾麺売得乾浄是好事、反来罵
我?」子牙曰:「一担麺挑至河裏、何嘗売得?至下午才売一文銭。」馬氏曰:「空籮回来、想必都賒去了?」子牙気沖沖的曰:「因被馬溜韁、把縄子絆住脚、把
一担麺帯溌了一地;天降狂風一陣、把麺都吹去了。却不是你這賤人惹的事?」馬氏聴説、把子牙劈臉一口啐道:「不是你無用、反来怨我!真是飯嚢衣架、惟知飲
食之徒。」子牙大怒:「賤人女流、焉敢啐侮丈夫?」二人揪扭一堆、宋異人同妻孫氏来勧:「叔叔却為何事、与嬸嬸争競?」子牙把売麺的事、説了一遍。異人笑
曰:「担把麺能値幾何?你夫妻就這等起来、賢弟同我来。」子牙同異人往書房中坐下。子牙曰:「承兄雅愛、提携小弟、時乖運蹇、做事無成、実為有愧。」異人
曰:「人以運為主、花逢時発。古語有云:『黄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賢弟不必如此、我有許多伙計、朝歌城有三五十座酒飯店、倶是我的。待我邀
衆友来、你会他們一会、毎店譲你開一日、週而復始、輪転作生涯、却不是好?」子牙作謝道:「多承仁兄擡挙。」
異人随将南門張家酒飯店、与子牙開張。朝歌南門乃是第一個所在、近教場各路通衢、人煙湊積、大是熱鬧;其日做手多宰豬羊、蒸了点心、収拾酒飲斉整、子牙掌
櫃坐在裏面。一則子牙乃万神総領、二則年庚不利、従早晨到已牌時候、鬼也不上門;及至午時、傾盆大雨、黄飛虎不曾操演。天気炎熱、豬羊餚饌、被這陣暑気一
蒸、登時臭了、点心餿了、酒都酸了;子牙坐得没趣、叫衆伙計:「你們把酒餚都吃了罷、再過一時可惜了!」子牙作詩曰:
「皇天生我出塵寰、虚度風光困世間;鵬翅有時騰万里、也須飛過九重山。」
当時子牙至晩回来、異人曰:「賢弟今日生意如何?」子牙曰:「愧見仁兄!今日折了許多本銭、分文也不曾売得下来。」異人嘆曰:「賢弟不必悩、守時候命、方
為君子。総来折我不多、再做区処、別尋道路。」異人怕子牙著悩、兌五十両銀子、叫後生同子牙走集場販売牛馬豬羊、難道活東西也会臭了。子牙収拾去売豬羊、
非止一日;那日販売許多豬羊、赶往朝歌来売。此時因紂王失政、妲己残害生霊、奸臣当道、豺狼満朝;故此天心不順、旱潦不均、朝歌半年不曾下市。天子百姓祈
禱、禁了屠沽告示、暁諭軍民人等、各門張掛。子牙失於打点、把牛馬豬羊往城裏赶、被看城門役叫声:「違禁犯法拿了!」子牙聴見、就抽身跑了;牛馬牲口、倶
被入官、子牙只得束手帰来。異人見子牙慌慌張張、面如土色、急問子牙曰:「賢弟為何如此?」子牙長吁嘆曰:「屢蒙仁兄厚徳、件件生意倶做不著、致有虧折;
今販豬羊、又失打点。不知天子祈雨、断了屠沽、違禁進城、豬羊牛馬入官、本銭尽絶、使姜尚愧身無地、奈何奈何!」宋異人笑曰:「幾両銀子入官罷了、何必悩
他?賢弟我携一壺酒、与你散散悶懐、到我後花園去。」子牙時来連至、後花園先収五路神。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子牙火焼琵琶精
妖孽頻興国勢闌、大都天意久摧残;休言怪気侵牛斗、且俟精霊殺豸冠。
千載修持成往事、一朝被獲苦為懽;当時不遇天仙術、安得琵琶火後看?
話説子牙同異人来到後花園、週迴看了一週、果然好個所在。但見:
牆高数仞、門壁清幽;左辺有両行金線垂楊、右壁有幾株剔牙松樹。牡丹亭対玩花楼、芍薬圃連鞦韆架;荷花池内、来来往往錦鱗遊。木香蓬下、翩翩翻翻蝴蝶戯;正是小園光景似蓬萊、楽守天年娯晩景。
話説異人与子牙来到後園散悶、子牙自不曾到此処、看了一回。子牙曰:「仁兄這一塊空地、怎的不造五間楼?」異人曰:「造五間楼怎説?」子牙曰:「小弟無恩
可報;此処若造一楼、按風水有三十六条玉帯、金帯有一升芝麻之数。」異人曰:賢弟也知風水?」子牙曰:「小弟頗知一二。」異人曰:「不瞞賢弟説、也此処起
造七八次、造起来就焼了、故此我也無心起造他。」子牙曰:「小弟択一吉辰、仁兄只管起造、上梁那日、仁兄只是款待匠人;我在此替你圧此邪気、自然無事。」
異人信子牙之言、択日興工破土、起造楼房、那日子時上梁、異人在前堂待匠、子牙在亭子裏坐定等候、看何怪異。不一時狂風大作、走石飛砂、播土揚塵、火光影
裏見些妖魅、臉分五色、獰獰怪異。怎見得?
狂風大作、悪火飛騰;煙繞処黒霧朦朧、火起処紅光滔滔。臉分五色、赤白黒紫共青黄;巨口獠牙、吐放霞光千万道。風逞火勢、唿喇喇走万道金蛇;火繞煙迷、黒漫漫堕千重雲霧。山紅土赤、煞時間万物斉崩;地黒天黄、一会家千門尽倒。正是妖氛烈火沖霄漢、光顕竜岡怪物兇。
話説子牙在牡丹亭裏、見風火影中五個精霊作怪、子牙忙披髪仗剣、用手一指、把剣一揮、喝声:「孽畜不落、更待何時!」再把手一放、雷鳴空中、把五個妖物慌
忙跪倒、口称:「上仙!小畜不知上仙駕臨、望乞大徳、全生施放。」子牙喝道:「好孽畜!火毀楼房数次、兇心不息;今日罪悪貫盈、当受誅戮。」道罷、提剣上
前就斬妖怪。衆怪哀告曰:「上仙!道心無処不慈悲、小畜得道多年、一時冒瀆天威、望乞憐救;今一旦誅戮、可憐我等多年功行、付於流水。」拝伏在地、苦苦哀
告。子牙曰:「你既欲生、不許在此擾害万民;你五畜受吾符命、径往西岐山、久後搬泥運土、聴候所使;有功之日、自然得其正果。」
五妖叩頭、径往西岐山去了。不説子牙圧星収妖、且説那日上梁吉日、三更子時、前堂異人待客、馬氏同姆姆孫氏、往後花園暗暗看子牙做的事。来至後園、只聴見
子牙吩咐妖怪;馬氏対孫氏曰:「大娘!你聴聴子牙自己説話、這様人一生不長進、説鬼話的人、怎得有昇騰的日子?」馬氏気将起来、走到子牙面前、問子牙曰:
「你在這裏与誰講話?」子牙曰:「你女人家不知道、方才圧妖。」馬氏曰:「自己説鬼話、圧甚麼妖?」子牙曰:「説与你也不知道。」馬氏正在園中与子牙分
弁、子牙曰:「你那裏暁得甚麼、我善能識風水与陰陽。」馬氏曰:「你可会算命?」子牙曰:「命理最精、只是無処開一命館。」正言之間、宋異人見馬氏、孫氏
与子牙説話。異人曰:「賢弟方才雷響、你可曾見些甚麼?」子牙把収妖之事、説了一遍。異人謝曰:「賢弟只等道術、不枉修行一番。」孫氏曰:「叔叔会算命、
却無処開一命館、不知那所在有便房、把一間与叔叔開命館也好。」異人曰:「你要多少房子?朝歌南門最熱鬧、叫後生収拾一問房子、与子牙去開命館、這個何
難?」却説安童将南門房子、不日収拾斉整、貼幾副対聯;左辺是「只言玄妙一区理、」右辺是「不説尋常半句虚。」裏辺又有一対聯云:「一張鉄口、誠破人問凶
与吉:両隻怪眼、善観世上敗和与。」上席又一聯云:「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子牙選吉日開館、不覚光陰燃指、四五個月、不見算命掛帖的来。只見那日有
一樵子姓劉名乾、挑著一担柴往南門外;忽然看見一命館、劉乾歇下柴担、念対聯念到「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劉乾原是朝歌破落戸、走進命館来、看見子牙伏案而臥。劉乾把卓子一撲、子牙嚇了一跳、揉擦目看時、那一人身長丈五、眼露兇光。子牙曰:「兄起課是相命?」
那人道:「先生上姓?」子牙曰、「在下姓姜名尚字子牙、別号飛熊。」劉乾曰:「且問先生『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這対聯怎麼講?」子牙曰:「袖裏乾坤
大、乃知過去未来、包羅万象;壺中日月長、有長生不死之術。」劉乾曰:「先生口出大言、既知過去未来、想課是極準的了。你与我起一課、如準二十文青蚨;如
不準打幾拳頭、還不許你在此開館。」子牙暗想:幾個月全無生意、今日撞著這一個又是撥嘴的人。子牙曰:「你取下一封帖来。」劉乾取下一個卦帖児、逓与子
牙、子牙曰:「此卦要你依我才準。」劉乾曰:「必定依你。」子牙曰:「我写四句在帖児上、只管去、上面写著一直往南走、柳陰一老叟、青蚨一百二十文、四個
点心両碗酒。」劉乾看罷:「此卦不準、我売柴二十余年、那個与我点心酒吃?論起来你的課不準。」子牙曰:「你去包你準。」
劉乾担著柴径往南走、果見柳樹下站立一老者、叫曰:「柴来!」劉乾暗想好課、果応其言。老者曰:「的洹柴要多少銭?」劉訖答曰:「要一百文、少討二十文、
拗他一拗。」老者曰:「看看好柴乾的、好綑子大、就是一百文也罷;労你替我拿拿進来。」劉乾把柴拿在門裏、落下柴葉来;劉乾愛乾浄、取掃帚把地下掃得光光
的、方才将扁担縄子、収拾停当等銭。老者出来看見地下乾浄:「今日小廝勤謹。」劉乾曰:老丈是我掃的。」老者曰:「老哥!今日是我小児畢姻、遇著你這好
人、又売的好柴。」老者説罷、往裏辺去、
只見一個孩子捧著四個点心、一壺酒、一個碗:「員外与你吃。」劉乾嘆曰:「姜先生真乃神仙也。我把這酒満満的斟一碗、那一碗浅些、也不算他準。」劉乾斟満
一碗、再斟第二碗、一様不差。劉乾吃了酒、見老者出来、劉乾曰:「多謝員外。」老者拿両封銭出来、先逓一百文与劉乾曰:「這是你的柴銭。」又将二十大銭、
逓与劉乾曰:「今日是我小児喜辰、這是与你做喜銭、買酒吃。」就把劉乾驚喜無地、想朝歌城出神仙了、拿看扁担、径往姜子牙命館来。早晨有人聴見劉乾言語不
好、衆人曰:「姜先生!這劉乾不是好惹的;卦如果不準、你去罷。」子牙曰:「不妨。」衆人都在這裏間站、等瀏乾来、不一時、只見劉乾如飛而至。子牙問曰:
「卦準不準?」劉乾大呼曰:「姜先生真神仙也、好準課;朝歌城中有此高人、万民有福、都知趨吉避凶。」子牙曰:「課既準了、取謝儀来。」劉乾曰:「二十又
其実難為你軽了。」口裏只管念、直不見拿出銭来。子牙曰:「課不準、兄便説間話;課既準、可就送我課銭。如何只口説?」劉乾曰:「就把一百二十文都送你、
也不為多、姜先生不要急、等我来。」劉乾站在簷前、只見南門那辺来了一個人、腰束皮挺帯、身穿布衫:行走如飛。劉乾赶上去一把扯住那人、那人曰:「你扯我
怎的?」劉乾曰:「不為別事、扯你算個命児。」那人曰、「我有緊急公文要走路、我不算命。」劉乾曰:「此位先生課命準的、好該照願他一命;況挙医薦卜、乃
是好情。」那人曰:「兄真個好笑、我不算命也由我。」劉乾怒道:「你算也不算!」那人道:「我不算!」劉乾曰:「你既不算、我与你跳河、把命配你。」
一把曳住那人、就往河裏跑。衆人曰:「那朋友、劉大哥分上算個命罷。」那人説:「我無甚事、怎的算命?」劉乾道:「算若不準、我替你出銭;若準、你還要買
酒請我。」那人無法、見劉乾兇得緊、只得進子牙命館来。那人是個公差、有緊急公事、等不得算八字、看個卦罷。扯下一個帖児来、与子牙看、子牙曰:「此卦做
甚麼用?」那人曰:「催銭糧。」子牙曰:「卦帖批与你去自験。此卦逢於艮、銭糧不必問、等候你多時、一百零三錠。」那人接了卦帖問曰:「先生一課該幾個
銭?」劉乾曰:「這課比衆不同、五銭一課。」那人曰:「你又不是先生、你怎麼定価?」劉乾曰:「不準包回換、五銭一課、還是好了你。」那人心忙意急、恐誤
了公事、只得称五銭銀子去了。劉乾辞謝子牙、子牙曰:「承兄照願。」衆人在子牙命館門首、看那催銭糧的如何。過了一時辰、那人押銭糧到子牙命館門前曰:
「姜先生乃神仙出世、果是一百零三錠、真不負五銭一課。」子牙従此時来、轟動了朝歌軍民人等、倶来算命看課。五銭一命、子牙収得起的銀子、馬氏懽喜、異人
遂心。不覚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半年以後、遠近聞名、都来推算、不在話下。
且説南門外軒轅墳中:有個玉石琵琶精、往朝歌城裏看妲己、便在官中夜食宮人、御花園太湖石下白骨如山。琵琶精看罷、出宮欲回巣穴、駕著妖光、径往南門過、
只聴得哄哄人語、擾嚷之声。妖精撥開妖光看時、却是姜子牙算命。妖精曰:「待我与他推算、看他如何?」妖精一化、変作一個婦人、身穿重孝、扭捏腰肢而言:
「列位君子譲一譲、妾身算一命。」紂時人老誠、両辺閃開、子牙正看命、見一婦人来的蹊蹺、子牙定睛看看、認得是個妖精。暗思:「好孽畜也来試我眼色、今日
不除妖怪、等待何時?」子牙曰:「列位看命君子、男女授受不親、先譲這小娘子算下去、然後依次算来。」衆人曰:「也罷、我們譲他先算。」妖精過了裏面坐
下、子牙曰:「借小娘子右手一看。」妖精曰:「先生算命、難道也会風鑑?」子牙曰:「先看相、後算命。」妖精暗笑、把右手逓与子牙看。子牙一把、将妖精的
寸関尺脈摟住、将丹田中先天元気運上火眼金睛、把妖光釘住了;子牙不言、只管看著。婦人曰:「不相不言、我乃女流、如何拿住我手?快放手、傍人看著、這是
何説?」傍人多不知奥妙、斉声大呼:「姜子牙!你年紀太大、怎幹這様事?你貪愛此女姿色、対衆欺騙、此乃天子日月脚下、怎這等無礼、賞為可悪。」子牙曰:
「列住!此女非人、乃是妖精。」衆人大喝曰:「好胡説!明明一個女子、怎説是妖精?」
外面囲看的擠擁不開、子牙暗思:若放了女子、妖精一去、青白難弁;我既在此、当降妖怪、顕我姓名。子牙手中無物、止有一紫石硯台、用手抓起石硯、照妖精頂
上響一声、打得脳漿噴出、血染衣襟。子牙不放手、還摺住了命門、使妖精不得変化。両辺人大叫:「莫等他走了!」衆人皆喊:「算命的打死人!」重重畳畳囲住
了子牙命館。不一時打路的来、乃是亜相比干、乗馬来到、問左右為何衆人喧嚷?衆人斉説:「丞相駕臨、拿姜尚去見丞相爺。」比干勒住馬問:「甚麼事?」内中
有個抱不平的人跪下:「啓老爺!此間有一人算命、叫做姜尚;適間有一女子前来算命、他見女子姿色、便欲欺騙。女子貞潔不従、姜尚陡起兇心、提起石硯、照頂
上一下打死、可憐血濺満身、死於非命。」
比干聴衆口一詞、大怒、喚左右拿来!那子牙一隻手拖住妖精、拖到馬前跪下。此干曰:「看你皓頭白髪、如何不知国法、白日欺奸女子?良婦不従、為何執硯打
死?
人命関天、豈容悪党;勘問明白、以正大法。」子牙訴曰:「老爺在上、容姜尚稟明;姜尚自幼読書守礼、豈敢違法?但此女非人、乃是妖精。近日只見妖気貫於宮
中、災星歴遍天下;小人既在輦轂之下、感当今皇上水士之恩、除妖滅怪、蕩魔駆邪、以尽子民之意。此女実是妖怪、怎敢為非、望老爺細察、小民方得生路。」傍
辺衆人斉斉跪下:「老爺!此等江湖術士、利語巧言、遮掩狡詐、蔽惑老爺。衆人経目、明明欺騙不従、逞兇打死。老爺若聴他言、可憐女子含冤、百姓負屈。」此
干見衆口難弁、又見子牙拿住婦人手不放;此干問曰:「姜尚那婦人已死、為何不放他手、這是何説?」子牙答曰:「小人若放他手、妖精去了、何以為証?」比干
聞言、吩咐衆民:「此処不可弁明、待吾啓奏天子、使知明白。」
衆民囲住子牙、子牙拖著妖精往午門来。比干至摘星楼候旨、紂王宣此干見、比干進内俯伏啓奏。王曰:「朕無旨意、卿有何奏章?」比干奏曰:「臣過南門、有一
術士算命、只見一女子算命、術士看女子是妖精、不是人、便将石硯打死。衆民不服、斉言術士愛女子美色、強奸不従、行兇将女子打死。臣拠術士之言、亦是有
理;然衆人之言、又是経目可証、臣請陛下旨意定奪。」妲己在後聴見比干奏此事、暗暗叫苦:「妹妹你回巣穴去便罷了、算甚麼命?今遇悪人、我必定与你報
仇。」妲己出見紂王:「妾身奏聞陛下!亜相所奏、真仮難弁;主上可伝旨、将術士連女子拖至摘星楼下、妾身一看、便知端的。」紂王曰:「御妻之言是也。」伝
旨:「命術士将女子拖於摘星楼見駕。」旨意一出、子牙将妖精拖至摘星楼、子牙俯伏階下、右手摺住妖精不放。紂王在九曲雕欄之外、王曰:「階下俯伏何人?」
子牙曰:「小民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幼訪名師、秘授陰陽、善識妖魅。因尚住居都城南門、売卜度日;不意妖氛作怪、来惑小民、被尚看破天機、勦除妖精、
別無他意。姜尚一則感皇上天地覆載之恩、報師伝秘授不虚之徳。」王曰:「朕看此女、乃是人像、並非妖精、若是妖精、何無破綻?」子牙曰:「陛下若要妖精現
形、可取柴数担、煉此妖精、原形自現。」天子伝旨、搬運柴薪至于楼下、子牙将妖精頂上、用符印鎮住原形;子牙方放了手、把女子衣服解開、前心用符、後心用
印鎮住妖精四肢、拖上柴薪、放起火来。但見好火:
濃煙籠地角、黒霧鎖天涯;積風生烈焔、赤火冒紅霞。風乃火之師、火乃風之帥;風仗火行兇、人以風為害。滔滔烈火、無風不能成形;蕩蕩狂風、無火焉能取勝?
風随火勢、須臾時燎徹天関;火趁風威、頃刻間焼間地戸。金蛇串遶、難逃火炙之殃;烈焔囲身、大難飛来怎躱?好似老君扳倒煉丹炉、一塊火光連地滾。
子牙用火煉妖精、焼煉両個時辰、上下渾身不曾焼枯了些児。紂王問亜相比下曰:「朕看烈火焚焼両個時辰、渾身也不焦爛、真乃妖怪。」比干奏曰:「若看此事、
姜尚亦是奇人。但不知此妖終是何物作怪?」王曰:「卿問姜尚、此妖果是何物成精?」比干下楼問子牙、子牙答曰:「要此妖精現真形也不難。」子牙用三昧真
火、焼此妖精。不知妖精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蘇坦己置造蠆盆
蠆盆極悪已瀰天、宮女無辜血肉脧、媚骨己無埋玉処、芳魂猶帯穢腥羶。
故園有夢空歌月、此地沈冤未息肩;怨気漫漫天応惨、周家世業更安然。
話説子牙用三昧真火焼這妖精、此火非同凡火、従眼鼻口中噴将出来、乃是精気神煉成三昧、養就離経、与凡火共成一処。此妖精怎麼経得起?妖精在火光中扒
将起来、大叫曰:「姜子牙!我与你無冤無仇、怎将三昧真火焼我?」紂王聴見火裏妖精説話、赫的汗流浹背、目瞪口呆。子牙曰:「陛下請駕進楼、雷来了。」子
牙双手斉放、只見霹靂交加、一声響亮、火滅煙消;現出一面玉石琵琶来。紂王与妲己曰:「此妖已現真形。」妲己聴言、心如刀絞、意似油煎、暗暗叫苦:「你来
看我回去便罷了、又算甚麼命?今遇悪人、将你原形焼出、使我肉身何安?我不殺姜尚、誓不与匹夫倶生!」妲己只得勉作笑容啓奏曰:「陛下命左右将玉石琵琶取
上楼来、待妾上了絃、早晩与陛下進御取楽。妾覚姜尚才術双全、何不封彼在朝保駕?」王曰:「御妻之言甚善。」天子伝旨:「且将玉石琵琶取上楼来。姜尚聴朕
封官、官拝下大夫、特授司天監職、随朝侍用。」子牙謝恩、出午門外、冠帯回異人荘上。異人設席款待、親友倶来恭賀。飲酒数日、子牙復往都城随朝不表。
且説妲己把玉石琵琶放於摘星楼上、採天地之霊気、受日月之精華、已後五年、返本還元、断送成湯天下。一日紂王在摘星楼与妲己飲宴、酒至半酣、妲旦歌舞一
回、与紂王作楽。三宮嬪妃、六院宮人、斉斉喝采;内有七十余名宮人、倶不喝采、眼下且有涙痕。妲己看了、停住歌舞、査問:「那七十余名宮人、原是那一宮
人?」内有奉御官査得:「原是中宮姜娘娘侍御宮人。」妲己怒曰:「你主母謀逆賜死、你們反懐忿怒、久後必成宮闈之患。」奏与紂王、紂王大怒、伝旨:「拿下
楼、倶用金瓜打死。」妲己奏曰:「陛下且不必将這起逆党撃頂、暫且送下冷宮、妾有一計、可除宮中大弊。」奉御官将宮女送下冷宮。
且説妲己奏紂王曰:「将摘星楼下方円開二十四丈、闊深五丈、陛下伝旨、命都城万民、毎一戸納蛇四条、都放此坑之内;将作弊宮人跣剥乾浄、送下坑中:餵此毒
蛇、此刑名曰:『蠆盆。』」紂王曰:「御妻之奇法、真可剔除宮中大弊。」天子随伝旨意、張掛各門。国法森厳、万民遭累、勒令限期、往竜徳殿交蛇。衆民日日
進於朝中、併無内外、法紀全消、朝廷失政、不止一日。衆民納蛇、都城那裏有這些蛇、倶到那外県買蛇交納。一日文書房膠鬲、官居上大夫、在文書房裏看天下本
章、只見衆民或三両成行、四五一処、手提筐籃、進九間大殿。大夫問執殿官:「這些百姓手提筐籃、裏面是甚東西?」執殿官答曰:「万民交蛇。」大夫驚曰:
「天子要蛇何用?」執殿官曰:「卑職不知。」大夫出文書房到大殿、衆民見大夫叩頭、膠鬲曰:「你等拿的甚麼東西?」衆民曰:「天子榜文張掛各門、毎一戸納
蛇四条、都城那裏有許多蛇?倶在百里之外、買来交納。不知聖上何用?」膠鬲曰:「你們且去交蛇。」衆民去了、大夫進文書房不看本章、只見武成王黄飛虎、比
干、微子、箕子、楊任、楊修倶至、相見礼畢、膠鬲曰:「列位大夫!可知天子令百姓毎戸納蛇四条、不知取此何用?」黄飛虎答曰:「末将昨日看操回来、見衆民
言天子張掛榜文、毎戸納蛇四条、紛紛不絶、倶有怨言;因此今日到此、請問列位大夫、必知其詳。」比干、箕子曰:「我等一字也不知。」黄飛虎曰:「列位不知
道、叫執殿官過来、你聴我吩咐;你留心打聴天子用此物做甚麼事?若得実信、速来報我、重重賞你。」執殿官領命去訖、衆官随散不表。
且説衆民又過五七曰、蛇已交完、収蛇官往摘星楼覆旨奏曰:「都城衆民、蛇已交完、奴婢回旨。」紂王問妲己曰:「坑中蛇已完了、御妻何以治此?」妲己曰:
「陛下伝旨、可将前日暫寄不遊宮宮人、跣剥乾浄、用縄縛背、推下坑中、餵此蛇蝎。若無此極刑、宮中深弊難除。」紂王曰:「御妻所設此刑、真是除奸之要
法。」蛇既納完、命奉御官:「将不遊宮前日送下宮人綁出、推落蠆盆。」奉御官得旨、不一時将宮人綁至坑辺;那宮人一見蛇蝎猙獰、揚頭吐舌。悪相難看、七十
二名宮人一斉叫苦。那日膠鬲在文書房、也為這件事逐日打聴;只聴得一片悲声惨切、大夫出了文書房来、見執殿官忙忙来報:「啓老爺!前日天子取蛇放在坑中、
今日将七十二名宮人、跣剥入坑、餵此蛇蝎。卑職探得実情、前来報知。」
膠鬲聞言、心中甚是激烈、径進内廷;過了竜徳殿、進分宮楼、走至摘星楼下、只見衆宮人赤身縛背、涙流満面、哀声叫苦、悽惨難看。膠鬲厲声大叫曰:「此事豈
可行?膠鬲有本啓奏。」紂王正要看毒蛇咬食宮人、膠鬲啓奏、紂王宣膠鬲上楼俯伏。王問曰:「朕無旨意、卿有何奏章?」膠鬲泣而奏曰:「臣不為別事、因見陛
下横刑残酷、民遭荼毒、君臣睽隔、上下不相交接、宇宙已成否極之象。今陛下又用這等非刑、宮人所得何罪?昨日臣見万民交納蛇蝎、人人倶有怨言:今旱潦頻
仍、況且買蛇百里之外、民不安生。臣聞民貧則為盗、盗聚則生乱;況且海外烽煙、諸侯離叛、東南二処、刻無寧宇、民日思乱、刀兵四起。陛下不修仁政、日行暴
虐、自従盤古至今、不曾見此刑為何名?那一代君王所製?」
王曰:「宮人作弊、無法可除、往往不息、故設此刑、名曰:『蠆盆。』」膠鬲奏曰:「人之四肢、莫非皮肉;雖有貴賤之殊、総是一体。令人坑穴之中、毒蛇呑
啖、苦痛傷心、陛下観之、其心何忍?聖意何楽?況宮人皆係女子、朝夕宮中侍陛下於左右、不過役使、有何大弊、遭此惨刑?望乞陛下憐救宮人、真皇上浩蕩之
恩、体上天好生之徳。」王曰:「卿之所諫亦有理。但肘腋之患、発不及覚、豈得以草率之刑治之?況婦寺陰謀険毒、不如此、彼未必知驚耳。」膠鬲厲声言曰:
「君乃臣之元首、臣是君之股肱。」又曰:「亶聡明作元后。作民父母。今陛下忍心傷徳、不聴臣言、妄行暴虐、罔有悛心、使天下諸侯懐怨。東伯侯無辜受戮、南
伯侯屈死朝畝。諫臣尽炮烙。今無辜宮娥又入『蠆盆』、陛下只知歓娯於深宮、聴讒信佞、荒淫酗酒、真如重疾在心、不知何時挙発?誠所謂:『大癰既潰、命亦随
之。』
陛下不一思省只知縦欲敗度、不一思想国家、何以如磐石之安?可惜先王克勤克倹、敬天畏命、方保社稷太平、華夷率服。陛下当改悪従善、親賢遠佞、退讒進忠;
庶幾社稷可保、国泰民安、生民幸甚。臣等日夕焦心、不忍陛下淪於昏暗、黎民離心離徳、禍生不測;所謂:『社稷宗廟、非陛下之所有也。』臣所何忍深言、望陛
下以祖宗天下為重、不得妄聴女寺之言、有廃忠諫之語、万民幸甚!」紂王大怒曰:「好匹夫!怎敢無知侮謗聖君!罪在不赦!」叫左右:「即将此匹夫剥尽衣服、
送入『蠆盆』、以正国法。」衆人方欲来拿、被膠鬲大喝曰:「昏君無道、殺戮諫臣、此国家大患、吾不忍見成湯数百年天下、一旦付於他人、雖死我不瞑目。況吾
官居諫議、怎入蠆盆?」手指紂王大罵:「昏君!這等横暴、終応西伯之言。」大夫言罷、望摘星楼下一躍、撞将下来、跌了個脳漿迸流、死於非命。有詩為証:
「赤胆忠心為国憂、先生撞下摘星楼;早知天数成湯滅、可惜捐躯血水流。」
話説膠鬲墜楼粉身砕骨、紂王看見、更覚大怒、伝旨将宮女送下蠆盆、連膠鬲一斉餵了蛇蝎。可憐七十二名宮人、斉斉高叫:「皇天后土!我等又未為非、遭此惨
刑。妲己賤人、我等生不能食汝之肉、死後定啖汝陰魂。」紂王見宮人落於坑内、餓蛇将官人盤繞、呑咬皮膚、鑽入腹内、苦痛非常。妲己曰:「若無此刑、焉得除
宮中大患?」紂王以手拍妲己之背曰:「喜你這等奇法、妙不可言。」両辺宮人心酸胆砕、有詩為証:
「蠆盆蛇蝎勢猙獰;宮女遭殃入此坑;一見魂飛千里外、可憐惨死勝油烹!」
話説紂王将宮人入於坑内、以為美刑;妲己又奏曰:「陛下可再伝旨、将蠆盆左旁挖一沼、右辺挖一池、池中以糟丘為山、左辺以酒為池。糟丘山下用樹枝挿満、把
肉披成薄片、掛在樹枝之上、名曰:『肉林。』右辺将酒灌満、名曰:『酒池。』天子富有四海、原該享無窮富貴、此肉林、酒池、非天子之尊、不得妄自尊大
也。」紂王曰:「御妻異製奇観、真堪玩賞、非奇思妙想、不能如此。」随伝旨依法製造。非止一日、将酒池、肉林造的完全、紂王設宴、与妲己玩賞肉林、酒池。
正飲之間、妲己奏曰:「楽声煩厭、歌唱尋常、陛下伝旨:命宮人与宦官撲跌、得勝者、池中賞酒、不勝者、乃無用之婢、侍於御前有辱、天子可用金瓜撃頂、放於
糟内。」妲己奏畢、紂王無不聴従、伝旨命宮人宦官撲跌。可憐這妖孽在宮中無所不為、宦官遭殄、傷残民命。看官他為何事、要将宮人打死人於糟内?妲己或二三
更現出原形、要吃糟内宮人、以血食養他精気、惑於紂王。有詩為証:
「懸肉為林酒作池、紂王無道類窮寺奇;蠆盆怨気沖霄漢、炮烙精魂傍火炊。 文武無心扶社稷、軍民有意破宮墀;将来国土何時尽、戊午旬中甲子期。」
話説紂王聴信妲己造酒池、肉林、一無忌憚、朝綱不振、任意荒淫。一日、妲己忽然想起玉石琵琶精之恥、設計害子牙。作一図画、那日在摘星楼与紂王飲宴、酒至
半酣、妲己曰:「妾有一図画、献与陛下一観。」王曰:「取来朕看。」妲己命官人将画叉起、紂王看此画、又非翎毛、又非走獣、又非山景、又非人物;上画一台
高四丈九尺、殿閣巍峨、瓊楼玉宇、瑪瑙砌就欄杆、宝玉妝成棟樑。夜現光華、瑞彩照耀、名曰:「鹿台。」妲己奏曰:
「陛下万乗至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壮観瞻。此台真是瑶池玉闕、閬苑蓬萊、陛下早晩宴於台上、自有仙女仙人下降。陛下得与真仙遨遊、
延年益寿、禄算無窮;陛下与妾共叨福庇、求享人間富貴。」王曰:「此台工程浩大、当命何官督造?」妲己奏曰:「此工須得一才芸精巧、深識陰陽、洞暁生剋之
人。以愚妾観之、非下大夫姜尚不可。」紂王聞言、即伝旨:「宣下大夫姜尚。」使人往比干府召姜尚、此干慌忙接旨。使臣曰:「旨意乃宣下大夫姜尚。」子牙即
忙接旨謝恩曰:「天使大人可先到午門、卑職就至。」使臣去了、子牙暗起一課、早知今日之厄。子牙対比干謝曰:「姜尚荷蒙大徳携提、並早晩指教之恩。不期今
日相別、此恩此徳、不知何時可報。」比干曰:「先生何故出此言?」子牙曰:「尚占運命、主今日不好、有害無利、有凶無吉。」比干曰:「先生又非諫官、在位
況且不久、面君以順為是、何害之有?」子牙曰:「尚有一柬帖、圧書房硯台之下、但丞相有大難臨身、無処解釈、可観此柬、庶幾可脱其危;乃卑職報丞相涓埃之
万一耳。従今一別、不知何日能再睹尊顔?」子牙作辞、比干著実不忍:「先生果有災難、待吾進朝面君、可保先生無虞。」子牙曰:「数已如此、不必労動、反累
他人。」比干相送子牙出相府、上馬来到午門、径至摘星楼候旨。奉御官宣上摘星楼見駕畢、王曰:「卿与朕代労、起造鹿台、俟成功之日、如禄封官、朕決不食
言、図様在此。」子牙観看、高四丈九尺、上造瓊楼玉宇、閣殿重簷;瑪瑙砌就欄杆、宝玉妝成棟樑。子牙看罷暗想:「朝歌非吾久居之地、且将言語感悟這昏君。
昏君必定不聴発怒、我就此脱身隠了、何為不可?」畢竟不知子牙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子牙諫主隠磻渓
渭水潺潺日夜流、子牙従比独垂鉤;当時未入飛熊夢、幾向斜陽嘆白頭。
話説子牙看罷図様、王曰:「此台多少日期、方可完得此工?」姜尚曰:「此台高四丈九尺、造瓊楼玉宇、碧檻雕欄、工程浩大。若台完工、非三十五年不得完
成。」紂王聞奏、対妲己曰:「御妻!姜尚奏朕:台工要三十五年方成、朕想光陰瞬息、歳月如流。年少可以行楽。若是如此、人生幾何、安能長在?造此台実為無
益。」妲己曰:「姜尚乃方外術士、総以一派誣言、那有三十五年完工之理?狂悖欺主、罪当炮烙。」紂王曰:「御妻之言是也。」伝承奉官:「可与朕拿姜尚炮
烙、以正国法。」子牙曰:「臣啓陛下!鹿台之工、労民傷財、願陛下息此念願、切不可為。今四方刀兵乱起、水旱頻仍、府庫空虚、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
与百姓養和平之福、日荒淫於酒色、遠賢近佞、荒乱国政、殺害忠良。民怨天愁、累示警報、陛下全不修省;今又聴狐媚之言、妄興土木、陥害万民、臣不知陛下之
所終矣!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赤胆披肝、冒死上陳。如不聴臣言、又見昔日造瓊宮之故事耳。可憐社稷生民、不久為他人之所有、臣何忍坐親而不言?」紂王
聞言、大罵:「匹夫!焉敢侮謗天子?」令両辺承奉官:「与朕拿下、醢尸齎粉、以正国法。」衆人方欲向前、子牙抽身望楼下飛跑;紂王一見、且怒且笑:「御
妻!你看這老匹夫、聴見『拿』之一字就跑了、礼節法度、全然不知、那有一個跑了的?」伝旨:「命奉御官拿来。」衆官赶子牙過竜徳殿、九間楼、子牙至九竜
橋、只見衆官赶来甚急。子牙曰:「承奉官不必赶我、莫非一死而已。」按著九竜橋欄杆、望下一攛、把水打了一個窟窿。衆官急上橋看、水星児也不見一個;不知
子牙借水遁去了。承奉官往摘星楼回旨。王曰:「好了這老匹夫。」且不表紂王。
話説子牙投水橋下、有四員執殿官扶著欄杆看水嗟嘆、適有上大夫楊任進午門、見橋辺有執殿官伏著望水。楊任問曰:「你等在此看甚麼?」執殿官曰:「啓老爺!下大夫姜尚投水而死。」楊任曰:「為何事?」執殿官答曰:「不知。」楊任進文書房看本章不提。
且説紂王与妲己議:「鹿台差那一官員監造?」妲己奏曰:「若造此台、非崇侯虎不能成功。」紂王准行、差承奉宣崇侯虎。承奉得旨、出九間殿往文書房来見楊
任。楊任問曰:「下大夫姜子牙何事忤君?自投水而死。」承奉答曰:「天子命姜尚造鹿台、姜尚奏事忤旨、因命承奉拿他、他跑至此投水而死。今詔崇侯虎督
工。」楊任問曰:「何謂鹿台?」承奉答曰:「蘇娘娘献的図様、高四丈九尺、上造瓊楼玉宇、殿閣重簷、瑪瑙砌就欄杆、珠玉妝成棟樑。今命崇侯虎監造、卑職見
天子所行皆桀王之道、不忍社稷坵墟、特来見大人。大人秉忠諫止上木之工、救万民搬泥運土之苦、免商賈有陥血本之災。此大夫愛育天下生民之心、可播楊於世世
矣。」楊任聴罷、謂承奉官曰:「且将此詔停止、往吾進見聖王、再為施行。」楊任径往摘星楼下候旨、紂王宣楊任上楼見駕。王曰:「卿有何奏章?」楊任奏曰:
「臣聞治天下之道、君明臣直、言聴計従;為師保是用、忠良是親、奸佞日遠。和外国、順民心、功賞罪罰、莫不得当;則四海順従、八方仰徳。仁政施於人、則天
下景従、万民楽業、此乃聖主之所為。今陛下信后妃之言、而忠言不聴、建造鹿台;陛下只知行楽歓娯、歌舞宴賞、作一己之楽、致万姓之愁。臣恐陛下不能享此
楽、而先有腹心之患矣!陛下若不急為整飭、臣恐陛下之患、不可得而治之矣!主上三害在外、一害在内;陛下聴臣言其外三患;一害者、東伯侯姜文煥雄兵百万、
欲報父讎;遊魂関兵無寧息、屢折軍威、苦戦三年、銭糧尽費、糧草日艱、此為一害。二害者、南伯侯鄂順為陛下無辜殺其父親、大起人馬昼夜攻取三山関;鄧九公
亦是苦戦多年、庫蔵空虚、軍民失望、比為二害。三害者、況聞太師遠征北海、大敵十有余年、今且未能返国;敗勝未分、吉凶未定、陛下何苦聴信讒言、殺戮正
士!狐媚偏於信従、讒言置之不問、小人日近於君前、君子日聞其退避、官幃竟無内外、貂璫紊乱深宮。三害荒荒、八方作乱。陛下不容諫官、有阻忠耿;今又起無
端造作、広施土木。不惟社稷不能奠安、宗廟不能磐石;臣不忍朝歌百姓受此塗炭、願陛下速止台工、民心楽業、庶可救其万一。不然、民一離心、則万民荒乱。古
云:『民乱則国破、国破則主君亡。』只可惜六百年已定華夷、一旦被他人所虜矣!」
紂王聴罷、大罵:「匹夫!把筆書生!焉敢無知、直言犯主?」命奉御官:「将此匹夫剜去二目、朕念他前歳有功!姑恕他一次。」楊任曰:「臣推剜目不辞、只怕天下諸侯有不忍臣之剜目之苦也。」命:「奉御官将此匹夫剜去二目。」一声響、献上楼来。
且説楊任忠肝義胆、実為紂王、雖剜二目、忠心不滅、一道怨気、直沖在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面前。真君早解其意、命黄巾力士:「可救楊任回山。」力士奉
旨至摘星楼下、用三陣清風、異香遍満;摘星楼下地、播起塵土、揚起沙灰、一声響、楊任尸骸竟不見了。紂王急往楼下避其沙土、不一時風息沙平。両辺啓奏紂王
曰:「楊任尸首、風刮不見了!」紂王嘆曰:「似前番朕斬太子、也被風刮去;似比等事、皆係常事、不足怪也。」紂王謂妲己曰:「鹿台之工、已詔侯虎;楊任諫
朕、自取其禍、速召崇侯虎。」侍駕官催詔去了。
且説楊任尸首、被力士摂回紫陽洞、回真君法旨。道徳真君出洞来、命白雲童児葫蘆中取二粒仙丹、将楊任眼眶裏放二粒仙丹。真人用先天真気、吹在楊任面上;喝
声:「楊任不起、更待何時?」真是仙家妙術、起死回生。只見楊任眼眶裏長出両隻手来、手心裏生両隻眼睛。能上看天庭、下看地穴、中識人間万事。楊任立起半
響、定省見自己目化奇形;見一道人立在山洞前。楊任問曰:「道長!此処莫非幽冥地界?」真君曰:「非也、此処乃青峰山紫陽洞、貧道是煉気士清虚道徳真君。
因見你忠心赤胆、直諫紂王、憐救万民。身遭剜目之災;貧道憐你陽寿不絶、度你上山。後輔周王、成其正道。」楊任聴罷拝謝曰:「弟子蒙真君憐救、指引還生、
再見人世、此恩此徳、何敢有忘!望真君不棄、願拝為師。」楊任就在青峰山居住、只待破瘟隍(「阝」換成「疒」以下同)陣、下山助子牙成功。有詩為証:
「大夫直諫犯非刑、剜目傷心不忍聴;不是真君施妙術、焉能両眼察天庭?」
不説楊任居此安身、
且説紂王詔崇侯虎督造鹿台。此台工程浩大、要動無限銭糧、無限人夫、搬運木植泥土磚瓦、絡繹之苦、不可勝計。各州府県軍民、三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銭者買
間在家、無銭者任労累死;万民驚恐、日夜不安。男女慌慌、軍民嗟怨。家家閉戸、逃奔四方。崇侯虎仗勢虐民、可憐老少累死、不計其数、皆填鹿台之内、朝歌避
乱逃亡者甚多。不表侯虎監督台工、
且説子牙駕水遁回到宋異人荘上、馬氏接住:「恭喜大夫今日回家!」子牙曰:「我如今不做官了。」馬氏大驚:「為何事来?」子牙曰:「天子聴信妲己之言、起
造鹿台、命我督工;我不忍万民遭難、黎民有殃。是我上一本、天子不従、被我直諫、聖上大怒、把我罷職帰田。我想紂王非我之主、娘子我同你往西岐山守時待
命。我一日時来運至、官居顕爵、極品当朝、人臣第一、方不負我心中実学。」馬氏曰:「你又不是文家出身、不過是江湖術士;天幸做了下大夫、感天子之徳不
浅。今命你造台、乃看顧你監工;況銭糧既多、你不管甚麼東西、也賺他些回来。你多大官、也上本諫言、還是你無福、只是個術士的命!」子牙曰:「娘子你放
心、是這様官、未展我胸中才学、難遂我平生之志。你且収拾行装、打点同我往西岐去。不日官居一品、位列公卿、你授一品夫人、身著霞珮、頭帯珠冠、栄耀西
岐、不枉我出仕一番。」馬氏笑曰:「子牙你説的是失時的話!現成官你没福做、到要空拳隻手去別処尋;這不是折得你胡思乱想、奔投無路、捨近求遠、尚望官居
一品。天子命你監造台工、明明看顧你。你做的是那裏清官;如今多少大小官員、都是随時而已。」子牙曰:「你女人家不知遠大。天数有定、遅早有期、各自有
主。你与我同到西岐、自有下落。一日時来、富貴自是不浅。」馬氏曰:「我和你夫妻縁分只到的如此、我生長朝歌、決不佳他郷外国去。従今説過、你行你的、我
幹我的、再無他説。」子牙曰:「娘子此言錯説了!嫁鶏怎不随鶏飛?夫妻豈有分離之理?」馬氏曰:「妾身原是朝歌女子、那裏去離郷背井?子牙従実些写一紙休
書与我、各自投生、我決不去。」子牙曰:「娘子随我去好。異日身栄、無辺富貴。」馬氏曰:「我的命只合如此、也受不起大福分!你自去做一品顕官、我在比受
些窮苦。你再娶一房有福的夫人罷!」子牙曰:「你不要後悔。」子牙点頭嘆曰:「你小看了我、既嫁与我為妻、怎不随我去?必定要你同行。」馬氏大怒:「姜子
牙你好就与你好開交;如要不肯、我与父兄説知、同你進朝歌見天子、也講一個明白。」
夫妻二人正在此鬥口、有宋異人同妻孫氏来勧子牙曰:「賢弟!当時這件事是我作伐的、弟婦既不同你去、就写下一字与他。賢弟乃奇男子、豈無佳配、何必苦苦留
恋他?常言道:『心去意難留。』勉強終非是好結果。」子牙曰:「長兄嫂在上、馬氏随我一場、不曾受用一些、我心不忍離他、他倒有離我之心;長兄吩咐、我就
写休書与他。」子牙写了休書、拿在手中道:「娘子!書在我手中、夫妻還是団円的好。你接了比書、再不能完聚了。」馬氏伸手接書、全無半毫顧恋之心。子牙嘆
曰:「青竹蛇児口、黄蜂尾上針。両般由是可、最毒婦人心?」馬氏収拾回家、改節去了。不題。子牙打点起行、作辞宋異人、嫂嫂孫氏:「姜尚蒙兄嫂看顧提携、不
期有今日之別。」異人治酒与姜子牙餞行、飲罷遠送一程、因而問曰:「賢弟往那裏?」子牙曰:「小弟別兄、往西岐做些事業。」宋異人曰:「儻賢弟得意時、可
寄一音、使我也放心。」二人灑涙而別:異人送別在長途、両下分離心思孤;只為金蘭思義重、幾回搔首意躊躇。
話説子牙離了宋家荘、取路往孟津、過了黄河、径往澠池県、往臨潼関来。只見一起朝歌奔走百姓、有七八百黎民;父携子哭、弟為兄悲、夫妻落涙、男女悲哭之
声、紛紛載道。子牙見而問曰:「你們是朝歌的民?」有認的是姜子牙、衆民叫曰:「姜老爺!我等是朝歌民、因為紂王起造鹿台、命崇侯虎監督;那天殺奸臣、三
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銭者買間在家、累死数万人夫、屍填鹿台之下、昼夜無息。我等経不得這様苦楚、故此逃身出五関;不期総兵張老爺不放我們出関、若是拿回
去、死於非命、故此傷心啼哭。」子牙曰:「你們不必如此、待我見張総兵、替你們説個人情、放你們出関。」衆人謝曰:「這是老爺天恩、普施甘露、枯骨重
生。」子牙把行嚢与衆人看守、独自前往総兵府来。衆人問曰:「那裏来的?」子牙曰:「煩你伝報、商都下大夫姜尚来拝你総兵。」門上人来報:「啓老爺!商都
下大夫姜尚来拝。」
張鳳想下大夫姜尚来拝、他是文人、我乃武官、他近朝廷、我居関隘、百事有煩他。急命左右:「請進。」子牙道家打扮、不著公服、径往裏面見張鳳。張鳳一見子牙道服而来、便坐而問曰:「来者何人?」子牙曰:「吾乃下大夫姜尚是也。」鳳問曰:「大夫何為道服而来?」子牙答曰:
「卑職此来、不為別事;単為衆民苦切、天子不明、聴妲己之言、広施土木之工、興造鹿台、命崇侯虎督工。豈意彼掐虐万民、貪図賄賂、不惜民力!況四方兵未息
肩、上天示儆、水旱不均、民不聊生、天下失望、黎庶遭殃、可憐累死万民、填於台内。荒淫無度、奸臣蠱惑天子、狐媚巧閉聖聡。命我督造鹿台、我怎誤国害民傷
財?因此直諫。天子不聴、反欲加罪于我。我本当以一死、以報爵禄之恩;奈尚天数未尽、蒙恩赦宥、放帰故郷;因此行到了貴治、偶見許多百姓、携男拽女、扶老
携幼、悲号苦楚、甚是傷情。如若執回、又懼炮烙蠆盆、惨刑悪法、残欠肢体、骨粉魂消。可憐民死無故、怨魂負屈!今尚観之、心実可憐!故不辞愧面、奉謁台
顔。懇求賜衆民出関、黎庶従死而之生、将軍真天高海闊之恩、実上天好生之徳。」
張鳳聴罷、大怒言曰:「汝乃江湖之士、一旦富貴、不思報本於君恩、反以巧言而惑我。況逃民不忠、若聴汝言、宜陥我於不義;我受命執掌関隘、自宜尽臣子之
節。逃民玩法不守国規、宜当拿解於朝歌。自思只是不放過此関、彼自然回国、我已自存一線之生路矣。若論国法、連汝併解回朝、以正国典;奈吾初会、暫且姑
免。」喝両辺把姜尚推将出去。子牙満面羞慚、衆民見子牙回来問曰:「姜老爺!張老爺可放我等出関?」子牙曰:「張総兵連我也要拿進朝歌城去、是我説過
了。」
衆人聴罷、斉斉叫苦。七八百黎民号陶痛哭、哀声徹野。子牙看見不忍、子牙曰:「你們衆民不必啼哭、我送你們出五関去。」有等不知事的黎民、聞知此
語、只説
寛慰他、乃曰:「老爺也不出去、怎生救我們?」内中有知道的哀求曰:「老爺若肯救援、便是再生之恩!」子牙曰:「你們要由五関者、到黄昏時候、我叫你等閉
眼、你等就閉眼。若聴得耳内風響、不要睜眼、開了眼時、跌出脳漿来不要怨我。」衆人応承了。子牙到一更時分、望崑崙山拝罷;口中念念有詞、一声響、這一会
子牙土遁救出万民。衆人只聴得風声颯颯、不一会四百里之程、出了臨潼関、穿雲関、界牌関、汜水関。到金鶏嶺子牙収了土遁、衆民落地。子牙曰:「衆人開
眼。」衆人睜開了眼。子牙曰:「此処就是汜水関外金鶏嶺、乃西岐州地方、你們好好去罷。」衆人叩頭謝曰:「老爺天垂甘露、普救群生、此恩此徳、何日能
報?」衆人拝別。不題。
且説子牙往磻渓隠跡。棄却朝歌遠市塵、法施土遁救顛連;間居渭水垂竿釣、只等風雲際会縁。武吉災殃為市道、飛熊夢兆主求賢;八十才逢明聖主、方立周朝八百年。
話説衆民等待天明:果是西岐地界、過了金鶏嶺、便是首陽山。走過燕山:又過了白柳村、前至西岐山。過了七十里、至西岐城、衆民進城観看景物;民豊財阜、行
人譲路、老幼不欺、市井謙和。真乃尭天舜日、別是一番風景。衆民作一手本、投逓上大夫府。散宜生接著手本、翌日伯邑考伝命:「既朝歌逃民、因紂王失政、夾
帰吾土。無妻者給銀与他娶妻、又与銀子。令衆人移居安処、鰥寡孤独者、在三済倉造名、自領口糧。」宜生領命、邑考曰:「父王囚羑里七年、孤欲自往朝歌代父
贖罪、不知卿意如何?」散宜生奏曰:「臣啓公子!主公臨別時言、七年之厄已満、災完難足、自然帰国。不得造次、有違主公臨別之言。如公子不安、可差一士卒
前去問安、亦不失為子之道;何必自馳鞍馬、身臨険地哉?」伯邑考歎曰:「父王有難、七載禁於異郷、挙目無親;為人子者、於心何忍!所謂立国立家、徒為虚
設、要我等九十九子何用?我自帯祖遺三件宝貝、往朝歌進貢、以贖父罪。」伯邑考此去、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伯邑考進貢贖罪
忠臣孝子死無辜、只為殷商有怪狐;淫乱不羞先薦恥、真誠豈畏後来誅?
寧甘万刃留清白、不愛千嬌学独夫;史冊不汚千載恨、令人屈指涙如珠。
話説伯邑考欲往朝歌為父贖罪、時有上大夫散宜生阻諫、公子立意不允、随進宮辞母太姫、要往朝歌贖罪。太姫曰:「汝父被羈羑里、西岐内外事付託何人?」
邑考曰:「内事託付兄弟姫発、外事託付散宜生、軍務託付南宮适;孩児要親往朝歌面君、以進貢為名、請贖父罪。」太姫見邑考堅執要去、只得依允。吩咐曰:
「孩児此去、須要小心。」邑考辞去、径到殿前、与弟姫発言曰:「兄弟好生与兄弟和美、不可改西岐規矩、我此去朝歌、多則三月、少則二月、即便回程。」邑考
吩咐畢、収拾宝物進貢、択日起行。姫発同文武官九十八弟、在十里長亭餞別。邑考与衆人飲酒作別、一路前行、揚鞭縦馬;過了些紅杏芳林、行無限柳陰古道。伯
邑考与従人一日行至汜水関。関上軍兵見両杆進貢旛幢、上書「西伯侯」旗号。軍官来報主帥、守関総兵韓栄命開関、邑考進関、一路無辞。行過五関来到澠池県、
渡黄河至孟津、進了朝歌城皇華官駅安下。次日問駅丞:「丞相府住在那裏?」駅丞答曰:「在太平街。」
次日邑考来至年門、並不見一員官走動、又不敢擅入午門。已往返五日、邑考素縞抱本、立於午門外。少時只見一位大臣騎馬而至、乃亜相比干也。伯邑考向前跪
下、比干問曰:「階下跪者何人?」邑考答曰:「吾乃犯臣姫昌子伯邑考。」比干聞言、滾鞍下馬、以手相扶、口称:「賢公子請起。」二人立在午門外、比干問
曰:「公子為何事至此?」邑考答曰:「父親得罪於天子、蒙丞相保奏、得全性命、此恩天高地厚、愚父子兄弟銘刻難忘。只因七載光陰、父親久羈羑里、人子何以
得安?想天子必思念循良、豈肯甘為魚肉?邑考与散宜生議将祖遺鎮国異宝、都進納王廷、代父贖罪。望丞相開天地仁慈之心、憐姫昌久羈羑里之苦。儻蒙賜骸骨得
帰故土、真恩如泰山、徳如淵海、西岐百姓、無不感念丞相之大恩也。」比干答曰:「公子納貢、乃是何宝?」邑考曰:「是始祖亶父所遺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
猴、美女十名、代父贖罪。」比干曰:「七香車有何宝乎?」邑考答曰:「七香車乃軒轅皇帝破蚩尤於北海、遺下此車。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東則東、欲西則
西、乃世伝之宝也。醒酒氈、儻人酔酩酊、臥此氈上、不消時刻即醒。自面猿猴雖是畜類、善会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謳筵前之歌、善為掌上之舞、真如嚦嚦鶯
簧、翩翩弱柳。」
比干聴罷:「此宝雖妙、今天子失徳、又以遊戯之物進貢、正是助桀為虐、熒惑聖聡、反加朝廷之乱。無奈公子為父羈囚、行其仁孝、一点真心。此本我替公子転達
天庭、不負公子来意耳。」比干往摘星楼候旨、奉御官啓奏:「亜相比干見駕。」紂王曰:「宣比干上楼。」比干上楼朝見、紂王曰:「朕無旨宣召、卿有何表
章?」比干奏曰:「臣啓奏陛下!西伯侯姫昌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紂王命宣邑考上楼、那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曰:「犯臣子伯邑考朝見。」紂王曰:「姫
昌罪大忤君、今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伯邑考奏曰:「犯臣姫昌罪犯忤君、赦宥免死、暫居羑里。臣等挙室感陛下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徳。
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儻荷仁慈、賜以再生、得赦帰国、使臣母子等骨肉重完:臣等万載瞻仰陛下再生之徳、出於恩外也。」
紂王見邑考悲惨為父陳冤、極其懇至。知是忠臣孝子之言、不勝感動、乃賜邑考平身。邑考謝恩、立於欄杆之外。妲己在簾内見邑考丰姿都雅、目秀眉清、脣紅歯
白、言語温柔。妲己已伝旨:「捲去珠簾。」左右宮人将珠簾高捲、搭上金鉤。紂王見妲己出来、口称:「御妻!今有西伯侯之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情実可
矜。」妲己奏曰:「妾聞西岐伯邑考善能鼓琴、真世上無双、人間絶少。」紂王曰:「御妻何以知?」妲己曰:「妾雖女流、幼在深閨、聞父母伝説邑考博通音律、
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遺音、妾所以得知。陛下可看邑考撫琴一曲、便知深浅。」紂王乃酒色之徒、久被妖気所惑;一聴其言、便令伯邑考叩見妲己。邑考朝拝畢、妲
己曰:「伯邑考聞你善能撫琴、你今試撫一曲何如?」邑考奏曰:「娘娘在上、臣聞:『父母有疾、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犯臣父七載羈囚、苦楚万状;臣何
忍蔑視其父、自為喜悦而鼓琴哉?況臣心砕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聡?」紂王曰:「你当此景、撫琴一曲、如果希奇、赦你父子帰国。」
邑考聴見此言。大喜謝恩。紂王伝旨取琴一張、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上、十捐尖尖撥動琴弦、撫弄一曲、名曰:風入松。「楊柳依依弄晩風、桃花半吐映
日紅;芳草綿綿鋪錦繍、任他車馬各西東。」邑考弾至曲終、只見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球、万壑松濤、清婉欲絶。今人塵襟頓爽、恍如身在瑶池鳳闕、而笙簧簫
管、檀板謳歌、覚俗気逼人耳。誠所謂:「此曲祗応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紂王聴罷、心中大悦;対妲己曰:「真不員御妻所聞、邑考此曲、可称尽善尽
美!」妲己奏曰:「伯邑考之琴、天下共聞、今親睹其人、所聞未尽所見。」
紂王大喜、伝旨摘星楼排宴。妲己偸睛看邑考面如満月、手姿俊雅、一表非俗、其風情嬝嬝動人。妲己又看紂王容貌、大是暗昧、不甚動人。看官、紂王雖是帝王之
相、怎経色慾相虧、形容枯槁。自古佳人愛少年、況妲己乃一妖魅乎?妲己暗思「且将邑考留在此処、仮説伝琴、乗機挑逗、庶幾成就鸞鳳、共効于飛之楽。況他少
年、其為補益更多、何拘拘於此老哉?」妲己設計欲留邑考、随即奏曰:「陛下当赦西伯父子帰国、固是陛下浩蕩之恩。但邑考琴為天下絶調、今赦之帰国、朝歌竟
然絶響、深為可惜!」紂王曰:「如之奈何?」妲己奏曰:「妾有一法、可全両事。」紂王曰:「御妻有何妙策、可以両全?」妲己曰:「陛下可留邑考在此伝妾之
琴、俟妾学精熟、早晩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之楽、一則西伯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則朝歌不致絶瑶琴之楽、庶幾可以両全。」紂王聞言、以手拍妲己之背曰:
「賢哉愛卿!真是聡慧賢明、深得一挙両全之道。」随伝旨:「留邑考在此楼伝琴。」妲己不覚暗喜:「我如今且将紂王灌酔了、扶去濃睡;我自好与彼行事、何愁
此事不成?」忙伝旨排宴、紂王以為妲己美意:豈知内蔵傷風敗俗之情、大壊綱常礼義之防。妲己手捧金杯、対紂王曰:「陛下進此寿酒。」紂王以為美愛、只顧歓
楽、不覚一時酩酊。妲己命左右侍御宮人、扶皇上竜榻安寝、方著邑考伝琴。
両辺宮人取琴両張、上一張是妲己、下一張是伯邑考伝琴。邑考奏曰:「犯臣子啓娘娘!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竜睛、右手鳳目、按宮、商、
角、徴、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託、敵、打、有六忌、有七不弾。」妲己問曰:「何為六忌!」邑考曰:「聞哀慟泣専心事、忿怒情懐戒慾驚。」
妲己又問:「何為七不弾?」邑考曰:「疾風驟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酔性狂、無香近褻、不知音近俗、不潔近穢;遇此皆不弾。此琴乃太古遺音、楽而近
雅、与諸楽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調、五十一小調、三十六等音。有詩為証:
「音無平兮清心目、世上琴声天上曲;尽将千古聖人心、付与三尺梧桐木。」
邑考言畢、将琴撥動、其音暸亮、妙不可言。
且説妲己原非為伝琴之故、実為貪邑考之姿容;挑逗邑考、欲効于飛、縦淫敗度、何嘗留心於琴?只是左右勾引、故将臉上桃花現嬌艶天姿、風流国色。転秋波送嬌
滴滴情懐、啓朱脣吐軟温温悄語。無非欲動邑考、以惑乱其心。邑考乃聖人之子、因為父受羈因之厄、欲行孝道、故不辞跋渉之労、往朝歌進貢、代父贖罪;指望父
子同還故都、那有此意?雖是伝琴、心如鉄石、意若鋼堅、眼不旁観、一心只顧伝琴。妲己両番三次勾邑考不動、妲己曰:「此琴一時難明。」吩咐左右、「且排上
宴来。」両辺随排上宴来、妲己命席傍設坐、令邑考侍宴。邑考魂不附体、跪而奏曰:「邑考乃犯臣之子、荷蒙娘娘不殺之恩、賜以再生之路、感聖徳真如山海。娘
娘乃万乗之尊、人間国母、邑考怎敢侍坐?臣当万死!」邑考俯伏不敢擡頭、妲己曰:「邑考差矣!若論臣子、果然坐不得、若論伝琴、乃是師徒之道、即坐亦何
妨?」邑考聞妲己之言、暗暗切鹵:「這賤人把我当做不忠不考、不徳不仁、非礼非義、不智不良之輩。想吾始祖后稷在尭為臣、官居司農之職、相伝数十世、累代
忠良。今日邑考為父朝商、誤入陥井;豈知妲己以邪淫壊主上之綱常、有傷於風化、深辱天子、其悪不小。我邑考寧受万刃之誅、豈可壊姫門之節?死九泉之下、何
以相見始祖哉?」
且説妲己見邑考俯伏不言、又見邑考不感心情、並無一計可施。妲己邪念不絶:「我到有愛恋之心、他全無顧盼之意、也罷、我再将一法引逗他、不怕他心情不動
耳。」妲己只得命宮人将酒収了、令邑考平身曰:「卿既堅執不飲、可還依旧用心伝琴。」邑考領旨依旧撫琴、照前勾撥多時、妲己猛曰、「我居於上、你在於下。
所隔疏遠、按弦多有錯乱、甚為不便、焉能一時得熟?我有一法、可以両辺相近、又便於按納、有何不可?」邑考曰:「久撫自精、娘娘不必性急。」妲己曰:「不
是這等説、今夜不熟、明日主上問我、我将何言相対?深為不便。可将你移於上坐、我坐於懐内、你拿著我双手、撥此弦、不用一刻即熟、何労多延日月哉?」
把伯邑考嚇得魂遊万里、魄散九霄;邑考思量此是大数已定、料難出此羅網、必竟做個青白之鬼、不負父親教子之方、只得把忠言直諫、就死甘心。邑考正色奏曰:
「娘娘之言、使臣万載竟為狗彘之人!史官載在典章、以娘娘為何如后?娘娘乃万姓之国母、受天下諸侯之貢賀、享椒房至尊之実、掌六宮金闕之権。今為伝琴一
事、褻尊一至於此、深属児戯、成何体統!使此事一聞於外、雖娘娘氷清玉潔、而天下万世又何信哉?娘娘請無性急、使旁観者有辱於至尊也。」把妲己羞得撤耳通
紅、無言可対、随伝旨:「命伯邑考暫退。」伯邑考下楼回館駅。不題。
且説妲已深恨:「這等匹夫!軽人如此。我本将心託明月、誰知明月満溝渠?反被他羞辱一場。管教你粉身砕骨、方消我恨!」妲己只得陪紂王安寝。次日天明、紂
王問妲己:「夜来伯邑考伝琴、可曾精熟?」妲己枕辺挑剔、乗機奏曰:「妾身啓陛下!夜来伯邑考無心伝琴、反起不良之念、将言調戯;甚無人臣礼、妾身不得不
奏。」紂王聞言、大怒曰:「這匹夫焉敢如此?」随即起来整飭用膳、伝旨宣伯邑考。邑考在館駅聞命、即至摘星楼下候旨。王命宣上楼来、邑考上楼叩拝在地。王
曰:「昨日伝琴、為何不尽心伝琴?反遷延時刻、這有何説?」邑考奏曰:「学琴之事、要在心堅意誠。」妲己在傍言曰:「琴中之法無存、若仔細分明講的斟酌、
豈有不精熟之理?只你伝習不明、講論糊塗、如何得臻其音律之妙?」紂王聴妲己之言、夜来之事、不好明言、随命邑考:「再撫一曲、与朕親聴、看是如何?」邑
考受命、膝地而坐、撫弄瑶琴;自思不若於琴中寓以諷諫之意、乃歎紂王一詞曰:「一点忠心達上蒼、祝君寿算永無疆;風和雨順当今福、一統山河国祚長。」紂王
静聴琴内之音、倶是忠君愛国之意、併無半点欺謗之言、将何罪於邑考?妲己見紂王無有加罪之心、以言挑之曰:「伯邑考前進白面猿猴、善能歌唱、陛下可曾聴其
歌唱否?」紂王曰:「夜来聴琴有誤、未曾演習;今日命邑考進上楼来、以試一曲何如?」
邑考領旨到館駅、将猿猴進上摘星楼、開了紅籠、放出猿猴。邑考将檀板逓与白猿、白猿軽敲檀板、宛転歌喉、音若笙籬、満楼暸亮。高一声如鳳鳴之音、低一声似
鸞啼之美。愁人聴而眉皺、歓人聴而撫掌、泣人聴而止涙。紂王聴之、顛倒情懐、妲己聞之、芳心如酔;宮人聴之、為世上之罕有。那猿猴只唱得神仙著意、嫦娥側
耳;就把妲己唱得神蕩意迷、情飛心逸、如酔如痴、不能検束自己形色、将原形都唱出来了。只白猿乃千年得道之猿、修的十二重楼、横骨倶無、故此善能歌唱。又
修成火眼金睛、善看人間妖魅。妲己原形現出、白猿看見上面有個狐狸、乃妲己本相。白猿雖是一個得道之物、終是一個畜類。此猿将檀板擲於地下、向九竜侍席上
一攛、劈面来抓、妲己往後一閃;早被紂王一拳、将白猿打跌在地、遂死於地下。衆宮人扶起妲己曰:「邑考明請猿猴、暗為行刺、若非陛下之恩相救、妾命休
矣。」紂王大怒、喝左右将、「伯邑考拿下、送入蠆盆。」
両辺侍御官将邑考拿下、邑考厲声大叫冤在不絶。紂王聴邑考口称冤枉、命:「且放回。」紂王曰:「你這匹夫!白猿行刺、衆目所視、為何強弁、口称冤在何
也?」邑考泣奏曰:「猿猴乃山中之畜、雖修人語、野性未退;況猴子性喜果品、不用煙火之物。今見陛下九竜侍席之上、百般果品、心中急欲取果品。便棄檀板、
而攛酒席、且猿猴手無寸刀、焉能行刺?臣伯邑考世受陛下深思、焉敢造次;願陛下究察其情、臣雖寸碟、死亦瞑目矣!」紂王聴邑考之言、暗思多時、転怒為喜
曰:「御妻邑考之言是也。猿猴乃山中之物、終是野性。況無刃豈能行刺?」既赦邑考、邑考謝恩。妲己曰:「既赦邑考無罪、你再将瑶琴撫弄一奇詞異調、琴内果
有忠良之心便罷、若有傾危之語、決不赦饒。」紂王曰:「御妻之言甚善。」邑考聴妲己之奏、暗想:「這一番、諒不能脱其圏套、就将此残躯以為直諫、就死万刃
之下、留之史冊、見我姫姓累世不失忠良。」邑考領旨坐地、軌於膝上撫琴一曲。詞曰:
「明君作兮、布徳行仁;未聞忍心兮、重斂煩刑。炮烙熾兮、筋骨粉;蠆盆惨兮、肺腑驚。万姓汗血、竟入酒海;四方脂膏、尽懸肉林。杼抽空兮、鹿台財満;犁鋤折兮、鉅橋粟盈。我願明君兮、去讒逐佞;整飭綱紀兮、天下太平。」
邑考撫罷、紂王不明其音:妲己妖魅、聴得琴中之音、有謗毀君王之言。妲己以手指邑考罵曰:「大胆匹夫!敢於琴中暗寓謗毀之言、辱君罵主、情殊可恨;真是刁
悪之徒、罪不容誅!」紂王問妲己曰:「琴中謗毀、朕尚不明。」妲己将琴中之意、細説一番;紂王大怒、喝左右来拿。邑考奏曰:「臣遠有結句一段、試撫与陛下
聴完。」詞曰:
「願王遠色兮、再正綱常;天下太平兮、速廃娘娘。
妖気滅兮、諸侯悦服;却淫邪兮、社稷康寧。
陥邑考兮、不怕万死;絶妲己兮、史氏伝揚。」
邑考作歌已畢、回手将琴隔侍席打来、只打得盤碟紛飛;妲己将身一閃、跌倒在地。紂王大怒曰:「好匹夫!猿猴行刺、被你巧言説過、你将琴撃皇后、分明弑逆、
罪不容誅!」喝左右侍駕曰:「将邑考拿下摘星楼、送入蠆盆。」衆宮人扶起妲己奏曰:「陛下且将邑考拿下楼去、妾身自有処治。」紂王聴妲己之言、把邑考拿下
楼;妲己命左右取釘四根、将邑考手足釘了、用刀砕剁。可憐一声拿下、釘了手足。邑考大叫、罵不絶口:「賤人!你将成湯錦繍江山、化為烏有。我死不足惜、忠
名常在、孝節永存。賤人!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後定為厲鬼、食汝之魂!」可憐孝子為父朝商、竟遭万刃剁屍;不一時将邑考剁成肉醤。紂王命付於蠆盆、餵了蛇
蝎。那妲己曰:「不可、妾聞姫昌号為聖人、説他能明禍福、善識陰陽。妾聞聖人不食子肉、今将邑考之肉、著廚役用作料做成肉餅、賜与姫昌。若昌竟食、此人妄
誕虚名、禍福陰陽、倶是謬説。庶可赦宥、以表皇上不殺之仁。如果不食、当速斬姫昌、恐遺後患。」紂王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速命廚役将邑考肉作餅、差
官送往羑里、賜与姫昌。不知西伯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散宜生私通費尤
自古権姦止愛銭、搆成機彀害忠賢;不無黄白開生路、也要青蚨入錦纏。
成敗不知遺国恨、災亡那問有家庭?孰知反覆原無定、悔却呉鉤錯誤撚。
且言西伯侯囚於羑里城、即今河北相州湯陰県是也。毎日閉門待罪、将伏羲八卦、変為八八六十四卦、重為三百八十四爻。内按陰陽消息之機、過天剗度之妙、
後為周易。姫昌間暇無事、悶撫瑶琴一曲、猛然琴中大弦、忽有殺声。西伯驚曰:「此殺声主何怪事?」忙止琴声、取金銭占取一課、便知分暁。姫昌不覚流涙曰:
「我児不聴父言、遭此砕身之禍!今日如不食子肉、難逃殺身之殃;如食子肉、其心何忍?使我心如刀絞、不敢悲啼、如洩此機、我身亦自難保。」姫伯只得含悲泣
涙、不敢出声。作詩歎曰:
「孤身抱忠義、万里探親災;未入羑里城、先登殷紂台。
抛琴除孽婦、頃刻怒心推;可惜青年客、魂随劫運灰。」
姫昌作畢、左右不知姫伯心事、倶黙黙不語:話未了時、使命官到、有旨意下。姫昌縞素接旨、口称:「犯臣待罪。」姫昌接旨開読畢、使命官将竜鳳膳盒、擺在上
面、使命曰:「主上見賢侯在羑里久羈、聖心不忍;昨日聖駕幸猟、打得鹿獐之物、做成肉餅、特賜賢侯、故有是命。」姫昌跪在案前、掲開膳蓋言曰:「聖上受鞍
馬之労、反賜犯臣鹿餅之享、願陛下万歳!」謝恩崋、連食三餅、将盒蓋了。使命見姫昌食了子肉、暗暗歎曰:「人言姫昌能言先天神数、善暁吉凶;今日見子肉而
不知、連食而甘美。所謂陰陽吉凶、皆是虚語!」
且説姫昌明知子肉、含忍痛苦;不敢悲傷:勉強精神、対使命言曰:「欽差大人!犯臣不能躬天謝恩、敢煩大人与昌転達、昌就此謝恩便了。」姫伯倒身下拝:「感聖上之徳光大、普照於羑里。」使命官回朝歌。不題。
且説姫伯思子之苦、不敢啼哭、口占云:
「一別西岐到此間、曾言不必渡江関;只知進貢朝昏主、莫解迎君有犯顔。 年少忠良空惨切、涙多如雨只潸潸;游魂一点帰何処、青史名標豈等間?」
姫伯作詩畢、不覚憂憂悶悶、寝食倶廃、在羑里不願。
且説使命官回朝覆命、紂王在顕徳殿、与費仲、尤渾弈棋。左右侍駕官啓奏使命候旨、紂王伝旨宣至殿廷回旨。奏曰:「臣奉旨将肉餅送至羑里、姫昌謝恩言曰:
『姫昌罪当万死、蒙聖恩赦以再生、已出望外。今皇上受鞍馬之労、犯臣安逸而受鹿餅之賜、聖恩浩蕩、感激無地。』跪地上、掲開膳蓋、連食三餅、叩頭謝恩。又
対臣曰:『犯臣姫昌不能面覿天顔。』又拝八拝、乞使命転達天庭、令臣回旨。」紂王聴使臣之言、対費仲曰:「姫昌素有重名、善演先天之数、吉凶有准、禍福無
差。今観自己子肉、食而不知、人言可尽信哉?朕念姫昌七載羈囚、欲赦回国、二卿意下如何?」費仲奏曰:「昌数無差、定知子肉、恐欲不食、又遭屠戮、只得勉
強忍食、以為忍食脱身之計、不得已而為之也。陛下不可不祭、誤中奸計耳。」王曰:「昌知子肉、決不肯食;又言昌乃大賢、豈有大賢忍啖子肉哉?」貴仲奏曰:
「姫昌外有忠誠、内懐奸詐、人皆為彼所瞞過;不如目禁羑里、似虎投陥井、鳥入雕籠、雖不殺戮、也磨其鋭気。況今東南二路已叛、尚未降服;今縦姫昌於西岐、
是又添一患矣。乞陛下念之!」王曰:「卿言是也。」此還是西伯侯災難未満、故有讒佞之阻。有詩為証:
「羑里城中災未満、費尤在側献讒言;若無西地宜生計、焉得文王返故園?」
不説紂王不赦姫昌、且説邑考従人、已知紂王将公子醢為肉醤;星夜逃回、進西岐来見二公子姫発。姫発一日升殿、端門官来報:「有跟随公子往朝歌家将候旨。」
姫発聴報、伝令:「速宣来人到殿前。」来人哭拝在地、姫発慌問其故?来人啓曰:「公子往朝歌進貢、不曾往羑里見老爺、先見紂王;不知何事、将公子醢為肉
醤。」姫発聴言、大哭於殿廷、幾乎気絶。只見両辺文武之中、有大将軍南宮适大叫曰:「公子乃西岐之幼主、今進貢与紂王、反遭醢尸之惨;我等主公遭囚羑里。
雖是昏乱、吾等遠有君臣之礼、不肯有負先王。今公子無辜而受屠戮、痛心切骨、若臣之義已絶、綱常之分倶乖。今東南両路苦戦多年、吾等奉国法以守臣節。今已
如此何不統両班文武、将傾国之兵、先取五関、殺上朝歌、勦戮昏主、再立明君?正所謂:『定禍乱而反太平。』亦不失為臣之節。」
只見両辺武将、聴南宮适之言、時有四賢八俊辛甲、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西伯侯有三十六教習、子姓姫叔度等、斉大叫:「南将軍之言有理!」衆文武
切歯咬牙、豎眉睜目;七間殿上一片喧嚷之声、連姫発亦無定主。只見散宜生厲声言曰:「公子休乱!臣有事奉啓。」発曰:「上大夫今有何言?」宜生曰:「公子
命刀斧手、先将南宮适拿出端門、斬了首級、然後再議大事。」姫発与衆将問曰:「先生為何先斬南将軍?此是何説?使諸将不服。」宜生対諸将言曰:「此等乱臣
賊子、階主君於不義;理当先斬、再議国事。諸公只知披堅執鋭、一勇無謀;不知老大王克守臣節、硜硜不弐、雖在羑里、定無怨言。公等造次胡為、兵未到五関、
先陥主公於不義而死、此誠何心?故必斬南宮适而後再議国事也。」公子姫発与諸将聴罷、個個無言、黙黙不語;南宮适亦無語低頭。宜生曰:「当日公子不聴宜生
之言、今日果有殺身之禍!為今之計、不若先差官二員。昔日大王往朝歌之日、先演天数有七年之殃;災満難足、自有栄帰之日、不必著人来接、言猶在耳。公子不
聴、致有此禍、況又失於打点。今紂王寵信費、尤二賊、臨行不帯礼物、先通関節、賄賂二人、故公子有喪身之禍。為今之計、不若先差官二員、用重賄私通費、
尤、使内外相応。待臣修書懇切哀求、若奸臣受賄、必在紂王面前、以好言解釈、老大王自然還国。那時修徳行仁、俟紂悪貫盈、再会天下諸侯、共伐無道、興弔民
伐罪之師、天下自然響応。廃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悦服、不然、徒取敗亡、遺臭万年、為天下笑耳!」姫発曰:「先生之教為善、使発頓開茅塞、真金玉之論
也。不知先用何等礼物?所用何官?先生当明告我。」宜生曰:「不過用明珠、白璧、綵緞、表裏、黄金、玉帯、其礼二分、一分差太顛送費仲、一分差閎夭送尤
渾。二将星夜進五関、扮作商賈、暗進朝歌。費、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帰国、自然無事。」公子大喜、即忙収拾礼物、修書差二将往朝歌来。詩曰:
「明珠白璧共黄金、暗進朝歌賄佞臣;漫道財神通鬼使、果無世利動人心。 成湯社稷成残燭、西北江山若茂林;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紂自成擒。」
且説太顛、閎夭扮作経商、暗帯礼物、星夜往汜水関来;関上査明、二将進関、一路上無詞。過了界牌関八十里、進了穿雲関、又進潼関一百二十里。又至臨潼関、
過澠池県、渡黄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将不敢在館駅安住、投客店宿下。暗暗収了礼物、太顛往費仲府下書、閎夭往尤渾府下書。
且説費仲府抵暮出朝、帰至府第、守門官啓老爺:「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書。」費仲笑曰:「遅了!著他進来。」太顛来到庁前、只得行礼参見;費仲問曰:「汝是
甚人?夤夜見我。」太顛答曰:「末将乃西岐神武将軍太顛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礼。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極、毎日毫無尺寸相
輔、以報涓涯;今特差末将有書投見。」費仲命太顛将書取出、折開観看。書略曰:
「西岐卑職散宜生頓首百拝、致書於士大夫費公恩主台下:久仰大徳、未叩台安;自愧驚駘、無縁執鞭、夢想殊渇。茲啓者:敝地恩主姫昌、冒言忤君、罪在不赦、
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獲生全。雖囚羑里、実大夫再賜之余生耳、不勝慶幸!某外又何敢望焉?職第因僻処二隅、未伸銜結、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無疆而已、今
特道大夫太顛具不靦之儀。白璧二双、黄金百鎰、表裏四端、少曝西土衆士民之微忱、幸無以不恭見罪。但念我主公以残末衰年、久羈羑里、情実可矜;況有倚閭老
母、幼子孤臣、無不日夜懸思、希図完聚、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憐念者也。懇祈恩台、大開慈隠、法外施仁、一語回天、得救帰国、則恩台徳海如山、西土衆姓、無不
銜恩於世世矣!臨書不勝悚慄待命之至、謹啓。」
費仲看了書共礼単、自思:「此礼価値万金、如今怎能行事?」沈思半響、乃吩咐太顛曰:「你且回去多拝上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書、等我早晩取便、自然命你
主公帰国。』決不有負你大夫相託之情。」太顛拝謝告辞、自回下処;不一時、閎夭也往尤渾処送礼回至、二人相談、倶是一様之言。二将大喜、忙収拾回西岐去訖
不表。自費仲受了散宜生礼物、也不問尤渾、尤渾也不問費仲、二人各推不知。一日、紂王在摘星楼与二臣下棋、紂王連勝了二盤。紂王大喜、伝旨排宴、費、尤侍
於左右、換盞伝杯。正歓飲之間、忽紂王言起伯邑考鼓琴之事、猿猴謳歌之妙、又論:「姫昌自食子肉、所論先天之数、皆係妄談、何嘗先有定数?」費仲乗機奏
曰:「臣聞姫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備、臣子前数日、著心腹往羑里探聴虚実、羑里軍民倶言姫昌実有忠義、毎月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
服、国泰民安、雨順風調、四民楽業、社稷永昌、宮闈安静。陛下囚昌七載、並無一怨言。拠臣意看姫昌、乃是忠臣。」紂王言曰:「卿前日言姫昌外有忠誠、内懐
奸詐、包蔵禍心、非是好人、何今日言之反也?」費仲又奏曰:「拠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難分、一時不弁;因此臣暗使心腹、探聴虚実、方知昌是忠耿之人、正所
謂:『路遠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紂王曰:「尤大夫以為何如?」尤渾啓曰:「依費仲所奏、其実不差、拠臣所言;姫昌数年困苦、終日羈囚、訓羑里万民、万
民感徳、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節義、不知妄作邪偽之事、所以西岐皆称姫昌為聖人;陛下問臣、臣不敢不以実対、方才不奏、臣亦上言矣。」紂王曰:「二卿所奏
既同、畢竟姫昌是個好人;朕欲赦姫昌、二卿意下如何!」費仲曰:
「姫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張。但姫昌忠孝之心、久羈羑里、毫無怨言。若陛下憐念、赦帰本国、是姫昌已死而之生、無国而有国。其感戴陛下再生之恩、豈有
已時?臣量姫昌此去、必守忠貞之節、効犬馬之労、報徳酬恩、以不死之年、忠心於陛下也。」尤渾在側見費仲力保、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礼物、所以如此;我豈可単
譲他做情、我益発使姫昌感激。尤渾出班奏曰:「陛下天恩既赦姫昌、再加一恩与彼、自然傾心為国。況今東伯侯姜文煥造反、攻打遊魂関、大将竇融、苦戦七年、
未分勝敗。南伯侯鄂順謀逆、攻打三山関、大将鄧九公亦苦戦七載、殺戮相半、刀兵竟無寧息:烽煙四起。依臣愚見、将姫昌又加一王封、仮以白旄黄鉞、得専征
伐、代労天子、威鎮西岐。況姫昌素有賢名、天下諸侯威服。使東南両路知之、不戦自退、正所謂:『挙一人而不肖老遠矣。』」紂王聞奏大喜曰:「尤渾才智双
全、尤属可愛;費仲善挽賢良、実属可欽。」二臣謝恩。紂王即降赦条、単赦姫昌速離羑里。有詩為証:
「天運循環大不同、七年災満出雕籠;費尤受賄将言諫、社稷成湯運告終。 加封文王帰故土、五関父子又重逢;霊台応兆飛熊至、渭水渓辺遇太公。」
且説使臣持赦出朝歌、百官聞知大喜、使臣竟往羑里而来。不題。
且説西伯侯在羑里之中、悶思長子之苦、被紂王醢屍、歎曰:「我児生在西土、絶於朝歌;不聴父言、遭此横禍。聖人不食子肉、我為父不得已而啖者、乃従権之
計。」正思想邑考、忽一陣狂風、将簷瓦吹落両塊在地、跌為粉砕。西伯驚曰:「此又是異徴?」随焚香将金銭捜求八卦、早解具情、姫昌点首歎曰:「今日天子赦
至。」喚左右:「天子赦至、収拾起行。」衆随侍臣等未肯尽信;不一時使臣伝旨、赦書已到。西伯接赦礼畢、使臣曰:「奉聖旨単赦姫伯老大人。」姫伯便望北謝
恩、随出羑里。只見羑里父老牽羊担酒、簇擁道傍、跪接曰:「千歳今日竜游大海、鳳集梧桐、虎上高山、鶴棲松柏。七載蒙千歳教訓撫字、長幼皆知忠孝、婦女皆
知貞節、化行俗美、大小居民、不拘男婦、無不感激千歳洪恩。今一別尊顔、再不能得沾雨露。」左右泣下、西伯亦泣而言曰:「吾羈囚七載、毫無尺寸美蒠、与爾
衆民、又労酒礼、吾心不安。只願爾等不負我平日教化、自然百事無虧、得享朝廷太平之福。」
黎民越覚悲傷、遠送十里、灑涙而別。西伯侯一日到了朝歌、百官在午門候接、只見微子、箕子、比干、微子啓、微子衍、麦雲、麦智、黄飛虎、八諫議大夫都来見
西伯侯。姫昌見衆官至、慌忙行礼曰:「犯官七年未見衆位大人、今一旦荷蒙天恩特赦、此皆叨列位大人之福蔭、方能再見天日也。」衆官見姫伯年邁、精神加倍、
彼此慰喜。只見使臣回旨、天子正在竜徳殿。聞知候旨、命宣聚官随姫昌朝見。只見姫昌縞素、俯伏奏曰:「犯臣姫昌、罪不勝誅;蒙恩特赦、雖粉骨砕身、皆陛下
所賜之年、願陛下万歳。王曰:「卿在羑里七載羈囚、台無一怨言、而反祈朕国祚綿長、求天下太平、黎民楽業;可見卿有忠誠、朕実有負於卿矣!今朕特詔赦卿無
罪、七載無辜、仍加封賢良忠孝百公之長。特専征伐、賜卿白旄黄鉞、坐鎮西岐;毎月加禄米一千石、文官二名、武将二名、送卿栄帰。仍賜竜徳殿筵宴、遊街三
日、拝闕謝恩。」西伯侯謝恩、彼時姫昌換服、百官称慶、就在竜徳殿飲宴。怎見得?
擦抹条檯卓椅、鋪設奇異華筵;左設妝花白玉瓶、右擺瑪瑙珊瑚樹。進酒宮娥双洛浦、添香美女両嫦娥;黄金炉内麝檀香、琥珀杯中珍珠滴。両辺囲繞繍屏開、満座
重銷銷金簟。金盤犀箸、掩映竜鳳珍羞;整整斉斉、另是一般気象。爾屏錦帳、囲繞花卉領;畳畳重重、自然彩色稀奇。休誇交梨火棗、自有雀舌牙茶;水泡白杏、
醤芽紅薑。鵝梨蘋果青脆梅、竜眼枇杷金石橘、石榴盞大、秋柿球円。又擺列兔糸熊掌、猩脣駝蹄;誰羨他鳳髄竜肝、獅睛麟脯。慢斟那瑶池玉液、紫府瓊漿;且吹
他鸞簫鳳笛、象板笙簧。正是:西伯誇官先飲宴、蛟竜得水離泥沙。要的盤盤有、珍羞百味全;一声鼓楽動、正是帝王歓。
話説比干、微子、箕子在朝大小官員、無有不喜赦姫昌;百官暗宴尽楽、文王謝恩出朝、三日誇官。怎見得誇官好処?
但見前遮後擁、五色旛揺;桶子槍朱纓蕩蕩、朝天蹬艶色輝輝。左辺鉞斧、右辺金瓜;前擺黄旄、後随豹尾。帯刀力士増光采、拠駕官員喜気添。銀交椅襯玉芙容、
逍遥馬飾黄金轡;走竜飛鳳大竜袍、暗隠団竜妝綿彩。玉束宝鑲成成八宝、百姓争看西伯駕、万民称賀聖人来。正是:藹藹香馨満道、重重湍気罩台階。
朝歌城中百姓、扶老携幼、拖男抱女、斉来看文王誇官。人人都道:「忠良今日出雕籠、有徳賢侯災厄満。」文王在城中誇官。那日到未牌時分、只見前面旛幢対
対、剣戟森森、一枝人馬到来;文王問曰:「前面是那裏人馬?」両辺啓上大王千歳:「是武成王黄爺看操回来。」文王急忙下馬、站立道傍、欠背打躬、口称:
「姫昌参見。」武成王見文王下馬、即忙滾鞍下騎、執手言曰:「有失迴避、望乞恕罪。」又低声曰:「今日賢侯栄帰、真是万千之喜、末将有一要言奉啓、不識賢
王可容納否?」西伯曰:「不才領教。」武成王曰:「此間離末将府第不遠、薄具杯酒、以表思意何如?」文王乃誠実君子、不会推辞謙譲、随答曰:「賢王在上、
姫昌敢不領教。」黄飛虎随携文王至王府、命左右快排筵宴;二王伝杯歓飲、各談些忠義之言、不覚黄昏掌燭、武成王命左右且退。黄飛虎曰:「今日大人之楽、実
為無疆之福。但当今寵信奸邪、不聴忠言、陥壊大臣、荒於酒色、不整朝綱、不容諫本。炮烙以退忠良之心、蠆盆以阻諫臣之口;万姓慌慌、刀兵四起。東南両処、
已反四百諸侯;以賢王之徳、尚有羑里困苦之羈。今已特赦、是竜帰大海、虎入深山、金鰲脱釣、如何尚不省悟!況且朝中無三日正条、賢王誇甚麼官、遊甚麼街?
何不早早飛出雕籠、返其故士、父子重逢、夫妻復会、何為不美?又何必在此網羅之中。做此吉凶未定之事也?」武成王只此数話、把個文王説的骨軟筋酥、起而謝
曰:「大王真乃金玉之言、提抜姫昌、此恩何以得報?奈昌欲去、五関有阻奈何?」黄飛虎曰:「不難、銅符倶在吾府中。」須臾取出銅符令箭、交与文王。随令改
換衣裳、打扮夜不収号色、径出五関、決無阻隔。文王謝曰:「大王之徳、実在重生父母、何時能報?」此時二鼓時刻、武成王命副将竜環、呉謙、開朝歌西門、送
文王出城去了。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文王誇官逃五関
黄公恩義救岐主、令箭銅符出帝疆;尤費讒謀追聖主、雲中顕化済慈航。
従来徳大難容世、自此竜飛兆瑞祥;留得佳児名誉正、至今歯角有余芳。
話説文王離了朝歌、連夜過了孟津、渡了黄河、過了澠池、前往臨潼関而来。不題。
且説朝歌城館駅官見文王一夜未帰、心下慌忙、急報費大夫府得知。左右通報費仲曰:「外有駅官稟説西伯文王一夜未帰、不知何往?此事重大、不得不預先稟
明。」費仲聞知、命、「駅官自退、我自知道。」費仲沈思事在自己身上、如何処治?乃著堂候官請尤爺来商議。少時、尤渾到費仲府、相見礼畢、仲曰:「賢弟不
知姫昌、保奏皇上、封彼為王、這也罷了。孰知皇上准行、誇官三日。方才二日、姫昌逃帰、不俟王命、必非好事、意干重大。且東南二路被乱多年、今又走了姫
昌、使皇上又生一患、這個担児誰担?為今之計、将如之何?」尤渾曰:
「年兄且寛心、不必憂悶我二人之事、料不能失手、且進内廷著両員将官赶去拿来、以正欺君負上之罪、速斬於市曹、何慮之有。」二人計議停当、忙整朝衣、随即
入朝;紂王正在摘星楼玩賞、侍臣啓駕:「費仲、尤渾侯旨。」王曰:「宣二人上楼。」二人見王礼畢、王曰:「二卿有何奏章来見?」費仲奏曰:「姫昌深負陛下
洪恩、不遵朝廷之命、欺藐陛下、誇官三日、不謝聖恩、不報王爵。暗自逃帰、必懐反意。恐回故土、以啓猖獗之端。臣薦在先、恐得罪、臣等伏奏、請旨定奪。」
紂王怒曰:「二卿真言姫昌忠義、逢朔望焚香叩拝、祝祈風和雨順、国泰民安、朕故此赦之。今日壊事、皆出二卿軽挙之罪。」尤渾奏曰:「自古人心難測、面従背
違;知外而不知内、如内而不知心、正所謂:『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姫昌此去不遠、陛下伝旨、命殷破敗、雷開点三千飛騎、赶去拿来、以正逃官之法。」
紂王准奏、遣殷、雷二将点兵追赶;使命伝旨、神武将軍殷破敗、雷開領旨、往武成王府来調三千飛騎、出朝歌一路上赶来。怎見得?
旛幢招展、三春楊柳交加;号帯飄揚、七夕彩雲披月。刀鎗閃灼、三冬瑞雪瀰天;剣戟森厳、九月秋霜蓋地。咚咚鼓響、汪洋大海足春雷;振地鑼鳴、万劫山前飛霹靂。人似南山争食虎、馬如北海戯波竜。
不説追兵随後飛雲挈電而来。
且説文王自出朝歌、過孟津、渡了黄河、望澠池大道徐徐而来、扮作夜不収模様;文王行得慢、殷、雷二将赶得快、不覚看看赶上。文王回頭看見後面麈土蕩起、遠
聞人馬喊殺之声、知是追赶;文王驚得魂飛無地、仰天嘆曰:「武成王雖是為我、我一時失於打点、夤夜逃帰;想必当今知道、傍人奏聞、怪我私自逃帰?必有追兵
赶逐。此一拏回、再無生理、如今只得趲馬前行、以脱此厄。」文王這一回似失林飛鳥、漏網驚魚;那分南北、孰弁東西?文王心忙似箭、意忽如雲;正是:『仰面
告天天不語、低頭訴地地無言。』只得加鞭縦轡数番、恨不得馬足騰雲、身生両翅。遠望臨潼関不過二十余里之程、後有追師看看至近。文王正危急、按下。不題。
且説終南山雲中子在玉柱洞中碧游床運元神、守離竜、納坎虎、猛的心血来潮、屈指一算、早知吉凶。「呀!原来西伯災厄已満、目下逢危;今日正当他父子重逢、
貧道不失燕山之語。」叫:「金霞童子在那裏?你与我後桃囲中請你師兄来。」金霞童子領命往桃園中来、見了師兄道:「師父請。」雷震子答曰:「師兄先行、我
随即就来。」雷震子見了雲中子下拝:「不知師父有何吩咐?」雲中子曰:「徒弟!汝父有難、你可前去救援。」雷震子曰:「弟子父是何人?」雲中子曰:「汝父
乃西伯侯姫昌、有難在臨潼関;你可往虎児崖下尋一兵器来、待我秘授你些兵法、好去救你父親。今日正当父子重逢之日、後期好相見耳。」雷震子領師父之命、離
了洞府、至虎児崖;東瞧西看、到各処尋不出甚麼東西、又不知何物叫為兵器。雷震子尋思:「我失打点、常聞兵器乃鎗刀剣戟、鞭斧瓜鎚、師父口言兵器、不知何
物、且回洞再問詳細。」雷震子力欲転身、只見一陣異香撲鼻、透肝鑽胆、不知在於何所?只見前面一澗、僩下水声潺潺、雷鳴隠隠。雷震子観看、只見稀奇景緻、
雅韻幽棲、籐纏檜柏、竹挿巓崖。狐兔往来如梭、鹿鶴唳鳴前後、見了些霊芝隠緑草、梅子在青枝、看不尽山中異景。猛然間見緑葉之下、紅杏二枚;雷震子心歓、
顧不得高低険峻、攀籐捫葛、将比二枚紅杏摘於手中、聞一聞撲鼻馨香、如甘露沁心、愈加甘美。
雷震子暗思、此二枚紅杏、我吃一個、留一個帯与師父。雷震子方吃了一個、怎麼這等香美、津津異味?只是要吃、不覚又将這個咬了一口:「呀!咬残了、不如都
吃了罷。」方吃了杏子、又尋兵器;不覚左脅下一声響、長出翅来、拖在地下。雷震子嚇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雷震子曰:「不好了!」忙将両手去拿住翅、只管
抜、不防右辺又長出一翅来;雷震子慌得没主意、嚇得痴呆了。原来両辺長出翅来不打緊、連臉都変了、鼻子高了、面如藍靛、髪若硃砂、眼睛暴突、牙歯横生、出
於脣外、身躯長有二丈。雷震子痴呆不語、只見金霞童子来到雷震子面前叫曰:「師兄!師父叫你。」雷震子曰:「師弟你看我如何都変了?」金霞童子曰:「你怎
的来?」雷震子曰:「師父叫我往虎児崖尋兵器、去救我父親;尋了半日不見、只尋得二枚杏子、被我吃了。可煞作怪、弄的藍臉紅髪、上下獠牙、又長出両辺肉
翅、叫我如何去見師父?」金霞童子曰:「快去、師父等你。」雷震子一歩歩走来、自覚不好看;二翅並拖、如同鬥敗了鶏一般。到了玉柱洞前、雲中子見雷震子前
来、撫拿道:「奇哉奇哉!」手指雷震子作詩曰:
「両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風雷両翅開元輩、変化千端起後昆。 眼似金鈴通九地、髪如紫草短三髠:秘伝玄妙真仙訣、煉就金鋼体不昏。」
雲中子作罷詩、命:「雷震子随我進洞来。」雷震子随師父来至桃園中、雲中子取一条金棍、伝雷震子、上下飛騰、盤旋如風雨之声、進退有竜蛇之勢;転身似猛虎
揺頭、起身如蛟竜出海。呼呼響亮、閃灼光明。空中展動一団錦、左右紛紜万簇花。雲中子在洞中伝的雷震子精熟、随将雷震子二翅、左辺用一風字、右辺用一雷
字、又将咒語誦了一遍;雷震子飛騰起於半天、脚登天、頭望下、二翅招展、空中有風雷之声。雷震子落地、倒身下拝叩謝曰:「師父今伝弟子妙道玄機、使救父之
厄、恩莫大焉。」雲中子曰:「你速往臨潼関救西伯侯姫昌:乃汝之父、速去速来、不可遅延!你救父送出五関、不許你同父往西岐、亦不許你傷紂王軍将、功完速
回終南、再伝你道術;後来你兄弟自有完聚之目。」雲中子吩咐崋:「你去罷。」雷震子出了洞府、二翅飛起、刹時間飛至臨潼関、見一山岡;雷震子落将下来、立
在山岡之上、看了一会、不見形跡。雷震子自思:「呀我失了打聴、不曾問我師父;西伯侯文王不知怎麼個様?教我如何相見?」二言未了、只見壁廂一見人粉青氈
笠、穿了一件皂服号衫、乗一騎自馬飛奔而来。雷震子曰:「此人莫非是吾父也。」大叫一声曰:「山下的果是西伯侯姫老爺?」
文王聴得有人叫他、勒馬擡頭観看時、又不見人、只聴得声気。文王歎曰:「三日命合休!為何聞声不見人形?此必鬼神相戯。」原来雷震子面藍、身上又是水合
色、故此与山色交加、文王不曾看得明白、故有此疑。雷震子見文王住馬停蹄、看一回不言而又行;又叫曰:「此位可是西伯侯姫千歳麼?」文王擡頭猛見一人面如
藍靛、髪如硃砂、巨口獠牙、眼如銅鈴、光華閃灼、嚇的魂不附体。文王自思、若是鬼魅、必無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文王
打馬上山叫曰:「那位傑士、為何認得我姫昌?」雷震子聞言、連忙倒身下拝、口称:「父王!孩児来遅、致父王受驚、恕孩児不孝之罪。」文王曰:「傑士錯誤
了。我姫昌一向無識、為何以父子相称?」雷震子曰:「孩児乃是燕山収的雷震子。」文王曰:「我児你為何生得這個模様?你是終南山雲中子帯你上山、算将来方
今七載、你為何到此?」雷震子曰:「孩児奉師法旨、下山来救父親出五関去、退追兵、故来到此。」文王聴罷、吃了一驚;自思:「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
子看他面色、也不是個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悪罪。待我且説他一番、以止他凶暴。」文王叫:「雷震子!你不可傷了紂王軍将、他奉
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棄紂帰西、我負当今之大恩、你若傷了紂王命官、你非為救父、反為害父也。」雷震子答曰:「我師父也曾吩咐孩児、教我不可傷
他軍将、命只救父王出五関便了。孩児自勧他回去。」雷震子見那裏追兵捲地而来、旗旛招展、鑼鼓斉鳴、喊声不息。一派征塵、遮蔽旭日。雷震子看罷、便把脅下
双翅一声響、飛起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裏、就把文王嚇得一交、跌在地下。不題。
且説雷震子飛在追兵面前、一声響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掛在掌上、大叫曰:「不要来!」兵卒擡頭看見雷震子面如藍靛、髪似硃砂、巨口獠牙;軍卒報与殷破
敗、雷開曰:「啓老爺!前面有一悪神阻路。兇勢猙獰。」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人縦馬向前来会雷震子。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西伯侯文王吐子
忍恥帰来意可憐、只因食子涙難乾;非求度難傷天性、不為成忠賊愛縁。
天数凌来誰個是、劫灰聚処若為愆;従来莫道人問事、自古分離総在天。
且説二将策馬当先、只見雷震子怎生模様?有詩為証:「天降雷鳴現虎躯、燕山出世託遺孤;侯姫応産螟蛉子、仙宅当蔵不世珠。秘授七年玄妙訣、長生両翅有
風雷;桃園伝得黄金棍、鶏嶺先将聖主扶。目似金光飛閃電、面如藍靛髪如硃;肉身成聖仙家体、功業斉天帝子図。漫道姫侯生百子、名称雷震豈凡夫?」
話説殷破敗、雷開、仗其胆気、厲声言曰:「汝是何人、敢攔住去路?」雷震子答曰:「吾乃西伯文王第百子雷震子是也。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賢徳丈夫、事君尽
忠、事親尽孝、交友以信、視臣以義、治民以礼、処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節。無故而羈羑里、七載守命待時、全無瞋怒。今既放帰、為何又来追襲?反復無
常、豈是天子之所為?因此奉吾師此旨、下山特来迎接我父王帰国、使我父子重逢;你二人妳妳回去、不必言勇。我師曾吩咐:『不可傷人間衆生。』故教汝速回便
了。」
殷破敗笑曰:「好醜匹夫!焉敢口出大言、煽惑三軍、欺吾不勇?」乃縦馬舞刀来取雷震子、雷震子将手中棍架住曰:「不要来、你想必要与我定個雌雄、這也可;
只是奈我父王之言、師父之命、不敢有違。且試一試与你看。」雷震子将脅下翅一声響、飛起空中、有風雷之声;脚登山頭、望下看見西辺有一山嘴往外撲看。雷震
子説:「待我把這山嘴打一棍你看。」一声響亮、山嘴塌下一半;雷震子転身落下来、対二将言曰:「你的頭可有這山結実?」二将見此兇悪、魂不附体。雷震子
曰:「二将軍聴我之言;汝等暫回朝歌見駕、且譲你回去。」殷、雷二将軍見此光景、料不能勝他、怎得回去。有詩為証:
「一怒飛雲起在空、黄金棍擺気如虹;刹時風響来天地、頃刻雷鳴遍宇中。 猛烈恍如鵬翅鳥、猙獰渾似鬼山熊;従今喪却殷雷胆、束手帰商勢已窮。」
話説殷、雷二将見雷震子這等驍莮、況且脅生双翼、遍体風雷、料知決不能取勝、免得空喪性命無益、故此将機就計、転回人馬不表。
且説雷震子上山来見文王。文王嚇得痴了、雷震子曰:「奉父王之命、去退追兵;赶父王二将、一名殷破敗、一名雷開、他二人被孩児以好言勧回去了。如今孩児要
送父王出五関。」文王曰:「我随身自有銅符令箭、到関照験、即可出関。」雷震子曰:「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銅符、有誤父王帰期。如今事急勢迫、恐後面又有兵
来、終是不了之局。待孩児背父王一時飛出五関、免得又有事端。」文王聴説:「我児話雖是好、此馬如何出得去?」雷震子曰:「父王且顧出関、馬匹之事甚
小。」文王曰:「此馬随我患難七年、今日一旦棄他、我心何忍。」雷震子曰:「事已到此、豈是好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棄小而全大。」文王上前手拍馬背曰:
「非昌不仁、捨你出関、奈恐追兵復至、我命難逃、我今別你、任憑你去罷、另択良主。」文王道罷、灑涙別馬。有詩曰:
「奉勅朝歌来諫主、同吾羑里七年囚、臨潼一別帰西地、任你逍遥択主投。」
且説雷震子曰:「父王快些!不必久羈。」文王曰:「背著我、你仔細些。」文王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日緊閉、耳聞風声、不過一刻、已出了五関。来到金鶏嶺落
将下来、雷震子曰:「父王已出五関了。」文王睜開二目、已知是本土、大喜曰:「今日復見我故郷之地、皆頼孩児之力。」雷震子曰:「父王前途保重、孩児就此
告帰。」文王驚問曰:「我児你為何中途抛我、這是何説?」雷震子曰:「奉師父之命、止救父王出関、即帰山洞。今不敢有違、恐負師言、孩児有罪。父王先帰家
国、孩児学全道術、不久下山、再拝尊顔。」雷震子叩頭、与文王灑涙而別。正是:世間万般哀苦事、無非死別与生離。雷震子回終南山覆師父之命。不題。
且説文王独自一人、又無馬匹、歩行一日、文王年紀高邁、跋履艱難。抵暮見一客舎、文王投店歇宿、次日起程、嚢乏無資、店小二曰:「歇房与酒飯銭、為何一文
不与?」文王曰:「因空乏到此、権且暫記、俟到西岐著人加利送来。」店小二怒曰:「此処比別処不同、俺西岐撒不得野、騙不得人、西伯侯千歳以仁義而化万
民;行人譲路、道不拾遺、夜不閉戸、万民安生楽業、湛湛尭天、朗朗舜日。好好拿出銀子、算還明白教你去、若是遅延、送到西岐見上大夫散宜生老爺、那時悔之
晩矣。」文王曰:「我決不失信。」只見店主人出来問道:「為何事吵嚷?」
店小二把文王欠少飯銭説了一遍。店主人見文王年雖高邁、精神相貌不凡、問曰:「你往西岐来做甚麼事?因何盤費也無?我又不相識你、怎麼記飯銭、説得明白、
方可与你去記。」文王曰:「店主人!我非別人、乃西伯侯是也。因囚羑里七年、蒙聖恩赦宥帰国、幸逢吾児雷震子救我出五関、因此嚢内空虚、権記你数日。俟吾
到西岐差官送来、決不相負。」那店家聴得西伯侯、慌忙倒身下拝;口称:「大王千歳!子民肉眼、有失接駕之罪。復請大王入内、進献壺漿、子民親送大王帰
国。」文王問曰:「你姓甚名誰?」店主人曰:「子民姓申名傑、五代世居於此。」文王大喜、問申傑曰:「你可有馬借一匹与我騎了好行、俟帰国必当厚謝。」申
傑曰:「子民皆小戸之家、那有馬匹?家下祇有磨麺驢児、収拾鞍轡、大王暫借此行、小人親随伏侍。」文王大悦、離了金鶏嶺、過了首陽山、一路上暁行夜宿。時
借深秋天気、只見金風颯颯、楓林翠色;景物雖是堪観、怎奈寒烏悲風、蛩声惨切。況西伯早是久離故郷、睹此一片景色、心中如何安泰?恨不得一時就到西岐、与
母子夫妻相会、以慰愁懐。按下文王在路不表。
且説文王母太姜、在宮中思想西伯、忽然風過三陣、竟帯吼声;太姜命侍児焚香、取金銭演先天数、早知西伯某日某時已至西岐。太姜大喜、忙伝令百官衆世子往西
岐接駕。衆文武与各位公子無不歓喜、人人大悦。西岐万民牽羊担酒、戸戸焚香、氤氳払道;文武百官与各位公子、各穿大紅吉服。此時骨肉完聚、竜虎重逢、倍増
喜気。有詩為証:
「万民歓忭出西岐、迎接竜車過九逵;羑里七年今已満、金鶏一戦断窮追。 従今聖化過尭舜、目下霊台立帝基;自古賢良周代盛、臣忠君正見雍熙。」
且説文王同申傑往西岐来、行了許多路径、依然又見故園。文王不覚心中悽然、想昔日朝歌之時、遭此大難、不意今日回帰、已是七載、青山依旧、人面已非。正嗟
嘆間、只見両杆紅旂招展、大砲一声、擁出一隊人馬。文王大喜曰:「此乃衆文武来迎孤的。」只見大将軍南宮适、上大夫散宜生、引了四賢八俊。三十六傑、辛
甲、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伏于道傍、次子姫発近前拝伏驢前曰:「父王羈縻異国、時月屢更、為人子不能分憂代患、誠天地間之罪人、望父王寛恕。今
復観慈顔、不勝欣慰。」文王見性子衆文武不覚涙下:「孤想今日心中不勝悽然、孤巳無家而有家、無国而有国、無臣而有臣、無子而有子。陥身七載、羈囚羑里、
自甘老死。今幸得見天日、与爾等復能完聚、睹此反覚悽然。」大夫散宜生啓曰:「昔成湯亦因于夏台、一旦還国、而有事于天下。今主公帰国、更修徳政、育養生
民、俟時而動、安知今日之羑里、非昔時之夏台乎?」文王曰:「大夫之言、豈是為孤之言、亦非臣下事上之理。昌有罪当誅、蒙聖恩羇而不殺、雖七載之因、亦天
子浩蕩洪恩。今赦孤帰国、復荷優償、進爵加封;賜黄鉞白旄、得専征伐、此何等殊恩、当克尽臣節、此生決不敢萌二心。何得以夏台相比?大夫忽発此言、豈昌之
所望哉?此後慎勿復言也。」
諸臣悦服。姫発近前請父王更衣乗輦、文王依其言:換了王服乗輦、命申傑随進西岐。一路上歓声擁道、楽奏笙簧、戸戸焚香、家家結彩。文王端坐鑾輿、両辺的執
事成行、旛幢蔽日、只見衆民大叫曰:「七年遠隔、未睹天顔、今大王帰国;万民瞻仰、欲親睹天顔、愚民欣慰。」文王聴見衆民如此、方騎逍遥馬。衆民懽声大振
曰:「今日西岐有主矣。」人人歓悦、各各傾心。文王方出小山口、見両傍辺文武九十八子相随、独不見長子邑考、因想其醢尸之苦、羑里自啖子肉、不覚心中大
痛、涙如雨下。文王将衣掩面作歌曰:
「尽臣節兮、奉旨朝商;直諫君兮、欲正綱常。讒臣陥兮、因於羑里;不敢怨兮、天降其殃。邑考孝兮、為父贖罪;鼓琴音兮、屈害忠良。啖子肉兮、痛傷骨髄;感聖恩兮、位至文王。誇官逃難兮、路逢雷震;命不絶兮、幸至吾疆。今帰西士兮、団円母子;独不見邑考兮、砕裂肝腸。」
文王作歌罷、大叫一声:「痛殺我也。」跌下逍遥馬来、面如白紙;慌壊世子併文武諸人、急忙扶起、擁在懐中、連取茶湯連灌数口、只見文王十二重楼中一声響、
吐出一塊肉羹。那肉餅就地上一滾、生出四足、長上両耳、望西跑去了、連吐三次三個兔児走了。衆臣扶起文王、乗鑾輿至西岐城、進端門至大殿。公子姫発扶文王
入後宮調理湯薬、也非一日、文王之恙已愈。那日陞殿、文武百官上殿朝賀畢、文王宣上大夫散宜生。宜生拝伏于地。文王曰:
「孤朝天子算有七年之厄、不料長子邑考為孤遭戮;此乃天数、荷蒙聖恩特赦帰国、加位文王、又命誇官三日、深感鎮国武成王大徳、送銅符五道、放孤出関。不期
殷、雷二将奉旨追襲、使孤勢窮力尽、無計可施;束手待舞之時、多虧昔年孤因朝商、途中行至燕山、収了一嬰児。路逢終南山煉気士雲中子帯去、起名雷震。不覚
七載、誰想追兵緊急、得雷震子救我出了五関。」
散宜生曰:「五関豈無将官把守、焉能得出関来?」文王曰:「若説起雷震子之形、険些児嚇殺孤家。七年光景、生得面如藍靛、髪似硃砂、脅生双翼、飛騰半空、
勢如風雷之状;用一棍金棍、勢似熊羆。他将金棍一下、把山尖打下一塊来、故此殷、雷二将不敢相争、諾諾而退。雷震子回来、背著孤家飛出五関;不須半個時
辰、即是金鶏嶺地面、他方告帰終南山去了。孤不忍捨他、他道:『師命不敢違、孩児不久下山、再見父王。』故此他便回去。孤独自行了一日、行至申傑店中;感
申傑以驢児送孤、一路扶持、命官重賞、使申傑回家。」宜生跪啓曰:
「主公徳貫天下、仁布四方、三分天下、二分帰周。万民受其安康、百姓無不瞻仰、自古有云:『克念者自生百福、作念者自生百殃。』主公已帰西士、真如竜帰大
海、虎復深山、自宜養時待動。況天下已反四方諸侯、而紂王肆行無道、殺妻誅子、製炮烙蠆盆、醢大臣廃先王之典;造酒池肉林、殺宮嬪、聴妲己之所讒、播棄黎
老、昵比罪人、拒諫誅忠、沈湎酒色、謂上天不足畏。謂善不足為、一意荒淫、罔有悛改、臣料朝歌不久属他人矣。」
言未畢、殿西一人大呼曰:「今日大王已帰放土、当為公子報醢尸之讐。況今西岐雄兵四十万、戦将六十員、正宜殺進五関、囲住朝歌、斬費仲、妲己於市曹、廃棄
昏君、另立明主、以泄天下之忿。」文王聴而不悦曰:「孤以二卿為忠義之士、西土頼之以安、今日出不忠之言、是先自処於不赦之地、而尚敢言報怨滅讎之語。天
子乃万国之元首、縦有過、臣且不敢言、儻敢正君之過;父有失、子亦不敢語、況敢正父之失。所以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為人臣子者、先以
忠孝為首、而敢以直忤君父哉?昌因直諫於君、故囚昌於羑里雖有七戴之困苦、是吾愆尤、怎敢怨君?帰善於己、古語有云:『君子見難而不避、惟天命是従。』今
昌感皇上之恩、爵賜文王栄帰西土、孤正当早晩祈祝当今;但願八方寧息兵戈、万民安阜楽業、方是為人臣之道。従今二卿切不可逆理悖倫、遺譏万世、豈仁人君子
之所言也。」南宮适曰:「公子進宝、代父贖罪、非有謀逆、如何竟遭醢尸之惨?情法難容、故当勦無道以正天下、此亦万民之心也。」文王曰:
「卿只執一時之見、此是吾子自取其死、孤臨行曾対諸子文武有言:孤演先天数、算有七年之災、切不可以一卒前来問安。候七年災満、自然栄帰。邑考不遵父訓、
自恃驕拗、執忠孝之大節、不知従権、又失打聴、不知時務進退、自己徳薄才庸、性情偏執;不順天時、致遭此醢身之禍。孤今奉公守法、不妄為、不悖徳、硜硜以
尽臣節。任天子肆行狂悖、天下諸侯自有公論。何必二卿首為乱階、自恃強梁、先取滅亡哉?古云:『五倫之中、惟有君親恩最重;百行之本、当存忠孝義為先。』
孤既帰国、当以化行俗美為先、民豊物阜為務、則百姓自受安康、孤与卿等共享太平;耳不聞兵戈之声、眼不見征伐之事、身不受鞍馬之労、心不懸勝敗之擾。但願
三軍、身無披甲冑之苦、民不受驚慌之災、即此是福、即此是楽;又何必労民傷財、糜爛其民、然後以為功哉。」
南宮适、散宜生聴文王之訓、頓首叩謝。文王曰:「孤思西北正南欲造一台、名曰:『霊台。』孤恐上木之工、非諸侯所宜、労傷百姓。然造此霊台、可以観災祥之
兆。」散宜生奏曰:「大王造此霊台、既為観災祥而設、乃為西土之民、非為遊観之楽、何為労民哉?況主公仁愛、功及昆虫草木、万姓無不銜恩。若大王出示万民
自然楽従。若大王不軽用民力、仍給工銀二銭、任民自便、随具所欲、不去強他、這也無害于事。況又是為西士人民観災祥之故、民何不楽為?」文王大喜:「大夫
此言方合孤意。」随出示張掛各門。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文王夜夢飛熊兆
文王守節尽臣忠、仁徳兼施造大工;民力不教胼胝瘁、役銭常賜錦纏紅。
西岐社稷如磐石、商邑江山若浪従;漫道孟津天意合、飛熊入夢已先通。
話説文王聴散宜生之言、出示張掛西岐各門、驚動軍民人等、都来争瞧告示。只見上書曰:
「西伯文王示諭軍民人等知悉:西岐之境、乃道徳之郷;無兵戈用武之擾、民安物阜、訟簡官清。孤囚苃里羈縻、蒙恩赦宥帰国、因見邇来災異頻仍、水旱失度;及
査本土、占験災祥、竟無壇址。昨観城西有官地一隅、欲造一台、名曰霊台、以占風候、若験民災。又恐士木之繁、有傷爾軍民力役;毎日給工銀二銭支用。此工亦
不拘日之遠近、但随民便;願做工者、即上部造、以便査給、如不願者、各随薾経営、併無強逼。為此出示諭衆通知。」
話説西岐衆軍民人等一見告示、大家歓悦、斉声言曰:「大王恩徳如天、莫可図報。我等日出而嬉遊、日入而帰宿、坐享承平之福、是皆大王之所賜。今大王欲造霊
台、尚言給領工銭、我等雖肝脳塗地、手胼足胝、亦所甘心。況且為我百姓占験災祥而設、如何反領大王工銀也。」一郡軍民無不歓悦、情願出力造台。散宜生知民
心如此、抱本進内啓奏文王曰:「軍民既有此義挙、随伝旨散給銀両衆民領訖。」文王対散宜生曰:「可選吉日破土興工。」衆軍用心著意、搬泥運上、伐木造台。
正是窗外日光弾指過、席前花影座間移。又道是行見落花紅満地、雲時黄菊綻東籬。造霊台不満旬月、管工官来報工完。文王大喜、随同文武官員排鑾輿出郭、行至
霊台、観看雕梁画棟、台閣巍峨、真一大観也。有賦為証:
台高二丈、勢按三寸;上分八卦合陰陽、下属九宮定竜虎。四角有四柱之形、左右立乾坤之象;前後配君臣之義、週囲有風雲之気。此台上合天心、下合地戸、中合
人意。上合天心、応四時;下合地戸、属五行;中合意、風調雨順。文王有徳、使万民而増輝;聖人治世、感百事而無逆。霊台従此文王基、験照災祥扶帝主;正是
治国江山茂、今日霊台勝鹿台。
話説文王随同両班文武上得霊台、四面一観、文王黙言不語。時有上大夫散宜生出班奏曰:「今日霊台工完、大王為何不悦?」文王曰:「非是不悦、此台雖好、台
下欠一池沼、以応水火既済、配合陰陽之意。孤欲再開池沼、又恐労傷民力、故此鬱鬱耳。」宜生啓曰:「霊台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況于台下一沼、其
功甚易。」宜生忙伝王旨:「台下再開一池沼、以応本火既済之意。」説言未了、只見衆民大呼曰:「小小池沼、有何難成?又労聖慮。」衆人随将帯来鍬鋤一時挑
挖、内出一付枯骨、衆人四下抛擲。文王在台上見衆人抛棄枯骨、王問曰:「衆民抛棄何物?」左右啓奏曰:「此地掘起一付人骨、衆人故加抛擲。」文王即伝旨:
「命衆人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処;用匣盛之、埋於高阜之地。豈有因孤開沼、而暴露此骸骨、実孤之罪也。」衆人聴見此言大呼曰:「聖徳之君、沢及枯骨;何況我
等人民、豈有不沾雨露之恩。真是広合人心、道施仁義、西岐獲有父母矣。」衆民歓声大悦。文王因在霊台看挖池沼、不覚天色漸晩、回駕不及;文王与衆文武在霊
台上設宴、君臣共楽。席罷之後、文武在台下安歇、文王台上設繍榻而寝。時至三更、正値夢中、忽見東南一隻白額猛虎、脅生双翼、向帳中撲来、文王急叫左右、
只聴台後一声響亮、火光沖霄、文王驚醒、嚇了一身香汗、聴台下已打三更、文王自思此夢主何吉凶、待到天明、再作商議。有詩為証:
「文王治国造霊台、文武鏘鏘保駕来;忽見池沼枯骨現、命将高阜速蔵埋。 君臣共楽伝杯盞、夜夢飛熊撲帳開;竜虎風雲従此遇、西岐方得棟樑才。」
話説次早衆文武上台参謁已畢、文王曰:「大夫散宜生何在?」散宜生出班見礼曰:「有何宣召?」文王曰:「孤今夜三鼓得一異夢、夢見東南有一隻白額猛虎脅生
双翼、同帳中撲来、孤急呼左右、只見台後火光沖霄、一声響亮驚醒、乃是一夢。此兆不知主何吉凶?」散宜生躬身賀曰:「此夢乃大王之大吉兆、大王得棟樑之
臣、大宝之士、真不譲風后伊尹之右。」文王曰:「卿何以見得如此?」宜生曰:「昔商高宗曾有飛熊入夢、得伝説於版築之間。今主上夢虎生両翼者、乃熊也。去
見台後火光、乃火煆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見火必鍜、鍭煉寒金、必成大器。此乃興周之大兆、故此臣特欣賀。」衆官聴畢、斉声称賀。文王伝旨回駕、心欲訪賢、
以応此兆。不題。且言姜子牙自従棄却朝歌、別了馬氏。土遁救了居民、隠於磻渓、垂釣渭水。子牙一意守時候命、不管間非、日誦黄庭、悟道修真。苦悶時持糸綸倚
緑柳而垂釣、時時心上崑崙、刻刻念随師長、難忘道徳、朝暮懸懸。一日執竿嘆息、作詩曰:
「自別崑崙地、俄然二四年;商都累半載、直諫在君前。
棄却帰西土、磻渓執釣先;何日逢真主?披雲再見天。」
子牙作罷詩、坐於垂楊之下、只見滔滔流水、無尽無休、徹夜東行、煞尽人間万苦。正是:惟有青山流水依然在、古往今来尽是空。子牙嘆畢、只聴得一人作歌而来。
「登山過嶺、伐木丁丁;随身板斧、斫劈枯籐。
崖前免走、山後鹿鳴;樹梢異鳥、柳外黄鶯。
見了些青松翠柏、李白桃紅;無憂樵子、勝似腰金。
担柴一石、易米三升;随時蔬菜、沽酒一瓶。
対月邀飲、楽守山林;深山陋僻、万壑無声。
奇花異草、悦目賞心;逍遥自在、任意縦横。」
樵子歌罷、把一担柴放下、近前少憩、問子牙曰:「老丈我常時見你在此執竿釣魚、我和你相一個故事。」子牙曰:「相何故事?」樵子曰:「我与相一個漁樵問
答。」子牙大喜:「好個漁樵問答!」樵子曰:「你上姓貴処?縁何到此?」子牙曰、「吾乃東海許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飛熊。」樵子聴罷、揚笑不
止。子牙問樵子曰:「你姓甚名誰?」樵子曰:「吾姓武名古、祖貫西岐人氏。」子牙曰:「你方才聴吾姓名、反加揚笑者何也?」武吉曰:「你方才言号飛熊、故
有此笑。」子牙曰:「人各有号、何以為笑?」樵子曰:「当時古人、高人、賢人、聖人:胸蔵万斛珠璣、腹隠無辺錦繍。如風后力牧、伊尹、傅説之輩、方称其
号。似你也有此号、名不種実、故此笑耳。我常時見你絆緑柳而垂竿、別無営運、守枯株而待兔、看此清波、識見未必高明、為何亦称道号?」
武吉言罷、却将渓辺釣竿拿起、見線上那釣直而不曲、樵子撫掌大笑不止、対子牙点頭嘆曰:「有志不在年高、無謀空言百歳。」樵子問子牙曰:「你只釣線何為不
曲?古語云:『且将香餌釣金鰲。』我伝你一法、将此針用火焼紅、打成鉤様、上用香餌;線上繋浮子、魚来呑食、浮子自動、便知魚至。望上一提、鉤釣魚腮、方
能得鯉、此是捕魚之方。似這等鉤、莫説三年、就百年也無一魚到手。可見你生性愚拙、安得妄号飛熊?」子牙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在此、名雖垂
釣、我自意不在魚。吾在此不過守青雲而得路、撥塵翳而騰霄。豈可曲中而取魚乎?非丈夫之所為也。吾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為錦鱗設、只釣王与侯。吾有
詩為証:
「短竿長線守磻渓、這個機関那得知;只釣当朝君与相、何嘗意在水中魚。」
武吉聴罷大笑曰:「你這個人也想王侯做、看你那個嘴臉不相王侯、你到相個活猴。」子牙也笑著曰:「你看我的嘴臉不相王侯、我看你的嘴臉也不甚好。」武吉曰:「我的嘴臉比你好些、吾雖樵夫、真比你快活;春看桃李、夏賞芰荷、秋看黄菊、冬賞梅松、我也有詩:
「担柴貨売長街上、沽酒回家母子歓;伐木只知営運楽、放翻天地自家看。」
子牙曰:「不是這等嘴瞼、我看你臉上気色不甚麼好。」武吉曰:「你看我的気色怎的不好?」子牙曰:「你左眼青、右眼紅、今日進城打死人。」武吉聴罷叱之
曰:「我和你開笑戯語、為何毒口傷人?」武吉挑起柴、径往西岐城中来売。不覚行至南門、却逢文王車駕、往霊台占験災祥之兆、随侍文武出城、両辺侍衛甲馬。
御林軍人大呼曰:「千歳駕臨、少来!」武吉挑著一担柴、往南門、市井道窄、将柴換肩、不知塌了一頭、番転肩担、把門軍王相、夾耳門一下、即刻打死、両辺人
大叫曰:「樵子打死了門軍。」即時拿住、来見文王曰:「此是何人?」両辺啓奏:「大王千歳、這個樵子不知何故、打死門軍王相。」文王在馬上問曰:「那樵子
姓甚名誰?為何打死王相?」武吉啓曰:「小人是西岐良民、叫做武吉;因見大王駕臨、道路窄狭、将柴換肩、誤傷王相。」文王曰:「武吉既打死王相、理当抵
命。」即在南門画地為牢、豎木為吏、将武吉禁於此間。文王往霊台去了。紂時画地為牢、止西岐有。此時東南北連朝歌倶有禁牢、因文王先天数禍福無差、因此人
民不敢逃匿;所以画地為獄、民不敢逃去。但凡人走了、文王演先天数算出、拿来加倍問罪。以此頑猾之民、皆奉公守法、故曰画地為獄。
且説武吉禁了三日、不得回家。武吉思母無依、必定倚閭而望、況又不知我有刑陥之災、因思母親放声大哭。行人囲看。其時散宜生往南門過、忽見武吉悲声大哭、
散宜生問曰:「你是前日打死王相的、殺人償命、理之常也。為何大哭?」武吉告曰:「小人不幸遇逢冤家、誤将王相打死、理当償命、安得埋怨。只奈小人有母七
十余歳、小人無兄無弟、又無妻室、母老孤身、必為溝渠餓殍、屍骸暴露、情切傷悲。養子無益、子喪母亡、思之切骨、苦不堪言。小人不得已放声大哭。不知迴
避、有犯大夫、祈望恕罪。」散宜生聴竜、黙思久之、若論武吉打死王相、非是鬥殴殺傷人命、自無抵償之理。宜生曰:「武吉不必哭、我往見千歳啓一本、放你回
去、辦你母親衣衾棺木、柴米養身之費、你再等秋後、以正国法。」武吉叩頭:「謝老爺大恩。」宜生一日進便殿、見文王朝賀畢、散宜生奏曰:「臣啓大王!前日
武吉打傷人命王相、禁於南門、臣往南門、忽見武吉痛哭。臣問其故、武吉言老母有七十余歳、止生武吉一人、況吉既無兄弟、又無妻室、其母一無所望、吉遭国
法、羈陥莫出、思母必成溝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鬥殴、実乃誤傷。況武吉母寡身単、不知其子陥身於獄。拠臣愚見、且放武吉帰家、以辦養母之
費。棺木衣衾之資完畢、再来抵償王相之命。臣請大王旨意定奪。」文王聴宜生之言、随即准行、速放武吉帰家。詩曰:
「文王出郭験霊台、武吉担柴惹禍胎;王相死於尖担下、子牙八十運才来。」
話説武吉出了獄、可憐思家心重;飛奔回来。只見母親倚門而望、見武吉回来、忙問曰:「我児你因甚麼事、這幾日才来?為母在家暁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窮谷、
被虎狼所傷;使為娘的懸心吊胆、廃寝忘餐。今日見你、我方心落。不知你為何事今日纔回。」武吉哭拝在地曰:「母親!孩児不考、前日往南門売柴、遇文王駕
至、我挑担閃躱、塌了尖担、打死門軍王相、文王把孩児禁於獄中、我想母親在家懸望、又無音信、上無親人、単身隻影、無人奉養、必成溝渠之鬼。我因此放声痛
哭。多虧上大夫散宜生老爺啓奏、文王放我帰家、置辦你的衣衾棺木米糧之類、打点停当、孩児就去償王相之命。母親你養我一湯無益了。」道罷大哭。其母聴見児
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体、一把扯住武吉悲声哽咽、両泪如珠、対天嘆曰:「我児忠厚半生、並無欺妄、孝母守分、今日有何事得罪天地、遭此陥穽之災。我児你
有差池、為娘的焉能有命。」武吉曰:
「前日日孩児担柴行至磻渓、見一老人手執竿垂釣;線上拴著一個針、在那裏釣魚。孩児問他為何不打彎了、安著香餌釣魚?那老人曰:『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
求;非為錦鱗、只釣王侯。』孩児笑他你這個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臉也不相做王侯、好相一個活猴。那老人看看孩児曰:『我看你的嘴臉也不好。』我問他我怎的
不好?那老人説孩児:『左眼青、右眼紅、今日必定打死人。』確確的那日打死了王相。我想那老人嘴極毒、想将起来可悪。」其母問吉曰:「那老人姓甚名誰?」
武吉曰:「那老人姓姜名尚、道号飛熊。因他説出号来、孩児故此笑他;他纔説出這様破話。」老母曰:「此老看相、莫非有先見之明?我児!此老人你還去求他救
你、此老必是高人。」武吉聴了母命、収拾径往磻磎来見子牙。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渭水文王聘子牙
別却朝歌隠此間、喜観緑水繞青山;黄庭両巻消長昼、金鯉三条了笑顔。
柳内鶯声来嚦嚦、岸傍溜響聴潺潺;満天華露開祥瑞、贏得文王伝駕扳。
話説武吉来到渓辺、見子牙独坐垂楊之下、将漁竿飄浮緑波之上、自己作歌取楽。武吉走至子牙之後、款款叫曰:「姜老爺!」子牙回首、看見武吉、子牙曰:
「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武吉答曰:「正是!」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麼?」武吉慌忙跪泣告曰:「小人乃山中蠢子、執斧愚夫、那知深奥?肉眼凡
夫、不識老爺高明隠達之士。前日一語冒犯尊顔、老爺乃大人之輩、不是我等小人、望姜老爺切勿記懐、大開仁慈、広施惻隠、只当普済群生。那日別了老爺、行至
南門、正遇文王駕至。挑柴閃躱、不知塌了尖担、果然打死門軍王相。此時文王定罪、将命抵命。小人因思老母無依、終久必成溝壑之鬼:蒙上大夫散宜生老爺為小
人啓奏文王権放帰豕、置辦母事完備、不日去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旧不保。今日特来叩見姜老爺、万望憐救毫末余生、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結草啣
環、犬馬相報、決不敢有負大徳。」
子牙曰:「数定難栘、你打死了人、理当償命、我怎麼救得你?」武吉哀哭拝求曰:「老爺施昆虫草木、無処不発慈悲、儻救得母子之命、没歯不忘。」子牙見武吉
来意虔誠、亦且此人後必貴顕、子牙曰:「你要我救你、你拝吾為帥、我方救你。」武吉聴言、随即下拝。子牙曰:「你既為吾弟子、不得不救你。如今你速回到
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長挖一坑塹、深四尺。你至黄昏時候、睡在坑内、叫你母親於你頭前点一盞灯、脚後点一盞灯;或米也可、或飯也可、抓両把撒在你身上、放
上些乱草、睡過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無事了。」武吉聴了、領師父之命、回到家中、挖坑行事。有詩為証:
「文王先天数、子牙善厭星;不因武吉事、焉能陟帝廷?
磻渓生将相、周室産天丁、大造原相定、須教数合冥。」
話説武吉回到家中、満面喜容。母説:「我児!你去求姜老爺此事如何?」武吉対母親一一説了一遍。母親大喜、随命武吉挖坑点灯。不題。
且説子牙三更時分、披髪仗剣、踏罡歩斗、搯抉結印、随与武吉厭星。次日武吉来見子牙、口称:「師父下拝。」子牙曰:「既拝吾為師、早晩聴吾教訓。打柴之
事、非是長策;早起挑柴貨売、到申時来談講兵法。方今紂王無道、天下反乱四百鎮諸侯。」武吉曰:「老師父!反了那四百鎮諸侯?」子牙曰:「反了東伯侯姜文
煥、領兵四十万、大戦遊魂関。南伯侯鄂順反了、領三十万人馬、攻打三山関。我前日仰観天象、見西岐不久刀兵四起!雑乱発生。此是用武之秋。上緊学芸、若能
得功出仕、便是天子之臣、豈是打柴了事?古語云:『将相本無種、男児当自強。』又曰:『学成文武芸、貨在帝王家。』也是你拝我一場。」武吉聴了師父之言、
早晩上心不離子牙;精学武芸、講習韜略不表。
話説散宜生一日想起武吉之事、一去半載不来、宜生入内廷見文王啓奏曰:「武吉打死王相、臣因見彼有老母在家、無人侍養、奏過主公放武吉回家、辦其母棺木日
用之費即来。豈意彼竟欺藐国法、今経半載不来領罪、此必狡猾之民。大王可験先天数、以験真実。」文王曰:「善。」随取金銭占演凶吉。文王点首嘆曰:「武吉
亦非猾民、因懼刑自投万丈深潭而死。若論正法、亦非鬥殴殺人、乃是誤傷人民、罪不該死。彼反懼犯法身死、如武吉深為可憫。」嘆息良久、君臣各退。正是撚指
光陰似箭、果然歳月如流。文王一日与文武間居無事、見春和景媚、柳舒花放、桃李争妍、韶光正茂。文王曰:
「三春景色繁華、万物発舒、襟懐爽暢、孤同諸子衆卿、往南郊尋青踏翠、共楽山水之歓、以効尋芳之楽。」散宜生前啓曰:「主公昔日造霊台、夢兆飛熊、主西岐
得棟樑之才、主君有賢輔之佐。況今春光晴爽、花柳争妍、一則囲幸於南郊、二則訪遺賢於山沢。臣等随使南宮适、辛甲保駕、正尭舜与民同楽之意。」文王大悦、
随伝旨:「次早南郊囲幸行楽。」次日南宮适領五百家将、出南郊布一囲場、衆武士披執、同文王出城。行至南郊、怎見得好春光景緻?和風飄動、百蕊争栄;桃紅
似火、柳嫩垂金。萌芽初出土、百草已排新;芳草綿綿鋪錦繍、嬌花嬝嬝鬥春風。林内清奇鳥韻、樹外氤氳煙籠;聴黄鸝杜宇喚春回、偏助游人行楽。絮飄花落、溶
溶帰棹;又添水面文章。見幾個牧童短笛騎牛背、見幾個田下鋤人運手忙;見幾個摘桑摴著桑籃走、見幾個采茶歌罷入茶筐。一段青、一段紅、春光富貴。一園在、
一園柳、花柳争妍。無限春光観不尽、渓辺春水戯鴛鴦。人人貪恋春三月、留恋春光却動心;勧君休錯三春景、一寸光陰一寸金。
話説文王同衆文武出郊外行楽、共享三春之景。行至一山、見有囲場、布成羅網、文王一見許多家将披堅執鋭、手執長竿鋼叉、黄鷹猟大、雄威万状。見得:烈烈旌
旗似火、輝輝皂蓋遮天;錦衣繍襖駕黄鷹、花帽征衣牽猟犬。粉青氈笠、打灑朱纓;粉青氈笠、一池荷葉舞清風;打灑朱纓、開放桃花浮水面。只見赶獐猟犬、鑽天
鷂子帯紅纓;捉兔黄鷹、拖帽金彪双鳳翅。黄鷹起去、空中啄墜玉天鵝、悪犬来時、就地拖翻梅花鹿、青錦白吉:錦豹花彪、青錦白吉遇長杆。血濺満身紅、錦豹花
彪逢利刃、血淋出上赤、野鶏著箭、穿住二翅怎能飛?鸆鶿遭叉、撲地翎毛難展掙;大弓射去、青牲白鹿怎逃生?薬箭来時、練雀班鳩難迴避、、旌旗招展乱縦横、
鼓響鑼鳴声吶喊。打囲人個個心猛、興猟将各各歓欣;登崖賽過捜山虎、跳澗猶如出海竜。火炮鋼叉連地滾、窩弓伏弩傍空行;長天聴有天鵝叫、開籠又放海東青。
話説文王見怎様個光景、忙問:「上大天!此是一個囲場、為何設於此山?」宜生馬上欠身答曰:「今日千歳游春行楽、共幸春光。南将軍已設此囲場、俟主公打猟
行幸;以暢心情、亦不枉行猟一番、君臣共楽。」文王聴説正色曰:「大夫之言差矣!昔伏羲黄帝不用茹毛、而称至聖、当時有首相名曰:風后、進茹毛与伏羲、伏
羲曰:『此鮮食、皆百獣之肉、吾人饑而食其内、渇而飲其血、以之為滋養之道。不知吾欲其生、忍彼死、此心何忍。朕今不食禽獣之肉。寧食百草之粟、各全生
命、以養天和、無傷無害。豈不為美?』伏羲居洪荒之世、無百穀之美、儻不茹毛鮮食!況如今五穀可以養生、肥甘足以悦口、捌与卿踏舂行楽、以賞此韶華風景。
今欲騁孤等之楽、追麋逐鹿、較強比盛;騁英雄於猟較之問、禽獣何辜、而遭此殺戮之惨?且当此之時、陽春乍啓;正万物生育之候、而行此粛殺之政、此仁人所痛
心者也。古人当生不翦、体天地好主之仁、孤与卿等何蹈此不仁之事哉?速命南宮适将囲場去了!」衆将伝旨、文王曰:「孤与衆卿在馬上歓飲行楽。」
観望来往士女紛紜;踏青紫陌、鬥草芳叢、或携酒而来渓辺、或謳歌而行緑野。君臣馬上忻然而歎曰:「正是君正臣賢、士民怡楽。」宜生馬上欠身答曰:「主公西岐之地、勝似尭天。」君臣正迤邐行来、只見那辺一夥人作歌曰:
「憶昔成湯掃桀時、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応天人、義旂一挙民安止。
今経六百有余年、祝網恩波将歇息;懸肉為杯酒為池、鹿台積血高千尺。
内荒於色外荒禽、可嘆四海沸呻吟;我曹本是凔海客、洗耳不聴亡国音。
曰逐洪濤歌浩浩、夜視星斗垂孤釣;孤釣不知天地寛、白頭俯仰天地老。」
文王聴漁人歌罷、対散宜生曰:「此歌韻度清奇、其中必定有大賢隠於此地。」文王命辛甲:「与孤把作歌賢人請来相見。」
辛甲領旨、将坐下馬一拍、向前厲声言曰:「内中有賢人、請出来見吾千歳爺。」那些漁人斉斉跪下答曰:「吾等都是間人?」辛甲曰:「你們為何都是間人?」漁
人曰:「我等早晨出戸捕魚、這時節回来無事、故此我等倶是間人。」不一時文王馬到、辛甲向前啓曰:「此乃倶是漁人、非賢人也。」文王曰:「孤聴作歌韻度清
奇、内中定有大賢。」漁人曰:「此歌非小人所作、離此三十五里、有一磻渓、渓中有一老人、時常作此歌。我們耳辺聴的熟了、故此信口唱出、此歌実非小民所
作。」文王曰:「諸位請回。」衆漁人叩頭去了。文王馬上想歌中之味、好個:「洗耳不聴亡国音。」旁有大夫散宜生欠身言曰:「『洗耳不聞亡国音』」者何
也?」昌曰:「大夫不知麼?」宜生曰:「臣愚不知深意。」昌曰:
「此一句乃尭王訪舜天子故事:昔尭有徳、乃生不肖之男、後尭王恐失民望、私行訪察、欲要譲位。一日行至山僻幽静之郷、見一人倚渓臨水、将一小瓢児在水中
転;尭王問曰:『公為何将此瓢在水中転。』其人笑曰:『吾看破世情、了却名利、去了家私、棄了妻子;離愛慾是非之門、抛紅塵之径。僻処深林、虀塩蔬食;怡
楽林泉、以終天年、平生之願足矣。』尭王聴罷大喜:此人眼空一世、亡富貴之栄、遠是非之境、真乃人傑也!将此帝位正該譲他。王曰:『賢者!吾非他人、朕乃
帝尭。今見大賢有徳、欲将天子之位譲爾可否?』其人聴罷、将小瓢拿起、一脚踏的粉砕、両隻手掩住耳朶飛跑、跑至河辺洗耳。正洗之間、又有一人牽一隻年来吃
水、其人曰:『那君子!牛来吃水了。』那人只管洗耳、其人又曰:『此耳有多少汚穢、只管洗?』那人洗完、方開口答曰:『方才帝尭譲位与我、把我双耳都汚
了;故此洗了一会、有誤此牛吃水。』其人聴了、把牛牽至上流而飲、那人曰:『為甚事便走?』其人曰:『水被你洗汚了、如何又汚我牛口。』当時高潔之士如
此。此一句乃洗耳不聞亡国音。」
衆官在馬上倶聴文王談講先朝興廃、後国遺蹤;君臣馬上伝杯共享、与民同楽。見了些桃紅李自、鴨緑鵝長;鶯声嘹嚦、紫燕呢喃。風吹不管游人酔、独有三春景色新。君臣正行、見一起樵夫作歌而来:
「鳳非乏兮麟非無、但嗟世治有隆汚;竜興雲出虎生風、世人漫惜尋賢路。
君不見耕莘野夫、心楽尭舜与黎鋤;不遇成湯三使聘、懐抱経綸学左徒。
又不見夫傅巌子、蕭蕭簑笠甘寒楚;当年不見高宗夢、霖雨終身蔵版土。
古来賢達辱而栄、豈特吾人終水滸?且横牧笛歌清昼、漫叱黎牛耕白雲。
王侯富貴斜暉下、仰天一笑俟明君。」
文王同文武馬上聴得歌声甚是奇異;内中必有大賢、命辛甲請賢者相見。辛甲領命、拍馬前来;見一夥樵人言曰:「你們内中可有賢者?請出来与吾大王相見。」放
下担児、倶言内無賢者;不一時文王馬至。辛甲回覆曰:「内無賢士。」文王曰:「聴其歌韻清奇、内中豈無賢士。」中有一人曰:「此歌非吾所作、前辺十里、地
名磻渓、其中有一老叟、朝暮垂竿、小民等打柴回来、磻渓少歇、朝夕聴唱此歌;衆人聚得熟了、故此随口唱出。不知大王駕臨、有失迴避、乃子民之罪也。」王
曰:「既無賢士、爾等暫退。」衆人去了、文王在馬上只管思念。又行了一路、与文武把盞、興不能尽:春光明媚、花柳芳妍;紅緑交加、妝点春色。正行之間、只
見一人挑著一担柴唱歌而来:「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魚未遇隠磻渓;世人不識高賢志、只作渓辺老釣磯。」文王聴得歌声、嗟嘆曰:「此中必有大賢。」宜生在馬上
看那挑柴的好像猾民武吉。宜生曰:「主公!方才作歌者、相似打死王相的武吉。」王曰:「大夫差矣!武吉已死万丈深潭之中。前演先天数、豈有武吉還在之
理?」宜生看的実了、随命辛免曰:「你是不是拿来。」
辛免走馬向前、武吉見是文王駕至、迴避不及、把柴歇下、跪在塵埃。辛免看時、果然是武吉。辛免回見文王啓曰:「果是武吉。」文王聞言、満面通紅、大声喝
曰:「匹夫!怎敢欺孤太甚?」随対宜生曰:「大夫這等狡猾之民、須当加等勘問;殺傷人民、躱重投軽、罪与殺人等、今若被武吉逃躱、則『先天数』竟有差錯、
何以伝世?」武吉泣拝在地奏曰:「吉乃守法奉公之民、不敢狂悖:只因誤傷人命、前去問一老叟。離此間三里、地名磻渓、此人乃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
牙、道号飛熊;叫小人拝他為師傅、与小人回家挖一坑、叫小人睡在裏面、用草蓋在身上、頭前点一盞灯、脚後点一盞灯、草上用米一把、撒在上面、睡到天明、只
管打柴再不妨了。千歳爺!螻蟻尚且貪生、豈有人不惜命?」只見宜生馬上欠身賀曰:「恭喜大王!武古今言:『此人道号飛熊。』正応霊台之兆。昔日商高宗夜夢
飛熊、而得傅説;今日大王夢飛熊、応得子牙。今大王行楽、正応求賢;望大王宣赦武吉無罪、令武吉往前林請賢士相見。」武吉叩頭、飛奔杯中去了。
且説文王君臣将至林前、不敢驚動賢士;離数箭之地、文王下馬、同宜生歩行入林。
且説武吉赶進林来、不見帥父、心下著慌;又見文王進林、宜生問曰、「賢士在否?」武吉答曰:「方才在此、這会不見了。」文王曰:「賢士可有別居?」武吉
道:「前辺有一草舎。」武吉引文王駕至門首、文王以手撫門、猶恐造次;只見裏面来一小童開門。文王笑臉問曰:「老師在否?」童曰:「不在冢、同道友間
行。」文王問曰:「甚時回来?」童子曰:「不定;或就来、或一二日、或三五凵、萍蹤靡定、逢山遇水、或師或友、便談玄論道、故無定期。」宜生在傍曰:「臣
啓主公!求賢聘傑、礼当虔誠;今日来意未誠、宜其遠避。昔上古神農拝長桑、軒轅拝老彭、黄帝拝風后、湯拝伊尹、須当沐裕斎戒、択吉日迎聘、方是敬賢之礼。
主公且暫請駕回。」文王曰:「大夫之言是也。命武吉随駕回朝。」文王行至渓辺、見光景稀奇、林木幽曠。乃作詩曰:
「宰割山河布遠猷、大賢抱負可同謀;此来不見垂竿釣、天下人愁幾日休。」
又見緑陰之下、坐石之旁、魚竿飄在水面、不見子牙、心中甚是悒快。復吟詩曰:
「求賢遠出到渓頭、不見賢人只見釣、一竹青糸垂緑柳、満江紅日水空流。」
文王留恋不捨、宜生力請駕回。文王方随衆文武回朝。抵暮進西岐、到殿廷、文王伝旨:「令百官倶不必各帰府第、都在殿廷斎宿三日、同去迎請大賢。」内有大将
軍南宮适進曰:「磻渓釣叟、恐是虚名;大王未知真実、而以隆礼迎請、儻言過其実、不過費主公一片真誠、竟為愚鄙夫所弄。依臣愚見、主公亦不必如此費心;待
臣明日自去請来。如果才副其名、主公再以隆礼加之未晩。如果虚名、可叱而不用、又何必主公斎宿而後請見哉?」宜生在旁厲声言曰:「将軍此事不是如此説、方
今天下荒荒、四海鼎沸;賢人君子多隠於巌谷。今飛熊応兆、上天垂象、特賜大賢助我皇基、是西岐之福也。此時自当学古人求賢、破資格拘牽之習、豈得如近日欲
賢人之自售哉、将軍切不可説如是之言、使諸臣懈怠。」文王聞言大悦曰:「大夫之言、正合孤意。」於是百官倶在献廷斎宿三日、然後聘請子牙。後人有詩曰:
「西岐城中鼓楽喧、文王聘請太公賢;周家従此皇基固、九五為尊八百年。」
文王従散宜生之言、斎宿三日。至第四日、沐浴整衣、極其精誠、文王端坐鑾与、扛擡聘礼、文王擺列車馬成行、前往磻渓、来迎子牙。封武吉為武徳将軍。笙簧満道、竟出西岐、不知驚動多少人民、扶老携幼来看迎賢。但見:
屈分五采、戈戟鏘鏘、笙簧払道、猶如鶴涙鸞鳴、画鼓咚咚一似雷声滾滾、対子馬人人喜悦、金吾士個個歓欣。文在東寛袍大袖、武在西貫甲披堅。
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畢公、栄公、五賢佐主、伯達、伯适、叔夜、叔夏等、八俊相随。城衙氤氳香満道、郭外瑞彩結成祥;聖主駕臨西土地、不負五鳳鳴岐
山。万民斉享昇平日、宇宙雍熙八百年;飛熊預兆興周室、感得文王聘大賢。文王帯領文武出郭、径往磻渓而来。行至三十五里、早至林下。文王伝旨:「士卒暫在
林下箚住、不必声楊、恐驚動賢士。」文王下馬、同散宜生歩行入得林来;只見子牙背坐渓辺、文王悄悄的行至跟前、立於子牙之後、子牙明知駕臨。故作歌曰:
「西風起兮自雲飛、歳已暮兮将焉依?五鳳鳴兮真主現、垂鉤竿兮知我稀。」
子牙作畢、文王曰:「賢士快楽否?」子牙回頭看見文王、忙棄竿一傍、俯伏叩地曰:「子民不知駕臨、有失迎候、望賢王恕尚之罪。」文王忙扶住拝言曰:「久慕
先生、前顧未遇;昌知不恭、今特斎戒、専誠拝謁。得睹先生尊顔、実昌之幸也。」命宜生扶賢士起来、子牙躬身而立;文王笑容携子牙至茅舎之中、子牙再拝、文
王回拝。文王曰:「久仰高明、未得相見;今幸接丰標、祇聆教誨、昌実三生之幸矣。」子牙拝而言曰:「尚乃老朽菲才、不堪顧問;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暾、荷
蒙賢王枉顧、実辱鑾輿、有負聖意。」宜生在傍曰:「先生不必過謙、吾君臣沐裕虔誠、特申微忱、専心聘請:今天下紛紛、定而又乱、当今天子遠賢近佞、荒淫酒
色、線虐生民、諸侯変乱、民不聊生。吾主昼夜思維、不安枕席;久慕先生大徳、惻隠渓巌、特具小聘、先生不棄、共佐明主、吾主幸甚一生民幸甚日先生何苦隠胸
中之奇謀、忍生民之塗炭日何不一展緒余、哀此焭、出水火而置之昇平?此先生覆載之徳、不世之仁也。」宜生将聘礼擺開、子牙看了、速命童児収訖;宜生将鑾輿
推過、請子牙登輿。子牙跪而告曰:「老臣荷蒙洪恩、以礼相聘;尚已感激非浅、怎敢乗坐鑾輿。越名僭分?這個断然不敢。」文王曰:「孤預先設此、特迓先生;
必然乗坐、不負素心。」子牙再三不敢、推阻数次、決不敢坐;宜生見子牙堅意不従、乃対文王曰:「賢者既不乗輿、望主公従賢者之請:可将大王逍遥馬請乗、主
公乗輿。」王曰:「若是如此、有失孤数日之虔誠也。」彼此又推譲数番、文正乃乗輿、子牙乗馬;歓声載道、士馬軒昂。時値喜吉之辰、子牙来時、年已八十。有
詩嘆曰:
「渭水渓頭一釣竿、鬢霜皎皎白于紈;胸横星斗沖霄漢、気吐虹霓掃日寒。 養老来帰西伯宇、避危拚棄旧王冠;自従夢入飛能後、八百余年享奠安。」
話説文王聘子牙進了西岐、万民争看、無不欣悦;子牙至朝門下馬、文王陞殿、子牙朝賀畢、文王封子牙為右霊生丞相、子牙謝恩。偏殿設宴、百官相賀対飲;其時
君臣有輔、竜虎有依。子牙相国有方、安民有法;件件有条、行行有款。西岐起造相府、此時有報伝進五関、氾水関首将韓栄、具疏往朝歌、言姜尚相周。不知子牙
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蘇坦己請妖赴宴
鹿台只望接神仙、豈料妖狐降綺筵?濁骨不能超濁世、凡心怎得出凡塵?
希図弄巧欺明哲、孰意招尤翦穢氈?惟有昏君殷紂拙、反聴蘇氏殺忠賢。
話説韓栄知文王聘請子牙相周、忙修本差官往朝歌;非止一日、進城来差官文書房来下本。那日看本者、乃比干丞相、比干見此本姜尚相周一節、沈吟不語、仰
天嘆息曰:「姜尚素有大志、今佐西周其志不小、此本不可不奏。」比干抱本往摘星楼来候旨、紂王宣比干進見、王曰:「皇叔有何奏章?」比干奏曰:「汜水関総
兵官韓栄上本、言:『姫昌礼聘姜尚為相、其志不小、東伯侯反於東魯之郷、南伯侯屯兵三山之地;西伯姫昌若有変乱、此時正是刀兵四起、百姓思乱。況水旱不
時、共貧軍乏、庫蔵空虚;而聞太師遠征北地、勝敗未分、真国事多艱、君臣交省之時、願陛下聖意上裁、請旨定奪。」王曰:「俟朕臨殿、与衆卿共議。」君臣正
論国事、只見当駕官奏曰:「北伯侯崇侯虎候旨。」命伝旨宣侯虎上楼、王曰:「卿有何奏章?」侯虎奏曰:「奉旨監造鹿台、整造二年零四個月、今已工完、特来
復命。」紂王大喜:「此台非卿之力、終不能如是之速。」侯虎曰:「臣昼夜督造、焉敢怠玩?故此成工之速。」王曰:「今姜尚相周、其志不小、汜水関総兵韓栄
有本来奏。為今之計、如之奈何?卿有何謀、可除姫昌大患?」侯虎奏曰:「姫昌何能?姜尚何物?井底之蛙、所見不大;蛍火之光、其亮不遠。名為相国、猶寒蟬
之抱枯楊、不久倶尽。陛下若以兵加之、使天下諸侯恥笑。拠臣観之、無能為也;願陛下不必与之較量可也。」王曰:「卿言甚善。」紂王又問曰:「鹿台已完、朕
当幸之。」侯虎奏曰:「特請聖駕観看。」紂王甚喜:「二卿可暫往台下、候朕与皇后同往。」王伝旨排駕、往鹿台玩賞。有詩為証:
「鹿台高聳透雲霄、断送成湯根与苗;土木工興人失望、黎民怨気鬼応妖。 食人無厭崇侯悪、献媚逢迎費仲梟;勾引狐狸歌夜月、商家一似水中飄。」
話説紂王与妲己同坐七香車、宮人随駕;侍女紛紛、到得鹿台、果然華麗。君后下車、両辺扶持上台;真是瑶池紫府、玉闕珠楼、説甚麼蓬壺方丈、団団倶是白石砌
就、周囲倶是瑪瑙妝成;楼閣重重、雕簷碧瓦、亭台畳畳、獣馬金鸞。殿当中嵌幾様明珠、夜放光華、空中照耀;左右鋪設、倶是美玉良金、輝煌閃灼。比干随行在
台観看、台上不知費幾許銭糧、無限宝玩。可憐民膏民脂、棄之無用之地。想台中間不知陥害了多少冤魂屈鬼。又見紂王携妲己入内廷、比干看罷鹿台、不勝嗟嘆。
有賦為証:
「台高挿漢、樹聳凌雲;九曲欄杆、飾玉雕金。
光彩彩、千層楼閣;朝星映、月影溶溶。
怪草奇花、香馥四時不卸;珍禽異獣、声揚十里伝聞。
遊宴者恣情歓楽、供力者労瘁艱辛;塗壁脂泥、倶是万民之膏血;花堂采色、尽収百姓之精神。
綺羅錦繍、空尽繊女機杼;糸竹管弦、変作野夫啼哭。
真是以天下奉一人、預信独夫残万姓!」
比干在台上、忽見紂王伝旨奏楽飲宴、賜比干、侯虎筵席;二臣飲罷数杯、謝酒下台不表。
且説妲己与紂王酣歌、王曰:「愛卿曾言:『鹿台造完後、自有神仙仙子仙姫倶来行楽。』今台已造完成、不識神仙仙子何日下降乎?」這一句話、原是当時妲己要
与玉石琵琶精報讎、将此鹿台図献紂王、要害子牙、故将邪言惑誘紂王;豈知作耍成真、不期今日完工。紂王欲想神仙、故問妲己;妲己只得朦朧応曰:「神仙仙
子、乃清虚有道徳之士;須待月色円満、光華皎潔、碧天無翳、方肯至此。」紂王曰:「今乃初十日、料定十四五夜、月華円満、必定光輝、使朕会一会神仙仙子何
如?」妲己不敢強弁、随口応承。比時紂王在台上貪歓取楽、淫佚無休;従来有福者福徳自生、無福者妖孽広積。奢侈淫佚、乃喪身之楽。紂王日夜縦淫、全無忌
憚。
且説妲己自紂王要見神仙仙子、著実掛心、日夜不安、其日乃是九月十三日、三更時分、妲己俟紂王睡熟、将原形出竅、一陣風声、来至朝歌南門外、離城三十五里
軒轅墳内。妲己原形至此、衆狐狸斉来迎接;又見九頭雉鶏精出来相見、雉鶏精道:「姐姐為何到此?你在深院皇宮、受享無窮之福、何嘗思念我等在此淒涼?」妲
己道:「妹妹!我雖別你們、朝朝侍天子、夜夜伴君王、未嘗不思念你等;如今天子造完鹿台、要会仙姫仙子。我思一計、想起妹妹与衆孩児們、有会変者、或変神
仙、或変仙子仙姫、去鹿台受享天子九竜宴席;不会変者、自安其命、在家看守。俟那日妹妹与衆孩児們来。」雉鶏精答道:「我有些需事、不能領席;算将来只得
三十九名会変的、」
妲己吩咐停当、風声響処、依旧回宮、人還本竅。紂王大酔、那知妖精出入。一宿天明、次日、紂王問妲己曰:「明日是十五夜、正是月満之辰、不識神仙可能至
否?」妲己奏曰:「明日治宴三十九席、排三層、擺在鹿台、候神仙降臨;陛下若会仙家、寿添無算。」紂王大喜、問曰:「神仙降臨、可命一臣斟酒暗宴。」妲己
曰:「須得一大量大臣、方可陪席。」王曰:「合朝文武之内、止有比干量洪。」伝旨宣亜相比干、不一時比干至台下;朝見、紂王曰:「明日命皇叔陪神仙筵宴、
至月上台下候旨。」比干領旨、不知怎様陪神仙、糊塗不明;仰天嘆曰:「昏君!社稷這等狼狽、国事日見顛倒;今又痴心妄想、要会神仙、似此又是妖言、豈是国
家吉兆?」比干回府、総不知所出。
且説紂王次日伝旨、打点筵宴、安排三層台上、三十九席;一層擺列十三席。紂王吩咐布列停妥、恨不得将太陽速送西山、皎月忙昇東上。九月十五日抵暮、比干朝服往台下候旨。
且説紂王見日已西沈、月光東上;紂王大喜、如得了万斛珠玉一般。携妲已於台上看九竜筵席;真乃是烹竜炮鳳珍羞味、酒海餚山色色新。席已完備、紂王、妲己入
内歓飲、候神仙前来;妲己奏曰:「但神仙至此、陛下不可出見;如泄了天機、恐後諸仙不肯再降。」王曰:「御妻之言是也。」話猶未了、将交一更時近、只聴得
四下裏風響。怎見得?有詩為証:
「妖雲四起罩乾坤、冷霧陰霾天地昏;紂王台前心胆戦、蘇妃目下子孫尊。 只知飲宴多生福、孰料貪杯惹滅門?怪気已随王気散、至今遺笑鹿台魂?」
這些在軒轅墳内狐狸、採天地之霊気、受日月之精華;或一二百年者、或三五百年者。今併此作仙子仙姫神仙体象而来、那些妖気、霎時間把一輪明月霧了、風声大
作、猶如虎吼一般。只聴得台上飄飄的落下人来、那月光漸漸的現出;妲己悄悄啓曰:「仙子来了。」慌的紂王隔蘐簾一望;内中袍分五色、各穿青黄赤白黒。内有
帯魚尾冠者、九揚巾者、一字巾者、陀頭打扮者、双丫髻者;又有盤竜雲髻、如仙子仙姫者。紂王在簾内観之、竜心大悦;只転有一仙人言曰:「衆位道友稽首
了。」衆仙答礼曰:「今蒙紂王設席、宴吾輩於鹿台、誠為厚賜;但願国祚千年永、皇基万万秋。」妲己在裏面伝旨:「宣陪宴官上台。」
比干上台;月光下一看、果然如此;個個有仙風道骨、人人像不老長生。自思此事実難解也!人像両真、我比干只得向前行礼。内有一道人曰:「先生何人?」比干
答曰:「卑職亜相比干奉旨陪宴。」道人曰:「既是有縁来此会、賜寿一千秋。」比干聴説、心下著疑;内伝旨斟酒、比干執金杯酌酒、三十九席已完。身居相位、
不識妖気、懐抱金壺、侍於側畔。這些狐狸騒臭変不得、比干正聞狐騒臭、自思:「神仙乃六根清浄之体、為何気穢沖人?」比干嘆息:「当今天子無道、妖生怪
出、為国不祥。」正沈思之間、妲己命陪宴官奉大盞;比干依次奉三十九席、毎席奉一杯陪一杯、比干有百斗之量、随奉過一回;妲己又曰:「陪宴官再奉一杯。」
比干毎一席又是一杯;諸妖連飲二林、此杯乃是勧杯。諸妖自不曾吃過這皇封御酒;狐狸量大者、還招架得住、量小的招架不住、都酔了、把尾把都拖下来。只是妲
己不知好歹、只是要他的子孫吃;但不知此酒発作起来、禁持不住、都要現出原形来。比干奉第二層酒、頭一層都挂下尾把、都是狐狸尾把。此時月照正中、比干著
実留神看明白、已是追悔不及、暗暗叫苦。想我身居相位、反見妖怪叩頭、羞殺我也!比干聞狐騒臭難当、暗暗切歯。
且説妲己在簾子内看陪宴官奉了三杯、見小狐狸酔将来了;若現出原身来、不好看相。妲己伝旨陪宴官暫下台去、不必奉酒、任従衆仙各帰洞府。比干領旨下台、鬱
鬱不楽;出了内廷、過了分宮楼顕慶殿、嘉善殿、九間殿、殿内有宿夜官員、出了武門上馬;前面有一対紅紗灯引導。未及行了二里、前面火把灯籠、一隊士馬;原
来是武成王黄飛虎巡督皇城。比干上前、武成王下馬驚問比干曰:「丞相有甚緊急事、這時節纔出午門?」比干頓足道:「老大人!国乱邦傾、紛紛妖怪、濁乱朝
廷、如何是好?昨夜天子宣我陪仙子仙姫、一更月上、奉旨上台;果然有一起道人、各穿青黄赤白黒衣、也有些仙風道骨之像。孰知原来是一夥狐狸精、那精連飲両
三大杯、把尾把挂将下来;月下明明的看得是実。如此光景、怎生奈何?」黄飛虎曰:「丞相請回、未将明日自有理会。」比干回府、黄飛虎命黄明、周紀、竜環、
呉謙、你四人各帯二十名健卒、散在東南西北地方、若那些道人出那一門、務蹤其巣穴、定要真実回報。」四将領命去訖。武成王回府。
且説衆狐狸酒在腹内、酔将起来、架不得妖風、起不得朦霧:勉強架出午門、一個個都落下来、拖拖拽拽、擠擠挨挨、三三五五、簇擁而来。到南門将至五更、南門
開了、周紀遠遠的黒影之中、明明看見;随後哨探、離城三十五里軒轅墳傍、有一石洞。那些道人仙子都爬進去了。次日黄飛虎昇殿、四将回令;周紀曰:「昨在南
門探得道人有三四十名、進軒轅墳石洞内去了。探的是実、請令定奪。」黄飛虎即命周紀領二百家将、尽帯柴薪、塞住洞口;将柴架起来、焼到下午来回令。周紀去
訖、門官報道:「亜相到了。」飛虎迎請到庭上行礼、分賓主坐下、茶罷、飛虎将周紀一事説明、比干大喜、称謝。二人彼比談論国家事務、武成王置酒、与比干丞
相伝杯相敘?不覚就至午後、周紀来見:「奉令放火、焼到午時、特来回令。」飛虎曰:「末将同丞相一往如何?」比干曰:「願随車駕。」二人帯引家将前去不
題。
且説這些狐狸吃了酒、死了也甘心、還有不会変的、無辜倶死於一穴。有詩為証:
「歓飲伝杯在鹿台、狐狸何事化仙来?只因穢気人看破、惹下焦身粉骨災。」
衆家将不一時、将些狐狸扒出、倶是焦毛爛肉、臭不可聞。比干対武成王曰:「這許多狐狸還有未焦者;揀選好的将皮剥下来、造一袍襖、献与当今、以感妲己之
心。使妖魅不安於君前、必至内乱、使天子醒悟;或加貶謫妲己、也見我等忠誠。」二臣共議大悦、各帰府第、歓飲尽酔而散。古語云:「不管間事終無事、只怕你
謀裏招殃禍及身。」但不知後来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坦己設計害比干
朔風一夜砕瓊瑶、丞相乗機進錦貂;只望同心除悪孽、孰知触忌伴君妖。
刳心已定千秋業、寵妲難羞万載謡;可惜成湯賢聖業、化為流水逐春潮!
話説比干将狐狸皮硝熟、造成一件袍襖、只候厳冬進袍。此時九月、瞬息光陰、一如弾指、不覚時近仲冬;
紂王同妲己宴楽於鹿台之上。那日只見彤雲密布、凜烈朔風、乱舞梨花、乾坤銀砌;紛紛瑞雪、通満朝歌。怎見得好雪?空中銀珠乱洒、半天柳絮交加;行人払袖舞
梨花、満樹是千枝銀圧。公子囲罏酌酒、仙翁掃雪烹茶;夜来朔風透窗紗、不知是雪花梅花。飀颼冷気侵人、片片六花蓋地;瓦楞鴛鴦軽払粉、炉焚蘭麝可添錦。雲
迷四野催妝晩、煖閣紅炉玉影偏。此雪似梨花、似楊花、似梅花、似瓊花;似梨花白、似楊花細、似梅花無香、似瓊花珍貴。此雪乃有声有色、有気有味;有声者如
蚕食葉、有気者冷侵心骨、有色者比美玉無瑕、有味者能識来年禾稼。団団如滾珠、霏霏如玉屑;一片似鳳羽、両片似鵝毛。三片攅三、四片攅四;五片似梅花、六
片如花萼。此雪下到稠密処、只見江湖一道青;此雪有富有貴、有貧有賤。富実者、紅炉添獣炭、煖閣飲羊羔。貧賤者、廚中無米、竈下無柴、非是老天伝勅旨、分
明降下殺人刀。凜凜寒威霧気棼、国家祥瑞落紛紜;須臾四野難分界、頭望千山尽是雲。道上往来人跡絶、空中隠躍自為群;此雪若到三更後、尽道豊年已十分。
紂王与妲己正飲宴賞雪、当駕官啓奏:「比干候旨。」王曰:「宣比干上台。」比干行礼畢、王曰:「六花雑出、舞雪紛紜、皇叔不在府第酌酒禦寒、有何奏章冒雪
至比?」比干奏曰:「鹿台高接霄漢、風雪厳冬;臣憂陛下竜体生寒、特献袍襖与陛下禦冷駆寒、少尽臣微悃。」王曰:「皇叔年高、当留自用;今進与孤、足徴忠
愛。」命取来。比干下台、将朱盤高捧;面是大紅、裏是毛色。比干親手抖開、与紂王穿、紂王笑曰:「朕為天子、富有明海、実欠此袍禦寒;今皇叔之功、世莫大
也。」紂王伝旨賜酒、共楽鹿台。話説妲己在繍簾内観看、都是他子孫的皮;不覚一時間刀剜肺腑、火焼肝腸、此苦可対誰言?暗罵:「比干老賊!吾子孫就享了当
今酒席、与老賊何干?你明明欺我、把皮毛感吾之心、我不把你這老賊剜出你的心来、也不算中官之后。」涙如雨下。不表妲已深恨比干。
且説紂王与比干把盞、比干辞酒、謝恩下台;紂王著袍進内、妲己接住。王曰:「鹿台寒冬、比干進袍、甚称朕懐。」妲己奏曰:「妾有愚言、不識陛下可容納否?
陛下乃竜体、怎披此狐狸皮毛;不当穏便、甚為褻尊。」王曰:「御妻之言是也。」遂脱将下来眝庫。此乃是妲己見物傷情、其心不忍、故為此語。因自沈思曰:
「昔日欲造鹿台、為報琵琶妹子之仇、豈知惹出這場是非、連子孫倶勦滅殆尽。」心中甚是痛恨、一心要害比干、無計可施。
話説時光易度、一日、妲己在鹿台陪宴、陡生一計、将面上妖容撤去;比平常嬌媚不過十分中一二、大抵往日如牡丹初綻、芍薬迎風、梨花帯雨、海棠酔日、艶冶非
常。紂王正飲酒問、諦視良久、見妲己容貌大不相同、不住盼睞、妲己曰:「陛下頻顧賤妾残妝何也?」紂王笑而不言、妲己強之、紂王曰:「朕看愛卿容貌、真如
嬌花美玉;令人把玩、不忍釈手。」妲己曰:「妾有何容顔?不過蒙聖恩寵愛、故如此耳、妾有一結義妹、姓胡名喜媚、如今在紫霄宮出家;妾之顔色、百不及
一。」紂王原是愛酒色、聴得如此容貌、不覚心中欣悦。乃笑而問曰:「愛卿既有令妹、可能令朕一見否?」妲己曰:「喜媚乃是閨女、自幼出家、拝師学道、在洞
府名山、紫宵宮内修行、一刻焉能得至?」王曰:「託愛卿福庇、如何委曲、使朕一見?亦不負卿所挙。」妲己曰:「当時同妾在冀州時、同妾針線、喜媚出家、与
妾作別、妾洒涙泣曰:「今別妹妹:永不能相見矣!」喜媚曰:「但拝師之後、若得五行之術、我送信香与你姐姐;若要相見、焚此信香、吾当即至。」
後来去了一年、果送信香一塊、未及二月、蒙聖恩取上朝歌、侍陛下左右、一向忘却。方纔陛下不言、妾亦不敢奏聞。」紂王大喜曰:「愛卿何不速取信香焚之!」
妲己曰:「尚早、喜媚乃是仙家、非同凡俗;待明日月下、陳設茶菓、妾身沐浴焚香相迎方可。」王曰:「卿言甚是、不可褻瀆。」紂王与妲己宴楽安寝。却説妲己
至三更時分、現出原形、竟到軒轅墳中。只見雉鶏精接著泣訴曰:「姐姐因為你一席酒、断送了你的子孫尽滅、将皮都剥了去、你可知道?」妲己亦泣悲道:「妹
妹!因我子孫受此沈冤、無処申報;尋思一計、須如比如此、可将老賊取心、方遂吾願。今仗妺妹扶持、彼此各相護衛、我思你独自守此巣穴、也是寂寥、何不乗此
機会、享皇家血食?朝暮相聚、何不為美?」雉鶏精深謝妲己曰:「既蒙姐姐擡挙、敢不如命!明日即来。」妲己計較已定、依旧隠形;回宮入竅、与紂王共寝。天
明起来、紂王好不歓欣、専候今晩喜媚降臨;恨不得把金烏赶下西山去、捧出東迪玉兔来。至晩紂玉見月華初升、一天如洗、作詩曰:
「金運蟬光出海東、清幽宇宙徹長空;玉盤懸在碧天上、展放光華散彩虹。」
話説紂王与妲己在台上玩月、催逼妲己焚香、妲己曰:「妾雖焚香拝請、儻或喜媚来時、陛下当迴避一時;恐触彼回去、急切難来。待妾以言告過、再請陛下相
見。」紂王曰:「但憑愛卿吩附、一一如命。」妲己方浄手焚香、做成圏套;将近一鼓時分、聴半空風響、陰雲密布、黒霧迷空、将一輪明月遮掩。一霎時天昏地
暗、寒気侵入;紂王驚疑、忙問妲己曰:「好風、一会児翻転天地了。」妲己曰:「想必喜媚踏風雲而来。」言未畢、只聴空中有環珮之声、隠隠有人声墜落;妲己
即忙催紂王進裏面曰:「喜媚来矣!俟妾講過、好請相見。」紂王只得進内殿、隔簾偸瞧;只見風声停息、月光之下、見一位道姑。穿大紅八卦衣、糸絛麻履;況此
月色復明、光彩皎潔、且是灯燭煇煌。常言:「灯月之下見佳人、比白日更勝十倍。」只見此女肌如瑞雪、臉似朝霞、海棠風韻、桜桃小口、杏臉桃腮、光瑩嬌媚、
色色動人。妲己向前曰:「妹妹来矣!」喜媚曰、「姐姐!貧道稽首了。」二人同至殿内、行礼坐下;茶罷、妲己曰:「昔日妹妹曾言:『但欲相会、只焚信香即
至。』今果不失前言、得会尊容、妾之幸甚。」道姑曰:「貧道適聞信香一至、恐違前約、故即速前来、幸恕唐突。」彼此遜謝。
且説紂王再観喜媚之姿、復睹妲己之色、如天地懸隔;紂王暗想:「但得喜媚常侍衾枕、便不做天子、又有何妨?」心上甚是難過、只見妲己問喜媚曰:「喜妹是斎
是葷?」喜媚答曰:「是斎。」妲己伝旨排上素斎来、二人伝杯敘話、灯光之下、故作妖嬈。紂王看喜媚;真如蕊宮仙子、月窟嫦娥;把紂王只弄得魂遊蕩漾三千
里、魄繞山河十万重、恨不能共語相陪、一口呑下肚。抓耳撓腮、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紂王急得不耐煩、只是乱咳嗽;妲己已会其意!眼角伝情、看看喜媚
曰:「妹妺!妾有一言奉瀆、不知妺妺可容納否?」喜媚曰:「姐姐有何事吩咐?貧道領教。」妲己曰:「前者、妾在天子面前、讚揚妺妹大徳;天子喜不自勝、久
欲一睹仙顔。今蒙不棄、慨賜降臨、実出万幸;乞賢妺念天子渇想之懐、俯同一会、得領福慧、感戴不勝!今不敢唐突晋謁、託妾先容、不知妺妺意下如何?」喜媚
曰:「妾係女流、況且出家;生俗不便相会。二来男女不雅、且:『男女授受不親。』豈可同筵晤対而不分内外之礼?」妲己曰:「不然、妹妺既係出家、原是超出
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豈得以世俗男女分別而論?況天子係命於大、即天之子、総治万民、富有四海、率土皆臣。無論何人、皆可相見。我与你幼雖結拝、義実同
胞;即以姐妺之情;就見天子亦是親道。這也無妨?」喜媚曰:「姐姐吩咐、請天子相見。」
紂王即「請」字也等不得、就走出来了。紂王見道姑一躬、喜媚打一稽首相還。喜媚曰:「請天子坐。」紂王便傍坐在側、二妖反上下生了。灯光下見喜媚両次三
番、啓朱脣一点桜桃、、吐的是喜孜孜一団和気;転秋波双湾活水、送的是嬌滴滴万種風情、把個紂王弄得心猿難按、意馬馳韁、只急得一身香汗。妲己情知紂王慾
火正熾、左右難捱、故意起身更衣。妲己上前曰:「陛下在此相陪、妾更衣就来。」紂王復転下坐、朝上覿面伝杯;紂王在灯下、眼角伝情、那道姑面紅微笑。紂王
斟酒、双手奉於道姑;道姑接酒、吐嬝娜声音答曰:「敢労陛下。」紂王乗機将喜媚手腕一捻;道姑不語、把紂王魂霊児都飛在九霄。紂王見是如此、便問曰:「朕
同仙姑台前玩月何如?」喜媚曰:「領旨。」
紂王復携喜媚手出台玩月:喜媚不辞、紂王心動、便搭住香肩、月下偎倚、情意甚密、紂王心中甚喜、乃以言挑之曰:「仙姑何不棄此修行、而与令姐向住宮院?抛
此清涼、且享富貴:朝夕歓娯、四時歓慶、豈不快楽?人生幾何。乃自苦如此。仙姑意下如何?」喜媚只是不語。紂王見喜媚不甚推託、乃以手抹著喜媚胸膛;軟綿
綿温潤潤嫩嫩的腹皮。喜媚半推半就、紂王見他如此、双手摟抱。偏殿交歓;雲雨幾度、方才歇手。正起身整衣、忽見妲己出来;一眼看見喜媚烏雲散乱、気喘吁
吁。妲己曰:「妺妹為何這等模様?」紂王曰:「実不相瞞、方纔与喜媚姻縁相湊、天降赤縄;你姐妹同侍左石、朝暮歓娯、共享無窮之福。此亦是愛卿薦抜喜媚之
功、朕心喜悦、不敢有忘。」即伝旨重新排宴、三人共飲至五更、方共寝鹿台之上。有詩為証:
「国破妖氛現、家亡殷主昏;不聴君子諫、専納佞人言。
先愛狐狸女、又寵雉鶏精;比干逢此怪、目下死無存。」
話説紂王納喜媚、外官不知、天子不理国事、荒淫内闕。外廷隔絶、真是君門万里。武成王執掌大帥之権、提調朝歌内四十八万人馬、鎮守都城;雖然是丹心為国、
而終不能面君進諫。彼此隔絶、無可奈何、只得長嘆而已。一日、見報。説東伯侯姜文煥分兵攻打野馬嶺、要取陳塘関;黄総兵令魯雖領兵十万把守去訖。
且説紂王自得喜媚、朝朝雲雨、夜夜酣歌、那裏把社稷為重。那日、二妖正在台上用早膳、忽見妲己大叫一声、趺倒在地;把紂王驚駭汗出、嚇的面如土色。見妲己
口中噴出血来、閉口不言、面皮倶紫;紂王曰:「御妻自随朕数年、未有此疾;今日如何得這等凶症?」喜媚故意点頭嘆曰:「姐姐旧疾発了。」紂王問曰:「美人
為何知御妻有此旧疾?」喜媚奏曰:「昔在冀州、是彼比倶是閨女、姐姐常有心痛之疾、冀州有一医士、姓張名元、他用薬最妙。有玲瓏心一片、煎湯吃下、此疾即
愈。」紂王曰:「伝旨宣冀州医士張元。」喜媚奏曰:「陛下之言差矣!朝歌到冀州有多少路?一去一来、至少月余;耽誤日期、焉能救得?除非朝歌之地、若人有
玲瓏心、取他一片、登時可救、如無、須臾即死。」紂王曰:「玲瓏心誰人知道?」喜媚曰:「妾身曾拝師、善能推算。」紂王大喜、命喜媚速算。這妖精故意搯
指、算来算去奏曰:「朝中止有一大臣、官居顕爵、位極人臣、只怕此人捨不得、不肯救援娘娘。」紂王曰:「是誰快説。」喜媚曰:「惟亜相比干、乃是玲瓏七竅
之心。」紂王曰:「比干乃是皇叔、一宗嫡派、難道不肯借一片玲瓏心、為御妻起沈痀之疾?速発御札、宣比干。」差官飛往相府。比干間居無辜、正為国家顛倒、
朝政失宜、心中寿画、忽値堂官敲雲板、伝御札立宣見駕。比干接札礼畢曰:「天使先回、午門会斉。」比干自思、「朝中無事、御札為何甚速?」
話未了、又報御札又至。比干又接過。不一時、連到五次御札;比干疑惑:「有甚緊急、連発五札?」正沈思時、又報御札又至、持札者乃奉御官陳青。比干接畢、
問青曰:「何事要緊、用札六次?」青曰:「丞相在上、方今国事漸衰、鹿台又新納道姑、名曰:胡喜媚。今日早膳、娘娘偶然心痛疾発、看看気絶;胡喜媚陳説、
要得玲瓏心一片、煎湯吃下即愈。皇上言:「玲瓏心如何暁得?」胡喜媚会算。算丞相是玲瓏心、因此発札六道、要借老千歳的一片心、急救娘娘、故此緊急。」比
干聴罷、驚得心胆倶落;自思事已如此、乃曰:「陳青你在午門等候、我即至也。」比干進内見夫人孟氏曰:「夫人!你好生看顧孩児微子徳;若我死之後、你母子
好生守我家訓、不可造次、朝坤併無一人矣!」言罷涙如雨下。夫人大驚問曰:「大王何故出此不吉之言?」比干曰:「妲己有疾、昏君聴信妖言、欲取吾心作羹
湯、豈有生還之理?」夫人垂涙曰:「官居相位、又無欺誑、上不犯法於天子、下不貪酷於軍民。大王忠誠節孝、表著於人耳目、有何罪悪遽至犯取心惨刑?」微子
徳在傍泣曰:「父王勿憂、方纔孩児想起昔日姜子牙与父王看気色、曾説不利、留一簡帖在書房。説:『至危急両難之瞟、進退無路、方可看簡、亦可解救。』」比
干方悟曰:「呀!幾乎一時忘了!」忙開書房門、見硯台下圧著一帖;取出観之、書上明白。比干曰:「速取火来!」取水一碗。将子牙符焼在水裏、比干飲於腹
中。忙穿朝服上馬、往午門来不表。
且説六札宣比干、陳青洩了内事、驚得一城軍民官宰、尽知取比干心作羹湯。諸説武成玉黄元帥、同諸大臣、倶在午門、只見比干乗馬飛至、午門下馬、百官忙問具
故、比干曰:「拠陳青説取心一節、吾総不知。」百官随比干至大殿、比下径往鹿台下侯旨。紂王立候、聴得比干至、命:「宣上台来。」比干行礼畢、王曰:「御
妻偶発沈疴心痛之疾、惟玲瓏心可愈;皇叔有玲瓏心、乞借一片作湯治疾。若愈、此功莫大焉。」比干曰:「心是何物?」紂王曰:「乃皇叔腹内之心。」比干怒奏
曰:「心者一身之主、隠於肺内、坐六葉両耳之中;百悪無侵、一侵即死、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不正。心為万物之霊苗、四象変化之根本。吾心有傷、豈
有生路?老臣雖死不惜、只是社稷丘墟、賢能尽絶;今昏君聴新納妖婦之言、賜吾摘心之禍。只怕比干在、江山在;比干亡、江山亡。」紂王曰:「皇叔之言差矣!
今只借心一片、無傷於事、何必多言。」比干厲声大叫曰:「昏君!你是酒色昏迷、糊塗狗彘、心去一片、吾即死矣。比干不犯剜心之罪、如何無辜遭此飛殃?」紂
王大怒曰:「君叫臣死、不死不忠;台上毀君、有虧臣節、如不従朕命。武士拿下去取了心来。」比干大罵:「妲己賤人!我死冥下、見先帝無愧矣!」喝左右:
「取剣来与我!」奉御官、将剣逓与比干、比干接剣在手、望太廟大拝八拝、泣曰:「成湯先王!豈知殷紂断送成湯二十八世天下、非臣之不忠耳!」遂解帯現躯;
将剣往臍中刺入、将腹剖開、其血不流;比干将手入腹内摘心而出、望下一擲、掩袍不語、面似淡金、径下台去了。
且説諸大臣在殿前打聴比干之事、衆臣紛紛議論、朝廷失政;只聴得殿後有脚跡之声、黄元帥望後一観、見比干出来、心中大喜。飛虎曰:「老殿下事体如何?」比
干不語。百官迎上前来、比干低首速行、面如金紙、径過九竜橋去出午門。常随見比干出来、将馬侍候;比干上馬往北門去了。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太師回兵陳十策
天運循環有替隆、任他勝算総無功;方纔少進和平策、又道提兵欲破戎。
数定豈容人力転、期逢自与鬼神通;従来逆孽終帰尽、力縦回天亦是空。
話説黄元帥見比干如此不言、径出午門、命:「黄明、周紀随著老殿下往何処去?」二将領命去訖。
且説比干走馬如飛、只聞得風声之響;約走五七里之遥、只聴得路旁有一婦人、手提筐籃、叫売無心菜。比干忽聴得、勒馬問曰:「怎麼是無心菜。」婦人曰:「民
婦売的是無心菜。」比干曰:「人若是無心如何?」婦人曰:「人若無心即死?」比干大叫一声、撞下馬来、一腔熱血濺塵埃。有詩為証:
「御札飛来実可傷、妲己設計害忠良;比干倚仗崑崙術、卜兆焉知在路旁。」
話説売菜婦人見比干落馬、不知何故、慌忙躱了。黄明、周紀二騎馬赶出北門、看見比干撗於馬下、一地鮮血、濺染衣袍、仰面朝天、瞑目無語。二将不知所以然。
当時子牙留下簡帖、上書符印、将符焼灰入水、服於腹中、護其五臓、故能乗馬出北門耳。見売無心菜的、比干問其因由;婦人言人無心即死。若是回道:「人無心
還活。」比干亦可不死。比干取心下台上馬、血不出者、乃子牙符水玄妙之功。
話説黄明、周紀飛馬赶出北門本見如此行径、同至九間殿来回黄元帥話。見比干如此而死、説了一遍。微子等百官無不傷悼。内有一下大夫厲声大叫:「昏君無辜擅
殺叔父、紀綱絶滅、吾自見駕。」此官乃是夏招、自往鹿台、不聴宣召、径上台来。紂王将比干心立等做羹湯、又被夏招上台見駕。紂王出見夏招;見招豎目揚眉、
円睜両眼、面君不拝。紂王曰:「大夫夏招、無旨有何事見朕?」招曰:「特来弑君。」紂王笑曰:「自古以来、那有臣弑君之理?」招曰:「昏王知道無弑君之
理、世上那有無故姪殺叔之理?比干乃昏君位之嫡叔、帝乙之弟、今聴妖婦妲己之謀、取比干心作羹、豈非弑叔父?臣今当弑昏君;以尽成湯之法。」便把鹿台上掛
的飛雲剣、掣在手中、望紂王劈面殺来;紂玉乃文武全才、豈懼此一個儒生?将身一閃譲過、夏招撲個空。紂王大怒、命:「武士拿了!」武士領旨、斉来擒拿、夏
招大叫曰:「不必来、昏君殺叔父、招宜弑君、此事之当然。」衆人向前、夏招一跳。撞下鹿台;可憐粉骨砕身、死於非命。有詩為証:
「夏招怒発気生瞋、只為君王行不仁;不惜残躯拚直諫、可憐血肉已成塵。 忠心自含留千古、赤胆応知重万鈞;今日雖投台下死、芳名常共日華新。」
不説夏招死於鹿台之下、且説各文武聴夏招尽節鹿台之下;又去北門外収比干之屍。世子微子徳披麻執杖、拝謝百官。内有武成王黄飛虎、微子、箕子傷悼不已、将
比干用棺槨停在北門外、撘起蘆篷、豎立紙旛、安定魂魄、忽探馬報間太師奏凱回朝、百官斉上馬、迎接十里。至轅門、軍政司報:「太師伝令、百宮暫回午門相
会。」衆官速至午門等候。間太師乗黒麒轔、往北門而進;忽見紙旛飄蕩、便問左右:「是何人霊柩?」左右答曰:「是亜相比干之柩。」太師驚訝、進城又見鹿台
高聳、光景嵯峨。到了午門、見百官道傍相迎;太師下騎笑臉問曰:「列位老大人!仲遠征北海、離了多年、城中景物尽都変了。」武成王曰:「太師在北、可聞天
下離乱、朝政荒蕪、諸侯四叛?」太師曰:.「年年見報、日月通知、只是心懸両地、北海難平;託頼天地之恩、主上威福、方滅北海妖孽。吾恨脅無双翼、飛至都
城、面君為快。」
衆官随至九間大殿、太師見竜書案灰塵堆砌、寂静淒涼、又見殿東辺黄澄澄大柱子:「為何放在殿上?」執殿之官跪而答曰:「此是天子所置新刑、名曰:『炮
烙。』」太師又問:「何為炮烙?」只見武成王向前言曰:「太師此刑銅造成的、有三層大門、凡有諫官阻事、尽忠無私、赤心為国的、言天子之過、説天子之不
仁;正天子不義;便将此物将炭焼紅、用鉄索将人両手抱住銅柱、左右裹将過去、四肢烙為灰燼、殿前臭不可聞。為造此刑、忠良隠道、賢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
死節。」聞太師聴得此言、心中大怒、三目交輝。只急得当中那一隻神目睜開、白光現尺余遠近、命:「執殿官鳴鐘鼓請駕。」百官大悦。
話説紂王自取比干心作湯、療妲己之疾、一時全愈、正在台上温存。当駕官啓奏曰:「九間殿鳴鐘鼓、乃聞太師還朝、請駕登殿。」紂王聞得此説、黙然不語、随伝
旨:「排鑾輿臨軒。」奏御保駕等官、扈擁天子至九間大殿。百官朝賀。聞太師行礼山呼畢、紂王秉圭諭曰:「太師遠径北海、登渉艱苦、鞍馬労心、運籌無暇。欣
然奏捷、其功不小。」太師拝伏於地曰:「仰仗天成、感陛下洪福、滅怪除妖、斬逆勦賊、征伐十五年、臣捐躯報国、不敢有負先王。臣在外聞得内廷濁乱、各路諸
侯反叛、使臣心懸両地、恨不能挿翅面君。今睹天顔、其情可実?」王曰:「姜桓楚謀逆弑朕、鄂崇禹縦悪為叛、倶已伏誅。但其子肆虐、不遵国法、乱離各地、使
関隘擾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太師奏曰:「姜桓楚簒位、鄂崇禹縦悪、誰人為証。」紂王無詞以対。太師近前復奏曰:「臣遠征在外、苦戦多年;陛下仁政不
修、荒淫酒色、誅諫殺忠、致使諸侯反乱。臣且啓陛下、殿東放著黄澄澄的是甚東西?」紂王曰:「諫臣悪口件君、沽忠売直、故設此刑。名曰:炮烙。」太師又
啓:「進都城見高聳青雲、是甚所在?」紂王曰:「朕至暑天、苦無憩地、造此行楽、亦観望高遠、不致耳目蔽塞耳;名曰:鹿台。」太師聴罷、心中甚是不平、乃
大言曰:「今四海荒荒、諸侯斉叛、皆陛下有負於諸侯。故有離叛之患。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沢不降、忠諫不納、近奸色而遠賢良、恋歌飲而不分昼夜;広施土木、
民連累而反、軍糧絶而散。文武軍民、乃君王四肢、四支順、其身康健;四肢不順、其身残欠。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在日、四夷拱手、八方賓服、享太
平楽業之豊、受鞏固皇基之福、今陛下登臨大宝、残虐百姓、諸侯離叛、民乱軍怨、北海刀兵、使臣一片苦心、殄滅妖党。今陛下不修徳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
不知朝綱大変、国体全無、使臣日労辺韁、正如辛勤立燕巣於朽幕耳、惟陛下思之。臣今回朝、自有治国之策、容臣再陳陛下、暫請回宮。」紂王無言可対、只得進
宮闕去了。
且説澈太師立於殿上曰:「衆位先生大夫、不必回府第、但同老夫到府内共議、吾自為処。」百官跟随、同至太師府、到銀鑾殿上、各依次坐下。太師就問:「列位
大夫!諸位先生!老夫在外多年、遠征北海、不得在朝。但我聞仲感先主託孤之事、不敢有負遺言。但当今顛倒憲章、有不道之事、各以公論、不可架捏、我自有平
定之説。」内有一大夫孫容、欠身言曰:「太師在上、朝廷聴讒遠賢、沈湎酒色、殺忠阻諫、殄滅彝倫、怠荒国政、事跡多端、恐衆官斉言、有紊太師清聴。不若衆
位静坐、只是武成王黄老大夫、従頭至尾、請与老太師聴。一来老太師便於聴聞、百官不致攙越、不識太師意下如何。」聞太師聴罷:「孫大夫之言甚善。黄老大
人、老夫願洗耳聞其詳。」黄飛虎欠身曰:「既従尊命、末将不得不細細実陳。天子自従納了蘇護之女、朝中日漸荒乱、将元配姜后剜目烙手、殺子絶倫。誆諸侯入
朝歌、戮醢大臣、妄斬司天監太師杜元銑、聴妲己之狐媚、造炮烙之刑。壊上大夫梅伯、因姫昌於羑里七年。摘星楼内設蠆盆、宮娥惨死;造酒池肉林、内侍遭殃。
造鹿台広興土木之工、致上大夫趙啓墜楼而死。任用崇侯虎監工、賄賂通行、三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銭者買間在家、累死百姓、填於台下。上大夫楊任剜去二目、
至今屍骸無蹤。前者鹿台上有四五十狐狸、化作仙人赴宴、被比干看破;妲己懐恨、今不明不白、内廷私納一女、不知来歴。昨日聴信妲己詐言心疼、要玲瓏心作湯
療疾、勒逼比干剖心、死於非命、霊柩已停北門。国家将興、禎祥自現、国家将亡、妖孽頻出。讒佞親加膠漆、忠良視若寇仇;惨虐異常、荒淫無忌。即不才等、屢
具諫章、視如故紙、甚至上下隔阻。正無可奈何之時、適太師凱奏還国、社稷幸甚!万民幸甚!」黄飛虎這一篇言語、従頭至尾、細細説完、就把聞太師急得厲声大
叫曰:「有這等反常之事!只因北海刀兵、致天子紊乱綱常、我負先王、有誤国事、実老夫之罪也。衆大夫先生請回、我三日後上殿、自有条陳。」太師送衆宮出
府、喚吉立、余慶、令封了府門、一応公又不許投逓、至第四日面君、方許開門、接応事体。吉立、余慶得令即閉府門。有詩為証:
「太師兵回奏凱還、豈知国内事多姦;君王失政乾坤乱、海宇分崩国政艱。 道条陳安社稷、九重金闕削奸顔;山河旺気該如此、総用心機只等間。」
話説聞太師三日内造成条陳十道、第四日入朝面君。文武官員已知聞太師有本上殿、那日早朝聚両班又武百官朝畢、紂王曰:「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左班中聞
太師進礼称臣曰:「臣有疏、将本鋪展御案。」紂王覧表。「具疏臣太師聞仲上言、奏為国政大変、有傷風化、寵淫近佞、連治惨刑;大於天変、険憂莫測事。臣聞
尭受命以天下為己憂、而未嘗以位為楽也、故誅逐乱臣、務求賢聖。是以得舜禹稷契咎繇、而衆聖輔徳、賢能使職、教化大行;天下為治、万民皆安、仁義各得其
宜、動作応礼、従容中道。乃王者必世而後仁之謂也。尭在位七十載、乃遜位以禅虞舜、尭崩、天下不帰尭子丹朱而帰舜、舜知不可遜、乃即天子之位、以禹為相。
因尭之輔佐、継其統業、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法、所作韶楽、尽善尽美、今陛下継承大統、当行仁義、普施恩沢、愛惜軍民、礼文敬武、順天和地;則社稷奠安、生
民楽業。豈意陛下近淫酒、親奸倭、忘恩愛、将皇后炮手剜睛、殺子嗣自剪其後。
此皆無道之君所行、自取滅亡之禍。臣貢陛下痛改前非、行仁与義、速遠小人、日近君子。庶幾社稷奠安、万民欽服、天心効数順、国祚霊長、風和雨順、天下享承
平之福矣。臣帯罪冒犯天顔、条陳開列於後:第一件拆鹿台、安民心不乱。第二件廃炮烙、使諫臣尽忠。第三件填蠆盆、宮患自安。第四件填酒池、抜肉林、掩諸侯
謗議。第五件貶妲己、別立正宮、自無蠱惑。第六件斬費仲、尤渾、快人心以警不肖。第七件開倉廩、賑民飢饉。第八件遣使命、招安東南。第九件訪遺賢於山沢。
第十件大開言路、使天下無壅塞之蔽。聞太師立於御書案傍、磨墨潤毫、将筆逓与紂王、請即時批准施行。紂王看十款之中、頭一件便是拆鹿台、紂王曰:
「鹿台之工、費無限銭糧、成功不易;今一旦拆去、実是可惜、此等再議。二件炮烙准行。三件蠆盆准行。五件貶蘇后、今妲己徳性幽嫻、並無失徳、如何便加謫
眨?也再議。六件中大夫費、尤二人、素有功而無過、何為讒佞、豈得便加誅戮?除此三件、以下准行。」太師奏曰:「鹿台工大、労民傷財、黎民怨深、拆之所以
消天下百姓之隠恨。皇后惑陛下造此惨刑、神鬼怒怨、屈魂無伸、乞速貶蘇后;則神喜鬼舒、屈魂瞑目、所以消天下之幽怨。速斬費仲、尤渾、則朝綱清浄、国内無
讒。聖心無惑乱之虞、則朝政不期清而自清矣。願陛下速賜施行、幸無遅疑不決、以誤国事、則臣不勝幸甚。」紂王没奈何、立語曰:「太師所奏、朕准七件、此三
件候議妥再行。」聞太師曰:「陛下莫謂三事小節而不足為、此三事関係治乱之源、陛下不可不察、毋得草草放過。」只見中大夫費仲還不識時務、出班上殿見駕、
聞太師認不得費仲、問曰:「這員官是誰?」仲曰:「卑職費仲是也。」太師道:「先生既是費仲、先生上殿有甚麼話講?」仲曰:「太師雖位極人臣、不安国体、
持筆逼君批行奏疏、非礼也;本参皇后、非臣也;令殺無辜之臣、非法也;太師滅君恃己、以下凌上、肆行殿廷、大失人臣之礼。可謂大不敬。」
太師聴説、当中神目睜開、長髯直豎、大声曰:「費仲巧言惑主、気殺我也!」将手一拳、把費仲打下丹墀、面門青疼。只見尤渾怒上心来、上殿言曰:「太師当殿
毀打大臣、非打費仲、即打陛下矣。」太師曰:「汝是何人?」尤渾曰:「吾是尤渾。」太師笑曰:「原来是你両個賊臣、表裏弄権、互相回護。」趨向前只一拳打
去、把那奸臣翻觔斗;跌下丹墀有丈余遠近、喚左右:「将費、尤二人拿出午門斬了。」当朝武士最悩此二人、聴得太師発怒、将二人拿出午門、聞太師怒沖牛斗、
紂王黙黙無語、口裏不言、心中暗道:「費、尤二臣不知趨避、自討其辱。」聞太師復奏請紂王発行刑旨。紂王怎肯殺費、尤二人、紂王曰:「太師奏疏倶説得是、
此三件事、朕倶允服、待朕再商議而行。費、尤二人雖是冒犯参卿、其罪尚小、且発下法司勘問。情真罪当、彼亦無怨。」
聞太師見紂王再三委曲、反有兢業顔色、自思吾雖為国直諫尽忠、使君懼臣、吾先得欺君之罪矣。太師跪而言曰:「臣但願四方綏服、百姓奠安、諸侯賓服、臣願足
矣、敢有他望哉?」紂王伝旨将費、尤発下法司勘問。七条条陳、限即挙行、三条再議妥施行、紂王回闕、百官各散。天下興、好事行;天下亡、禍胎降。太師方上
条陳事已、同府去、不防東海反了平霊王、飛報進朝歌来。先至武成王府、黄元帥見報嘆曰:「兵戈四起、八方不寧、如今又反了半霊王、何時定息?」
黄元帥把報差官送到聞太師府裏来。太師在府正坐、侯堂官報:「黄元帥差官見老爺。」太師命:「令来。」差官将報呈上、太師看罷、打発来人随即往黄元帥府裏
来。黄元帥迎接到殷上行礼、分賓主坐下。聞太師道:「元帥今反了東海平霊王、老夫来与将軍共議;還是老夫去、還是元帥去?!黄元帥答曰:「末将去也可、老
太師去也可、但憑太師主意。」太師想一想道曰:「黄将軍你還随朝、老夫領二十万人馬、前往東海、剿平反叛、帰国再商政事。」二人共論停当、次日早朝、聞太
師朝賀畢、太師上表出師。紂王宝畢、驚問曰:「平霊王又、如之奈何?」聞太師奏曰:「臣之丹心、憂国憂民、不得不去。今留黄飛虎守国、臣往東海削平反叛。
願陛下早晩以社稷為重、条陳三件、待臣回再議、」
紂王聞奏大悦、巴不得聞太師去了、不在面前攪擾、心中甚是清潔。忙伝諗発黄鉞白旄、即与聞太師餞行起兵。紂王駕出朝歌東門、太師接見、紂王命斟酒賜与太
師、聞仲接酒在手、転身逓与黄飛虎。太師曰:「此酒黄将軍先飲。」飛虎欠身曰:「太師遠征、聖上所賜、黄飛虎怎敢先飲。」太師曰:「将軍接此酒、老夫有一
言相告。」黄飛虎依言接酒在手。間太師曰:「朝綱無人全頼将軍、当今若是有甚不平之事、理当直諫;不可鉗口結舌、非人臣愛国之心。」太師回身見紂王曰:
「臣此去無別事憂心、願陛下聴忠告之言。以社稷為重、毋変乱旧章、有乖君道。臣此一去、多則一載、少見半年、不久便帰。」太師用罷酒、一声炮響起兵、径往
東海去了。眼前一段蹊蹺事、惹得刀兵滾滾来。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西伯兵伐崇侯虎
崇虎風残気更梟、剥民膏髄自肥饒;逢君欲作千年調、賈窟惟知百計要。
奉命督工人力尽、乗機起釁帝図消;子牙有道征無道、国敗人亡事事凋。
話説紂王同文武欣然回至大殿、衆官侍立、天子伝旨:「釈放費仲、尤渾。」彼時微子出班奏:「費、尤二人、乃太師所奏繋獄聴勘者、今太師出兵未遠、即時
釈放、似亦不可。」紂王曰:「費、尤二人原無罪戻、係太師条陳屈陥。朕豈不明?皇伯不必以成議而陥忠良也。」微子不言下殿、不一時赦出二人、官還原職、随
朝保駕。紂王心甚歓悦、又見聞太師遠征、放心恣楽、一無思憚。
時当三春天気、品物韶華、御園牡丹盛開、伝旨同百官往御花園賞牡丹、以示君臣同楽、効虞廷賡歌喜気之盛事。
百官領旨、随駕進園、正是天上四時春作首、人間最富帝王家。怎見得御花園的好処?但見:彷仏蓬萊仙境、依稀天上仙圃;諸般花木結成攅、畳石琳琅就景。桃紅
李白芬芳、緑柳青蘿揺曳。金門外幾株君子竹。玉戸下両行大夫松。紫巍巍錦堂画棟、碧沈沈彩閣雕簷。蹴球揚斜通桂院、鞦韃架遠離花蓬。牡丹亭嬪妃来往、芍葉
院彩女間遊。金橋流緑水、海棠酔軽風;磨磚砌就離牆、白石鋪成路径。紫街両道、現二竜献珠;闌干左右、雕成丹鳳朝陽。翡翠亭万道金光、御書閣千層瑞彩、祥
雲映日、顕帝王之栄華、瑞気迎眸、見皇家之極貴。鳳尾竹百烏来朝、竜爪花五雲相罩;千紅万紫映楼台、走獣飛禽鳴内院。八哥説話、紂王喜笑欲狂;鸚鵡高歌、
天子歓容鼓掌。
碧池内金魚躍水、粉牆内鶴鹿同春;芭蕉影動逞風威、逼射香為五色玉。珊瑚樹高高下下、神仙洞曲曲彎彎。玩月台層層畳畳、惜花亭遶遶迢迢。水閣下鴎鳴和暢、
涼亭上琴韻清幽。夜合花開、深院奇香不散;木蘭放花、満園清味難消。名花万色、丹青難画難描;楼閣重重、妙手能工焉倣。御園中果然異景、皇宮内真是繁華。
花間翻蝶翅、禁院隠蜂衙;亭簷飛紫燕、池閣聴鳴蛙。春禽啼百舌、反哺是慈烏。正是御園如錦繍、何用説仙家?藍靛染成千塊玉、碧紗籠罩万堆霞。瑞気騰騰鎖太
華、祥光靄靄照雲霞;竜楼鳳閣侵霄漢、玉戸金門映翠紗。四時不絶稀奇異、八節常開罕見花;幾番雨過春風至、香満城中百万家。
話説百官随駕進御園、牡丹亭擺設九竜席筵宴、文武依次序坐下、論尊卑行礼。紂王在御書閣有蘇妲已、胡喜媚共飲。
且説武戊匡対微子、箕子曰:「筵無好筵、会無好会、方今士馬縦横、刀兵四起、有甚心情宴賞牡丹?但不知天子能改過従善、或辺廷烽息、殄逆除兇、尚可望共楽
唐虞、享太平之福。若是迷而不返、恐此日無多、憂日転長也。」微子、箕子聞言、点首嗟嘆。衆宮飲至日当正午、百宮往御書閣来謝酒、当駕官啓奏:「百宮謝
恩。」紂玉曰:「春光景媚、花柳芳妍、正宜楽飲、何故謝恩?伝旨待朕陪宴。」百官聴見天子下楼親陪、不敢告退、只得恭候。但見紂王親至牡丹亭上、首添一
席、同衆臣共飲歓笑、衆楽斉奏、君臣換盞輪杯。不覚天晩、帝命掌上画燭、笙歌嘹喨、真是歓楽倍常。将近二更時分、不説君臣会飲、且言御書閣妲己、胡喜媚、
帯酒酣睡竜榻之上、近三更時候、已現元形;現出来尋人吃、一陣怪風大作、怎見得?摧花倒樹異尋常、滅燭無情尽絶光;簾外花香侵病骨、妖氛怪気此中蔵。風過
了一陣、播土揚塵、把牡丹亭都晃動。衆宮正驚疑間、只聴得侍酒宮斉叫:「妖精来了!」黄飛虎酒已半酣、聴説有妖精、慌忙起身出席。見一物在寒露之中而来、
但見:
眼似金灯体態殊、尾長爪利短身躯;撲来恍若登山貙、転面渾如捕物貙。
妖孽慣侵人気魄、怪魔常似血頭顱;凝眸仔細観形象、却是中山一老狐。
話説黄飛虎帯酒出席、見此妖精撲来、手中無一物可擋、把手挽住牡丹亭欄杆、攀折了一根、望那狐狸一下打去。那妖精閃過、又撲将来。。黄飛虎叫左右:「快取
北海進来的金眼神鷹。」左右忙忙的将紅籠開了、放出那鷹飛起、二目如灯、専降妖精。此鷹往下一罩、爪似鋼鉤、把狐狸抓了一下。那狐狸叫了一声、径往太湖石
下鑽去了。紂王眼見此事、即喚左右:「取鍬鋤望下挖。」左右挖下二三尺、見無限的人骨骷髏成堆、紂王著実駭然。紂王因想諫官本上、常言妖氛貫朕宮中、災景
変於天下、此事果然是実、心中甚是不悦。百官起身謝恩、出朝各帰府第。不題。
且説妲己酒酔之後、元形出現、不意被神鷹抓了面目、傷破皮膚。驚醒回来、悔之無及。紂王御書閣同妲已共寝、睡至天明、紂王忽見妲己面上帯傷、急問曰:「御
妻臉上為何有傷?」妲己在枕辺回曰:「夜来陛下陪百官飲宴、妾往園中遊玩、従海棠花下過、忽被海棠枝幹弔将下来、把妾身抓了面土、故此帯傷。」紂王曰:
「今後不可往御園遊玩;原来此地真有妖気。朕与百官飲至三更、異見一隻狐狸前来撲人。時有武成王黄飛虎攀折欄杆去打他、尚然不退;後放出外国進来的金眼神
鷹、那鷹慣降狐狸、一抓抓去、那妖帯傷走了。鷹爪尚有血毛。」紂王対妲己説、但不知同著狐狸共寝。
且説妲己暗恨黄飛虎:「我不曾惹你、你今日害我?只怕你路逢窄道難迴避。」又有詩為証:
「紂王欣然賞牡丹、若臣歓飲鼓三攅;狐狸形現人多怕、怪獣施威気更歓。 金眼神鷹真可羨、綏尾邪魔已帯残;私讎断送貞節婦、纔得忠良遂釣竿。」
話説妲已深恨黄飛虎放鷹害他、只等他路逢窄道、武成王那裏知道?話分両処、且説西岐姜子牙在朝、一日聞辺報言:「紂王荒淫酒色、寵任奸佞、又反了東海平霊
王、聞太師前去征勦。」又見報:「崇侯虎蠱惑聖聡、広興土本、陥害大臣、荼毒万姓;潜通費、尤、内外交結、把持朝政、朋比為奸、肆行不道、鉗制諫官。」子
牙看到情切之処、怒髪衝冠、此賊若不先除、恐為後患。子牙次日早朝、文王問曰:「丞相昨閱辺報、朝歌可有甚麼異事?」子牙出班啓曰:「臣昨見辺報、紂王剖
比干之心、作羹湯療妲己之疾。崇侯虎紊乱朝政、横恣大臣、蠱惑天子、無所不為。害万民而不敢言、行殺戮而不敢怨。悪孽多端、使朝歌生民、日不聊生、貪酷無
厭。臣愚不敢請、似這等大悪、仮虎張威、毒痛四海、助紂為虐、使居天子左右、将来不知何以結局?今百性如在水火之中、大主以仁義広施、若依臣愚見;先伐此
乱臣賊子、剪此乱政者、則天子左右無讒佞之人、庶幾天子有悔過遷善之機、則主公亦不枉天子仮以節鉞之意。」又王曰:「卿言雖是、奈孤与崇侯虎一様爵位、豈
有擅自征伐之理?」子牙曰:「天下利病、許諸臣直諫無隠。況主公受天子白旄黄鉞、得専征伐、原為禁暴除奸。似這等権奸蠱国、内外成党、残虐生命、以白作
黒、屠戮忠賢、為国家大愚。大王今発仁政之心、救民於水火、儻天子改悪従善、而効法尭舜之主、大王此功、万年不朽矣。」
文王聞子牙之言、勧紂王為尭舜、其心甚悦。便曰:「丞相行師、誰為主将、去伐崇侯虎?」子牙曰:「臣願与大王代労、以効犬馬。」文王恐子牙殺伐太重、自
思:「我去、還有商量。」文王曰:「孤同丞相一往、恐有別端、可以共議。」子牙曰:「大王大駕親征、天下響応。」文王発出白旄黄鉞、起人馬十万、択吉日発
宝纛旛、以南宮适為先行、辛甲為副将。随行有四賢八俊、文王与子牙放砲起行。一路上父老相迎、鶏犬不驚、民聞伐崇人人大悦、個個懽忻。好人馬怎見得?旛分
五色、殺気迷空;明晃晃剣戟鎗刀、光燦燦叉鎚斧棒。三軍跳躍、猶如猛虎下高山;戦馬長嘶、一似蛟竜離海島。巡行小校似獾狼、嘹哨児郎雄糾糾;先鋒引道、逢
山開路架橋梁元帥中軍、殺斬存仁施号令。団団牌手護軍糧、硬弩強弓射陣脚。此一去除奸削党安天下、纔離磻渓第一功。
話説子牙人馬遇府州県鎮、人人楽業、鶏犬不驚;一路上多少父老相迎迓。一曰探馬来報:「中軍兵至崇城。」子牙伝令安営、豎了旗門、結成大寨;子牙昇帳、衆将参謁。不題。
且説探報進崇城、此時崇侯不在崇城。正在朝歌随朝;城内是侯虎之子崇応彪、聞報大怒、忙昇殿点聚将鼓。衆将士銀安殿参謁已畢、応彪曰:「姫昌暴横、不守本
分、前歳進闕、聖上幾番欲点兵征伐。彼不思悔過、反興此無名之師、深属可恨!況且我与你各守疆界、秋毫無犯;今自来送死、我豈肯軽恕?」伝令点人馬出城、
随命大将黄元済、陳継貞、梅徳、金成、這一番定擒反叛、解上朝歌、以尽大法。却説子牙次日昇帳、先令:「南宮适崇城見首陣。」南宮适得令、領本隊人馬出
営、排開陣勢、出馬厲声叫曰:「逆賊崇侯虎!早至軍前受死!」言未畢、城中砲響、門開処、只見一枝人馬殺将出来。為頭一将、乃飛虎大将黄元済是也。南宮适
曰:「黄元済!你不必来、喚出崇侯虎来領罪!殺了逆賊、泄神人之忿、万事倶休。」
元済大怒、驟馬揺刀、飛来直取;南宮适挙刀相迎、両馬盤旋、双刃並挙、一場大戦。怎見得?二将坐鞍驕、征雲透九霄:這一個急取壺中箭、那一個忙披紫金標。這将刀欲誅軍将、那将刀直取英豪;這一個平生瞻壮安天下、那一個気概軒昂圧俊髦。
話説南宮适大戦黄元済、未及三十回合、元済非南宮适敵手、力不能支;南宮适是西岐名将、元済怎能勝得他。元済敗走、又被南宮适一口刀裹住了、跳不出圏子;早被南将軍一刀揮於馬下、軍兵梟了首級、掌得勝鼓回営。進轅門来見子牙、将斬的黄元済首級報功。子牙大喜。
且説崇城敗残軍馬、回報崇応彪説:「黄元済已被南宮适斬於馬下、把首級在轅門号令。」応彪聴罷、拍案大呼曰:「好姫昌逆賊!今為反臣、又殺朝廷命官;你罪
如太山、若不斬此賊、与黄元済報讎、誓不回軍。」伝令:「明日将大隊人馬出城、与姫昌決一雌雄!」一宿已過、次早旭日東升、大砲三声、開城門大勢人馬殺奔
周営、坐名只要姫昌:姜尚至轅門答話。探馬報入中軍曰:「崇応彪口出不遜之言、請丞相軍令定奪。」子牙請文王親自臨陣、会兵於樊城。文王乗騎、四賢保駕、
八俊随軍;周営内砲響、麾動旗旄。崇応彪見対陣旗開処、忽見一人道装乗馬而来;両辺排列衆将、一対対鷹翅分開。崇応彪定暗観看、但見有西江月為証:魚尾金
冠鶴氅、糸絛双結乾坤;雌雄宝剣手中擎、八卦仙衣巾襯。元始玉虚門下、包含地理天文;銀鬚白髪気精神、却似神仙臨陣。子牙馬至陣前言曰:「崇城守将可来見
我!」只聴得那陣上一騎飛来、怎見得崇応彪妝束?盤竜冠、飛鳳結、大紅袍、猩猩血、黄金鐙甲套連環;護心宝鏡懸明月、腰束羊脂白玉鑲、九呑八扎兵奇絶。金
妝鐗掛馬鞍傍、虎尾鋼鞭懸竹籟;袋内弓彎三尺五、嚢中箭挿並州鉄。坐下走陣沖営馬、丈八蛇矛神鬼泣;父在当朝一寵臣、子鎮崇城真英傑。崇応彪一馬当前、見
子牙問曰:「汝乃何等人物、敢犯吾疆界?」子牙曰:
「吾乃文王駕下、首相姜子牙是也。汝父子造悪如淵海、積毒如山岳;貪民財物、如餓虎傷人、酷惨似豹狼。蠱惑天子、無忠耿之心、壊忠良、極残忍之行;普天之
下、雖三尺之童、恨不能生啖汝父子之肉。今日吾主起仁義之師、除残暴於崇地、絶悪党以暢人神;不負天子、加以節鉞専征征伐之意。」
応彪聞得此言、大喝姜尚:「你不過磻渓一無用老朽、敢出大言?」顧左右曰:「誰為吾擒此逆賊?」言還未了、只見一将出馬対陣;文王馬上大呼曰:「崇応彪少
得行兇!孤来也!」応彪又見文王馬至、気沖満懐、手指文王大罵曰:「姫昌!你不思得罪朝廷、立行仁義、反来侵我疆界?」文王曰:「你父子罪悪貫盈、不必多
言;只是你早早下馬、解送西岐立壇告天。除汝父子兇悪、不必連累崇城良民。」応彪大喝曰:「誰為我擒此反賊?」一将応声而出、乃陳継貞:這壁廂辛甲縦馬揺
斧、大叫:「陳継貞慢来!休得沖吾陣脚!」両馬相交、鎗斧並挙、戦在一処。二将撥馬輪兵、殺有二十回合。応彪見陳継貞不下辛甲、随命金成、梅徳助陣。子牙
見対陣相助、令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尹公、辛兔、南宮适六将斉出、沖殺一陣。崇応彪見大勢人馬催動、自撥馬殺進重囲;只殺的惨惨征雲、紛紛愁霧、喊声
不絶、鼓角斉鳴、混戦多時、早有尹公一鎗、刺梅徳於馬下、辛甲斧劈金成。崇兵大敗進城。子牙伝令鳴金、衆将倶掌得勝鼓回営不表。
話説応彪兵敗将亡、進城将四門緊閉上殿、与衆将商議退兵之策。衆将見西岐士馬英雖、勢不可当、並無一籌可展、半策可施。
且説子牙得勝回営、欲伝令攻城。文王曰:「崇家父子作悪、与衆百姓無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倶焚、可憐無辜遭枉。況孤此来不過救民、豈有反加之以
不仁哉?切為不可。」子牙見文王以仁義為重、不敢抗違、自思:「主公徳同尭舜、一時如何取得崇城?」只得暗修一書、使南宮适往曹州見崇黒虎、庶幾崇城可
得。令南宮适往向曹州来。子牙按兵不動、只等回書。不知崇侯虎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斬侯虎文王託孤
崇虎無謀枉自尤、欺君盗国豈常留;轅門斬首空嗟嘆、挈子懸頭莫怨愁。
周室竜興応在武、崇家虎敗却従彪;孰知不負文王託、八百年来戊午収。
話説南宮适離了周営、径往曹州、一路上暁行夜住、也非一日;来到曹州館駅安歇。次日、至黒虎府裏下書。黒虎正坐、家将稟:「千歳!有西岐差南宮适下
書。」黒虎聴得是西岐差官、即降階迎接;笑容満面、譲至殿内行礼、分賓主坐下。崇黒虎欠身言曰:「将軍今到敝邑、有何見諭?」南宮适曰:「吾奉主公文王及
丞相姜子牙之命、拝上大王、特遣末将有書上達。」南宮适取書逓与黒虎、黒虎拆書観看:
「岐周丞相姜尚頓首百拝、致書於大君崇黒虎将軍麾下:蓋聞人臣事君、務引其君於当道;必諫行言聴、膏沢下於民、使百姓楽業、天下安阜。未嘗有身為大臣、逢
君之悪、蠱惑天子、残虐万民;仮天子之命令、敲骨剥髄、尽民之力、肥潤私家、陥君不義、忍心喪節、如令兄者。真可謂:『積悪如山、窮兇若虎。』人神共怒、
天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為諸侯之所共棄!今尚主公得専征伐、以討不道;但思君侯素積仁賢、豈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義。尚不忍坐視、特遣裨将呈書上達君
侯、能擒叛逆、解送周営、以謝天下。庶幾洗一身之清白、見賢愚之有分;不然、天下之口嘵嘵、恐火炎崑岡、玉石無分、儻深為君侯惜矣!儻不以愚言為非、乞速
賜一語、則尚幸甚。万民幸甚!臨楮不勝企望之至。尚再拝。」
崇黒虎看了書、便連看三五遍、自思点頭:「我観子牙之言、甚是有理;我寧可得罪於祖宗、怎背得罪於天下、為万世人民切歯?縦有孝子慈孫、不能蓋愆尤:寧至
於冥下請罪於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脈、不致絶於宗枝也。」南宮适見黒虎自言自語、暗暗点頭、又不敢問;只見黒虎曰:「南将軍!我末将謹領丞相教誨、不必修回
書、将軍先回、多多拝上大王丞相、総無他説、只是把家兄解送轅門請罪便了。」遂設席待南宮适尽飲而散。次日、南宮适辞回周営去了。
話説崇黒虎吩咐副将高定、沈岡、点三千飛虎兵、即日往崇城来;又命子崇応鸞守曹州。黒虎行兵、在路無詞、一日行至崇城、有探馬報与崇応彪、応彪領衆将出城
迎接黒虎。応彪馬上欠身打躬、口称叔父曰:「姪男甲冑在身、不能全礼。」黒虎曰:「賢姪!吾聞姫昌伐崇、特来相助。」崇応彪感謝不尽、遂並馬進城入府上殿
行礼畢。崇黒虎問其来伐原故、応彪答曰:「不知何故、攻打崇城?前日与西伯会兵、小姪失軍損将;今得叔父相助、乃崇門之幸也。」
遂設宴款待、一宿已過。次日、黒虎点三千飛虎兵、出城至周営索戦;南宮适已回過子牙、子牙正坐、忽報崇黒虎請戦、子牙令南宮适出城、南宮适束結至陣前、見
黒虎怎生妝束?九雲冠、真武威、黄金甲、霞光吐;大紅袍上現団竜、勒甲絨縄攅九股。豹皮嚢内抽狼牙、竜角弓彎四尺黒虎面如鍋底、海下一部落腮紅髯、両道黄
眉、金睛双暴、来至軍前厲声大叫曰:「無故特強犯界、怎般猖狂、非王者之師。」南宮适曰:「崇黒虎!汝兄悪貫天下、陥害忠良、賤虐善類。古云:『乱臣賊
子、人人得而誅之。』」道罷挙刀直取。黒虎手中斧急架相還、獣馬相交、刀斧併起。戦有二十回合、黒虎在騎上暗対南宮适曰:「末将只一陣、只等把吾兄解到行
営、再来相見;将軍敗下陣去罷。」南宮适曰:「領出君侯命。」随掩了一刀、撥馬就走;大叫:「崇侯虎!吾不及你了;休来赶我!」黒虎亦不赶、掌鼓回営。
話説崇応彪在城上敵楼観戦、見南宮适敗走:黒虎不赶、忙下城迎看黒虎曰:「叔父今自会兵、為何不放神鷹、拿南宮适?」黒虎曰:「賢姪你年幼不知事体、你不
聞姜子牙乃崑崙山上之客、我用此術、他必能識破、転為可惜。且勝了他再作区処。」二人同至府前下馬、上殿坐下、共議退兵之策。黒虎道:「你修一表、差官往
朝歌見天子、我修書請你父親来設計破敵、庶幾文王可擒、大事可定。」応彪従命、修本差官、併書一斉起行。
且説使命官一路無詞。過了黄河、至孟津往朝歌来。那一日進城、先来見崇侯虎、両辺的家人啓:「千歳!家将孫栄到了。」崇侯虎命:「令来。」孫栄叩頭、侯虎曰:「你来有甚麼話説?」孫栄将黒虎書呈上。侯虎拆書:
「弟黒虎百拝王兄麾下:蓋聞天下諸侯、彼此皆兄弟之国;孰意西伯姫昌不道、聴姜尚之謀、無端架捏、言王兄悪太過深、起猖獗之師、入無名之謗、伐崇城甚急。
応彪出敵、又損兵折将。弟聞此事、星夜進兵;連敵一陣、未見勝員。因差官上達王兄、啓奏紂王。発兵勦叛除奸、粛清西土;如今事在燃眉、不可羈滞、弟侯臨
兵、共破西党、崇門幸甚。弟黒虎再拝上陳。」
侯虎看罷、拍案大罵西伯曰:「老賊!你逃官欺主、罪当誅戮;聖上幾番欲要伐你、我在其中尚有許多委曲、今不思感恩、反致欺侮;若不殺老賊勢不回兵!」即穿
朝服、進内殿朝見紂王「宣侯虎至行礼畢、紂王曰:「卿有何奏?」候虎奏曰:「逆悪姫昌不守本土、擅生異端、領兵伐臣、談掲過悪、望陛下為臣作主。」紂王
曰、「昌素有大罪、逃官負孤、又敢凌虐大臣、殊属可恨。卿先回故地、朕再議点将提兵、協同勦捕逆悪。」侯虎領旨先回。
且説崇侯虎領人馬三千、離了朝歌、一路而来、有詩為証:
「三千人馬疾如風、侯虎威厳自姓崇:積悪如山神鬼怒、誘君土木士民窮。 一家嫡弟施謀略、拏解行営請建功;善悪到頭終有報、衣襟血染已成空。」
且説崇侯虎人馬、不一日到了崇城、報馬来報黒虎;黒虎暗令高定:「你領二十名刀斧手埋伏城門裏:聴吾腰下剣声響処、与我把大王爺拿下、解送周営轅門会
斉。」又令沈岡等:「放我出城迎大千歳去、你把大千歳家眷拿到周営轅門接駕。」崇侯虎馬出轅門、笑容言曰:「賢弟此来、愚兄不勝欣慰。」又見応彪三人同
行、方進城門;黒虎将腰下剣抜出鞘、一声響、只見両辺塞将一擁上前、将侯虎父子二人拿下綁縛其臂。侯虎大叫曰:「好兄弟反将長兄拿下者何也?」黒虎曰:
「長兄!你位極人臣、不修仁徳、惑乱朝政、屠害万姓、重賄酷刑、監造鹿台、悪貫天下、四方諸侯欲同心勦滅崇姓、文王書至、為我崇門分弁賢愚;我敢有負朝
廷、寧将長兄拿解周営定罪。我不過只得罪与祖宗猶可、我豈可得罪於天下、自取滅門之禍?故将兄解送周営、再無他説。」
侯虎長歎一声、再不言語。黒虎随将侯虎父子解送周営、至轅門;侯虎又見元配李氏同女站立、侯虎父子見了大哭曰:「豈知親弟陥兄、一門尽絶!」黒虎至営門下
騎、探事馬報進中軍;子牙伝令請黒虎至帳行礼、子牙迎上帳曰:一「賢侯大義、悪党勦除、君侯乃天下奇大夫也。」黒虎躬身謝曰:「感丞相之恩、手札降臨、照
明肝胆、領命遵依、故将不仁之兄拏献轅門、聴候軍令。」子牙伝令請文王上帳;彼時文王至、黒虎進礼口称大王。文王曰:「呀!原来崇二賢侯、為何至此?」黒
虎曰:「不才家兄、逆天違命、造悪多端;広行不仁、残虐良善、小弟今将不仁家兄、解至轅門、請令施行。」文壬聴罷、其心不悦、沈思:「是你一胞兄弟、反陥
家庭、亦是不義。」子牙在傍言曰:「崇侯不仁、黒虎奉書討逆;不避骨肉、真忠良君子、慷慨丈夫!古語云:『善者福、悪者禍。』天下悪侯虎、恨不得生啖其
内;三尺之童、聞而切歯。今共知黒虎之賢名、人人悦而心服、故曰:好歹賢愚、不以一例而論也。」
子牙伝令将崇侯虎父子推来;衆士卒将崇侯虎父子、簇擁而至中軍、双膝跪下。正中文王、左辺子牙、右辺黒虎;子牙曰:「崇侯虎!悪貫満盈、今日自犯天誅、有
何理説?」文王在傍、有意不忍加誅;子牙下令、速斬首回報。不一時推将出去、宝纛旛一展;侯虎父子二人首級斬了、来献中軍。文王自不曾見人之首級、猛見献
上来、嚇得魂不附体;忙将袍袖掩面曰:「駭殺孤家!」子牙伝令将首級号令轅門。有詩為証:
「独霸朝歌恃己強、惑君貪酷害忠良;誰知悪孽終須報、梟首轅門已自亡。」
話説斬了崇家父子、還有崇侯虎元配李氏併其女児、黒虎請子牙発落。子牙曰:「令兄積悪、与元配無干。況且女生外姓、何悪之有?音侯将令嫂与令姪女分為別
院、衣食之類、君侯応之、無使欠乏、是在君侯。今曹州可令将把守、坐鎮崇城、便是一国、万無一失矣。」崇黒虎遂釈其嫂、使子牙之説。請文王進城、査府庫、
清戸口。文王曰:「賢侯令兄既死、即賢候之掌握、何必孤行?」姫昌就此告帰、黒虎再三款留不住。有詩曰:
「自出磻渓為首相、酬恩除暴伐崇侯;一封書信擒侯虎、方顕飛熊素著名。」
話説文王、子牙辞了黒虎、同兵往西岐来;文王自見斬了崇侯虎的首級、文王神魂不定、身心不女、鬱鬱不楽。一路上菜飯懶食、睡臥不寧、合眼朦朧、又見崇侯虎立於面前、驚疑失神。那一日兵至西岐、衆文武迎接文王入宮。彼時路上有疾;用医調治、服薬不愈、按下不表。
話説祟黒虎献兄周営、文王将崇侯虎父子梟首示衆、崇城已属黒虎、北辺地方倶不服朝歌。其時有報到朝歌城、文書房微子看本、看到崇侯虎被文王所誅、崇城尽属
黒虎所佔、微子喜而且憂。喜者喜侯虎罪不容誅、死当其罪。憂者憂黒虎独佔崇城、終非良善、西伯擅専征伐、必欲剪商、此事重大、不得不奏。便抱本来奏紂王。
紂王看本怒曰:「侯虎屢建大功、一旦被叛臣誅戮、情殊痛恨。」伝旨命:「点兵将、先伐西岐、拿曹侯崇黒虎等、以正不臣之罪。」旁有中大夫李仁、進礼称臣奏
曰:「崇侯虎雖有大功於陛下、実荼毒於万民、結大悪於諸侯、人人切歯、個個傷心。今被西伯殄滅、天下無不謳歌。況大小臣工、無不言陛下寵信讒佞、今為諸侯
又生異端、此言恰中諸侯之口;願陛下将此事徐徐図之。如若急行、文武以陛下寵嬖倖、以諸侯為軽、侯虎雖死、如疥癬一般、天下東南、試為重務、願陛下裁
之。」紂王聴罷、沈吟良久、方息其怒。按下紂王不表。
且説文王病勢日日沈重、有如無減、看看危篤。文武問安、非止一日、文王伝旨:「宣丞相進宮。」子牙入内殿、至竜榻前跪而奏曰:「老臣姜尚奉旨入内殿、問候
大王貴体安否?」文王曰:「孤今召卿入内、並無別論:孤居西北、坐鎮一方、統二百鎮諸侯元首、感蒙聖恩不浅。方今雖則乱離、況且還有君臣名分、未至乖戻。
孤伐侯虎、雖得勝而帰、心内実有未安。今明君在上、不奏天子而自行誅戮、是自専也。況孤与侯虎一般爵位、孤竟専殺、大罪也。自殺侯虎之後、孤毎夜聞悲泣之
声、合目則立於榻前、吾思不能久立於陽世矣。今日請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忘。儻吾死之後、縦君悪貫盈、切不可聴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違背孤言、
冥中不好相見。」道罷流涙満面。子牙跪而啓口:「臣荷豪恩寵、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負君言、即係不忠。」
君臣正論間、忽殿下姫発進宮問安。文王見姫発至、便言曰:「我児此来、正遂孤願。」姫発行礼畢、文王曰:「我死之後、吾児年幼、恐妄聴他人之言、肆行征
伐、縦天子不徳、亦不得造次妄為、以成臣弑君之名。你過来拝子牙為尚父、早晩聴其指令、聴丞相即如聴孤也。可請丞相坐而拝之。」姫発請子牙転上、即拝為尚
父。子牙叩首榻前泣曰:「臣受大王重恩、雖肝脳塗地、粉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為慮、当宜保重竜体、不日自愈矣。」文王謂子発曰:「商
雖無道、吾乃臣子、必当恪守其職、毋得僭越、遺譏後世。睦愛兄弟、憫恤万民、吾死亦不為恨。」又曰:「見善不怠、時至勿疑、去非勿処。此三者、乃修身之
道、治国安民之大略也。」姫発再拝受命、文王曰:「孤蒙紂王不世之恩、臣再不能演八卦羑里化民也。」言罷遂薨。亡年九十七成。後諡為周文王、時商紂王二十
年之仲冬也。賛美文王徳、巍然甲衆侯;際遇昏君時、小心翼翼求。商都三進諫、羑里七年囚;卦発先天秘、易伝起後周。飛熊来人夢、丹鳳出鳴州;仁風光后稷、
徳業継公劉。終守人臣節、不逞伐商謀;万古岐山下、難為西伯儔。
話説西伯文王薨、於白虎殿停喪、百官共議嗣位。太公望率群臣奉姫発嗣立為周主(後諡為武王)。武王葬父既畢、尊子牙為尚父、其余百官皆加一級。同心協力、継志述事、尽遵先王之政。四方附庸之国、皆行朝貢西土;二百鎮諸侯、皆率王化。
且説汜水関総兵官韓栄、見得辺報文王已死、姜尚立太子姫発為武王。栄大驚、忙修本差官往朝歌奏事。使命一日進城、将本下於文書房、時有上大夫姚中見本、与
殿下微子共議。姫発自立為武王、其志不小、意在諸侯、此事不可不菜奏。微子曰:「姚先生!天子諸侯見当今如此荒淫、進奸退忠、各有無君之心。今姫発自立為
武王、不日有鼐沸山河、擾乱乾坤之事。今就将本面君、昏君決不以此為患、総是無益。」姚中白:「老殿下言雖如此:各尽臣節。」姚中抱本往摘星楼候旨。不知
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周紀激反武成王
君戯臣妻自不良、綱常汚衊枉成王;只知蘇后妖言惑、不信黄妃直諫匡。
烈婦清貞成個是、昏君愚昧落傷殃;今朝逼反擎天柱、穏助周家世世昌。
話説姚中上摘星楼見駕畢、紂王曰:「卿有何奏章?」姚中曰:「西伯姫昌已死、姫発自立為武王、頒行四方諸侯、帰心者甚多、将来為禍不小。臣因見辺報、
甚是恐懼、陛下当速興師問罪、以正国法。若怠緩不行、則其中観望者皆効尤耳。」紂王曰:「料姫発一黄口稚子、有何能為之事?」姚中奏曰:「発雖年小、姜尚
多謀;南宮适、散宜生之輩、謀勇倶全、不可不預為之防。」紂王曰:「卿之言雖有理、料姜尚不過一術上、有何作為?」遂不聴。姚中知紂王意在不行、随下楼歎
曰:「滅商者必姫発矣。」這且不表。時光迅速、不覚又是年終。次年、乃紂王二十一年正月元旦之辰、百官朝賀畢、聖駕回宮。大凡元旦日、各王公併大人的夫
人、倶入内朝賀正宮蘇皇后、各親王夫人朝賀畢、出朝、禍因此起。
且説武成王黄飛虎的夫人、元配賈氏、入宮朝賀、二則西宮黄妃、是黄飛虎的妺子。一年姑嫂会此一次、必須款治半日。故賈夫人且往正宮来。官人報啓:「娘蜋!
賈夫人候旨。」妲己問曰:「那個賈夫人?」官人啓:「娘娘!黄飛虎元配賈夫人。」妲己暗暗点頭:「飛虎你特強助放神鷹、抓壊我面門;今日你一個妻子賈氏、
也入吾圏套。」伝旨宣賈氏入宮。行礼朝賀畢、娘娘賜坐。夫人謝恩。妲己曰:「夫人青春幾何?」賈氏啓娘娘:「臣妾虚度四九。」妲己曰:「夫人長我八歳、還
是我姐姐。我蘇氏与你結為姉妹如何?」賈氏奏曰:「娘娘乃万乗之尊、臣妾乃一介之婦。綵鳳豈有配山鶏之理?」妲己曰:「夫人太謙;我雖椒房之実、不過蘇候
之女。你位居武成王夫人、況且又是国戚、何卑之有?」伝旨排宴、款待賈氏。妲己居上、賈氏居下;伝杯共飲、酒不過三五巡、官宦啓娘娘:「駕到!」賈氏著忙
奏曰:「娘娘将妾身置於何地?」妲己曰:「姐姐不妨、可往後宮避之?」賈氏果進後宮。妲己接駕至殿上、紂王見有筵席、問曰:「卿与何人飲酒?」妲己奏曰:
「妾身陪武成王夫人賈氏飲酒。」紂王曰:「賢哉!」妲已伝旨換席、紂王与妲己把盞。妲己曰:「陛下可曾見賈氏之容貌乎?」紂王曰:「卿言差矣!君不見臣
妻、礼也。」妲己曰:「君固不可見臣妻、今賈氏乃陛下国戚;武成王妹子現在西宮、既為内戚、見亦何妨?外辺小民、姑夫舅母共飲、乃常事耳。陛下暫請出宮、
列殿少憩、待誆賈氏上摘星楼;那時駕臨、使賈氏不能迴避。賈氏果然天姿国色、万分妖嬈。」紂王大喜、退於偏殿。
且説妲己来請賈氏、賈氏謝恩告出。妲己曰:「一年一会、令与姐姐往摘星楼看景、一会何如?」賈氏不敢違命、只得相長往摘星楼。妲己設計陥忠良、賈氏楼前命
自湮;名節已全清自信、簡編凜烈有誰倫。妲己携賈氏上得楼来、行至九曲欄枰、望下一看、又見蠆盆内蛇蝎猙獰、骷髏白骨、堆堆垜垜、著実難看。酒池中、悲風
凜凜、肉林下寒気侵侵。賈氏対妲己曰:「啓娘娘!此楼下設此池沼坑穴為何?」妲己曰:「宮中大弊難除、故設此刑。名蠆盆。官人有犯者、剥衣縛身、送下此
坑、餵此蛇蝎。」賈氏聴此、魂不附体。妲己伝旨:「擺酒上来!」賈氏告辞:「決不敢領娘娘盛意。」妲己曰:「我暁得你還要往西宮去、略飲幾杯、也是上楼一
番。」賈氏只得依従。不説賈氏在楼上、且説西宮黄妃差官人打聴、賈夫人入宮朝賀、姑嫂骨肉、只此一年一会。黄妃倚門而候、差官回覆曰:「賈夫人随蘇娘娘上
摘星楼去了。」黄妃大驚:「妲己乃妬忌之婦、嫂嫂為何随此賤人?」忙差官往楼下打聴。
話説妲己賈氏正飲酒、宮人来報:「駕到。」賈氏著忙、妲己曰:「姐姐莫慌。請立於欄杆外辺、等駕見畢、姐姐下楼、何必著忙?」果然賈氏立在欄杆外辺、紂王
上楼、妲己礼畢、紂王坐下。故問曰:「欄杆外立者何人?」妲己曰:「武成王夫人賈氏。」賈氏出笏見礼。妲己曰:「賜卿平身。」賈氏立於一旁、紂王偸睛観看
賈氏姿色、果然生成端正、長就嬌客、昏君伝旨賜坐。賈氏奏曰:「陛下国母天下之主、臣妾焉敢坐?臣妾該万死。」妲己曰:「姐姐坐下何妨?」紂王曰:「御妻
為何称賈氏為姐姐?」妲己曰:「賈夫人与妾結拝姉妺、故称姐姐。乃是皇姨、便坐下何妨?」賈氏自思:「今日入了蘇妲己圏套。」賈氏俯伏奏曰:「臣妾進宮朝
賀、乃是恭上。陛下亦合礼下、自古道:『君不見臣妻、礼也。』願陛下賜臣妾下楼、感恩無極矣。」紂王曰:「皇姨謙而不坐、朕立奉一杯如何?」賈氏面紅赤
紫、怒髪沖霄、自思:我的丈夫何等之人、我怎肯今日受辱?賈氏料今日不能全生。紂王執一杯酒、笑容可掬、来奉賈氏。賈氏已無退処、用手抓杯、望紂王劈面打
来;大罵:「昏君!我丈夫与你掙江山、立奇功、三十余場。不思酬功、今日信蘇妲己之言、欺辱臣妻、昏君你与妲己賤人、不知死於何地?」紂王大怒、命左右拏
下、賈氏大喝曰:「誰敢拏我?」転身一歩、走近欄杆前大叫曰:「黄将軍!妾身与你全其名節、只可憐我三個孩児無人看管。」這夫人将身一跳、撞下楼台:粉骨
砕身。有詩為証:
「朝賀中宮起禍殃、夫人貞潔墜楼亡;紂王失政忘君道、烈婦存語敢自涼。 西伯競言招国瑞、殷商又道失金湯;三三両両兵戈動、八百諸侯起戦場。」
話説紂王見賈氏墜楼而死、好懊憐地平風波、悔之不及。
且説黄妃的差官打聴消息、忙報西宮:「啓娘娘!其禍不浅。」黄妃曰:「有甚麼禍事?」差官報道:「賈夫人墜了摘星楼、不知何故。」黄妃大哭曰:「妲己溌賤
与吾兄有隙、今将吾嫂嫂陥害無辜。」黄妃歩行往摘星楼下、径上楼指定紂王罵曰:「昏君!你成湯社稷虧誰?我兄与你東拒海寇、南戦蛮夷;掌兵権一点丹心、佐
国家未敢安枕。我父黄滾、鎮守界牌関、訓練士卒、日夕労苦;一門忠烈、報国憂民。今元旦遵守朝廷国礼、進宮朝賀、乃敬上守法之臣。任心溌賤、騙彼上楼、昏
君!你愛色、不分綱常、絶滅彝倫!你有辱先王!汚名簡冊。」黄妃把紂王罵得黙黙無言、又見妲己側坐、黄妃指妲己罵曰:「賤人!你淫乱深宮、蠱惑天子、我嫂
嫂被你陥身墜楼、痛傷骨髄。」
赶上一歩、抓住妲己、黄妃原有気力、乃将門之女、把妲己拖翻在地;捺在塵埃、手起拳落、打了二三十下。妲己雖然是妖怪、見紂王坐在上面、有本事也不敢用出
来;只叫:「陛下救命!」紂王看著黄妃打妲己。心有偏向、忙上前勧解、紂王曰:「不干妲己事、你嫂嫂触朕自愧、故投楼下、与妲己無干?」黄妃忿急之間、不
暇検点、回手一拳、誤打著紂王臉上:「好昏君!你還保留賤人遮掩?打死了妲己、与嫂嫂償命!」紂王大怒:「這賤人反将朕打一拳?」一把抓住黄妃後鬢、一把
抓住宮衣、提起来、紂王力大、望摘星楼下一捽。可憐香消玉砕佳人絶、粉骨残躯血染衣。紂王捽了黄妃下楼、独坐無言:心下甚是懊悩。只是不好埋怨妲己。
且説賈氏侍児、随夫人往宮朝賀、只在九間殿等候、到了晩也不見出来、只見一内侍問曰:「你們是那裏的侍児?」答曰:「我們是武成王府裏的、随夫人朝宮、在
此伺候?」内使曰:「你夫人墜了摘星楼、黄娘娘為你夫人弁明、反被天子捽下楼、捽得粉骨砕身。你們快去罷。」侍児聴説、急急回王府来。武成王在内殿、同弟
黄飛彪、飛豹、黄明、周紀、竜環、呉謙、黄天禄、天爵、天祥三子、元旦良辰歓飲;只見侍児慌張来報:「千歳爺!禍事不小!」飛虎曰:「有甚麼事報得這等
凶?」侍児跪稟曰:「夫人進宮、不知何故墜下摘星楼!黄娘娘被紂王捽下楼来跌死了。」黄天禄十四歳、天爵十二歳、天祥七歳、聴得母親墜楼而亡、放声大哭。
有詩為証:
「忽聞凶報門驚、子哭児啼涙苦傾;烈婦有恩雖莫負、忠君無愧更当誠。
左観四友倶懐恨、右視三男苦痛心;回首不堪重挹怏、傷心只有夜猿鳴。」
話説飛虎聴得此信、無語沈吟;又見三子哭得酸楚、黄明曰:「兄長不必躊躇、紂王失政、大変人倫、想必嫂嫂進宮、昏君看見嫂嫂姿色、君欺臣妻、此事也是有
的。嫂嫂乃是女中丈夫、兄長何等豪傑、嫂嫂守貞潔、為夫名節、為子綱常、故此墜楼而死。黄娘娘見嫂嫂惨死、必向昏君弁明、紂王溺愛偏向、把娘娘捽下楼来、
此是再無他議。長兄不必遅疑、君不正、臣投外国。想吾輩南征北討、馬不離鞍、東戦西攻、人不脱甲。若是這等看起来、愧見天下英雄、有何顔立於人世?君既負
臣、臣安能長仕其国?吾等反也!」四人各上馬、持利刃出門而走。飛虎見四人反了、自思難道為一婦人、竟負国恩之理?将此反声揚出、難洗清白。黄飛虎急出府
大叫曰:「四弟速回!就反要商議、往何地方、投於何主?打点車輛、装載行嚢、同出朝歌。為何四人独自前去。」
四将聴罷、同馬。至府下馬、進了内殿、黄飛虎持剣下手、大喝曰:「黄明等你這四賊、不思報本、反陥害我合門之禍!我家妻子死於摘星楼、与你何干?你等口称
反字、黄氏一門、七世忠良、享国恩二百余年。難道為一女人造反?你借此乗機、要反朝歌;而図拠掠、你不思金帯垂腰、官居神武、尽忠報国;而終成狼子野心、
不絶緑林本色耳。」罵的四人黙黙不語。黄明英曰:「長兄你罵得有理。又不是我們的事、悩他怎的?」四人在旁、擡一卓酒吃、四人大笑不止。黄飛虎心下如火焼
一般、又見三子哭声不絶、聴得四人撫掌歓欣、黄飛虎問曰:「你們那些児歓喜?」黄明曰:「兄長家下有事撓心。小弟們心上無事、今元旦吉辰、吃酒作楽、与你
何干?」飛虎気不過悩曰、「你見我有事反大笑、還是怎麼説?」周紀曰:「不瞞兄説、笑的是你。」飛虎道:「有甚麼事与你笑?我官居王位、禄極人臣;列朝班
身居首領、披蟒腰玉、有何事与你笑。」周紀曰:「兄長你只知官居首領、顕耀爵禄、身披蟒袍。知者説你仗平生胸襟、位至尊大。不知者、只説你倚嫂嫂姿色、和
悦君王、得其富貴。」周紀道罷、黄飛虎大叫一声:「気殺我也!伝家将収拾行嚢、打点反出朝歌。」
黄飛彪見兄反了、点一千名家将、軍輛四百、把細軟金銀珠宝、装載停当。飛虎同三子二弟四友臨行曰:「我們如今投那方去?」黄明曰:「兄長豈不聞賢臣択主而
事?西岐武王、三分天下、周已得二分;共享安康之福、豈不為美?」周紀暗思:「方纔飛虎反:是我把計激反了。他若還看破、只怕不反。不若使他個絶後計、再
下来不得。」周紀曰:「此往西岐出五関借兵、来朝歌城為嫂嫂、娘娘報讎、此還是遅著。依小弟愚見、今日先在午門会紂王一戦、以見雌雄、你意下如何?」黄飛
虎心下昏乱、随口答応曰:「也是!」大抵天道該是如此、飛虎金装盔甲、上了五色神牛。飛彪、飛豹同三姪、竜環、呉謙、並家将保車輔出西門。黄明、周紀向武
成王至午門。天色已明、周紀大叫:「伝与紂王、早早出来講個明白!如遅、殺進宮闕、悔之晩矣!」紂王自賈氏身亡、黄妃已絶、自己悔之不及;正在竜徳殿懊
悩、無可対人言説。直到天明、当駕官啓奏:「黄飛虎皮了、現在午門請戦!」
紂王大怒、借此出気:「好匹夫焉能如此欺負朕躬!」伝旨:「取披掛、九呑八札。」点護駕御林軍士、乗逍遥馬、提斬将刀出午門、怎見得?沖天盔、竜蟠鳳舞;
金鎖甲、叩就連環。九竜袍、金光晃目;護心鏡、前後拴牢。紅挺帯、攅成八宝;鞍蹻掛、竹節鋼鞭。逍遥馬、追風逐日;斬将刀、定国安邦。只因天道該如此、至
使君臣会戦揚。黄飛虎雖反、今日面君尚有愧色。周紀見飛虎愧色、在馬上大呼:「紂王失政、君欺臣妻、大肆狂悖。」縦馬使斧、来取紂王。紂王大怒、手中刀急
架相還、黄明走馬来攻、飛虎口裏雖不言、心中大悩曰:「也不等我分清理濁、他二人便動起手来。」飛虎只得摧動神牛、一竜三虎殺在午門。怎見得?有詩為証:
「虎鬥竜争在午門、紂王無道敗彝倫;眼前賢士帰明主、目下黎民叛遠村。 三略有人空執法、五関無路可留閽;忠孝至今伝万載、独夫遺臭枉称尊。」
君臣四騎戦三十回合、紂王刀法展開、其勢真如虎狼、三員大将使刀鎗斧、紂王抵敵不住、刀尖難挙、馬往後坐、将刀一拖、敗進午門。黄明要赶、飛虎曰:「不可。」三騎随出午門、来赶家将、一同行走、過孟津不表。
且説紂王敗至大殿坐下、懊悔不及、都城百姓官員、已知武成王反了。家家閉戸、路少人行、又聞天子大戦黄飛虎、百官忙入朝見紂王問安曰:「黄飛虎因何事造
反?」天子怎肯認錯?乃曰:「賈氏進宮朝賀、触怒皇后、自己墜楼而死。黄妃倚仗伊兄、恃強殴辱正宮、推跌下楼、亦是誤傷。不知黄飛虎自己因何造反?殺入午
門、深属不道、諸臣為朕作速議処。」百官聴紂王言説、皆黙黙無語:莫敢先立意見、正沈思間、探事馬報進午門曰:「聞太師征東海奏凱回兵。」百宮大喜、斉辞
朝上馬、出郭迎接。只見人馬遠遠行止、中軍官報入営中曰:「啓太師、百官轅門迎接。」太師曰:「衆官請回、午門相会。」衆官進城至朝門、見聞太師騎黒麒麟
来至、衆宮躬身。太師曰:「列位請了!」衆官同進朝見天子行礼畢、起身不見武成王、太師心中疑惑、奏曰:「武成王為何不来随朝?」紂王曰:「黄飛虎反
了?」太師驚問:「為何事反?」紂王曰:「元旦賈氏進宮、朝賀中宮、触犯蘇后、自知罪戻、負愧墜楼而死、此是自取。西宮黄妃聴知賈氏已死、忿怒上楼、殴打
蘇后、辱朕不堪、是朕怒起相議、誤跌下楼、非朕有意。不知黄飛虎輒敢率衆殺入午門、与朕対敵、幸而未遭毒手。今已擁衆反出西門、朕正此沈思、適太師奏捷、
乞与朕擒来、以正国法。」
太師聴罷、厲声言曰:「此一件事、拠老臣愚見、還是陛下有負於臣子。黄飛虎素有忠君愛国之心、今賈氏進宮朝賀、此臣下之礼、豈有無故而死?況摘星楼乃陛下
所居、与中宮相間、賈氏因何上此楼?其中必有指使引誘之人、故陥陛下於不劫。陛下不自詳察、而有辱此貞潔之婦。黄娘娘見嫂死無辜、必定上楼直諫、陛下亦不
能容受、溺愛偏向、又将黄娘娘捽跌下楼;致賈氏忿怒死、黄娘娘遭冤。実君有負臣子、与臣下何干?況語云:『君不正、則臣投外国。』今黄飛虎以保国赤衷、功
在社稷、不能栄子封妻、享久長富貴;反致骨肉無辜惨死、情実傷心。乞陛下可赦黄飛虎一概大罪、待臣追赶飛虎回来、社稷可保、国家太平。」百官在旁斉言:
「太師処之甚明、無不欽服。望陛下速降赦旨、大事定矣。」聞太師又曰:「此是天子負臣、故当赦宥。若果飛虎有負君之処、只怕老臣一時之見、還有理当説者、
即行商議、不可自誤国事。」
班中閃一員官、乃下大夫徐栄出見、聞太師曰:「大夫有何議論?」栄曰:「太師所言、雖是天子負黄飛虎、而黄飛虎也有忤君之罪。」太師曰:「大夫何以見
得?」栄曰:「君欺臣妻、天子負臣、不顧恩愛、捽死黄娘娘也、是天子失政。黄飛虎豈得率衆殺入午門、声言天子之罪、与天子在午門大戦、臣節全無、故武成王
也有不是。」聞太師聴説、乃対諸大臣曰:「今諸臣朦朧、只談天子之過、不言飛虎之逆。」乃伝令:「吉立、余慶!快発飛檄、得令臨潼関、佳夢関三路総兵、不
可走了反叛、待老臣赶去拿来、以正大法。」不知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聞太師駆兵追襲
忠良去国運将灰、水旱頻仍万姓災;賢聖太師旋斗柄、奸讒妖孽喪塩梅。
三関漫道能留轡、四径紛紜唱草萊;空把追兵迷白日、彼蒼定数莫相猜。
話説太師駆兵追赶出西門、一路上旗旛招展、鏜鼓斉鳴、喊声大作不表。
且説黄家子兄弟、過了孟津、渡了黄河行至澠池県。県中鎮守主将張奎。黄飛虎知張奎利害、不敢穿城而走、従城外過了澠池、径往臨潼関来。家将徐徐行至白鶯
林、只聴得後面喊声大作、滾滾塵起。飛虎回頭一看、却是聞太師的旗号、随後赶来、飛虎撫鞍嘆曰:「聞太師兵来、如何抵敵?吾等束手待斃而已。」飛虎見三子
天祥年方七歳、飛虎暗暗嗟嘆:「此子幼稚無知、你得何罪?也逢此難?」家将来報:「啓千歳!左辺有一枝人馬到来。」飛虎看時、乃青竜関張桂方人馬。又報:
「佳夢関魔家四将、従右辺殺来。」又見正中間臨潼関総兵官張鳳兵来。黄飛虎見四面人馬倶来、思想不能逃脱、長吁一声、気沖霄漢。
且説青峰山紫陽洞清処道徳真君、因神仙犯了殺戒。玉虚正講、待子牙封過神、方上崑崙、因此間遊五岳。一日往臨潼関過、被武成王怒気、沖開真人足下祥光;真
人撥開雲彩、往下一観、原来是武成王有難。貧道不得護救、誰来救済?真人命黄巾力士:「将吾混元旛遮下、把黄家父子移到儀浄山中去、待貧道退了朝歌人馬、
打発他出関。」黄巾力士領法旨、用混元旛一罩、将黄家父子尽移往深山去了、蹤跡全無。
且説聞太師大兵赶至中途、前哨報:「青竜関総兵官張桂芳聴令。」太師伝将:「令来。」桂芳行至軍前、欠身躬候。太師問曰:「黄飛虎反出朝歌、必由此関隘、
你可曾見否?」桂芳答曰:「末将不曾見。」太師曰:「速回、謹防関隘、不得遅誤!」桂芳得令去訖。又報:「佳夢関魔家四将聴令。」太師命:「令来。」四天
王歩至軍前口称:「太師!末将甲冑在身、不能全礼。」太師道:「黄飛虎曾往佳夢関来否?」四将答曰:「不曾見。」太師伝令:「速回佳夢関守禦、協同捉
賊。」四将得回去訖。又報:「臨潼関守将張鳳聴令。」太師伝命:「令来。」至騎前行礼、太師曰:「老将軍!叛賊黄飛虎可曾往関上来否?」張鳳欠身答曰:
「不曾見。」聞太師令:「回兵用心防守。」張鳳得令去訖。
且説太師坐在騎上暗思:「倶道飛虎既出西門、過孟津、為何不見三処人馬撞来、倶言不曾見?異哉異哉。也罷、待吾将入騎扎住在此、看他往那裏去?」
且説清虚道徳真君在雲裏、看聞太師駐兵不動。真君曰:「若不把聞仲兵退回去、黄飛虎怎麼出得五関?」真人随将葫蘆蓋去了、倒出神砂一捏、望東南上一灑、洗
去先天一気、炉中煉就玄功。少時間聞太師軍政官来報:「啓太師!武成王領家将、倒殺往朝歌去了。」太師聞報、伝令:「回兵。」慌忙赶殺、連奔澠池。一路上
果見前辺一夥人簇擁飛走、太師催動三軍、赶過了孟津、按下不表。
且説真君在雲裏、命黄巾力士、把混元旛移到大道、黄家父子見弟、在馬上如酔方醒、如夢方覚、個個馬上揉眉擦眼。定睛看時、四路人馬去得影跡無蹤、黄明歎
曰:「吉人自有天相。」飛虎忙問、「衆弟兄!方纔人馬倶不知往那裏去了?乗此時速行、過臨潼関方好。」衆将聴令」、速策馬前行。来至臨潼関見一枝人馬扎住
団営、阻住去路。黄飛虎令軍輛暫停、正要上前打聴、只聴得砲声響処、吶喊揺旗、飛虎坐在五色神牛上、只見総兵張鳳全装甲冑、八札九呑、怎見得?鳳翅盔圧黄
金重、柳葉甲掛紅袍控;束腰八宝紫金鑲、絨縄双叩梅花鏡。打将煉鞭如豹尾、百煉鎚起寒雲迸;斬将刀挙似秋霜、馬走臨崖常取勝。大紅旛上樹威名、坐鎮臨潼将
張鳳。
話説張鳳聴報黄飛虎領衆已至関前、張鳳上馬、来到軍前大呼曰:「黄飛虎出来答話!」武成玉飛神牛至営前欠身口称:「老叔!小姪乃是難臣、不能全礼。」張鳳
曰:「黄飛虎你的父与我一拝之交、你乃紂王之股肱、況是国戚、為何造反?辱没祖宗、今汝父任総帥大権、汝居王位。豈為一婦人而負君徳?今日反叛、如鼠投陥
阱、無有昇騰、即老拙聞知、亦慚愧無地、真是可惜。聴我老拙之言、早下坐騎、受縛解朝歌、百官有本、当殿与你分個清濁、弁其罪戻、庶幾紂王姑念国戚、将往
日功労。贖今日之罪、保全一家性命。如迷而不悟、悔之晩矣!」
黄飛虎曰:「老叔在上、小姪為人、老叔尽知。紂不荒淫酒色、聴奸退賢、顛倒朝政、人民思乱久矣!況君欺臣妻、逆礼悖倫、殺妻滅義、我兵平東海、立大功二百
余場。定天下、安社稜、瀝胆披肝、治諸侯、練士卒、神労形瘁、有所不恤。今天下太平、不念功臣、反行不道、而欲臣下傾心難矣!望老叔開天地之心、発慈悲之
徳、放小姪出関、投其明主。久後結草啣環、補報不遅、不識尊叔意下何如?」張鳳大怒道:「好逆賊!敢出此汚衊之言?欺吾老邁。」手起一刀砍来。黄飛虎将手
中鎗架住:「老叔息怒、我与老叔皆是一様臣子、儻老叔被屈、必定也投他処、総是一般。従来有言:『君不正、臣投外国。』理之当然。老叔何苦認真、不行方
便?」張鳳大喝曰:「好反賊焉敢巧舌!」一刀劈来、飛虎大怒、縦騎挺鎗、牛馬相交、刀鎗並挙。戦三十回合、張鳳力怯、撥馬便走、飛虎逞勢赶来、張鳳聞脳後
鈴響、料飛虎赶来。鳥翅環掛下刀、掲開戦袍、取百煉鎚、紫絨縄理得停当、発手打来、怎見得好鎚?円的好、氷盤大、碗口小、神見愁、鬼見怕、傷人心、砕人
脳、断筋骨、真稀少。順手軽持百煉鎚、暗帯随身人不暁;大将逢著命難逃、撞著人亡併馬倒。
話説張鳳回馬一鎚打来、黄飛虎見鎚相迎、用宝剣望上一掠、将縄截為両節、収了張鳳百煉鎚。張鳳敗進帥府、黄飛虎也不追赶、命家将将車輛囲繞営中、就草茵而坐、与衆弟兄商議出関之策。
且説張鳳敗進関、坐在殿、自思:「黄飛虎勇冠三軍、吾老邁安能取勝?儻然走了、吾又得罪於天子。」叫:「蕭銀在那裏?」蕭銀上殿見張鳳曰:「末将聴令。」
張鳳曰:「黄飛虎力敵万夫、又収吾百煉鎚、似不可以力敵。你可黄昏時候、伝長箭手三千、至二更時分、悄至敵営、聴梆子響、一斉発箭、射死反賊、将首級献上
朝歌請功、方保無虞。」蕭銀出府、乃自忖曰:「黄将軍昔在都城、我在他麾下、荷蒙提携獎薦、陞用将職、未曾以不肖相看。今点臨潼副将、我豈敢忘恩?忍令恩
主一門反遭横禍、我心安忍?」蕭銀随改粧束、暗出行営、黒地潜行、来至黄飛虎営前問曰:「可有人麼?」巡営軍曰:「你是何人?」蕭銀答曰:「我原是老爺門
下蕭銀、特来報機密重情。」巡営軍急進営報知、飛虎命:「速令進見。」蕭銀黒地参見下拝曰:「末将乃旧門下蕭銀、蒙老爺点発臨潼関。今日張鳳密令末将二更
時、帯領攅箭手、射死老爺満門、将首級献上朝歌請功。末将自思背恩欺心、有傷天道、故此改粧先来報知。」飛虎聴畢大驚曰:「多感将軍盛徳、不然黄門老少死
於非命、実係再生之恩、何時能報。為今之計、事属燃眉、将軍何以救我?」蕭銀曰:「大王速上馬、領車輛殺出臨潼関。末将開関等候、事不宜遅、恐機泄有
誤。」飛虎等急忙上騎、各持兵器、喊声殺来、勢如猛虎。時方初更、未及二鼓、士卒皆未有備、蕭銀開了閂鎖、黄家衆将一擁殺出関門去了。
且説張鳳正坐庁上、忽報黄飛虎将兵闖関殺出去了。張鳳厲声叫苦曰:「是我用錯了人。蕭銀乃黄飛虎旧将、今日串同黄飛虎、斬関落鎖而去、情殊可恨。」張鳳急
上馬提刀、来赶飛虎、不防蕭銀乗馬隠在関傍、聴得馬鈴響処、料是張鳳赶来。不期果然張鳳走馬出関門、蕭銀一戟刺張鳳於馬下。有詩為証:
「凜凜英才漢、堂堂忠義隆;只因飛虎皮、聴令発千弓。
知恩行大義、落鎖放雕籠;戟刺張鳳死、輔佐出臨潼。」
話説蕭銀殺了張鳳、走馬赶来、大叫:「黄老爺慢行!末将蕭銀已刺死了張鳳、大王前途保重、末将如今将臨潼扎板下了、命兵卒将士壅塞、恐有追兵赶来;再去了
扎板、可以羈遅時候。及至来時、大王去之已遠、此一別又不知何日再睹尊顔?」飛虎称謝曰:「今日之恩、不知甚日能報?」彼此各分路而行。後来蕭銀要会在十
絶陣内、此是後話不表。
且説黄飛虎離有臨潼八十余里、行至潼関。潼関守将陳桐。有探馬報到:「黄飛虎同家将至関、札住了行営。」陳桐笑曰:「黄飛虎你指望成湯王位、坐守千年、一般也有今日。」伝令将人馬排開陣勢、但阻咽喉。」陳桐全身披掛、結束整斉、打点擒拿飛虎。
且説黄飛虎扎住行営、問、「守関主将何人?」周紀曰:「乃是陳桐。」黄飛虎半嚮不言、長吁曰:「昔陳桐在我麾下、有律犯吾軍令、該梟首級、衆将告免。後来
准立功贖罪、今調任在此、与吾有隙、必報昔日之恨、如何処治?」正沈思間、只聴外辺吶喊之声甚急。飛虎上了神牛、提鎗至営前、只見陳桐耀武揚威、用戟指
曰:「黄将軍請了!你昔享王爵、今日為何私自出関?吾奉太師将令、久候多時。乞早早下馬、解送朝歌、免生他説。」飛虎曰:「陳将軍錯矣!盈虚消息、乃世間
常事、昔日你在吾麾下、我一片誠心、待如手足。後汝犯罪、是你自取、吾亦聴人而免你之罪、立功有贖。我亦不為無恩、今当面辱我、莫非要報昔日之恨麼?快放
馬来、你三合贏得我、便下馬受縛。」言罷揺鎗直取、陳桐将画戟相迎、二騎相交、双兵共挙、一場大戦。只殺的:四下陰雲惨惨、八方殺気騰騰;長鎗閃得亮如
銀、画戟旛揺擺動。鎗挑前心両脅、戟刺眼角眉叢;咬牙切歯面皮紅、地府天関揺動。
話説二将撥馬、往来衝突二十回合:陳桐非飛虎敵手、料不能勝、掩一戟撥馬就走。飛虎怒気沖天、大喝一声、誓拿此賊、以泄吾恨、望前赶来。陳桐聞脳後鸞鈴嚮
処、料是飛虎赶来、樹下画戟、取火竜標拿在手中。此標乃異人秘授、出手生煙、百発百中、一標打来、飛虎叫声:「不好!」躱不及、一標在脅下打来。可憐万丈
神光従此滅、将軍撞下戦駒来。標発飛煙焔、光華似異珍;逢将穿心過、中馬倒埃塵。安邦無価宝、治国正乾坤;今日傷飛虎、万死落沈淪。黄飛虎被火竜標打下五
色神牛、黄明、周紀見主帥落騎、催馬向前大喝曰:「勿傷吾主、待吾来也!」両騎馬両柄斧飛来直取、陳桐将画戟急架相迎、飛彪将飛虎救回時、已是死了。二将
戦陳桐、恨不能将陳桐砕屍万段。陳桐掩一戟就走、二将為飛虎報讎、催馬赶来、陳桐又発標打来、把周紀一標打落馬下。陳桐勒回馬欲取首級、早被黄明馬到、力
戦陳桐。陳桐見已勝二人、便回軍掌鼓進営去了。
且説飛彪把飛虎屍骸救回、三子見父死大哭。黄明将周紀也停在荒郊草地、衆家将無不傷感。衆将見死了二人、心下無謀、前無所往、退無所帰、羊触藩籬、進退両離。正在慌乱之間不表。
話説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在碧雲床運元神、忽心下一驚、道人袖裏捏指一算、早知黄飛虎有厄。道人忙命:「白雲童児!請你師兄来。」白雲童児即時請出
一位道童、生的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眼光暴露、虎形暴眼、頭挽抓髻、腰束麻絛虬、脚登草履、至雲榻前下拝、口称:「師父!喚弟子那裏使用?」真君曰:「你
父親有難、你可下山走一道。」黄天化答曰:「師父!弟子父親是誰?」真君曰:「你父乃武成王黄飛虎是也。今在潼関被火竜標打死、著你下山、一則救父、二則
你父子相逢;久後仕周、共扶王業。」天化聴罷問曰:「弟子因何到此。」真君曰:「那一年我往崑崙山来、脚踏祥雲、被你頂上殺気沖入雲霄、阻我雲路。我看時
你纔二歳、見你相貌清奇、後有大貴、故此帯你上山、今已十三載。你父親今日有離、該我救他、我故教你前去。」真君先把花籃児与天化拿下、又将一口剣付与、
吩咐速去救父。天化方欲問故、真君曰:「若会陳桐、須得如此如此、方可保你父出潼関。不許同往西岐、可速回来、終有日相会。」天化領師父厳命、叩頭下山。
出了紫陽洞、捏了一撮土、望空中一撒、駕土遁往潼関来;迅速如風、父子相逢、潼関大戦。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黄天化潼関会父
五道玄功妙莫量、随風化気渉蒼茫;須臾歴遍閻浮世、頃刻遨遊泰岳邙。
救父豈辞労与苦、誅讒不怕虎和狼;潼関父子相逢日、尽是岐周美棟樑。
話説黄天化借土遁、倏薾至潼関、落下塵埃、時方五更。只見一族人馬囲繞、一盞灯高挑空中。又聴得悲悲切切哭泣之声。天化走至一簇人前、黒影内、有人問
曰:「你是何人、来此探聴軍情?」天化答曰:「貧道乃青峰山紫陽洞煉気士是也。知你大王有難、特来相救、快去速報。」家将聞言、報知二爺、飛彪急出営門、
灯下観看、見一道童著実斉整、怎見得?有西江月為証頂上抓髻燦爛、道袍大袖迎風;糸絛叩結按雕竜、足下麻鞋珍重。花籃内蔵玄玅、背懸宝剣青鋒;潼関父子得
相逢、方顕麒麟有種。
話説黄飛彪出来迎請道童、一見挙止色相、恍如飛虎、飛彪忙請裏面相見。那道童進得営中、与衆将相見畢、飛彪問曰:「道者此来、若救得家兄、実是再生父
親。」道童曰:「大王在那裏?」飛彪引道童来看;走至後営、見飛虎臥在氈毯上、以面朝天、形如白紙、閉目無言。黄天化看見、点頭暗暗嘆曰:「父親!你名在
何方、利在何処、身居王位、一品当朝、為甚来由、這等狠狽?」天化見還有一個睡在旁辺、天化問曰:「那一位是誰?」飛彪曰:「是吾結義兄弟、也被陳桐飛標
打死的。」天化命:「澗下取水来。」不一時水到、随向花籃中取出薬、用水研開;把剣撬開上下牙関、灌入口内、送入中黄、走三関透四肢、須臾転入万千門竅。
又用薬搽在傷眼上、有一個時辰。只見飛虎大叫一声:「疼殺吾也!」睜開双目、只見一個道童坐在草茵之上、飛虎曰、「莫非冥中相会、如何有此仙童?」飛彪
曰:「若非道者、長兄不能回生。」飛虎聴罷、随起拝謝曰:「飛虎何幸、今得道長憐憫、垂救回生。」黄天化垂涙、跪在地上曰:「父親!吾非別人、是你三歳
児、在後花園不見的黄天化。」飛虎与衆人聴罷驚呀曰:「原来是天化孩児、前来救我。不覚又是十有三年。」飛虎問天化曰:「我児你在那座名山学道。」天化泣
而言曰:「孩児在青峰山紫陽洞、吾師是清虚道徳真君、見孩児有出家之分、把我帯上高山、不覚十有三載。今見三個兄弟、又見三位叔叔。」
周紀也救得返本還元、一家相聚。天化前後一看、却不見母親賈氏。天化原是神聖、性如烈火、一時面発通紅、向前対飛虎曰:「父親你好狠心!」把牙一咬。飛虎
曰:「我児今日相逢、何故突出此言?」天化曰:「父親既反朝歌、兄弟却都帯来、独不見吾母親何也?他是女流、儻被朝廷拿問、露面抛頭、武成王体面何在?」
飛虎聞説、頓足流涙涕曰:「我児言之痛心、你父親為何事而反?為你母親元旦朝賀蘇后、因君欺臣妻、你母親誓守貞潔、受辱自墜摘星楼而死。你姑姑為你母親直
諫被紂王捽下楼来、跌得粉骨砕身、倶死非命、今苦不勝言。」天化聴罷、大叫一声、気死在地。慌壊衆人、急救甦醒時、天化満眼垂涙、哭得如酔如痴、大叫曰:
「父親!孩児也不去青峰山上学道、且殺到朝歌、為母親報仇。」咬牙切歯、正哭間、報:「陳桐在外請戦。」飛虎聴罷、面如土色。天化見父親慌張、忙止涙答
曰:「父親出去、有孩児在此不妨。」飛虎只得上了五色神牛、全装鎧甲、出営来叫曰:「陳桐還吾夜来一標之仇!」陳桐見飛虎宛然無恙、心下大疑、又不敢問、
只得大叫曰:「反臣慢来!」飛虎曰:「匹夫一你飛標打我、豈知天下不絶吾。」縦牛揺鎗、直取陳桐。陳桐将戟急架相還、二騎相交、大戦十五回合。陳桐撥馬便
走、飛虎不赶。天化叫曰:「父親赶這匹夫!有児在此何懼之有?」飛虎只得赶将下来、陳桐見飛虎追赶、発標打来、天化暗将花籃対著火竜標、那標尽投花籃内収
将去了。陳桐見収了火竜標、大怒勒回馬、復来戦飛虎。後一人大叫曰:「陳桐匹夫!我来了!」陳桐見一道童助戦。「呀!原来是你収我神標、破吾道術、怎肯千
休?」縦馬揺戟、挑天化、天化忙将背上宝剣執在手中、照陳桐只一指、只見剣尖上一道星光、有盞口大小、飛至陳桐面上、陳桐已落於馬下。有詩単道宝剣好処:
「非銅非鉄亦非金、乃是乾元百煉精;変化無形真妙用、要知能殺亦能生。」
話説天化此剣、乃清虚道徳真君鎮山之宝、名曰:「莫邪宝剣。」光華閃出、人頭即落、故陳桐逢此剣自絶。陳桐已死、黄明、周紀衆将吶喊一声、斬拴落鎖、殺散
軍兵、出了潼関。黄天化辞父帰山、拝曰:「父親同兄弟慢行、前途保重!」飛虎曰:「我児你為何不与我同行?」天化曰:「師命不敢有違、必欲回山。」飛虎不
忍別子、嘆曰:「相逢何太遅、別離須恁早、此別何時再会?」天化曰:「不久往西岐相会。」父子兄弟洒涙而別。不説天化回山、
且説黄家父子離了潼関八十余里、行至穿雲関不遠。穿雲関守将、乃陳桐的兄陳梧守把。敗軍先已報知、陳梧聴得飛虎殺了兄弟、急得三尸神爆燥、七竅内生煙、欲
点兵聚将、発兵為弟報仇。内班中一人言曰:「主将不可造次!黄飛虎乃勇冠三軍、周紀等乃熊羆之将、寡不敵衆、弱不拒強。二爺勇猛、況已枉死、以愚意観之、
当以智擒。君要力戦、恐不能取勝、尚有不測。」陳梧聴偏将賀申之言乃曰:「賀将軍言雖有理、計将安出?」賀申曰:「須得如此如此、不用張弓隻箭、可絶黄氏
一門也?」陳梧大喜、依計而行。伝令:「如黄飛虎到関、須当速報。」不一時有探事馬報到:「黄家人馬来了!」陳梧伝令:「掌金鼓、衆将上馬、迎接武成王黄
爺。」只見飛虎坐在騎上、見陳梧同衆将身不披甲、手不執戈、迎来;馬上欠身、口称:「大王!」飛虎亦欠身言曰:「難臣黄飛虎、罪犯朝廷、被厄出関、今蒙将
軍以客礼相待、感徳如山。昨又為令弟所阻、故有殺傷、将軍若念飛虎受屈、此一去儻得好処、決不敢有忘大恩也。」陳梧在馬上答曰:「陳梧知大王数世忠良、赤
心報国;今乃是君負於臣、何罪之有?吾弟陳桐不知分量、抗阻行軍、不識天時、理当誅戮末将令設有一飯、請大王暫停鑾輿、少納来将虔意、則陳梧不勝幸甚。」
黄明馬上嘆曰:「一母之子、有賢愚之分;一樹之菓、有酸甜之別。似這等観之、陳将軍勝其弟多矣。」
黄家衆将聴得陳梧之言、一斉下馬。陳梧亦下馬、請黄大王入帥府、衆人相謙、至殿行礼、依次而坐、陳梧伝令擺上飯来、飛虎謝曰:「難臣蒙将軍盛賜、何以克
当?此恩此徳、不知何日能報万一耳。」衆将用飯罷、飛虎起身謝曰:「梧将軍若発好生惻隠之心、敢煩開関以度蟻命、他日啣環、決不有負!」陳梧帯笑欠身而言
曰:「末将知大王必往西岐、以投明主;他日若有会期、再図報効。今具有水酒一杯、莫負末将芹敬、大王勿疑、並無他意。」黄飛虎曰:「将軍雅愛、念吾倶是武
臣、被屈離逃、賢明自是見亮、既陳将軍設有盛筵、総不敢辞。」陳梧忙伝令擺設酒席、奏楽賓客交歓。不覚日已西沈、黄飛虎出席告辞:「承蒙雅愛、恩同泰山。
難臣若有寸進、決不忘今日之徳?」陳梧曰:「大王放心!末将知大王一路行来、未安枕席;鞍馬困倦、天色已暗、草榻一宵、明日早行、料無他事。」飛虎自思:
「雖是好意、但此処非可宿之地。」又見黄明道:「長兄!陳将軍既有高情、明日去也無妨?」黄飛虎只得強応承。陳梧大喜、梧曰:「末将当得再陪幾杯、恐大王
連日困労、不得安寝、大王且請暫歇、末将告退。明日再為勧酬。」
飛虎深謝、送陳梧出府、命家将把車輛推進府廊下、堆垜起来。家将掌上画燭、衆人安歇去訖。都是一路上辛苦、跋渉勤労、一個個倒頭即睡、鼻息之声如雷。黄飛
虎坐臥不寧、思前想後、兜底上心、長吁一声、嘆曰:「天吓!我黄氏一門、七世商臣、豈知今日如此而做叛亡之客。我一点忠心、惟天可表、只是昏君欺滅臣妻、
殊為痛恨、捽死吾妹、切骨傷心。老天呵!若是武王肯容納我等借兵、定伐無道。」飛虎把牙一咬、作詩云:
「七世忠良成画餅、誰知今日入西岐、五関有路真顛厄、二戦無君豈妄為。 飛鳥失林家已破、依人得意念先疑;老夫若遂平生志、共入朝歌血戦時。」
話説黄飛虎作詩已畢、聴得譙楼一鼓、独坐無聊、不覚又是二更催来、飛虎思想王府華麗、玩設書堂、錦堆繍閣、何等富貴?豈知今日置身無地、又聴三更鼓打。飛
虎曰:「我今日怎的睡不著。」心下一急、急了一身汗出;忽聴丹墀下一陣風響、怎見得?無形無影冷然驚、滅燭穿簾太不情;送出白雲飛去杳、翦残黄葉落来軽。
催花送両晩来急、起人愁思恨難平;猛添無限傷心涙、滴向階前作雨声。
話説黄飛虎坐在衙中、三更時候、只聴得一陣風響、従丹墀下直旋到殿東来。飛虎見了、毛骨聳然、驚得冷汗一身。那旋風開処、見一隻手伸出来、把燭光滅了。聴
的有声叫曰:「将軍!妾身並非妖魔、乃是你元配妻賈氏。相随至此、你眼前大災到了。目下烈焔来侵、快叫叔叔起来。将軍好生看我三個無娘孩児!速起来!我去
矣!」飛虎猛然驚醒、那灯光依旧復明。飛虎拍案大叫:「快起来!」只見黄明、周紀等、正在濃睡之間、聴得喊声、慌忙爬起問道:「長兄為何大叫?」飛虎把滅
灯与賈氏之言、説了一遍。飛彪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黄明走至大門前開門、其門倒鎖。黄明説:「不好了!」竜環、呉謙用斧劈開、只見府前堆積柴
薪、渾似迆蓬薪廠、竜環、周紀急喚衆人、将草輛推出、衆将上馬、纔出得府門。只見陳梧領衆将持火把蜂擁而来、却来遅些児。大抵天意、豈是人為。探馬報請陳
梧曰:「黄家衆将出了府門、車輛在外。」陳梧大怒、叫衆将曰:「来遅了!快縦馬上前!」黄飛虎曰:「陳梧你昨日交情、成為流水、我与你何怨何仇、行此不
仁!」陳梧知計已破、大罵曰:「反賊!実指望斬草除根、絶你黄氏一脈。孰知你狡猾之徒、予欲逃走、雖然如此、諒你也難出地網天羅。」縦馬揺鎗、来取黄明。
黄明将斧迎面交還、夜裏交兵、両家混戦。黄飛虎催開五色神牛、挙鎗也来戦陳梧。
陳梧督衆奮男交戦。黄飛虎戦不数合、大吼一声、穿心過把陳梧挑於馬下。大殺一陣、只殺得関内児郎叫苦、驚天動地、鬼哭神愁。彼時斬関落鎖、殺出穿雲関、天
色已明、打点往界牌関来。黄明在馬上曰:「再也不廝殺了。」前関乃是太老爺鎮守的、此係自家人、忙催車輛。緊行有八十余里、看看行至離関不遠。却説界牌関
黄滾、乃是黄飛虎父親、鎮守此関。聞報長子飛虎反了朝歌、一路上殺了守関総兵、黄滾心下懊悩、探事軍報来:「大老爺、同二爺三爺来了!」黄滾緊伝令:「把
人馬三千而成陣勢、将囚車十輛、把這反賊縛拿、解送朝歌。」不知黄家虎将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黄飛虎泗水大戦
百難千災苦不禁、奸臣賊子枉痴心;漫誇幻術能多獲、不道邪謀可易侵。
余化図功成画餅、韓栄封拝有参差;纔然天意安排定、説到封神涙満襟。
話説黄滾布開人馬、等候児子来。只見黄明、周紀遠遠望見一枝人馬擺開、黄明対竜環曰:「老爺布開人馬、又見階車、這光景不是好消息。」竜環道:「且見了老
爺、看他怎説?再做処治。」数騎向前、飛虎在鞍蹻欠身、口称:「父親!不孝男飛虎不能全礼。」黄滾曰:「你是何人?」飛虎答曰:「我是父親長子黄飛虎。為
何反問?」黄滾大喝一声:「我家受天子七世恩栄、為商湯之股肱、忠孝賢良者有、叛逆佞奸者無。況我黄門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你今為一婦人、而背君親之
大恩、棄七代之簪纓;絶腰間之宝玉;失人倫之大礼:忘国家之遺蔭、背主求栄、無端造反。殺朝廷命官、闖天子関隘、乗機搶擄、百姓遭殃。辱祖宗於九泉、愧父
親於人世、你再有何顔見我?」飛虎被父親一片言語、説得黙黙無語。黄滾又曰:「畜生你可做忠臣孝子?」飛虎曰:「父親此言怎麼説?」滾曰:「你要做忠臣孝
子、早早下騎、為父的把你解往朝歌、使我黄滾解子有功、天子必不害我、我得生至、你死還是商臣;為父還有肖子。畜生!你忠孝還得両全。你不做忠臣孝子、既
已反了朝歌、目中已無天子、自是不忠、你再使開長鎗、把我刺於馬下、料你必投西土、任你縦横、使我眼不見、耳不聞、我也甘心。你可楽意?庶幾不遺我老年、
披枷帯鎖、死於藁街、使人指曰此某人之父、因子造反、而致罹於此地。」
飛虎聴罷、在神牛上大叫曰:「老爺不必罪我、請老爺解往朝歌去罷!」方欲下騎、傍有黄明在馬上大叫曰:「長兄不可下騎!紂王無道、乃失政之君、不以吾等尽
忠輔国為念。古語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国君既以不正、乱倫反常、臣又何必聴其駆使?我等出五関、受了多少艱難。十死一生、今聴老将軍一篇言
語、就死於馬下無益。可憐惨死沈冤、不能表白於天下。」飛虎聴得此言有理、在牛上低首不語。黄滾大罵:「黄明!你們這夥逆賊、吾子料無反心、是你們這様無
父無君、不仁不義、少三綱、絶五倫的匹夫、唆使他做出這等事来。在吾面前、尚且教吾子不要下騎、這不是你等撮弄他?気殺老夫!」
縦馬掄刀、来取黄明。黄明急用斧袈開、曰:「老将軍你聴我講、黄飛虎等是你的児子、黄天禄等是你的孫子、我等不是你的子孫、怎把囚車来拿我等?老将軍你差
了念頭、自古道虎毒不食児、如今朝廷失政、大変人倫、各処反乱、刀兵四起、天降不祥、禍乱已現。今老将軍媳婦被君欺辱、親女被君捽死、不思為一家骨肉報
仇、反解児子往朝歌受戮?語云:『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必参商。』」黄滾大怒道:「反賊巧言舌弁、気殺我也。」把刀望黄明劈来、黄明架刀、大叫:
「黄老爺!你天睛不肯去、只待雨淋頭。你做一世大帥、不識時務、只管把刀来劈。你全不想吾手中斧無眉少目、万有一失、把老将軍一生英名、置於烏有、小姪怎
敢?」黄滾大怒、縦馬舞刀飛来直取。周紀曰:「老将軍今日得罪也罷、忍不住了!」黄明、周紀、竜環、呉謙四将、把黄滾囲裏垓心、斧戦交加、奔騰戦馬。黄飛
虎在旁、見四将把父親囲住、面上甚有怒色。沈思曰:「這匹夫可悪、我在此尚把老爺欺侮。」只見黄明大笑曰:「長兄!我等将老爺囲住、你們不快快出関、還要
等請?」
飛虎同飛彪、飛豹、天禄、天爵、天祥、一斉沖出関去。黄滾見児子撞出関去、気沖肺腑、跌下馬来、随欲抜剣自刎。黄明下馬一把抱住、口称:「老爺何必如
此?」黄滾醒回、睜目大罵:「無知強盗!你把我逆子放走了、還在此支吾?」黄明曰:「末将一言難尽、真是有冤無伸、我受你児子的気、已是無限了。他要反
商、幾番苦諫、動不動就要殺我四人。我則没奈何、共議:只到界牌関見了黄将軍、設法拿解朝歌、洗我四人一身之冤。末将以目送情、老将軍只管説間話不聴、末
将猶恐泄了機会、反為不美。」黄滾曰:「拠你怎麼講?」黄明曰:「老将軍快上馬出関、赶飛虎、只説黄明勧我虎毒不食児、你們都回来了;同你往西岐去投見武
王何如?」黄滾笑曰:「這畜生好言語反誘我。」黄明曰:「終不然当真去、此是嗔他進関。老将軍在府内設酒飯与他吃、我四人打点縄索撓鉤。老将軍撃鐘為号、
吾等一斉下手、把你三子三孫、倶拿入陥車、解往朝歌。只望老将軍天恩救我四条金帯、感徳不浅。」黄滾聴罷嘆曰:「黄将軍你原来是個好人。」黄滾忙上馬赶上
関来、大呼曰:「我児!黄明勧我、著実有理。我也自思、不若同你往西岐去罷。」飛虎自忖:「父親為何有此言語?」飛豹曰:「還是黄明的圏套、我等速回、聴
其指揮、以便行事。須進関人府、拝見父親。」黄滾曰:「一路鞍馬、快収拾酒飯你吃了、同往西岐去便了。」
且説両辺忙排酒食上来、黄滾相陪、飲了四五杯酒、見黄明站在旁辺、黄滾把金鐘撃了数下、黄明聴見、只当不知?
且説竜環対黄明説:「如今怎様了?」黄明曰:「你二人将老将軍資蓄打点上車、収拾乾浄、你一把火焼起糧草堆来、我們一斉上馬、老将軍必定問我、我自有話回
他。」二人去訖。黄滾見黄明聴鐘響、不見動手、叫到旁来問曰:「方纔鐘響、你怎的不動手?」黄明曰:「老将軍!刀斧手不斉、怎麼動得手?儻被知覚走了、反
為不美。」
且説竜環、呉謙二将、把黄老将軍家私、都打点上車、就放一把火焼将起来、両辺来報:「糧草堆火起。」衆人斉上馬出関、黄滾叫苦、我中了這夥強盗的計了。黄
明曰:「老将軍実対你講、紂王無道、武王乃仁明聖徳之音、我們此去、借兵報讎、你去就去、你不去、便是催督不完。焼了倉廠、已絶糧草。到了朝歌、難逃一
死、総不如一同帰武王、此為上策。」黄滾沈吟長吁曰:「臣非縦子不忠、奈衆口難調、老臣七世忠良、今為叛亡之士。」望朝歌拝了八拝、将五十六個帥印、掛在
銀安殿。老将軍点兵三千、共家将等人合有四千余人、救滅火光、離了界牌関。有詩為証:
「黄明周紀顕奇才、設計施謀出界牌;誰知汜水関難過、怎脱天羅地網災。 余化通玄多奥妙、法施異宝捉将来;不是哪咤相接引、焉得君臣破鹿台。」
話説黄滾同衆人並馬而行、黄滾曰:「黄明!我児你為吾子不是為他、是害了我一門忠義。界牌関外、雖然即是西岐、那個不妨、則此八十里至汜水関、守関者、乃
是韓栄麾下一将余化。此人乃左道之士、人称他七首将軍。此人道法通玄、旗開拱手、馬到成功。坐下火眼金睛獣、用方天戟。我們一到、料是個個被擒、決難逃
脱。我若解你往朝歌去、尚留我老身一命、今日一同至此、真是荊山失火、石玉倶焚。此正天数難逃、吾命所該。又見七歳孫児在馬上啼哭、又添惨切。」不覚失声
嘆曰:「我等遭此縲絏、你得何罪於天地、也逢此誅身之厄。」黄滾一路上不絶口嘆息。不覚行至汜水関、安下人馬、扎了轅門。却説韓栄探馬報到:「黄滾同武成
王反出界牌関、其至関前扎営。」韓栄聴罷、低首自思:「黄老将軍、你官居総帥、位極人臣、為何縦子反商、不諳事体、其実可笑。」命左右:「擂鼓聚将。」並
聴用諸軍参謁畢、韓栄曰:「黄滾縦子造反、其至此地、須商議仔細酌量。」衆将領命、韓栄調人馬阻塞咽喉、按下不表。
且説黄滾坐在帳裏、看看両辺子孫、点首曰:「今日斉斉整整、両傍侍立、明日不知先少誰人?」衆人聴著、各有不忿之意。
且説次日余化領命、布開人馬、到軍前搦戦。営門官報入、黄滾問:「你們誰去走走?」只見黄飛虎曰:「孩児前去。」上了五色神牛、提鎗到手、催騎向前、見一
将生的怪形容、怎見得?臉似塗金鬚紅、一双怪眼鍍金瞳;虎皮袍襯連環鎧、玉帯束宝現玲瓏。秘授玄功無比賽、人称七首是飛熊;翠藍旛上書名字、余化先行手到
功。
話説余化一馬向前、此人自不曾会武成王、見来将儀容異相、五綹長髯、飄揚脳後、丹鳳眼、臥蚕眉、提金鏨、提蘆鎗、坐五色神牛。余化問曰:「来者何人?」武
成王答曰:「吾乃武成王黄飛虎是也。今紂王失政、棄紂帰周、汝乃何人?」余化答曰:「末将未会大王尊顔;大王乃成湯社稷之臣、若論満朝富貴、尽出黄門、何
事不足而作反叛之人?」飛虎曰:「将軍之言雖是、各有衷懐、一言難尽。即以君臣之道而論、古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普天下尽知紂王無道、羞於為
臣。今又乱倫敗徳、汚衊紀綱;残賊仁義、不恤士民。天下諸侯皆知有岐周矣!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可見天命所帰、豈是人力?吾今止借此関一往、望将軍容
納、不才感徳無涯。」余化嘆曰:「大王此言差矣!末将把守関隘、以尽臣節、大王不反、末将自当遠迎。大王今係叛亡、末将与大王成為敵国、豈肯放大王出関之
理!大王難道此理也不知?我勧大王請速下戦騎、俟末将関主解往朝歌、請旨定奪。百官自有本章保奏、念大王平日之功、以赦叛王之罪、或未可知。若想善出此
関、大王乃縁木求魚、非徙無益、而又害之也。」飛虎曰:「五関已出有四、豈在汝這汜水関、敢出言無状、放馬来与你見個雄雄!」飛虎挙鎗直取、余化画戟相
迎。二獣相交、鎗戟並挙、一場大戦。二将陣前勢無比、立見輸贏定生死;狻猊擺尾鬥麒麟、却似蒼竜攪海水。長鎗蕩蕩蟒翻身、擺動金銭豹子尾;将軍悪戦不尋
常、不至敗亡心不止。
話説武成王展放鋼鎗、使得性発、似一条銀蟒、裹住余化。只殺的他馬仰人翻、余化掩一戟就走。飛虎赶来追至両箭之地、余化掛住画戟、掲起戦袍、嚢中取出一
旛、名曰:『戮魂旛。』此物是蓬萊島一気僊人伝授、乃左道旁門之術。望空中一挙、数道黒気、把飛虎罩住、平空摴捽去了。望轅門捽下、衆士卒将武成王拿了。
余化掌得勝鼓回府。旗門小校飛報守将韓栄。曰:「余将軍今日已捉反臣黄飛虎聴令。」韓栄伝令:「推来。」衆士卒将飛虎推至簷前、飛虎立而不跪。栄曰:「朝
廷何事虧你、一旦造反?」飛虎笑曰:「似足下坐守関隘、自謂威武、不過狐仮虎威、借天子之威福、以弾圧此一方耳。豈知朝政得失、禍乱之由、君臣乖違之故、
我今既被你所獲、無非一死而已、何必多言?」韓栄曰:「吾既守此関隘、擒拿叛逆、不過尽吾職守、吾亦不与你弁。且送囹圄監候、余党尽獲起解。」
且説黄滾在営中聞報、説:「飛虎被擒。」黄滾嘆曰:「畜生你不聴為父之言、可惜這場功労落在韓栄手裏。」一宿已過、次日来報:「余化請戦!」黄滾問:「何
人出去?」黄明、周紀曰:「末将願往。」二将上馬提斧、出営大呼曰:「余化匹夫!擒吾長兄、此恨怎消?」縦馬舞斧来取、余化画戟急架相迎。三騎相交、戟斧
並挙、一場大戦。三将昂昂殺気高、征雲靄靄透青霄;英雄踴躍多威武、俊傑胸襟胆量豪。逆理莫思封神福、順時応自得金鰲;従来理数皆如此、莫用心機空自労。
話説三将交鋒、未及三十回合、余化撥馬便走。二将赶来、余化依旧将戮魂旛挙起、如前将二将拿去見韓栄。韓栄吩咐発下監禁不表。且言探馬報人中営:「啓元
帥!二将被擒。」黄滾低首不言。又報:「余化請戦!」黄滾又問:「誰出馬?」黄飛彪、飛豹曰:「孩児願為長兄報讎。」二将上馬提鎗出営、罵曰:「余化匹
夫!以妖法擒吾弟兄!」二人撥馬来取、三将又戦二十回合。余化撥馬敗走、飛豹二将亦赶下来、余化也如前法、又把二将拿去見韓栄、也是送下囹圄監候。黄滾聞
二子又被擒去、心下十分懊悩。次日又報:「余化請戦!」黄滾問曰:「誰再去迎敵?」帳下竜環、呉謙曰:「終不然、畏彼妖法便罷、吾二人願往。」二将上馬提
戟出営、見余化気沖牛斗、厲声大叫:「匹夫!将左道之術擒吾長兄、与賊勢不両立。」三馬交還、戦二十回合、余化依旧敗走、二将赶来、亦被余化拿去見韓栄、
依旧発下囹圄。余化連勝四陣、捉七員将官。韓栄設酒与余化賀功不表。
話説黄滾中軍見両辺諸将被擒、又見三個孫児站立在傍、心下十分不忍、点頭落涙:「我児你年不過十三四歳、為何也遭此厄?」又報:「余化請戦。」只見次孫欠
身曰:「小孫願為父叔報讎。」黄滾吩咐曰:「是必小心。」黄天禄上馬提鎗、出営見余化曰:「匹夫赶尽殺絶、但不知你可有造化、受其功禄?」縦馬揺鎗直取、
余化急架忙迎、二馬相交鎗戟並挙。黄天禄年紀雖幼、原是将門之子、伝授精妙、鎗法如神。不分起倒、一勇而進、正是初生之犢猛於虎、後人看至此、有詩讚曰:
「乾坤真個少、蓋世果然稀;老君炉里煉、曾敲十万八千鎚。
磨塌泰山崑崙頂、戦乾黄河九曲渓;上陣不粘塵世界、回来一陣血腥飛。」
話説黄天禄使開鎗、如翻江怪獣、勢不可当。天禄見戦不下余化、在馬上売一個名解。喚做:『丹鳳入崑崙。』一鎗正刺中余化左腿。余化負痛、落荒便走、天禄不
知好歹、赶下陣来。余化雖敗、此術尚存、依旧挙旛、如前把黄天禄拿去見韓栄、也発下囹圄監候。黄飛虎屢見将他黄門人拿来、心上甚是懊悩、忽見次子天禄又拿
到、飛虎不覚流涙満面。可憐正是父子関心、骨肉情切。且不説他父子悲咽、有話難言。再表黄滾聞報次孫被擒、心中甚是悽惋、想一想無策可施、如今只存公孫三
人、料難出他地網天羅。往前不得出関、去後一無退歩、黄滾把案一拍:「罷!罷!罷!」忙伝令:「命家将等共三千人馬。你們把車輛上金珠細軟之物、献於韓
栄、買条生路、放你們出関、我公孫料不能倶生。」衆家将跪而告曰:「老爺且省愁悶、吉人自有天相、何必如此?」黄滾曰:「余化乃左道妖人、皆係幻術、我何
能抵擋?若被他擒獲、反把我平昔英名、一旦化為烏有。」人見二孫在旁涕泣、黄滾亦泣曰:「我児不知你也可有造化、我替你哀告韓栄、不知他可肯饒你二人。」
黄滾把頭上盔除下、卸去腰間玉帯、解甲寛袍、身著縞素、領著二孫、竟往韓栄帥府門前来。衆将見是黄元帥親自如此、倶不敢言語。黄滾至府前対門官曰:「煩你
通報韓総兵、只説黄滾求見。」軍政官報与韓栄。韓栄曰:「你来也無用了。」忙令軍卒分排両旁、衆将分開左右、韓栄出儀門至大門口、只見黄滾縞素跪下、後跪
黄天爵、天祥。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飛虎帰周見子牙
左道旁門乱似麻、只見昏主信奸邪;貪淫不避彝倫序、乱政誰知国事差。
将相自応帰聖主、韓栄何故阻行車;中途得遇霊珠子、磚打傷残枉怨嗟。
話説黄滾膝行軍前請罪、見韓栄口称:「犯官黄滾特来叩見総兵。」韓栄忙答礼曰:「老将軍!此事皆係国家重務、亦非末将敢於自専。今老将軍如此、有何見
諭?」黄滾曰:「黄門犯法、理当正罪、原無可辞。但有一事、情在可矜之例、儻望総兵法外施仁、開此一線生路、則愚父子雖死於九泉、感徳無涯矣。」韓栄曰:
「何事吩咐、末将願聞。」黄滾曰:「子累父死、滾不敢怨、奈何黄門七世忠良、未嘗有替臣節。今日不幸遭此劫運、使我子孫一概屠戮、情実可憫。不得已、肘膝
求見総兵、可念無知稚子、罪在可宥、乞総兵放此七成孫児出関、存得黄門一脈。但不知将軍意下如何?」韓栄曰:「老将軍此言差矣!栄居此地、自有当官職守、
豈得循私而忘君哉?老将軍権居元首、職冠百僚、満門富貴、尽受国恩、不思報本、縦子反商、罪在不赦、髫齢無留;一門犯法、毫不容私、解進朝歌、朝廷自有公
論、清白畢竟有分。那名正言順、誰敢不服?今老将軍欲我将黄天祥放出関隘、吾便与反叛通同、欺侮朝廷、法紀何在?吾反為老将軍受過矣。這個決不敢従命。」
黄滾曰:「総兵在上、黄氏犯法、一門眷属頗多、料一嬰児、有何妨礙?縦然釈放、能成何事?這個情分也做得過;惻隠之心、人皆有之、将軍何苦執一、而不開一
線之方便也?況我黄門功積如山、一旦如此、古云:『当権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人生豈能保得百年需無事?況我一家倶係含冤負屈、又非大奸不道、安
心叛逆者比。望将軍憐念、放出吾孫;生当啣環、死当結草、決不敢有負将軍之大徳矣。」韓栄曰:「老将軍你要天祥出関、末将除非也作叛亡之人、随你往西岐、
這件事方纔做得。」
黄滾三番五次、見韓栄執法不允、黄滾大怒、対二孫曰:「吾居元帥之位、反去下気求人、既総兵不肯容情、吾公孫願投陥阱、何懼之有?」随往韓栄帥府、自投囹
圄。来至監中、黄飛虎忽見父親同二子斉到、放声大哭:「豈料今日如老爺之言、使不肖子為万世大逆之人也。」黄滾曰:「事已至此、悔之無益。当初原教你饒我
一命、你不肯饒我、又何必怨尤?」不説黄滾父子在囹圄悲泣。且表韓栄既得了黄家父子功勲、又収拾黄家貨財珍宝等項、衆官設酒与総兵賀功。大吹大擂、楽奏笙
簧、衆官歌飲、韓栄正飲酒中間、乃商議:「解官点誰?」余化曰:「元帥要解黄家父子、末将自去、方保無虞。」韓栄笑曰:「必須先行一往、吾心力安。」
当晩酒散。次日点人馬三千、把黄姓犯官、共計十一員、解送朝歌。衆官都与余化餞別。飲罷酒一声炮響、起兵往前進発。人行十里至界牌関、黄滾在陥車中、看見
帥府庁堂依旧、誰知今作犯官。睹物傷情、不由涙落。関内軍民一斉来看、無不嘆息流涕、不説黄家父子在路。且言乾元山金光洞有太乙真人、間坐碧游床、正運元
神、忽心血来潮、看官但凡神仙、煩悩、嗔怒、愛慾、三事永忘。其心如石、再不動揺。心血来潮者、心中忽動耳。真人袖裏一搯、早知此事:「呀!原来黄家父子
有厄、貧道理当救之。」喚:「金霞童児!請你師兄来。」金霞童児至桃源、見哪咤使鎗。金霞童児曰:「師父有請?」哪咤収鎗、来至碧游床下、倒身下拝:「弟
子哪咤、不知師父喚弟子有何使用?」真人曰:「黄飛虎父子有難、你下山救他一番、送出汜水関、你可速回、不得有誤。久後你与他一殿之臣。」哪咤原是好動
的、心中大悦、慌忙収拾、打点下山。脚登風火二輪、提火尖鎗、離了乾元山、望穿雲関来、好快、怎見得?有詩為証:
「脚登風輪起在空、乾元道術妙無窮;週遊天下如風響、忽見川雲眼角中。」
話説哪咤登風火二輪、霎時至穿雲関、落下来在一山岡上。看一回不見動静、站立多時;只見那壁廂一枝人馬、旗旛招展、剣戟森厳而来。哪咤想:「平白地、怎様
殺将起来?必定尋他一個不是処、方可動手。」哪咤一時想来、作個歌児来:「吾当生長不記年、只怕師尊不怕天;昨日老君従此過、也須送我一金磚。」哪咤歌
罷、脚登風火二輪、立於咽喉之径;有探事馬飛報於余化:「啓老爺!有一人立車上作歌。」余化伝令扎了営、催火眼金睛獣、出営観看。見哪咤立於風火輪上、怎
見得?有詩為証:
「異宝霊珠落在塵、陳塘関内脱真神:九湾河下誅李良、怒発抽了小竜筋。
宝徳門前敖光服、二上乾元現化身;三追李靖方認父、秘授火尖鎗一根。
頂上揪巾光燦爛、水合袍束虎竜文;金磚到処無遮擋、乾坤圏配混天綾。
西岐屢戦成功績、方保周朝八百春;東進五関為前部、鎗展旗開迴絶倫。
蓮花化身無壊体、八臂哪咤到処聞。」
話説余化問曰:「登風火輪者、乃是何人?」哪咤答曰:「吾久居此地、如有過往之人、不論官員皇帝、都要些買路銭。你如今往那裏去?可速送上買路銭、譲你可
赶路!」余化大笑曰:「吾乃汜水関総兵韓栄前部将余化。今解反臣黄飛虎等官員、往朝歌請功、你好大胆敢阻路径!作甚歌児!可速退去、饒你性命。」哪咤曰:
「你原来是捉将有功的、今往此処過也罷、只送我十塊金磚、放你過去。」余化大怒、催開火眼金睛獣、揺方天画戟飛来直取。哪咤手中鎗急架相還、二将交加、一
場大戦、往来衝突;一個是七孤星英雄猛虎、一個是蓮花化身的抖捜精神。哪咤乃仙伝妙法、比衆大不相同、把余化殺的力尽筋酥、掩一戟揚長敗走。哪咤曰:「吾
来了!」往前正赶、余化回頭見哪咤赶来、掛下方天戟、取出戮魂旛来、如前来拿哪咤。哪咤一見笑曰:「此物是戮魂旛、何足為奇!」
哪咤見数道黒気奔来、哪咤只用手一招、便自接住、往豹皮嚢中一塞、大叫曰:「有多少一搭児放将来罷?」余化見破了宝物、撥回走獣来戦。哪咤想奉師命下山、
来救黄家父子、恐余化泄了機、殺了黄家父子、反為不美。左手提鎗擋架方天戟、右手取金磚一塊、丟在空中喝声:「疾!」只見五彩瑞臨天地暗、乾元山上宝生
光。那磚落将下来、把余化頂門上打了一磚。打的俯伏鞍蹻竅中噴血、倒拖画戟敗走。哪咤赶了一程、自想:「吾奉師命、来救黄家父子、若貪追襲、可不誤了大
事?」随登転双輪;祭一塊金磚、打得衆兵星散雲飛、瓦解氷消、各顧性命奔走。哪咤只見陥車中垢面蓬頭、厲声大叫曰:「誰是黄将軍。」飛虎曰:「登輪者是
誰?」哪咤答曰:「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姓李双名哪咤、知将軍今有小厄、命吾下山相援。」武成王大喜。哪咤将金磚打開陥車、放出衆将。飛虎倒身
拝謝。哪咤曰:「列位将軍慢行、我如今先与你把汜水関取了、等将軍們出関。」衆人再三称謝曰:「多感盛徳、立救残喘。」各人都将器械執在手中、切歯咬牙、
怒沖牛斗、随後而行。
且説余化敗回汜水関来、火眼金睛獣日行千里、穿雲関至汜水関百六十里、韓栄在府内正与衆将官飲酒作賀、歓心悦意、談講黄家事体。忽報:「先行官余化候
令。」韓栄大驚道:「去而復返、其中事有可疑。」忙令:「進見。」正是入門休問栄枯事、観看容顔便得知。忙問曰:「将軍為何回来?面容失色、似覚帯傷。」
余化請罪曰:「人馬行至穿雲関将近、有一人不通姓名、脚登風火二輪、作歌截路;要我十塊金磚、方肯放行。末将不肯与他、大戦一場。那人鎗法精奇、末将只得
回騎、用宝物拿他。纔挙宝時、那人用手接去。末将不服、勒回騎与他交兵、見他手動処、不知取何物、只見黄光閃灼、末将頸項打壊、故此敗回。」韓栄慌問曰:
「黄家父子怎様了?」余化答曰:「不知。」韓栄頓足曰:「一場辛苦、走了反臣。天子知道、吾罪怎脱?」衆将曰:「料黄飛虎前不能出関、退不能往朝歌、総兵
速遣人馬、把守関隘、以防衆反叛脱逃。」正議間、探事官来報:「有一人脚登車輪、提鎗威武、称名要会七首将軍。」余化在旁答曰:「就是此人。」韓栄大怒:
「伝諸将上馬、等吾擒之。」衆将得令、倶上馬出帥府;三軍蜂擁而来、哪咤登転車輪大呼曰:「余化早来見我、説個明白!」韓栄一馬当先問曰:「来者何人?」
哪咤見韓栄帯束髪冠、金鎖甲、大紅袍、玉束帯、点鋼鎗、銀鬃馬、答曰:「吾非別人、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姓李名哪咤。奉師命下山、特救黄家父子。
方纔正遇余化、未曾打死、吾特来擒之。」韓栄曰:「截搶朝廷犯官、還来在此猖獗、甚是可悪。」哪咤曰:「成湯気数将尽、西岐聖主已出、黄家乃西周棟樑、正
応上天之垂象、爾等為何違背天命、而造此不測之禍哉?」韓栄大怒、縦馬揺鎗来取、哪咤登輪転鎗相還、輪馬相交、未及数合、左右一斉囲繞土来、怎見得好一場
大戦:咚咚鼓響、雑彩旗揺:三軍斉吶喊、衆将執鎗刀。哪咤長鎗生烈焔、韓栄馬上逞英雄;衆将精神雖似虎、哪咤獅子把頭揺。衆将如狻猊擺尾、哪咤似攪海金
竜;火尖鎗猶如怪蟒、衆将兵殺気滔滔。哪咤斬関落鎖施威武、韓栄阻擋英雄気概高;天下兵戈従此起、汜水関前頭一遭。
話説哪咤火尖鎗是金光洞裏伝授、使法不同。出手如銀竜探爪、収鎗如走電飛虹、鎗挑衆将、紛紛落馬。衆将抵不住、各自逃生。韓栄捨命力敵、正酣戦之間、後有黄明、周紀、竜環、呉謙、飛彪、飛豹、一斉殺来、大叫曰:「這去必定拿韓栄報仇!」
且説余化没奈何、奮勇催金睛獣、使画杆戟殺出府来、両家混戦。哪咤見黄家衆将殺来、用手取金磚丟在空中、打将下来、正中守将韓栄;打了護心鏡紛紛破砕、落
荒便走。余化大叫:「李哪咤!勿傷吾主将。」縦獣揺戟来取哪咤。未及三四回合、用鎗架住画戟、豹皮嚢内忙取乾坤圏打来、正中余化臂膊;打得筋断骨折、幾乎
墜獣、往東北上敗走。哪咤取了汜水関、黄明、周紀只殺得関内三軍乱竄、任意勦除。次日黄滾同飛虎等斉至、把韓栄府内之物、一総装在車輛上、載出汜水関、乃
西岐地界。哪咤送至金鶏嶺、作別黄飛虎。飛虎衆将感謝曰:「蒙公子搭救愚生、実出望外。不知何日再覩尊顔!稍効犬馬、以尽血誠。」哪咤曰:「将軍前途保
重、我貧道不日也往西岐、後会有期、何必過誉。」衆人分別、哪咤回乾元山去了不提。
話説武成王同原旧三千人馬、併家将等、一行人暁行夜住、山高路険、湍急水深。有詩為証:
「別却朝歌帰聖主、五関成敗力難支;子牙従此刀兵動、準備四九伐西岐。」
話説黄家衆将過了首陽山桃花嶺、度了燕山、非止一日、到了西岐山。只七十里便是西岐城。武成王兵至岐山、安了営寨、稟過黄滾曰:「父親在上、孩児先往西岐
去見姜丞相。如肯納我等、就好進城、如不納我等、再作道理。」黄滾曰:「我児言之甚善。」黄飛虎身穿縞素、上騎行七十里至西岐。看西岐景致、山川秀麗、風
土淳厚、大不相同。只見行人譲路、礼別尊卑、人物繁盛、地利険阻。飛虎嘆曰:「西岐称為聖土、今果然民安物阜、的確尭天舜日。」飛虎誇之不尽、進了城、
問:「姜丞相府在那裏?」民人答曰:「小金橋頭便是。」黄飛虎行至小金橋、到了相府、対堂候官曰:「借重你稟丞相一声、説:朝歌黄飛虎求見。」堂候官撃雲
板、請丞相陞殿。子牙出銀安殿、堂候官将手本呈上。子牙看罷:「朝歌黄飛虎乃武成王也。今日至此、有甚麼事?忙伝令見。」子牙官服迎至儀門拱候。飛虎至滴
水檐下拝。子牙頂礼相還、口称:「大王駕到、姜尚不曾遠接、有失于迎迓、望乞勿罪。」飛虎曰:「末将黄飛虎乃是難臣、今棄商帰周、如飛鳥失林、聊借一枝。
儻蒙見納、飛虎感恩不浅。」子牙忙扶起、分賓主序坐。飛虎曰:「末将乃商之叛臣、怎敢列坐丞相之旁?」子牙曰:「大王言之太重、尚雖忝列相位、也曾在大王
治下、今日何故太謙。」飛虎方纔告坐。子牙躬身請問曰:「大王何事棄商?」武成王曰:
「紂王荒淫、権臣当道、不納忠良、専近小人。貪色不分昼夜、不以社稷為重;残害忠良、毫無忌憚;大興土木、残害万民。元旦末将元配朝賀中宮、妲己設計誣
陥、末将元配以致墜楼而死。末将妹子在西宮得知此情、上摘星楼明正其非、紂王偏向、又将吾妹抓宮衣揪後鬢、捽下摘星楼、跌為齏粉。末将自揣:『君不正、臣
投外国。』此亦理之当然。故此反了朝歌、殺出五関、特来相投、願効犬馬。若肯容納吾父子、乃丞相莫大之恩。」
子牙大喜:「大王既肯相投、竭力扶持社稷、武王不勝幸甚。豈有不容之理?請大王公館暫息、尚即入内廷見駕。」飛虎辞往公館不表。且言子牙乗馬進朝、周武王
在顕慶殿間坐、当駕宮啓奏:「丞相候旨。」武王宣子牙進見礼畢、武王曰:「相父有何事見孤?」子牙奏曰:「大王万千之喜、今成湯武成王黄飛虎、棄紂来投大
王、此西土興王之兆也。」武王曰:「黄飛虎可是朝歌国戚?」子牙曰:「正是。昔先王曾説誇官、得受大恩。今既来帰、礼当請見。」武王伝旨相請。不一時使命
回旨:「黄飛虎候旨。」武王命宣至殿前。飛虎倒身下拝:「成湯難臣黄飛虎、願大王千歳!」武王答礼曰:「久慕将軍威行天下、義重四方、施恩積徳、人人瞻
仰、真忠良君子、何期相会、実三生之幸。」飛虎伏地奏曰:「荷蒙大王提抜飛虎一門、出陥阱之中、離網羅之内、敢不効駑駘之力、以報大王。」武王問子牙曰:
「黄将軍在商官居何位?」子牙奏曰:「官拝『鎮国武成王。』」武王曰:
「孤西岐只改一字罷。便封『開国武成王。』」黄飛虎謝恩。武王設宴、君臣共飲、席前把紂王失政、細細説了一遍。武王曰:「君雖不正、臣礼宜恭;各尽其道而
已。」武王諭子牙選吉日動工、与飛虎造王府。子牙領旨、君臣席散。次日、黄飛虎上殿謝恩畢、復奏曰:「臣父黄滾同弟飛彪、飛狗、子天禄、天爵、天祥、義弟
黄明、周紀、竜環、呉謙、家将一千名、人馬三千、未敢擅入都城、今住扎西岐山、請旨定奪。」武王曰:「既是有老将軍、伝旨速入都城、各各官居旧職。」未知
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晁田兵探西岐事
黄家出塞若飛鳶、盼至西岐擬到天;兵過五関人寂寂、将来幾次血涓涓。
子牙妙算安周室、聞仲無謀改紂愆;縦有雄師皆破得、晁田空自渉風煙。
話説間太師自従追赶黄飛虎、至臨潼関、被道徳真君一捏神砂、退了聞太師兵回。太師乃碧游宮金霊聖母門下、五行大道倒海移山、聞風知勝敗、嗅土定軍清、
怎麼一捏神砂、便自不知。大抵天数已帰周主。問太師這一会、陰陽交錯、一時失計。太師看著兵回、自己迷了。到得朝歌、百官聴候回音、倶来見太師、間其追襲
原故。太師把追襲説了一遍、衆宮無言。聞太師沈吟半響、自思縦黄飛虎逃去、左有青竜関張桂方所阻、右有魔家四将可攔、中有五関、料他挿翅也不能飛去。忽聴
得報:「臨潼関蕭銀開拴鎖、殺張鳳、放了黄飛虎出関。」太師不語。又報:「黄飛虎潼関殺陳桐。」又報:「穿雲関殺了陳梧。」又報:「界牌関黄滾縦子投西
岐。」又報:「汜水関韓栄有告急又書。」聞太師看過大怒曰:「吾掌朝歌先君託孤之重。不料当今失政、刀兵四起、先反東南二路。豈知禍生蕭牆、元旦災来、反
了股肱重臣。追之不及、中途中計而帰、此乃天命。如今成敗未知、興亡怎定?吾不敢負先帝託孤之恩、尽人臣之節、以報先君可也。」命左石:「擂聚将鼓響。」
不一時、衆官倶到参謁畢、太師問:
「列位将軍!今黄飛虎已帰姫周、必生禍乱。今不若先起兵.明正其罪、方是討伐不臣、爾等意下如何?」内有総兵魯雄出而言曰:「末将啓太師、東伯侯姜文煥、
年年不息兵戈、使遊魂関竇栄労力費心;南伯侯鄂順、月月三山関苦壊生霊、鄧九公睡不安枕;黄飛虎今雖反出五関、太師可点大将、鎮守厳備関防。那姫発縦起兵
来、中有五関之阻;左右有青竜、佳夢二関、飛虎縦有本事、亦不能有為、又何労太師怒激?方今二処干戈未息、又何必生此一方兵戈?自尋多事。況如今庫蔵空
虚、銭糧不足、還当酌量。古云:『大将者戦守通明、方是安天下之道。』」太師曰:「将軍之言雖是;猶恐西土不守本分、儻生禍乱、吾安得而無準備。況西岐南
宮适勇冠三軍;散宜生計謀百出、又有姜尚乃道徳之士、不可不防。一著空虚、百著空、臨渇掘井、悔之何及!」魯雄曰:「太師若是猶預未決、可差一二将出五関
打聴西岐消息。如動則動、如止則止。」太師曰:「将軍之言是也。」随問左右:「誰為我往西岐走一遭?」内有一将応声曰:「末将願往。」応者乃佑聖上将軍晁
田。見太師欠身打躬曰:「末将此去、一則探虚実、二則観西岐進退巣穴。入目便知興廃事、三寸舌動可安邦。」有詩為証:
「願探西岐虚実情、提兵三万出都城;子牙妙策権施展、管取将軍謁聖明。」
話説聞太師見晁田欲往大悦。点三万人馬、即日辞行出朝歌、一路上只見:轟天砲響、震地鑼鳴;轟天砲響、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鑼鳴、万仞山前飛霹靂;人如猛
虎離山、馬似騰竜出水。旗旛擺動、渾如五色祥雲;戟剣煇煌、却似三冬瑞雪。迷空殺気罩乾坤、遍地征雲籠宇宙;征夫猛勇要争先、虎将鞍蹻持利刃。銀盔蕩蕩白
雲飛、鎧甲鮮明光燦爛;滾滾人行如泄水、滔滔馬走似狻猊。
話説晁田、晁雷人馬出朝歌、渡黄河、出五関、暁行夜住、非止一日。哨探馬報入已至西岐、晁田伝令安営、点砲静営、三軍吶喊、其扎西門。
且説子牙在相府間坐、忽聴得喊声震地、子牙問左右道:「為何有喊殺之声?」不時有探馬報至府前:「啓老爺!朝歌人馬扎住西門、不知何事?」子牙黙思成湯何事起兵来侵、伝令:「擂鼓聚将。」不一時、衆将上殿参謁、子牙曰:「成湯人馬来侵、不知何故?」衆将僉曰:「不知。」
且説晁田安営、与弟共議:「今奉太師命、来探西岐虚実、原来也無準備。今日往西岐見陣如何?」晁雷曰:「長兄之言有理。」晁雷上馬提刀、往城下請戦。子牙
正議、探馬報称:「有将搦戦。」子牙問曰:「誰去問虚実走一遭?」言未畢、大将南宮适応声出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南宮适領一枝人馬出城、排開陣
勢、立馬旗門看時、乃是晁雷。南宮适曰:「晁将軍慢来!今天子無故以兵加西土、却是為何?」晁雷曰:「吾奉天子勅命、聞太師軍令、問不道姫発自立武王、不
遵天子之諭;収叛臣黄飛虎、情殊可恨。汝可速進城稟你主公、早早把反臣献出、解往朝歌、免你一郡之殃、若待遅延、侮之何及!」南宮适笑曰:「晁雷!紂王罪
悪深重、醢大臣不思功績、戮元銑有失司天、造炮烙不容諫言、設蠆盆難及深宮、殺叔父剖心療疾、起鹿台万姓遭殃、君欺臣妻、五倫尽滅、寵小人大壊綱常。吾主
坐守西岐、奉法守仁、君尊臣敬、子孝父慈。三分天下、二分帰西。泰楽安康、軍心順悦、你今日敢将人馬侵犯西岐、乃自取辱身之禍。」
晁雷大怒、縦馬舞刀来取南宮适。南宮适挙刀劈面相迎。両馬相交、双刃併挙、一場大戦。南宮适与晁雷戦有三十回合、把晁雷殺得力尽筋疲、那裏是南宮适敵手?
被南宮适売一個破綻、生擒過去、縄縛索綁、得勝鼓響、推進西岐。南宮适来至相府聴令。至轅門下馬、命左右報於子牙。命:「進来。」南宮适進殿、子牙問:
「出戦勝負?」南宮适曰:「晁雷来伐西岐、被末将生擒、聴令指揮。」子牙伝令推来。左右把晁雷推至滴水檐前、晁雷立而不跪。子牙曰:「晁雷既被吾将擒来、
為何不屈膝求生?」晁雷豎目大喝曰:「汝不過編籬売麺一小人、吾乃天朝上国命臣、不幸被擒、有死而已。豈肯曲膝求生?」子牙命:「推出斬首。」衆人将晁雷
推出去了。両辺大小衆将、聴晁雷罵子牙之短、衆将暗笑子牙出身浅薄。子牙乃何等人物、便知衆将之意。子牙謂諸将曰:「晁雷説吾編籬売麺、非辱吾也。昔伊尹
乃莘野匹夫、後輔成湯、為商股肱、只在遇之遅早耳。」伝令:「将晁雷斬訖来報。」只見武成王黄飛虎出曰:「丞相在上、晁雷只知有紂、不知有周、末将敢説此
人帰降、後来伐紂、方可得其一臂之力。」子牙許之。黄飛虎出相府、見晁雷跪候行刑。飛虎曰:「晁将軍!」晁雷見武成王低首不語。飛虎曰:「你天時不識、地
利不知、人和不明。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東西南北、倶少属紂。紂雖強勝一時、乃老健春寒耳。紂之罪悪、天下百姓皆知之;兵戈日無休息。況東南士馬不
寧、天下事可知矣。武王文足安邦、武可定国。想吾在紂官拝鎮国武成王、到此只改一字、開国武成王、天下帰之、悦而従周。周武王之徳、雖尭舜不是過耳。吾今
為你力勧丞相、准将軍帰降、可保簪纓万世。若是執迷、行刑令下、難保性命、悔之不及矣。」晁雷被黄飛虎一篇言語、心明意朗、口称:「黄将軍方纔末将抵触了
子牙、恕不肯赦免。」飛虎曰:「你有帰降之心、吾当力保。」晁雷曰:「既蒙将軍大恩保全、実是再生之恩。末将敢不如命?」
且説飛虎入府内、見子牙備言晁雷帰降一事。子牙曰:「殺降誅服、是為不義。黄将軍既言、伝令放来。」晁雷至檐下拝伏在地:「末将一時鹵奔、冒犯尊顔、理当
正法;荷蒙赦宥、感徳如山。」子牙曰:「将軍既真心為国、赤胆佐君、皆是一殿之臣、同是股肱之佑、何罪之有?将軍既已帰周、城外人馬可調進城来。」晁雷
曰:「城外営中、還有末将的兄晁田現在営裏、待末将出城招来、同見丞相。」子牙許之。不説晁雷帰周。
話説晁田在営、忽報二爺被擒。晁田心下不楽、聞太師令吾等来探虚実、今方出戦、不料被擒、挫動鋒鋭。言未了、又報二爺轅門下馬。晁雷進帳見兄。晁田曰:
「言你被擒、為何而返?」晁雷曰:「弟被南宮适擒見子牙、吾当面深辱子牙一番、将吾斬首。有武成王一篇言語、説的我肝胆尽裂、吾今帰周、請你進城。」晁田
聞言大罵曰:「該死匹夫!你信黄飛虎一片巧言、降了西土、你与反賊同党、有何面見聞太師也?」晁雷曰:「兄長不知、今不但吾等帰周、天下尚且悦而帰周。」
晁田曰:「天下悦而帰周者、吾也知之。你吾帰降「独不思父母妻子現在朝歌、吾等雖得安康、致令父母遭其殺戮、你我心裏安楽否?」晁雷曰:「為今之計奈
何?」晁田曰:「你快上馬、須当如此、以掩其功、方可回見太師。」晁雷依計、上馬進城、至相府見子牙曰、「末将領令招兄晁田帰降、吾兄願従麾下、只是一
件;末将説兄奉紂王旨意、征討西岐、此係欽命、雖未命被擒帰周、而吾兄如束手来見、恐諸将後来見誚。望丞相擡挙、命一将至営中請一番、可存体面。」子牙
曰:「原来你令兄要請、方進西岐。」子牙問曰:「左右誰去請晁田走一遭?」当有黄飛虎答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二将出相府去了。子牙令辛甲、辛免領
簡帖速行、二将得令去了。子牙又令、南宮适領簡帖速行、南宮适亦領令去訖不表。
且説黄飛虎同晁雷出城、至営門;只見晁田轅門躬首欠身、迎迓武成王口称:「千歳請。」飛虎進了三層囲子裹、晁田喝声:「拿了!」両辺刀斧手一斉動手、撓鉤
搭住、卸却袍服、縄纏索綁。飛虎大罵:「負義逆賊、恩将仇報。」晁田曰:「踏破草鞋無覓処、得来全不費工夫。」正要擒反叛解往朝歌、你今来得湊巧、伝令起
兵、速回五関。有詩為証:
「晁田設計擒周将、妙算何如相父明;画虎不成類為犬、弟兄綑縛進都城。」
話説晁田兄弟忻然而回、炮声不響、人無喊声、飛雲掣電而走。行過三十五里、兵至竜山口;只見両杆旗揺、布開人馬、高声大叫:「晁田早早留下武成王、吾奉姜
丞相命、在此久候多時了。」晁田怒曰:「吾不傷西岐将佐、焉敢中途搶截朝廷犯官?」縦馬舞刀来戦。辛甲使開斧赴面交還、両馬相交、刀斧並挙、大戦二十回
合。辛免見辛甲的斧勝似晁田、自思既来救黄将軍、須当上前、催馬使斧、殺進営来。晁雷見辛免馬至、礼屈詞窮、挙刀来戦。戦未数合、晁雷情知中計、撥馬落荒
便走。辛免将紂兵殺散、救了黄飛虎。飛虎感謝走騎出去、看辛甲大戦晁田、武成王大怒曰:「吾有恩於晁田、這個賊狼心之徒。」縦騎持短兵来戦、未及数合、早
被黄将軍擒下馬来、拿了縄綑索縛。武成王指而罵曰:「逆賊你欺心定計擒我、豈能出姜丞相奇謀勝算?」忙把晁田解回西岐不表。
且説晁雷得命逃帰、有路就走、路途生疏、迷蹤失径、右串左串、只在西岐山内。走到二更時分、方上大路、只見前面有夜不収灯籠高挑。晁雷嚇的便走、金鈴響
処、忽聞炮声吶喊、当頭一将、乃南宮适也。灯光影裏、晁雷曰:「南将軍放一条生、後日恩当重報。」南宮适曰:「不須多言、早早下馬受縛。」晁雷大怒、舞刀
相迎、那裏是南宮适敵手。大喝一声、生擒下馬、両辺将縄索綁縛、拿回西岐来。此時天色微明、黄飛虎在相府前伺候、南宮适也回来。飛虎称謝畢、少時聴得鼓
響、衆将参謁、左右報:「辛甲回令。」令至殿前、辛甲曰:「末将奉令、竜山口擒了晁田、救了黄将軍、請令定奪。」飛虎感謝曰:「若非丞相救援、幾乎遭了逆
党毒手。」子牙曰:「来意可疑、吾故知其賊之詭詐矣。故令三軍於二処伺候、果不出吾之所料。」又報;「南宮适聴令。」令至殿前、南宮适曰:「奉命把守岐
山、二更時分、果擒晁雷、請令定奪。」子牙伝令、把二将推至簷前。子牙大喝曰:「匹夫用此詭計、怎麼瞞得過我?此皆是奸詐之徒、命推出斬了。」軍政官得
令、把二将簇擁推出相府、只聴晁雷大叫:「冤枉。」子牙笑曰:「明明暗算害人、為何又称冤枉?」吩咐左右推転晁雷。子牙曰:「匹夫弟兄謀害忠良、指望功高
帰国。不知老夫預已知之;今既被擒、理当斬首、何為冤枉?」晁雷曰:「丞相在上、天下帰周、人皆尽知。吾兄言父母倶在朝歌、子帰真主、父母遭殃;自思無計
可行、故設小計。今被丞相看破、擒帰斬首、情実可矜。」子牙曰:「你既有父母在朝歌、与吾共議、設計撥取家眷。為何起這等狠心?」晁雷曰:「末将才庸智
浅、並無遠大之謀。早告明丞相、自無此厄也。」道罷流淭満面、子牙曰:「你可是真情?」晁雷曰:「末将有無父母、安敢再説謊言?黄将軍尽知。」子牙問:
「黄将軍!晁雷可有父母?」飛虎答曰:「有。」子牙曰:「既有父母、此情是実。」伝令把晁田放回、二人跪拝在地。子牙道:「将晁田為質、晁雷領簡帖如此如
此、往朝歌搬取家眷。」晁雷領令往朝歌。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張桂芳奉詔西征
奉詔西征剖玉符、旛幢飄揚映長途;驚看画戟翻銭豹、更羨氷花仏剣鳧。
張桂擒軍称号異、風林打将仗珠殊;縦然智巧皆亡敗、無奈天心悪独夫。
話説晁雷離了西岐、星夜進五関、過澠池、渡黄河、往朝歌、非止一日。進了都城、先至聞太師府来。太師正在銀安殿間坐、忽報:「晁雷等到。」太師即令至
簷前、忙問西岐光景、晁雷答曰:「末将至西岐、彼時有南宮适搦戦、末将出馬、大戦三十合、未分勝員;両家鳴金、次日晁田大戦辛甲、辛甲敗回。連戦数日、勝
負未分。奈因汜水関韓栄、不肯応付糧草、三軍慌乱。大抵糧草乃三軍之性命、末将不得已、故此星夜来見太師、望乞速発糧草、再加添兵卒、以作応援。」聞太師
沈吟半晌曰:「前有火牌令箭、韓栄為何不発糧草応付?晁雷你点三千人馬、糧草一千、星夜往西岐接済、等老夫再点大将、共破西岐、不得遅誤。」晁雷領令、速
点三千人馬、糧草一千、来帯家小出了朝歌、星夜往西岐去了。有詩為証:
「妙算神機世所稀、太公用計亦深微;当時漫道欺聞仲、此後征誅事漸非。」
話説聞太師発三千人馬、糧草一千、命晁雷去了三四日;忽然想起汜水関韓栄、為何事不肯支応、其中必有縁故。太師焚香、将三個金銭捜求八卦妙理玄機、算出其
中情由。太師拍案叫曰:「吾失打点、反被此賊同家小去了。気殺吾也。」欲点兵追赶、去之已遠、随問徒弟吉立、余慶:「今令何人可伐西岐?」吉立曰:「老爺
欲伐西岐非青竜関張桂芳不可。」太師大悦、随発火牌令箭、差宮往青竜関去訖、一面又点神威大将軍丘引、交代鎮守関隘。
話説晁雷人馬出了五関至西岐、回見子牙、叩頭在地:「丞相妙計、百発百中、今末将父母妻子倶進都城。丞相恩徳、永矢不忘。」又把見聞太師的話、説了一遍。子牙曰:「聞太師必点兵前来征伐、此処也要禦防打点。」有場大戦、按下不表。
且説聞太師的差官、到了青竜関、張桂芳得了太師火牌令箭、交代官乃神成大将軍丘引。張桂芳把人馬点十万、先行官姓風名林、乃風后苗裔。等至数日、丘引来到、交代明白、張桂芳一声炮響、十万雄兵尽発、過了些府州県、夜住暁行、怎見得?有詩為証:
「浩浩旄旗滾、翩翩繍帯飄;鎗纓紅似火、刀刃白如鐐。
斧列宣花様、旛揺虎豹条;鞭鐗瓜鎚棍、征雲透九霄。
三軍如猛虎、戦馬怪竜梟;鼓擂春雷震、鑼鳴地角揺。
桂芳為大将、西岐事更昭。」
話説張桂芳大隊人馬、非止一日、哨探馬報人中軍:「啓総兵!人馬已到西岐。」離城五里安営、放炮吶喊、設下宝帳、先行参謁。桂芳按兵不動。
且説西岐報馬報入相府、「張桂芳領十万人馬、南門安営。」子牙陞殿、聚将、共議退兵之策。子牙曰:「黄将軍!張桂芳用兵如何?」飛虎曰:「丞相下問、末将
不得不以実陳。」子牙曰:「将軍何故出此言?吾与你皆係大臣、為主心腹、今乃説不得不実陳者何也?」飛虎曰:「張桂芳乃左道旁門之将、倶有幻術傷人。」子
牙曰:「有何幻術?」飛虎曰:「此術異常、但凡与人交兵会戦、必先通名報姓、如末将叫黄某;正戦之間、他就叫:『黄飛虎不下馬、更待何時?』末将自然下
馬。故有此術、似難対戦。丞相須吩咐衆位将軍;但遇桂芳交戦、切不可通名。如有通名者、無不獲去之理。」子牙聴罷、面有憂色。旁有諸将、不服此言者的道:
「豈有此理、那有叫名便下馬的?若這等我們百員将官、只消叫百十声、便都拿尽?」衆将官倶各含笑而已。
且説張桂芳命先行官風林、先往西岐、見頭陣。風林上馬、往西岐城下請戦。報馬忙進相府。啓:「丞相!有将搦戦。」子牙問:「誰見首陣走一遭?」内有一将、
乃文王殿下姫叔乾也。此人性如烈火、因夜来聴了黄将軍的話、故此不服、要見頭陣。上馬提鎗出来、只見翠藍旛下一将、面如藍靛、髪似硃砂、獠牙生上下、怎見
得?花冠分五角、藍臉映鬚紅;金甲袍如火、玉帯扣玲瓏。手提狼牙棒、雕烏猛似熊;胸中蔵錦繍、到処未成功。封神為弔客、先鋒自不同;大紅旛上写、首将姓為
風。
話説姫叔乾一馬至軍前、見来将甚是兇悪、問曰:「来者可是張桂芳?」風林曰:「非也、吾乃張総兵先行官風林是也。奉詔征討反叛、今爾主無故背徳、自立武
王、又収反臣黄飛虎、助悪成害、天兵到日、尚不引頸受戮、乃敢拒敵大兵?快早通名来、速投帳下!」姫叔乾大怒曰:「天下諸侯、人人悦而帰周、天命已是有
在;怎敢侵犯西土、自取死亡?今且饒你。叫張桂芳出来?」風林大罵:「反賊!焉敢欺吾!」
縦馬使両根狼牙棒飛来、直取姫叔乾。叔乾揺鎗急架相還、二馬相交、鎗棒並挙、一場大戦。怎見得?二将陣前心逞、鑼鳴鼓響人驚;該因世上動刀兵、不由心頭発
恨。鎗来那分上下、棒去両眼難睜;你拿我誅身報国輔明君、我把你梟首轅門号令。二将戦有三十回合、未分勝敗。姫叔乾鎗法、伝授神妙、演習精奇;渾身罩定、
毫無滲漏。風林是短家伙、攻不進長鎗去。被姫叔乾売個破綻、叫声:「著!」把風林左脚上刺了一鎗。風林撥馬逃回本営。姫叔乾縦馬赶来、不知風林乃左道之
士、逞勢迫追、風林雖是帯傷、法術無損。回頭見姫叔乾赶来、口裏念念有詞、把口吐出一道黒煙噴来、就化為一網辺、現一粒紅珠;有碗口大小、望姫叔乾劈面打
来。可憐姫殿下乃文王第十二子、被此珠打下馬来。風林勒回馬、復一棒打死、梟了首級、掌鼓回営、見張桂芳報功。桂芳令轅門号令。
且説西岐敗人馬進城、報与姜丞相。子牙知姫叔乾陣亡、鬱鬱不楽。武王知弟死、著実傷悼、諸将切歯。次日張桂芳大隊排開、坐名請子牙答話。子牙曰:「不入虎
穴、焉得虎子?」随伝令擺五方隊伍、両辺排立鞭竜降虎将、打陣衆英豪出城。只見対陣旗旛脚下、有一将銀盔素鎧、白馬銀鎗。上下似一塊寒氷、如一堆瑞雪。怎
見得?頂上銀盔排鳳翅、連環鎧素似秋霜;白袍暗現団竜滾、腰束羊脂八宝鑲。護心鏡射光明顕、四棱鐗掛馬鞍旁;銀鬃馬走竜出海、倒提安邦白枰鎗。胸中習就無
窮術、秘授玄功宝異常;青竜関上声名遠、紂王駕下紫金樑。白旂上面書大字、奉勅西征張桂芳。
話説張桂芳見子牙人馬出城、隊伍斉整、軍法森厳;左右有雄壮之威、前後有進退之法。金盔者英風糾糾、銀盔者気概昂昂。一対対出来、其実驍勇。又見子牙坐青
騣馬、一身道服、落腮銀鬚;手提雌雄宝剣、怎見得?有西江月為証:魚尾金冠鶴氅、糸絛双結乾坤;雌雄宝剣手中掄、八卦仙衣内襯。善能移山倒海、慣能撒豆成
兵;仙風道骨果神清、極楽神仙臨陣。張桂芳又見宝纛旛下、武成王黄飛虎、坐騎提鎗、心中大怒;一馬闖至軍前、見子牙而言曰:「姜尚!你原為商臣、曾受恩
禄;為何又背而助姫発作悪?又納叛臣黄飛虎、復施詭計、説晁田降周。悪大罪深、縦死莫贖。吾今奉詔征討、速宜下馬受縛、以正欺君叛国之罪。儻敢抗拒天兵、
只待踏平西土、玉石倶焚、那時悔之晩矣。」子牙馬上笑曰:「公言差矣!豈不聞賢臣択主而仕、良禽択木而棲?天下尽反、豈在西岐;料公一忠臣也、不能輔紂王
之稔悪。吾君臣守法奉公、謹守節度、今日提兵侵犯西土、乃是公来欺吾、非吾欺足下。儻或失利、貽笑他人。深為可惜。不如依吾拙謀、請公回兵、此為上策。毋
得自取禍端、以貽伊戚。」桂芳曰:「聞你在崑崙、学芸数年、你也不知天地間有無窮変化。拠你所言、就如嬰児作笑、不識軽重、実非智者之言。」令:「先行官
与我把姜尚拿来。」風林走馬出陣、沖殺過来、只見子牙旂門角下、一将連人帯馬、如映金赤白瑪瑙一般、縦馬舞刀、迎敵風林、乃大将南宮适也。不答話、刀棒並
挙、一場大戦。怎見得?二将陣前把臉変、催回戦馬声不善;這一個指望万載把名標、那一個声留在金鑾殿。這一個鋼刀起去似寒氷、那一個棒挙紅飛驚紫電;自来
悪戦果蹺蹊、二虎相争心胆顫。話説二将交兵、只殺的征雲四起、鑼鼓喧天。
且説張桂芳在馬上、又見武成王黄飛虎、在子牙宝纛旛脚下、怒納不住、縦馬殺将過来。黄飛虎也把五色神牛催開、大罵:「逆賊!怎敢沖吾陣脚!」牛馬相交、双
鎗並挙、悪戦竜潭。張桂芳仗胸中左道之術、一心要擒飛虎。二将酣戦、未及十五合、張桂芳大叫:『黄飛虎不下馬、更待何時?』飛虎不由自己撞下鞍蹻、軍士方
欲上前擒獲、只見対陣上一将、乃是周紀、飛馬沖来、掄斧直取張桂芳。黄飛彪、飛豹二将斉出、把飛虎救去。周紀大戦桂芳。張桂芳掩一鎗就走、周紀不知其故、
随後赶来。張桂芳知道周紀、大叫一声:『周紀不下馬、更待何時?』周紀跌下馬来、及至衆将救時、已被士卒生擒活捉、拿進轅門。
且説風林戦南宮适;風林撥馬就走、宮适也赶去、被風林如前、把口一張、黒煙噴出、煙内現碗口大小一粒珠、把南宮适打下馬来、生擒去了。張桂芳大獲全勝、掌鼓回営。子牙収兵進城、見折了二将、鬱鬱不懽。
且説張桂芳陞帳、把周紀、南宮适、推至中軍。張桂芳曰:「立而不跪者、何也?」南宮适大喝曰:「狂詐匹夫!我将身許国、豈惜一死!既被妖術所獲、但憑汝
為、有甚話説。」桂芳伝令:「且将二人因於陥車之内、待破了西岐、解往朝歌、聴聖旨発落。」。不題。次日、張桂芳親往城下搦戦、探馬報人丞相府曰:「張桂芳
搦戦。」子牙因他開口叫名、便落下馬、故不敢伝令、且将免戦牌掛出去。張桂芳笑曰:「姜尚被吾一陣、便殺得免戦高懸。」故此免戦不動。
且説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坐碧游床、運元神、忽然心血来潮、早知其故。命:「金霞童児!請你師兄来。」童児領命来桃園、見哪咤、口称:「師兄!師父有
請。」哪咤至蒲団下拝。真人曰:「此処不是久居之地、你速往西岐、去佐你師叔姜子牙、可立你功名事業。如今三十六路兵伐西岐、你可前去、輔佐明君、以応上
天垂象。」哪咤満心歓喜、即刻辞別下山。上了風火輪、提火尖鎗、斜挂豹皮嚢、往西岐来。怎見得好快?有詩為証:
「風火之功起在空、遍遊天下任西東;乾坤頃刻須臾到、妙理玄功自不同。」
話説哪咤頃刻来到西岐、落了風火輪、找問相府。左右指引、小金橋頭是相府。哪咤至相府下輪、左右報入:「有一道童求見。」子牙不敢忘本、伝令請来。哪咤至
殿前、倒身下拝、口称:「師叔。」子牙問曰:「你是那裏来的?」哪咤答曰:「弟子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徒弟、姓李名哪咤。奉師命下山、聴師叔左右駆
使。」子牙大喜、未及温慰、只見武成王出班、称謝前救援之恩。哪咤問:「有何人在此伐西岐?」黄飛虎答曰:「有青竜関張桂芳。左道驚人、連擒二将、姜丞相
故懸免戦牌在外。」哪咤曰:「吾既下山来佐師叔、豈有袖手旁観之理?」哪咤来見子牙曰:「師叔在上、弟子奉師命下山、今懸免戦、此非長策。弟子願去見陣、
張桂芳可擒也。」子牙許之。伝令去了免戦牌、彼時探馬報与張桂芳、西岐摘了免戦牌。桂芳謂先行風林曰:「姜子牙連日不出戦、那裏取得救兵来了?今日摘去免
戦牌、你可去搦戦。」先行風林領令出営、城下搦戦。探馬報入相府、哪咤答言曰:「弟子願往往。」子牙曰:「是必小心。桂芳左道、呼名落馬。」哪咤答曰:
「弟子見機而作。」
即登風火輪、開門出城、見一将藍靛臉、硃砂髪、兇悪多端、用狼牙棒、走馬出陣、見哪咤脚踏二輪問曰:「汝是何人?」哪咤答曰:「吾乃姜丞相師姪李哪咤是
也。爾可是張桂芳、専会呼名落馬的?」風林曰:「非也、吾乃是先行官風林。」哪咤曰:「饒你不死、只喚出張桂芳来。」風林大怒、縦馬使棒、来取哪咤、手内
鎗両相架隔、輪馬相攻、鎗棒並挙、大戦城下。有詩為証:
「下山首戦会風林、発手成功豈易尋;不是武王洪福大、西岐城下事難禁。」
話説二将大戦二十回合、風林暗想:「哪咤道骨稀奇、若不下手、恐受他累。」掩一棒撥馬便走、哪咤随後赶来、前走一似猛風吹敗葉、後随恰如急雨打残花。風林
回頭一看、見哪咤赶来、把口一張、噴出一道黒煙、煙裏現有碗口大小一珠、劈面打来。哪咤笑曰:「此術非是正道。」哪咤用手一指、其煙自滅。風林見哪咤破了
他的法術、厲声大叫:「気殺吾也!敢破吾法術。」勒馬復戦、被哪咤豹皮嚢、取出那乾坤圏丟起、正打風林左肩甲、只打的筋断骨折、幾乎落馬、敗回営去。哪咤
打了風林、立在轅門、坐名要張桂芳。
且説風林敗回、進営見桂芳、備言其事。又見哪咤坐名搦戦、張桂芳大怒、忙上馬提鎗出営、一見哪咤、耀武揚威、張桂芳問曰:「站風火輪者、可是哪咤麼?」哪
咤答曰:「然。」張桂芳曰:「頃打吾先行官、是爾!」哪咤大喝一声:「匹夫!説你善能呼名落馬、特来擒爾!」把鎗一挑来取、桂芳、急架相迎?両馬相交、双
鎗並挙、好場悪殺。一個是蓮花化身霊珠子、一個是封神榜上一喪門。有賦為証:
征雲籠宇宙、殺気遶乾坤:這一個展鋼鎗要安社稷、那一個展双輪発手無存。這一個為江山以身報国、那一個争世界豈肯軽論。這個似金鰲攪海、那個是大蟒翻身;幾時纔罷干戈事、老少安康見太平。話説張桂芳大戦哪咤、三四十回合、哪咤鎗乃太乙仙伝。
使開如飛電遶長空、風声臨玉樹。張桂芳雖是鎗法精熟、也是雄威力敵、不能久戦、随用道術要擒哪咤。桂芳大呼曰:「哪咤不下車来、更待何時?」哪咤也吃一
驚、把脚蹬定二輪、却不得下来。桂芳見叫不下輪来、大驚。老師秘授、叫語捉将、道名拿人、往常確応、今日為何不準?只得再叫一声、哪咤只是不理。連叫三
声、哪咤大罵:「失時匹夫!我不下来、憑我。難道你強叫我下来?」張桂芳大怒、努力死戦、哪咤把鎗緊一緊、似銀竜翻海底、瑞雪満空飛、只殺得張桂芳力尽筋
疲、遍身流汗、哪咤把乾坤圏飛起来打張桂芳。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姜子牙一上崑崙
子牙初返玉京来、遥台瓊楼香霧開;緑水流残人世夢、青山消尽帝王才。
軍民有難干戈起、将士多災異術来;無奈封神天意定、岐山方去築新台。
話説哪咤一乾坤圏把張桂芳左臂打得筋断骨折;馬上晃了三匹晃、不曾閃下馬来、哪咤得勝進城。探馬報入相府、令哪咤来見。子牙問曰:「与張桂芳見陣、勝
負如何?」哪咤曰:「被弟子乾坤圏打傷左臂、敗進営裏去了。」子牙又問:「可曾問你名字?」哪咤曰:「桂芳連叫三次、弟子不曾理他。」衆将聴了不知其故;
但凡精血成胎者、有三魂七魄。被桂芳叫一声、魂魄不居一体、散在各方、自然翻馬、哪咤乃蓮花化身、週身具是蓮花、那裏有三魂七魄、故此不得叫下輪来。
且説張桂芳打傷左臂、先行官風林又被打傷、不能動履;只得差官、用告急文書、往朝歌見聞太師求援不表。
且説子牙在府内自思、哪咤雖則取勝、恐後面朝歌調動大隊人馬、有累西土。子牙沐浴更衣、来見武王。朝見畢、武王曰:「相父見孤、有何要事?」子牙曰:「臣
辞主公、往崑崙山走一遭。」武王曰:「兵臨陣下、将至濠辺、国内無人、相父不可逗留高山、使孤盼望。」子牙曰:「臣此去多則三朝、少則両日、即時就回。」
武王許之。子牙出朝、回相府、対哪咤曰:「你与武吉好生守城、不必与張桂芳廝殺。待我回来、再作区画。」哪咤領命。子牙吩咐已畢、随駕土遁往崑崙山来。怎
見得?有詩為証:
「玄裏玄空玄内空、妙中妙法妙無窮;五行遁術非凡術、一陣清風至玉宮。」
話説子牙縦土遁、到得麒麟崖、落下土遁、見崑崙光景、嗟嘆不已。自思一離此山、不覚十年、如今又至、光景又覚一新。子牙不勝眷懋、怎見得好山?煙霞散彩、
日月揺光;千株老柏、万節修篁。千株老柏、帯雨満山青染染;万節修篁、含煙一径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辺瑶草生香;嶺上蟠桃紅錦爛、洞門茸草翠糸長。時
間仙鶴唳、毎見瑞鸞翔;仙鶴唳時、声振九重霄漢遠;瑞鸞翔処、毛輝五色彩雲光。白鹿玄猿時隠現、青獅白象任行蔵;細観霊福地、果乃勝天堂。
子牙上崑崙、過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宮、不敢擅入。在宮前等候多時、只見白鶴童子出来。子牙曰:「白鶴童子!与吾通報。」白鶴童子見是子牙、忙入宮内至八卦
台下、跪而啓曰:「姜尚在外、聴候玉旨。」元始点首:「正要他来。」童子出宮、口称:「師叔!老爺有請。」子牙至台下、倒身下拝:「弟子姜尚、願老師父聖
寿無疆。」元始曰:「你今上山正好、命南極仙翁、取封神榜与你、可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張掛封神榜、把你的一生事、倶完畢了。」子牙跪而告曰:「今有張
桂芳、以左道旁門之術、征伐西岐。弟子道理微末、不能治伏、望老爺大発慈悲、提抜弟子。」元始曰:「你為人間宰相、受享国禄、称為相父、凡間之事、我貧道
怎管得你尽?西岐乃有徳之人坐守。你怕左道旁門、事到危急之処、自有高人相輔、此事不必問我、你去罷。」子牙却不敢再問、只得出宮。纔出宮、門首白鶴童子
叫曰:「師叔!老爺請你!」子牙聴得、急忙回至八卦台下跪了。元始曰:「此去但凡有人叫你、切不可応他。若是応他、有三十六路征伐你。東海還有一人等你、
務要小心、你去罷。」子牙出宮、有南極仙翁送子牙。子牙曰:「師兄!我上山参謁老師、懇求指点、以退張桂芳;老爺不肯慈悲、奈何奈何!」南極仙翁曰:「上
天数定、終不能移。只是有人叫你、切不可応他、著実要緊、我不得遠送你了。」子牙捧定封神榜、往前行、至麒麟崖、纔駕土遁、脳後有人叫:「姜子牙!」子牙
曰:「当真有人叫、不可応他。」後面又叫子牙公也不応、又叫姜丞相也不応、連声叫三五次、見子牙不応。那人大叫曰:「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
相、位極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宮、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連呼你数次、応也不応。」子牙聴得如此言語、只得回頭看時、見一道人、怎見得?有詩為証:
「頭上青巾一字飄、迎風大袖襯軽梢;麻鞋足下生雲霧、宝剣光華透九霄。 葫蘆裏面長生術、胸内玄機隠六韜;跨虎登山随地走、三山五岳任逍遥。」
話説子牙一看、原来師弟申公豹。子牙曰:「兄弟吾不知是你叫我。我只因師尊吩咐、但有人叫我、切不可応他、我故此不曾答応、得罪了。」申公豹問曰:「師兄
手裏拿著是甚麼東西?」子牙曰:「是封神榜。」申公豹曰:「那裏去?」子牙曰:「往西岐造封神台、上面張掛。」申公豹曰:「師兄你如今保那個?」子牙笑
曰:「賢弟你説混話。我在西岐、身居相位、文王託孤於我、立武王。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八百諸侯、悦而帰周。吾今保武王滅紂王、正応上天垂象、豈不知
鳳鳴岐山兆応真命之主。今武王徳配尭舜、仁合天心。況成湯王気黯然、此一伝而尽。賢弟反問、却是為何?」申公豹曰:「你説成湯王気已尽、我如今下山保成
渇、扶紂王。子牙你要扶周、総要掣你肘。」子牙曰:「賢弟你説那裏話。師尊厳命、怎敢有違?」申公豹曰:「子牙我有一言奉稟、你聴我説。有一全美之法、到
不如同我保紂滅周、一来你我弟兄同心合意、二来你我弟兄又不至参商、此不是両全之道、你意下如何?」子牙正色言曰:「兄弟言之差矣!今聴賢弟之言、反違師
尊之命、況係天命、人豈敢違、決無此理、兄弟請了。」申公豹怒色曰:「姜子牙料你保周、你有多大本領、道行不過四十年而已。你且聴我道来。有詩為証:
「煉就五行真始訣、移山倒海更通玄;降竜伏虎随吾意、跨鶴乗竜入九天。 紫気飛昇千万丈、喜時大内種金蓮;足踏霞光間戯耍、逍遥也過幾千年。」
話説子牙曰:「你的工夫、是你得的;我的工夫、是我得;豈在年数之多寡?」申公豹曰:「姜子牙你不過五行之術、倒海移山而已。你怎比得我:似我将首級取将
下来、往空一擲、遍游千万里。紅雲託接、復入頸項上、依旧還元返本、又復何言。似此等道術、不枉学道「場。你有何能、敢保周滅紂?你依我焼了封神榜、同吾
往朝歌、亦不失丞相之位。」子牙被申公豹所惑、暗想人的頭乃六陽之首、刎将下来、游千万里、復入頸項上、還能復旧、有這様的法術、自是稀罕。乃曰:「兄弟
你把頭取下来。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復能依旧、我便把封神榜焼了、同你往朝歌去。」申公豹曰:「不可失信!」子牙曰:「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豈有失
信之理?」申公豹去了頭巾、執剣在手、左手提住青糸、右手将剣一刎、把頭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復将頭望空中一擲、那頭盤盤旋旋、只管上去了。子牙乃忠厚君
子、仰面呆看。其頭盤旋、只見一些黒気。不説子牙受惑、
且説南極仙翁送子牙、不曾進宮去、在宮門前少憩片時。只見申公豹乗虚赶子牙、赶至麒麟崖前、指手画脚講論。又見申公豹的頭游在空中。仙翁曰:「子牙乃忠厚
君子、険些児被這孽障惑了。」忙喚:「白鶴童子在那裏?」童子答曰:「弟子在此。」「你快化一隻白鶴、把申公豹的頭銜了、往南海走走来。」童子得法旨、便
化鶴飛起、把申公豹的頭、銜著往南海去了。有詩為証:
「左道旁門惑子牙、仙翁妙算更無差;邀仙全在申公豹、四九兵来乱似麻。」
諸説子牙仰面観看、忽見白鶴銜去、子牙跌足大呼:「這孽障怎的把頭銜去了。」不知南極仙翁従後来、把子牙後心一巴掌。子牙回頭看時、乃是南極仙翁。子牙忙
問曰:「道兄你為何又来?」仙翁指子牙曰:「你原来是一個獃子;申公豹乃左道之人、此乃些小幻術、你也当真?只用一時三刻、其頭不到頸上、自然冒血而死。
師尊吩咐你、不要応人、你為何又応他?你応他不打緊、有三十六路兵馬来伐你。方纔我在玉虚宮門前、看看你和他講話。他将此術惑你、你就要焼封神榜。儻然焼
了此榜、怎麼了?我故叫白鶴童子化一隻白鶴、銜了他的頭、往南海去。過了一時三刻、死了這孽障、你纔無患。」子牙曰:「道兄你既知道、可以饒了他罷。道心
無処不慈悲、憐恤俏多年道行、数載功夫、丹成九転、竜交虎成、真為可惜。」南極仙翁曰:「你饒了他、他不饒你。那時三十六路兵来伐你、莫要懊悔。」子牙就
説:「後面有兵来伐我、怎肯忘了慈悲、先行不仁不義。」不言子牙哀求南極仙翁、且説申公豹被仙鶴銜去了頭、不得還転、心内焦燥、過一時三刻、血出即死、左
難右難。
且説子牙懇求了仙翁、仙翁把手一招、只見白鶴童子把嘴一張、放下申公豹的頭、落将下来。不意落忙了、把瞼落的朝著背脊。申公豹忙把手端著耳朶一磨、纔磨正
了。把眼睜開、看見南極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声:「把你這該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焼燬封神榜、令姜子牙保紂滅周、這是何説?該拏到玉虚宮、見
掌教老師去了纔好。」叱了一声:「還不退去。」「姜子牙你好生去罷。」申公豹慚愧、不敢回言、上了白額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血流成似海、白骨
積如山。」申公豹恨恨而去不表。
話説子牙捧封神榜、駕土遁往東海来。正行之際、飄飄落在一座山上;那山玲瓏剔透、古怪崎嶇、峰高嶺峻、雲霧相連、近於海島。有詩為証:
「海島峰高起怪雲、岸傍檜柏翠氤氳;巒頭風吼如猛虎、拍浪穿梭似破軍。 異草奇花香馥馥、青松翠竹色紛紛;霊芝結就清霊地、真是蓬萊迥不群。」
話説子牙貪看此山景物、堪描堪画:「我怎能了却紅塵、来到此間。蒲団静坐、朗誦黄庭、方是吾心之願。」話未了、只見海水翻波、旋風四起、風逞浪浪翻雪練、
水起波波滾雷鳴。霎時間雲霧相連、陰雲四合;籠罩山峰。子牙大驚曰:「怪哉!怪哉!」正看間、見巨浪分開、現一人、赤条条的大叫:「大仙!游魂埋没千載、
未得脱体。前日清虚道徳真君符命、言今日今時法師経過、使游魂伺候。望法師大展威光、普済游魂、超出煙波、抜離苦海、洪恩万代。」子牙仗著胆問道:「你是
誰、在此興波作浪?有甚沈冤?従実道来。」那物曰:「游魂乃軒轅皇帝総兵官柏鑑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万望法師、指超福地、恩同
泰山。」子牙曰:「你乃柏鑑、聴吾玉虚法牒、随往西岐出去候用。」把手一放、五雷響亮、振開迷関、速超神道。柏鑑現身拝謝。子牙大喜、随駕土遁、往西岐出
去。霎時風響来到山前、只聴狂風大作、怎見得好風?有詩為証:
「細細微微播土塵、無形過樹透荊榛;太公仔細観何物、却是朝歌五路神。」
当時子牙一看、原来是五路神来接。大呼曰:「昔在朝歌、蒙恩師発落往西岐山伺候。今知恩師駕過、特来遠接。」子牙曰:「吾択吉日、起造封神台、用柏鑑監
造。若是造完、将榜長掛、吾自有妙用。」子牙吩咐:「柏鑑!你就在此督造、待台完、吾来開榜。」五路神同柏鑑領法旨、在岐山造台。子牙回西岐、至相府。武
吉、哪咤迎接至殿中坐下。就問:「張桂芳可曾来搦戦?」武吉回曰:「不曾。」子牙往宮殿、見武王回旨。武王宣子牙至殿前、行礼畢、武王曰:「相父往崑崙、
事体如何?」子牙只得模糊答応、把張桂芳事掩蓋、不敢洩漏天機。武王曰:「相父為孤労苦、孤心不安。」子牙曰:「老臣為国、当得如此、豈憚労苦。」武王伝
旨設宴、与子牙共飲数杯。子牙謝恩回府。次日、点鼓聚将、参謁畢、子牙伝令諸将官、領簡帖。先令:「黄飛虎領令箭。」「哪咤領令箭。」又令:「辛甲、辛免
領令箭。」子牙発放已畢。
且説張桂芳被哪咤打傷臂膊、正在営中保養傷痕、伝候朝歌援兵、不知子牙劫営。三更時分、只聴得一声炮響、喊声四起、震動山岳。慌忙披掛上馬、風林也上了
馬。及至出営、遍地周兵、灯球火把、照耀天地通紅。喊殺連声、山揺地動。只見轅門哪咤登風火輪、揺火尖鎗、沖殺而来、勢如猛虎。張桂芳見是哪咤、不戦自
走。風林在左営、見黄飛虎騎五色神牛、提鎗沖殺進来。風林大怒:「好反叛賊臣!焉敢夤夜劫営、自取死也。」縦青騣馬、使両根狼牙棒、来取飛虎。牛馬相逢、
夜間混戦。
且説辛甲、辛免往右営沖殺、営内無将敢擋、任意縦横。直殺到後寨、見周紀、南宮适監在陥車中。忙殺開紂兵、打開陥車、救出二将歩行?搶得利刃在手、只殺得
天崩地裂、鬼哭神愁;裏外夾攻、如何抵敵?張桂芳与風林、見不是勢頭、只得帯傷逃帰。遍野屍横、満地血流成河。三軍叫苦、棄鼓丟鑼、自相践踏;死者不計其
数、張桂芳連夜敗走、至西岐山、収拾敗残人馬。風林上馬、与主将議事、桂芳曰:「吾自来出兵、未嘗有敗。今日在西岐、損折許多人馬、心上甚是不楽。忙修告
急本章、打進朝歌、速発援兵、共誅反叛。」
且説子牙収兵、得勝回営;衆将懽騰、斉声唱凱。正是:鞍上将軍如猛虎、得勝小校似飛彪。
話説張桂芳遣官進朝歌、来至太師府、下文書。聞太師陞殿、聚将鼓響、衆将参謁。堂候官将張桂芳申文呈上。太師拆開一看、大驚曰:「張桂芳征伐西岐、不能取
勝、反損兵折将、老夫須得親征、方克西土。奈因東南両路、屢戦不寧、又見遊魂関総兵竇栄、不能取勝。方今盗賊乱生、如之奈何?吾欲去、国家空虚。吾不去、
不能克服。」只見門人吉立上前言曰:「今国内無人、老師怎麼親征得?不若於三山五岳之中、可邀一二位師友、往西岐協助張桂芳、大事自然可定。何労老師費
心、有傷貴体?」只這一句話、断送修行人両対、封神台上且標名。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四聖西岐会子牙
王道従来先施仁、妄加征伐自沈淪;趨名戦士如奔浪、逐劫神仙似断燐。
異術奇珍誰個是、争強図霸孰為真;不如閉目深山坐、楽守天真養自身。
話説聞太師聴吉立之言、忽然想起海島道友、拍掌大笑曰:「只因事冗雑、終日碌碌、為這些軍民事務、不得寧暇、把這些道友都忘却了。不是你方纔説起、幾
時得海宇清平?」吩咐:「吉立伝衆将知道:三日不必来見、你与余慶好生看守相府。吾去三両日就回。」太師騎了黒麒麟、掛両根金鞭、把麒麟頂上角一拍、麒麟
走起四足風雲、霎時間週遊天下。有詩為証:
「四足風雲声響亮、麟生霧彩映金光;週遊天下須臾至、方顕玄門道術昌。」
話説聞太師来至西海九竜島、見那些海浪滔滔、煙波滾滾、把坐騎落在崖前。只見那洞門外、異花奇草般般秀;翠柏青松色色新、正是只有仙家来往処、那有凡人到
此間?正看玩時、見一童児出来、太師問曰:「你師父在洞否?」童児答曰:「家師在裏面下棋。」太師曰:「你可通報;商都聞太師相訪。」只見四位道人、聴得
此言、斉出洞来、大笑曰:「師兄!那一陣風児吹你到此?」聞太師一見四人出来、満面笑容相迎、竟邀至裏面行礼;在蒲団坐下。四位道人曰:「聞兄自那裏
来?」太師答曰:「特来進謁。」道人曰:「吾等避跡花鳥之中、有何見諭、待至此地?」太師曰:「吾受国恩重、先王之託、官居相位、統領朝綱重務。今西岐武
王駕下姜尚、乃崑崙門下、仗道欺公、助姫発作乱。前差張桂芳領兵征伐、不能取勝;奈何東南又乱、諸侯猖獗。吾欲西征、恐国家空虚、自思無計、愧見道兄。若
肯借一臂之力、扶危拯弱、以鋤強暴、実聞仲万千之幸。」頭一位道人答曰:「聞兄既来、我貧道前往救張桂芳、大事自然可定。」只見第二位道人曰:「要四人斉
去。難道王兄為得聞兄、吾等便就不去?」聞太師聴罷大喜。此乃是四聖、也是封神榜上之数。一位姓王名魔、二位姓楊名森、三位姓高名友乾、四位姓李名興霸;
是霊霄殿四将。看官大抵神道、原是神仙做的;只因根行浅薄、不能成正果朝元、故成神道。
且説王魔曰:「間兄先回、俺們随後即至。」太師曰:「承道兄徳意、求即幸臨、不可濡滞。」王魔曰:「吾令童児先将坐騎、送往岐山、我們就来。」聞太師上了黒麒麟、回朝歌不表。
且説王魔等四人、一斉駕水遁往朝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五行之内水為先、不用乗舟不駕船;大地乾坤頃刻至、碧游宮内聖人伝。」
話説四位道人到朝歌、収了水遁、進城。朝歌軍民一見、嚇得魂不附体。王魔戴一字巾、穿水合袍、面如満月。楊森蓮子箍、似頭陀打扮、穿皂服、面如鍋底、鬚似
硃砂、両道黄眉。高友乾挽双抓髻、穿大紅服、面如藍靛、鬚如硃砂、上下獠牙。李興霸戴魚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棗、一部長髯、倶有一丈五六尺長、晃晃蕩
蕩。衆民看見、伸舌咬歯。王魔問百姓曰:「聞太師府在那裏?」有大胆的答曰:「在正南二竜橋。」四位道人来至相府、太師迎入施礼畢、伝令:「擺上酒来款待
四位。」左道之内、倶用葷酒、持斎者少。次日太師入朝、見紂王言:「臣請得九竜島四位道者、往西岐破武王。」紂王曰:「太師為朕佐国、何不請来相見。」太
師伝旨;不一時領四位道人進殿来。紂王一見、魂不附体、好兇悪相貌。道人見紂王曰:「衲子稽首了。」紂王曰:「道者平身。」伝旨:「命太師与朕代礼、顕慶
殿陪宴。」太師領旨、紂王回宮。
且説五位在殿歓飲、王魔曰:「聞兄待吾等成了功来、再会酒罷、我們去了。」四位道人離了朝歌、太師送出朝歌。太師自回府中不表。
且説四位道人借水遁往西岐山来、刹時到了、落下水遁、到張桂芳轅門。探馬報入:「有四位道長至轅門候見。」張桂芳聞報、出営接入中軍。張桂芳、風林参謁、
王魔見二将欠身、不便。問曰:「聞太師請俺們来助你、你想必著傷?」風林把臂膊被哪咤打傷之事、説了一遍。王魔曰:「与吾看一看呀!」原来是乾坤圏打的、
葫蘆中取一粒丹、口嚼砕了、搽上即時全愈。桂芳也来求丹、王魔一様治過。又問:「西岐姜子牙在那裏?」張桂芳曰:「此処離西岐七十里、因兵敗至此。」王魔
曰:「快起兵往西岐去。」彼時張桂芳伝令、一声炮響、三軍吶喊、殺奔西岐、東門下寨。子牙在相府、正議連日張桂芳敗兵之事、探事馬報来:「張桂芳起兵、在
東門安営。」子牙与衆将官言曰:「張柱芳此来、必求有援兵在営、各要小心。」衆将得令。
且説王魔在帳中坐下、対張桂芳曰:「你明日出陣前、坐名要姜子牙出来。吾等倶隠在旂旛脚下、待他出来、我們好会他。」楊森曰:「張桂芳、風林!你把這符貼在你馬鞍蹻上、各有話説。我們的坐騎乃是奇獣、戦馬見了骨軟筋酥、焉能站立?」二将領命。
且説次日張桂芳全装甲冑、上馬至城下、坐名只要姜子牙答話。報馬進相府、報:「張桂芳請丞相答話。」子牙見張桂芳又来索戦、伝令擺五方隊伍出城;炮声響
亮、城門大開:只見青旛招展、一池荷葉舞清風;素帯施張、満院梨花飛瑞雪。紅旛閃灼、焼山烈火一般同;皂蓋瓢揺、烏雲蓋住鉄山頂。杏黄旂麾動、護中軍戦
将;英雖如猛虎、両辺排列衆英豪。
話説宝纛旛下、子牙騎青騣馬、手提宝剣。桂芳一馬当先、子牙曰:「敗軍之将、有何面目至此?」桂芳曰:「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得為愧!今非昔比、不可欺
敵。」言還未畢、只聴得後面鼓響、旂旛開処、走出四様異獣。王魔騎陛犴、楊森狻猊、高友乾騎的花斑豹、李興霸的是猙獰;四獣沖出陣来。子牙両辺戦将、都跌
下馬来。連子牙揰下鞍蹻。這些戦馬、経不起那黒獣悪気沖来;戦馬都骨軟筋酥、内中只是哪咤風火輪、不能動揺、黄飛虎騎正色神牛、不曾挫鋭、以下都跌下馬
来。四道人見子牙跌得冠斜袍乱、大笑不止;大呼曰:「不要慌!慢慢起来!」子牙忙整衣冠、再一看時、見四位道人、好兇悪之相;臉分青白紅黒、各騎古怪異
獣。子牙打稽首曰:「四位道兄、那座名山?何処洞府?今到此間、有何吩咐?」王魔曰:「姜子牙!吾乃九竜山煉気道者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也。你我倶
是道門、只因間太師相招、特地到此。我等莫非与子牙解囲、並無他意、不知子牙可依得貧道三件事情?」子牙曰:「道兄吩咐、莫説三件、便三十件可以依得、但
説無妨。」王魔曰:「頭一件要武王称臣。」子牙曰:「道兄差矣!吾主公武王、原是商臣。奉法守公、初無欺上、何不可之有?」王魔曰:「第二件開了倉庫、給
散三軍賞賜。第三件将黄飛虎送出城、与張桂芳解回朝歌、你意下如何?」子牙曰:「道兄吩咐、極是明白。容尚回城、三日後作表、煩道兄帯回朝歌謝恩、再無他
議。」両辺挙手請了。正是:且将三事権依允、二上崑崙走一遭。
話説子牙同衆将進城、入相府陞殿坐下。只見武成王也跪下曰:「請丞相将我父子、解送桂芳行営、免累武王。」子牙即忙扶起曰:「黄将軍!方纔三件事、乃権宜
暫允他。非有他意、彼騎的倶是怪獣、衆将未戦、先自落馬;挫動鋭気、故此将計就計、且進城再作区処。」黄将軍謝了子牙、衆将散訖。子牙乃香湯沐浴、分付武
吉、哪咤防守。子牙借土遁二上崑崙、往玉虚宮而来。有詩為証:
「道術伝来按五行、不登霧彩最軽盈;須臾飛過扶桑径、咫尺行来至玉京。」
且説子牙到了玉虚宮、不敢擅入、候白鶴童子出来。子牙曰:「白鶴童子通報一声。」白鶴童子至碧游床跪而言曰:「啓老爺!師叔姜尚、在宮外候法旨。」元始吩
咐進来。子牙進宮、倒身下拝。元始曰:「九竜島王魔等四人在西岐伐你、他騎的四獣、你未曾知道。此物乃万獣朝蒼之時、種種各別、竜生九種、色相不同。白鶴
童子、你往桃花園裏、牽我的坐騎来。」白鶴童子往桃花園内、牽了四不象来。怎得見?有詩為証:
「鱗頭豹尾体如竜、足踏祥光至九重;四海九州随意遍、三山五岳刹時逢。」
童子把四不象牽至、元始曰:「姜尚也是你四十年修行之功、与吾代理封神。吾今把此獣与你、騎往西岐、好会三山五岳之中、奇異之物。」又命南極仙翁取一木
鞭、長三尺五寸六分、有二十六節、毎一節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名曰:「打神鞭。」姜子牙跪而接受、又拝懇曰:「望老師大発慈悲。」元始曰:「你此
一去、往北海過、還有一人等你。吾今将此中央戊己之旂付你、旂内有簡、臨迫之際、当看此簡、便知端的。」子牙叩首、辞別出玉虚宮。南極仙翁送子牙至麒麟
崖。子牙上了四不象、把頭上角一拍、那獣一道紅光起去、鈴声響亮、往西岐来。正行之間、那四不象飄飄落在一座山上、那山近連海島、怎見得好山?千峰排戟、
万仞開屏;日映嵐光明返照、雨収黛色冷含煙。籐纏老樹、雀聒危巌;奇花瑶草、修竹喬松。幽鳥啼声近、滔滔海浪鳴;重重巌壑芝蘭繞、処処巉崖苔蘚生。起伏巒
頭竜脈好、必有高人隠姓名。
話説子牙看罷山景、只見山脚下、一股怪雲捲起。雲過処生風、風響処見一物、好生蹊蹺古怪、怎見得?頭似駝猙獰兇悪、項似鵝挺折梟雖;鬚似蝦或上或下、耳似
半凸暴双睛。身似魚光輝燦爛、手似鷹電閃鋼鉤;足似虎鑽山跳澗、竜分種降下異形。採天地霊気、受日月精英;発手運石多玄妙、口吐人言蓋世無。能与豹交真可
羨、来扶明主助皇図。
話説子牙一見、魂不附体、嚇了一身冷汗。那物大叫一声曰:「但吃姜尚一塊肉、延寿一千年。」子牙聴罷:「原来是要吃我的。」那東西又一跳将来、叫:「姜尚
我要吃你。」子牙曰:「吾与你無隙無仇、為何要吃我?」妖怪答曰:「你休想逃脱今日之厄。」子牙把黄旂軽軽展開、看那簡帖、原来如此。子牙曰:「孽障!我
若該是你口裏食、料応難免。你把我這杏黄旂児抜起来、我就与你吃。抜不起来、怨命。」子牙把旂望地上一挿、那旂長有三丈有余。那怪物伸手来抜、抜不起来;
両隻手抜也抜不起来、用陰陽手抜、也抜不起来。便将双手扳到旂根底下。把頭頸子掙的老長的、也抜不起来。子牙把手望空中一撒、五雷正法、雷火交加、一声
響、嚇的那東西要放手;不意把手長在旂上了。子牙喝一声:「好孽障!吃吾一剣!」那物叫曰:「上仙饒命!念吾不識上仙玄妙、此乃申公豹害了我。」子牙聴説
申公豹的名字、子牙問曰:「你要吃我、与申公豹何干?」妖怪答曰:
「上仙!吾乃竜鬚虎也。自少昊時生我、採天地霊気、受陰陽精華、已成不死之身。前日申公豹往此処過、説今日今時姜子牙過時、若吃他一塊肉、延寿万載。故此
一時愚昧、大胆欺心、冒犯上仙。不知上仙道高徳隆、自古是慈悲道徳。可憐念我千年辛苦、修開十二重楼、若赦我一身、万年感徳。」
子牙曰:「拠你所言、你拝吾為師、我就饒你。」竜鬚虎曰:「願拝老師為師。」子牙曰:「既如此、你閉了目。」竜鬚虎閉目、只聴得空中一声雷響、竜髪虎双手
離開、倒身下拝。子牙在北海収了竜鬚虎為門徒。子牙問曰:「你在此山、可曾学得些道術?」竜鬚虎答曰:「弟子発子有石、随手放開、便有磨盤大石頭;如飛蝗
驟雨、打的満山灰土迷天、随発随応。」子牙大喜道:「此人用之劫営、到処可以成功。」子牙収了杏黄旂、随帯竜鬚虎、上了四不象、竟往西岐山、落下坐騎、来
至相府、衆将迎接、猛見竜鬚虎在子牙後辺、衆将吃了一驚道:「姜丞相惹了邪気来了?」子牙見衆将猜疑、笑曰:「此是北海竜鬚虎也。乃是我収来門徒。」衆将
進相府参謁已畢、子牙問城外消息。武吉曰:「城外不見動静。」子牙伝令、預備交戦。
且説張桂芳在営五日、不見子牙、出城来犒賞三軍、把黄飛虎父子、解到営裏来、乃対四位道人曰:「老師!姜尚五日不見消息、其中莫非有詐?」王魔曰:「他既
依允、難道失信於我等。管教他西岐城血満城池、尸成山岳。」又過三日、楊森対王魔曰:「道兄!姜子牙至八日、還不出来、我們出去会他、問個端的。」張桂芳
曰:「姜尚那日見勢不好、将言俯就。姜尚外似忠信、内蔵奸詐。」楊森曰:「既如此、我等出去。若是誘哄我等、我們只消一陣成功、早与你班師回去。」風林伝
下令去、一声炮響、三軍吶喊;殺至城下、請子牙答話。探事馬報入相府、子牙帯哪咤、竜鬚虎、武成王、騎四不象出城。王魔一見大怒道:「好姜尚!你前日跌下
馬去、却原来往崑崙山借四不象、要与俺們見個雌雄。」把狴犴一磕、執剣来取子牙。旁辺哪咤、登開風火輪、揺火尖鎗、大叫:「王魔休得傷吾師叔。」沖殺過
来、輪獣相交;鎗剣並挙、好場大戦。怎見得?両陣上旛揺擂戦鼓、剣鎗交加霞光吐;鎗是乾元秘授来、剣法仙伝多威武。哪咤発怒性剛毅、王魔宝剣誰敢阻;哪咤
是乾元山上宝和珍、王魔一心要把成湯輔。鎗剣並挙没遮攔、只殺得両辺児郎尋門賭。
話説二将大戦、哪咤使発了那一条鎗、与王魔力敵。正戦間、楊森騎著狻猊、見哪咤鎗来得利害、剣乃短家伙、招架不開。楊森在豹皮嚢中、取一粒開天珠、劈面打
来、正中哪咤、打翻下風火輪去。王魔急来取首級、早有武成王黄飛虎、催開五色神牛、把鎗一擺、沖将過来、救了哪咤。王魔復戦飛虎、楊森二発奇珠、黄飛虎乃
是馬下将軍、怎経得一珠打下坐騎来。早被竜鬚虎大叫曰:「莫傷吾大将、我来了!」王魔一見大驚、是個什麼妖精来了、怎見得?古怪蹊蹺相、頭大頸子長;独足
只是跳、眼内吐金光。身上鱗甲現、両手是純鋼;煉成奇異術、発手石頭強。但逢竜鬚虎、不死也著傷。
話説高友乾騎著花斑豹、見竜鬚虎兇悪、忙取混元宝珠、劈面打来、正中竜鬚虎的膊子。打的扭著頭跳、左右救同黄飛虎。王魔、楊森二騎来擒子牙。子牙只得将剣
招架、来往沖殺。子牙左右無佐、三将著傷、救回去了。不防李興霸把劈地珠照子牙打来、正中前心、子牙哎呀一声、幾乎墜馬;帯四不象望北海上逃走。王魔曰:
「待吾拿了姜尚。」来赶子牙;似飛雲風捲、如弩箭離弦。子牙雖是傷了前心、聴得後面赶来、把四不象的角一拍、起在空中。王魔笑曰:「総是道門之術、休欺吾
不会騰雲!」把狴犴一拍、也起在空中、随後赶来。子牙在西岐有七死三災、此是遇四聖頭一死。王魔見赶不上子牙、復取開天珠望後心一下、把子牙打下坐騎来、
骨碌碌滾下山坡、仰面朝天、打死了。四不象站在一旁。王魔下騎来取子牙首級、忽然聴得半山下作歌而来:「野水清風払払、池中水面飄花;借問安居何処、白雲
深処為家。」
話説王魔聴歌、看時、乃五竜山雲霄洞文殊広法天尊。王魔曰:「道兄来此何事?」広法天尊答曰:「王道友!姜子牙害不得。貧道奉玉虚宮符命、在此久等多時。
只因五事相湊、故命子牙下山。一則成湯気数已尽;二則西岐真主降臨;三則吾闡教犯了殺戒;四則姜子牙該享人間福禄、身膺将相之権:五則与玉虚宮代理封神。
道友你観教中逍遥自在、無拘無束、為甚麼悪気紛紛、雄心糾糾?可知道你那碧游宮上有二句、説的好:「緊閉洞門、静誦黄庭三両巻;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
人。」你把姜尚打死、雖死還有回生之日。道友依我、你好生回去、這是還一月未欠。若不聴吾言、致生後悔。」王魔曰:「文殊広法天尊!你好大話;我和你一様
道門、怎言月欠難円。難道你有名師、我無教主。」王魔動了無名之火、執剣在手、悪狠狠来取文殊広法天尊。只見天尊後面有一道童、挽抓髻、穿淡黄服、大叫:
「王魔休要行兇、我来了!我乃文殊広法天尊門徒金咤是也。」提剣直取王魔。王魔手中剣対面交還、来往盤旋、悪神廝殺。有詩為証:
「来往交還剣吐光、二神門戦五竜岡;行深行浅皆由命、方知天意滅成湯。」
話説王魔、金咤悪戦山下、文殊広法天尊取出一物、此宝在玄門為遁竜椿、後在釈門為七宝金蓮。上有三個金圏、往上一挙、落将下来、王魔急難逃脱、頸子上一圏、腰上一圏、足下一圏、直立的靠定此椿。金咤見宝縛了王魔、手起剣落。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姜子牙氷凍岐山
四聖無端欲逆天、仗他異術弄狂顛;西来有分封神客、北伐方知正果仙。
幾許雄才消此地、無辺悪孽造前愆:雪飛七月氷千尺、尤費顛連喪九泉。
話説金咤一剣、把王魔斬了。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鑑用百霊旛引進去了。広法天尊収了此宝、望崑崙下拝:「弟子開殺戒了。」命金咤把子牙背負上
山、将丹薬用水研開、灌入子牙口内。不一時子牙醒回、看見広法天尊曰:「道兄我如何於此処相会?」天尊笑曰:「原是天意、定該如此、不由人耳。」過了一二
時辰、命金咤:「你同師叔下山、協助西土、我不久也要来。須扶子牙上了四不象、同西岐。」広法天尊将土掩了王魔尸骸不表。
且説西岐城不見姜丞相、衆将慌張。武王親至相府、差探馬各処找尋。子牙同金咤至西岐、衆将同武王斉出相府。子牙下騎、武王曰:「相父兵敗何処?孤心甚是不女。」子牙曰:「老臣若非金咤師徒、決不能生還矣。」金咤参謁武王、会了哪咤、二人自在一処、子牙進府調理。
且説成湯営裏、楊森見王魔得勝追赶子牙、至晩不見回来。楊森疑惑、怎麼不見回来?忙忙袖裏一算、大叫一声:「罷了!」高友乾、李興霸斉問原由。楊森怒曰:
「可惜千年道行、一旦死於五竜山。」三位道人怒髪沖冠、一夜不安;次日上騎、城下搦戦。只要子牙出来答話。探馬報入相府、子牙著傷未愈。只見金咤曰:「師
叔!既有弟子在此、保護出城、定要成功。」子牙従其言、上騎開城;見三位道人咬牙大罵曰:「好姜尚!殺吾道兄、勢不両立!」三騎斉出来戦。子牙旁有金咤、
哪咤二人。金咤両口宝剣、哪咤登開風火輪、使開火尖鎗抵敵。五人交兵、只殺得靄靄紅雲籠宇宙、騰騰殺気照山河。子牙暗想:「吾師所賜打神鞭、何不祭起?」
子牙将神鞭丟起空中、只聴雷鳴火電、正中高友乾頂上。打得脳漿迸出、死於非命、一魂已入封神台去了。楊森見高道兄已亡、吼一声来奔子牙。不防哪咤将乾坤圏
丟起、楊森方欲収此宝、被金咤将遁竜椿祭起、遁住楊森;早被金咤一剣、揮為両段、一道霊魂也往封神台去了。張桂芳、風林見二位道長身亡、桂芳使鎗、風林使
狼牙棒、沖殺過来。李興霸騎猙獰、提方楞鐗殺来。金咤歩戦、哪咤使一根鎗、両家混戦。只聴西岐城裏一声炮響、走出一員小将;還是一個光頭児、銀冠銀甲、白
馬長鎗、此乃黄飛虎第四子黄天祥。走馬殺到軍前、耀武揚威、勇冠三軍。鎗法如驟雨、天祥刺斜裏一鎗、把風林挑下馬来、一魂也往封神台去了。張桂芳料不能取
勝、敗進行営、李興霸上帳。自思:「吾四人前来助你、不料今日失利、喪吾三位道兄。你可修又書速報聞兄、使発兵救援、以泄今日之恨。」張桂芳依言、忙修告
急文書、差官星夜進朝歌不表。
且説姜子牙得勝回西岐、陞銀安殿、衆将報功。子牙羨黄天祥走馬鎗挑風林。金咤曰:「師叔今日之勝、不可停留。明日会戦一陣成功。」子牙曰:「善。」次日子
牙点衆将出城、三軍吶喊、軍威大振、坐名要張桂芳。桂芳聴報曰:「吾自来提兵、未曾挫鋭。今日反被小人欺侮、気殺我也!」忙上馬布開陣勢、到轅門指子牙大
喝曰:「反賊怎敢欺侮天朝元帥?与你立見雌雄。」縦馬持鎗殺来。子牙後面黄天祥出与桂芳双鎗並挙、一場大戦。二将坐雕鞍、征夫馬上歓;這一個怒発如雷吼、
那一個心頭火一攅。這一個喪門星要扶紂王、那一個天罡星欲保周元:這一個捨性命而安社稷、那一個棄残生欲正江山。自来悪戦不尋常、轅門幾次鮮紅濺。
話説黄天祥大戦張桂芳、三十回合未分上下。子牙伝令点鼓、軍中之法、鼓進金止。周営数十騎、左右搶出、伯達、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
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南宮适、辛甲、辛免、太顛、閎夭、黄明、周紀等、囲裹上来、把張桂芳囲在垓心。那張桂芳似弄風猛虎、酔酒狂彪、抵擋周将、全無懼
怯。
且説子牙命金咤道:「你去戦李興霸。我用打神鞭助你、今日成功。」金咤聴命、拽歩而来。李興霸坐猙獰上、見一道童、持剣赶来、催開猙獰、提鐗就打。金咤挙
宝剣急架相迎、未及数合、只見哪咤登風火輪、揺鎗直刺李興霸、興霸用剣急架相還。子牙在四不象上、方祭打神鞭、李興霸見勢不能取勝、把猙獰一拍。那獣四足
騰起風雲、逃脱去了。哪咤見走了李興霸、登輪直殺進桂芳垓心来。晁田弟兄二人在罵上大呼曰:「張桂芳早下馬帰降、免爾一死、与吾等共享太平。」張桂芳大
罵:「叛逆匹夫!捐躯報国、尽命則忠。豈若爾輩貪生而損名節也?」従清晨只殺到午牌時分、桂芳料不能出、大叫:「紂王陛下!臣不能報国立功、一死以尽臣
節。」自転鎗頭一刺、桂芳撞下鞍蹻、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引進去了。正是:英雄半世成何用、留得芳名万載伝。桂芳已死、人馬也有降西岐者、也有回関
者。子牙得勝進城、入府上殿、各報其功。子牙道:「今日衆将英雄可喜。」
且説李興霸逃脱重囲、慌忙疾走。李興霸乃四聖之数、怎逃此厄?猙獰正行、飄然落在一山。道人見坐騎落下、滾鞍下地、倚松靠右。少憩片時、尋思良久:「吾在
九竜島修煉多年、豈料在西岐有失。愧回海島、羞見道中朋友。如今且往朝歌城中去、与聞道兄共議報今日之恨也。」方欲起身、只聴得山上有唱道情而来。道人回
頭一看、原来是一道童:「天遣還玄得做仙、做仙随処覩青天;此言勿謂吾狂妄、得意回時合自然。」
話説那道童唱著行来、見興霸打稽首道:「道友請了!」興霸答礼。道童曰:「老師那一座名山?何処洞府?」興霸曰:「吾乃九竜島煉気士李興霸。只因助張桂芳
伐西岐失利、在此少坐片時、道童你往那裏来?」道童大喜道:「這正是踏破鉄鞋無覓処、得来全不費功夫。我不是別人、我乃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徒弟木咤是
也。奉師命往西岐去、投師叔姜子牙門下、立功滅紂。我臨行時、吾師曾説你要遇著李興霸、捉他西岐去見子牙為贄見。豈知恰恰遇你?」李興霸大笑:「好孽障!
焉敢欺吾太甚!」提鐗劈頭就打、木咤執剣急架忙迎。剣鐗相交、怎見得?九宮山大戦:這一個軽移道歩、那一個急転麻鞋;軽移道歩、撒五把純鋼出鞘;急転麻
鞋、曳両股宝剣離匣。剣来鐗架、目前斜刺一団花;剣去鐗迎、脳後千塊寒霧滾。一個是肉身成聖、木咤多威武?一個是霊霄殿上、神将逞英雄。些児眼慢、目下皮
肉不完全;倏爾手鬆、眼前尸骸分両段。
話説木咤大戦李興霸、木咤背上宝剣両口、名曰:「呉鉤。」此剣乃是干将莫邪之流、分有雌雄。木咤把左肩一揺、那雄剣起去、横在空中、磨了一磨、可憐李興
霸:千年修煉全無用、血染衣襟在九宮。木咤将興霸尸骸掩了、借土遁往西岐来。進城至相府、門官通報:「有一道童求見。」子牙命請来。木咤至殿来下拝、子牙
問曰:「那裏来的?」金咤在旁言曰:「此是弟子兄弟木咤、在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門下。」子牙曰:「兄弟三人、済佐明主、簡編万年史冊、伝揚不朽、西岐日
盛。」
話説聞太師在朝歌執掌大小国事、其実有条有法。
話説汜水関鞥栄報入太師府、聞太師拆開一看、拍案大呼曰:「道兄!你却為著何事、死於非命?吾乃位極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艱難、使我不敢擅離此
地。今見此報、使吾痛入骨髄。」忙伝令点鼓聚将。只見銀安殿三通鼓響、一干衆将、参謁太師。太師曰:「前日吾邀九竜島四友、協助張桂芳、不料死了三位、風
林陣亡。令与諸将共議、誰為国家輔張桂芳?破西岐走一遭?」言未畢、左軍上将軍魯雄、年紀高大、上殿曰:「末将願往。」聞太師看時、左軍上将軍魯雄、蒼髯
皓首上殿。太師曰:「老将軍年紀高大、猶恐不足成功。」魯雄笑曰:「太師在上、張桂芳雖少年当道、用兵特強、只知己能、恃胸中秘術。風林乃匹夫之才、故此
有失身之禍。為将行兵、先察天時、後観地利、中暁人和。用之以文、済之以武、守之以静、発之以動。亡而能存、死而能生、弱而能強、柔而能剛、危而能安、禍
而能福、機変不測、決勝千里、自天之上、由地之下、無所不知、十万之衆、無有不力、範囲曲成、各極其妙。定自然之理、決勝負之機;神運用之権、蔵不窮之
智、此乃為将之道也。末将一去、定要成功。再副一二参軍、大事自可走矣。」太師聞言、魯雄雖老、似有将才、況是忠心。欲点参軍、必得見機明弁的方去得、不
若令費仲、尤渾前去、方可。忙伝令命費仲、尤渾為参軍。軍政司将二臣領至殿前、費仲、尤渾見太師行礼畢、太師曰:「方今張桂芳失機、風林陣亡、魯雄協助、
少二名参軍。老夫将二位大夫、為参賛機務、征勦西岐。旋師之日、其功莫大。」費、尤聴罷、魂魄潜消、忙稟道:「太師在上、職任文宮、不諸武事、恐誤国家重
務。」太師曰:「二位有随機応変之才、通達時務之智;可以参賛軍機、以襄魯将軍不違、総是為朝廷出力、況如今国事艱難、当得輔君為国、豈可彼此推諉?」左
右取参軍印来、費、尤二人落在圏套之中。只得掛印、簪花逓酒、太師発銅符、点人馬五万、協助張桂芳。有詩為証:
「魯雄報国寸心丹、費仲尤渾心胆寒;夏月行兵難住馬、一籠火傘罩征鞍。 只因国祚生離乱、致有妖氛起禍端;台造封神将已備、子牙氷凍絶讒奸。」
話説魯雄択吉日祭宝纛旂、殺牛宰馬、不日起兵。魯雄辞過聞太師、放炮起兵。此時夏末秋初、天気酷暑、三軍鉄甲単衣、好難走、馬軍雨汗長流、歩卒人人喘息、
好熱天気。三軍一路行来、怎見得好熱?万里乾坤似火竜、一輪火傘照当中;四野無雲風尽息、八方有熱気昇空。高山頂上、大海波中;高山頂上、只晒得石裂灰
飛;大海波中、只蒸得波翻浪滾。杯中棲鳥、晒脱翎毛、莫想騰空展翅;水底遊魚、蒸翻鱗甲、怎得弄士鑽泥。只哂得磚如焼紅鍋底熱、便是鉄石人身也汗流。三軍
一路上、盔滾滾撞天銀磬、甲層層蓋地兵山、軍行如驟雨、馬跳似歓竜;閃翻銀葉甲、撥転皂雕弓。正是:喊声振動山和沢、天地乾坤似火籠。
話説魯雄人馬出五関、一路行来、有探馬報道:「張総兵失機陣亡。首級号令在西岐東門、請軍令定奪。」魯雄聞報大驚曰:「桂芳已死、吾師不必行、権且安営。」問:「前辺是甚麼所在?」探馬回報:「是西岐山。」魯雄伝令:「茂林深処安営。」命軍政司修文書、報与太師不表。
且説子牙自従斬了張桂芳、見李姓兄弟都到西岐。一日、子牙陞相府、有報馬報入府来:「西岐山有一枝人馬扎営。」子牙已知其詳。前日清福神来報、封神台已造
完、張掛封神榜、如今正要祭台。伝令:「命南宮适、武吉、点五千人馬、往岐山安営;阻塞路後、不放他人馬過来。」二将領命、随即点人馬出城。一声炮響、七
十里、望見岐山一枝人馬、乃成湯号色。南宮适対陣安下営寨。天気炎熱、三軍站立不住、空中火傘施張。武吉対南宮适曰:「吾師令我二人出城、此処安営、離為
三軍枯渇、又無樹木遮蓋、恐三軍心有怨言。」一宿已過。次日、有辛甲至営相見。丞相有令:「命把人馬調上岐山頂上去安営。」二将聴罷、甚是驚訝;此時天気
不可当、還上山去、死之速矣。辛甲曰:「軍令怎違?只得如此。」二将点兵上山、三軍怕熱、張口喘息、著実難当、又要造飯、取水不便、軍士倶埋怨不顧。且言
魯雄屯兵在茂林深処、見岐山上有人安営、紂兵大笑。此時天気、山上安営、不過三日、不戦自死。魯雄只等救兵交戦。至次日、子牙領三千人馬出城、往西岐出
来。南宮造、武吉下山、迎接上山。合兵一処、八千人馬、在山上撐起了幔帳。子牙坐下、怎見得好熱?有詩為証:
「太陽真火煉塵埃、烈焔煎熬実可哀:糸柳青松摧艶色、飛禽走獣尽罹災。 涼亭上面如煙燎、水閣之中似火来;万里乾坤只一照、行商旅客苦相挨。」
話説子牙坐在帳中、令:「武吉営後、築一土台:高三尺、速去築来。」武吉領命。西岐、辛免催趲車輛、許多飾物、報与子牙。子牙令搬進行営、散飾物。衆軍看見、痴呆半晌;子牙点名散給、一名一個棉襖、一個斗笠、頒将下去。衆軍笑曰:「吾等穿将起来、死的快了。」
且説子牙至晩、武吉回令、土台造完、子牙上台、披髪仗剣、望東崑崙下拝、布罡斗、行玄術、念表章発符水。但見:
子牙作法、刹時狂風大作、吼樹穿林。只刮得颯颯灰塵、霧迷世界;滑喇喇天摧地塌、、浙瀝瀝海沸山崩。旛幢響如銅鼓振、衆将校両眼難開;一時間金風撤去無蹤影、三軍正好賭輸贏。念動玉虚玄妙訣、霊符秘授更無差;駆邪伏魅随時応、喚雨呼風似滾沙。
且説魯雄在帳内、見狂風大作、熱気全無、大喜曰:「若聞太師点兵出関、温和天気、正好廝殺。費仲、尤渾曰:「天子洪福斉天、故有涼風相助。」那風一発勝了、如猛虎一般、怎見得好風?有詩為証:
「蕭蕭颯颯透深林、無影無形最駭人;旋起黄沙三万丈、飛来黒霧百千塵。 穿林倒木真無状、徹骨生寒豈易論:縦火行兇尤猛烈、江湖作浪更迷津。」
話説子牙在岐山市斗、刮三日大風、凜凜似朔風一様。三軍歎曰:「天時不正、国家不祥、故有此異事。」過了一両個時辰、半空中飄飄蕩蕩、落下雪花来。紂兵怨
言:「吾等単衣鉄甲、怎耐凜冽厳寒?」正在那裏埋怨、不一時鵝毛片片、乱舞梨花、好大雪、怎見得?瀟瀟灑灑、密密層層;瀟瀟洒洒、一似豆稭灰;密密層層、
猶如柳絮舞。起初時一片両片、似鵝毛風捲在空中;次後来千団万団、如梨花雨打落地下。高山堆畳、獐狐失穴怎能行;溝澗無蹤、苦殺行人難進歩。刹時間銀粧世
界、一会見粉砌乾坤;客子難沽酒。蒼翁苦覓梅。飄飄蕩蕩裁蝶翅、畳畳層層道路迷;豊年祥瑞従天降、堪賀人間好事宜。魯雄在軍中対費、尤曰:「七月秋天、降
此大雪、世之罕見。」魯雄邁年、怎禁得這等寒冷。費、尤二人亦無計可施。三軍都凍壊了。
且説子牙在岐山上、軍中人人穿起棉襖、帯起斗笠、感丞相恩徳、無不称謝。子牙問:「雪深幾尺?」武吉回話:「山頂上深二尺、山脚下風旋下去、深有四五
尺。」子牙復上台去、披髪仗剣、口中念念有詞、把空中彤雲散去、遂現出紅日、当空一輪火傘。刹時雪都化水、往山下一声響、水去的急、聚在山凹裏、子牙見日
色且明。有詩為証:
「真火原来是太陽、初秋積雪化汪洋;玉虚秘授無窮妙、欲凍商兵尽喪亡。」
話説子牙見雪消水急、滾湧下山、忙発符印、又刮大風。只見陰雲佈合、把太陽掩了、風狂凍冽、不亜厳冬。刹時間把岐山凍作一塊汪洋。子牙出営、来看紂営、旂
旛尽倒、命南宮适、武吉二将:「帯二十名刀斧手下山進紂営、把首将拿来。」二将下山、径入営中。見三軍凍在水裏、将死者且多。又見魯雄、費仲、尤渾三将在
中軍;刀斧手上前擒捉、如同嚢中取物一般、把三人捉上山来見子牙。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四天王遇丙霊公
魔家四将号天王、惟有青雲剣異常;弾動琵琶人已絶、撐開珠傘日無光。
莫言烈焔能焚斃、且説花狐善食強;縦有幾多希世宝、丙霊一遇命先亡。
話説南宮适、武吉将三人拿到轅門通報、子牙命:「推進来!」魯雄站立、費、尤二賊跪下。子牙曰:「魯雄時務要知、天心要順、天理要明、真仮要弁。方今
四方知紂稔悪、棄紂帰周三分有二、何苦逆天、自取殺身之禍?今已被擒、尚有何説?」魯雄大喝曰:「姜尚!爾曾為紂臣、職任大夫、今背主求栄、非良傑也。吾
今被擒、食君之禄、当死君之難、今日有死而已!又何必多言?」子牙命:「且監於後営」復到土台上、布起罡斗、随把彤雲散了、現出太陽。日色如火一般、把岐
山脚下氷、即刻化了。五万人馬、凍死三五千、余者逃進五関去了。子牙又命南宮适往西岐城、請武王至岐山。南宮适走馬進城、来見武王。行礼畢、武王曰:「相
父在岐山、天気炎熱、陸地無陰、三軍労苦。卿今来見孤、有何事?」南宮适曰:「臣奉丞相令、請大王駕幸岐山。」武王随同衆文武、往岐山来。怎見得?有詩為
証:
「君正臣賢国日昌、武王仁徳配陶唐;漫言氷凍擒軍死、且聴台城斬将亡。 祭賽封神労聖主、駆馳国事仗臣良;古来多少英雄血、争利図名尽是傷。」
話言武王同文武往西岐山来、行未及二十里、只見両辺溝渠之中、氷塊飄浮来往。武王問南宮适、方知氷凍岐山。君臣又行七十里、至岐山。子牙迎武王。武王曰:
「相父邀孤、有何事商議?」子牙曰:「請大王親祭岐山。」武王曰:「山川享祭、此為正礼。」乃上山進帳。子牙設下祭文;武王不知、今日祭封神台、子牙只言
祭岐山。排下香案、武王拈香。子牙命:「将三人推来。」武吉将魯雄、費仲、尤渾推至、子牙伝令:「斬訖報来。」刹時献上三顆首級、武王大驚曰:「相父祭
山、為何斬人?」子牙曰:「此二人乃成湯費仲、尤渾也。」武王曰:「奸臣理当靳之。」子牙与武王回兵西岐不表。
且説清福神将三魂引入封神台去了。
話説魯雄残兵敗卒走進関、逃回朝歌。聞太師在府、看各処報章、若三山関鄧九公報大敗南伯侯。忽報汜水関韓栄報到、令接上来、拆開看時、頓足叫曰:「不料西
岐姜尚、這等兇悪;殺死張桂芳、又捉魯雄、号令岐山、大肆猖獗。吾欲親征、奈東南二処、未息兵戈。」乃問吉立、余慶曰:「我如今再遣調何人伐西岐?」吉立
答曰:「太師在上、西岐足智多謀、兵精将勇;張桂芳況且失利、九竜島四道者、亦且不能取勝。如今可発令牌、命佳夢関魔家四将征伐、庶大功可成。」太師聴言
喜曰:「非此四人、不能克此大悪。」忙発令牌、又点左軍大将胡陞、胡雷、交代守関将令発出。使命領令前行、不覚一日、已至佳夢関、下馬報曰:「聞太師有緊
急公文。」魔家四将、接了文書、拆開看罷、大笑曰:「太師用兵多年、如今為何顛倒?料西岐不過是姜尚、黄飛虎等、割鶏焉用牛刀!」打発来使先回、弟兄四人
点精兵十万、即日興師;与胡陞、胡雷交代府庫銭糧、一応完畢、魔家四将辞了胡陞、一声炮響、大隊人馬起行。浩浩漡漡、軍声大振、往西岐而来。怎見得好人
馬?三軍吶喊、旛上五方;刀如秋水迸寒光、鎗如麻林初出土。開山斧如同秋月、画杵戟豹尾飄飄;鞭鐗瓜鎚分左右、長短刀剣砌竜鱗。花腔鼓擂、催軍趲将;響陣
鑼鳴、令出収兵。拐子馬禦阞劫寨、金装弩準備沖営;中軍帳鐮鉤護守、前後営刁斗分明、臨兵全仗胸中策、用武還依紀法行。
話説魔家四将人馬、暁行夜住、逢川過府、越嶺登山、非止一日」;又過了桃花嶺。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兵至西岐北門、請令定奪。」魔礼青伝令、安下団営、紮了大寨、三軍放炮安営、吶一声喊。
且説子牙自氷凍西岐、軍威甚盛、将士英雄、天心効順、四方帰心、豪傑雲集。子牙正商議軍情、忽探馬報入相府:「魔家四将、領兵紮住北門。」子牙聚将上殿、
共議退兵之策。武成王黄飛虎上前啓曰:「丞相在上、佳夢関魔家四将、乃弟兄四人、皆係異人秘授、奇術変幻、大是難敵。長曰魔礼青、長二丈四尺、面如活蟹、
鬚如銅線;用一根長鎗、歩戦無騎、有秘授宝剣、名曰:「青雲剣。」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風、這風乃黒風、風内万千戈矛、若乃逢著此風、四肢成
為齏粉。若論火、空中金蛇攪絞、遍地一塊黒煙、煙掩人目;烈焔焼人、並無遮擋。還有魔礼紅、秘授一把傘。名曰:「混元傘。」傘皆明珠穿成、有祖母緑、祖母
碧、夜明珠、辟塵珠、辟火珠、辟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顔珠、定風珠。還有珍珠穿成「装載乾坤」四字、這把傘不敢撐、撐開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転一転
乾坤晃動。還有魔礼海、用一根鎗、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風、撥動弦声、風火斉至、如青雲剣一般。還有魔礼寿、用両根鞭、嚢裏有一
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放起空中、現身似白象、脅生飛翅、食尽世人。若此四将来伐西岐、吾兵恐不能取勝也。」子牙曰:「将軍何以知之?」黄飛虎
答曰:「此四将昔日在末将麾下、征伐東海、故此暁得;今対丞相、不得不以実告。」子牙聴罷、鬱鬱不楽。且言魔礼青対三弟曰:「今奉王命、征勦兇頑、兵至三
日、必須為国立功、不負聞太師之所挙也。」魔礼紅曰:「明日俺們兄弟、斉会妾尚;一陣成功、旋師奏凱。」其日弟兄歓飲。次日、砲響鼓鳴、擺開隊伍、立於轅
門、請子牙答話。探馬来報:「魔家四将請戦。」子牙因黄飛虎所説利害、恐将士失利、心下猶預未決。金咤、木咤、哪咤在旁、口称:「師叔!難道依黄将軍所
説、我等便不戦罷?所仗福徳在周、天意相佑、随時応変、豈容如此怯戦?」子牙猛醒、伝令擺五方旂号、整点諸校、列成隊伍、出城会戦。怎見得?両扇門開、青
旛招展;震中殺気透天庭、素白旂紛紜。兌地征雲従地起、紅旛蕩蕩離宮;猛火欲焼山、皂帯飄飄。坎気烏雲函上下、杏黄旗麾中央;正道出兵来、金盔将如同猛
虎、銀盔将似歓狼。南宮适似揺頭獅子、武吉似擺尾狻猊;四賢八俊逞英豪、金木二咤持宝剣。竜鬚虎天生異像、武成王斜跨神牛;領首的哪咤英武、掠陣的衆将軒
昂。魔家四将、見子牙出兵有法;紀律森厳、坐四不象至軍前。怎生打扮?有詩為証:
「金冠分魚尾、道服勒霞綃:童顔並鶴髪、項下長銀苗。
身騎四不象、手掛剣鋒裊;玉虚門下客、封神立聖朝。」
話説子牙出陣前欠身曰:「四位乃魔元師麼?」魔礼青曰:「姜尚!你不守本土、甘心禍乱、而故納叛亡、壊朝廷紀律;殺大臣、号令西岐、深属不道、是自取滅
亡。今天兵至日、尚不倒戈授首、猶自抗拒?直待践平城垣、倶成齏粉。那時悔之晩矣。」子牙曰:「元師之言差矣!吾等守法奉公、原是商臣、受封西土、豈得称
為反叛?今朝廷信大臣之言、屢伐西岐、勝敗之事、乃朝廷大臣自取其辱、我等並無一軍一卒、冒犯五関。今汝等又加之罪名、我君臣豈肯輸服?」魔礼青大怒曰:
「孰敢巧言混称大臣取辱、独不思你目下有滅国之禍?」放開大歩、使鎗来取子牙;左哨上南宮适縦馬舞刀大喝曰:「不要沖吾陣脚!」用鋼刀戟架忙迎。歩馬交
兵、刀戟並挙、魔礼紅綽歩展方天戟沖殺而来。子牙隊裏辛甲、挙斧来戦魔礼紅。魔礼海揺鎗直殺出来、哪咤登風火輪、揺火尖鎗迎住、二将双鎗共挙。魔礼寿使両
根鐗、似猛虎揺頭、殺将過来、這壁廂武苦銀盔素鎧、白馬銀鎗、接戦陣前。這一場大戦、怎見得?満天殺気、遍地征雲:這陣上三軍威武、那陣上戦将軒昂。南宮
适斬将刀、似半潭秋水;魔礼青虎頭鎗、似一段寒水。辛甲大斧、峱如皓月光輝:魔礼紅画戟、一似金銭豹尾。哪咤発怒抖精神、魔礼海生嗔顕武芸;武吉長鎗颼
颼、急雨酒残花;魔礼寿二鐗凜凜、氷山飛白雪。四天王忠心佐成湯、衆戦将赤胆扶聖主;両軍士鑼鼓頻敲、四哨内三軍吶喊。従辰至年、只殺得旭日無光;未末申
初、霎時間天昏地暗。有詩為証:
「為国忘家欲尽忠、只求千載把名封;捐躯馬草何曾惜、止願皇家建大功。」
話説哪咤戦住了魔礼海、把鎗架開、随手取出乾坤圏、便在空中、要打魔礼海。魔礼江看見、忙忙跳出陣外、把混元珍珠傘撐開一晃、先収了哪咤的乾坤圏去了。金
咤見収兄弟之宝、忙使遁竜椿、又被収将去了。子牙把打神鞭使在空中、此鞭只打的神打不得仙、打不得人;四天王乃是釈門中人、打不得;後一千年纔受香煙、因
此上把打神鞭也被傘収去了。子牙大驚。魔礼青戦住南宮适、把鎗一掩、跳出陣来、把青雲剣一晃、往来三次、黒風捲起、万千戈矛、一声響亮。怎見得?有詩為
証:
「黒風捲起最難当、百万雄兵尽帯傷;此宝英鋒真利害、銅軍鉄将亦遭傷。」
魔礼紅見兄用青雲剣、也把珍珠傘撐開、連転三四次、咫尺間黒暗了宇宙、崩塌了乾坤。只見烈煙黒霧、火発無情、金蛇攪遶、半空火光、飛騰満地。怎見得好火?、有詩為証:
「万道金蛇火内滾、黒罩体命難存;子牙道術全無用、今日西岐尽敗奔。」
話説魔礼海撥動了地水火風琵琶。
魔礼寿把花狐貂放出、在空中現形、如白象一隻、任意食人、張牙舞爪、風火無情。西岐衆将遭此一敗、三軍尽受其殃。子牙見黒風捲起、烈火飛来、人馬大乱、往後敗下去。
魔家四将、揮動人馬、往前沖殺。可憐三軍叫苦、戦将著傷。怎見得?赶上将任従刀劈、乗著勢勦殺三軍;逢刀的連肩拽背、遭火的爛額焦頭。鞍上無人、戦馬拖
韁、不管営前和営後;地上屍横、折臂断骨、怎分南北東西?人亡馬死、只為扶王創業!到如今将躱軍逃、止落叫苦連声無投処。子牙出城、斉斉整整、衆将官頂盔
貫甲、好似得智狐狸強似虎;到如今只落得哀哭哭、歪盔却甲、猶如退翎鸞鳳不如鶏。死的屍骸暴露、生的逃竄難回;驚天勤地哭声悲、嚎山泣嶺三軍苦。愁雲直上
九重天、一派残兵奔陸地。
話説魔家四将一戦、損周兵一万有余;戦将損了九員、帯傷者十有八九。子牙坐四不象、平空去了。金、木二咤土遁逃回。哪咤踏火輪走了。竜鬚虎借水裏逃生。衆
将無術、焉能得脱?子牙敗進城、入相府、計点衆将、著傷大半。陣亡者九名、殺死了文王六位殿下;三名副将、子牙傷悼不已。
且説魔家四将、収兵掌得勝鼓回営、三軍踴躍。正是:喜孜孜鞭敲金鐙響、笑吟吟斉唱凱歌回。
話説魔家四将、得勝回営、上帳議取西岐大事。魔礼紅曰:「明日点人馬囲城、尽力攻打、指日可破;子牙成擒、武王授首。」礼青曰:「賢弟言之甚善。」
次日進兵囲城、喊声大振、殺奔城下、坐名請子牙臨陣。探馬報進師府、子牙伝令:「将免戦牌掛在城敵楼上。」魔礼青伝令:「四面架起雲梯。」用火砲攻打、甚是危急。
且説子牙失利、請将帯傷、忙領金、木二咤、竜鬚虎、哪咤、黄飛虎不曾帯傷者、上城設灰瓶石砲、火箭火弓、硬弩長鎗、千方守禦、日夜防備。
魔家四将、見四門攻打、三日不下、反損折兵卒。魔礼紅曰:「暫且退兵。」命軍士鳴金退兵回営。
当夜兄弟四人商議:「姜尚乃崑崙教下、自善用兵。我們且不可用力攻打、只可緊困、困得他裏無糧草、外無援兵、此城不攻自破矣。」礼青曰:「賢弟言之有理。」
安心困城、不覚困了両月、四将心下甚是焦燥:「聞太師命吾伐西岐、如今将近両三個月、未能破敵;十万之衆、日費銭糧許多、儻太師嗔怪、体面何在?也罷!今
晩初更、各将異宝祭於空中、就把西岐旋成渤海、早早奏凱還朝。」魔礼寿曰:「兄長之言甚妙。」各各歓喜、不言兄弟計較停当。且説子牙正在相府有事、又見失
機、与武成王黄飛虎議退兵之策、忽然猛風大作、把宝纛旂杆一折両段。子牙大驚、忙焚香把金銭捜求八卦、只嚇得面如土色、随即沐浴更衣、拈香望崑崙下拝、子
牙倒海救西岐。有詩為証:
「玉虚秘授甚精奇、玄内玄中定坎離;魔家四将施奇宝、子牙倒海救西岐。」
話説子牙披髪仗剣、倒海把西岐罩了。却説玉虚宮元始天尊、如西岐事体、把玻璃瓶中浄水、望西岐一溌、乃三光神水、浮在海水上面。再説魔礼青把青雲剣祭起、地水火風、魔礼紅祭混元珍珠傘、魔礼海撥動琵琶、魔礼寿祭起花狐貂。
只見四下裏陰雲布合、冷霧迷空、響若雷鳴、勢如山倒、骨碌碌天崩、滑喇喇地塌。三軍見而心驚、一個個魂迷意怕。兄弟四人、各施異術、要成大功、奏凱回朝、只怕你一場空想。正是:罔費心機空費力、雪消春水一場空。
且説魔家兄弟四人、祭此各様異宝、直到三更裏、纔収了回営、総望次日回兵。
且説子牙借北海水、救了西岐、衆将一夜不曾安息。至次日子牙把海水退回北海、依旧現出城来、分毫未動。
且説紂営軍校、見西岐城上、草也不曾動一根、忙報:「四位元師!西岐城全然不曾壊動一角。」四将大驚、斉出轅門看時、果然如此。四人無法可施、一策莫展、只得把人馬緊困西岐。
且説子牙倒海救了此危、点将上城看守、已非一日;鳥飛兔走、不覚又困了両個月。
子牙被困、無法退兵。魔家四将英勇、倚仗宝貝、焉能取勝?
忽見総督糧儲官、見子牙具言:「三済倉欠糧、止可用十日、請丞相定奪。」子牙驚曰:「兵困城事小、城中欠糧事大、如之奈何?」武成王黄飛虎曰:「丞相可発告示、与居民富厚、必積有稲穀、或借三四万、或五六万、待退兵之日、加利給還、亦是暫救燃眉之計。」
子牙曰:「不可、吾若出示、民慌軍乱、必有内変之禍。料還有十日之糧、再作区処。」子牙不知不覚、又過七八日。子牙算止得二日糧、心下十分作忙、大是憂鬱。
那日来了二位道童求見。子牙聞道者来、便命請来。二位道童上殿下拝、口称:!「師叔!」子牙答礼曰:
「二位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今到西岐、有何見諭?」二道童曰:「弟子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弟子姓韓名毒竜、這位是姓薛名悪虎。今奉師命、送糧前
来。」子牙曰:「糧在何所?」道童曰:「弟子随身帯来。」錦嚢中、取一簡献与子牙。子牙看簡大喜曰:「天尊聖諭、事在危急、自有高人相輔、今果如其言。」
子牙命道童取糧、道童将豹皮嚢中、取出碗口大一個斗児、盛有一斗米;衆将又不敢笑、子牙将斗命韓毒竜親送三済倉去、再来回話。不一時韓毒竜回来見子牙、還
去了不上二個時辰、管倉官来報:「啓丞相!三済倉連気楼上都淌出米来。」子牙大喜、今事到急処、自有高人来佐佑、此是武王福大。有詩讚曰:
「武王仁徳禄能昌、増福神祇来助糧;紫陽洞裏黄天化、西岐尽滅四天王。」
話説子牙糧也足、将也多、兵也広、只没奈魔家四将、奇宝傷人!因此上固守西岐、不敢擅動。
且説魔家兄弟、又過了両個月、将近一年、不能成功、修文書報聞太師;言子牙雖則善戦、今又能守不表。
一日子牙正在相府、商議軍情大事、忽報:「有一道者求見。」子牙命:「請来。」這道人帯扇雲冠、穿水合服、腰束糸絛、脚登麻鞋、至簷前下拝、口称:「師
叔!」子牙曰:「那裏来的?」道人曰:「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姓楊名戩;奉師命特来師叔左右聴用。」子牙大喜、見楊戩超群出類。楊戩与諸門人
会見了、見過武王、復来問:「城外屯兵者何人?」
子牙把魔家四将、用的地水火風物件、説了一遍、故此掛免戦牌。楊戩曰:「弟子既来、師叔可去免戦二字、弟子会魔家四将、便知端的。若不見戦、焉能随機応変?」
子牙聴言甚善、随伝令:「摘了免戦牌。」彼時有探馬報入大営。啓:「元帥!西岐去了免戦牌。」魔家四将大喜、即刻出営搦戦。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命楊戩出城、哪咤圧陣。
城門開処、楊戩出馬、魔家四将威風凜凜沖霄漢、殺気騰騰逼斗星。
四将見西岐城内一人、似道非道、似俗非俗、帯雲冠、道服糸絛、騎白馬、執長鎗。魔礼青曰:「来者何人?」楊戩曰:「吾乃姜丞相師姪楊戩、汝有何能、敢来此行兇作怪?倚仗左道害人?眼前叫你知吾利害、死無葬身之地。」
縦馬揺鎗来取。却説魔家四将、有半年不曾会戦、如今一斉出来、歩戦楊戩。四将会戦上来、把楊戩裹在垓心、酣戦城下。
且説楚州有解糧官、解糧往西岐、正要進城、見前面戦場阻路。此人姓馬名成竜、用両口刀、坐赤兔馬、心性英烈。見戦場阻路、大喝一声:「吾来了?」那馬攛在
圏子裏、力戦四将。魔礼寿又見一将沖殺将来、心中大怒、未及上合、取出花狐貂、祭在空中、化作一隻白象;口似血盆、牙如利刀、乱搶人吃。有詩為証。
「此獣修成隠顕功、陰陽二気在其中;随時大小皆能変、吃尽人心若野熊。」
却説魔礼寿祭起花狐貂、一声響、把馬成竜吃了半節去。楊戩在馬上暗喜、原来有這個孽障作怪。魔家四将也不知道楊戩有九転煉成玄功;魔礼寿又祭花狐貂、一声響、也把楊戩咬了半節去。哪咤見勢頭不好、進城来報姜丞相説:「楊戩被花狐貂吃了。」子牙心中不楽、納悶在府。
且説魔家四将、得勝回営治酒、兄弟共飲。吃到二更時分、魔礼寿曰:「長兄如今把花狐貂放進城裏去、若是吃了姜尚、呑了武王、大事定了。那時好班師帰国、何
必与他死守?」四人飲酒、各発狂言。魔礼青曰:「賢弟之言有理。」礼寿豹皮嚢取出花狐貂叫曰:「宝貝你若吃了姜尚回来、此功莫大。」遂祭在空中去了。花狐
貂乃是一獣、只知吃人、那知道吃了楊戩、是個禍胎!楊戩曾煉過九転玄功、七十二変化、無窮妙道;肉身成聖、封「漬源妙道真君。」花狐貂把他吃在腹裏、楊戩
聴著四将計議、楊戩曰:「孽障也不知我是誰!」把花狐貂的心一捏、那東西叫一声跌将下来、楊戩現身、把花狐貂一捽両段、現出原形。有三更時分、楊戩来相府
門前、叫左右通報丞相。守門軍士就撃鼓;子牙三更時、還与哪咤共議魔家四将事、忽聴鼓響、報楊戩回来、子牙大驚、人死豈能復生?命哪咤探虚実。哪咤至大門
首問道:「楊道兄你已死了、為何又至?」楊戩曰:「你我道門徒弟、各有玄妙不同、快開門。我有要事、報与師叔。」哪咤命開了門、楊戩同至殿前。子牙驚問:
「早辰陣亡、為何又至?必有回生之術。」楊戩曰:「魔礼寿放花狐貂進城、要傷武王、師叔、弟子在那孽障腹中聴著、方纔把花狐貂弄死了、特来報知師叔。」子
牙聞言大喜:「吾有這等道術之客、何懼之有?」楊戩曰:「弟子如今還去。」哪咤曰:「道兄如何去得?」楊戩曰:「家師秘授、自有玄妙。」随風変化不可思
議。有詩為証。
「秘授仙伝真妙訣、我与道中倶各別;或山或水或顛狂、或金或宝或銅鉄。 或鸞或鳳或飛禽、或竜或虎或獅鳺;随風有影即無形、赴得蟠桃添寿節。」
姜子牙笑道:「你有此奇術、可顕一二?」楊戩随身一晃、変成花狐貂満地滾;把哪咤喜不自勝。楊戩曰:「弟子去也!」響一声纔要去了、子牙曰:「楊戩且住!
你大術把魔家四将宝貝取来、使他折手、不能成功。」楊戩即時飛出西岐城、落在魔家四将帳上。礼寿聴得宝貝回来、忙用手接住、瞧了一瞧、見不曾吃了人。将近
四鼓時分、兄弟同進帳中睡去;正是酒酣酔倒、鼻息如雷、莫知高下。楊戩自豹皮嚢中跳出来、魔家四将帳上掛有四件宝貝;楊戩用手一摸、摸塌了、止拿得一把
傘。那一件宝貝落地有声、魔礼紅夢中聴見有響声、急起来看時:「呀!却原来掛塌了釣子、吊将下来。」糊塗酔眼、不曾査得、就復掛在上面、依旧睡了。
且説楊戩復到西岐城、来見子牙、将混元珍珠傘献上。金、木二咤、哪咤都来看傘。楊戩復又入営、還在豹皮嚢中。不題。
且説次日中軍帳鼓響、兄弟四人各取宝貝;魔礼紅不見了混元傘大驚:「為何不見了此傘。」急問巡内営将校、衆将曰:「内営沙塵也飛不進来、那有奸細得入?」魔礼紅大叫:「吾立大功、只憑此宝;今一旦失了、怎生奈何?」四将見如此失利、鬱鬱不楽!無心整理軍情。
且説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忽然心血来潮、叫:「金霞童子請你師兄来。」童子領命。便去請黄天化至碧游牀前、倒身下拝:「老師父叫弟子那裏使用?」真君
曰:「打点你下山、你父子当為周王立功。随我来!」黄天化随師至桃園中、真君伝二柄鎚;天化見面即会、精熟停当、無不了然。真君曰:「将吾的玉麒麟与你
騎、又将火竜鏢帯去。徒弟!你不可忘本、必尊道徳。」黄天化曰:「弟子怎敢?」辞了師父出洞来、上了玉麒麟、把角一拍、四足起風雲之声。此獣乃道徳真君、
間戯三山、悶遊五岳之騎。黄天化即時来至西岐、落下麒麟、来到相府、令門官通報:「啓丞相!有一道童求見。」子牙請:「来見。」天化上殿下拝口称:「師
叔!弟子黄天化、奉師命下山、聴候使用。」子牙問:「那一座山?」黄飛虎曰:「此童乃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門下黄天化、乃末将長子。」子牙大喜:「将
軍有子、出家修道、更当慶幸。」
且説黄天化父子重逢、同回王府、置酒父子歓飲;黄天化在山吃斎、今日在王府吃葷。頭挽双抓髻、穿王服、帯束髪冠、金抹額、穿大紅服、貫金鎖甲、束玉帯。次
日上殿見子牙、子牙一見黄天化如此装束、便曰:「黄天化!你原是道門、為何一旦変服?我身居相位、不敢忘崑崙之徳!你昨日下山、今日変服、還把糸帯束
了。」黄天化領命、繋了糸帯。天化曰:「弟子下山、退魔家四将、故如此将家装束耳、怎敢忘本?」子牙曰:「魔家四将、乃左道之術、也須緊要提防。」天化
曰:「師命指明、何足懼哉?」子牙許之。黄天化上了玉麒麟、提両柄鎚、開放城門、至轅門請戦。四魔王正遇丙霊公。不知勝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聞太師兵伐西岐
太師行兵出故商、西風颯颯送斜陽;君因乱政民多難、臣為攄忠命尽傷。
惟知去日寧知返、只識興時那識亡;西将亦随征進没、令人幾度憶成湯。
且説魔礼紅不見了珍珠傘、無心整理軍情、忽報:「有将在轅門討戦。」四将聴説、随点人馬出営会戦;見一将騎玉麒麟而来、但見怎生打扮?有詩為証:
「悟道高山十六春、仙伝道術最通霊;潼関曾救生身父、莫邪宝剣斬陳桐。束髪金冠飛烈焔、大紅袍上繍団竜;連環砌就金鎖鎧、腰下絨絛左右分。両柄銀鎚生八
楞、穏坐走陣玉麒鱗;奉命特来収四将、西岐城外立頭功。旗開拱手黄天化、封神榜上丙霊公。」魔礼青観看一員小将、身坐玉麒麟、到陣前曰:「来者何人?」天
化答曰:「吾非別人、乃開国武成王長男黄天化是也。今奉姜丞相将命、特来擒你!」魔礼青大怒、挺鎗拽歩、来取黄天化、天化手中鎚迎面交還、歩騎交兵、一場
大戦。怎見得?発鼓振天雷鑼鳴、両陣催紅旛如烈火;将軍八面威、這一個捨性命而安社稷、那一個拚残生欲正華夷。自来也見将軍戦、不似今番鎗対鎚。
話説魔礼青大戦黄天化、歩騎相交、鎗鎚並挙、来往未及二十回合、早被魔礼青随手帯起白玉金剛鐲、一道霞光、打将下来、正中後心。只打得金冠倒挿、跌下騎
来。魔礼青方欲取首級、早被哪咤大叫:「不要傷吾道兄!」登開風火輪、殺至陣前、救了黄天化。哪咤大戦魔礼青、双鎗並挙、殺得天愁地暗;魔礼青祭起金剛鐲
来打哪咤、哪咤也把乾坤圏丟起。乾坤圏是金的、金剛鐲是玉的、金把玉打得粉砕。魔礼青、魔礼紅一斉大呼曰:「好哪咤傷砕吾宝、此恨怎消?」斉来動手、哪咤
見勢不好、忙進西岐;魔礼海正待用琵琶時、哪咤已自進城去了。魔礼青進営、見失了金剛鐲、悶悶不悦。
且説黄天化被金剛鐲早已打死了、黄飛虎痛哭曰:「豈知纔進西岐、未安枕蓆、竟自打死、甚是傷情。」只得把天化尸骸停在相府門前:子牙亦自不楽。忽有人報進
殿来:「啓丞相!有一道童求見。」子牙伝令:「請見。」道童至殿前下拝。子牙問:「那裏来的?」童児曰:「弟子是紫陽洞道徳真君、命弟子来背師兄黄天化回
山。」子牙大喜、白雲童児将黄天化背回至紫陽洞、門前放下;道童進洞回覆曰:「師兄已背来了。」真君出洞、看天化面黄不語、閉目無言。真君命童児取水来、
将丹薬化開、用剣撬開口、将薬灌入、随下中黄。不一個時辰、黄天化已是回生、二目睜開、見師父在傍、天化曰:「弟子如何在此相見?」真君曰:「好畜生!下
山吃葷、罪之一也。変服忘本、罪之二也。若不看子牙面上、決不放你!」天化倒身下拝;真人取出一吻、逓与天化曰:「你速往西岐、再会魔家四将、可成大功。
我不久也要下山。」黄天化辞了師父、駕土遁前来、須臾便至西岐;落下遁光、来至相府、門官忙報。子牙命至殿前、黄天化把師父言語説了一遍、飛虎大喜。次日
黄天化上了玉麒麟、出城坐名要魔家四将;軍政司報進行営:「黄天化請戦。」魔家四将聴報、忙出営、見天化精神糾糾、大叫曰:「今日定見雌雄!」魔礼青揺鎗
来刺、天化火速来迎、歩騎相交、一場大戦。未及三五回合、天化便走、魔礼青随後赶来;黄天化回頭一看、見魔礼青赶来、掛下双鎚、取出一幅錦嚢、打開看時、
只見長有七寸五分、放出華光、火焔奪目、名曰:「煉心釘。」黄天化掌在手中、回手一発;此釘乃希世奇珍、一道金光出掌、怎見得?有詩為証:
「此宝今番出紫陽、煉成七寸五分長;玄中妙法真奇異、収伏魔家四天王。」
話説黄天化発出鑽心釘、正中魔礼青前心、不覚穿心而過。只見魔礼青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魔礼紅見兄長打倒在地、心中大怒;急忙跑出陣来、把方天戟一擺、緊
緊赶来。黄天化収回釘、乃復打来;魔礼紅躱不及、又中前心。此釘見心纔過、響一声跌在塵埃。魔礼海大呼曰:「小畜生!将何物傷吾二兄!」急出時、早被黄天
化連発此釘、又将魔礼海打中;也是該四天王命絶正遇丙霊公、此乃天数。只見魔礼寿見三兄死於非命、心中甚是大怒;忙忙走出、用手往豹皮嚢裏拿花狐貂出来、
欲傷黄天化。不知此花狐貂乃是楊戩変化的、隠在豹皮嚢裏;魔礼寿把手来拿此物、不知楊戩把口張著、等魔礼寿的手往花狐貂嘴裏来、被花狐貂一口、把魔礼寿的
手咬将下来、只得一個骨頭、怎熬得這般疼痛?又被黄天化一釘打来、正中胸前。正是:治世英雄応何済、封神台上把名標。
話説黄天化打死魔家四将。方纔来取首級;忽見豹皮嚢中一陣風児過処、只見花狐貂化為一人、乃是楊戩。黄天化認不得楊戩、天化問曰:「風化人形者是誰?」楊
戩答曰:「吾乃楊戩是也;姜師叔有命、在此以為内応。今見兄長連克四将、正応上天之兆。」正説間、只見哪咤登輪赶来、対黄天化、楊戩言曰:「二兄今立大
功、不勝喜悦。」三人彼此慶慰、同進城至相府内来、見子牙。三人将発釘打死四将、楊戩傷手之事、訴説一遍。子牙大喜、命把四将斬首、号令城上。
且説魔家人馬、逃回進関、随路報於汜水関韓栄;韓栄聞報大驚曰:「姜尚在西周、用兵如此利害!」心上甚是著忙。乃作告急本章、星夜奏上朝歌、去訖。不題。
且説聞太師在相府閑坐、聞報:「遊魂関竇栄、屢勝東伯侯。」忽然又報:「三山関鄧九公之女、鄧嬋玉、連勝南伯侯、今已退兵。」太師大喜。又報:「汜水関韓
栄有報。」太師命進来、差官将文書呈上。太師拆開一看、見魔家四将尽皆誅戮、号令城頭、太師拍案大怒叫曰:「誰知四将英雄、都也喪於西岐;姜尚有何本領、
挫辱朝廷軍将?」聞太師当中一目睜開、白光有二尺遠近;只気得三尸神暴燥、七竅内生煙。自思自忖道:「也罷!如今東南二処漸已平定、明日面君、必須親征、
方可克敵。」当日作表。次日朝賀、将出師表章、来見紂王。紂王曰:「太師要伐西岐、為孤代理。」命左右速発黄鉞白旄、得専征伐。太師択吉日、祭宝纛旗旛;
紂王親自餞別、満斟一盃、逓与聞太師。太師接酒躬身奏曰:「老臣此去、必克除反賊、清静辺隅。願陛下言聴計従、百事詳察而行、毋使君臣隔絶、上下不通。臣
多不過半載、便自奏凱還朝。」紂王曰:「太師此行、朕自無慮;不久候太師佳音。」命排黄鉞白旄、令聞太師起行。太師飲過数盃、紂王看聞太師上騎、那黒麒麟
久不曾出戦;今日聞太師方欲騎上、被黒麒麟叫一声、跳将起来。百官大驚、左右扶起太師、忙整衣冠;時有下大夫王燮上前奏曰:「太師今日出兵落騎、実為不
祥、可再点別将征伐可也。」太師曰:「大夫差矣!人臣将身許国、而忘其家;上馬掄兵、而忘其命。将軍上陣、不死帯傷、此理之常、何足為異?大抵此騎久不曾
出戦、未曾演試、筋骨不能舒伸、故有此失。大夫幸勿再言。」随伝令点炮出兵、太師復上騎、此一別去不知何年再君臣面、只落得黙黙英魂帯血帰。太師一点丹
心、三年征伐、倶是為国為民:用尽機謀扶帝業、上天垂象不能成。岐説聞太師提大兵三十万、出了朝歌、渡黄河、兵至澠池県。総兵官張奎迎接至帳前行礼畢、太
師問:「往西、那一条路近?」張奎曰:「往青竜関近二百里。」太師伝令:「往青竜関去。」人馬離了澠池県、往青竜関来;一路上旗旛招展、繍帯飄揺、真好人
馬。怎見得?有詩為証:
「飛竜旛紅纓閃閃、飛鳳旛紫霧盤旋;飛虎旛騰殺気、飛豹旛蓋地遮天。擋牌滾滾、短剣輝輝;擋牌滾滾、掃万軍之馬足;短剣輝輝、破千重之狼銃。大桿刀、雁翎
刀、排開隊伍;鍖金鎗、蕩蕩硃纓;太阿剣、昆吾剣、竜鱗砌就;金装鐗、銀鍍鐗、冷気森厳:画桿戟、銀尖戟、飄蕩豹尾;開山斧、宣花斧、一似車輪。三軍吶喊
撼天関、五色旗揺遮映日。一声鼓響、諸営奮勇逞雄威;数捧鑼鳴、衆将委蛇随隊伍。宝纛旛下、瑞気籠煙;金字令旗、来往穿梭。能報事拐子馬緊挨鹿角、能沖鋒
連珠炮隄防劫営。」正是:騰騰殺気滾征埃、隠隠紅雲映緑苔;十里只聞戈甲響、一座兵山出土来。
話説大兵離了青竜関、一路崎嶇窄小、止容一二騎而行;人馬甚是難走、跋渉更覚険峻。聞太師見如此艱難、悔之不及:「早知如此、不若還走五関、方便許多。如
今反耽誤了路途。」一日来到黄花山、只見一座大山、怎見得?有讚為証:遠観山山青畳翠、近観山翠亜青山。山青畳翠、参天松婆娑弄影;翠畳青山、靠峻嶺逼陡
懸崖逼陡澗。緑檜影揺玄豹尾、峻懸崖青松折歯;老竜腰望上看似梯似鐙、望下看如穴如坑。青山万丈接雲霄、斗澗鶯愁長地戸。此山到春来、如火如煙;到夏来、
如藍如翠;到秋来、如金如錦;到冬来、如玉如銀。到春来、怎見得如火如煙?紅灼灼夭桃噴火、緑依依弱柳含煙。到夏来、怎見得如藍如翠?而来蒼煙欲滴、月過
嵐気氤氳。到秋来、怎見得如金如錦?一攅攅一簇簇倶是黄花吐瑞、一層層一片片尽是紅葉揺風。到冬来、怎見得如玉如銀?水幌幌凍成千塊玉、雪濛濛堆畳一山
銀。山径崎嶇、難進難出;水途曲折、流去流来。樹梢上生生不已:鳥啼時韻致幽揚;正是観之不捨、楽坐忘帰。有詩為証:
「一山未過一山迎、千里全無半点平;莫道牧童遥指処、只看図画不堪行。」
話説聞太師看此山険悪、伝令安下人馬、催開黒麒鱗、自上山来観看。見有一程平坦之地、好似一個戦場。太師嘆曰:「好一座山、若是朝廷寧静、老夫来黄花山、避静消閑、多少快楽?」
又見依依翠竹、古木喬松、賞玩不尽。正看此山景致、忽聴脳後一声鑼響;太師急勒転坐騎、原来是山下走陣、走的乃是長蛇陣、陣頭一将、面如藍靛、髪似硃砂、
上下獠牙、金甲紅袍、坐下陣馬;手使一柄開山斧。聞太師探看走陣、不覚被山下士卒、看見聞太師身穿紅袍、坐騎一獣、用両根金鞭、偸看陣勢;士卒竟不走陣、
来報主将:「啓大王千歳!山上有一人、探看吾等巣穴。」那人見説、擡頭一看、大怒、速命退了陣、把馬一磕、那人走上山来;聞太師看見一将飛来、甚是英雄、
十分勇猛、心中暗想:収得此人、去伐西岐乃是用人之際、心上正是躊躇、不覚那馬已到面前、只見来将大呼曰:「你是何人、好大胆敢来探吾山穴?」聞太師曰:
「貧道看此山幽静、欲在此結一茅庵、早晩誦一二巻黄庭、不識将軍肯否?」来人大怒罵道:「好妖道!」催開馬、揺手中斧飛来直取、聞太師用金鞭急架忙迎;鞭
斧交加、大戦在高山之上。聞大師征伐多年、不知見過多少豪傑、那裏把他放在眼裏;見這将使的斧、也有些本領:「待吾収了此人、往西岐去、雖無大成、亦有小
就。」太師把騎一撥、往東就走;那人赶来。聞太師聴脳後鈴声響亮、把金鞭一指、平地現出一座金牆;把只一員大将、囲在裏面、用金遁住了。太師依旧還往這山
上下了騎、倚松靠石坐下。太師看有幾道殺気、隠在山中、黙然不提。
且説小校上山来:「啓二位千歳!有一穿紅的道人、把大千歳引入一陣黄気之内、就不見了。」二将急問報事嘍囉:「如今在那裏?」小校答曰:「如今現在山上坐
著。」二人大怒、忙上馬持兵、衆嘍囉斉声吶喊、殺上山来。聞太師看見、慢慢的上了黒麒麟、把金鞭一指、大呼曰:「二将慢来!」二将見聞太即是三隻眼的道
人、也自驚訝;乃上前喝曰:「你是何人?敢在此行兇?将吾兄長摂在那裏去了?好好送還、饒你一命!」聞太師曰:「方纔那藍臉的、無知触我、被我一鞭打死
了、你二人又来做甚麼?我非有別意、欲在此黄花山修煉、你二人肯麼?」二人大怒、把馬催開、一個使鎗便取、一個使双鐗打来。聞太師使開金鞭、沖殺上下、三
騎交加。聞太師勒転黒麒麟往南就走;二将赶来、太師把鞭一指、将水遁了張天君、木遁遁了陶天君。此一回乃聞太師収鄧、辛、張、陶四天君;間太師依旧還坐在
山坡之上。
且説嘍囉来報辛天君;辛天君正在山坡後収糧、忽見小嘍囉来報:「二千歳禍事不小!」辛環問曰:「有何事?」小校曰:「三位千歳、被一道人打死了。」辛環聴
説、大叫一声;「気死我也!」忙提鎚鑽、将脅下双肉翅一夾、飛起空中。一陣風響、只聴得半空中声似雷鳴、至山上大呼曰:「好妖道!将吾兄弟打死、豈可譲你
独生乎?」聞太師当中眼睜開看時、好兇悪之像;二翅飛来、怎見得?二翅空中響、頭戴虎頭冠;面如紅棗色、頂上宝光寒。鎚鑽定天下、獠牙嘴上安;一怒無遮
擋、飛来勢若鸞。
話説聞太師見而大喜、真奇異豪傑!那人照聞太師頂上一鎚打来、太師用鞭急架忙迎、鎚鞭驍勇、殺法精奇。太師掩一鞭、望東便走;辛環大呼:「妖道那裏去?吾
来了!」把双翅二夾、即到頂上。他不知聞太師有多大本領、任意行兇。聞太師、自忖:「五遁之中、遁不得此人。」且将金鞭照路旁一塊山右、連指両三指、命黄
巾力士:「将此山石把這人圧了。」力士得法旨、忙将此山石平空飛起、把辛環挟腰圧下来。怎知聞太師。玄中道術多奇異、倒海移山談笑中。剛把這辛環圧住了。
聞太師勒転黒麒麟、興鞭照頂門上打来;辛環大呼曰:「老師慈悲!弟子不識高明、冒犯天威、望老師赦宥若得再生、感恩非浅。」太師把鞭放在辛環頂上曰:「你
認不得我。吾非道者、我是朝歌聞太師是也。因征伐西岐、徒此経過、你那藍臉的人、無故来傷我;你還是欲生乎?欲死乎?」辛環大叫:「太師老爺!小的不知是
太師駕過此山、早知応当遠迎。冒犯天顔、万望恕小人死罪!」太師曰:「你既欲生、吾便赦你。只是要在吾門下、往征西岐;若是有功、不失腰玉之福。」辛環
曰:「若是貴人肯提抜下士、末将願従麾下指揮。」太師把鞭一指、黄巾力士将山右掲去、辛環站不起来、半響方能站立、拝倒在地。聞太師扶起、太師収了辛環、
方倚松靠石坐下。辛環站在一旁、聞太師問曰:「黄花山有多少人馬?」辛環答曰:「此山方円有六十里、嘯聚嘍囉、一万有余、糧草頗多。」太師不覚大喜、辛環
跪下哀告曰:「前来三将、望太師老爺一例慈悲赦宥。若得回生、願尽駑駘、以報知遇之恩。」聞太師道:「你還要他来?」辛環曰:「名姓雖殊、情同手足。」聞
太師曰:「既然如此、你等也是有義気的。」站開了、太師発手一雷、振動山岳。
且説遁的三将、一時揉眉擦眼、鄧天君不見了金牆、張天君不見了大海、陶天君不見了大林。三将走馬回山、只見辛環站在那穿紅的道人傍辺、鄧忠大怒、声若巨雷、叫:「賢弟与吾拿住那妖道!」話還未了、張、陶二将斉叫:「斉拿妖道!」也不知聞太師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黄花山収鄧辛張陶
劫数相逢亦異常、諸天神部渉沙場;任他奇術倶遭敗、那忙仙凡尽帯傷。
周室興隆時共泰、成湯喪乱日偕亡;黄花山下収強将、総向岐王土内蔵。
話説三将斉来発怒、辛環急上前忙止曰:「兄弟們不得妄為、快下馬来参謁。此是朝歌聞太師老爺。」三将聴説聞太師、滾鞍下馬、拝伏在地、口称:「太師!
久慕大名、未得親覿尊顔。今幸天縁、大駕過此、末将等有失迎迓、致多冒瀆。適纔誤犯、望太師老爺恕罪。末将等不勝慶幸。」衆将請太師上山、聞太師聴説亦
喜、随同衆将上山。衆将請太師上坐、復行参謁、太師亦自温慰。因問曰:「四将尊姓何名?今日幸逢、老夫亦与有栄也。」鄧忠曰:「此黄花山、俺弟兄四人、結
拝多年。末将姓鄧名忠、次名辛環、三名張節、四名陶栄。只因諸侯荒乱、暫借居此山、権且為安身之地、其実皆非末将等本心。」聞太師聴罷:「你等肯従吾征伐
西岐、候有功之日、倶是朝廷臣子。何苦為此緑林之事、埋没英雄、辜負生平本事?」辛環曰:「如太師不棄忠等、願随鞭鐙。」聞太師曰:「列位即肯出力王室、
真是国家有慶。你們可将山上嘍囉、計有多少?」辛環答曰:「有一万有余。」太師曰:「可暁諭衆人、願随征者去、不願随征者、寧釈還家;仍給賞財物、也是他
等跟你們一場。」辛環領命、伝与衆人、有願去的、有不願去的、倶将歴来所積、給与衆人。衆人無不悦服、除不去的、儻余七千多人;糧草計有三万、倶打点停
当、焼了牛皮宝帳。聞太師即日起兵、又得四将、不覚大喜。把人馬過了黄花山、径往前進。浩造湯蕩、甚是軍威雄猛。有詩為証:
「烈烈旂旛飛殺気、紛紛戦馬似蛟竜;西岐豪傑如雲集、太師親征若浪抛。」
話説聞太師人馬正行、忽擡頭見一石碣、上書三字、名曰:「絶竜嶺。」太師在黒麒麟上、黙黙無言、半響不語。鄧忠見聞太師勒騎不行、面上有驚恐之色、鄧忠問
曰:「太師為何停騎不語?」聞太師曰:「吾当時悟道在碧游宮、拝金霊聖母為師之時、学芸五十年、吾師命我下山佐成湯。臨行問師曰:『弟子帰著如何?』吾師
道:『你一生不得逢絶字』」今日行兵、恰恰見此石碣上書『絶』字、心上遅疑、故此不快。」鄧忠等四将笑曰:「太師差矣!大丈夫豈可以一字定終身禍福?況且
吉人天相、只以太師之才徳豈有不克西岐之理?従古云:『不疑何卜。』」太師亦不笑不語、衆将催人馬速行、刀鎗似水、甲士如雲、一路無詞。人馬報入中軍:
「啓太師!人馬至西岐南門、請令定奪。」太師伝令安営。一声砲響、三軍吶一声喊、安下営、結下大寨。怎見得?有讚為証:営安南北、陣擺東西;営安南北分竜
虎、陣擺東西按木金。囲子手平添殺気、虎狼威長起征雲:拐子馬斉斉整整、宝纛旛捲起威風。陣前小校披金甲、伝鎗児郎掛錦裙;先行官猛如羆虎、佐軍官悪似彪
熊。定営砲天崩地裂、催陣鼓一似雷鳴;白日裏出入有法、到晩間転箭支更。只因太師安営寨、烏鴉不敢望空中。不説聞太師安営西岐、只見報馬報進相府報:「聞
太師調三十万人馬、在南門安営。」子牙曰:「当時吾在朝歌、不曾会聞太師、今日領兵到此、看他紀法何如?」随帯諸将上城、衆門下相随、同到敵楼上観聞太師
行営、果然好人馬。怎見得?有詩為証:
「満空殺気、一川鉄馬;兵戈映日、征雲五色。旌旂飄揚、千枝画戟。豹尾描金五彩旛、万口鋼刀;誅竜斬処、青銅剣密密鉞斧。旛旂大小水晶盤、対対長鎗;盞口
粗細銀画桿、幽幽画角。猶如東海老竜吟、燦燦銀盔;滾滾氷雪、如雪練錦視綉祆。簇擁走馬先行、玉帯征夫、侍聴中軍元帥。鞭抓将士儘英雄、打陣児郎兇似虎;
不亜軒轅破蚩尤、一座兵山従地起。」
話説子牙観看良久、嘆曰:「聞太師平日有将才、今観如此整練、人言尚未尽其所学。」随下城入府、同大小門下衆将、商議退兵之策。有黄飛虎在側曰:「丞相不
必憂慮、況且魔家四将、不過如此。正所謂国王洪福大、巨悪自然消散。」子牙曰:「雖是如此、民不安生、軍苦甲冑、将累鞍馬、倶不是寧泰之象。」正議間、
報:「聞太師差官下書。」子牙伝令:「令来。」不一時開城、放一員大将、至相府将書呈上。子牙折書観看、上云:
「成湯太師兼征西天宝大元帥聞仲、奉書丞相姜子牙麾下:蓋聞王臣作叛、大逆於天;今天王在上、赫赫威霊。茲爾西上、敢行不道、不遵国法、自立為王、有傷国
体;復納叛逆、明欺憲典。天子累興問罪之師、不為俯首伏罪、尚放大肆猖獗、拒敵天吏、殺軍覆将、輒敢号令張威、王法何在?雖食肉寝皮、不足以尽厥罪;縦移
爾宗祀、削爾疆士、猶不足以償其失。今奉詔下討、你等若惜一城之生霊、可速至轅門授首、候帰朝以正国典、如若抗拒、真火炎崑岡、倶為齏粉、噬臍何及?戦書
到日、速為自裁不宣。」
子牙看書畢、即問曰:「来将何名?」鄧忠答曰:「末将鄧忠。」子牙曰:「鄧将軍回営、多拝上聞太師、原書批回、三日後会兵城下。」鄧忠領命出城、進営回復
了聞太師、将子牙回話、説了一遍。不覚就是三日、只聴成湯営中砲響、喊殺之声振天。子牙伝令、把五方隊伍、調遣出城。聞太師正在轅門、只見西岐南門開処一
声砲響、有四桿青旛招展;旛下四員戦将、按震宮方位:青袍青馬尽穿青、歩歩層層列馬兵;手挽擋牌人似虎、短剣長鎗若鉄城。二声砲響、四桿紅旛招展;旛脚下
四員戦将、按離宮方位:紅袍紅馬絳旛纓、収陣銅鑼帯角鳴;将士雄糾跨戦騎、強弓火砲列行営。三声砲響、四桿素白旛招展;旛脚下四員戦将、按兌宮方位:白袍
白馬爛銀盔、宝剣昆吾耀日輝;火焔搶回金装鐗、大刀猶如白竜飛。四声砲響、四桿皂旛招展;旛脚下四員戦将、按坎宮方位:黒人黒馬皂羅袍、斬将飛翎箭更豪;
宣花斧共棗木槊、虎頭鎗配雁翎刀。五声砲響、四桿杏黄旂招展;旛脚下四員戦将、拠戊己宮方位:金盔金甲杏黄旛、将坐中央守一元:殺気騰騰籠戦騎、沖鋒鋭卒
候轅門。
話説聞太師看見子牙把五方隊伍調出;両辺大小将官、一対対斉斉整整。哪咤登風火輪、手提火尖鎗、対著楊戩、金咤、木咤、韓毒竜、薛悪虎、黄天化、武吉等、
侍衛両旁。宝纛旂下子牙騎四不象;右手下有武成王黄飛虎坐五色神牛而出。只見聞太師在竜鳳旛下、左右有鄧、辛、張、陶四将;太師面如淡金、五綹長鬚、飄揚
脳後、手提金鞭。怎見得聞太師威武?九雲冠金霞繚繞、絳紗衣鶴舞雲飛、陰陽絛結束。朝履応玄機、坐下麒麟如墨染;金鞭擺動似光輝、拝上通天教下、除三五遁
施為。胸中包羅天地、運籌万斛珠璣;丹心貫乎白日、忠貞万載名題。竜鳳旛下列旌旂、太師行兵自異。
話説子牙催騎、向前欠身打躬、口称:「太師!卑職姜尚、不能全礼。」聞太師曰:「姜丞相:聞你乃崑崙名士、為何不諳事体何也?」子牙答曰:「尚忝玉虚門
下、周旋道徳、何敢違背天帝?上遵王命、下順軍民、奉法守公、一遵於道。敬誠緝熙、克勤克戒、分別賢愚、佐守本土。不放虐民乱政、稚子無欺、民安物阜、万
姓歓娯、有何不安事体之処?」聞太師曰:「你只巧知於立言、不知自己有過;今天王在上、你不遵君命、自立武王;欺君之罪、孰大於是?収納叛臣黄飛虎、明知
欺君、安心拒敵;叛君之罪、孰大於是?及至問罪之師一至、尚不認罪、擅行拒敵、殺戮軍士命官;大逆之罪、孰加於是?今吾自至此、猶恃己能、不就降服、竟自
与兵拒敵、巧言飾非、真可令人痛恨!」子牙笑而答曰:
「太師差矣!自立武王、固是吾国未行奏請、然子襲父蔭、何為不可?況天下諸侯尽反成湯、也是欺君不成?只是人君先自滅綱紀、不足為万姓之主、因此皆背叛不
臣、此其過豈尽在臣也?如武成王正是:『君不正臣投外国』亦是礼之当然。今為人君、尚不自反;乃厚於責臣、不亦差乎?若論殺朝廷命宮士卒、是自到此、取死
討辱;尚等並不曾領一軍一卒、或助諸侯、或伐関隘。太師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軽挙妄動之意、在尚怎敢抗拒?不若依尚愚意、老太師請自回鸞轡;各守
疆界、還是好顔相看。若太師務任一己之私、逆天行事、然兵家勝負、未可知也。還請太師三思、毋損威重。」
聞太師被此数語、説得面皮通紅;又見黄飛虎在宝纛之下、乃大叫曰:「逆臣黄某出来見我。」飛虎覿面離回、只得向前欠身曰:「末将自別太師、不覚数載;今日
一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聞太師喝曰:「満朝富貴、尽在黄門;一旦負君、造反助悪、殺害命官、逆悪貫盈、還来強弁。」命:「那一員将官先把反臣拿
了?」左哨上鄧忠大叫曰:「末将願往。」挺馬揺鎗、来取黄飛虎、黄飛虎縦五色神牛、手中鎗劈面交還、張節使鎗也来助鄧忠、同営内有大将南宮适敵住。陶栄使
鐗飛馬、前来助戦;這壁廂武吉撥馬揺鎗、抵往陶栄。両陣上六員戦将、三対交鋒;来来往往、沖沖撞撞、翻騰上下交加。只殺得天愁地暗、日月無光。
辛環見三将不能取勝、把脅下肉翅一夾、飛起半空、手持鎚鑽、望子牙打来、時有黄天化催開玉麒麟、両柄銀鎚、住辛環;周営衆将見成湯営裏飛起一人来、頭戴虎
頭冠、面如紅棗、尖嘴獠牙、猙獰悪状。惟黄天化戦住辛環、聞太師見黄天化坐玉麒麟、如是道徳之士;急催開黒麒麟、使両条金鞭、沖殺過来、忙取子牙。子牙忙
催動四不象、急架相迎;二獣並加、足生雲霧。這是聞太師頭一場大戦西岐、只見得:両下裏排開隊伍、軍政司擂鼓鳴鑼;前後軍安排賭鬥、左右将準備夾攻。一等
等有爪有牙、一対対能走能飛;狻猊獬豸、獅子麒麟、貛彪怪獣、猛虎蛟竜。狻猊鬥狂風蕩蕩、獬豺鬥日色輝輝;獅子鬥寒風凜凜、麒麟鬥冷気森森。獾彪鬥来往攛
跳、怪獣鬥遍地煙雲;蛟竜鬥彩雲布合、猛虎鬥捲起狂風。大戦一場怎肯休、英雄悪戦鬼神愁。
話説聞太師雌雄双鞭、甚是利害、祭起空中、如有風雷之声;子牙如何敵得住、甚難招架。被聞太師祭起雄鞭、飛在空中、此鞭原是両条蛟竜、化成双鞭、按陰陽分
二気、那鞭在空中打将下来、正中子牙肩臂、翻鞍落騎。聞太師方欲来取首級、彼時哪咤登風火輪、揺鎗大叫:「勿要傷吾師叔!」照聞太師面上一鎗、太師急架鎗
時、早被辛甲将子牙救回。聞太師与哪咤戦三五回合、又挙鞭打哪咤、哪咤不曾防備、也被一鞭打下輪来。早有金咤躍歩赶来、将宝剣架住金鞭、欲救哪咤、太師大
怒、連発双鞭、雌雄不定、或起或落、連打金、木二咤、又打韓毒竜。幸有楊戩在側、看見聞太師好鞭、只打得落花流水:催動銀合馬、飛走出陣、挺鎗便刺。聞太
師見楊戩相貌非俗、心下暗忖:西岐有這些奇人、安得不反?便把鞭来迎戦、数合之内、祭起双鞭、正打中楊戩頂門上;只打得火星迸出、全然不理、一若平常。太
師大驚、駭然嘆曰:「此等異人、真乃道徳之士!」不説聞太師讚歎、且説陶栄戦武吉、見諸将未分勝負;忙把聚風旛取出、連揺数揺、刹時間飛沙走石、播土揚
塵、天昏地暗。怎見得好風、只打得衆軍如風捲残雲、丟旂棄鼓、将士尽盔歪甲斜、莫弁東西、敗下陣来。有讚為証:刹時間天昏地暗、一会児霧起雲迷;初起時塵
沙蕩漡、次後来磚石紛紛。狂風影裏、三軍乱竄;惨霧之中、戦将心忙。会武的刀鎗乱使、能文的顛倒慌張;聞太師金鞭竜擺尾、鄧忠斧鉞似車輪;辛環肉翅世間
稀、張節鎗伝天下少、陶栄奇異聚風旂。這纔是雷部神祇施猛烈、西岐衆将各逃生;棄戈丟鑼抛満地、尸横馬倒不能行。為国亡身遭剣劈、尽忠捨命定逢傷;聞太師
西岐得勝、西天君掌鼓回営。
話説聞太師掌得勝鼓回営、升宝帳、衆将来賀太師頭陣之功、挫動西岐鋒鋭、破此城只在此日宎。且道子牙収敗兵進城入府、衆将上殿見子牙;子牙曰:「今日著傷
請将、李氏三人、韓毒竜等、尽被聞太師打了。」有楊戩在側曰:「丞相且歇息一二日、再与他会戦、定勝聞仲;若得勝之時、乗磯劫営、先挫其鋒、後面勢如破
竹、間仲可擒矣。」子牙曰:「善。」只至第三日、西岐砲響、衆将出城、安排廝殺;報馬報入営来、聞太師見報入営、随即出陣。左右四将分開、太師至陣前:子
牙曰:「今日与太師定決一雌雄。」各不答話、二獣相交、戦鞭並挙;子牙左有楊戩、右有哪咤、敵住太師。鄧忠走馬前来助戦、有黄飛虎前来截住廝殺。張、陶二
将来助、有武吉、南宮适敵住廝殺。辛環飛来、有黄天化阻住。聞太師正戦之際、又把雌雄鞭起在空中;子牙打神鞭、乃玉虚宮元始所賜、此鞭有二十六節、一節上
有四道符印、打八部正神、聞太師鞭往下打、子牙鞭往上迎、鞭打鞭、把聞太師雌雄鞭一打両断、落在塵埃。聞太師大叫一声:「好姜尚、怎敢壊吾法宝、吾与你勢
不両立?」子牙復祭打神鞭起去。聞太師難逃這一鞭之禍、一声響、把聞太師打下騎来;幸有門下吉立、余慶、催馬急救、太師借土遁去了。子牙与衆将大殺一陣、
方収兵進西岐城、入相府、只見楊戩進曰:「今夜若去劫営、実是大勝。」子牙曰:「善。衆将暫退、午後聴令。」正是:挖下戦坑擒虎豹、満天張網等蛟竜。
且説聞太師敗兵進営、陞帳坐下、四将参謁、聞太師曰:「自来征伐、未嘗有敗;今被姜尚打断吾雌鞭、想吾師秘授蛟竜金鞭、今日已絶、有何面目再見吾師也!」四将曰:「勝敗軍家常事。」
且説子牙掌鼓、聚将上殿;子牙令黄飛彪、飛虎、黄明等、沖聞太師左営;令南宮适、辛甲、辛免、四賢、沖有営。令哪咤、黄天化為頭対、沖大轅門;木咤、金咤、韓毒竜、薛悪虎為二対、竜鬚虎、武吉保子牙作三対。令楊戩你去焼聞太師行糧。老将軍黄滾守城垣。調遣已定。
且説聞太師敗兵進営、坐於帳中、鬱鬱不楽;忽然見殺気罩於中軍帳、太師焚香将金銭一卜、早知其意。笑曰:「彼今劫吾営、也為奇計。」忙伝令:「鄧忠、張節
在左営敵同将;辛環、陶栄在右営戦周将:吉立、余慶守行糧;老夫守中営、自然無虞也。」聞太師安排迎敵。却説子牙把衆将発落已畢、只等砲響、各人行事;当
日将人馬暗暗出城、四面八方、倶有記号。灯籠高挑、各按方位。時至初更、一声砲響、三軍吶一声喊、大轅門哪咤、黄天化先殺進来、左営黄家父子、右営乃四賢
衆将、斉沖進来。這一陣不知勝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聞大師西岐大戦
黒夜交兵実可傷、抛盔棄甲未披裳、冒煙突火尋帰路、志失魂飛覓去郷。
多少英雄茫昧死、幾許壮士夢中亡;誰知吉立多饒舌、又送天君入北邙。
話説子牙与衆将、来劫聞太師行営、勢如破竹;只見哪咤登風火輪、持火鎗殺来。聞太師忙上了黒麒麟、提鞭迎敵;黄天化自恃英雄、持両柄銀鎚、催動玉麒麟、前来接戦、囲住聞太師不放。
金、木二咤、揮宝剣上前助戦;韓毒竜、薛悪虎各持剣、左右相攻、殺気紛紛、兵戈閃灼;怎見得一夜好戦?有讚為証:
黄昏兵到、黒夜軍臨;黄昏兵到、沖開隊伍怎支持?黒夜軍臨、起倒柵欄焉可立?馬聞金鼓之声、驚馳乱走;軍聴喊殺、喧嘩難弁。你我刀鎗乱刺、那知上下交鋒;
将士相迎、執識東西南北。劫営将宛同猛虎、踹営軍一似神竜;鳴金小校、擂鼓児郎。鳴金小校、灰迷二目難睜;擂鼓児郎、両手慌忙鎚乱打。初起時両下抖捜精
神、次後来勝敗難分敵手;敗了的似傷弓之鳥、見曲木而高飛。得勝的如猛虎登崖、闖群羊而弄猛。著刀的連肩拽背、逢斧的頭断身開;擋剣的劈開甲冑、中鎗的腹
内流紅。人撞人自相践踏、馬撞馬遍地尸横;傷残軍士、哀哀叫苦;帯箭児郎、慼慼啼声。棄金鼓旛幢満地、焼糧草四野通紅;只知道奉命征討、誰知道片甲無存。
愁雲只上九重天、遍地尸骸真惨切。
話説子牙劫聞太師行営、哪咤等把聞太師園困垓心;黄飛虎父子沖左営、与鄧忠、張節大戦、殺的乾坤暗暗。南宮适、辛甲等沖右営、与辛環、陶栄接戦、倶係夜
間、只殺得悲風惨惨、愁雲滾滾。正戦之際、楊戩従聞太師後営殺進去、縦馬揺鎗、只殺至糧草堆上、放起火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烈焔沖霄勢更兇、金蛇万道遶空中;煙飛捲蕩三千里、焼毀行糧天助功。」
話説楊戩借胸中三昧真火、将糧草焼著、照徹天地;聞太師正戦之間、忽見火起、心中大驚。自思糧草被焼、大営難立:把金鞭架鎗擋剣、無心恋戦。又見子牙騎
到、把打神鞭祭於空中;聞太師離逃這一鞭之厄、只打得聞太師三昧火噴出三四尺遠近。太師把黒麒麟縦出圏子、且戦且走;黄飛虎等追襲、鄧忠張節見中軍失守、
只得保著聞太師奪路而走;南宮适等追赶、辛環、陶栄、吉立、余慶見勢頭不好、護持不下、只得敗走。辛環肉翅在空中、保著聞太師退走、往岐山不表。
且説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在碧游牀、忽然想起聞太師征伐西岐、正是雷震子下山之時;忙命金霞童子:「請你師兄来。」童子去不多時、将雷震子請至碧游牀前、倒
身下拝。雲中子曰:「待弟!你可往西岐去見周武王姫発、便可謁見你師叔姜子牙、助他伐紂、你可立功、方不負貧道伝你両翅玄妙。」正是:両枚仙杏安天下、方
保周家八百年。
話説雷震子出洞、把風雷翅一展、脚登天、頭往下、二翅騰開、頃刻万里。怎見得?有讚為証:大雨燕山曾出世、一声雷響鬼神驚;終南秘授先天訣、八卦炉辺師訓
成。七歳臨潼曾会父、同山学芸更精明;二枚仙杏分離坎、両翅飛騰有虚盈。洞府伝就黄金棍、左右展開雲霧生;奉師法旨雕玉柱、方見岐山旧有名。
且説雷震子離了終南、把二翅一夾、有風雷之声、飛至西岐山;遠遠望見聞太師兵敗而来、雷震子大喜、幸遇敗兵、正好用心殺他一陣。
且説聞太師正挫鋒鋭、慌忙疾走;猛然擡頭、見空中飛有一人、面如藍靛、髪似硃砂;獠牙生於上下、好兇悪之像。聞太師叫辛環:「你看前面飛来一人、甚是兇
悪、你可仔細小心。」話猶未了、雷震子大叫曰:「吾来了!」挙棍就打。辛環鎚鑽迎面交還、空中四翅翻騰、鎚棍交加、甚是響亮;雷震子乃他伝棍法、辛環生就
英雄、怎見得?有讚為証:
四翅在空中、風雷響亮沖;這一個殺気三千丈、那一個霊光透九重。這一個生成肉正道、那一個凡体受神封;這一個棍起生烈焔、那一個鎚鑽逞英雄。平地征雲起、空中火焔兇;金棍光輝分上下、鎚鑽精通最有功。自来也有将軍戦、不似空中類転蓬。
話説雷震子中途一戦、只殺得辛環抵擋不住、抽身望岐山逃去:雷震子自思不可追赶、見了師叔、皇兄、料他還来、終久会我。遂往西岐相府中来。不題。只見衆人倶
在子牙府内報功、劫営得勝、挫了聞太師的鋒鋭;子牙大喜、慰労諸将曰:「今日之勝、皆出汝等之力;聖主社稷生民之福。」衆将答曰:「武王洪福、丞相徳輝;
故使聞仲不識時務、失其利也。」正話間、忽報:「有一道童求見丞相。」子牙伝:「請。」少時雷震子進府下拝、口称:「師叔!」子牙曰:「是那処名山弟子、
今至此地?」雷震子曰:「弟子乃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門下雷震子是也。今奉師命下山、一則謁師叔立功;二則見皇兄相会。」子牙曰:「你皇兄是誰?」雷震子
曰:「皇兄乃是武王。」子牙問両辺站立殿下:「你們可認得麼?」衆人曰:「認不得。」雷震子曰:「弟子七歳曾救父王出五関、弟子乃燕山雷震子。」子牙方
悟、謂諸将曰:「此子先王曾言:『出五関遇雷震子救護』、今日進西岐乃当今之洪福、得此異人。」遂引雷震子往見武王;子牙至皇城、有執殿官啓武王:「丞相
候旨。」武王曰:「孤弟何人?」子牙曰:「昔日在燕山収的雷震子、平日在終南山学芸、今日方帰。」武王命請来。雷震子進内廷、倒身下拝、口称:「皇兄。」
武王称:「御弟!昔先王曾言賢弟之功、救危出関、復回終南;今日相逢、実為慶幸。」武王見雷震子形形像兇悪、不敢命入内廷、恐震太姫等;武王曰:「相父与
孤代労、相府宴弟。」子牙曰:「雷震子持斎、只随臣府宅、以便立功。」武王甚喜。雷震子彼時辞王回相府。不題。
且説聞太師兵敗岐出七十里、収住敗残人馬、結下営寨、査点損折軍兵、二万有余。太師陞帳長嘆曰:「自来提兵征伐多年、未嘗有挫鋒鋭、今日到此、失機喪師、
殊為痛恨!」心下十分不楽、自思無策;欲調別将、各有鎮守。太師乃丹心赤胆、恨不得一刻遂平西岐、其心方快;豈意如今失機被辱、只急得当中神目睜開、長圩
短嘆。吉立迎前説曰:「太師不必憂慮、況且三山五岳之中、道友頗多;或請一二位、大事自然可成。」太師聴説:「老夫因軍務煩冗、紊乱心懐、一時忘却。」遂
上帳吩咐鄧、辛二将:「好生看守大営、吾去来。」太師乗了黒麒麟、把風雲角一拍、那獣起在空中。正是:金鰲島内邀仙友、封神榜上早標名。
話説聞太師的黒麒麟、週遊天下、霎時可至千里;其日行到東海金鰲島、太師観看、大海青山幽静、因嗟嘆何:「吾因為国事煩瑣、先王託孤之重;何日能脱却煩
悩、静坐蒲団、参妙悟玄、間看黄庭一巻、任烏兔如梭、曰有於我?」真個好海島、有無窮奇景;怎見得?有讚為証:勢鎮汪洋、威霊揺海;潮湧銀山魚入穴、波翻
雪浪蜃離淵。木火方隅高積土、東西崖畔聳危巓;丹巌怪石、峭壁奇峰。丹巌上彩鳳双鳴、峭壁前麒麟独臥;峰頭時聴錦鸞啼、石窟毎観竜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
樹上有霊禽玄鳥;瑶草怪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毎留雲;一条澗壑藤蘿密、四面源堤草包新。正是:百川会処擎天柱、万劫無移大地根。
話説聞太師到了金鰲島、下了黒麒麟、看了一回、各処洞緊閉、並無一人、不知往那裏去了、静悄悄的。聞太師沈吟半響、自思不如往別処去罷、士了黒麒麟、方出
島来、後有人叫曰:「聞道兄!往那裏去?」聞太師回顧、見来者乃菡芝仙也。忙上前稽首曰:「道兄往那裏去?」菡芝仙答曰:「今特来会你。金鰲島衆道友、為
你往白鹿島去煉陣図;前日申公豹来請俺們往西岐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炉中煉一物、功尚未成;若是完了、随即就至。衆道友現在白鹿島、道兄你可速去!」
聞太師聴説大喜、遂辞了菡芝仙、径往白鹿島来;霎時而至、只見衆道人或帯一字巾、九揚巾、或魚尾金冠、碧玉冠、或挽双抓髻、或頭陀様打扮、倶在山坡前間
話、坐在一処。聞太師看見大呼曰:「列位道友、好自在也!」衆道友回頭見聞太師、倶起身相迎、内有秦天君曰:「聞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此相邀助你;
吾等在此煉十陣図、方得完備。適道兄降臨、真是万千之幸。」聞太師問:「道兄煉的那十陣?」秦天君曰:「吾等這十陣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擺下、其中変化無
窮。」聞太師看罷曰:「為何只有九位、却少一位?」素天君曰:「金光聖母往白雲島去、煉他的『金光陣』、其玄妙大不相同、因此少他一位。」聞太師曰:「列
位陣図、可曾完麼?」衆道人曰:「倶完了。既完了、我們先往西岐;聞兄在此等金光聖母同来、你意下如何?」聞太師曰:「既蒙列位道兄雅愛、聞仲感激仙光万
万矣!此是極妙之事。」九位道人辞了聞太師、借水遁先往西岐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天下嬉遊半日功、倏来倏去任西東;仙家妙用無窮際、豈似凡人駕彩虹。」
不説九位道者往西岐山、到了営裏。
且説聞太師坐在山坡、倚松靠石未及片時、只見正南上五点豹斑駒上坐一人、帯魚尾金冠、身穿大紅八卦衣、腰束糸絛、脚登雲履、背一包袱、掛両口宝剣、如飛雲
掣電而来;望見白鹿洞前、不見衆人、只見一位穿紅三隻眼、黄臉長髯的道者、却原来是聞太師。金光聖母急下坐騎曰:「聞兄何来?」二人施礼、問:「九位道友
往那裏去了?」太師曰:「他們先往岐山去、留吾在此等候同行。」二人大喜、斉上坐騎、駕起雲光、往岐山而来;刹時便至、到了行営。吉立領衆将迎接上中軍
帳、与衆道人相見;素天君曰:「西岐城在那裏?」聞太師曰:「因吾前夜敗兵、退至七十里安営、此処乃是岐山。」衆人曰:「我們連夜起兵前去。」聞太師令鄧
忠前隊起兵、整点人馬;一声炮響、殺奔西岐城来。安了行営、三軍放定営大炮、吶喊伝更。子牙在相府自得勝後、与衆将逐日議論天下大事;忽聴喊声、子牙曰:
「聞太師想必取得援兵至矣。」旁有楊戩答曰:「聞太師新敗、去了半月;弟子聞得此人、乃截教門下、必定別請左道旁門之客、也要仔細防備。」子牙聴罷、心下
疑惑;乃同哪咤、楊戩等都上城来、観看聞太師行営、今番大不相同、子牙見営中愁雲惨惨、冷霧飄飄、殺光閃閃、悲風切切;又有十数道黒気、沖於霄漢、籠罩中
軍帳内。子牙看罷、驚訝不已;諸弟子黙黙不言、只得下城、入府共議破敵、実是無策。
且説間太師安了営、与十天君共議破西岐之策。袁天君曰:「吾聞姜子牙崑崙門下、想二教帰依、総是一理;如紅塵殺伐、吾等不必動此念頭。既煉有十陣、我們先
与他鬥智、方顕両教中玄妙;若要倚勇鬥力、皆非我等道教所為。」聞太師曰:「道兄之言甚善。」次日成湯営裏、炮声一響、布開陣勢;聞太師乗黒麒麟坐名請子
牙答話、報進相府、子牙随調三軍、擺出陣来、旛分五包、衆将軒昂。子牙坐四不象上、看成湯営裏、布成陣勢;只見聞太師坐黒麒麟、執金鞭在前:後面有十位道
者、好兇悪、臉分五色、青、黄、赤、白、紅、倶是騎鹿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青糸上搭一綸巾、腹内玄機敵万人;無福成仙称道徳、封神榜上列其身。」
話説秦天君乗鹿上前、見子牙打稽首曰:「姜子牙請了。」子牙欠背躬身答曰:「道兄請了。不知列位道兄、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秦天君曰:「吾乃金鰲島煉
気士秦完是也。汝乃崑崙門客、吾是截教門人;為何你倚道術、欺侮吾教?甚非你我道家体面。」子牙答曰:「道友何以見得吾欺侮貴教?」秦完曰:「你将九竜島
魔家四将誅戮、豈非欺侮吾教?我等今日下山、与你見個雌雄;非是倚勇、吾等各以秘授、略見功夫、況且又不是凡夫俗子、特強鬥智、皆非仙体。」秦完説罷、子
牙曰:「道兄通明達顕、普照四方、復始巡終、週流上下、原無二致。紂王無道、滅絶紀綱、王気黯然;西土仁君已現、当順天時、莫迷己性。況鳳鳴于岐山、応生
聖賢之兆;従来有道克無道、有福摧無福:正足克邪、邪不能犯正。道兄幼訪名師、深悟大道、告有不明之埋?」秦完曰:「拠你所言、周為真命之主、紂乃無道之
君:吾等此来助紂滅周、離道便是不応天時?這也不従口中講、姜子牙吾在島中曾煉有十陣、擺与道兄過目;不必倚強、恐傷上帝好生之仁、累此無辜黎庶、勇悍児
郎、智勇将士、遭此劫運、而縻爛其肢体也。不識子牙意下如何?」子牙曰;「道兄既有此意、姜尚豈敢違命?」只見十道人、倶回騎進営、一両個時辰、把十陣倶
擺将出来。秦完復至陣前曰:「子牙貧道十陣図已完、請公細玩。」子牙曰:「領教了。」
随帯哪咤、黄天化、雷震子、楊戩四位門人来看陣。聞太師在轅門、与十道人細看;子牙領来四人、一個站在風火輪上、提火尖鎗、是哪咤;玉麒麟上是黄天化;雷
震子猙獰異相;楊戩道気昂然。只見楊戩向前、対秦天君曰:「吾等看陣、不可以暗兵暗宝暗算吾師叔、非大丈夫之所為也。」秦完笑曰:「叫你等早辰死、不敢午
時亡、豈有暗宝傷你等之理?」哪咤曰:「口説無憑、発手可見、道者休得誇口。」
四人保定子牙看陣;見頭一陣、挑起一牌、
上書「天絶陣」、
第二上書「地烈陣」、
第三上書「風吼陣」、
第四上書「寒氷陣」、
第五上書「金光陣」、
第六上書「化血陣」、
第七上書「烈焔陣」、
第八上書「落魂陣」、
第九上書「紅水陣」、
第十上書「紅沙陣」。
子牙看畢、復至陣前;素天君曰:「子牙識此陣否?」子牙曰:「十陣倶明、吾已知之。」袁天君曰:「可能破否?」子牙曰:「既在道中、怎不能破?」袁天君
曰:「幾時来破?」子牙曰:「此陣尚未完全、待你完日、用書知会、方破此陣。請了!」聞太師同諸道友回営、子牙進城入相府好愁;真是双鎖眉尖、無籌可展。
楊戩在側曰:「師叔方纔言:『可破此陣』、其実能破得否?」姜子牙曰:「此陣乃截教伝来、皆稀奇之幻法、陣名罕見、焉能破得?」不言子牙煩悩、
且説聞太師同十位道者、入営治酒款待、飲酒之間、聞太師曰:「道友此十陣有何妙用、可破西岐?」素天君遂講十絶大陣。不知有何奥妙?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子牙魂遊崑崙山
左道妖魔事更偏、呪咀魅魔古今伝;傷人不用飛神剣、索魂何須取命箋。
多少英雄皆棄世、任他豪傑尽帰泉;誰知天意倶前定、一脈遊魂去復連。
話説秦天君講天絶陣、対聞太師曰:「此陣乃吾師曾演先天之数、得先天清気;内蔵混沌之機、中有三首旛、按天地人三寸、共合為一気。若人入此陣内、有雷鳴之処、化作灰塵;仙道若逢此処、肢体震為粉砕、故曰天地人也。」有詩為証:
「天地三寸顛倒推、玄中玄妙更難猜;神仙若遇天絶陣、頃刻肢体化成灰。」
話説聞太師聴罷、又問:「地烈陣如何?」趙天君曰:「吾地烈陣、亦按地道之数、中蔵凝厚之体、外現隠躍之妙、変化多端、内隠一首紅旛、招動有火起;凡人仙進此陣、再無復生之理、縦有五行妙術、怎逃此厄?」有詩為証:
「地烈煉成分濁厚、上雷下火太無情;就是五行乾健体、難逃骨化与形傾。」
聞太師又問:「風吼陣如何?」董天君曰:「吾風吼陣中蔵玄妙、按地水火風之数、内有風火、此風火乃先天之気、三昧真火、百万兵刃、従中而出。若神仙進此陣、風火交作、万刃斉攅、四肢立成齏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異術、難免身体化成膿血。」有詩為証:
「風吼陣中兵刃窩、暗蔵奇玄妙若天;傷人不怕神仙体、消尽渾身血肉多。」
聞太師又問:「寒氷陣内、有何妙用?」袁天君曰:「此陣非一日功行、乃能煉就;名為寒水、実為刀山;内蔵玄妙、中有風雷、上有氷山如狼牙、下有氷塊如刀剣。若神仙入比陣、風雷動処、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齏粉、縦有異術、離免此難。」有詩為証:
「玄功煉就号寒氷、一座刀山上下凝;若是神仙逢此陣、連皮帯骨尽無憑。」
聞太師又問:「金光陣妙処何如?」金光聖母曰:「貧道金光陣内、奪日月之精、蔵天地之気、中有二十一面宝煉、用二十一根高桿、毎一面応在高桿頂上、一鏡上
有一套。若人仙入陣、将此套拽起、雷声震動鏡子、只一二転、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為濃血、縦会飛騰、難越此陣。」有詩為証:
「宝鏡非銅又非金、不向炉中火内尋;縦有天仙逢此陣、須臾形化更難禁。」
聞太師又問:「化血陣如何用処?」孫天君曰:「吾此陣法用先天霊気、中有風雷、内蔵数斗黒沙。但神仙入陣、雷響処風捲黒沙、些須著処、立化血水、縦是神仙難逃利害。」有詩為証:
「黄風捲起黒沙飛、天地無光動殺滅;任你仙人聞此気、涓涓滴濺征衣。」
聞太師又問:「烈焔陣又是如何?」白天君曰:「吾烈焔陣妙用無窮、非同凡品:内蔵三火、有三昧火、空中火、石中火、三火併為一気;中有三首紅旛、若神仙進此陣内、三旛展動、三火斉飛、須火成為灰燼、縦有避火真言、難躱三昧真火。」有詩為証:
「燧人方有空中火、煉養丹砂炉内蔵;坐守離宮為首領、紅旛招動化空亡。」
聞太師問曰:「落魂陣奇妙如何?」姚天君曰:「吾此陣非同小可、乃閉生門、開死戸、中蔵天地厲気、結聚而成;内有白紙旛一首、上画符印、若神仙入陣内、白旌展動、魂魄消散、傾刻而滅、不論神仙、随入随滅。」有詩為証:
「白紙旛揺黒気生、煉成妙術透虚盈;従来不信神仙体、入陣魂消魄自傾。」
聞太師又問:「如何為紅水陣、其中妙用如何?」王天君曰:「吾紅水陣内、奪壬癸之精、蔵太乙之妙、変幻莫測;中有一八卦台、上有一二個葫蘆、任随人仙入陣、将葫蘆往下一擲、傾出紅水、汪洋無際。若是水濺出一点、黏在身上、頃刻化為血水、縦是神仙、無術可逃。」有詩為証:
「炉内陰陽真奥妙、煉成壬癸裏辺蔵;饒君就是金剛体、遇水黏身頃刻亡。」
聞太師又問:「紅沙陣、畢竟愈出愈奇、更煩指教、以快愚意。」張天君曰:「吾紅沙陣、果然奇妙、作法更精、内按天地人三寸、中分三気、内蔵紅砂三斗、看似
紅砂、著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沖入此陣、風雷運処、飛砂傷人、立刻骸骨倶成齏粉、縦有神仙仏祖遭此、再不能逃。」有詩為証:
「紅砂一撮道無窮、八卦炉中玄妙功;万象包羅為一処、方知截教有鴻濛。」
聞太師聴罷、不覚大喜:「今得衆道友到此、西岐指日可破;縦有百万甲兵、千員猛将、無能為矣、貴乃社稷之福也。」内有姚天君曰:「列位道兄!拠貧道論起
来、西岐城不過弾丸之地、姜子牙不過浅行之夫、怎経得十絶陣起?只小弟略施小術、把姜子牙処死、軍中無主、西岐自然瓦解。常言:『蛇無頭而不行、軍無主而
自乱。』又何必区区与之較勝負哉?」聞太師曰:「道兄若有奇功妙術、使姜尚自死、又不張弓持失、不致軍士塗炭、此真万千之幸也。請問如何治法?」姚天君
曰:「不動声色、二十一日、自然命絶。子牙縦是脱骨神仙、超凡仏祖、也難逃躱。」
聞太師大喜、更問詳細、姚天君附太師耳曰:「須如此如此、自然命絶、又何労衆道兄費心。」聞太師喜不自勝、対衆道友曰:「今日姚兄施大法力、為我聞仲治死
姜尚;尚死諸将自然瓦解、功成至易、真所謂樽俎折衝、談笑而下西岐。大抵今皇上洪福斉天、致感動列位道兄扶助。」衆人曰:「此功譲姚賢弟行之、総為聞兄、
何言労逸。」姚天君譲過衆人、随入落魂陣内、築一土台;設一香案、台上紮一草人、草人身上写姜尚的名字;草人頭上点三盞灯、足下点七盞灯、上三盞名為催魂
灯、下点七盞名為捉魂灯、姚天君披髪仗剣、歩罡念呪、於台前発符用印、於空中一日拝三次;連拝了三四日、就把子牙拝的顛三倒四、坐臥不安。不説姚天君行
法、
且説子牙坐在相府、与諸将商議破陣之策、黙黙不言、半籌莫展。楊戩在側、見姜丞相或驚或怪、無策無謀、容貌比前大不相同、心下便自疑惑:難道丞相曾在玉虚
門下出身、今膺重寄。況上天垂象、応運而興、豈是小可?難道就無計破此十陣、便是顛倒如此?其実不解。楊戩甚是憂慮。又過七八日、姚天君在陣中、把子牙拝
去了一魂二魄。子牙在相府、心煩意燥、進退不寧、十分不爽利;整日不理軍情、傭懶常眠、衆将門徒、倶不解是何縁故。也有疑無策破陣者、也有疑深思静摂者。
不説相府衆人猜疑不一、又過了十四五日、姚天君将子牙精魂気魄、又拝去了一魂二魄。子牙在府、不時憨睡、鼻息如雷。
且説哪咤、楊戩与衆弟子商議曰:「方今兵臨城下、陣擺多時、師叔全不以軍情為重、只是憨睡、此中必有縁故。」楊戩曰:「拠愚下観丞相所為、恁般顛倒、連日
如在酔夢之間、似此動作、不像前番、似有人暗算之意。不然丞相学道崑崙、能知五行之術、善察陰陽禍福之機、安有昏迷是?置大事而不理者?其中定有蹊蹺。」
衆人斉曰:「必有縁故。我等同入臥室、請上殿来、商議破敵之事、看是如何。」衆人至内室前、問内侍人等:「丞相何在?」左右侍児応曰:「丞相濃睡未醒。」
衆人命侍児請丞相至殿上議事。侍児忙入室、請子牙出得内室門外、武吉上前告曰:「老師毎日安寝、不顧軍国重務、関係甚大、将士憂心。懇求老師、速理軍情、
以安周土。」子牙只得勉強出来、陞了殿、衆将上殿、議論軍情等事。子牙只是不言不語、如痴如酔、忽然一陣風響。哪咤没奈何来試試子牙陰陽如何。哪咤曰:
「師叔在上、此風甚是兇悪、不知主何凶吉?」子牙捏指一算、答曰:「今日正該刮風、原無別事。」衆人不敢抵触。看官此時子牙被姚天君拝去了魂魄、心中糢
糊、陰陽差錯了、故曰該刮風、如何知道禍福?当日衆人也無可奈何、只得各散。言休煩絮、不覚又過了二十日;
姚天君把子牙二魂六魄、倶已拝去了;止剰得一魂一魄。其日竟拝出泥丸宮。子牙已死在相府、衆弟子与門下諸将官、迎武王駕至相府、倶環立而泣。武王亦泣而言
曰:「相父為国勤労、不曾受享安康;一旦至此。於心何忍?言之痛心。」衆将聴武王之言、不覚大痛、楊戩含涙、将子牙身上摸一摸、只見心頭還熱、忙来啓武王
曰:「不要忙、丞相胸前還熱、料不能就死;且停在臥榻。」不言衆将在府中慌忙、
単言子牙一魂一魄、飄飄蕩蕩、杳杳冥冥、竟往封神台来。時有清福神迎迓、見子牙的魂魄、清福神柏鑑知道天意、忙将子牙的魂魄、軽軽的推出封神台来。但子牙
原是有根行的人、一心不忘崑崙、那魂魄出了封神台、随風飄飄蕩蕩、如絮飛騰、径至崑崙山来。適有南極仙翁、間遊山下、採芝煉薬;猛見子牙魂魄渺渺而来、南
極仙翁仔細観看、方知子牙的魂魄;仙翁大驚曰:「子牙絶矣。」慌忙赶上前、一把綽住了魂魄、装在葫蘆裏面、塞住了葫蘆口、径進玉虚宮、啓堂教老師。纔進得
宮、門後面有人叫曰:「南極仙翁不要走!」仙翁及至回頭看時、原来是太華山雲宵洞赤精子。仙翁曰:「道友那裏来?」赤精子曰、「閑居無事、特来会你遊海
島、訪仙境之高明野士、看其著棋間要如何?」仙翁曰:「今日不得間。」赤精子曰:「如今止了講、你我正得間;他日若還開了講、你我倶不得閑矣。今日反説是
不得間、兄乃欺我。」仙翁曰:「我有要緊事、不得陪兄、豈非不得間之説?」赤精子曰:「吾知你的事、姜子牙魂魄不能入竅之説、再無他意。」仙翁曰:「你何
以知之?」赤精子曰:
「適来言語、原是戯你、我正為子牙魂魄赶来。我因先到西岐山封神台上、見清福神柏鑑説:『子牙魂魄方纔至此、被我推来、今至崑崙山去了。』故此特地赶来、方纔見你進宮、故意問你;今子牙魂魄果在何処?」
仙翁曰:「適間間遊崖前、只見子牙魂魄飄蕩而至;及仔細看、方知、今已被吾装在葫蘆内、要啓老師知之、不意兄至。」赤精子曰:「多大事情、驚動教主?你将
葫蘆拿来与我、待吾去救子牙走一番。」仙翁把葫蘆付与赤精子。赤精子心慌意急、借土遁離了崑崙、刹時来至西岐、到了相府前、有楊戩接住、拝倒在地、口称:
「師伯!今日駕臨、想是為師叔而来?」赤精子答曰:「然也。快為通報。」
楊戩入内、報与武王、武王親自出迎。赤精子至銀安殿、対武王打個稽首;武王竟以師礼待之、尊於上坐。赤精子曰:「貧道此来、特為子牙下山。如今子牙死在那
裏?」武王同衆将士、引赤精子進了内榻;赤精子見子牙合目不言、迎面而臥、赤精子曰:「賢王不必悲啼、毋得驚慌。只今他魂魄還体、自然無事。赤精子同武王
復至殿上」武王請問曰:「相父不絶、道長還是用何薬餌?」赤精子曰:「不必用薬、自有妙用。」楊戩在旁問曰:「幾時救得?」赤精子曰:「只消至三更時、子
牙自然回生。」衆人倶各歓喜、不覚至晩、已到三更;楊戩来請:赤精子整頓衣袍、起身出城、只見十陣内、黒風迷天、陰雲布合、悲風颯颯、冷霧飄飄;有無限鬼
哭神号、竟無底止。赤精子見此陣、十分険悪、用手一指、足下先現両朶白蓮花、為護身根本;遂将麻鞋踏定蓮花、軽軽起在空中、正是仙家妙用。怎見得?有詩為
証:
「道人足下白蓮生、頂上祥九五色呈;只為神仙犯殺戒、落魂陣内去留名。」
話説赤精子站在空中、見十陣好生兇悪;殺気貫於天界、黒霧罩於岐山。赤精子正看、只見落魂陣内、姚賓在那裏披髪仗剣、歩罡踏斗於雷門、又見草人頂上、一盞
灯昏昏惨惨、足下一盞灯半滅半明、姚賓把令牌一撃、那灯往下一滅、一魂一魄在葫蘆中一迸、幸葫蘆口児塞住、焉能迸得出来?姚天君連拝数拝、其灯不滅。大抵
灯不滅、魂不絶、姚賓不覚心中焦燥、把令牌一拍、大呼:「二魂六魄已至、一魂二魄、為何不帰?」不言姚天君発怒、連拝、且説赤精子在空中、見姚賓方拝下
去、把足下二蓮花往下一坐、来搶草人。正是姚賓拝起、擡頭看見有人落下来、乃是赤精子。姚賓曰:「赤精子原来你敢入吾落魂陣、搶姜尚之魂!」忙将一把黒
砂、望上一洒;赤精子慌忙疾走、只因走得快、把足下二朶蓮花、落在陣中、赤精子幾乎失陥落魂陣中、急忙借遁進了西岐。
楊戩接住、見赤精子面色恍惚、喘息不定、楊戩曰:「老師可曾救回魂魄!」赤精子揺頭、連説:「好利害!好利害!落魂陣幾乎連我陥於裏面、饒我走得快、猶把
我足卜二朶蓮花、打落在陣中。」武王聞説大哭曰:「若如此言、相父不能回生矣。」赤精子曰:「賢王不必憂慮、料自無妨。此不過係子牙災殃、如此遅滞、貧道
如今往過所在去来。」武王曰:「老師往那裏去?」赤精子曰:「吾去就来、你們不可走動、好生看待子牙。」吩咐已畢、赤精子離了西岐、脚踏祥光、借土遁来至
崑崙山下。不一時有南極仙翁、出玉虚宮而来、見赤精子至。忙問:「子牙魂魄可曾回?」赤精子把前事説了一遍:「借重道兄啓師尊、問個端的、怎生救得子
牙?」仙翁聴説、入宦至宝座上行礼畢、把子牙事細細陳説一番。元始曰:「吾雖掌此大教事体、尚有疑難。你教赤精子可去八景宮、参謁大老爺、便知端的。」仙
翁領命、出来宮外、対赤精子曰:「老師命你可往八景宮去、見大老爺、便知始末。」赤精子離了南極仙翁、駕祥雲望玄都而来;不一時已到仙山。此処乃大羅宮玄
都洞是老子所居之地、内有八景宮、仙境異常、令人把玩不暇。有詩為証:
「仙峰険巓、峻嶺崔嵬;玻生瑞草、地長霊芝。根連地秀、頂接天斉;青松緑柳、紫菊紅梅。碧桃銀杏、火棗交梨;仙翁判画、隠者囲棋。群仙談道、静講玄機;聞
経怪獣、聴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竜吟虎嘯、鳳翥鸞飛。犀牛望月、海馬声嘶。異禽多変化、仙鳥世間稀;孔雀談経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盤古柏、宝樹映
油堤;山高紅日近、澗闊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風景勝瑶池;此間無限景、世上少人知。」
赤精子在玄都洞外、不敢擅入;等候一会、只見玄都大法師出宮外、看見赤精子問曰:「道友到此;有甚麼大事。」赤精子打稽首、曰称:「道兄!今無甚事、也不
敢擅入。只因姜子牙魂魄遊蕩的事、細説一番、特奉師命、来見老爺。敢煩通報。」玄都大法師聴説、忙入宮至蒲団前行礼、啓口:「赤精子宮門外聴候法旨。」老
子曰:「叫他進来。」赤精子入宮、倒身上拝:「弟子願老師万寿無疆!」老子曰:「你等犯了此劫、落魂陣姜尚有災、吾之宝遭落魂陣之厄、都是天数、汝等須要
小心。」叫:「玄都大法師取太極図来、付与赤精子;将吾此図、如此行去、自然可救姜尚、你速去罷。」赤精子得了太極図、離了大羅宮、一時来至西岐。武王聞
説赤精子回来、与衆将迎接、至殿前、武王忙問曰:「老師那裏去来?」赤精子曰:「今日方救得子牙。」衆将聴説、不覚大喜、楊戩曰:「老師還到甚時候?」赤
精子曰:「也到三更時分。」請弟子専待、等至三更来請、赤精子随即起身出城。行至十陣門前、捏土成遁、駕在空中、只見姚天君還在那裏拝伏。赤精子将老君太
極図打散抖開、此図乃老君劈地開天、分清理濁、定地水火風、包羅万象之宝;化了一座金橋、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護持看赤精子、往下一擲、一手正抓住草
人、望空就走。姚天君見赤精子二進落魂陣来、大叫曰:「好赤精子!你又来搶我草人、甚是可悪。」忙将一斗黒砂、望上一溌;赤精子叫一声不好、把左手一放、
将太極図落在腰裏、被姚天君所得。
且説赤精子雖是把草人抓出陣来、反把太極図失了;嚇得魂不附体、面如金紙、喘息不定、在土遁内幾乎失利。落下遁光、将草人放下、把葫蘆取出、収了子牙二魂
六魄、装在葫蘆裏面、望相府前而来。只見諸弟子正在此等候、遠遠望見赤精子忻然而来、楊戩上前請問曰:「老師!師叔魂魄可曾取得来麼?」赤精子曰:「子牙
事雖完了、吾将掌教大老爺的奇宝、失在落魂陣、吾未免有陥身之禍。」衆将同進相府、武王聞得取子牙魂魄已至、不覚大喜。赤精子至子牙臥榻之前、将子牙頭髪
分開、用葫蘆口合住子牙泥丸宮、連把葫蘆敲了三四下、其魂魄依旧入竅。少時子牙睜開眼、口称:「好睡!」四面看時、只見武王与赤精子衆門人倶在臥榻之前。
武王曰:「若非此位老師費心、焉得相父今生再回?」這回子牙方纔醒悟。便問:「道兄!何以知之而救不才也?」赤精子把十絶陣内、有一落魂陣、姚斌将你魂
魄、拝入草人腹内、止得一魂一魄。天不絶你、魂遊崑崙、我為你赶入玉虚宮、討你魂魄、復人大羅宮、蒙掌教大老爺賜太極図救你。不意失落在落魂陣中。」子牙
聴畢:「自悔根行甚浅、不能具知始末。太極固乃玄妙之珍、今日誤陥奈何?」
赤精子曰:「子牙今且調養身体、待平復後、共議破陣之策。」武王駕回、子牙調養数日、方纔全愈。翌日陞殿、赤精子与諸人共議破陣之法、赤精子曰:「此陣乃
左道旁門、不知深奥、既有真命、自然安妥。」言未畢、楊戩啓子牙曰:「二仙山麻姑洞黄竜真人到此。」子牙迎接至銀安殿、行礼分賓主坐下。子牙曰:「道兄今
到此、有何事見諭?」黄竜真人曰:「特来西岐共破十絶陣。方今吾等犯了殺戒、軽重有分、衆道友随後即来。此処凡俗不便、貧道先至、与子牙議論、可在西門
外、搭一蘆篷蓆殿、結彩懸花、以使三山五岳道友斉来、可以安歇。不然有褻衆聖、甚非尊敬之理。」子牙伝命:「著南宮适、武吉起造蘆篷、安放蓆殿。」又命:
「楊戩在相府門首、但有衆老師至、随即通報。」赤精子対子牙曰:「吾等不必在此商議、候蘆篷工完、篷上議事可也。」不消一日、武吉来報工完。子牙同二位道
友、衆門人都出城来聴用、止留武成王掌府事。
話説子牙上了蘆篷、鋪氈墊地、懸花結彩、専候諸道友来至。大抵武王為応天順人之主、仙聖自不絶而来、来的是:
九仙山-桃源洞--広成子
二仙山-麻姑洞--黄竜真人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五竜山-雲霄洞--文殊広法天尊(後成文殊菩薩)
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後成観世音菩薩)
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
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
夾竜山-飛雲洞--懼留孫(後入釈成仏)
崆峒山-元陽洞--霊宝大法師
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後成普賢菩薩)
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
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
子牙径往迎接、上篷坐下、内有広成子曰:「衆位道友!今日前来、興廃可知、真仮自弁。子牙公幾時破十絶陣?吾等聴従指教。」子牙聴得此言、連忙立起、欠身
言曰:「列位道兄!料不才不過四十年毫末之功、豈能破得此十絶陣?乞列位道兄、憐姜尚才疏学浅、生民塗炭、将士水火、敢煩那二位道兄、与吾代理、釈君臣之
憂思、解黎庶之倒懸、真社稷生民之福矣。姜尚不勝幸甚。」広成子曰:「吾等自身難保無虞、雖有所学、亦不能敵此左道之術。」彼此互相推譲、正説間只見半空
中有鹿鳴、異香満地、通処氤氳。不知是誰来至?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燃燈議破十絶陣
天絶陣中多猛烈、若逢天烈更離堪;秦完湊数皆天定、袁角遭誅是性貪。
雷火焼残今已両、綑仙縛去不成三;区区十陣成何済、贏得封神榜上談。
話説衆人正議破陣主将、彼此推譲、只見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乗雲、香風襲襲。怎見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仏祖流源。有詩為証:
「一天瑞彩光揺曳、五色祥雲飛不徹;鹿鳴空内九重声、紫芝色秀千層葉。
中門現出真人相、古怪容顔原自別;神舞虹霓透漢霄、腰懸宝籙無生滅。
霊鷲山下号燃燈、時赴蟠桃添寿域。」
衆仙知是霊鷲山元覚洞燃燈道人、斉下篷来、迎接上篷。行礼坐下、燃燈曰:「衆道友先至、貧道来遅、幸勿以此介意。方今十絶陣甚是兇悪、不知以何人為主?」
子牙欠身打躬曰:「専候老師指教。」燃燈曰:「吾此来実与子牙代労、執掌符印;二則衆友有厄、特来解釈;三則了吾念頭。子牙公請了、可将符印交与我。」子
牙与衆人倶大喜曰:「道長之言、甚是乏謬。」随将符印拝送燃燈。燃燈受符印、謝過衆道友、共商議破十陣之策。正是:雷部正神施猛力、神仙殺戒也難逃。
話説燃燈道人安排破陣之策、不覚心上咨嗟;此一劫必損吾十友。
且説聞太師在営中、請十天君上帳、坐而問曰:「十陣可曾完全?」秦完曰:「完已多時、可著人下戦書知会、早早成功、以便班師。」聞太師忙修書、命鄧忠往子
牙処下了戦書;有哪咤見鄧忠来至。便問曰:「有何事至此?」鄧忠答曰:「来下戦書。」哪咤報与子牙:「鄧忠下書。」子牙命接上来、書曰:
「征西大元戎太師聞仲、書奉丞相姜子牙麾下:古云:『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今無故造反、得罪於天下、為天下所共棄者也。屢奉天討、不行悔罪、反恣肆虐暴、
殺害王師、致辱朝廷、罪在罔赦。今擺此十絶陣已完、与爾共決勝負;特看鄧忠将書通会、可准定日期、候爾破敵。戦書到日、即此批宣。」
子牙看罷原書、批回「三日後会戦。」鄧忠回見聞太師、三日後会陣。聞太師乃在大営中、設席款待十天君、大吹大擂暢飲。酒至三更、出中軍帳、猛見周家蘆篷
裏、衆道人頂上現出慶雲瑞彩、或金灯貝葉、瑶珞垂珠、似簷前滴水、涓涓不断。十天君驚曰:「崑崙山諸人到了。」衆皆駭異、各帰本陣、自去留心。不覚便是三
日、那日早晨、成湯営裏炮響、喊声斉起、聞太師出営在轅門口、左右分開隊伍、乃鄧、辛、張、陶四将、十陣主各按方向而立;只見西岐蘆篷裏、隠隠旛飄、靄靄
瑞気、両辺列三山五岳門人、只見頭一対是哪咤、黄天化出来、二対是楊戩、雷震子、三対是韓毒竜与薛悪虎、四対是金咤、木咤。只見得有詩為証:
「玉磬金鐘声両分、西岐城下吐祥雲:従今大破十絶陣、雷祖英名万載聞。」
話説燃燈掌握元戎、領衆仙下篷歩行排班、緩緩而行;只見赤精子対広成子、太乙真人対霊宝大法師、道徳真君対懼留孫;文殊広法天尊対普賢真人、慈航道人対黄
竜真人、玉鼎真人対道行天尊;十二位上仙、斉斉整整、擺在当中。梅花鹿上坐燃燈道人、赤精子撃金鐘、広成子撃玉磬、只見天絶陣内一声鐘響、陣門開処、両桿
旛揺。見一道人怎生模様:面如藍靛、髪似硃砂、騎黄斑虎出陣;但見:
蓮子箍、頭上著、絳綃衣、綉白鶴、手持四楞黄金鐗、暗帯擒仙玄妙索。蕩三山、遊東岳、金鰲島内焼丹薬;只因煩悩共嗔痴、不在高山受快楽。
且説天絶陣内、秦天君飛出陣来、燃燈道人看左右、暗思並無一個在劫先破此陣之人、正話説未了、忽然空中一陣風声、飄飄落下一位仙家;乃玉虚宮第五位門人鄧
華是也。摴一根方天画戟、見衆道人打個稽首曰:「吾奉師命、特来破天絶陣。」燃燈点頭自思道:「数定在先、怎逃此厄?」尚未回言、只見秦天君大呼曰:「玉
虚教下!誰来見吾此陣。」鄧華向前言曰:「秦完慢来、不必特強。自肆猖獗!」秦完曰:「你是何人、敢出大言?」鄧華曰:「業障!你連我也認不得了?吾乃玉
虚宮門下鄧華是也。」秦完曰:「你敢来会我此陣否?」鄧華曰:「既奉勅下山、怎肯空回?」提画戟就刺。秦完催鹿相還、歩鹿交加、殺在天絶陣前、只見得:這
一個軽移道歩、那一個兜転黄斑。軽移道歩、展動描金五色旛;兜転黄斑、金鐗使開竜擺尾。這一個道心退後悪心生、那一個那顧長生真妙訣;這一個藍臉上殺光直
透三千丈、那一個粉臉上悪気沖破五雲瑞。一個是雷部天君、施威仗勇;一個是日宮神聖、気概軒昂。正是:封神台上標名客、怎免誅身戮体災?
話説秦天君与鄧華戦未及三五回合、空丟一鐗、往陣裏就走。鄧華随後赶来、見秦完未進陣門去了、鄧華赶入陣内。秦天君見鄧華赶来、急上了板台、台上有几案、
案上有三首旛;秦天君将旛執在手中、連転数転、将旛往下一擲、雷声交作。只見鄧華昏昏惨惨、不知南北東西、倒在地下。秦完下板台、将鄧華取了首級、摴出陣
来、大呼曰:「崑崙教下!誰敢再観吾天絶陣也?」燃燈看見、不覚咨嗟、可憐数年道行、今日結果;又見秦完復来叫陣、乃命文殊広法天尊先破此陣、燃燈吩咐務
要小心、文殊曰:「知道。」領法牒、作歌出曰:
「欲試鋒芒敢憚労、雲霄宝匣玉竜号;手中紫気三千丈、頂上凌雲百尺高。 金闕暁臨談道徳、玉京時去種蟠桃;奉師法旨離仙府、也到紅塵走一遭。」
文殊広法天尊問曰:「秦完!你截教無拘無束、原自快楽;為何擺此天絶陣、陥害生霊?我今既来破陣、必開殺戒、非是我等滅却慈悲、無非了此前因、你等勿自後
悔。」秦完大笑曰:「你等是間楽神仙、怎的也来受此苦悩?你也不知吾所煉陣中無尽無窮之妙?非我逼你、是你等自取大厄。」文殊広法天尊笑曰:「也不知是誰
取絶命之災?」秦完大怒、執鐗就打。天尊道:「善哉!」将剣擋架招隔、未及数合、秦完敗走進陣。天尊赶到天絶陣門首、見裏風颯颯寒霧、蕭蕭悲風、也自遅
疑、不敢擅入。只聴得後面金鐘響処、只得要進陣去;天尊把手往下一指、平地有両朶白蓮現出、天尊足踏二蓮、飄飄而進。秦天君大呼曰:「文殊広法天尊縦你開
口有金蓮、随手有白光、也出不得吾天絶陣也。」天尊笑曰:「此何難哉?」把口一張、有斗大一個金蓮噴出;左手五指有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捲、白頭頂上有一
朶蓮花、花上有五盞金灯引路。
且説秦完将三首旛如前施展、只見文殊広法天尊頂上也有慶雲昇起、五色毫光、内有瓔珞垂珠、掛牆下来;手托七宝金蓮、現了化身。只見得:悟得霊台体自殊、自由自在法難拘;蓮花久已朝元海、瓔珞垂糸頂上珠。
話説秦天君把旛揺了数十揺、也揺不動広法天尊。天尊在光裏言曰:「秦完!貧道今日放不得你、要開吾殺戒。」把遁竜椿望空中一撒、将秦天君遁住了。此椿按三
寸、椿上下有三圏、将秦完縛得逼直。広法天尊対崑崙打個稽首曰:「弟子今日開此殺戒。」将宝剣一劈、取了秦完首級、提出天絶陣来。聞太師在黒麒麟上、一見
秦完被斬、大叫一声:「気殺老夫!」催動坐騎、大叫:「文殊休走!吾来也!」天尊不理、麒麟来得甚急、似一陣黒煙滾来。只見得後人有詩讚曰:
「怒気凌空怎按摩、一心只要動干戈;休言此陣無贏日、縦有奇謀倶自訛。」
且説燃燈後面黄竜真人乗鶴飛来、阻住聞太師曰:「秦完天絶陣壊吾鄧華師弟、想秦完身亡、足以相敵。今十陣方纔破一、還有九陣未見雌雄;原是鬥法、不必特強、你且暫退。」只聴得地烈陣一声鐘響、趙江在梅花鹿上、作歌而出:
「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動言倶演道、黙語是神仙。在掌如珠易、当空似月円;功成帰物外、直入大羅天。」趙天君大呼曰:「広法天尊!既破了天絶陣、誰敢
会找地烈陣麼?」沖殺而来。燃燈道人命韓毒竜破地烈陣走一道。韓毒竜躍身而出、大呼曰:「不可乱行、吾来也!」趙天君問曰:「你是何人、敢来見我!」韓毒
竜曰:「道行天尊門下韓毒竜是也。奉燃燈師父法旨、特来破你地烈陣。」趙汪笑曰:「你不過毫末道行、怎敢来破吾陣、空喪性命?」提手中剣飛来直取。韓毒竜
手中剣赴面交還、剣来剣架、猶如紫電飛空、一似寒氷出谷。戦有五六回合、趙江掩一剣、望陣内敗走;韓毒竜随後赶来、赶至陣中。趙天君上了板台、将五方旛揺
動、四下裏怪雲捲起、一声雷鳴;上有火罩、下上夾攻、雷火斉発。可憐韓毒竜不一時身体成為齏粉、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有清福神祇引進去了。
且説趙天君復上梅花鹿出陣、大呼:「闡教道友!著別個有道行的来見此陣、毋得使根行浅薄之人、至此枉送性命。誰敢再来会我此陣?」燃燈道人曰:「懼留孫去一番。」懼留孫領命作歌而来:
「交光日月煉金英、二粒霊珠透室明;擺動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見功成。 逍遥四海留蹤跡、帰在玄都立姓名;直上五雲雲路穏、彩鸞朱鶴自来迎。」
懼留孫躍歩而出、見趙天君縦鶴而来;怎生妝束、但見:碧玉冠一点紅、翡翠袍花一叢;糸絛結就乾坤様、足下常登両朶雲。太阿剣現七星、誅竜虎斬妖精;九竜島
内真竜士、要与成湯立大功。懼留孫曰:「趙江!你乃截教之仙、与吾輩大不相同、立心険悪、如何擺此悪陣、逆天行事?休言你胸中道術、只怕你封神台上難逃目
下之災。」趙天君大怒、提剣飛来直取。懼留孫執剣対面交還、未及数合、依前走入陣内。懼留孫随後赶至陣前、不敢軽進、只聴得後有鐘声催響、只得入陣。趙天
君已上板台、将五方旛如前運用;
懼留孫見勢不好、先把天門開了、現出慶雲、保護其身;然後取綑仙縄、令黄巾力士:「将趙江拿在蘆篷、聴候指揮。」但見:金光出手万仙驚、一道仙風透体生;
地烈陣中施妙法、平空提出上蘆柵。話説懼留孫将綑仙縄命黄巾力士提往蘆篷中去、将趙江跌的三昧火七竅中噴出、遂破了地烈陣。懼留孫徐徐而回。
聞太師又見破了地烈陣、趙江被擒、在黒麒麟背上、声若巨雷、大叫曰:「懼留孫休走!吾来也!」時玉鼎真人曰:「聞兄不必這等、我輩奉玉虚宮符命下山。身惹
紅塵、来破十陣;纔破両陣、尚有八陣未見明白。況原言過鬥法、何労声色、非道中之高明也。」把聞太師説得黙黙不言。燃燈道人命暫且回去、聞太師亦進老営、
請八陣主帥議曰:「今方破二陣、反傷二位道友、使我聞仲心下実是不忍。」董天君曰:「事有定数、既到其間、亦不容収拾。如今把吾風吼陣建成大功。」与聞太
師共議不提。
話説燃燈道人回至篷上、懼留孫将趙江提在蘆篷下、来啓燃燈。燃燈曰:「将趙江吊在蘆篷上。」衆仙啓燃燈道人:「風吼陣明日可破麼?」燃燈道:「破不得、這
風吼陣非世間風也;此風乃地水火之風、若一運動之時、風内有万刀斉至、何以抵擋?須得先借得定風珠、治住了風、然後此陣力能破得。」衆位道友曰:「那裏去
借定風珠?」内有霊宝大法師曰:「吾有一道友、在九鼎鉄叉山、八宝霊光洞、度厄真人有定風珠、弟子修書可以借得。子牙差文官一員、武将一員、速去借珠。此
陣自然可破。」子牙忙差散宜生、晁田文武二名、星夜往九鼎鉄叉山、八宝霊光洞来借取定風珠。二人離了西岐、径往大道、非止一日、渡了黄河、又過数日、到了
九鼎鉄叉山。只見得:嵯峨矗矗、峻嶺巍巍;嵯峨矗矗沖霄漢、峻嶺巍巍礙碧空。怪石乱堆如坐虎、蒼松斜掛似飛竜;嶺上鳥啼嬌韻美、崖前梅放異香濃。澗水潺湲
流出冷、冷雲黯淡過来兇、又見飄飄霧凜凜風、咆哮餓虎吼山中、寒鳥揀樹無棲処、野鹿尋窩没定蹤;可歎行人難進歩、皺眉愁臉抱頭蒙。
話説宜生、晁田二騎上山、至洞門下馬、只見有一童子出、散宜生曰:「師兄請煩通報老師、西周差官散宜生求見。」童子進裏面去、少時童子道請。宜生進洞、見
一道人坐於蒲団之上、宜生行礼、将書呈上。道人看書畢、対宜生曰:「先生此来、為借定風珠、此時群仙聚首、会破十絶陣、皆是定数、我也不得不允。況有霊宝
師兄華札、只是一路去須要小心、不可失誤。」随将一顆定風珠付与宜生、宜生謝了道人、慌忙出来、同晁田上馬、揚鞭急走、不顧顛危跋渉、沿黄河走了両日、却
無渡船。宜生対晁田曰:「前日来到処有渡船、如今却無渡船者何也?」只見前面有一人来、晁田問曰:「過路的漢子、此処為何竟無渡船?」行人答曰:「官人不
知、近日新来両個悪人、力大無窮、把黄河渡船、倶被他赶個罄尽。離此五里、留個渡船、都要従他那裏過、儘他掯勒渡河銭、人不敢拗他、要多少就是多少。」宜
生聴説有如此事、数日就有変更、策馬前行、果見両個大漢子也不撐船、只用木筏、将両条縄子、左辺上筏、右辺拽過去、右辺上筏、左辺拽過去。宜生心下也甚是
驚駭、果然力大、且是爽利、心忙意急、等晁田来同渡。只見晁田馬至面前、他認得是方弼、方相兄弟二人在此盤河。晁田曰:「方将軍!」方弼看時、認得是晁
田、方弼曰:「晁兄你往那裏去来?」晁田曰:「煩你渡吾過河。」
方弼随将筏牌同宜生、晁田渡過黄河上岸、方弼、方相相見、敘其旧日之好。方弼又問:「此位何人?」晁田曰:「比是西岐上大夫散宜生。」方弼曰:「此乃紂
臣、為甚事同他走?」宜生曰:「紂王失政、他已帰順武王、如今聞太師征伐西岐、擺下十絶陣、今要破風吼陣、借此定風珠来。今日有幸。得遇你昆玉。」方弼自
思:「昔日反了朝歌、得罪紂王、一向流落;今日得定風珠、搶去将功贖罪、却不是好?我兄弟還可復職。」因問曰:「散大夫怎麼様的就叫做定風珠?借吾一看、
以長見識。」宜生見方弼渡他過河、況是晁田認得、忙忙取出来逓与方弼。方弼打開看了、把包児往腰裏面一塞道:「此珠当作過河船資。」遂不答話、連往正南大
路去了。晁田不敢阻攔、方弼、方相身高三丈有余、力大無窮、怎敢惹他?散宜生嚇得魂飛魄散、大哭曰:「此来跋渉数千里程途、今一旦被他搶去、怎生是好?将
何面目対姜丞相諸人?」
抽身往黄河中要跳、晁田把宜生抱住曰:「大夫不要性急;吾等死不足惜、但姜丞相命我二人取此珠破風吼陣、急如風火、不幸被他劫去、吾等死於黄河、姜丞相不
知音信、有誤国家大事、是不忠也。中途被劫、是不智也。我和你去姜丞相報知所以、令他別作良図、寧死刀下、庶幾減少此不忠不智之罪。你我如今不明不白死
了、両下耽誤、其罪更甚。」宜生嘆曰:「誰知此処遭殃。」二人上馬、往前加鞭急走、行不過十五里、只見前面両桿旂翻飛出山口、後聴糧車之声、宜生馬至跟
前、看見是武成王黄飛虎催糧過此、宜生下馬、武成王下騎曰:「大夫往那裏来?」宜生哭拝在地、黄飛虎答礼、問晁出曰:「散大夫有甚事這等悲泣?」宜生把取
定風珠渡黄河、遇方弼、方相的事、説了一遍。黄飛虎曰:「幾時劫去?」宜生曰:「去尚不遠。」飛虎曰:「不妨、吾与大夫取来、你們在此路等片時。」
飛虎上了神牛、此騎両頭見日、走八百里、撒開轡頭、赶不多時、已是赶上;只見弟兄二人在前面、滉滉蕩蕩而行。黄飛虎大叫曰:「方弼、方相慢行!」方弼回頭
見是武成王黄飛虎、多年不見、忙在道旁跪下、問武成王曰:「千歳那裏去?」飛虎大喝曰:「你為何把散宜生定風珠都搶了来?」方弼曰:「他与我作過渡銭
的。」飛虎曰:「你二人一向那裏去。」方弼曰:「自別大王、我兄弟盤河過日子。」飛虎曰:「我棄了成湯、今帰周国、武王真乃聖主、仁徳如尭舜、三分天下已
有其二。今聞太師在西岐征伐、屢戦不能取勝、你既無所帰、不若同我帰順武王御前、乃不失封侯之位。不然辜負你兄弟本領。」方弼曰:「大王!若肯提携、乃愚
兄弟再生之恩矣、有何不可。」飛虎曰:「既如此随吾来。」二人随著武忙王飛騎而来、刹時即至。宜生、晁田見方家兄弟跟著而来、嚇的魂不附体。武成王下騎、
将定風珠付与宜生:「你二人先行、吾帯方弼、方相後来。」
且説宜生、晁田星夜赶至西岐篷下、来見子牙。子牙問:「取定風珠事体如何?」宜生便将渡黄河被劫之事、幸遇黄飛虎取回、並収得方弼、方相兄弟二人一節、説了一遍。子牙不語、成把定風珠上篷献与燃燈道人。衆仙曰:「既有此珠、明日可破風吼陣。」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広成子破金光陣
仙仏従来少怨尤、只因煩悩惹間愁;特強自棄千年業、用暴頻拚万劫修。
幾度看来悲往事、従前因省為誰讎;可憐羽化封神日、倶作南柯夢裏遊。
話説燃燈道人、次日与十二弟子排班下篷、将金鐘玉磬頻敲、一斉出陣。只見成湯営裏一声砲響、聞太師乗騎早至轅門、看子牙破風吼陣。董天君騎八角鹿、提両口太阿剣作歌而来。歌曰:「得到清平有甚憂、丹炉乾馬配坤牛;従来看破紛紛乱、一点雲台只自由。」
話説董天君鹿走如飛、陣前高叫。燃燈観左右無人、可先入風吼陣。忽然見黄飛虎領方弼、方相、来見子牙稟曰:「末将催糧収此二将、乃紂王駕下鎮殿大将軍、方
弼、方相兄弟二人。」子牙大喜、猛然間燃燈道人看見両個大漢、問子牙曰:「此是何人?」子牙曰:「黄飛虎新収二将、乃是方弼、方相。」燃燈嘆曰:「天数已
定、万物難逃、就命方弼破風吼陣走一遭。」子牙遂令方弼破風吼陣。可憐方弼不過是凡夫俗子、那裏知道其中幻術、就応声願往;持戟拽歩如飛、直奔至陣前。董
天君一見大漢、身長三丈有余、面如重棗、一部落腮髭髯、四隻眼睛、甚是兇悪。董天君看罷、著実駭然。只見得有讚為証:三叉冠烏雲蕩漾、鉄掩心砌就竜鱗;翠
藍袍団花燦爛、画桿戟烈烈征雲。四目生光真顕耀、臉如重棗像蝦紅;一部落腮飄脳後、平生正直最英雄。曾反朝歌保太子、盤河渡口遇宜生;帰周未受封官爵、風
吼陣上見奇功。只因前定垂天象、顕道封神久注名。
話説方弼見董天君大呼曰:「妖道慢来!」就是一戟。董天君那裏招架得住、只是一合、便往陣裏去了。子牙命左右擂鼓、方弼耳聞鼓声響、拖載赶来;至風吼陣門
前、径沖将進去。他那裏知道陣内無窮奥妙、只見董天君上了板台、将黒旛揺動、黒風捲起、有万千兵刃殺将下来。只聴得一声響、方弼四肢已為数段、跌倒在地、
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清福神柏鑑引進去了。董天君命士卒、将方弼尸首拖出陣来、董全催鹿復至陣前大呼曰:「玉虚道友!爾等把一凡夫誤送性命、汝心安乎?既是
高明道徳之士、来会吾陣、便見玉石也。」燃燈乃命慈航道人:「你将定風珠拿去破此風吼陣。」慈航道人領法旨、乃作歌曰:「隠自玄都不計春、幾回滄海変成
塵;玉京金闕朝元始、紫府丹霄悟道真。喜集化成年歳鶴、間来高臥万年身:吾今已得長生術、未肯軽伝与世人。」
話説慈航道人謂董全曰:「道友!吾輩逢此殺戒、爾等最是逍遥、何苦擺此陣勢、自取滅亡?当時簽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宮、聴你掌教師曾説有両句掲言、帖在
宮門:「静誦黄庭緊閉洞、如染西土受災殃。」」董天君曰:「你闡教門下、自倚道術精奇、屢屢将吾輩藐視、我等方纔下山。道友!你是為善好楽之客、速回去、
再著別個来、休惹苦悩。」慈航曰:「連你一身也顧不来、還要顧我?」董全大怒、執宝剣望慈航直取。慈航架剣、口称:「善哉!」方纔用剣相還。来往有三五回
合、董天君往陣中便走;慈航道人随後赶来、赶到陣門前、亦不敢擅入裏面去。只聴得脳後鐘声頻響、乃徐徐而入;只見董天君上了板台、対黒旛揺動、黒風捲起、
却如壊方弼一般。慈航道人頂上有定風珠、此風焉能得至?不知此風不至、刀刃怎麼得来?慈航将清浄琉璃瓶祭於空中、命黄巾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
只見瓶中一道黒気、一声響、将董全吸在瓶中去了。慈航命力士将瓶口転上、帯出風吼陣来、只見聞太師坐在黒麒麟上、専聴陣中消息、只見慈航道人出来対聞太師
曰:「風吼陣已被吾破矣!」
命黄巾力士将瓶傾下来、只見:糸絛道服麻鞋在、湩身皮肉化成膿。董全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鑑引進去了。聞太師見而大呼曰:「気殺吾也!」将黒麒
麟磕開、提金鞭沖殺過来;有黄竜真人乗鶴急止之曰:「聞太師你十陣力破三陣、何必動無明火乱吾班次?」只聴得寒氷陣主大叫:「聞太師且不要争先、待吾来
也!」乃信口作歌曰:「玄中奥妙人少知、変化随機事事奇;九転功成炉内宝、従来応笑世人痴。」
話説聞太師只得立住。那寒氷陣内袁天君歌罷、大呼:「闡教門下!誰来会吾此陣?」燃燈道人命道行天尊門徒薛悪虎:「你破寒氷陣走一遭。」薛悪虎領命、提剣
奔而来。袁天君見是一個道童、乃曰:「那道童速自退去、著你師父来。」薛悪虎怒曰:「奉命而来、豈有善回之理?」執剣砍来、袁天君大怒、将剣来迎。戦有数
合、便走入陣内去了。薛悪虎随後赶入陣来、只見袁天君上了板台、用手将皂旛揺動、上有氷山、即似刀山一様、往下磕来;下有氷塊、如狼牙一般、往上湊合。任
你是甚麼人、遇之即為齏粉。薛悪虎入其中、只聴得一声響、磕成肉泥、一道霊魂、径往封神台去了。陣中黒気上昇、道行天尊嘆曰:「門人両個今絶於二陣之
中。」又見袁天君跨虎而来:「便見你們十二位之内、乃是上仙名士、有誰来会吾此陣、乃令此無甚道術之人来送性命。」燃燈道人命普賢真人走一遭、普賢真人作
歌而来:「道徳根源不敢忘、寒氷看破火消霜;塵心不解遭魔障、眼前咫尺失天堂。」普賢真人歌罷、袁天君怒気紛紛、持剣而至。普賢真人曰:「袁角你何苦作
孽、擺此悪陣?貧道此来入陣時、一則開了殺戒、二則你道行功夫一旦失却、後悔何及?」袁天君大怒、仗剣直取。普賢真人将手中剣架住、口称:「善哉!」
二人戦有三五合、袁角便敗入陣中去了。普賢真人随即走進陣来、袁天君上了板台、将皂旛招動、上有氷山一座打将下来。普賢真人用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線、長出一
道慶雲、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乃是金灯瓔珞垂珠、護持頂上;其氷見金灯自然消化、毫不能傷。有一個時辰、袁天君見其陣已破、方欲抽身、普賢真人用呉鉤
剣飛来、将袁天君斬於台下。袁角一道霊光、被清福神引進封神台去了。普賢収了雲光、大袖迎風、飄飄而出。聞太師又見破了寒氷陣、欲為袁角報仇、只見金光陣
主、乃金光聖母撒開五点斑豹駒、厲声作歌而来:「真大道不多言、運用之間恒自然;放開二目見天元、此即是神仙。」
話説金光聖母騎五点斑豹駒、提飛金剣大呼曰:「闡教門人!誰来破吾金光陣?」燃燈道人看左右無人、先破此陣、正没計較、只見空中飄然墜下一位道人、面如傅粉、脣若丹硃。怎見得?有詩為証:
「道服先天気概昂、竹冠麻履異尋常;糸絛腰下飛鸞尾、宝剣鋒中起燁光。
全気全神真道士、伏竜伏虎仗仙方:袖蔵奇宝欽神鬼、封神榜上把名揚。」
話説衆道人看時、乃是玉虚宮門下蕭臻。蕭臻対衆仙稽首曰:「吾奉師命下山、特来破金光陣。」只見金光聖母大呼曰:「闡教門下!誰来会吾此陣?」言未畢、蕭
臻転身曰:「吾来也!」金光聖母認不得蕭臻、問曰:「来者是誰?」蕭臻笑曰:「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吾乃下虚門下蕭臻是也。」金光聖母曰:「爾中有何道行、
敢来会我此陣?」執剣来取、蕭臻撒歩赴面交還;二人戦未及三五合、金光聖母撥駒往陣中飛走。蕭臻大叫:「不要走!吾来了!」径赶入金光陣内。至一台下、金
光聖母下駒、上三将二十一根杆上弔著鏡子、鏡子上毎面有一套、套住鏡于、聖接将縄子拽起、其鏡現出、把手一放、発雷響処、振動鏡子、連転数次、放出金光、
射著蕭臻。大叫一声;可憐正是:百年道行従今滅、衣袍身体影無蹤。蕭臻一道霊魂、清福神柏鑑引進封神台去。金光聖母復上了斑豹駒、走至陣前日、「蕭臻已
絶、誰敢会吾此陣?」燃燈道人命広成子:「你去走一遭。」広成子領令作歌曰:「有縁得悟本来真、曾在終南遇聖人;指出長生千古秀、生成玉蕊万年新。渾身是
日難為道、大地飛塵別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貫、不明一字最艱辛。」
話説金光聖母見広成子飄然而来、大叫曰:「広成子!你也敢会吾此陣?」広成子曰:「此陣有何壊破、聊為児戯耳!」金光聖母大怒、仗剣来取。広戊子執剣相
迎、戦未及三五合、金光聖母転身往陣中去了。広成子随後赶入金光陣内、見台前有旛杆二十一根、上有物件掛看、金光聖母上台、将縄子撓住拽起、套中現出煉
子、発雷振動、金光射将下来。広成子忙将八卦仙衣打開、連頭裹定、不見其身。金光縦有精奇奥妙、侵不得八卦紫綬衣。有一個時辰、金光不能透入其身、雷声不
能振動其形。広成子暗将番天印、往八卦仙衣底下打将土来、一声響、把鏡子打砕了十九面。金光聖母著了忙、拿両面鏡子在手、方欲揺動、急発金光来照広成子;
早被広成子復祭番天印打将来、金光聖母躱不及、正中脳門、脳漿迸出、一道霊魂早進封神台去了。広成子破了金光陣、方出陣門、聞太師得知金光聖母已死、大叫
曰:「広成子休走、吾与金光聖母報仇。」麒麟走動如飛、只見化血陣内孫天君大呼曰:「聞兄不必動怒、待吾擒他与金光聖母報仇。」孫天君面如重棗、一部短
髯、戴虎尾冠、乗黄斑鹿、飛滾而来。燃燈道人顧左右並無一人去得、偶然見一道人慌忙而至、与衆人打稽首曰:「衆位道兄請了!」燃燈曰:「道者何来、高姓大
名?」道人曰:「衲子乃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是也。聞十絶陣内化血陣、吾当協助子牙。」言未了、孫天君叫曰:「誰来会吾此陣?」喬坤抖捜精神、曰:「吾来
了!」仗剣在手、向前問曰:「爾等雖是截教、総是出家人、為何起心不良、擺此悪陣?」孫天君曰:「爾是何人、敢来破吾化血陣?快快回去、免遭枉死。」喬坤
大怒罵曰:「孫良!你休誇海口、吾定破爾陣、拿你梟首号令西岐。」
孫天君大怒、縦鹿仗剣来取;喬坤対面交還、未及数合、孫天君敗入陣、喬坤随後赶来入陣中、孫天君上台、将一片黒沙往下打来、正中喬坤。正是:沙沾袍服身為
血、化作津津遍地紅。喬坤一道霊魂、已進封神台去了。孫天君復出陣前大呼曰:「燃燈道友!你著無名下士来破吾陣、枉喪其身。」燃燈命太乙真人:「你去走一
遭。」太乙真人作歌而来:「当年有志学長生、今日方知道行精;運動乾坤顛倒理、転移日月互為明。蒼竜有意帰離臥、白虎多情覓坎行;欲煉九還何処是、震宮雷
動兌西成。」太乙真人歌罷、孫天君曰:「道兄!你非是見吾此陣之妙?」太乙真人笑曰:「道友!休誇大口、吾進此陣如人無人之境耳。」
孫天君大怒、催鹿仗剣直取。太乙真人用剣相還、未及三五合、孫天君便往陣中去了。太乙真人聴脳後金鐘催響、至陣門下一指、地生両朶青蓮、真人脚踏蓮花、騰
騰而入。真人用左手一指、指上放出五道白光、高有一二丈、頂上現有一朶慶雲、旋在空中、護於頂上。孫天君在三上抓一把黒沙、打将下来、其沙放至頂雲、如雲
見烈焔一般、自滅無跡。孫天君大怒、将一斗黒沙往下一溌、其沙飛揚而去、自滅自消。孫天君見此術不応、抽身逃遁、太乙真人忙将九竜神火罩、祭於空中、孫天
君命該如此、将身罩住、真人双手一拍、只見現出九条火竜、将罩盤繞、頃刻焼成灰燼、一道霊魄往封神台去了。聞太師在老営外、見太乙真人又破了化血陣、大叫
曰:「太乙真人休回去、吾来丁!」只見黄竜真人乗鶴而前、立阻聞太師曰:「大人之語、豈得失信;十陣方纔破六、爾且暫回、明日再会、如今不必這等恃強、雌
雄自有定分。」聞太師気沖牛耳、神目光輝、鬢髪皆豎、同進老営;忙請四陣主入帳、太師泣対四天君曰:「吾受国恩、官居極品?以身報国、理之当然。今日六友
遭殃、吾心何忍?四位請回海島待吾与姜尚決一死戦、誓不倶生。」太師道罷、涙如雨下。四天君曰:「聞兄且自寛慰;此是天数、吾等各有主張。」倶回本陣去
了。
且説燃燈与太乙真人回至蘆篷、黙坐不言;子牙打点前後。
話説聞太師独自尋思、無計可施、急然想起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心不想若得此人来、大事庶幾可定;忙喚:「吉立、余慶好生守営、我上峨嵋山去来。」二人領
命。太師随上黒麒麟、掛金鞭、駕風雲往羅浮洞来。正是:神風一陣行千里、方顕玄門道術高。霎時到了峨嵋山羅浮洞、下了黒麒麟、太師観看其山真清幽僻静;鶴
鹿紛紜、猿猴来往、洞門前懸掛藤蘿、太師問:「有人否?」少時有一童児出来、見太師三隻眼、問曰:「老爺那裏来的?」太師曰:「你師父可在麼?」童児答
曰:「在洞中静坐。」太師曰:「你説:『商都聞太師拝訪。』」童児進来見師父報曰:「有聞太師来拝訪。」趙公明聴説、忙出来迎接、見聞太師大笑曰:「聞道
兄那一陣風吹你到此?你享人間富貴、受用金屋繁華、全不念道門光景、清談風味。」二人携手進洞、行礼坐下。聞太師長吁了一声、未及開言、趙公明問曰:「道
兄為何長吁?」聞太師曰:「我聞仲奉詔征西討伐叛逆、不意崑崙教下姜尚、善能謀謨、助悪者衆、朋党作奸、屢屢失機、無計可施。不得已往金鰲島邀素完等十友
協助、乃擺十絶陣、指望擒獲姜尚;孰知今破其六、反損六位道友、無故遭殃、実為可恨。今日自思無門可投、忝愧到此、煩兄一往、不知道兄尊意如何?」公明
曰:「你当時何不早?今日之敗、乃自取之也;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吾随後即至。」太師大喜、辞了公明上騎、駕風雲回営不表。
且説趙公明喚門徒陳九公、姚少司:「随我往西岐去。」両個門徒領命、公明打点起身、喚童児:「好生看守洞府、吾去就来。」帯両個門人駕土遁往西岐、正行之
間、忽然下来是一座高山。正是:異景奇花観不尽、分明生就小蓬萊。趙公明正看山中景緻、猛然山脚下一陣狂風、捲起灰塵、分明看時、只見一隻猛虎来了、笑
曰:「此去也無坐騎、跨虎登山、正是好事。」只見那虎擺尾揺頭而来、只見得:咆哮踴躍出深山、幾点英雄汗血斑;利爪如鉤心胆壮、鋼牙似剣労兇頑。未曾行動
風先到、纔作奔騰草自抜;任是獣群応畏服、敢攖威猛等間看。
話説趙公明見一黒虎前来、喜不自勝:「正用得看你。」掉歩向前、将二指伏虎在地、用糸絛套住虎項、跨在虎背上、把虎頭一拍、用符籙一道、画在虎項上;那虎
四足就起風雲、霎時間来到成湯営轅門下虎、衆軍大叫:「虎来了!」陳九公曰:「不妨、乃是家虎;快報与聞太師、趙老爺已至轅門。」太師聞報、忙出営迎迓;
二人至中軍帳坐下、有四陣主来相見、共談軍務之事。趙公明曰:「四位道兄!如何擺十絶陣、反損了六位道友?此情真是可根。」正説間、猛然擡頭、只見子牙蘆
篷上吊著趙江、公明問曰:「那篷上吊的是誰?」白天君曰:「道兄!那就是地烈陣主趙江。」公明大怒:「豈有此理?三教原来総一般、彼将趙江如此凌辱、吾輩
面目何存?待吾也将他的人拿一個来吊著、看他意下如何?」随上虎提鞭、間太師同四陣主出営、看趙公明来会姜子牙。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公明輔佐聞太師
異宝雖多莫炫奇、須知盈満有参差;西山此際多誇勝、狭路応思失意悲。
跨虎有成終属幻、降竜無術転当時、堪嗟紂日西山近、無奈匡君欠所思。
話説趙公明乗虎提鞭出営来大呼曰:「著姜尚快来見吾。」哪咤聴説報上篷来:「有一跨虎道者、請師叔答話。」燃燈謂子牙曰:「来者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用
是也、你可見機而作。」子牙領命、下篷乗四不象、左右有哪咤、雷震子、黄天化、楊戩、金、木二咤擁護;只見杏黄旛招展、黒虎上坐一道人、只見得:天地玄黄
修道徳、宇宙洪荒煉元神;虎竜嘯聚風雲鼎、烏兔週旋卯酉晨。五遁四間除戯要、移山倒海等間論;掌上曾安天地訣、一双草履任遊巡。五気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頂
自長春;峨嵋山下声名遠、得到羅浮有幾人。
話説子牙見公明向他施礼、口称:「道友是那一座名山、何処洞府?」公明曰:「吾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是也。你破吾道友六陣、倚仗你等道術、壊吾六友、心実
痛切!又把趙江高吊蘆篷、情倶可恨。姜尚!我知道你是玉虚宮門下、我今日下山、必定要你見個高低。」提鞭縦虎来取子牙、子牙仗剣急架忙還;二獣相交、未及
数合、公明祭鞭在空中、神光閃灼如電、其実驚人。子牙躱不及、被一鞭打下鞍蹻、哪咤急来使火尖鎗敵住公明;金咤救回姜子牙。子牙被鞭打傷著心死了。哪咤使
開鎗法、戦未数合、又被公明一鞭、打下風火輪来;黄天化看見、催開玉麒麟、使両個鎚抵住公明、又飛起雷震子展開黄金棍、往下打来;楊戩縦馬揺鎗、将趙公明
裹在垓心、一場好殺。只殺得:天昏地暗無光彩、宇宙渾然黒霧迷。趙公明被三人裹住了、雷震子是上三路、黄天化是中三路、楊戩暗将哮天犬放起、形如白象、怎
見得好犬?仙犬修成号細腰、形如白象勢如梟;銅頭鉄頸難招架、遭遇凶鋒骨亦消。
話説楊戩暗放哮天犬、趙公明不防備、早被哮天犬一口、把頸項咬傷、将袍服扯砕:只得撥虎逃帰、進轅門。聞太師見公明失利、慌忙上前慰労、趙公明曰:「不妨。」忙将葫蘆中仙薬取出搽上、即時全愈不表。
且説子牙被趙公明一鞭打死、擡進相府、武王知子打死、忙向文武百官至相府来看子牙。只見子牙面如白紙、合目不言、不覚点首歎曰:「名利二字、倶成画餅、著
実傷悼。」正歎之間報:「広成子進相府来看子牙。」武王迎接至殿前、武王曰:「道兄!相父已亡、如之奈何?」広成子曰:「不妨、子牙該有此厄。」叫:「取
水一盞。」道人取一粒丹用水化開、撬開口将薬灌下十二重楼、有一個時辰、大叫一声:「痛殺我也!」二目睜開、只見武王、広成子倶站於臥榻之前:子牙方知中
傷已死、正欲掙起身来致謝、広成子揺手曰:「你好生調理、不要妄動、吾去蘆篷照顧、恐趙公明猖獗。」広成子至篷上回了燃燈的話、已救回子牙還生、已在城内
調養不表。
話説趙公明次日上虎提鞭出営。至篷下坐名要燃燈答話;哪咤報上篷来、燃燈遂与衆道友排班而出。見公明威風凜凜、眼震兇光、非道者気象;燃燈打稽首、対趙公
明曰:「道兄請了!」公明回答曰:「道兄!你欺吾等太甚?吾道你知、你道吾見、你聴吾道来:『混沌従来不紀年、各将妙道輔真全;当時未有星河斗、先有吾党
後有天。』道兄!你乃闡教玉虚門下之士、我乃截教門人、你師我師、総是一般秘授、了道成仙、共為教主。你們把趙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吊他一縄、有
你半縄、道理不公!豈不知:『翠竹黄鬚白荀芽、儒冠道履白蓮花;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来総一家。』」燃燈答曰:「趙道兄!当時簽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
宮?」趙公明曰:「吾豈不知?」燃燈曰:「你既知道、你師曾説榜中之姓名、三教内倶有弥封無影、死後見明;爾師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性、
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輩逢此劫数、吉凶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尚難逃紅塵;道兄無拘無束、却要争強、你且聴我道来:「盤古修来不計年、陰陽二気
在先天;煞中生煞肌膚換、精裏含精性命円。玉液丹成真道士、六根清浄産胎先;扭天拗地心難正、徒費工夫落塹淵。」」趙公明大怒曰:「難道吾不知?你且聴我
道来:「能使須弥翻転過、又将日月逆週旋;従来天地生吾後、有甚玄門道徳仙。」」趙公明道罷、黄竜真人跨鶴至前大呼曰:「趙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
上有名的、合該此処尽絶。」公明大怒、挙鞭来取;真人忙将宝剣来迎、鞭剣交加、未及数合、趙公明忙将縛竜索祭起、把黄竜真人平空拿去。赤精子見拿了黄竜真
人、大呼:「趙公明不得無礼!聴我道来:『会得陽丹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応知物外長生路、自有逍遥不老仙。鉛与汞合産先天、倒顛日月配乾坤;明明指出
無生妙、無奈凡心不自捐。』」
話説赤精子執剣来取公明、公明鞭法飛騰、来往有三五合、公明取出一物、名曰:「定海珠」、珠有二十四顆、此珠後来興於釈門、化為二十四諸天、公明将此宝祭
於空中、有五色毫光、縦然神仙、観之不明、応之不見、一刷下来、将赤精子打了一交。趙公明正欲用鞭復打赤精子頂上、有広成子急歩大叫:「休得傷吾道友:吾
来了!」公明見広成子来得兇悪、急忙迎架広成子;両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明珠、将広成子打倒塵埃。道行天尊急来抵住公明。公明連発此宝、打傷五位上仙。
玉鼎真人、霊宝大法師、五位敗回蘆篷、趙公明連勝回営。至中軍、聞太師見公明得勝大喜。公明将黄竜真人也吊在旛杵上;把黄竜真人泥丸宮上用符印圧住元神、
軽容易不得脱逃;営中間太師一面吩咐設席、四陣主陪飲。
且説燃燈回上篷来坐下、五位上仙倶著了傷、面面相覷、黙黙不語。燃燈問衆位道友曰:「今日趙公明用的是何物件、打傷衆位?」霊宝大法師曰:「只知著人甚
重、不知是何宝物、看不明自。」五人斉曰:「只見紅光閃灼、不知是何物件。」燃燈聞言、甚是不楽、忽然擡頭見黄竜真人吊在旛杆上面、心下越発不安;衆道者
歎曰:「是吾輩逢此劫厄、不能擺脱;今黄竜真人被如此厄難?我等此心何忍?誰能与他解厄方好。」玉鼎真人曰:「不妨、至晩間再作処治。」衆道友不言、不覚
紅輪西墜、玉鼎真人喚楊戩曰:「你今夜去把黄竜真人放来。」楊戩奉命、至一更時分、化作飛蟻、飛在黄竜真人耳辺、悄悄言曰:「師叔!弟子楊戩奉命特来放老
爺、怎麼様陽神便出?」真人曰:「你将吾頂上符印去了、吾自得脱。」楊戩将符印掲去、正是:天門大開陽神出、去了崑崙正果仙。真人来至蘆篷、稽首謝了玉鼎
真人、衆道人大喜。
且説趙公明飲酒半酣、正歓呼大悦、忽鄧忠来報:「啓老爺!旛上不見了道人了。」趙公明搯指一算、知道是楊戩救去了。公明笑曰:「你今日去了、明日怎逃?」
彼時二更席散、各帰寝榻。次日陞中軍、趙公明上虎提鞭、早到篷下、坐名要燃燈答話。燃燈在篷上見公明跨虎而来、謂衆道友曰:「你們不必出去、待吾出丟会
他。」燃燈乗鹿、数門人相随至於陣前、趙公明曰:「楊戩救了黄竜真人来了;他有変化之功、叫他来見我。」燃燈笑曰:「道友乃斗筲之器、此事非是他能、乃仗
武王洪福、姜尚之徳耳。」公明大怒曰:「你将此言惑乱軍心、甚是可恨!」提鞭就打、燃燈口称:「善哉!」急忙用剣来招架;未及数合、公明将定海珠祭起、燃
燈借慧眼看時、一派五色毫光、瞧不見是何宝物、看著落将下来、燃燈撥鹿便走、不進蘆篷、望西南上去了。公明追将下来;往前赶有多時、至一出坡、松下有二人
下棋、一位穿青、一位穿紅:正在分局之時、忽聴鹿鳴響喨、二人回顧見是燃燈道人、二人忙問其故。燃燈認不得二人、燃燈把趙公明伐西岐之事説了一遍、二人
曰:「不妨、老師站在一辺、待我二人問他。」
且説趙公明虎走的風馳電掣、倏忽而至。二人作歌曰:「可憐四大属虚名、認破方能脱死生;慧性猶如天際月、道情却是水中氷。撥迴関捩頭頭君、看破虚空物物明;欠行虧功倶是仮、丹炉火煉道難成。」
且説趙公明正赶燃燈、聴得歌声古怪、定目観之、見二人各穿青紅二色衣袍、臉分黒白、公明問曰:「爾是何人?」二人笑曰:「你連我也認不得、還称你是神仙?
聴我道来:「堪笑公明問我家、我家原住在煙霞;眉藤火電非間説、手種金蓮豈自誇。三尺焦桐為活計、一壺美酒是生涯;騎竜跨出遊滄海、夜静無人玩月華。」吾
乃五夷山散人蕭升、曹宝是也。俺兄弟間対一局、以遣日月、今見燃燈老師被你欺逼太甚、強逆天道、扶仮滅真、自不知己罪、反特強追襲、吾故問你端的。」趙公
明大怒:「你好大本領、焉敢如此?」発鞭来打、二道人急以宝剣相迎;鞭来剣去、宛転仙身、未及数合、公明把縛竜索奈起、来拿両個道人。蕭升一見索笑曰:
「此来得好!」急忙向豹皮嚢取出一個金銭、有翅、名曰:「落宝金銭」、也祭起空中、只見縛竜索跟金銭落在地上、曹宝忙将索収了。趙公明見収了此宝、大呼一
声:「好妖孽、敢収吾宝?」又取定海珠祭起於空中;只見瑞彩千団、打将下来、蕭升又発金銭、定海珠随銭而下;曹宝忙忙搶了定海珠。公明見失了定海珠、気得
三尸神暴跳、急祭起神鞭、蕭升又発金銭、不知鞭是兵器不是宝、如何落得?正中蕭升頂門、打得脳漿迸出、做一場散談間人、只落得封神台上去了。曹宝見道兄已
死、欲為蕭升報仇、燃燈在高阜処観之嘆曰:「二友棋局歓笑、豈知為我遭如此之苦?待我暗助一臂之力。」
忙将乾坤尺祭起来、公明不曾提防、被一尺打得公明幾乎墜虎、大呼一声、撥虎往南去了。燃燈近前下鹿施礼:「深感道兄施術之徳、堪憐那一位穿紅的道友遭厄、
吾心不忍。二位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高姓大名?」道者答曰:「我等乃五夷山散人蕭升、曹宝是也。因間無事、仮此一局遣興;今遇老師、実為不平之憤、不期
蕭兄絶於公明毒手、実為可嘆。」燃燈曰:「方纔公明祭起二物、欲傷二位、貧道見一金銭起去、那物随銭而落、道友忙忙収起、果是何物?」曹宝曰:「吾宝名為
落宝金銭、連落公明二物、不知何名。」取出来与燃燈観看、燃燈一見定海珠、鼓掌大笑曰:「今日方見此奇珠、吾道成矣。」曹宝忙問其故、燃燈曰:「此宝名定
海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出現、光輝照耀玄都、後来杳然無問、不知落於何人之手;今日幸逢道友、収得此宝、貧道不覚心爽神快。」曹宝曰:「老師既欲得此
宝、必是有可用之処、老師自当取去。」燃燈曰:「貧道無功、焉敢受此?」曹宝曰:「一物自有一主、既老師可以助道、理当受得、弟子収之無用。」燃燈打稽首
謝了曹宝、二人同往西岐;至蘆篷、衆道人起身相見、燃燈把遇蕭升一事説了一遍。燃燈又対衆人曰:「列位道友被趙公明打傷、撲倒在地者、乃是定海珠。」衆道
人方悟。燃燈取出、衆人看看、一個個嗟嘆不已。不説燃燈得宝、
話説趙公明被打了一乾坤尺、又失了定海珠、縛竜索、回進大営、聞太師接著、問其追燃燈一事;公明長吁一声、聞太師曰:「道兄為何這等?」公明大叫曰:「吾
自修行以来今日失利、正赶燃燈、偶逢二子、名曰:『蕭升、曹宝』、将吾縛竜索、定海珠収去。吾自得道、仗此奇珠、今被無名小輩収去、吾心砕矣。」公明曰:
「陳九公、姚少司、你好生在此、吾往三仙島去来。」聞太師曰:「道兄此去速回、免吾翹首。」公明曰:「吾去即回。」遂乗虎駕風雲而去、不一時来至三仙島下
虎;進洞府前、咳嗽一声、少時童児出来説道:「原是大老爺来了。」忙報与三位娘娘:「大老爺至此。」三位娘娘起身斉出洞門迎接、口称:「兄長!請入裏
面。」打稽首坐下、雲霄娘娘曰:「大兄至此、是往那裏去来!」公明曰:
「聞太師伐西岐、不能取勝、請我下山、会闡教道人、連勝他幾番、後是燃燈道人会我、口出大言、吾将定海珠祭起、燃燈奔走、吾便追襲;不意赶至中途、便遇散
人蕭升、曹宝両個無名下士、把吾二物収去;自思闢地開天、成了道果、得此二宝、方欲煉性修真、在羅浮洞中以証元始;今一旦落於児曹之手、心甚不卒、特到此
間、借金蛟剪也罷、或混元金斗也罷、拿下山去、務要復回此二宝、吾心方安。」
雲霄娘娘聴罷、只是揺頭、説道:「大兄此事不可行。昔日三教共議簽押封神榜、吾等倶在碧游宮、又有両句貼在宮外:「謹閉洞門、静誦黄庭三両巻;身投西土、
封神榜上有名人。」如今闡教道友犯了殺戒、吾截教実是逍遥、昔日鳳鳴岐山、今生聖主、何必与他争論是非。大兄你不該下山、你我只等子牙封過神、纔見神仙玉
石;大兄請回峨嵋山、待平定封神之日、吾親自往霊鷲山、問燃燈討珠還你;若此時特要借金蛟剪、混元金斗、妹子不能従命。」公明曰:「難道我来借、你也不
肯?」雲霄娘娘曰:「非是不肯、恐怕一時失手、追悔何及?総求兄請回山、不久封神在邇、何必太急!」公明嘆曰:「一家如此、何況外人?」遂起身作辞走出洞
門、十分怒色。正是:他人有宝他人用、果然開口告人難。三位娘娘聴公明之言、内有碧霄娘娘要借、奈姐姐雲宵不従。
且説公明跨虎離洞、行不上一二里、在海面上行、脳後有人叫曰:「趙道兄!」公明回頭看時、一位道姑、脚踏風雲而至。只見得:髻挽青糸殺気浮、修真煉性隠山
丘;炉中玄妙趄三界、掌上風雷震九州。十里金城駆黒霧、三仙瑶島運神籌;若還触悩仙姑怒、翻倒乾坤不肯休。趙公明看時、原来是菡芝仙。公明曰:「道友為何
相招?」道姑曰:「道兄那裏去?」趙公明把伐西岐失了定海珠的事、説了一遍:「方纔問俺妹子借金蛟剪、去復奪定海珠、他堅執不允、故此往別処借些宝貝;再
作区処。」菡芝仙曰:「豈有此理?我同道兄回去、一家不借、何況外人!」菡芝仙把公明請将回来、復至洞門下虎、童児稟三位娘娘:「大老爺又来了。」三位娘
娘復出洞来迎接、只見菡芝仙同来;入内行礼坐下、菡芝仙曰:「三位娘娘!道兄乃你三位一脈、為何不立綱紀、難道玉虚宮有道術、吾等就無道術?他即収了道兄
二宝、理当為道兄出力、三位姐姐為何不允、這是何故?儻或道兄往別処借了奇珍、復得西岐燃燈之宝、你姉妹面上不好看了!況且至親一脈、又非別人、今親妹子
不借、何況他人哉?連我八卦炉中煉一物、也要協助聞兄去、怎的你倒不肯?」
碧霄娘娘在旁一力賛助:「姐姐也罷、把金蛟剪借与兄長去罷。」雲霄娘娘聴罷、沈吟半響、無法可処、不得已取出金蛟剪来。雲霄娘娘曰:「大兄!你把金蛟剪拿
去、対燃燈説:『你可把定海珠還我、我便不放金蛟剪;你若不還我宝珠、我便放金蛟剪、那時月欠難円。』他自然把宝珠還你。大兄千万不可造次行事、我是実
言。」公明応諾、接了金蛟剪、離却三仙島。菡芝仙送公明曰:「吾炉中煉成奇珍、不久亦至。」彼此作謝而別。
公明別了菡芝仙、随風雲而至成湯大営、旂牌報進営中:「啓太師爺!趙老爺到了。」聞太師迎接入中軍坐下。正是:入門休問栄枯事、観見容顔便得知。太師問
曰:「道兄往那裏借宝而来?」公明曰:「往三仙島吾妹子処、那裏借他的金蛟剪来、明日務要復奪定海珠。」太師大喜、設酒款待、四陣主相陪、当日席散。次
早、成湯営中砲響、聞太師上了黒麒麟、左右是鄧、辛、張、陶;趙公明跨虎臨陣、専請燃燈答話。哪咤報進蘆篷、燃燈早知其意、今公明已借金蛟剪来、謂衆道友
曰:「趙公明已有金蛟剪、你們不可出鬥、吾自去見他。」
遂上了仙鹿、自臨陣前、公明一見燃燈大呼曰、「你将定海珠還我、万事干休;若不還我、定与你見個雌雄!」燃燈曰:「此珠乃仏門之宝、今見主必定要取、你那
左道旁門、豈有福慧圧得住他?此珠還是我等了道証果之珍、你也不必妄想。」公明大叫曰:「今日你既無情、我与你月欠難円。」遂縦虎沖来。跨虎臨鋒胆気雄、
円睜怪眼吐長虹;神鞭閃灼揺竜尾、蛟虎飛騰霧裏風。借来蛟剪称無価、要奪奇珠立大功;只為不知周主福、千年道行一場空。
話説燃燈道人、見公明縦虎沖来、只得催鹿抵架;虎鹿交加、往来数合、趙公明将金蛟剪祭起。不知燃燈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陸圧献計射公明
周家開国応天符、何怕区区定海珠;陸圧有書能射影、公明無計庇頭顱。
応知幻化多奇士、誰信兇残活独夫;聞仲扭天原為主、忠肝留向在竜図。
話説公明祭起金蛟剪;此剪乃是両条蛟竜、採天地霊気、受日月精華、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雲護体、頭並頭如剪、尾交尾如股;不怕你得道神仙、一挿両段。那時起在空中、往下鍤来、燃燈忙拚了梅花鹿、借木遁去了。把梅花鹿一鍤両段、公明怒気不息、暫回老営不提。
且説燃燈逃回蘆篷、衆仙接著、問金蛟剪的原故、燃燈揺頭道:「好利害!起在空中、如二竜交結、落下来利刃一般、我見勢不好、預先借木遁走了、可惜把我的梅
花鹿一鍤両段。」衆道人聴説;倶各寒心、共議将何法可施。正議間、哪咤上篷来:「啓老爺!有一道者求見。」燃燈道:「請来。」哪咤下篷対道人曰:「老師有
請。」這道人上得篷来、打稽首曰:「列位道兄請了。」燃燈与衆道人倶認不得此人、燃燈笑容問曰:「道友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道人曰:「貧道間遊五岳、
悶戯四海、吾乃野人也。」有歌為証:
「貧道本是崑崙客、右橋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纔了長生知順逆。
休誇炉内紫金丹、須知火妄焚玉液;跨青鸞騎白鶴、不去蟠桃餐寿楽。
不去玄都拝老君、不去玉虚門下諾;三山五岳任我遊、海島蓬萊随意楽。
人人称我為仙僻、腹内盈盈自有情;陸圧道人親到此、西岐単伏趙公明。」
「貧道乃西崑崙間人姓陸名圧、因為趙公明保仮滅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有傷衆位道友;他只知道術無窮、豈暁得玄中更妙、故此貧道特来会他一会、管教他金蛟剪也用不成、他自然休矣。」
当日道人黙坐無言。次日。趙公明乗虎至篷前大呼曰:「燃燈你既有無窮妙道、如何昨日逃回?可速来早決雌雖!」哪咤報上篷来、陸圧曰:「貧道自去。」道人下
得篷来、径至軍前、趙公明忽見一矮道人、帯魚尾冠、大紅袍、異相長鬚、作歌而来:「煙霞深処訪玄真、坐向沙頭洗幻塵;七情六欲消磨尽、且把功名付水流。任
逍遥自在間身、尋野叟同垂釣;覓詩人共賦吟、楽陶陶別是乾坤。」趙公明認不得、問曰:「来的道者何人?」陸圧曰:「趙公明!你竟也不認得我、我也非仙也非
聖、你聴我道来:「性似浮雲意似風、飄流四海不定蹤;或在東洋観皓月、或臨南海又乗竜。三山虎豹倶騎尽、五岳青鸞足下従;不富貴不簪纓、玉虚宮内亦無名。
玄都観裏桃千樹、自酌三盃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術、悶坐山巌聴鹿鳴。間吟詩句驚天地、静理瑶琴楽性情;不識高名空費力、吾今到此絶公明。」貧道乃西崑崙散
人陸圧是也。」趙公明大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傷人?欺吾太甚!」縦虎提鞭来取、陸圧持剣対面交還、未及三五回合、公明将金蛟剪祭在空中、陸圧観之大
叫曰:「来的好!」化一道長虹而去。公明見走了陸圧、怒気不息、又見蘆篷上燃燈等昂燃而坐;公明切歯而回。
且説陸圧逃帰、此非是与公明会戦、実看公明形容、以便定計。正是:千年道行随流水、絶在釘頭七箭書。
且説陸圧回篷、与諸道友相見、燃燈問:「会公明一事如何?」陸圧曰:「衲子自有処治。此事請子牙自行。」子牙道:「領命。」陸圧掲開花籃、取出一幅書:
「写得明白、上有符印口訣、依次而用、可往西山立一営、営内築一台、結一草人、人身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灯、足下一盞灯、脚歩罡斗、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拝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時、貧道自来助你、公明自然絶也。」
子牙領命、前往岐山暗調三千人馬、又令南宮造、武吉先去安置。子牙後随軍至岐山、南宮适築起将台、安排停当、紮一草人、依方製度。子牙披髪仗剣、脚歩罡
斗、書符結印、連拝三五日、把趙公明只拝得心如火発、意似油煎、走頭無路、帳前走到帳後、抓耳撓腮。聞太師見公明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楽、亦無心理論軍
情。
且説烈焔陣主白天君、進営来見聞太師曰:「趙道兄!這等無情無緒、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営中、吾将烈焔陣去会闡教門人。」聞太師欲阻白天君、白天君大呼
曰:「十陣之内、無一陣見功、如今若坐視不理、何日成功?」遂不聴太師之言、転身出営、走入烈焔陣内;鐘声響処、白天君乗鹿大呼於篷下。燃燈同衆道人下篷
排班、方纔出来、未曾站定、只見白天君大叫:「玉虚門下誰来会吾此陣?」燃燈顧左右無一人答応、陸圧門旁問曰:「此陣何名?」燃燈曰:「此是烈焔陣。」陸
圧笑曰:「吾去会他一番。」作歌而出:
「煙霞深処運玄功、睡醒茅蘆日已紅;翻身跳出塵埃境、肯把功名付転篷。 受用些明月清風、人世間逃名士;雲水中自在翁、跨青鸞遊遍山峰。」
陸圧歌罷、白天君曰:「爾是何人?」陸圧曰:「你設此陣、陣内必有玄妙処。我貧道乃是陸圧、特来会你。」天君大怒、仗剣来取;陸圧用剣相還、未及数合、白
天君望陣内便走。陸圧耳聴鐘声、随即赶来、白天君下鹿上台、将三首紅旛招展;陸圧進陣、見空中火、地中火、三昧火、三火将陸圧囲裹居中、他不知陸圧乃火内
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霊;三火攅遶、共在一家、焉能壊得此人?陸圧被三火焼有両個時辰、在火内作歌曰:「燧人曾煉火中陰、三昧攅来用意深;烈焔空焼吾秘
授、何労白礼費其心。」
白天君聴得此言、細心看火内、見陸圧精神百倍、手中托著一個葫蘆、葫蘆内有一線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辺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両道白光、反罩
将下来、釘住了白天君泥丸宮、白天君不覚昏迷、莫知左右、陸圧在火内一躬:「請宝貝転身。」那宝貝在白礼頭上一転、白礼首級早已落下塵埃、一道霊魂往封神
台去了。
陸圧便収了葫蘆、破了烈焔陣;方出陣時、只見後面大呼曰:「陸圧休走!吾来也!」落魂陣主姚天君跨鹿持鐗、面如黄金、海下紅髯、臣口獠牙、声如霹靂、如飛
電而至。燃燈命子牙曰:「你去喚方相破落魂陣走一遭。」子牙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陣、其功不小。」方相応声而出、手提方天画戟、飛歩出陣大喝曰:「吾
奉将令、特来破你落魂陣。」更不答話、一戟就刺;方相身長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掩一鐗往陣内便走。方相耳聞鼓声、随後追来、赶進落魂陣中;見姚天君已上
板台、把黒沙一把、洒将下来、可憐方相那知其中奥妙、大叫一声、頃刻而絶、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
姚天君復上鹿出陣大呼曰:「燃燈道人你乃名士、為何把一俗子凡夫、枉受殺戮?你們可著徳清高之士、来会吾此陣。」燃燈命:「赤精子!你当去矣。」赤精子領
命、提宝剣作歌而来:「何幸今為物外人、都因夙世了凡塵;要知生死無差別、開了天門妙莫論。事事事通非事事、神神神徹不神神;目前総是長生理、海角天涯総
是春。」赤精子歌罷曰:「姚賓!你前番将姜子牙魂魄拝来、吾二次進你陣中、雖然救出子牙魂魄、今日你又傷方相、殊為可恨!」姚天君曰:「太極図玄妙也不過
如此、今已做吾嚢中之物。你玉虚門下神通、雖高不妙。」赤精子曰:「此是天数、該是如此。你今逢絶地、性命離逃、悔将何及?」姚天君大怒、執鐗就打;赤精
子口称:「善哉!」招架閃躱、未及数合、姚賓便進落魂陣去了。
赤精子聞後面鐘声、随進陣中、這一次乃三次了、豈不知陣中利害、赤精子将頂上慶雲一朶現出、先護其身、又将八卦紫綬仙衣、披在身上;光華顕耀、使黒沙不沾
其身、自然安妥。姚天君上台、見赤精子進陣、忙将一斗黒沙往下一溌、赤精子上有慶雲、下有仙衣、黒沙不能侵犯。姚天君大怒、見其術不応、随欲下台、復来戦
争、不妨赤精子暗将陰陽鏡、望姚賓劈面一晃;姚天君便撞下台来、赤精子対東方再打稽首曰:「弟子開了殺戒。」提剣取了首級、姚賓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
赤精子破了落魂陣、取回太極図、送還玄都洞。且言聞太師因趙公明如此、心甚不楽、懶理軍情;不知二陣主又失了機、太師聞報破了両陣、只急得三尸神暴跳、七
竅内生煙、頓足歎曰:「不期今日吾累諸友遭此災厄。」忙請両陣主張、王両位天君、太師泣而言曰:「不幸奉命征討、累諸位道友受此無辜之災、吾受国恩、理当
如此;衆道友却是為何遭此荼毒、使聞仲心中如何得安?又見趙公明昏乱、不知軍務、只是睡臥、嘗聞鼻息之声、古云:『神仙不寝、乃是清浄六根。』如何今已六
七日、只是昏睡。」且不説湯営乱紛紛計議不一、且説子牙拝得那趙公明元神散而不帰、但神仙以元神為主、遊八極任逍遥;今一旦被子牙拝去、不覚昏沈、只是要
睡。聞太師心下甚是著忙、自是趙道兄為何只是睡而不醒、必有凶兆、聞太師愈覚鸞鸞不楽。
且説子牙在岐山拝了半月、趙公明越覚昏沈長睡、不省人事。太師入内帳、見公明鼻息如雷、用手推而問曰;「道兄你乃仙体、為何只是鼾睡?」公明答曰:「我並
不曾睡。」二陣主見公明顛倒、謂太師曰:「拠我等観趙道兄光景、不像好事、想有人暗算他的;取金銭一卜、便知何故。」聞太師曰:「此言有理。」便忙排香
案、親自拈香、捜求八卦、聞太師大驚曰:「術士陸圧将釘頭七箭書、在西岐山要射殺趙道兄、這事如何処?」王天君曰:「既是陸圧如此、吾輩須往西岐山、搶了
他的書来、方能解得此厄。」太師曰:「不可、他既有此意、必有準備、只可暗行、不可明取;若是明取、反為不利。」聞太師入後営見趙公明曰:「道兄你有何
説?」公明曰:「道兄你有何説?」太師曰:「原来術士陸圧、将釘頭七箭書射你。」公明聞得此言。大驚曰:「道兄!我為你下山、你当如何解救我?」聞太師這
一会神魂飄蕩、心乱如麻、一時間走頭無路。張天君曰:「聞道兄不必著急、今晩命陳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通暗往岐山、搶了此書来、大事方才可定。」太師大
喜、正是:天意已帰真命主、何労太師暗安排?話説陳九公二位徒弟去搶箭書不表。
且説燃燈与衆門人静坐、各運元神、陸圧忽然心血来潮;道人不語、搯指一算、早知其意。陸圧曰:「衆位道兄!聞仲已察出原由、今著二門人去岐山搶箭書、箭書
搶去、吾等無生、快遣能士報知子牙、須加防備、方保無虞。」燃燈随遣楊戩、哪咤二人、速往岐山報知子牙。哪咤登風火輪先行、楊戩在後、風火輪去得快、楊戩
的馬慢便遅。
且説聞太師著趙公明二徒弟、陳九公、姚少司去岐山搶釘頭七箭書、二人領命、速往岐山。来時、已是二更、二人駕著土遁在空中、果見子牙披髪仗剣、歩罡拝斗、
於台前書符作法念呪、正拝下去、早被二人往下一把、搶了案上箭書、似風雲而去。子牙聴見響、急擡頭看時、案上早不見了箭書;子牙不知何故、自己沈吟、正憂
慮之間、忽見哪咤来至、南宮适報入中軍、子牙急令進来。間其原故、哪咤曰:「奉陸圧道者命、有聞太師人来搶箭書、此書若是搶去、一概無生。今著弟子来報、
令師叔預先防禦。」子牙聴罷大驚曰:「吾方纔正行法術、只見一声響、便不見了箭書、原来如此。你快去搶回来。」哪咤領命、出得営来、登風火輪便起来赶此書
不表。
且説楊戩馬徐徐行来、未及数里、只見一陣風来、甚是古怪。怎見得好風?滑碌碌如同虎吼、滑喇喇猛虎咆号;揚塵播土逞英雖、攪海翻江華岳倒。損林木如同劈
砍、響時節花草斉凋;催雲捲霧豈相饒、無影無形真個巧。楊戩見其風来得異怪、想必是搶了箭書来;楊戩下馬、連忙将土抓一把、望空中一洒、喝一声:「疾!」
坐在一辺、正是先天秘術、道妙無窮、保真命之主、而随時響応。
且説陳九公、姚少司二人、搶了書来大喜、見前面是老営、落下土遁、来見鄧忠巡外営、忙忙報入。二人進営、見聞太師在中軍帳坐定、二人上前回話、太師問曰:
「你辞搶書一事如何?」二人答曰:「奉命去搶書、姜子牙正行法術、等他拝下去、被弟子乗空将書搶回。」太師大喜、叫二人将書拿上来、二人将書献上。太師接
書一看、放於袖内、便曰:「你們後辺去回覆你師父。」二人転身往後営正走、只聴得脳後一声雷響、急回頭不見大営、二人站在空地之上、二人如酔如痴、正疑之
間、見一人白馬長鎗大呼曰:「還吾書来!」陳九公、姚少司大怒、四口剣来取、楊戩急挺戟相迎、夤夜交兵、只殺得天惨地昏、戟剣之声不能断絶。正戦之間、只
見空中風火輪響、哪咤聴得兵器交加、落下輪来、揺鎗助戦。陳九公、姚少司那裏是楊戩敵手、況又有接戦之人、哪咤奮勇一鎗、把姚少司刺死、楊戩把陳九公脅下
一戟:二人霊魂倶往封神台去了。楊戩告哪咤曰:「箭書吾已奪回。」哪咤曰:「師叔已被搶了書去、著吾来赶。」楊戩曰:「方才他二人借土遁、風声古怪、吾想
必是搶了此書;吾随設一謀、仗武王洪福把書誆了過来。又得道兄協助、可喜二人倶死。」楊戩与哪咤復往岐山来見子牙;二人行至岐山、天色已明、有武吉報入営
中、子牙正納悶時、只見来報:「楊戩、哪咤求見。」子牙命入中軍、間其搶書一節、楊戩把誆設一計説与子牙。子牙獎諭楊戩曰:「智勇双全、奇功万古。」又諭
哪咤協助英雄、赤心輔国。榻戩将書献上子牙、二人回蘆篷不表。
且説子牙日夜用意提防、驚心提胆、又恐来搶。
且説聞太師等搶書回来報喜、等第二日巳時、不見二人回来、又令辛環去打聴消息。少時辛環来報:「啓太爺!陳九公、姚少司不知何故、死在中途。」太師拍案大
叫曰:「二人已死、其書必不能返。」搥胸跌足大哭於中軍。只見二陣主進営来見太師、見如此悲痛、忙問其故。太師把前事説了一遍、二天君不語、同進後営見趙
公明。公明鼻息之声如雷、三人来至榻前、太師垂涙叫曰:「趙道兄!」公明睜目見聞太師来至、就問搶書一事。太師実対公明説曰:「陳九公、姚少司倶死。」趙
公明将身坐起、二目円睜大呼曰:「罷了、悔吾不聴吾妹子之言、果有喪身之禍。」太師只嚇得渾身汗出、無計可施。公明歌曰:「想吾在天皇時得道、修成玉肌仙
体、豈知今日遭殃、反被陸圧而死?真是可憐。聞兄料吾不能再生、今追悔無及、但我死之後、你将金蛟剪連吾袍服包住、用糸絛縛定、我死雲霄諸妹必定来看吾之
尸骸、你把金蛟剪連袍服逓与他。吾三位妹子見吾袍服、如見親兄。」道罷涙流満面、猛然一声大叫曰:「雲霄妹子!悔不用你之言、致有今日之禍。」言罷不覚哽
咽不能言語。聞太師見趙公明這等苦切、心如刀絞、只気得怒髪沖冠、剛牙挫砕。当有紅水陣主王奕、見如此傷心、忙出老営、将紅水陣排開、径至篷下大呼曰:
「玉虚門下!誰来会吾紅水陣也。」哪咤、楊戩正在篷上回燃燈、陸圧之話、又聴得紅水陣開了、燃燈只得領班下篷、衆弟子分開左右、只見王天君乗鹿而来、好兇
悪。怎見得?有詩為証:
「一字青紗頭上蓋、腹内玄機無比賽;紅水陣中顕其能、修煉惹下誅身債。」
話説燃燈命:「曹道友!你去破陣走一遭。」曹宝曰:「既為真命之主、安能推辞?」忙提宝剣出陣、大叫:「王奕慢来!」王天君認得是曹宝散人、王奕曰:「曹
兄!你乃間人、此処与你無干、為何也来受此殺機?」曹宝曰:「察情断事、你們扶仮滅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執拗。想趙公明不順天時、今一旦自討其死、十陣
之間、已破八九、可見天心有数。」王天君大怒、仗剣来取;曹宝剣架来迎、歩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奕往陣中就走。曹宝随後跟来、赶入陣中、王天君上台、将一
葫蘆水往下一溌、葫蘆振破、紅水平地湧来。一点粘身、四股化為血水。曹宝被水粘身、可憐只剰道服糸絛在、四股皮肉化為津、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王天君復
乗鹿出陣大呼曰:「燃燈甚無道理、無辜断送間人。玉虚門下高明者甚多、誰敢来会吾此陣?」燃燈命道徳真君:「你去破此陣。」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武王失陥紅沙陣
一煞真元万事休、無為無作更無憂;心中白璧人離会、世上黄金我不求。
石畔渓声談梵語、澗辺山色咽寒流;有時七里灘頭坐、新月垂江作釣鉤。
話説道徳真君領燃燈命、提剣来破紅水陣、大呼曰:「王奕!你等不諳天時、指望扭転乾坤、逆天行事、只待喪身、噬臍何及?今爾等十陣已破八九、尚不悔
悟、猶然特強逞狂。」王天君聴得道徳真君如此之語、大怒仗剣来取;道徳真君剣架忙還、来往数合、王奕進本陣去了。道徳真君聞金鐘撃響、随後赶進陣中。王奕
上台也将葫蘆、如前一様打将下来、只見紅水満地、真君把袖一抖、落下一弁蓮花、道徳真君隻脚踏在蓮花弁上、任憑紅水上下翻騰、道徳真君只是不理。王天君又
拿一葫蘆打来、真君頂上現出慶雲遮蓋、上面無水粘身、下面紅水不能粘其歩履、如一葉蓮舟相似。正是:一葉蓮舟能開厄、方知闡教有高人。道徳真君脚踏蓮舟有
一個時辰、王奕情知此陣不能成功、方欲抽身逃走。道徳真君忙取五火七禽扇一按、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火合成;此宝扇有鳳凰
翅、有青鸞翅、有大鶴翅、有孔雀翅、有白鶴翅、有鴻鵠翅、有梟鳥翅、七禽翎、上有符印、有秘訣。後面有詩、単道此扇好処:
「五火奇珍号七翎、燧人初出秉離熒;逢山怪石成灰燼、遇海煎乾少露零。 克木克金為第一、焚梁焚楝暫無停;王奕縦是神仙体、遇扇掀時即滅形。」
道徳真君把七禽扇照王奕一扇、王奕大叫一声、化一陣紅灰、径進封神台去了。道徳真君破了紅水陣、燃燈回蘆篷静坐。
且説張天君報入中軍、言:「太師!紅水陣又被西岐破了。」聞太師因趙公明有釘頭七箭書事、更為不楽、納悶心頭、不曾理論軍情、又聴得破了一陣、更添愁悶。
且説子牙在岐山拝了二十日、七箭書拝完了、明日二十一日要絶公明、心下甚歓喜。再説趙公明臥於後営、聞太師坐於榻前看守、公明曰:「聞兄!我与你止会今
日、明日午時、吾命已休。」太師聴罷、泣而言曰:「吾累道兄遭此不測之殃、使我心如刀割。」張天君進営来看趙公明、正是有刀無処使、只釘頭七箭書、把一個
大羅神仙、只拝得如俗子病夫一般。可憐講甚麼五行道術、説不起倒海移山、只落得一場虚話、大家相看流涙。
且説子牙至二十一日巳牌時分、武吉来報:「陸圧老爺来了。」子牙出営、迎接入帳;行礼序坐畢、陸圧曰:「恭喜!恭喜!趙公明定絶今日、且又破了紅水陣、可
謂十分之喜。」子牙深謝陸圧:「若非道兄法力無辺、焉得公明絶命。」陸圧笑吟吟掲開花籃、取出一張小小桑枝弓、三支桃枝箭、逓与子牙:「今日午時初刻、用
此箭射之。」子牙曰:「領命。」二人在帳中等午時、不覚陰陽官来報午時牌、子牙浄手拈弓搭箭、陸圧曰:「先中左目。」子牙依命、先中左目。這西岐山発箭射
草人、成湯営裏趙公明只大叫一声、把左眼閉了。聞太師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公明、涙流満面、哭声甚惨。子牙在岐山二箭射右目、三箭劈心一箭、三箭射了草人、
公明死於成湯営裏。有詩為証:
「悟道原須滅去塵、塵心不了怎成真;至今空却羅浮洞、封受金竜如意神。」
聞太師見公明死於非命、放声大哭。用棺槨盛殮、停於後営。鄧、辛、張、陶四将、心驚胆戦、周営有這様高人、如何与他対敵?営内只因死了公明、彼此驚乱、行
伍不整。且言子牙同陸圧回篷、与衆道友相見、倶言:「若不是陸道兄之術、焉能使公明如此命絶。」燃燈甚是称羨。且言張天君開了紅沙陣、裏面連催鐘響、燃燈
聴見、謂子牙曰:「此紅沙陣是一大悪障、必須要一福人、方保無虞。若無福人去破此陣、必有大損。」子牙曰:「老師用誰為福人?」燃燈曰:「若破紅沙陣、須
是当今聖主方可。若是別人、凶多吉少。」子牙曰:「当今天子体先王仁厚、不善武事、怎破得此陣?」燃燈曰:「事不宜遅、速請武王、吾自有処。」子牙著武吉
請武王、少時武王至篷下;子牙迎迓上篷、武王見衆道人下拝、衆道人答礼相還。武王曰:「列位老師相招、有何吩咐?」燃燈曰:「方今十陣已破九陣、止有一紅
沙陣、須得至尊親破、方保無虞;但不知賢王果肯去否?」武王曰:「列位道兄此来、倶為西土禍乱不安。而発此惻隠;今日用孤、安敢不去?」
燃燈大喜、請武王解帯寛袍;武王依言、摘帯脱袍、燃燈用中指在武王前胸後背、用符印一道完畢、請武王穿袍、又将一符印、塞在武王蟠竜冠内。燃燈又命哪咤、
雷震子、保武王下篷。見這紅沙陣、有位道人戴魚尾冠、面如銅緑、額下赤髯、提両口剣作歌而来:「截教伝来悟者稀、玄中奥妙有天機;先成炉内黄金粉、後煉無
窮自玉霏。紅沙数片人心落、黒霧迷漫心胆飛;今朝若会竜虎地、縦是神仙絶魄帰。」紅沙陣主張紹大呼曰:「玉虚門下!誰来会吾此陣?」只見風火輪上哪咤提火
尖鎗而来;又見雷震子保著一人、戴蟠竜冠、身穿黄服、張紹問曰:「来者是誰?」哪咤答曰:「此吾之真主武王是也。」武王見張天君猙獰悪状、兇暴猖獗、嚇得
戦兢兢、坐不住馬鞍蹻上。張天君縦開梅花鹿、仗剣来取、哪咤登風火輪、揺火尖鎗、赴面交辺、未及数合、張天君往本陣便走。哪咤、雷震子保定武王、径入紅沙
陣中。張天君見三人赶来、忙上台抓一把紅沙、往下劈面打来、武王被紅沙打中前胸、連人帯馬撞入坑去;哪咤踏住風火輪昇在空中、張紹又発三片紅沙打将下来、
也把哪咤連人打下坑内;雷震子見事不好、欲起風雷翅、又被紅沙数片打翻下坑、故此紅沙陣困住了武王三人。
且説燃燈同子牙見紅沙陣内、一股黒気往上沖来、燃燈曰:「武王雖是有厄、然百日可解。」子牙問其詳細:「武王怎不出陣来?」燃燈曰:「武王、哪咤、雷震子
三人、倶該受困此陣。」子牙忙問:「幾時方得出来?」燃燈曰:「百日方能出此厄。」子牙聴罷、頓足歎曰:「武王乃仁徳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若有差訛奈
何?」燃燈曰:「不妨、天命有在、周王洪福、自保無事。子牙何必著慌?今暫且回篷、自有道理。」子牙進城報入宮中、太姫、太姙二后、忙令衆兄弟進相府来
問、子牙曰:「当今不妨、只有百日災難、自保無虞。」子牙出城復上篷、見衆道友間談道法。不題。話表張天君進営対聞太師曰:「武王、雷震子、哪咤、倶陥紅沙
陣内。」聞太師口雖慶喜、心中只是不楽、止為公明被射而死。張天君在陣内、毎日常把紅沙洒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割一般、多虧前後符印護持其体、真命福主、焉
能得死。且不説張紹困住武王、只説申公豹跨虎往三仙島来、報信与雲霄娘娘姐妹三人、及至洞門、光景与別処大不相同。怎見得?煙霞裊裊、松柏森森。煙霞裊裊
瑞盈門、松柏森森青遶戸;橋踏枯槎木、峰巌繞薜蘿。鳥銜紅蕊来雲壑、鹿践芳叢上石苔;那門前時催花発、風送浮香。臨堤緑柳囀黄鸝、傍岸夭桃翻粉蝶;確然別
是洞天景、勝似蓬萊閬苑佳。
話説申公豹行至洞門下虎問:「裏面有人否?」少時有一女童出来、認得申公豹、便問:「老爺往那裏来?」申公豹曰:「報你師父、説我来訪。」童児進洞:「啓
娘娘!申老爺来訪。」娘娘道:「請来。」申公豹入内相見、稽首坐下;雲霄娘娘問曰:「道兄何来?」公豹道:「特為令兄的事来。」雲霄娘娘曰:「吾兄有甚麼
事、敢煩道兄?」申公豹笑曰:「趙道兄被姜尚釘頭七箭書射死岐山、你們還不知道?」只見碧霄、瓊霄聴罷頓足曰:「不料吾兄死於姜尚之手、実為痛心!」放声
大哭、申公豹在旁又曰:「令兄把你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他人所害;臨危対聞太師説:『我死以後、吾妹必定来取金蛟剪、你多拝上三位妹子、吾悔不聴
雲霄之言、反入羅網之厄、見吾道服糸絛、如兄我親兄一般。』言之痛心、聴之酸鼻;可憐千載勤労、修煉一場、豈知死於無頼之手、真是切骨之讎。」雲霄娘娘
曰:「吾師有言、截教門中不許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此是天数已定。吾兄不聴師言、故此離脱之厄。」瓊霄曰:「姐姐你実是無情、不為兄出力、
故有此言。我姉妹二人、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也罷、吾定去看吾兄骸骨、不負同胞。」
瓊霄、碧霄娘娘怒気沖沖、不由分説、瓊霄忙乗鴻鵠鳥、碧霄乗花翎鳥出洞、雲霄娘娘暗思:「吾妹此去、必定用混元金斗、擒拿玉虚門下。反為不美、惹出事来、
怎生是好?吾当親自執掌、還有収発。」娘娘吩咐女童:「好生看守洞府、我去就来。」娘娘跨青鸞也出洞府、見碧霄、瓊霄、飄飄跨異鳥而去、雲霄娘娘大叫曰:
「妹妹慢行!吾也来了!」二位娘娘道:「姐姐你往那裏去?」雲霄曰:「我見你不諸事体、恐怕多事、你去見機而作、不可造次。」三人同行、只見後面有人叫
曰:「三位娘娘慢行!吾也来了!」雲霄回頭看時、原来是菡芝仙妹子、問道:「你従那裏来?」菡芝仙曰:「同你往西岐去。」娘娘大喜、纔待前往、又有人叫
曰:「少待!吾来也!」及看時、乃彩雲仙子打稽首曰:「四位姐姐、往西岐去?方才遇著申公豹約我同行、正要往聞兄那裏去、恰好過著、大家同行。」五位女仙
往西岐来、頃刻駕遁光即時而至。正是:群仙頂上天門閉、九曲黄河大難来。
話説五位仙姑至営門、命旂門官通報。旂門官報入中軍、聞太師出営迎請、至帳内打稽首坐下;雲霄曰:「前日吾兄被太師所請下羅浮洞、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姐妹
特来収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裏、煩太師指示?」聞太師悲咽泣訴、涙下如珠曰:「道兄趙公明不幸遭蕭升、曹宝収了定海珠去、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来、就会
燃燈;交戦時便祭此剪、燃燈逃遁、其坐下一鹿鍤為両段。次日有一野人陸圧、会令兄又祭此剪、陸圧化長虹而走。此後両下不曾戦、数日西岐山姜尚立壇行術、呪
咀令兄、被吾算出、彼時令兄有二門人陳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搶釘頭七箭書、又被哪咤殺死。令兄対吾説:『悔不聴吾妹雲霄之言、果有今日之厄。』遺命将金蛟
剪用道服包定、留与三位道友;見服如見公明。」
聞太師道罷、放声掩面大哭。五位道姑斉動悲声、太師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於案上;三位娘娘展開、覩物傷情、涙不能乾。瓊霄切歯、碧霄面発通紅、動了
無明、三妹碧霄曰:「吾兄棺槨在那裏。」太師曰:「在後営。」瓊霄曰:「吾去看来。」雲霄娘娘止曰:「吾兄既死。何必又看?」碧霄曰:「既来了、看看何
妨?」二位娘娘就走、雲霄只得同行、来到後営、三位娘娘見了棺木、掲開一看、見公明二目血水流連、心窩裏流血、不得不怒。瓊霄大叫一声、幾乎気倒;碧霄含
怒曰:「姐姐不必著急、我們拿住他也射他三箭、報此仇恨。」雲霄曰:「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陸圧弄這様邪術;一則也是吾兄数尽、二則邪術傾生。吾等只拿陸圧
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又見紅沙陣主張天君進営、与五位仙姑相見。太師設席、与衆位共飲数杯。
次日、五位道姑出営、聞太師掠陣、又命鄧、辛、張、陶護衛前後、雲霄乗鸞来至篷下大呼曰:「伝与陸圧早来会吾。」左右忙報上篷来:「有五位道姑欲請陸老爺
答話。」陸圧起身曰:「貧道一往。」提剣在手、迎風大袖、飄颺而来、雲霄娘娘観看陸圧雖是野了、真有些仙風道骨、怎見得?双抓髻、雲分瑞彩;水合袍、緊束
糸絛。仙風道骨気逍遥、腹内無窮玄妙;四海野人陸圧、五岳到処名高。学成異術広、懶去赴蟠桃。
雲霄対二妺曰:「此人名為間士、腹内必有胸襟。看他到面前怎様言語、便知他学識浅深。」陸圧徐徐而至、念幾句歌詞而来:「白雲深処誦黄庭、洞口清風足下
生;無為世界清虚境、脱塵縁万事軽。嘆無極、天地也無名。袍袖展、乾坤大、杖頭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陸圧歌罷、見雲霄把個稽首、瓊霄曰:「你是散
人陸圧否?」陸圧答曰:「然也。」瓊霄曰:「你為何射死吾兄趙公明?」陸圧答曰:「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説;不容吾言、任你所為。」雲霄曰:「你且
道来。」陸圧曰:「修道之士、皆従理悟、豈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従天皇悟道、見過了多少逆順、歴代以来、従善帰宗、自成正果。豈意趙公明、
不守順専行反、助滅綱敗紀之君、殺戮無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術、不顧別人修行、就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従古来逆天者亡。吾今只是天差
殺此逆士、又何怨於我?吾勧道友、此地不可久居、此処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長生之道。吾不知忌諱、冒昧上陳。」雲霄沈吟良久不語、瓊霄大
喝曰:「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謬之言、惶惑衆聴?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強弁、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処?」瓊霄娘娘怒沖霄漢、仗剣来取;陸圧剣架忙迎、未及数
合、碧霄将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陸圧怎逃此斗之厄。有詩為証:
「此斗開天長出来、内蔵天地按三才;碧游宮裏親伝授、闡教門人尽受災。」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於空中、陸圧看見、却将逃避、其如此宝利害、只聴得一声響、将陸圧拿去、望成湯老営一捽。
陸圧縦有玄妙之功、也捽得昏昏黙黙、碧霄娘娘親自動手綁縛起来、把陸圧泥丸宮用符印鎮住、縛在旂杆上;与聞太師曰:「他会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他。」伝長箭
手令五百名軍来射、箭発如雨;那箭射在陸圧身上、一会児那箭、連箭杆与頭都成灰末。衆軍卒大驚、聞太師観之、無不駭異。雲霄娘娘看見如此、碧霄曰:「這妖
道将何異術来惑我等?」忙祭金蛟剪、陸圧看見、叫声:「吾去也!」化道長虹竟自走了。来至篷下、見衆位道友、燃燈問曰:「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
返?」陸圧曰:「他将箭来射我、欲与其兄報仇、他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那箭使成為灰末、復放起金蛟剪時、我自来矣。」燃燈曰:「公道術精奇、真個
可羨。」陸圧曰:「貧道今日暫別、不日再会。」不表。
且説次日、雲霄共五位道姑、斉出来会子牙、子牙随帯領諸門人、乗了四不象、衆弟子分左右、子牙定睛看雲霄跨青鸞而至。怎見得?雲髻双蟠道徳清、紅袍白鶴頂珠纓;糸絛束定乾坤結、足下麻鞋瑞彩生。劈地開天成道行、三仙島内煉真形;六気三尸倶抛尽、咫尺青鸞雕玉京。
話説子牙乗騎向前打稽首曰:「五位道友請了!」雲霄曰:「姜子牙!吾居三仙島、是清間之士、不管人間是非;只因你将吾兄趙公明用釘頭七箭書射死、他有何
罪、你下此絶情?実為可悪!此雖是陸圧所使、但殺人之兄、人亦殺其兄、我等不得不問罪於你!況你乃毫末道術、又何足論?就是燃燈道人、如吾姐妹三人、他也
不敢欺侮我。」子牙曰:「道友之言差矣!非是我等尋是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終不可逃;既逢絶地、怎免災殃?令兄師命不遵、要往西岐、是
自取死。」瓊霄大怒曰:「既殺吾親兄、還敢言天道、吾与你殺兄之讎、如何以巧言遮飾?不要走!吃吾一剣!」把鴻鵠鳥催開双翅、将宝剣飛来直取;子牙手中剣
急架相還、只見黄天化縦玉麒麟、使両柄銀鎚、沖殺過来;楊戩走馬揺鎗、飛来截殺;這廂是碧霄怒発如雷道:「気殺吾也!」把花翎鳥一拍飛騰、霎霄把青鸞飛
開、也来助戦、彩雲仙子把葫蘆中戳目珠抓在手中、要打黄天化下麒麟。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三姑計擺黄河陣
黄河悪陣按三才、此劫神仙尽受災;九九曲中蔵造化、三三彎内隠風雷。
漫言閬苑修真客、誰道霊台結聖胎;遇此総教重換骨、方知左道不堪媒。
話説彩雲仙子把戳目珠望天化劈面打来;此珠専傷人目、黄天化不及隄防、被打傷二目、翻下玉麒麟、有金咤速救回去。子牙把打神鞭祭起、正中雲霄、吊下青
鸞、有碧霄急来救時、楊戩又放起哮天犬、把碧霄肩膀上一口、連皮帯服、扯了一塊下来。且言菡芝仙見勢不好、把風袋打開、好風、怎見得?有詩為証:
「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山崩山倒、人逢命不存。」菡芝仙放出黒風、子牙急睜眼看時、又被彩雲仙子把戳目珠打傷眼目、幾乎落騎。瓊霄発剣沖殺、幸得楊
戩前後救護、方保無虞。子牙走回蘆篷、閉目不睜、燃燈下篷看時、乃知戳目珠傷了、忙取丹来医治、一時而愈。子牙与黄天化眼目好了、黄天化切歯咬牙、終是懐
恨、欲報此珠之仇。且言雲霄被打神鞭打傷了、碧霄被哮天犬咬了、三位娘娘曰:「吾到不肯傷你、你今反傷害我?罷了!妺子莫言玉虚門下門人、你就是我師伯、
也顧不得了。」正是:不施奥秘無窮術、那顕神伝秘授功。
話説雲霄服了丹薬、謂聞太師曰:「把你営中大漢子、選六百名来、与吾有用処。」太師令出、立時即去選了六百大漢前来聴用。雲霄三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後営
用白土画成図式;何処起、何処止、内蔵先天秘密、生死機関;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戸、連環進退、井井有条。人雖不過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衆、縦是神
仙、入此亦魂消魄散。其陣衆人演習了半月有余、方得走熟。那一日、雲霄進営来見聞太師曰:「今日吾陣已成、請道兄看吾会玉虚門下弟子。」太師問曰:「不識
此陣有何玄妙?」雲霄曰:「此陣内按三才、包蔵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陥仙之形、損仙之気、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体。神
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絶。九曲曲中無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任他三教聖人、遭此亦離逃脱。」太師聞説大喜、伝令左右:「起兵出営。」
聞太師上了黒麒麟、四将分於左右、五位道姑斉至篷前大呼曰:「左右探事的、伝与姜子牙、看他親自出来答話。」探事的報上篷来:「湯営有衆女将討戦。」子牙
伝令命衆門人排班出来、雲霄曰:「姜子牙!若論三教門下、倶会五行之術、倒海移山、你我倶会;今我有一陣請你看、你若破得此陣、我等尽帰西岐、不敢与你拒
敵。你若破不得此陣、吾定為吾兄報仇!」楊戩曰:「道兄!我等同師叔看陣、你不可乗機暗放奇宝暗器傷我等。」雲霄曰:「你是何人!」楊戩答曰:「我是玉泉
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楊戩是也。」碧霄曰:「我聞得你有八九玄功、変化莫測、我只看你今日也用変化、来破此陣、我断不像你們暗用哮天犬而傷人也。快去看了
陣来、再賭勝負。」楊戩等各忍怒気、保著子牙来看陣図;及至到了一陣門、上懸有小小一牌、上書:「九曲黄河陣」、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旂旛五色、怎見
得?有詩為証:
「陣排天地、勢擺黄河;陰風颯颯気長人、黒霧迷漫遮日月。
悠悠蕩蕩、杳杳冥冥;惨気沖霄、陰霾徹地。
消魂滅魄、任你千載修持成画餅;損神喪気、雖逃万劫艱辛倶失脚。
正所謂神仙難到;削去頂上三花;那怕你仏祖親来、也消了胸中五気。
逢此陣劫数難逃、遇他時真人怎躱。」
話説姜子牙看罷此陣、回見雲霄。雲霄曰:「子牙!你識此陣麼?」子牙曰:「道友!你明明書写在上、何必又言識与不識也?」碧霄大喝楊戩曰:「你今日再放哮
天犬来?」楊戩倚了胸襟、仗了道術、催馬揺鎗来取、瓊霄在鴻鵠鳥上執剣来迎、未及数合、瓊霄娘娘祭起混元金斗、楊戩不知此斗利害、只見一道金光、把楊戩吸
在裏面、往黄河陣裏一捽、不怕你:七十二変倶無用、怎脱黄河陣裏災。
話説金咤見拿了楊戩、大喝曰:「将何左道拿我道兄?」仗剣来取;瓊霄持宝剣来迎、金咤祭起遁竜椿、瓊霄笑道:「此小物也。」把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遁竜椿落在斗中。随起金斗、把金咤拿去捽入黄河陣中、正是此斗:装尽乾坤併四海、任他宝物尽収蔵。
話説木咤見拿了兄長去、大呼曰:「那妖婦将何妖術敢拿吾兄?」這道童狼行虎跳、仗剣直前、望瓊霄一剣劈来;瓊霄急忙架迎、未及三合、木咤把肩膀一揺、呉鉤
剣起在空中、瓊霄一見笑曰:「莫道呉鉤不是宝、呉鉤是宝也難傷吾。」瓊霄用手招来、宝剣落在手中。瓊霄再祭此斗、木咤躱不及、一道金光装将去了、也捽在黄
河陣中。雲霄大怒、把青鸞一縦、二翅飛来、直取子牙。子牙見拿了三位門人去、心中驚恐、急架雲霄剣時、未及数合、雲霄把混元金斗祭起、来拿子牙;子牙忙将
杏黄旂招展、旂現金光、把金斗敵住在空中、只是乱翻、不得落将下来。子牙敗回蘆篷来見燃燈。燃燈曰:「此宝乃是混元金斗、這一番方是衆位道友、逢此一場劫
数。你們神仙之体、有些不祥;入此斗内、根深者不妨、根浅者只怕有些失利。」
且説雲霄娘娘回進中軍、聞太師見一日擒了三人入陣、太師問雲霄曰:「此陣内拿去的玉虚門人、怎生発落?」雲霄曰:「等我曾了燃燈之面、自有道理。」聞太師営中設蓆款待。張天君紅沙陣困著三人、又見雲霄這等異陣成功;聞太師爽懐楽意。正是:屢勝西岐重重喜、只怕蒼天不順情。
且説聞太師歌飲而散。次日、五位道姑斉至篷前、坐名請燃燈答話。燃燈同衆道人排班而出、雲霄見燃燈坐鹿而出。怎見得?有詩為証:
「双抓髻、乾坤二色;皂道袍、白鶴能雲。
仙風併道骨、霞彩現当身;頂上霊光十丈遠、包羅万象胸襟。
九返金丹全不講、修成仙体徹霊明;霊鷲山上客、元覚道燃燈。」
且説燃燈見雲霄打稽首曰:「道友請了!」雲霄曰:「燃燈道人!今日你我会戦、決定是非。吾擺此陣、請你来看;只陣因你教下門人、将吾道欺凌太甚、吾故此纔
有此念頭、如今月欠難図、你門下有甚高明之士、誰来会吾此陣?」燃燈笑曰:「道友此言差矣!簽押封神榜、你親在宮中、豈不知循環之理?従来造化復始周流、
趙公明定就如此、本無仙体之縁、該有如此之劫。」瓊霄曰:「姐姐既設此陣、又何必与他講甚麼道徳?待吾拿他、看他有何術相抵?」瓊霄娘娘在鴻鵠鳥上、仗剣
飛来;這壁廂悩了衆門下、内有一人作歌:「高臥白雲山下、明月清風無価:壺中玄奥、静裏乾坤大;夕陽看綺霞、樹頭数晩鴉。花陰柳下、笑笑逢人話;剰水残
山、行行到処家。憑咱茅屋任生涯、従他金堦玉露滑。」赤精子歌罷、大呼曰:「少出大言、瓊霄道友!你今日到此、也免不得封神榜上有名。」
軽移道歩、執剣而来;瓊霄聴説、臉上変了両朶桃花、仗剣直取。歩鳥飛騰、未及数合、雲霄把混元金斗望上祭起、一道金光、如電射目、将赤精子拿住、望黄河陣
内一捽、跌在裏面、如酔如痴、即時把頂上泥丸宮閉塞了。可憐千年功行、座中辛苦、只因一千五百年逢此大劫、乃遇此斗装入陣中、総是神仙也没用了。広成子見
瓊霄如此逞兇、大叫:「雲霄休小看吾輩!有辱闡教之仙、自恃碧游宮左道。」雲霄見広成子来、忙催青鸞上前問曰:「広成子!便説你是玉虚宮、第一位撃金鐘首
仙、若逢吾宝、也離脱厄。」広成子笑曰:「吾已犯戒、怎説脱厄?定就前因、怎違天命、今臨殺戒、雖悔無及?」仗剣来取;雲霄執剣相迎、碧霄又祭金斗、只見
金斗顕揚、目観不明、也将広成子拿入黄河陣内、如赤精子一様相同、不必煩敘。此混元金斗、正応玉虚門下徒衆、該削去頂上三花、天数如此、自然随時而至、総
把玉虚門人、倶拿入黄河陣閉了天門、失了道果、只等子牙封過神、再修正果、返本還元、此是天数。
話説雲霄将混元金斗、拿文殊広法天尊、拿普賢真人、拿慈航道人、拿清虚道徳真君、拿道行天尊、拿玉頂真人、拿霊宝太法師、拿懼留孫、拿黄竜真人、把十二弟子倶拿入陣中、止剰的燃燈与子牙。
且説雲霄娘娘自恃金斗之功、無窮妙法、大呼曰:「月欠今已難円、作悪到底。燃燈道人、今番你也難逃!」又祭混元金斗来擒燃燈、燃燈見事不好、借土遁化清風
而去。三位娘娘見燃燈走了、暫帰老営。聞太師見黄河陣内、拿了玉虚許多門人、十分懽悦、設席賀功。雲霄娘娘雖是飲酒而散、黙坐自思、事已做成、怎把玉虚門
下許多門人困於陣中、此事不好処使、吾今日進退両離。
且説燃燈逃回篷上、只見子牙上篷相見坐下。子牙曰:「不料衆道友倶被因於黄河陣中、吉凶不知如何?」燃燈曰:「雖是不妨、可惜了一場功夫虚用了。如今我貧
道、只得往玉虚宮走一遭。子牙你在此好生看守、料衆道友不得損身。」燃燈彼時離了西岐、駕土遁而行、刹時来至崑崙山麒麟崖落了遁光、行至宮前、又見白鶴童
子看守九竜沈香輦。燃燈向前問童子曰:「掌教師尊往那裏去!」白鶴童子口称:「師叔!老爺駕往西岐、你速回去、焚香静室、迎接鑾駕。」燃燈聴得、火速忙回
至篷前、見子牙独坐、燃燈曰:「子牙公快焚香結彩、老爺駕臨。」子牙忙潔浄其身、秉香道旁迎迓鑾輿。只見靄靄香煙、氤氳遍地。怎見得?有歌為証:「混沌従
来道徳奇、全憑玄理立玄機;太極両儀併四象、天開於子任為之。地丑人寅吾掌教、黄庭両巻度群迷;玉京金闕伝徒衆、火種金蓮是我為。六根清浄除煩悩、玄中妙
法少人知;二指降竜能伏虎、目運祥光天地移。頂上慶雲三万丈、遍身霞繞彩雲飛;間騎逍遥四不象、黙坐沈檀九竜車。飛来異獣為扶手、喜托三宝玉如意;白鶴青
鸞前引道、後随丹鳳舞仙衣。羽扇分開雲霧隠、左右仙童玉笛吹;黄巾力士聴勅命、香煙滾滾衆仙随。闡道法揚真教主、元始天尊離玉池。」
話説燃燈、子牙、聴見半空中仙楽、一派嘹喨之音、燃燈秉香枳道伏地曰:「弟子不知大罵来臨、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元始天尊落了沈香輦、南極仙翁執羽扇随
後而行。燃燈与子牙請天尊上蘆篷、倒身下拝。天尊曰:「爾等平身!」子牙復俯伏啓曰:「三仙島擺黄河陣、衆弟子倶有陥身之厄、求老爺大発慈悲、普行救
抜。」元始曰:「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元始黙然静坐、燃燈、子牙侍於左右。至子時分、天尊頂上現慶雲有一畝地大、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盞、黙
黙落下、如簷前滴水不断。
且説雲霄在陣内、猛見慶雲現出、雲霄謂二妹子曰:「師伯至矣。妹子、我当初不肯下山、你二人堅執不従、我一時動了無明、偶設此陣、把玉虚門人倶陥在裏面、
使吾不好放他、又不好壊他。今番師伯又来、怎好相見、真為掣肘。」瓊霄曰:「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吾師尊、他為上不過看師之面、我不是他教下門人、任憑
我為、如何怕他?」碧霄曰:「我們見他尊他、他無声色、以礼相待。如他有自尊之面、我們那認他甚麼師伯?既為敵国、如何遜礼?今此陣既已擺了、説不得了、
如何怕得許多。」
話説元始天尊、次日清晨命南極他翁、将沈香輦収拾:「吾既来了、須進黄河陣走一遭。」燃燈引道、子牙随後下篷、行至陣前、白鶴童子大呼曰:「三仙島雲霄快
来接駕。」只見雲霄等三人出陣、道旁欠身、只称:「師伯!弟子甚是無礼、望乞恕罪。」元始曰:「三位設此陣、乃我門下該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師尚不敢妄
為、爾等何苦不守清規、逆天行事、自取違教之律。爾等且進陣去、我自進来。」三位娘娘先自進来、士了八卦台、看元始進来如何。
且説天尊坐著飛来椅、径進陣来;沈香輦下四脚離地二尺余鬲、祥雲託定、瑞彩飛騰、天尊進得陣来、慧眼垂光、見十二弟子横睡直躺、閉目不睜、天尊嘆曰:「只
因三尸不斬、六気未呑、空用功夫千載。」天尊道心慈悲、看罷方欲出陣。八卦台上彩雲仙子、見天尊回身、抓一把戳目珠打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奇珠出手焔光生、雲爛飛騰太没情;只説暗傷元始祖。誰知此宝一時傾?」
話説元始天尊看罷黄河陣、方欲出陣、彩雲仙子将戳目珠従後面打来;那珠未到天尊眼前、已化為灰塵飛去、雲霄面上失色。
且説元始出陣上篷坐下、燃燈曰:「老師進陣内、衆位道友如何?」元始曰:「三光削去、閉了天門、已成俗体、即是凡夫。」燃燈又曰:「方纔老師入陣、為何不
破此陣、将衆道友救抜出来、大発慈悲?」元始笑曰:「此教雖是貧道掌、尚有師兄、必当請問過道兄、方纔可行。」言未畢、聴空中鹿鳴之声、元始曰:「八景官
道兄来矣。」忙下篷迎迓。怎見得?有詩為証:
「鴻濛剖破玄黄景、又在人間治五行;度得軒轅昇白画、函関施法道常明。」
話説老子乗牛従空而降、元始遠迓大笑曰:「為周家八百年事業、有労道兄駕臨。」老子曰:「不得不来。」燃燈焚香引導上篷、玄都大法師随後、燃燈参拝、子牙
叩首畢、二位天尊坐下。老子曰:「三仙童子設一黄河陣、吾教下門人倶厄於此、你可曾去看?」元始曰:「貧道先進去看過、正応垂象、故候道兄。」老子曰:
「你就破了罷、又何必等我?」二位天尊黙坐不語。
且説三位娘娘在陣、又見老子頂上現一座玲瓏塔於空中、毫光五色、隠現於上;雲霄謂二妹曰:「玄都大老爺也来也、怎生是好?」碧霄娘娘道:「姐姐各教各授、
那管他?今日他再来、吾不是昨日那様待他、那裏怕他?」雲霄揺首:「此事不好。」瓊霄曰:「待他進此陣、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斗、何必懼他?」
且説次日老子謂元始曰;「今日破了黄河陣、早離紅塵、不可久居。」元始曰;「道兄之言是也。」命南極仙翁収拾沈香輦、老子上了板角青牛、燃燈引道、遍地氤
氳、異香馥郁、散満紅霞、随至黄河陣前。玄都大法師大呼曰:「三仙姑快来接駕。」裏面一声鐘響、三位娘娘出陣立而不拝。老子曰:「你等不守清規、敢行忤
慢、爾師見吾且躬身稽首、你焉敢無状?」碧霄曰:「吾拝截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下不敬、礼之当耳。」玄都大法師大喝曰:「這畜生好胆大、出言触犯天
顔、快進陣。」三位娘娘転身入陣、老子把青牛領進陣来、元始沈香輦也進了陣、白鶴童子在後、斉進黄河陣来。不知三位娘娘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子牙劫営破聞仲
昔日行兵誇首相、今逢時数念応差;風雷陣設如奔浪、竜虎営排似落花。
縦有黄河成個事、其如蒼赤不堪嗟;勧君莫待臨竜地、同向霊台玩物華。
話説二位天尊進陣、老子見衆門人似酔而未醒、沈沈酣睡、呼吸有鼻息之声;又見八卦台上、有四五個五体不全之人、老子嘆曰:「可惜千載功行、一旦倶成画餅。」
且説瓊霄見老子進陣来観望、使放起金蛟剪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頭交頭、尾交尾、落将下来。老子在牛背上、看見金蛟剪落下来、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如
芥子落於大海之中、毫無動静。碧霄又把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把風火蒲口往空中一丟、喚黄巾力士、「将此物帯上玉虚宮去。」三位娘娘大呼曰:「罷了、収吾之
宝、豈肯干休!」三位斉下三来、仗剣飛来直取。難道天尊動手?老子将乾坤図抖開、命黄巾力士:「将雲霄裹去了、圧在麒麟崖下。」力士領旨、将図裹去。不題。
且言瓊霄仗剣而来、元始命白鶴童子把三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瓊霄頂上打開天霊、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碧霄大呼曰:「道徳千年、一旦被你等所傷、誠為枉
修功行。」用一口飛剣、来取元始天尊、被白鶴童子一如意、把飛剣打落塵埃、元始袖中取一盒、掲開蓋丟起空中:把碧霄連人帯馬装在盒内、不一会化為血水、一
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有詩為証:
「修道千年島成内、慇懃日夜煉無明;無端擺下黄河陣、気下清風損七情。」
話説三位娘娘已絶、菡芝仙同彩雲仙子、還在八卦台上看二位天尊。元始既破黄河陣、衆弟子都睡在地上、老子用中指一指、地下雷鳴一声、衆弟子猛然驚酸;連楊
戩、金、木二咤斉斉躍起、拝伏於地。老子乗牛転出、同至篷上、衆門人拝畢、元始天尊曰:「今諸弟子削了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気、遭逢劫数、自是鶏逃。況今
姜尚有四九之驚、爾等要往来相佐、再賜爾等縦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又聞你等鎮洞之宝、倶装在混元金斗内、命取来還你等、如今留南極仙翁破紅沙陣、我同
道兄暫回玉虚宮。白鶴童子陪你師父同回、須臾返駕。」衆門人排班送天尊回駕。
且説彩雲仙子怒気不息、菡芝仙見破了黄河陣、退入老営来見聞太師。太師已知陣破、玉虚門人都救回去了、心下十分不安、忙具表遣官往朝歌求救、又発火牌調三山関総兵官鄧九公、往麾下聴用。
且説燃燈在篷上、与衆道者黙坐、南極仙翁打点破紅沙陣。子牙到九十九日上来見燃燈、口称:「老師!明日正該破陣。」次日衆仙歩行排班、南極仙翁同白鶴童子
至陣前大呼曰:「吾師来会紅沙陣主。」張天君従陣裏出来、甚是兇悪、跨鹿提剣、殺奔前来;擡頭見南極仙翁、張紹曰:「道兄!你是為善行楽之士、亦非破陣之
流、此陣只怕你:『可惜修就神仙体、若遇紅沙頃刻休。』」
話説、南極仙翁曰:「張紹!你不必多言、此陣今日該是我破、料你也不能久立於陽世。」張天君大怒、縦鹿沖来、把剣往仙翁頂上就劈、傍有白鶴童子、将三宝玉
如意劈面交還、来往未及数合、張天君掩一剣、望陣中就走。白鶴童子随後跟来、南極仙翁随後入陣。張紹下鹿上台、把紅沙抓了数片、望仙翁打来;南極仙翁将五
火七翎扇、把紅沙一搧、紅沙一去、影跡無蹤。張天君掇起一斗紅沙、望下一撥、仙翁把扇子連搧数搧、其沙去無影響、南極仙翁曰:張紹!今日離逃此厄。」張紹
欲待逃遁、早被白鶴童子祭起玉如意、正中張紹後心、打翻跌下台来;白鶴童子手起一剣、即時血染衣襟。正是:未曾破陣先数定、怎脱封神台下呼?
且説南極仙翁破了紅沙陣、白鶴童子見三穴内有人、南極仙翁発一雷、驚動哪咤、雷震子倶将身一躍、睜開眼看見南極仙翁、如是崑崙山師尊来救護。哪咤急来扶武
王、武王已是死了;坐下逍遥馬百日都壊了、燃燈在外面見破了紅沙陣、子牙催騎入陣来看武王、時已死了、子牙哭声不止。燃燈曰:「不妨、前日入陣時、有三道
符印、譲其前後心体;武王該有百日之災、吾自有処治。」命雷震子背武王尸骸、放在篷下。用水沐浴、燃燈将一粒丹薬、用水研化、灌入武王口内、有両個時辰、
武王睜眼観看、方知回生、見子牙衆門人立於左右、曰:「孤今日又見相父也。」子牙差左右聴用官、送武王回営。
且説燃燈与衆道者曰:「列位道友!貧道今破十絶陣、与子牙代労已完、衆位各帰洞府。」只留広成子:「你去桃花嶺阻聞仲不許他進佳夢関。」又留赤精子:「你
去燕山阻聞仲不許他進五関。」二位速去。又留慈航道人在此、以下請回。衆道人纔出篷回去、忽雲中子至、燃燈請上篷打稽首曰:「列位道兄請了!」衆道者曰:
「雲中子乃福徳之仙也、今不犯黄河陣、真乃大福之士。」雲中子曰:「奉勅煉通天神火柱、絶竜嶺等候聞太師。」燃燈曰:「你速去、不可遅。」雲中子去了。燃
燈把印剣交与子牙、燃燈曰:「我貧道也往絶竜嶺、助雲中子一臂之力、吾今去也。」止留慈航同子牙在篷上。子牙伝令:「把麾下衆将調来。」南宮适等斉至篷
前、見姜子牙行礼畢、立於両傍。子牙伝明日開隊、与聞太師共決雌雌、衆将得令。不題。
且説聞太師見十絶陣倶破、只等朝歌救兵、又望三山関鄧九公来助、与彩雲仙子、菡芝仙共議、二仙曰:「不料三仙遭厄、二位師伯倶下山、故有今日之挫、把吾截
教不如灰草。」聞太師長吁一声、忽聴得周営喊響、喊声大震、来報曰:「姜子牙請太師答話。」聞太師大怒曰:「吾不速拿姜尚報讎、誓不倶生。」遂遣鄧、辛、
張、陶分於左右、二女仙斉出轅門;太師跨黒麒麟、如煙火而来、子牙曰:「聞太師你征戦三年有余、雌雄未見、你如今再擺十絶陣否?」
伝令把吊著的趙江斬了、武吉把趙江斫在軍前。聞太師大叫一声、提鞭沖殺過来、有黄天化催開玉麒麟、用両柄銀鎚擋住聞太師。菡芝仙在轅門、怒従心上起、悪向
胆辺生、縦歩挙剣来助聞太師。這壁廂楊戩縦馬揺鎗、前来敵住了菡芝仙。彩雲仙子見楊戩敵住了菡芝仙、仗剣沖殺過来。哪咤大喝一声:「休沖吾陣脚!」登風火
輪戦住了彩雲仙子。鄧、辛、張、陶四将斉出、這壁廂武成王黄飛虎、南宮适、武吉、辛甲四将来迎。両家這場大戦:両陣咚咚擂戦鼓、五色旛揺飛霞舞;長弓硬弩
護轅門、鉄壁銅牆斉隊伍。聞太師九霄冠上火焔生、黄天化金鎖甲上霞光吐;女仙是大海波中戯水竜、楊戩是万仞山前争食虎。捜捜刀挙、好似金睛獣吐征雲;晃晃
長鎗、一似巨角竜蛟竜争戯水。鞭来鎚架、銀花響亮迸寒光;剣去剣迎、焔玉風飄瑞雪。刀劈甲、甲中刀、如同山前猛虎鬥狻猊;鎗刺盔、盔中鎗、一似深潭蛟竜降
水獣。使斧的、天辺皓月皎光輝;使鐗的、万道長虹飛紫電。使鎗的、紫気照長空;使刀的、慶雲籠頂上。有詩為証:
「大戦一場力不加、亡人死者乱如麻;只為君王安社稷、不弁賢愚血染沙。」
且説子牙大戦聞太師、菡芝仙把風袋抖開、一陣黒風捲起、不知慈航道人有定風珠、随取珠将風定住、風不能出。
子牙忙祭起打神鞭、正中菡芝仙頂護、打得脳漿迸出、死于非命、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
彩雲仙子聴得陣後有響声、回頭看時、早被哪咤一鎗、刺中肩甲、倒翻在地;復加一鎗、結果了性命、也往封神台去了。
武成王大戦張節、黄飛虎鎗法如神、大吼一声、把張節一鎗刺于馬下;霊魂也往封神台去了。
聞太師力戦黄天化、又見折了三人、無心恋戦、掩一鞭暫回老営。止有鄧忠、辛環、陶栄三将、見今日又損了張節、四将中少了一人、心中十分不悦、且言子牙全勝回兵、慈航作辞回山。
子牙進城陞銀安殿、伝令衆将用過午飯、上殿聴点。衆将領令、子牙進内堂写柬帖、直至午末未初、銀安殿上打聚将鼓、衆将上殿参謁聴令、子牙令黄天化領柬帖令
箭、又命哪咤領柬帖令箭、雷震子也領柬帖令箭:「你們三路行、只須如此如此。」子牙令:「黄飛虎領兵五千沖左哨、南宮适等領兵五千沖右哨。」又令:「金
咤、木咤、竜鬚虎沖轅門、四賢八俊随後隊接応、辛甲、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領三千人馬大呼曰:『帰順西岐有徳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湯無道之
主、滅倫絶紀。早帰周地、不致身亡。』先散開成湯人馬、以孤其勢、大功只在今晩可成。」又令:「楊戩領三千人馬、先焼彼軍糧草、来彼軍不戦自乱。儻如焼了
糧草截戦後、再往絶竜嶺助雷震子成功。」楊戩領命去訖。正是:挖下戦坑擒虎豹、満天張網等蛟竜。
不表子牙前来劫営、且言聞太師損兵折将、在帳中独坐無言、猛然当中神目。看見西岐一股殺気、直沖中軍、太師笑曰:「姜尚今日得勝、乗機劫吾大寨。」急令:
「鄧忠、陶栄在左哨、辛環在右哨、吉立、余慶領長箭手、守後営糧草、我在中軍、看誰進轅門。」太師準備夜戦。当時天晩、日落西山、将近一更時分、子牙把衆
将調出、四面攻営、人馬暗暗到了成湯大轅門。左右有灯籠為号。一声信炮、三軍吶喊、鼓声大振、殺声斉起。怎見得這場夜戦?
征雲籠四野、殺気鎖長空;天昏地暗交兵、霧惨雲愁廝殺。初時戦鬥、灯籠火把相迎;次後交攻、剣戟鎗刀乱刺。離宮不明、左右軍卒乱奔;坎地無光、前後将兵不
正。昏昏沈沈月朦朧、不弁誰家宇宙;渺渺漫漫灯惨淡、難分那個乾坤。征雲緊護、拚命士卒往来相持;戦鼓忙敲、捨死将軍紛紛対敵。東西混戦、剣戟交加;南北
相持、旌旗掩映。狼煙火砲似雷声、霹靂驚天;虎節旗旛如閃電、翻騰上下。揺旗小校、夤夜裏戦戦兢兢;擂鼓児郎、如履氷倶難措手。周卒勇猛、紂卒奔逃;只見
滔滔流血深坑満、畳畳横屍数里平。有詩為証:
「劫営功業妙無窮、三路沖営建大功;只為死王洪福広、名垂青史羨姜公。」
話説子牙督前軍沖開七層圏子、一声吶喊、殺進大轅門;聞太師忙上了黒麒麟、提鞭沖来、大呼曰:「姜尚!今番与你是個雌雄!」提鞭来取;子牙仗剣交還、金咤在左、木咤在右、竜鬚虎発手放出石頭打将来、如飛蝗驟雨、成湯軍卒如何招架得住、多是著傷。
聞太師酣戦在軍中、黄飛虎殺進左営、有鄧忠、陶栄大喝曰:「黄飛虎慢来!」黄家父子兵、把二将困在左営、鄧忠抖精神、使開板斧、陶栄顕本事、双鐗忙掄、二
将大戦在左営。南宮适力沖右営、只見辛環大叫:「南宮适休走?」把肉翅飛来;西岐数将戦住辛環。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黄昏廝殺、黒夜交兵、惨惨陰風、咚
咚戦鼓。
聞太師正征戦之間、子牙祭起打神鞭、聞太師当中神目看見、疾忙躱時、早中左肩臂。竜鬚虎発石乱打、三軍駐箚不住、大隊一乱、周兵吶喊、四面囲裹上来。聞太師如何抵擋得住。
黄飛虎有四子、黄天祥等少年勇猛、勢不可当、使鎗如竜擺尾、転換似蟒翻身、陶栄躱不及、早被一鎗刺於馬下。鄧忠擋不住、只得敗走。
辛環見周兵勢大、不敢恋戦、如鋒鋭已挫、料不能取勝、又見後営火起。楊戩焼了糧草、軍兵一乱、勢不可解;只見火焔沖天、金蛇乱舞、周軍鑼鳴鼓響、只殺得鬼
哭神愁。聞太師大兵已敗、又聴得周兵四処大叫曰:「西岐聖主、天命維新;紂王無道、陥害万民、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為独夫、自取滅亡?」
成湯軍士在西岐日久、又見八百諸侯帰周者甚衆、兵乱不由主将、吶一声喊、走了一半。聞太師有力地無処使、有法也無処用、只見帰降者漫散而去、不降者且戦且走。
且説周兵赶殺成湯敗卒、怎見得?赶上将連剥衣甲、逞著勢順手奪鎗;鐗敲鼻凹、鎚打胸膛;鐗敲鼻凹的、頓時眉眼張開;鎚打当胸前、洞見心肝肺腑。連肩拽背著
刀傷、肚腹分崩遭斧刹;鎚打利害、鎗刺的兇猛。著箭的穿袍透鎧、過弾子鼻凹流紅;逢叉倶喪魄、遇鞭砕天霊、愁雲惨惨黯天関、急急逃兵尋活路。聞太師兵敗、
且戦且走、辛環飛在空中、保譲太師。鄧忠催住後隊、一夜敗有七十余里、至岐山脚下、子牙嗚金収隊。正是:三軍踴躍懽声悦、姜伯成戎奏凱還。
話説聞太師敗至岐山、収住敗残人馬、点視止三万有余。太師又見折了陶栄、心中悶悶不語。鄧忠曰:「太師如今兵回那裏。」聞太師問:「此処往那裏去?」辛環
曰:「此処佳夢関去。」太師曰:「就往佳夢関去。」催動人馬前進、可憐兵敗将亡、其成甚挫、著実没興。一路上人人嘆息、個個吁嗟。
人馬正行間、只見桃花嶺上一面黄旛、旛下有一道人、乃是広成子。聞太師向前問曰:「広成子你在此有甚麼事?」広成子答曰:「特為你在此等候多時。你今違天
逆命、助悪滅仁、致損生霊、害陥忠良、是你自取滅亡、我今在此、也不与你為讎、只不許你過桃花嶺、任憑你往別処去便罷。」
聞太師大怒曰:「吾今不幸兵敗将亡、敢欺吾太甚!」催開黒麒麟、提鞭就打;広成子撒歩向前、用宝剣急架相還。未及三五合、広成子取番天印祭於空中、太師一
見、知印利害、撥聴麒麟望西便去。鄧忠跟著太師退回、辛環曰:「太師方纔怎的怕他、便自退回?」太師曰:「広成子番天印、吾等招架不住;若中此印、儻或無
生、如何是好?且自避他。只如今不得過此嶺、却往那裏去?」鄧忠曰:「不若進五関往燕山去。」太師只得調転人馬、至燕山大路而来。太師暁行夜住、不一日人
馬行至燕山、猛然擡頭見太華山上豎一面黄旛、赤精子立於旛下。太師催麒麟而前、赤精子曰:「来者乃聞太師、你不必過往燕山去、此処非汝行之地。吾奉燃燈命
在此阻你、不許你進五関;原是那裏来、還是那裏去。」太師只気得三尸魂暴燥、七竅内生煙、大呼曰:「赤精子!吾乃截教門人、総是一道、何得欺吾太甚!我雖
兵敗、拚得一死、定与你戦一場、豈肯擅自干休?」将麒麟一夾、四蹄登開、使開金鞭、神光燦爛、赤精子抖動麻鞋、揮開宝剣、鞭剣相交。未及五七合、赤精子取
陰陽鏡出来。不知聞太師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絶竜嶺聞仲帰天
幾回奏捷建奇功、争奈妖狐蔽聖聴;入国已無封諫表、到山応有涙江楓。
豈知魂夢烽煙絶、且聴哀猿夜月空;縦有丹心成往事、年年杜宇泣東風。
話説聞太師見赤精子拿出陰陽鏡、把麒麟一磕、跳出圏子外、往燕山下退去。赤精子也不来赶、太師気得黄面気喘、黙黙無言。辛環曰:「太師両条路既不容
行、不若還往黄花山、進青竜関去罷。」太師沈吟良久曰:「吾非不能遁回朝歌、見天子再整大兵、以図恢復、只人馬累贅、告可捨此自行?」只得把人馬調回、往
青竜関大路而行。未及半日、見前辺一枝人馬、駐箚咽喉之処。聞太師伝令安営、不意前有伏兵、皆不曾安定、只聴得一声炮響、両杆紅旂展動、哪咤脚踏風火輪、
撚火尖鎗、大呼曰:「聞太師休想回去!此処乃是你帰天之地。」太師大怒、急得三隻眼睛射出金光罵曰:「姜尚欺吾太甚、此処埋伏著不堪小輩、欺藐天朝大
臣?」提鞭縦麒麟飛来直取;哪咤火尖鎗急架相還、鞭鎗迸挙、一場大戦。只見:陰霾迷四野、冷気逼三陽;這壁廂旌旂耀彩、反令日月無光。那壁廂戈戟騰輝、致
使児郎喪胆;金鞭叱叱閃成風、神鎗出没施妙用。聞太師忠心、三太子赤胆:只殺得空中無鳥過、山内虎狼奔。飛沙走石乾坤黒、播土揚塵宇宙昏。
話説聞太師与鄧忠、辛環、吉立、余慶、把哪咤裹在垓心、哪咤豈懼他、使開一条鎗、怎見得好利害?有讚為証:鎗是邠州鉄、煉成一段鋼;落在能工手、造成丈八
長。刺虎穿胸連樹倒、降魔鋒利似秋霜;大将逢之翻下馬、沖営躧降士倶亡。展放光芒天地暗、呑吐寒霧日無光。哪咤抖捜神威、酣戦五将、大叫一声、把吉立刺於
馬下。忙把風火輪登出陣来、取乾坤圏祭在空中、正中鄧忠肩甲、翻下鞍蹻、被哪咤復一鎗、結果了性命;一道霊光、倶往封神台去了。聞太師見又折了鄧忠、吉立
二将、十分懊悔、不覚失措、無心恋戦、奪路而走。哪咤大殺一陣、截断後面、叫曰:「人馬願降者免死。」衆兵斉告曰:「願帰明主。」哪咤得獲全勝、回西岐報
功不表。
且説聞太師兵敗前行、至晩検点残兵、不足一万余人;太師陞帳坐下、愧赧無地;自思曰:「吾自征伐、未嘗挫鋭;今日西征、致有片甲不存之辱。」辛環在側曰:
「太師且請寛慰、勝負乃兵家之常、何必掛心?俟回朝再整大隊人馬、以復此仇未遅。太師還当自己保重。」次日起人馬、望黄花山進発、行至巳牌時候、猛見前面
紅旂招展、号炮喧天、見一将金甲紅袍、坐玉麒麟上、使両柄金鎚刺斜而来、大呼曰:「奉姜丞相令、等候多時!今兵敗将亡、眼見独力難支、天命已定、此処不
降、更待何時?」聞太師見黄天化攔住去路、大怒罵曰:「好反叛逆賊、敢出此言欺吾。」催開黒麒麟、単騎力戦;黄天化双鎚相架、戦在山前。但見:
両陣鳴鑼撃鼓、三軍吶喊揺旂;紅旛招展振天雷、画戟軽翻豹尾。這一個捨命沖鋒扶社稷、那一個拚生慣戦定華夷;不是你生我死不相離、只殺得日月無光天地迷。
話説二人交鋒、約有二三十合、有辛環気沖斗牛、余慶怒髪沖冠、二将来助太師。黄天化見二将来助戦、把玉麒麟跳出陣外就走;余慶不知好歹、随後赶来;黄天化
掛下変鎚、取火竜鏢回首一鏢、打下落馬而死、一魂進封神台去了。辛環見余慶落馬、大叫一声:「吾来了!」肉翅飛来、鎚鑽往頂上打来、辛環是上三路、黄天化
鎚是短兵器、招架上三路、不好抵擋、把玉麒麟跳出圏子便走。這玉麒麟乃是道徳真君坐騎、足有風雲、速如飛電、辛環不見機赶来;被黄天化将鑽心釘発出、正中
肉翅、辛環在半空中吊将下来。聞太師見辛環失利、忙催動残兵、往東南敗走。黄天化連勝二陣、也不追赶、領兵回西岐報功去了。
且説聞太師見後無追兵、領人馬徐徐而行;又見折了余慶、辛環帯傷、太師十分不楽。一路上思前想後、人馬行至晩間、有一座高山在、但見山景淒涼、太師坐下、
不覚兜底上心、自己吟詩嗟嘆:「回首青山両涙垂、三軍惨惨更堪悲;当時只道旋師返、今日方知敗卒疲。可恨天時難預料、堪嗟人事竟何之;眼前顛倒渾如夢、為
個丹心総不移。」
話説聞太師作罷詩、神思不寧、三軍造飯、辛環整理、次日回兵。将至二更、只聴得山嶺上響声大振、炮発如雷、聞太師出帳観看、見山上是姜子牙同武王在馬上飲
酒;左右諸将用手指曰:「山下聞太師敗兵在此。」太師聴説、性如烈火、上了黒麒麟、提鞭殺上山来。只見一声雷響、一人也不見了、聞太師乃是神目、左右観
看、又不見影跡、太師咬牙深恨、立騎尋思。忽然山下一声炮響、人馬勢如雲集、囲困山下、只教:「休走了聞太師!」太師大怒、催騎殺下山来、及至山下、一軍
一卒倶無。太師喘息不定、方欲算卜、又見山頂上大炮響、子牙与武王拍手大笑而言曰:「聞太師今日之敗、把数十年英雄尽喪於此、有何面目再返朝歌?」聞太師
厲声大罵:「姫発匹夫、焉敢如此?」縦騎復殺上山来、将至半山凹裏、猛然飛起雷震子、好兇悪、怎見得?有詩為証:
「両翅飛騰起怪風、髪紅臉靛勢如熊;終南秘授神仙術、輔佐姫周立大功。」
聞太師只顧山上、未防山凹裏、飛起雷震子一棍、照聞太師打来。太師措手不及、叫声不好、将身一閃、譲個空;不料那金棍中黒麒麟後跨上、打得此獣竟為両段、
太師跌下地来、随駕土遁去了。辛環大呼曰:「雷震子不要走!吾来了!」肉翅飛起、来戦雷震子。不防楊戩祭起哮天犬、一口把辛環的腿咬住了;雷震子一棍、正
打著辛環頂門、死於非命、也往封神台去了。雷震子獲功、回西岐去了。
且説聞太師失了坐騎、自思:不好帰国、想吾二十万人馬西征、大戦三年有余、不料失機、止存敗残人馬数千、致有片甲無存之誚、連吾坐騎倶死、門人副将倶絶;
又見辛環已死、隻影単形、太師落下土遁、黙坐沈吟半晌、仰天嘆曰:「天絶成湯、当今失政、致天心不順、民怨日生、臣空有赤胆忠心、無能回其万一、此豈臣下
征伐不用心之罪也。」太師坐到天明、便起身招集敗残士卒、迤邐而行、又無糧草、士卒疲乏甚、倶有饑色、猛然見一村舎、有簇人家、太師沈吟、饑不可行、乃命
士卒向前去、借一頓飯充饑。衆人向前観看、果然好個所在。怎見得?有讚為証:竹籬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樹迎門、水曲渓橋映戸;道旁楊柳緑依依、園内花開
香馥馥。夕照西沈、処処山林喧鳥雀;晩煙出堦、条条道径転牛羊。正是:那食飽鶏豚眠屋角、酔酣隣叟唱歌来。
話説軍士来至荘前、問:「裏辺有人麼?」忽然走出一位老叟、見是些敗残軍卒、忙問:「衆位至小荘有何公幹?」士卒曰:「吾等非是別人、乃是跟成湯聞太師老
爺因奉勅伐周、与姜尚交兵失機而回、借你一飯充饑、後必有補。」那老人聴罷、忙道:「快請太師老爺来。」衆軍士回去稟太師曰:「前後有一老人専請老爺。」
太師只得続歩行至荘前、老人忙倒身下拝、口称:「太師!小民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太師以礼相答、老人忙躬身迎請太師裏面坐。太師進裏面坐下、老人急収拾
飯、擺将出来、聞太師用了一餐、方収拾飯与衆士卒吃了、歇宿一宵。次日、太師辞老叟問曰:「你們姓甚麼?昨日攪投你家、久後好来謝你。」老人曰:「小民姓
李名吉。」聞太師吩咐左右記了、離了此間、同些士卒望青竜関大路而来。不覚迷蹤失跡、太師命軍士站住、観看東南西北、忽聴杯中伐木之声、見一樵夫、太師忙
令士卒向前問那樵子;左右伝士卒去問樵子、士卒向前問曰:「樵子借問你一声。」樵子棄斧於地、上前躬身、口称:「列位有何事呼喚?」士卒曰:「我等是奉勅
征西的、如今要往青竜関去、借問你那条路近些?」樵子用手一指:「往西南上不過十五里、過白鶴墩、乃是青竜関大路。」士卒謝了樵子、来報与聞太師、太師命
衆人往西行、迤邐望前而走。不知這樵子、乃是楊戩変化的、指引聞太師往絶竜嶺来。
且説聞太師行有二十里、看看至絶竜嶺、好険峻!但見:
巍巍峻嶺、崒嵂峰巒;渓深澗陡石梁橋、天生険悪峭崖懸。虎頭石長就雄威、奇松怪柏若竜蟠、碧落丹楓如翠蓋。雲迷霧陣、山巓直透九重霄;瀑布奔流、潺湲一瀉
千百里。真個是鴉雀難飛、漫道是行人避跡;煙嵐障目、採薬仙童怕険。荊榛塞野、打柴樵子難行;胡羊野馬似穿梭、狡兔山牛如布陣。正是:草迷四野有精霊、奇
険驚人多悪獣。
話説聞太師行至絶竜嶺、方欲進嶺、見山勢険峻、心下甚是疑惑;猛擡頭見一道人、穿水合道服、認得是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聞太師慌忙上前問曰:「道兄在此何
幹?」雲中子曰:「貧道奉燃燈命、在此等兄多時。此処是絶竜嶺、你逢絶地、何不帰降?」聞太師大笑曰:「雲中子!你把我聞仲当作稚子嬰児、怎言吾逢絶地、
以此欺吾?你莫非五行之術、在道通知;你今如此戯我、看你有何法治我?」雲中子曰:「你敢到這個所在来!」太師就行、雲中子用手発雷、平地下長出八根通天
神火柱、高有三丈余長、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離坤兌。聞太師站在当中大呼曰:「你有何術用此柱困我?」雲中子発手雷鳴、将此柱震開、毎一根柱
内、現出四十九条火竜、烈焔飛騰。聞太師大笑曰:「離地之精、人人会遁、火中之術、個個皆能、此術焉能欺吾?」搯定避火訣、太師站於裏面、怎見得好火?有
讚為証:此火非同凡体、三家会合成功;英雄独占離地、渾同九転旋風。煉成通中火焔、内蔵数条毒竜;口内噴煙吐焔、爪牙動処通紅。苦海煮乾到底、逢山焼得石
空;遇木即成灰燼、逢金化作長虹。燧人初出定位、木裏生来無蹤;石中雷火稀奇宝、三昧金光透九重。在天為日通明帝、在地生煙活編氓;在人五蔵為心主、火内
玄功大不同。饒君就是神仙体、遇我離逃眼下傾。
話説聞太師搯定避火訣、站於中間、在火内大呼曰:「雲中子!你的道術也只如此、吾不久居、吾去也。」往上一昇、駕遁光就走。不知雲中子預将燃燈道人紫金鉢
盂磕住、渾如一蓋蓋定、聞太師那裏得知、往上一沖、把九霄烈焔冠撞落塵埃、青糸髪倶披下、太師大叫一声、跌将下来。雲中子在外面発雷、四処有霹靂之声、火
勢兇猛、可憐成湯首相、為国捐躯、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有清福神祇、用百霊旛来引太師。太師忠心不滅、一点真霊、借風径至朝歌、来見紂王、申訴此情。此時
紂王正坐鹿台与妲己飲酒、不覚一陣昏沈、伏几而臥、忽見太師立於傍辺諫曰:「老臣奉勅西征、屢戦失利、枉労無功、今已絶於西土。願陛下勤修仁政、求賢輔
国、毋肆荒淫、濁乱朝政、毋以祖宗社稷為不足重、人言不足信、天命不足畏、力反前愆、庶可挽回。老臣欲再訴深情、恐難進封神台耳、臣去也。」径往封神台
来、柏鑑引進其魂、安於台内。
且説紂王猛然驚醒曰:「怪哉!異哉!」妲己曰:「陛下有何驚異?」紂王把夢中事説了一遍、妲己曰:「夢由心作、賤妾常聞陛下憂慮聞太師西征、故此有這個驚兆、料聞太師豈是失機之士。」紂王曰:「御妻之言是矣。」随時就放下心懐。
且説子牙収兵、衆門人都来報功。雲中子収了神火柱、与燃燈二人回山去不表。再講申公豹知聞太師絶竜嶺身亡、深恨子牙;往五岳三山尋找仙客、伐西岐為聞太師
報仇。一日遊至夾竜山飛雲洞、跨虎飛来、忽見山崖上一小童跳耍、申公豹下虎来看此童児、却是一個矮子、身不過四尺、面如土色。申公豹曰:「那童児你是那家
的?」土行孫見一道人叫他、上前施礼曰:「老師那裏来?」申公豹曰:「我往海島来?」土行孫曰:「老師是截教是闡教?」公豹曰:「闡教。」土行孫曰:「是
吾師叔。」申公豹曰:「你師是誰、你叫甚名字?」土行孫答曰:「我師父是懼留孫、弟子叫做土行孫。」申公豹又曰:「你学芸多少年了?」土行孫答曰:「学芸
百載。」申公豹揺頭曰:「我看你不能了道成仙、只好修個人間富貴。」土行孫問曰:「怎様是人間富貴?」申公豹曰:「拠我看你、只好披蟒腰玉、受享君王富
貴。」土行孫曰;「怎能得夠?」申公豹曰:「你肯下山、我修書薦你、咫尺成功。」土行孫曰:「老師指我往那裏去?」申公豹曰:「薦你往三山関鄧九公処去、
大事可成。」土行孫謝曰:「若得寸進、感恩非浅。」申公豹曰:「你胸中有甚本事。」土行孫曰:「弟子善能地行千里。」申公豹曰:「你試行我看。」土行孫把
身子一扭、即時不見、道人大喜。忽見土行孫往土裏鑽出来、公豹問曰:「你師父有綑仙縄、你要去、帯下両根去也成的功。」土行孫曰:「吾知道了。」土行孫盗
了師父懼留孫的綑仙縄、玉壺丹薬、径往三山関来。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鄧九公奉勅西征
渭水滔滔日夜流、西岐征戦幾時休;漫言虎豹纔離穴、又見貔貅樹敵楼。
修徳毎愁糜白骨、荒淫反自咏金甌;豈知天意多顛倒、取次干戈不断頭。
話説申公豹、説反了土行孫下山、他又往各処去了。且説当日絶竜嶺逃回軍士、進汜水関、報与韓栄説知;聞太師死於絶竜嶺、随修表報進朝歌。有微子看報、
忙進偏殿、見紂王行礼称:「臣。」王曰:「朕無旨、王伯有何奏章?」微子把聞太師的事啓奏一遍、紂王大驚:「孤数日前恍惚之中、明明見聞太師在鹿台奏朕、
言:『在絶竜嶺失利』、今日果然如此。」紂王著実傷感。王問左右文武曰:「太師新亡、点那個員官、定要把姜尚拿解朝歌、与太師報仇?」衆官共議未決、有上
大夫出班奏曰:「三山関総兵宮鄧九公、前日已大破南伯侯鄂順、屢建大功;若破西岐、非此人不克成功。」紂王伝旨:「速発自旄黄鉞、得専征伐;差官即往、星
夜不許停留。」使命官王貞、持詔往三山関来。一路上馬行如箭、騎去如飛;秋光正好、和煖堪行。怎見得?千山水落蘆花砕、幾樹風揚紅葉酔;路迷煙雨散人稀、
黄菊芳菲山色麗。水寒荷破人憔悴、白蘋紅蓼満江干;落霞孤鶩長空墜、依稀暗淡野雲飛。玄鳥去、賓鴻至、嘹喨嚦嚦驚人寐。
話説天使所過府州県司、不止一日。其日到了三山関駅内安歇、次日、到鄧九公帥府前;鄧九公同諸将等、焚香接旨、開読詔曰:「天子征伐、原為誅逆救民、大将
専閫外之寄、正代天行拯溺之権。爾元戎鄧九公、累功三山関、厳出入之防、辺烽無警;退鄂順之反叛、奏捷甚速、懋績大焉。今姫発不道、納亡招叛、大肆猖獗、
累勤問罪之師、彼反抗軍而樹敵;致王師累辱、大損国威、深為不法、朕之悪心。特効爾前去、用心料理、相機進勦;務擒首悪、解闕献俘、以正国典。朕不惜茅
土、以酬有功、爾其欽哉、毋負朕重託至意、故茲爾詔。」鄧九公読畢、待天使等交代。王貞曰:「新総兵張山就到。」不一日、張出已到。鄧九公交代。完畢、点
将祭旗、次日起兵、忽報:「有一矮子来下書。」鄧九公令進帥府、見来人身不過四尺長;至滴水簷前行礼、将書呈上、鄧九公拆書観看来書、如申公豹所為、乃是
土行孫効労麾下。鄧九公見土行孫人物不好、欲待不留、恐申道友見怪、若要用他、不成規矩、沈吟良久、也罷、把他催糧応付三軍、鄧九公曰:「土行孫!既申道
兄薦你、吾不敢負命;後軍糧草欠少、用你為五軍督糧使。」
命太鸞為正印先行、子鄧秀為副印先行、趙昇、孫焔紅為救応使、随帯女児鄧嬋玉、随軍征伐。鄧元帥調人馬、離了三山関、往西進発、一路上旗旛蕩蕩、殺気騰
騰。怎見得?三軍踴躍、将士熊羆;征雲并殺気相浮、剣戟共旂旛耀目。人雄如猛虎、馬驟似飛竜;弓彎銀漢月、箭穿虎狼牙。袍鎧鮮明如繍簇、喊声大振若山崩;
鞭梢施号令、渾如開放三月桃花;馬擺閃鸞鈴、恍似揺錠九秋金菊。威風凜凜、人人咬砕口中牙;殺気騰騰、個個睜図眉下眼。真如猛虎出山林、恰似大王離北闕。
話説鄧九公人馬、在路上行有一個月;一日来到西岐、哨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前面乃西岐東門、請令定奪。」鄧九公伝令安営。怎見得?営按八卦、旛列五
方;左右擺攅簇簇軍兵、前後排密密層層将佐;拐子馬繋挨鹿角、連珠炮密護中軍。正是:刀鎗自映三冬雪、砲響声高二月雷。鄧九公安了行営、放炮吶喊。
且説西岐子牙自従破了聞太師、天下諸侯響応;忽探馬報入相府、三山関鄧九公人馬駐箚東門、子牙聞報、謂諸将曰:「鄧九公其人如何?」黄飛虎在側啓曰:「鄧
九公、将才也。」子牙笑曰:「将才好破、左道難破。」且言鄧九公次日伝令:「那員戦将先往西岐、見頭陣走遭?」帳下先行官太鸞応声願往。調本部人馬出営、
掩開陣勢、立馬横刀、大呼:「搦戦!」探事馬報入相府:「有将請戦。」子牙問左右:「誰見頭陣!」有南宮适領令、提刀上馬、吶喊揺旗、沖出陣来;見対陣一
将、面如活蟹、海下黄鬚坐烏騅馬。怎見得?有讚為証:頂上金冠飛双鳳、連環宝甲三鎖控;腰纏玉帯如団花、手執鋼刀寒光并。錦嚢暗帯七星鎚、鞍蹻又把竜泉
縦;大将逢時命即傾、旗開拱手諸侯重。三山関内大先行、四海聞名心胆痛。
話説南宮适大呼曰:「来者何人?」太鸞答曰:「吾乃三山関総兵鄧麾下正印先行太鸞是也。今奉効西征討賊、爾等不守臣節、招納叛亡、無故造反、特強肆暴、壊
朝廷之大臣、藐天朝之使命、殊為可恨。特命六師、勦除叛悪、爾等可下馬受縛、解往朝歌、尽成湯之大法、免生民之倒懸。如再執迷、悔之無及。」南宮适笑曰:
「太鸞!你知聞大師、魔家四将、張桂芳等、只落得焚身斬首、片甲不帰、料爾等米粒之珠、光明不大、蠅翅飛騰、去而不遠、速速早回、免遭屠戮。」太鸞大怒、
催開紫驊騮、手中刀飛来直取、南宮适縦騎合扇刀、急架相還、両馬相交、一場大戦。来往衝突、擂破花腔戦鼓、揺砕錦繍旗旛、来来往往、有三十回合;南宮适馬
上逞英雄、展開刀勢、抖捜精神、倍加気力。太鸞怒発、環眼双睜、把合扇刀売一個破錠、叫声、「著!」一刀劈将下来、南宮适因小覷了太鸞、不曾在意、見一刀
落将下来、南宮适著忙叫声、「不好!」将身急閃過、那刀把護肩甲呑頭削去半辺:絛縄割断了数寸;把南宮适嚇得魂飛天外、大敗進城。太鸞赶殺周兵、得勝回
営;見鄧九公曰:「今逢南宮适大戦、被末将刀劈譲肩甲呑頭、不能梟首、請令定奪。」鄧九公曰:「首功居上、雖不能斬南宮适之首、已挫周将之鋭。」
且説南宮适至城、進相府回見子牙且言失利、幾乎喪師辱命、子牙曰:「勝敗軍家之常、為将務要見機、進則可以成功、退則可以保守無虞、此乃為将之急務也。」
次日、鄧九公伝令調五方隊伍、大壮軍威;炮声如雷、三軍踴躍、喊殺振天、来至城下、請姜子牙答話。探子馬報入相府、子牙吩咐辛甲:「先調大隊人馬出城、吾
親自鄧九公。」西岐連珠炮響、両扇門開、一簇人馬擁出。鄧九公定睛観看;只見両桿大紅旂飄飄而出、引一隊人馬、分為前隊、有穿紅周将、圧住陣脚、怎見得人
馬雄偉?有詩為証:
「旂分離位列前鋒、朱雀迎頭百事凶;鉄旂横排衝陣将、果然人馬似蛟竜。」
三声号炮、又有両桿青旂飛揚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左隊。有穿青周将、圧住陣脚。怎見得人馬鷹揚?有詩為証:
「青竜旂展震宮旋、短剣長矛次第先;更有衢鋒窩裏炮、追風並用火攻前。」
三声炮響、只見両桿白旂飄揚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右隊。有穿白周将圧住陣脚。怎見得人馬勇猛?有詩為証:
「旂分兌位虎為頭、戈戟森森列敵楼;硬弩強弓遮戦士、中蔵遁甲鬼神愁。」鄧九公対諸将曰:「姜尚用兵、真個紀律厳明、甚得形勢之分、果有将才。」再看時、又見両桿皂旂飛舞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後隊。有穿黒周将圧住陣脚。怎見得人馬斉整?有詩為証:
「坎宮玄武黒旂旛、鞭鐗瓜鎚襯鉄轈;左右救応為第一、鳴金撃鼓任頻敲。」
又見中央擺列杏黄旂在前、引著一大隊人馬、攅簇五方八卦旂旛;衆門人一対対排雁翅而出、有二十四員戦将、倶是金盔金甲、紅袍画戟、左右分十二騎、中間四不象上、端坐子牙;甚是気概軒昂、兵威厳粛、怎見得?有詩為証:
「中央戊己号中軍、宝纛斉開五色雲;十二牙門排将士、元戎大帥此中分。」
話説鄧九公看子牙兵按五方而出、左右顧盼、進退紓徐、紀律厳粛、井井有条、兵威甚整;真堂堂之陣、正正之旂;不覚点首嗟嘆:「果然話不虚伝。無怪先来将
士、損兵折将、真勁敵也。」乃縦馬向前言曰:「姜子牙請了!」子牙欠身答曰:「鄧元帥卑職少礼。」鄧九公曰:「姫発不道、大肆猖獗、你乃是崑崙山明士、為
何不知人臣之体?特強叛国、大敗綱常、招亡結党、法紀安在?及至天子震怒、興師問罪、尚敢逆天拒敵;爾必有大敗之愆、不守国規、自有戮身之苦。今天兵到
日、急早下馬受縛、以免満城生霊塗炭、如抗吾言、那時城破被擒、玉石倶焚、悔之晩矣!」子牙笑曰:「鄧将軍!你這篇言詞、真如痴人説夢、今天下帰周、人心
効順;前数次兵来、倶全軍覆没、片甲無回;今将軍将不過十員、兵不足二十万、其如群羊鬥虎、以卵撃石、未有不敗者也。依吾愚見、不若速回兵馬、転達天聴、
言:『我周併未有不臣之心。』各守辺境、真是美事;若是執迷不悟、恐蹈聞太師之轍、那時噬臍何及。」鄧九公大怒、謂諸将曰:「似此売麺編籬小人、敢触犯天
朝大将、不殺此村夫、怎消此恨。」縦馬舞刀飛来直取、子牙左有武成王黄飛虎、催開五色神牛、大呼:「鄧九公不得無礼!」鄧九公見黄飛虎罵曰:「好反賊、敢
来見吾。」二騎交加、刀鎗並挙、黄飛虎鎗法如竜、鄧九公刀法似虎;二将相交、一場大戦。怎見得?有讚為証:二将特強無比賽、各守名利誇能幹;一個赤銅刀、
挙盪人魂;一個銀蟒鎗、飛驚鬼神。一個沖営斬将勢無論、一個捉虎擒竜誰敢対;生来一対悪凶神、大戦西岐争世界。
話説鄧九公戦住黄飛虎、左哨哪咤見黄飛虎戦鄧九公不下、忍不得登開風火輪、揺鎗助戦;成湯営中鄧九公長子鄧秀、縦馬沖来、這壁廂黄天化催開玉麒麟截戦、太
鸞舞刀沖来、武吉揺鎗抵住、趙昇使方天戟殺来、這裏太顛擋住、孫焔紅沖殺過来、有黄天禄接住、両家混戦好殺、只殺得天昏地暗、旭日無光。骨碌碌戦鼓忙敲、
響噹噹両家兵器。怎見得?有賦為証:
二家混戦、士卒奔騰;衝開隊伍勢如竜、砍倒旗旛雄似虎。兵対兵、将対将、各分頭目使深機;鎗迎鎗、箭迎箭、両下交鋒乗不意。你往我来、遭著刀鋒命即傾;顧後瞻前、錯了心神身不保。
只殺得征雲黯淡、両家将佐眼難明;那裏知怪霧瀰漫、哨探見郎尋隊伍。正是:英雄悪戦不尋常、棋逢散手難分解。
話説両家大戦西岐城下、哪咤使開火尖鎗、助黄飛虎協戦鄧九公、九公原是戦将、抖捜神威、展開大刀、精神加倍;哪咤見鄧九公勇猛、暗取乾坤圏打来、正中九公
左営上、打了個骨断皮開、幾乎墜馬。周兵俔哪咤得勝、吶了一声、喊殺過来。太顛不防、趙昇把口一張、噴出数尺火来、焼得焦頭爛額、険些児落馬。両家混戦一
場、各自収兵。
且説鄧九公敗進大営、喚声不止、疼痛難禁、三夜不安。且言子牙進城、同至相府、見太顛帯傷、命去調養不表。且言鄧九公在営、昼夜不安、有女嬋玉見父著傷、
心下十分懊悩。次日問過父安:「稟爹爹且自養理、待女孩児為父親報讎。」鄧九公曰:「吾児須要仔細。」小姐随点本部人馬、至城下請戦。子牙坐在銀安殿、正
与衆将議事、忽報:「成湯有一員女将討戦。」子牙聴報、沈吟半晌、旁有武成王言曰:「丞相千場大戦、未嘗憂懼、今聞一女将、為何沈吟不快?」子牙曰:「用
兵有三忌、道人、陀頭、婦女、此三等人、非是左道、定有邪術、恐将士不提防、誤被所傷、深為利害。」哪咤応声出曰:「弟子願往。」子牙吩咐小心、哪咤領
命、上了風火輪;出得城来、果見一女将、滾馬而至。怎見得?有讚為証:紅羅包鳳髻、繍帯扣瀟湘;一弁紅渠挑宝鐙、更現得金蓮窄窄;両彎翠黛払秋波、越覚得
玉溜沈沈。嬌姿嬝娜、慵拈針指好掄刀;玉手青蔥、懶傍妝台騎玉馬。桃臉通紅、羞答答通名問姓;玉貌微狠、嬌怯怯奪利争名。漫道佳人多猛烈、只因父子出営
来。有詩為証:
「甲冑無双貌出奇、嬌羞嬝娜更多姿;只因誤落凡変裏、至使先行得結褵。」
哪咤大呼曰:「女将慢来!」鄧嬋玉問曰:「来将是誰?」哪咤答曰:「吾乃姜丞相麾下哪咤是也、你乃五体不全婦女、焉敢陣前使勇;況你係深閨弱質、不守家
教、抛頭露面、不識羞愧、料你縦会兵機、也難逃吾之手;還不回営、另換有名上将出来。」鄧嬋玉大怒:「你就是傷吾父親讎人、今日受吾一刀。」切歯面紅、縦
馬使辺刀来取、哪咤火尖鎗急架相還;二将往来、戦未数合、鄧嬋玉想:吾先下手為強、把馬一拍、掩一刀就走:「吾不及你。」哪咤点頭嘆曰:「言不然是個女
子、不耐大戦。」竟往下追赶来;未及三五箭之地、鄧嬋玉扭頭回顧見哪咤赶来、掛下刀、取五光石掌在手中、回首一下、正中哪咤臉上。正是:発手五光出掌内、
縦是神仙也皺眉。
話説鄧嬋玉回手一石、正打中哪咤面上、只打得伝粉臉青紫、鼻眼皆平、敗回相府。子牙看見哪咤面上著傷、乃問其故。哪咤曰:「弟子与女将鄧嬋玉戦未数合、那
賤人就走、弟子赶去要拿他成功、不防他回首一道光華、却是一個石頭、正中臉上、打得如此狼狽。」子牙曰:「追赶必要小心。」旁有黄天化言曰:「為将之道、
身臨戦場、務要眼観四処、耳聴八方、難道你一塊石頭、也不会招架、被他打傷、今恐土星打断、就破了相、一生倶是不好。」把哪咤気得怒沖牛斗、今日失機著
傷、又被黄天化一場取笑。
且説鄧嬋玉進営、見父親回話、説打傷哪咤一事、鄧九公聞言、雌是観喜、其如疼痛離禁。次日嬋玉復来搦戦。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問:「誰去走一遭。」黄天化
曰:「弟子願往。」子牙曰:「須要仔細。」天化領令、上了玉麒麟、出城列陣。鄧嬋玉馬走如飛、上前問曰:「来将何名?」黄天化曰:「吾乃開国武成王長男黄
天化是也。你這賤人、可是昨日将石打傷吾道兄哪咤是你麼?不要走!」挙鎚就打、女将双刀劈面来迎;二人鎚刀交架、未及数合、撥馬就走、嬋玉高声叫曰:「黄
天化你敢来赶吾。」天化在坐騎上思想:吾若不赶他、恐哪咤笑話、我只得催開坐騎、往前赶来。鄧嬋玉聞脳後有声、掛下変刀、回手一石、黄天化急待閃時、已打
在臉上、比哪咤分外打得狠、掩面逃回、進相府来回令。子牙見黄天化臉著重傷、仍問其故:「你如何不提防?」天化曰:「那賤人回馬就是一石、故此未及防
備。」子牙曰:「且養傷痕。」哪咤在後聴得黄天化失機、従後走出言曰:「為将要眼観四処、耳聴八方、你連一女将、如何也失手与他、被他打断山根、一百年還
是悔気。」黄天化怒曰:「你為何還我此言、我出於無心、你為何記其小忿。」哪咤亦怒曰:「你如何昨日辱我?」彼此争論、忽被子牙一声喝:「你両個為国、何
必如此。」二人各自負愧、退入後寨不提。
且説鄧嬋玉得勝回営、見父親言:「打了黄天化、敗進城去了。」鄧九公雖見連日得勝、但臂膊疼痛、度日如年。次日鄧嬋玉又来城下請戦;探馬報入相府、有女将
在城下搦戦。子牙曰:「誰去走一遭。」楊戩在旁、対竜鬚虎曰:「此女用石打人、師兄可往、吾当掠陣。」竜鬚虎曰:「弟子願往、榻戩圧陣。」子牙許之。二人
出城、鄧嬋玉一見城裏跳出一個東西来、自従不曾見的。怎見得?有詩為証:
「発石如飛実可誇、竜生一種産霊芽;運成雲水帰周主、煉出奇形助子牙。 手似鷹隼足似虎、身如魚鱗髯如蝦;封神榜上無名姓、徒建奇功与帝家。」
話説鄧嬋玉見城内跳出個古怪東西来、嚇得魂不附体、問曰:「来的甚麼東西?」竜鬚虎大怒曰:「賤人!吾乃姜丞相門徒竜鬚虎便是。」嬋玉又問:「你来做甚
麼?」竜鬚虎曰:「今奉吾師之命、特来擒你。」鄧嬋玉不知竜鬚虎発手有石、只見竜鬚虎把手一放、照著鄧嬋玉打来、有磨盤大小的石頭、両隻手斉放、便如飛蝗
一般、只打得遍地灰土塵起、甚如霹靂之声。嬋玉馬上自思:此石来得利害、若不仔細、打了馬也是不好、撥回馬就走。竜鬚虎赶来、嬋玉回頭一看、見竜鬚虎赶
来、嬋玉回手一石打来;竜鬚虎見石子打来、把頭往下一躱、将頸子彎転過来、正中頸子窩児骨、把竜鬚虎打的扭著頭児跑。嬋玉復又一石、竜鬚虎独足難立、跌了
一交;鄧嬋玉勒転馬来、要取竜鬚虎首級。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土行孫立功顕耀
征西将士有奇才、縮地能令濁土開;劫寨偸営如掣電、飛書走檄若轟雷。
貪趨相府幾亡命、恐失佳期被所媒;縭是君明天自愛、英謀奇略尽成灰。
話説楊戩見鄧嬋玉回馬飛来、要殺竜鬚虎。楊戩大呼曰:「少待傷吾師兄!」馬走如飛、揺鎗来刺;嬋玉只得架住、両馬相交、未及数合、嬋玉便走;楊戩随後
赶来、嬋玉又発一石、正中楊戩的臉上、火星迸出、往下愈赶得緊了。他不知楊戩有無限騰挪変化、嬋玉見馬勢赶得甚急、忙発一石、又中楊戩臉上、只当不知。嬋
玉正是著忙、楊戩祭起哮天犬、把鄧嬋玉頸子上一口、連皮帯肉、咬去了一塊;嬋玉負痛難忍、幾乎落馬、大敗進営、叫喊不止。鄧九公又見女児著傷、心下十分不
爽、納悶在帳、切歯深恨哪咤。
且説楊戩救丁竜鬚虎、回見子牙;子牙見竜鬚虎又著石傷、雖然楊戩哮天犬傷了鄧嬋玉、子牙心上也自不悦。当日鄧九公父女著傷、日夜煎熬、四将在営商議:「今
主帥帯傷、不能取勝西岐、奈何?」正議論時、報:「有督糧官土行孫等令。」内帳伝出令来、土行孫上帳、不見主帥、間其原故、太鸞備言其事。土行孫進帳、来
見鄧九公問安;九公説:「被哪咤打傷肩臂、筋断骨折、不能全愈;今奉旨来征西岐、誰知如此。」土行孫曰:「主将之傷不難、末将有薬。」忙取葫蘆裏一粒金
丹、用水研開、将鳥翎搽上、真如甘露沁心、立時止痛。土行孫又聴得帳後有婦女嬌怯悲惨之声、土行孫問曰:「裏面是何人呻吟?」九公曰:「是吾女嬋玉、也被
著傷。」
土行孫又取出一粒金丹、如前取水研開、扶出小姐、用薬敷上、立時止痛。鄧九公大喜、至晩、帳内擺酒待土行孫、衆将共飲;土行孫請問鄧九公与姜子牙見了幾
陣。九公曰:「屢戦不能取勝。」土行孫笑曰:「当時主将肯用吾時、如今平服西岐多時了。」九公暗想:此人必定有些本事、他無有道術、申公豹決不薦他、也
罷、不若把他改作正印先行。彼時酒散、次早陞帳、九公謂太鸞曰:「将軍今把先行印、譲土行孫掛了、使他早能成功、回師奏凱、共享皇家天禄、無使遷延日月何
如?」太鸞曰:「主帥将令、末将怎敢有違;況土行孫早能建功、豈不是美事、情願譲位。」忙将正印交代土行孫、当時掛印施威、領本部人馬、殺奔西岐城下、厲
声大呼曰:「只叫哪咤出来答話。」子牙正与諸将商議、忽報商営有将搦戦、坐名要哪咤答話、子牙命哪咤出城、哪咤登風火輪、来至陣前、只管瞧不見将官、只管
望営裏看;土行孫其身止高四尺有余、哪咤不曾下看、土行孫叫曰:「来者何人?」
哪咤方往下一看、原来是個矮子、身不過四尺、手拖一根鉄棍、哪咤問曰:「你是甚麼人、敢来大張声威?」土行孫曰:「吾乃鄧元帥麾下先行官土行孫是也。」哪
咤曰:「你来作何事?」土行孫曰:「奉令特来擒你。」哪咤大笑不止、把鎗往下一戳;土行孫把棍往上迎来、哪咤登風火輪、使開鎗、展不開手;土行孫矮;只是
前後跳、把哪咤殺出一身汗来。土行孫戦了一回、跳出圏子大叫曰:「哪咤你長我矮、你不好発手、我不好用功、你下輪来、見個贏輸。」哪咤想一想、這矮匹夫自
来取死。哪咤従其言、忙下輪来、把鎗来挑、土行孫身子矮小、鑽将過去、把哪咤腿上打了一棍。哪咤急待転身、土行孫又往後面、又把哪咤胯子上又打両棍;哪咤
急了、纔要用乾坤圏打他、不防土行孫祭起綑仙縄、一声響、把哪咤平空拿去了、望轅門下一擲、把哪咤縛定、怎能得脱此厄。正是:飛雲洞裏仙縄妙、不怕蓮花変
化身。
話説土行孫得勝回営、見鄧九公回報生擒哪咤;鄧九公令来、只見軍卒把哪咤擡来、放在丹墀下。鄧九公問曰:「如何這等拿法?」土行孫曰:「各有秘授。」鄧九
公想一想:意欲斬首、但思奉詔征西、今獲大将、解往朝歌、使天子裁決、更尊天子之威、亦顕出征元戎之勇。伝令把哪咤拘於後営、令軍政司上土行孫首功、営中
治酒慶功。
且説報馬進相府、報説哪咤被擒一事、子牙驚問報馬:「如何擒去?」掠陣官啓曰:「只見一道金光、就平空的拿去了。」子牙沈吟:「又是甚麼異人来了。」心下
鬱鬱不楽、次日報土行孫請戦、子牙曰:「何人会土行孫?」階下黄大化応声而出願往。子牙許之。天化上了玉麒麟、出城看土行孫、大喝曰:「你這縮頭畜生、焉
敢傷吾道兄。」手中鎚照頂門打来;土行孫持鉄棍左右来迎、鎚打棍寒風凜凜、棍迎鎚殺気騰騰、戦未及数合、土行孫盗了懼留孫師父綑仙縄、在這裏乱拿人;不知
好歹、又祭起綑仙縄、将黄天化拿了、如哪咤一様、也拘在後営。哪咤一見黄天化也如此拿将進来、就把黄天化激得三尸神暴跳、大呼曰:「吾等不幸、又遭如此陥
身。」哪咤曰:「師兄不必著急、命該絶地、急也無用;命若該生、且自寧耐。」
話説子牙又聞得拿了黄天化、子牙大驚、心下不楽。相府両辺乱騰騰的議論不表。且言土行孫得了両功、鄧元帥治酒慶賀;夜飲至二更、土行孫酒後狂談、自恃道
術、誇張曰:「元帥若早用末将、子牙已擒、武王早縛、成功多時矣!」鄧九公見土行孫連勝両陣、擒拿二将、故此深信其言。酒至三更、衆将各回寝帳、独土行孫
還吃酒。九公失言曰:「土将軍!你若早破西岐、吾将弱女贅你為婿。」土行孫聴得此言、満心歓喜、一夜躊躇不睡。且言次日、鄧九公令土行孫早早立功、旋師奏
凱、朝賀天子、共享千鍾。土行孫領命、排開陣勢、坐名要姜子牙答話。報馬報進相府来、子牙随即出城、衆将在両辺;見土行孫跳躍而来、大呼曰:「姜子牙!你
乃崑崙之高士。吾特来擒你、可早早下馬受縛、無得使吾費手。」衆将官那裏把他放在眼裏、斉声大笑、子牙曰:「観你形貌、不入衣冠之内、你有何能、敢来擒
吾。」土行孫不由分説、将鉄棍劈面打来、子牙用剣架隔、只是撈不著他。如此往来、未及三五合、土行孫祭起綑仙縄、子牙怎逃此厄、綑下騎来、土行孫士卒来
拿;這辺将官甚多、斉奮勇沖出、一声喊、把子牙搶進城去了。惟有楊戩在後面、看見金光一道、其光正而不邪、嘆曰:「又有些古怪。」
且説衆将搶了子牙進相府、来解此縄、解不開、用刀割此縄、且陥在肉裏、愈弄愈緊、子牙曰:「不可用刀割。」早驚動武王、親自進相府来看、問相父安、看見子
牙這等光景、武王垂涙言曰:「孤不知得有何罪?天子屢年征伐、竟無寧宇、民受倒懸、軍遭殺戮、将逢陥穽、如之奈何、相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
安。」楊戩在旁、仔細看這縄子、却似綑仙縄、自己沈吟、必是此宝。正慮之間、忽報有一道童要見丞相、子牙道:「請進来。」原来是白鶴童子、至殿前見子牙、
口称:「師叔!奉老師法牒、送符印、将此縄解去。」童子在符印縄頭上、用手一指、那縄即時落将下来;子牙忙頓首向崑崙拝謝老師慈憫、白鶴童子回宮去不表。
且説楊戩対子牙曰:「此是綑仙縄。」子牙曰:「豈有此理、難道懼留孫反来害我、決無此説。」正疑惑之間、次日土行孫又来請戦、楊戩応声而出:「弟子願
往。」子牙吩咐小心。楊戩領令、上馬提鎗、出得城来、土行孫曰:「你是何人?」楊戩道:「你将何術綑吾師叔、不要走。」揺鎗来取、土行孫発棍来迎、鎗棍交
加。楊戩先自留心、看他端的、未及五七合、土行孫祭綑仙縄来拿楊戩;只見光華燦爛、楊戩已被拿了。土行孫命士卒擡著楊戩、纔到轅門、一声響、擡塌了、吊在
地下;及至看時、乃是一塊石頭。衆人大驚、土行孫親自観看、心甚驚疑。正沈吟不語、只見楊戩大呼曰:「好匹夫!焉敢以此術惑吾。」
揺鎗来取、土行孫只得回身迎戦。両家殺得長短不一;楊戩急把哮天犬奈在空中、土行孫看見、将身子一扭、即時不見、楊戩看了、便駭然大驚曰:「成湯営裏、若
有此人、西岐必不能取勝。」凝思半晌、面有憂色、同進相府来見。子牙看見楊戩這等面色、問其故、楊戩曰:「西岐又添一患、土行孫善有地行之術、奈這道不可
不防、這是一件、没有遮攔的、若是他暗進城来、怎能準備。」子牙曰:「有這等事。」楊戩曰:「他前日拿師叔、拠弟子看定是綑仙縄、今日弟子被他綑著、我留
心著意仔細定睛、還是綑仙縄、分毫不差、待弟子往夾竜山飛雲洞去、探問一番何如?」子牙曰:「此慮甚遠、且防他目前進城。」楊戩亦不敢再説。
且説土行孫回営来見、鄧九公問曰:「今日勝了何人。」土行孫把擒楊戩之事、説了一遍。九公曰:「但願早破西岐、旋師奏凱、不負将軍得此大功也。」土行孫暗
想:不然、今夜進城殺了武王、誅了姜尚、眼下成功、早成姻眷、多少是好。土行孫上帳言曰:「元帥不必憂心、末将今夜進西岐、殺了武王、姜尚、取二人首級回
来、進朝報功、西岐無首、自然瓦解。」九公曰:「怎得入城?」土行孫曰:「昔日、吾師伝我有地行之術、可行千里、如進城、有何難事。」鄧九公大喜、治酒与
土将軍賀功。晩間進西岐、行刺武王、子牙不表。
且言子牙在府、慮土行孫之事;忽然一陣怪風刮来、甚是利害、怎見得?有讚為証:淅淅蕭蕭、飄飄蕩蕩;淅淅蕭蕭飛落葉、飄飄蕩蕩捲浮雲。松柏遭摧折、波濤尽攪渾;山鳥難棲、海魚顛倒。東西鋪閣、離保門窗脱落:前後屋舎、怎分牖傾欹。真是無蹤無跡驚人胆、助怪蔵妖出洞門。
子牙在銀安殿上、見大風一陣刮来、得響一声、把宝纛旛一折両段。子牙大驚、忙取香案焚香炉内、将八卦捜求吉凶。子牙鋪下金銭、便知就裏、大驚拍案曰:「不
好。」命左右忙伝請武王駕至相府、衆門人慌問其故、子牙曰:「楊戩之言、大是有理、方纔風過甚凶、算土行孫今晩進城行刺、命府前大門懸三面鏡子、大殿上懸
五面鏡子、今晩衆将不要散去、倶在府内厳備看守;須弓上弦、刀出鞘、以備不虞。」少時、諸将披執上殿;只見門官報入、武王駕至。子牙忙率衆将、接駕至殿内
行礼畢、武王曰:「相父請孤有何見諭?」子牙曰:「老臣今日訓練衆将六韜、故請大王筵宴。」武王大喜:「難得相父如此勤労、孤不勝感激。只願戈兵安息、与
相父共享安康也。」子牙忙令左右安排筵宴、侍武王夜宴、只是談笑軍国重務、不敢説土行孫行刺一節。
且説鄧九公飲酒至晩、時至初更、土行孫辞鄧九公衆将、打点進西岐城。鄧九公与衆将立起、看土行孫把身子一扭、杳然無蹤無跡;鄧九公撫掌大笑曰:「天子洪福、又有這等高人輔国、何愁禍乱不平。」
且説土行孫進了西岐、到処找尋、来至子牙相府。只見衆将弓上弦、刀出鞘、侍立両旁。土行孫在下面立等不得其便、只得伺候。
且説楊戩上殿来、対子牙悄悄道了幾句、子牙許之、子牙先把武王安在密室;著四将保駕、子牙自坐殿上、運用元神、保護自己不提。且言土行孫在帳下面久等、不
能下手、心中焦燥起来、自思:也罷、我且往宮裏殺了武王、再来殺姜子牙不遅。土行孫離了相府、来尋皇城、未走数歩、忽然一派笙簧之音、猛擡頭看時、已是宮
内、只見武王同嬪妃奏楽飲宴、土行孫見了大喜。正所謂:踏破鉄鞋無覓処、得来全不費功夫。
話説土行孫喜不自勝、軽軽襯在底下等候;只見武王曰:「且止音楽、況今兵臨城下、軍民離散、収了筵席、同回宮安寝。」両辺官人随駕入宮、武王命衆宮人各
散、自同宮妃解衣安寝;不一時、已有鼻息之声。土行孫把身子鑽将上来、此時紅灯未滅、挙室通明;土行孫提灯在手、上了竜牀、掲起帳幔、搭上金釣、武王合眼
朦朧、酣然睡熟。土行孫只一刀、把武王割下頭来、往牀上一擲、只見宮妃尚閉目齁睡不醒;土行孫看見妃子、臉似挑花、異香撲鼻、不覚動了慾心、乃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兀自睡熟。」那女子醒来驚問曰:「汝是何人、夤夜至此?」土行孫曰:「吾非別人、乃成湯営中先行官土行孫是也。武王已被吾所殺、爾欲生乎、欲
死乎?」宮妃曰:「我乃女流、害之無益、可憐赦妾一命、其恩非浅、若不棄賤妾貌醜、収為婢妾、得侍将軍左右、銘徳五内、不敢有忘。」
土行孫原是一位神祇、怎忘愛慾、心中大喜:「也罷、若是你心中情願、与我暫効魚水之歓、我便赦你。」女子聴説、満面堆上笑来、百般応諾;土行孫不覚情逸。
随解衣上牀、往被裏一鑽、神魂飄蕩。用手正欲抱摟女子、只見那女人反把土行孫摟住一束、土行孫気児也喚不過来、叫道:「美人略鬆著些。」那女子喝一声:
「好匹夫!你把吾当誰?」叫左右拿住了土行孫、三軍吶喊、鑼鼓斉鳴;土行孫再一看時、原来是楊戩。土行孫赤条条的、不能展掙、已被楊戩拿住了。此是楊戩智
擒土行孫。楊戩将土行孫夾著走、不放他沿著地、若是沿著地、他就走了、土行孫自己不好看相、只是閉著眼。
且説子牙在銀安殿、只聞金鼓大作、殺声振地、問左右:「那裏殺声?」只見門官報進相府:「啓丞相!楊戩智擒上了土行孫。」子牙大喜、楊戩夾著土行孫至相府
聴令;子牙伝令進来、楊戩把土行孫赤条条的夾到檐前来;子牙一見、便問楊戩曰:「拿将成功、這是如何光景?」楊戩夾著土行孫答曰:「這人善能地行之術、若
放了他、沿了地就走了。」子牙伝令:「拿出去斬了。」楊戩領令方出府、子牙批行刑箭出、楊戩力転換手来用刀、土行孫往下一掙、楊戩急搶時、土行孫沿土去
了。楊戩面面相覷、来回子牙曰:「弟子只因換手斬他、被他掙脱沿土去了。」子牙聴説、黙然不語。此時丞相府吵嚷一夜不表。
且説土行孫得生、回至内営、悄悄的換了衣裳、来至営門聴令。鄧九公伝令、令来、土行孫至帳前;鄧九公問曰:「将軍昨夜至西岐、功業如何?」土行孫曰:「子
牙防守厳緊、分毫不能下手、故此守至天明空回。」鄧九公不知所以原故、也自罷了。再説楊戩上殿来見子牙曰:「弟子往仙山洞府、訪問土行孫是如何出身、将綑
仙縄問個下落。」子牙曰:「你此去又恐土行孫行刺、你不可遅誤、事機要緊。」楊戩曰:「弟子知道。」楊戩領了将令、離西岐往夾竜山来。不知後事如何?且看
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土行孫帰服西岐
蔵身匿影纔無良、水到渠成著甚忙;背却天真貪愛慾、有違師訓逐沙場。
百十伎倆終帰正、八九玄功自異常;両国始終成配合、認由月老定鸞凰。
話説楊戩借土遁、往夾竜山来;正駕遁光風声霧色、不覚飄飄蕩蕩、落将下来、乃是一座好山。但見:
山頂嵯峨摩斗柄、樹梢彷彿接雲霄。青煙堆裏。時聞谷口猿啼;乱翠陰中、毎聴松間鶴唳、嘯風山魅、立渓辺戯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驚張猟戸。八面崖嵬、四
囲険峻;古怪喬松盤翠嶺、嵯岈老樹掛藤蘿。緑水清流、陣陣異香忻馥郁;嶺峰彩色、飄飄隠現白雲飛。時見大虫来往、毎聞山鳥声鳴。鹿糜成群、穿荊棘往来跳
躍;玄猿出入、盤渓澗摘菓攀桃。竚立草坡、一望并無人走;行来深凹、倶是採薬仙童;不是凡塵行楽地、賽過蓬萊第一峰。
話説楊戩落下土遁来、有一座山、真実罕有、往前一望、両辺倶是古木喬松、路径深幽、杳然難覓、行過数十歩、只見一座橋梁。楊戩過了橋、又見碧瓦雕簷、金釘
朱戸、上懸一匾:「青鸞闘闕。」楊戩観玩不尽、甚是清幽、不覚立在松陰之下、看玩景致。只見朱紅門開、鸞鳴鶴唳之声、又見数対仙童、各執旂旛羽扇。当中有
一位道姑、身穿大紅白鶴降綃衣、徐徐而来;左右分八位女童、香風嬝嬝、彩瑞翩翩。怎見得?有詩為証:
「魚尾金冠霞彩飛、身穿白鶴絳綃衣:蕊宮玉闕曾長生、自幼瑶池養息機。
只因勧酒蟠桃会、誤犯天条謫翠微;青鸞闘闕権修摂、再上霊霄啓故扉。」
話説楊戩隠在松林之内、不好出来;只得待他過去、方好起身。只見道姑問左右女童:「是那裏間人、拠在林内、走去看来。」有一女童児往林中来、楊戩迎上前
去、口称:「道兄方纔誤入此山、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楊戩是也。今奉姜子牙命、往夾竜山去、探機密事;不意駕土遁於此誤落、望道兄転達娘娘、我
弟子不好上前請罪。」女童出林、見道姑、把楊戩的言語一一回覆了。道姑曰:「既是玉鼎真人門下、請来相見。」楊戩只得上前施礼、道姑曰:「楊戩你往那裏
去、今到此処?」楊戩曰:「因土行孫同鄧九公伐西岐、他有地行之術、前日険些被他傷了武王与姜子牙;如今訪其根由、覓其実跡、設法擒他、不知誤落此山、失
於迴避。」道姑曰:「土行孫乃懼留孫門下、請他師父下山、大事可定;你回西岐多拝上姜子牙、你速回去。」楊戩躬身問曰:「請娘娘尊姓大名、同西岐好言娘娘
聖徳。」道姑道:「吾非別人、那昊天上帝親女瑶池金母所生、所因那年蟠桃会、該我奉酒、有失規矩、誤犯清戒、将我謫貶鳳凰山青鸞闘闕;吾乃竜吉公主是
也。」楊戩躬身辞了公主、駕土遁而行。未及盞茶時候、又落在低沢之旁。楊戩偏生要待此術、為何又落?只見沢中狂風大起:楊塵播土、倒樹催林;濁浪如山聳、
渾波万畳侵。乾坤昏惨惨、日月暗沈沈。一陣揺松如虎嘯、忽然吼樹似竜吟;万竅怒号天噎気、飛沙走石乱傷人。
話説楊戩見狂風大作、霧暗天愁、沢中旋起二三丈水頭;猛然開処、見一怪物、口似血盆、牙如鋼剣、大呼一声:「那裏生人気?跳上岸来。」両手撚叉来取。楊戩
笑曰:「好孽畜、怎敢如此?」手中鎗、急架相還、未及数合;楊戩発手、用五雷訣一声響、霹靂交加、那精霊抽身就走。楊戩随後赶来、往前跳至山脚下、有斗大
一個石穴、那精往裏面鑽去了。楊戩笑曰:「是別人不進来、遇我憑你有多大一個所在、我也走走。」喝声:「疾!」随跟進石穴中来、只見裏辺昏暗不明、楊戩借
三昧真火、現出光華、照耀如同白昼;原来裏面也大、只是一個尽頭路。観看左右、并無一物;只見閃閃灼灼、一口三尖両刃刀、又有一包袱扎在上面。楊戩連刀帯
出来、把包袱打開一看、是一件淡黄袍。怎見得?有讚為証:淡鵝黄、銅銭厚、骨突雲霞光透属、戊己按中央;黄鄧鄧大花袍、渾身上下金光照。楊戩将袍抖開、穿
在身上、不長不短、把刀和鎗扎在一処、収了黄服;方欲起身、只聴的後面大呼曰:「拿住盗袍的賊!」楊戩回頭、見両個童児赶来。楊戩立而問曰:「那童子那個
盗袍?」童子曰:「是你。」楊戩大喝一声:「吾盗你的袍?把你這孽障、吾修道多年、豈犯盗賊。」二童子曰:「你是誰?」楊戩曰:「吾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
人門下楊戩是也。」二人聴罷、倒身下拝:「弟子不知老師到、有失迎迓。」楊戩曰:「二童子果是何人?」童子曰:「弟子乃五夷山金毛童子是也。」楊戩曰:
「你既拝吾為師、你先往西岐去、見姜丞相就説:『吾往夾竜出去了。』」金毛童子曰:「儻姜丞相不納如何?」楊戩曰:「你将此鎗、連刀袍都帯去、自然無
事。」二童辞了師父、借水遁往西岐来。正是:玄門自有神仙術、脚踏風雷咫尺来。
話説金毛童子至西岐、尋至相府前、対門官曰:「你報丞相説:『有二人求見。』」門官進来:「啓丞相!有二道童求見。」子牙命来、二童人見子牙、倒身下拝:
「弟子乃楊戩門徒金毛童子是也。家師中途相遇、為得刀袍、故先著弟子来、師父往夾竜山去了;特来謁叩老爺。」子牙曰:「楊戩又得門人、深為可喜、留在本府
聴用。」不提。
且説楊戩駕土遁、至夾竜山飛雲洞、見了懼留孫便下拝、口称:「師叔。」懼留孫忙答礼曰:「你来做甚麼?」楊戩道:「師伯可曾不見了綑仙縄?」懼留孫慌忙站
起曰:「你怎麼知道?」楊戩曰:「有個土行孫同鄧九公来征伐西岐、用的是綑仙縄、将子牙師叔的門人、拿入商営、被弟子看破、特来奉請師伯。」懼留孫聴得。
怒曰:「好畜生!你敢私自下山;盗吾宝貝、害吾不浅。楊戩你且先回西岐、我随後就来。」楊戩離了高山回到西岐。至府前入見子牙、子牙問曰:「可是綑仙
縄?」楊戩把収金毛蕫子事、誤入青鸞闘闕、見懼留孫的事、説了一遍。子牙曰:「可喜你又得了門下。」楊戩曰:「前縁有定、今得刀袍、無非頼師叔之大徳、主
上之洪福耳。」且言懼留孫吩咐童子:「看守洞門、候我去西岐走一遭。」童子領命不提。道人駕縦地金光法、来至西岐。左右報与子牙曰:「懼留孫仙師来至。」
子牙迎出府来、二人携手至殿行礼坐下。子牙曰:「高徒屢勝吾軍、我亦不知、後被楊戩看破、只得請道兄一行、以完道兄昔日助燃燈道兄之雅、末弟不勝幸甚。」
懼留孫曰:「自従来破『十絶陣』回去、並未曾検点此宝、豈知是這畜生、盗在這裏作怪、不妨、須得如此如此、頃却擒獲。」
子牙大喜。次日子牙独自乗四不象、往成湯営門前後、観看鄧九公的大営、若探視之情形;只見巡営探子報入中軍:「啓元帥!姜丞相在轅門外私探、不知何故。」
鄧九公曰:「姜子牙善能攻守、暁暢兵機、不可不防。」傍有土行孫大喜曰:「元帥放心;待吾擒来、今日成功。」土行孫暗暗走出轅門、大呼:「姜子牙你私探吾
営、是自来送死、不要走。」
使手中棍照頭打来、子牙仗手中剣、急架来迎;未及三合、子牙撥転四不象就走、土行孫随後赶来、祭起綑仙縄、又来拿子牙。他不知懼留孫駕著金光法、隠於空
中、只管接他的。土行孫意在拿了子牙、早奏功回朝、要与鄧嬋玉成親;此正是意慾迷人、真性自昧、只顧拿人、不知省視前後;一路只是祭起綑仙縄、不見落下
来、也不思忖、只顧赶子牙;不止一里、把縄子都用完了、随手一摸、直至没有了、方纔驚駭。土行孫見勢頭不行、站立不赶、子牙勒転四不象、大呼曰:「土行孫
敢至此再戦三合否?」土行孫大怒、拖棍赶来、纔転過城垣、只見懼留孫曰:「土行孫那裏走。」土行孫擡頭見是師父、就往地下一鑽;懼留孫用手一指:「不要
走。」只見那一塊土、比鉄還硬、鑽不下去。懼留孫赶上、一把抓住頂瓜皮、用綑仙縄、四馬攅蹄綑了、擒著他進西岐城来。衆将知道擒了土行孫、斉至府前来看、
道人把土行孫放在地下、楊戩曰:「師伯仔細、莫又走了他。」懼留孫曰:「有吾在此、不妨。」復問土行孫曰:「你這畜生!我自破『十絶陣』回去、此綑仙縄、
我一向不曾検点、誰知被你盗去;你実説是誰人唆使?」土行孫曰:
「老師来破『十絶陣』、弟子間玩高山、遇逢一道人、跨虎而来、問弟子:『叫甚名字?』弟子説名与他、弟子也随問他;他説:『是闡教門人申公豹。』他看我不
能了道成仙、只好受人間富貴、他教我往聞太師行営立功。弟子不肯、他薦我往三山関鄧九公麾下建功。師父!弟子一時迷惑、但富貴人人所欲、貧賤人人所悪、弟
子動了一個貪痴念頭、故此盗了老師綑仙縄、両葫蘆丹薬、走下塵寰;望老師道心無処不慈悲、饒了弟子罷。」
子牙在旁曰:「道兄!似這等畜生、壊了吾教、速速斬首報来。」懼留孫曰:「若論無知冒犯、理当斬首、但有一説、此人子牙公久後、自有用他之処、可助西岐一
臂之力。」子牙曰:「道兄伝他地行之術、誰知他存心毒悪、暗進城垣、行刺武王与我、頼皇天庇祐、風折旗旛、把吾警覚、算出吉凶、著実防備、方使我君臣無
虞;此事還多虧楊戩設法擒獲、又被他狡滑走了。這様東西、留他作甚?」子牙道罷、懼留孫大驚、忙下殿来、大喝曰:「畜生你進城行刺武王、行刺你師叔、那時
幸而無虞;若是差遅、罪係於我。」土行孫曰:「我実告師尊、弟子随九公征伐西岐。一次仗師父綑仙縄、拿了哪咤、二次又擒了黄天化;元帥与弟子賀功、三次将
師叔拿了;見我屢屢拏著有名之将、将女許我、欲贅為婿、被他催逼、弟子不得已、仗地行之術、故有此挙;怎敢在師父跟前有一句虚語。」懼留孫低頭思想、黙算
一番、不覚嗟嘆、子牙曰:
「道兄為何嗟嘆?」懼留孫曰:「子牙公方纔貧道卜算、該畜生与那女子、該有繋足之縁、前生分定、事非偶然、若得一人作伐、方可全美;若此女来至、其父不久
也是周臣。」子牙曰:「吾与鄧九公、那是敵国之讎、怎能得全此事?」懼留孫曰:「武王洪福、乃有道之君、天数已定、不怕不能完全、只見選一能言之士、前往
湯営説合、不怕不成。」子牙低頭、沈思良久曰:「須得散宜生去走一遭方得。」懼留孫曰:「既如此、事不宜遅。」子牙命左右去請上大夫散宜生来商議;命放了
土行孫、不一時、上大夫散宜生来至、行礼畢、子牙曰:「今鄧九公有女鄧嬋玉、原係鄧九公親許土行孫為妻、今煩大夫至湯営作伐、乞為委曲周旋、務在必成、如
此如此方可。」散宜生領命出城不表。
且説鄧九公在営懸望土行孫回来、只見一去、毫無影響、令探馬打聴多時、回報:「聞得土行孫被子牙拿進城去了。」鄧九公大驚曰:「此人捉去、西岐如何能克?」心中十分不楽、只見散宜生来与土行孫議親。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子牙設計収九公
姻縁前定果天然、須信紅糸足下牽;敵国不妨成好合、仇讎応自得翩聯。
子牙妙計真難及、鸞使奇謀枉用偏;総是天機離預料、紂王無福鎮乾坤。
話説散宜生出城、来至商営、対旗門官曰:「轅門将校、報与你鄧元帥得知:『岐周差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見。』」軍政官報進中軍:「啓元帥!岐周差上大
夫有事求見。」鄧九公曰:「吾与他為敵国、為何差人来見我?必定下説詞、豈可容他進営、惑乱軍心;你与他説:『両国正当争戦之秋、相見不便。』」軍政官出
営、回覆散宜生。宜生曰:「両国相争、不阻来使、相見何妨、吾此来奉姜丞相命、有事面決、非可伝聞、再煩通報。」軍政官出営又進営、来把散宜生言語、対九
公訴説一遍。九公沈吟、旁有正印先行官太鸞上前言曰:「元帥乗此機合、放他進来、随機応変、看他如何説;方可就中取事、有何不可。」九公曰:「此言亦自有
理。」命左右請他進来、旂門宮出轅門、対散宜生曰:「元帥有請。」散宜生下馬、走進轅門、進了三層鹿角、行至滴水簷前;鄧九公迎下来、散宜生鞠躬、口称:
「元帥。」九公曰:「大夫降臨、有失迎侯。」彼此遜譲行礼、後人有請単讚子牙的妙計:「子牙妙算世無倫、学貫天人泣鬼神;縦使九公称敵国、藍橋也自結姻
親。」
話説二人遜至中軍、分賓主坐下、鄧九公曰:「大夫!你与我今為敵国、未決雌雄、彼此各為其主、豈得循私妄議?大夫今日見諭、公則公言之、私則私言之、不必
効舌剣脣鎗、徒労往返耳!予心如鉄石、有死而已、断不為浮言所揺。」散宜生笑曰:「吾与公既為敵国、安敢造次請見?只有一件大事、特来請一明示、無他説
耳!昨拿有一将、係是元帥門婿、於盤問中道及斯言、今丞相不忍驟加極刑、以割人間恩愛、故命散宜生親至轅門、特請尊裁。」鄧九公聴説、不覚大驚曰:「誰蒍
吾婿、為姜丞相所擒?」散宜生説:「元帥不必故推、令婿乃土行孫也。」鄧九公聴説、不覚満面通紅、心中大怒、厲声言曰:「大夫在上、吾只有一女、乳名嬋
玉、幼而喪母、吾愛惜不啻掌上之珠、豈得軽易許人、今雖及笄、所求者固衆、吾自視皆非佳婿、而土行孫何人、妄有此説也。」散宜生曰:
「元帥暫行息怒、聴不才拝稟、古人相女配夫、原不専在門第、今土行孫亦不是無名小輩、彼原是夾竜山飛雲洞懼留孫門下高弟;因申公豹与姜子牙有隙、故説土行
孫下山来助元帥征伐西岐;昨日他師父下山、捉獲土行孫在城、窮其所事、彼言所以雖為申公豹所惑、次為元帥以令愛相許、有此一段姻縁;彼因傾心為元帥、而暗
進城内行刺、欲速成功、良有以也;昨已被擒伏罪不枉、但彼再三哀求姜丞相及彼師尊懼留孫曰:『為一此段姻縁、死不瞑目。』之語、即姜丞相与他師尊、倶不肯
放、只予在旁勧慰:『豈得以一時之過、而断送人間好事哉。』因勧姜丞相暫且留下、宜生不辞労苦、特謁元帥、想求俯伏賜人間好事、曲成児女恩情、此亦元帥天
地父母之心、故宜生不避斧鉞、特見尊顔、以求裁示。儻有元帥果有此事、姜丞相仍将土行孫送還元帥、以遂姻親、再決雌雄耳!併無他説。」鄧九公曰:「大夫不
知土行孫妄語耳!土行孫乃申公豹所薦、為吾先行、不過一牙門裨将、吾何得軽以一女許之哉、彼不可借此為偸生之計、以辱吾女耳!大夫不可軽信。」宜生曰:
「元帥也不必固却、此事必有他故、難道土行孫平白興此一番言語:其中定有委曲、想是元帥或於酒後賞功之際、憐才惜技之時、或以一言安慰其心、彼使妄認為
実、作此痴想耳!」
九公被散宜生此一句話、道出九公一腔心事。九公不覚答道:「大夫斯言大是明見、当時土行孫被申公豹薦在吾麾下、吾亦不甚重彼;初為副先行督糧使者、後因太
鸞失利、彼恃其能、改為正先行官、首陣擒了哪咤、次擒黄天化、三次擒了姜子牙、被岐周衆将搶回、土行孫進営、吾見彼累次出軍獲勝、治酒与彼賀功、以尽朝廷
懋賞功臣之意、及至飲酒中間、彼曰:「元帥在上、若是早用末将為先行、早取西岐多時矣。」那時吾酒後、矢口許之曰:「你若取了西岐、吾将嬋玉贅你為婿。」
一来是獎励彼竭力為公、早完王事、今彼已被擒、安得又妄以此言為口実、令大夫往返哉?」散宜生又笑曰:
「元帥此言差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況且婚姻之事、人之大倫、如何作為児戯之談;前日元帥言之、土行遜信之、土行孫又言之、天下共信之、便与中
外、人人共処、正所謂:『路上行人口似碑。』将以為元帥相女配夫、誰信将軍権宜之術、為国家行此不得已之深衷也?徒使令愛千金之躯、作為話柄、閨中之秀、
竟作口談;万一不成全此事、且使令愛有白頭之嘆、吾窃為元帥惜之。今元帥為商之大臣、天下三尺之童、無不奉命;若一旦而如此、吾不知所税駕矣!乞元帥裁
之。」
鄧九公被散宜生一番言語、説得黙黙沈思、無言可答。只見太鸞上前附耳説:「如此如此、亦是第一妙計。」鄧九公聴太鸞之言、回嗔作喜道:「大夫之言、深属有
理、末将無不応命。只小女因先妻早喪、幼而夫教、予雖一時承命、未知小女肯聴此言、俟予将吾意与小女商榷、再令人至城中回覆。」散宜生只得告辞、鄧九公送
至営門而別。散宜生進城、将鄧九公言語、従頭至尾、説了一遍;子牙大笑曰:「鄧九公此計、怎麼瞞得我過?」懼留孫亦笑曰:「且看如何来説。田子牙曰:「労
動散大夫、俟九公人来、再為商議。」宜生退去不表。
且説鄧九公謂太鸞曰:「適纔雖是曹允此事、畢竟当如何処置?」太鸞曰:「元帥明日可差一能言之士説:『昨日元帥至後営、与小姐商議、小姐已自応允、只是両
辺敵国、恐無足取信、是必姜丞相親自至営中納聘、小姐方肯聴信。」子牙如不来便罷、再為之計、若是他肯親自来納聘、彼必無得重昇自衛之理、如此只一匹夫、
可擒耳!若是他帯有将佐、元帥可出轅門迎接、至中軍用酒筵、賺開他手下衆将、預先埋伏下驍勇将士、俟酒席中間、撃杯為号、擒之如嚢中取物、西岐若無子牙、
則不政自破矣!」九公聞説大喜:「先行之言、真神出鬼没之機!只是能言快語之人、随機応変之士、吾知非先行不可、乞煩先行明日親往、則大事可成。」太鸞
曰:「若元帥不以末将為不才、鸞願往周営、叫子牙親至中軍;不労苦争悪戦、早早奏凱回軍。」九公大喜、一宿晩景。不題。
次日、鄧九公陞帳、命太鸞進西岐説親。太鸞辞別九公、出営至西岐城下、対守門官将曰:「吾是先行官太鸞、奉鄧元帥命、欲見姜丞相、煩為通報。」守城官至相
府、報与姜丞相曰:「城下有商営先行官太鸞求見、請令定奪。」子牙聴罷、対懼留孫曰:「大事成矣。」懼留孫亦自暗喜;子牙対左右曰:「速与我請来。」守門
官同軍校至城下、開了城門、対太鸞曰:「丞相有請。」太鸞慌忙進城、行至相府下馬、左右通報。太鸞進府;子牙与懼留孫降階而接、太鸞控背躬身言曰:「丞相
在上、末将不過馬前一卒、礼当叩見、豈敢当丞相如此過愛。」子牙曰:「彼此二国、倶係賓主、将軍不必過謙。」太鸞再四遜謝、方敢就坐、彼此温慰畢、子牙以
言挑之曰:「前者因懼道兄、将土行孫擒獲、当欲斬首、彼因再四哀求、言:『鄧元帥曾有牽紅之約。』乞我少緩須臾之死;故此、著散大夫至鄧元帥中軍、問其的
確;儻元帥果有此言、自当以土行孫放回、以遂彼児女之情、人間恩愛耳!幸蒙元帥見諾、俟議定回我、今将軍賜顧、元帥必有教我。」太鸞欠身答曰:
「蒙丞相下問、末将敢不上陳;今特奉主帥之命、多拝上丞相、不及写書、但主帥乃一時酒後所許、不意土行孫被獲、竟以此事倡明、主帥亦不敢辞;但主帥此女、
自幼失母、主帥愛惜如珠。況此事須要成礼;後日乃吉日良辰、意欲散大夫同丞相親率土行孫入贅、以珍重其事、主帥方有体面、然後再面議軍国之事;不識丞相允
否?」子牙曰:「我知鄧元帥乃忠信之士、但幾次天子有征伐之師、至此皆不由分訴;倶以強力相加、只我周一段忠君愛国之心、并無背逆之意、不用見諒於天子之
前、言之欲涕;今天仮之便、有此姻縁、庶幾将我等一腔心事、可以上達天子、表白於天下也。我等後日親送土行孫至鄧元帥行営、吃賀喜筵席;乞将軍善言道達、
姜尚感激不尽。」太鸞遜謝、子牙遂厚款太鸞而別。太鸞出得城来、至営門等令、左右報入帳中、有先行官等令、鄧九公伝令:「来見。」太鸞至中軍、九公問曰:
「其事如何?」太鸞将姜子牙応允後日親来言語、訴説一遍。鄧九公乃以手加額曰:「天子洪福、彼自来送死。」太鸞曰:「雖然大事已成、但防備不可不謹。」鄧
九公吩咐:「選有力量軍士二百人、各蔵短刀利刃、埋伏帳外;聴撃杯為号、左有斉出、不論子牙衆将、一頓刀剁為肉醤。」衆将士得令而退、命趙昇一枝人馬、埋
伏左営、侯中軍炮響、殺出接応;又命孫焔紅領一枝人馬、埋伏右営、侯中軍炮響、殺出接応:又命太鸞与子鄧秀、在轅門賺住衆将;又吩咐後営小姐鄧嬋玉、領一
枝人馬、為三路故応使、鄧九公吩咐停当、専候後日行事。左右将佐倶去安排不表。
且説子牙送太鸞出府、帰与懼留孫商議曰:「必須如此如此、大事可成。」光陰迅速、不覚就是第三日;先一日子牙命楊戩変化、暗随吾身、楊戩得令;子牙命選精
壮力卒五十名、装作擡礼脚夫、辛甲、辛免、太顛、閎夭、四賢八俊等、充作左右接応之人、倶各暗蔵利刃;又命雷震子、黄天化領一枝人馬、搶他左哨、殺入中軍
接応;再命哪咤、南宮适領一枝人馬、搶他右哨、殺入中軍接応;金咤、木咤、竜鬚虎統領大隊人馬救応搶親;子牙倶吩咐暗暗出城埋伏不表。怎見得?有詩為証:
「商営此日瑞筵開、専等鷹揚大将来;孰意子牙籌画定、中軍炮搶嬌才。」
且説鄧九公其日与女嬋玉商議曰:「今日子牙送土行孫入贅、原是賺子牙出城、擒彼成功;吾与諸将吩咐已定、你可将掩心甲緊束、以備搶将接応。」其女応允。鄧九公陞帳、吩咐鋪氈搭彩、俟候子牙。不題。
且説子牙是日使諸将装扮停当;乃命土行孫至前聴令、子牙曰:「你同至商営、看吾号炮一響、你便進後営、搶鄧小姐要緊。」土行孫得令。子牙等至午時、命散宜
生先行、子牙方出了城、望商営進発;宜生先至轅門、太鸞接著、報於九公、九公降階至轅門迎接;散宜生曰:「前日仰蒙金諾、今姜丞相已親自圧礼、同令婿至
此、特令下官先来通報。」鄧九公曰:「動煩大夫往返、尚容申謝、我等在此立等如何?」宜生曰:「恐驚動元帥不便。」鄧九公曰:「不妨。」彼此等候良久、鄧
九公遠遠望見子牙、乗四不象、帯領脚夫、一行不過五六十人、并無甲冑兵刃;九公看罷、不覚心喜;只見子牙同衆人行至轅門。子牙見鄧九公同太鸞、散宜生倶立
侯、子牙慌忙下騎;鄧九公迎上前来、打躬曰:「丞相大駕降臨、不才未得遠接、望乞恕罪。」子牙忙答礼曰:「元帥盛徳、姜尚久仰慕誉無縁、末得執見、今幸天
縁、得罄委曲、尚不勝幸甚。」只見懼留孫同土行孫上前行礼。九公問子牙曰:「此位是誰?」子牙曰:「此是土行孫師父懼留孫也。」鄧九公忙致委曲曰:「久仰
仙名、未曾拝識、今幸降臨、殊慰夙昔。」懼留孫亦称拝謝畢、彼此遜譲、進得轅門。子牙睜眼観看、只見肆筵設席、結彩懸花、極其華美、怎見得?有詩為証:
「結彩懸花気象新、麝蘭香靄襯重菌;屏間孔雀千年瑞、色映笑容万谷春。 金鼓両旁蔵殺気、笙簫一派鬱荊榛;孰知天意帰周主、千万貔貅化鬼燐。」
話説子牙正看筵蓆、猛見両辺殺気上沖、子牙已知就裏;使与土行孫衆将丟個眼色、衆人已解其意、倶親上帳来。鄧九公与子牙諸人行礼畢、子牙命左右擡上礼来;
鄧九公方纔接礼単看完、只見辛甲暗将信香取出、忙将擡盒内大炮燃著、一声炮響、恍若地崩山塌;鄧九公吃了一驚、及至看時、只見脚夫一擁上前、各取出暗蔵兵
器、殺上帳来、鄧九公措手不及、只得望後就跑、太鸞与鄧秀見勢不諧、也往後逃走、只見四下伏兵斉起、喊声振天。土行孫綽了兵器、望後営来搶鄧嬋玉小姐、子
牙与衆人倶各搶上馬騎、各執兵刃廝殺、那二百名刀斧手、如何抵擋得住;及至鄧九公等上得馬、出来迎戦時、営已乱了。
趙昇聞炮、自左営殺来接応、孫焔紅聴得炮響、従右営殺来接応、倶被辛甲、辛免等、分投截殺;鄧嬋玉方欲前来接応、又被土行孫攔住、彼此混戦。不意雷震子、
黄天化、哪咤、南宮适両枝人馬、従左右両辺殺過来。商紂人馬、反在居中、首尾受敵、如何抵得住;後面金咤、木咤等大隊人馬、掩殺上来。鄧九公見勢不好、敗
陣而走、軍卒自相践踏、死者不計其数;鄧嬋玉見父親与衆将敗下陣来、也虚閃一刀、往正南上逃走;土行孫知嬋玉善於発石傷人、遂将綑仙縄祭起、将嬋玉綑住、
跌下馬来、被土行孫上前綽住、先擒進西岐城去了。子牙与衆将追殺鄧九公、有五十余里、方鳴金収軍進城。鄧九公与子鄧忠、并太鸞、趙昇等、直至岐山下、方纔
収集敗残人馬;査点軍卒、見没了小姐、不覚感傷、只望擒拿子牙;孰知反中奸計、追悔無及、只得暫扎住営寨不表。
且説子牙与懼留孫大獲全勝、進城陞銀安殿坐下、諸将報功畢;子牙対懼留孫曰:「命土行孫乗今日吉日良時、与鄧小姐成親何如?」懼留孫曰:「貧道亦是此意、
事不宜遅。」子牙命土行孫:「你将鄧嬋玉帯進後房、乗今日好日子、成就你夫婦美事、明日我尚有説話。」土行孫領命;子牙又命侍児、攙鄧小姐到前面、安置新
房内来、好生伏侍;鄧小姐嬌羞無奈、含涙不語、被左右侍児、挟持後房去了。子牙命諸将吃賀喜酒席。不題。
且説鄧小姐攙至香房、土行孫上前迎接嬋玉;土行孫笑容可掬、嬋玉一見土行孫、便自措身無地、涙雨如傾、黙黙不語。土行孫又百般安慰、嬋玉不覚怒起罵曰:
「無知匹夫、売主求栄、你是何等之人、敢妄自如此!」土行孫陪著笑面答曰:「小姐雖千金之体、不才亦非無名之輩、也不辱没了你、況小姐曾受我療疾之恩、又
有你尊翁泰山、親許与我、俟行刺武王回兵、将小姐入贅、人所共知;且前日散大夫先進営、与尊翁面訂、今日行聘人贅。丞相猶恐尊翁推託、故略施小計、成此姻
縁、小姐何苦固執。」嬋玉曰、
「我父親許散宜生之言、原是賺姜丞相之計、不料誤中奸謀、落在彀中、有死而已。」土行孫曰:
「小姐差矣!別的好做口頭語、夫妻可是暫許得的、古人一言為定、豈可失信;況我等倶是闡教門人、只因誤聴申公豹唆使、故投尊翁帳下、以図報効。昨被吾師下
山擒進西岐、責吾暗進西岐行刺武王、姜丞相、有辱闡教、背本忘師、逆天助悪;欲斬吾首、以上国法:吾哀告師曾、姜丞相定欲行刑;吾只得把初次擒哪咤、黄天
化、尊翁泰山、晩間飲酒、将小姐許我、俟旋師命吾入贅、我只因欲就親事之心、急不得已、方得進西岐。吾師与姜丞相聴吾断言、屈指一算、乃曰:『此子該与鄧
小姐有紅糸繋足之縁、後来倶是周朝一殿之臣。』因此赦吾之罪、命散大夫作伐。小姐!你想若非天縁、尊翁怎麼肯、小姐焉能到此;況今紂王無道、天下叛離、累
伐西岐、不過魔家四将、聞太師、十洲三島仙衆、皆自取滅亡、不能得志、天意可知、順逆已見;又何況尊翁区区一旅之師哉。古云:『良禽択木而棲、賢臣択主而
仕。』小姐今日固執、三軍已知土行孫成親、小姐縦氷清玉潔、誰人信哉?小姐請自三思。」
鄧嬋玉被土行孫一時話、説得低頭不語。土行孫見小姐略有回心之意、近前促之曰:「小姐自思、你是香閨女質、天上奇葩、不才乃夾竜山門徒、相隔不啻天淵、今日何幸、得与小姐玉体相親、情同夙覯。」
便欲上前、強牽其衣;小姐見此光景、不覚粉面通紅、以手拒之曰:「事雖如此、豈得用強?俟我明日請命於父親、再成親不遅。」土行孫此時情興已迫、按納不
住;上前一把摟住、小姐抵死拒住。土行孫曰:「良辰吉日、何必苦推、有誤佳期。」竟将一手去解其衣、小姐双手推託、彼此扭作一堆;小姐終是女流、如何敵得
土行孫過。不一時、満面流汗、喘吁気急、手已酸軟、土行孫乗隙、右手挿入裏去、嬋玉及至以手抵擋、不覚其帯已断;
及将双手摟住裏衣、其力愈怯。土行孫待至、以手一抱、暖玉温香、已貼満胸懐、檀口香腮、軽軽按摺;小姐嬌羞無主、将臉左右閃躱、不覚流涙満面曰:「如是特
強、定死不従。」土行孫那裏肯放、死命圧住、彼此推扭、又一個時辰、土行孫見小姐終是不肯順従、乃哄之曰:「小姐既是如此、我也不敢用強、只恐小姐明日見
了尊翁変卦、無以為信耳。」小姐忙曰:「我此身已属将軍、安有変卦之理、只将軍肯容憐我、見過父親、庶成我之節;若我是有負初心、定不逢好死。」土行孫
曰:「既然如此、賢妻請起。」土行孫将双手摟抱其頸、軽輊扶起鄧嬋玉、以為真心放他起来、不曾提防将身超時、使用一手推開土行孫之手、土行孫乗機将双手挿
入小姐腰裏、抱緊了一提、腰已鬆了、裏衣径往下一卸;鄧嬋玉被土行孫所算、及落手相持時、已被双肩隔住手、如何得下来、小姐展掙不住、不得已言曰:「将軍
薄倖、既是夫妻、如何哄我?」土行孫曰:「若不如此、賢妻又要千推万阻。」小姐惟閉目不言、嬌羞満面、任土行孫解帯脱衣、二人扶入錦帳。嬋玉対土行孫曰:
「賤妾係香閨幼稚、不識雲雨、乞将軍憐護。」土行孫曰:「小姐嬌香艶質、不才羨慕久矣、安敢逞逛。」正是翡翠衾甲、初試海棠新雨;鴛鴦枕上、漫飄桂蕊奇
香。彼此温存交相慕恋;極人間之楽、無過此時矣。後人有詩、単道子牙妙計、成就二人美満姻縁。「妙算神機説子牙、運籌帷幄定無差;百年好事今朝合、其把紅
糸孟浪誇。」
話説土行孫与鄧嬋玉成就夫婦、一夜晩景已過。次日夫妻二人都来、梳洗已畢、土行孫曰:「我二人可至前殿、叩謝姜丞相与我師尊、撫育成就之恩。」嬋玉曰:
「此事固当要謝、但我父親昨日不知敗於何地、豈有父子事両国之理、乞将軍以此意道達於姜丞相得知、作何区処、方保両全。」土行孫曰:「賢妻之言是、士殿時
就講此事。」話猶未了、只見子牙上殿、衆将上殿参謁畢;土行孫与鄧嬋玉夫妻二人、上前叩謝。子牙曰:「鄧嬋玉今属周臣、爾父尚抗拒不服、我欲発兵前去擒
勦、但你係骨肉至親、当如何区処?」土行孫上前曰:「嬋玉適纔正為此事与弟子相商、懇求師叔開惻隠之心、設一計策、両全其美、此師叔莫大之恩也。」子牙
曰:「此事也不難、若嬋玉果有真心為国、只消請他自去説他父親帰周、有何難処、但不知嬋玉可肯去否?」鄧嬋玉上前跪而言曰:「丞相在上、賤妾既已帰周、豈
敢又蓄両意、早晨嬋玉已欲自往説父親降周、惟恐丞相不肯信妾真心、至生疑、慮若丞相肯命妾説父帰降、自不労引弓設箭、妾父自為周臣耳。」子牙曰:「吾断不
疑小姐反覆、只恐汝父不肯帰周又生事端耳、今小姐既欲親往、吾撥軍校随去。」鄧嬋玉拝謝子牙、領兵卒出城、望岐山前来不表。
且説鄧九公収集残兵、駐箚一夜;至次日陞帳、其子鄧秀、太鸞、趙昇、孫焔紅侍立:九公曰:「吾行兵以来、未嘗遭此大厄、今又失吾愛女、不知死生、正是羊腸
藩離、進退両離、奈何奈何!」太鸞曰:「元帥可差官齎表進朝告急、一面探聴小姐下落。」正遅疑間、左右報曰:「小姐領一枝人馬、打西周旗号、至轅門等
令。」太鸞等驚愕不定、鄧九公曰:「令来。」左右開了轅門、嬋玉下馬、進轅門来至中軍、双膝跪下、鄧九公看見如此行径、慌立起問曰:「我児這是如何説?」
嬋玉不覚流涙言曰:「孩児不敢説。」鄧九公曰:「你有甚冤屈、站起来説不妨。」嬋玉曰:「孩児係深閨秀艶、此事倶是父親失言、弄巧成拙、父親平生将我許了
土行孫、勾引姜子牙、做出這番事来、将我擒入西岐、強逼為婚、如今追悔何及!」鄧九公聴得此言、嚇得魂飛天外、半晌無言。嬋玉又進言曰:「孩児今已失身為
土行孫妻子、欲救爹爹一身之禍、不得不来説明。今紂王無道、天下分崩;天下三分、有二帰周、其天意人心、不卜可知;縦有聞太師、魔家四将、十洲三島真仙、
倶皆滅亡、順逆之道明甚。今孩児不考、帰順西岐、不得不以利害与父親言之。父親今以愛女親許敵国、姜子牙親造商営行礼、父親雖是賺他、豈肯信之;況且喪師
辱国、父親帰商自有顕戮。孩児乃奉父命、帰適良人、自非私奔桑濮之比、父親亦無罪孩児之処、父親若肯依孩児之見、帰順西岐、改邪帰正、択主而仕;不但骨肉
可以保全、実是棄暗投明、従順却逆、天下無不忻悦。」九公被女児一番言語、説得大是有理、自己沈思;欲奮勇行師、衆寡莫敵;欲収軍還国、事渉嫌疑;沈吟半
晌、対嬋玉曰:「我児!你是我愛女、我怎的捨得你、只是天意如此、但我羞入西岐、屈膝於子牙耳、如之奈何?」嬋玉曰:「這有何難、姜丞相虚心下士、並無驕
矜、父親果真降周、孩児願先去説明、令子牙迎接。」九公見嬋玉如此説、命嬋王先行、鄧九公領衆将軍帰順西岐。不題。
且説鄧嬋玉先至西岐城、入相府、対子牙将上項事訴説一遍。子牙大喜、命左右排隊伍出城、迎接鄧元帥、左右聞命、倶被執迎接里余之地、已見鄧九公軍卒来至。
子牙曰:「元帥請了。」鄧九公在馬上欠背躬身曰:「末将才疏智浅、致蒙譴賁、理之当然、今已納降、望丞相恕罪。」子牙忙拍馬上前、携九公手、並轡而言曰:
「今将軍既知順逆、棄暗投明、倶是一殿之臣、何得又分彼此;況令愛又帰吾門下師姪、吾又何敢賺将軍哉。」九公不勝感激、二人倶至相府下馬、進銀安殿、重整
筵席、同諸将飲慶賀酒、一宿。不題。次日見武王朝賀畢、且不言鄧九公帰周;只見探馬報入、汜水関韓栄聴得鄧九公納降、将女私配敵国、韓栄飛報至朝歌、有上大
夫張謙看本、見此報大驚、忙進内打聴、皇上在摘星楼、只得上楼啓奏。左右見上大夫進疏、慌忙奏曰:「啓陛下!今有上大夫張謙候旨。」紂王聴説、命宣上楼
来。張謙聞命上楼、至摘星楼前拝畢、紂王曰:「朕無旨宜卿、卿有何奏章、就此批宣?」張謙俯伏奏曰:「今有汜水関韓栄、進有奏章、臣不敢隠匿;雖触竜怒、
臣就死無辞。」紂王聴説、命当駕官:「即将韓栄本拿来朕看。」
張謙忙将韓栄本、展於紂王竜案之上;紂王看未完、不覚大怒曰:「鄧九公受朕大恩、今一旦帰降叛賊、情殊可恨、待朕陞殿、与衆臣共議、定拿此一班叛臣、明正
伊罪、方泄朕恨。」張謙只得退下楼来、候天子臨軒。只見九間殿上鐘鼓斉鳴、衆官聞知、忙至朝房伺候;須臾;孔雀屏開、紂王駕臨、登宝座伝旨、命衆卿相議、
衆文武斉至御前、俯伏候旨、紂王曰:「今鄧九公奉詔征西、不但不能伐叛奏捷、反将己女私婚敵国、帰降叛賊、罪在不赦、除擒拿逆臣家属外、必将逆賊拿獲、以
正国法、卿等有何良策、以彰国之常刑?」紂王言未畢、有中諫大夫飛廉出班奏曰:「臣観西岐抗礼拒敵、罪在不赦;然征伐大将、得勝者、或有捷報御前、失利
者、懼罪即帰伏西土、何日能奏捷音也;依臣愚見、必用至親骨肉之臣征伐、庶無二者之虞、且与国同為休戚、自無不奏捷者。」紂王曰:「君臣父子、総係至親、
又何分彼此哉。」飛廉曰:「臣保一人征伐西岐、非冀川侯蘇護不可;一為陛下国戚、二為諸侯之長、凡事無有不用力者。」紂王聞言大悦、卿言甚善、即令軍政官
速発黄鉞白旄、使命齎詔、前往冀川。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冀州侯蘇護伐西岐
蘇侯有意欲帰周、紂王江山似浪浮;紅日已随山後卸、落花空逐水東流。
人惜久欲投明聖、世局翻為急浪舟;貴戚親臣皆已散、独夫猶自臥紅楼。
話説天使離了朝歌、前往冀州、一路無詞。翌日、来至冀州館駅安下;怎日報至蘇侯府内、蘇侯即至館駅接旨、焚香拝畢、展詔開読。詔曰:「朕聞:征討之
命、皆出於天子、閫外之寄、実出於元戎、建立功勲、威鎮海内、皆臣子分内事也。茲西岐姫発、肆行不道、抵拒王師、情殊可恨、特勅爾冀州侯蘇護、総督六師、
前往征伐、必擒獲渠魁、殄滅禍乱;俟旋師奏効、朕不惜茅土、以待有功、爾其勛哉!」
話説蘇侯開読旨意畢、心中大喜、管待天使、敬送程費、打発天使起程;蘇護叩謝天地曰:「今日吾方洗得一身之冤、以謝天下。」忙令後庁治酒、与子全忠、夫人
共飲曰:「我不幸生女妲己、進上朝歌、誰想這賤人、尽違父母之訓、無端作孽、迷惑紂王、無所不為、使天下諸侯、銜恨於我;今武王仁徳、播於天下、三分有
二、尽帰於西周。不意昏君、反命吾征伐、吾得生平之願、我明日意欲将満門家眷、帯在行営、至西岐帰降周主、共享太平。然後会合諸侯、共伐無道、使我蘇護、
不得遺笑於諸侯、受議於後世、亦不失大丈夫之所為耳。」夫人大喜:「将軍之言甚善、正是我母子之心。」
且説、次日殿上鼓響、衆将官参見、蘇護曰:「天子勅下、命吾西征、衆将整備起行。」衆将得令、整点十万人馬、即日祭宝纛、収拾起兵、同先行官趙丙、孫子羽、陳光、五軍救応使鄭倫、即日離了冀州、軍威甚是雄偉。怎見得?有詩為証:
「殺気征雲起、金鑼鼓又鳴;旛幢遮瑞日、剣戟鬼神驚。平空生霧彩、遍地長愁霎;閃翻銀葉甲、撥転皂雕弓。人似離山虎、馬如出水竜;頭盔生燦爛、鎧甲砌竜鱗。離了冀州界、西土去安営。」
蘇侯行兵、非止一日、有探馬報入中軍:「前是西岐城下。」蘇侯伝令、安営結寨、陞帳坐下、衆将参謁、立起帥旂。
且説子牙在相府、収四方諸侯、本請武王伐紂。忽報馬人府、「啓老爺!冀州侯蘇護来伐西岐。」子牙謂黄飛虎曰:「久聞此人善能用兵、黄将軍必知其人、請言其
概。」黄飛虎曰:「蘇護秉性剛直、不似陥媚無骨之夫、雖是国戚与紂王有隙、一向要帰周、時常有書至末将処、此人若来、必定帰周、再無疑惑。」子牙聞言大
悦。
且説蘇侯、三日未来討戦。黄飛虎上殿見子牙曰:「蘇侯按兵不動、待末将探他一陣、便知端的。」子牙許之。飛虎領令、上了五色神牛、出得陣来、一声炮響、立
於轅門大呼曰:「請蘇護答話。」探馬報入中軍、蘇侯令先行官見陣、趙丙領令上馬、提方天戟、径出轅門、認得是武成王黄飛虎、趙丙曰:「黄飛虎!你身為国
戚、不思報本、無故造反、致起禍端、使生民塗炭、屢年征伐不息、今奉旨特来擒你、儻不下馬受縛、猶自支吾。」揺戟刺来、黄飛虎将鎗架住、対趙丙曰:「你好
好回去、請你主将出来答話、吾自有道理、你何必自称其強也。」趙丙大怒道:「奉命来捉你報功、豈敢猶以語言支吾。」又一戟刺来、黄飛虎大怒:「好大胆匹
夫、竟敢連刺吾両戟。」催開神牛、手中鎗赴面交還、牛馬相交、鎗戟並挙。怎見得?二将陣前勢無比、撥開牛馬定生死;這一個揺動鋼鎗神鬼愁、那一個画戟展開
分彼此。一来一往勢無休、你生我死雖能已;従来悪戦不尋常、攪海断江無底止。
話説黄飛虎大戦趙丙二十回合、被飛虎生擒活捉、拿解相府来見子牙、報入府中;子牙令飛虎進見:「将軍出陣勝負如何?」飛虎曰:「生擒趙丙、聴令定奪。」子
牙命推来、士卒将趙丙擁至殿前、趙丙立而不跪、子牙曰:「既已被捉、尚何得抗礼。」趙丙曰:「奉命征討、指望成功、不幸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子牙
伝令、暫且因於禁中。
且説蘇護聞報趙丙被擒、低首不語、只見鄭倫在傍曰:「君侯在上、黄飛虎自恃強暴、待明日拿来、解往朝歌、免致生霊塗炭。」次日、鄭倫上了火眼金睛獣、提了
降魔杵、往城下請戦;左右報入相府、子牙令黄将軍出陣走一遭。飛虎領令出城、見一員戦将、面如紫棗、十分醜悪、騎著火眼金睛獣。怎見得?有詩為証:
「道術精奇別様粧、降魔宝杵世無変;忠肝義胆堪称誦、無奈昏君酒色荒。」
話説飛虎大呼曰:「来者何人?」鄭倫曰:「吾乃蘇護麾下鄭倫是也。黄飛虎你這叛賊、為何屢年征伐、百姓遭殃、今天兵到日、尚不投戈伏罪、意欲何為?」飛虎
曰:「鄭倫你且回去、請你主将出来、吾自有話説;你若是不知機変、如趙丙自投陥身之禍。」鄭倫大怒、掄杵就打、黄飛虎手中鎗急架相還、二獣相交、鎗杵並
挙;両家大戦三十回合、鄭倫把杵一擺、他有三千烏鴉兵、走動行如長蛇之勢;鄭倫竅中両道白光、往鼻子内出来、哼的一声響、黄将軍正是:見白光三魂即散、聴
声響撞下鞍蹻。烏鴉兵用撓鉤搭住、一踴上前拿翻、剥了衣甲、纔纏索綁;飛虎被綁上子、二目方睜、飛虎点首曰:「今日之擒、如同做夢一般、真是心中不服。」
鄭倫掌得勝鼓、回営来見蘇護、入帳報功、今日生擒反叛黄飛虎、至轅門請令発落。蘇侯令推来、小校将飛虎推至帳前、飛虎曰:「今被邪術所擒、願請一死、以報
国恩。」蘇護曰:「本当斬首、且監侯留解朝歌、請天子定罪。」左右将黄飛虎送下後営。
且説探馬入相府、言黄飛虎被擒、子牙大驚曰:「如何擒去?」掠陣官啓曰:「蘇護帳下有一鄭倫、与武成王正戦之間、只見他鼻子内放出一道白光、黄将軍便墜
騎、被他拿去。」子牙心中十分不楽、又是左道之術;只見黄天化在旁、聴見父親被擒、恨不得平呑了鄭倫。当日晩間。不題。次日、天化上帳請令出陣、以探父親消
息、子牙許之。天化領令上了玉麒麟、出城請戦;探馬報人営中、有将請戦、蘇護曰:「誰去見陣走一遭?」鄭倫答曰:「願往。」上了金睛獣、砲声響処、来至陣
前、黄天化曰:「爾乃是鄭倫、擒武成王者是你、不要走、吃吾一鎚。」一似流星閃灼光輝、呼呼風響、鄭倫忙将杵劈面相還。二将交兵未及十合、鄭倫見天化腰束
糸絛、是個道家之士:若不先下手、恐反遭其害;把杵望空中一擺、烏鴉兵斉至、如長蛇一般、鄭倫鼻竅中一道白光吐出、如鐘鳴一様、天化看見白光出竅、耳聴其
声、坐不住玉麒麟、翻身落騎、烏鴉兵依旧把天化綁縛起来、急睜目開睛、不覚其身自受綁縛。鄭倫又擒黄天化進営来見、鄭倫曰:「末将擒黄天化已至轅門等
令。」蘇侯令推至中軍、見黄天化眼光暴露、威風凜凜、一表非俗、立而不跪、蘇侯即命監在後営、黄天化入後営、看見父親監禁在後、大呼曰:「爹爹!我父子遭
妖術成擒、心中甚是不服。」飛虎曰:「雖是如此、当思報国。」按下黄家父子。
且説探馬報入相府、黄天化又被擒去、子牙驚道:「黄将軍説:『蘇侯有意帰周。』不料擒他父子。」子牙心中納悶。
且説鄭倫捉了二将、軍威甚盛。次日又来請戦、探馬報入相府、子牙急令:「誰人走一遭?」言未畢、土行孫答曰:「弟子帰周寸功当立、願去走一遭、探其虚実何
加。」子牙許之。土行孫領令出府、傍有鄧嬋玉上前告曰:「末将父子蒙恩、当得掠陣。」子牙并許之。鄭倫聴得城内砲響、見両扇門開、旂旛麾動、見一女将飛
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此女生来錦織成、腰肢一搦体軽盈;西岐山下帰明主、留得芳名照汗青。」
鄭倫見城内女将飛馬而来、不曾看見土行孫;土行孫生得矮小、鄭倫只看了前面、未曾照看下面。土行孫大呼曰:「那匹夫!你看那裏?」鄭倫往下一看、見是個矮
子、鄭倫笑曰:「你那矮子、来此做甚麼?」土行孫曰:「吾奉姜丞相将令、特来擒你。」鄭倫復大笑曰:「看你只廝、形如嬰児、乳毛未退、敢出大言、自来送
死。」土行孫聴見罵他、甚是卑微、大叫:「好匹夫、焉敢辱我。」便開鉄棍一滾而来、就打金睛獣的蹄子、鄭倫急用杵来迎架、只是撈不著;大抵鄭倫坐的高、土
行孫身子矮小、故此往下打費力。幾個回合把鄭倫掙了一身汗、反不好用力、心内焦燥起来、把杵一晃、那烏鴉兵飛走而来、土行孫不知那裏響、鄭倫把鼻子内白光
噴出、哼然有声、土行孫眼看耳聴、魂魄尽散、一交跌在地下、烏鴉兵把土行孫拿了、綁将起来。土行孫睜開眼、見渾身上了縄子、道声:「噫!倒有趣。」土行孫
綁著、鄧嬋玉看見、走馬大呼曰:「匹夫不必逞兇擒将。」
把刀飛来直取、鄭倫手中杵劈面打来、嬋玉未及数合、撥馬就走、鄭倫不赶、佳人掛下刃、取五光石、側坐鞍蹻、回手一石。正是:従来暗器最傷人、自古婦人為更
毒。鄭倫呵呵的一声、面上著傷、敗回営中、来見蘇侯。蘇侯曰:「鄭倫你失機了。」鄭倫答曰:「拿了一個矮子、纔待回営、不意有一員女将来戦、夫及数合、回
馬就走、末将不曾赶他、他便回手一石、急自躱時、面上已著了傷、如今那個矮子、拿在轅門聴令。」蘇候伝令推将進来、衆将卒将土行孫簇擁推至帳下、蘇侯曰:
「這様将官拿他何用、推出去斬了。」土行孫曰:「且不要斬我、回去説個信来。」蘇侯笑曰:「這是個獃子、推出斬了。」土行孫曰:「你不肯、我就逃了。」衆
人大笑。正是:仙家秘授真奇妙、迎風一見影無蹤。衆人一見大驚、忙至帳前来稟:「啓老爺!方纔将矮子推出轅門、他将身子一扭、就不見了。」蘇侯嘆曰:「西
岐異人甚多、無怪屢次征伐、倶是片甲不回、無能取勝。」
嗟嘆不已;鄭倫在旁、只是切歯、自己用丹薬敷貼、欲報一石之恨。次日鄭倫又来請戦、坐名要女将、鄧嬋玉就要出馬、子牙曰:「不可、他此来必有深意。」哪咤
応声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哪咤上了風火輪、出城大呼曰:「来者可是鄭倫?」鄭倫啓曰:「然也。」哪咤不答話、登輪就殺、鄭倫急用杵相還、輪獣交
兵。怎見得?有詩為証:
哪咤怒発気呑牛、鄭倫思性展双眸;火尖鎗擺噴雲霧、宝杵施開転捷稠。這一個傾心輔佐周王駕、那一個有意能分紂王憂;二将能戦西岐地、江沸山翻神鬼愁。
話説鄭倫大戦哪咤、怒哪咤先下手、把杵一擺、烏擾兵如長蛇一般、都拿著撓鉤套索、前来等著。哪咤看見心下著忙、只見鄭倫対著哪咤一声哼、哪咤無魂魄、怎能
得跌下輪来、鄭倫見此術不能響応、大驚曰:「吾師秘授、随時響応乃今日如何不験?」又将白光吐出鼻子竅中、哪咤見頭一次不験、第二次就不理他。鄭倫著忙連
哼第三次、哪咤笑曰:「你這匹夫!害的是甚麼病、只管哼?」鄭倫大怒、把杵劈頭乱打。又戦二一十回合、哪咤把乾坤圏祭在空中、一圏的打将下来、鄭倫難逃此
厄、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断骨折、幾乎墜騎、敗回行営。哪咤得勝回来、見子牙将鄭倫如此如此、被乾坤圏打傷、敗回去、説了一遍、子牙大喜、上了哪咤功不表。
且説蘇侯在中軍、間鄭倫失機来見、蘇侯見鄭倫著傷、站立不住、其実離当。蘇侯借此要説鄭倫、乃慰之曰:「鄭倫!観此天命有在、何必強為、前聞天下諸侯帰
周、倶欲共伐無道、只聞太師屢欲扭転天心、故遭倶此屠戮、実生民之難、我今奉勅征討、你得功莫非暫時僥倖耳、吾見你著此重傷、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為主
副之将、実有手足之情;今見天下紛紛、刀兵未息、此乃国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昔尭帝之子丹朱不肖、尭崩、天下不帰丹朱、而帰於舜;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
崩、天下不帰商均而帰於禹。方今世乱如麻、真仮可見、従来天運循環、無往不復;今主上失徳、暴虐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気象、莫非天意也。我観你遭此重傷、
是上天驚醒你我、且吾思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帰周、共享安康、以伐無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鄭倫聞言、正色大呼曰:
「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諸侯帰周、君侯不比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今君侯受紂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宮闈之寵、今一旦負国、謂之不義;今国事艱
難、不思報効、而欲帰反叛、謂之不仁;鄭倫窃為君侯不取也。若為国捐生、捨身報主、不惜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鄭倫忠君之願、其他非所知也。」蘇護曰:
「将軍之言、雖是、古云:『良禽択木而棲、賢臣択主而仕。」古人有行之不損令名者、伊尹是也;黄飛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徳、有乖天意、人心思乱、故捨紂而
帰周、鄧九公見武王、子牙、以徳行仁、如其必昌、紂王無道、知其必亡、亦捨紂而従周、以故人要見機、順時行事、不失為智、你不可執迷、恐後悔無及。」鄭倫
曰:「君侯既有帰周之心、我決然不順従於反賊、待我早間死、君侯晩上帰周、我午前死、君侯午後帰周;我忠心不改、此頸可断、心不可汚。」転身回帳調養傷痕
不提。
且説蘇侯退帳、沈思良久、命蘇全忠後帳治酒:二鼓時分、即命全忠往後営、把黄飛虎父子放了、請到帳前;蘇護下拝請罪言曰:「末将有意帰周久矣。」黄飛虎忙
答拝曰:「今蒙盛徳、感賜再生、前聞君侯意欲帰周、使我心懐渇思、喜如雀躍、末将纔至営前、欲会君侯、問其虚実耳、不期被鄭倫所擒、有辱君命;今蒙開其生
路、有何吩咐、愚父子惟命是従。」蘇護曰:「不才久欲帰周、不能得便、今奉勅西征、実欲乗機帰順、怎奈偏将鄭倫、堅執不允、我将言語、開説上古順逆有帰之
語、他只是不従、今特設此酒、請大王公子少敘心曲、以贖不才冒瀆之罪。」飛虎曰:「君侯既肯帰順、宜当速行、雖無鄭倫執拗、只可用計除之、大丈夫先立功
業、共扶明主、垂名竹帛、豈得効区区匹夫匹婦之不忠小義哉。」酒至三更、蘇護起身言曰:「大王賢公子出後糧門、回見姜丞相、把不才心事、呈与丞相、以知吾
之心腹也。」遂送黄飛虎父子出城。飛虎至城下叫門、城上聴得是武成王、不敢夤夜開門、来見子牙、子牙聴得是三更天気、報黄飛虎回来、忙伝令開城門;少時、
飛虎至相府来見子牙、子牙曰:「黄将軍被奸悪所獲、為何夤夜而帰?」黄飛虎把蘇護心事有意帰周、一一説了一遍、只是鄭倫把持、不得露其初心、再等一両日、
他自有処治不表。飛虎回城。
且説蘇護父子不得帰周、作何商議、蘇全忠曰:「不若乗鄭倫身著重傷、修書一封、送入城中、知会子牙、前来劫営、将鄭倫生擒進城、看他帰順不帰順、任姜丞相
処治、孩児与爹爹早得帰周、恐致後来疑惑。」蘇護曰:「此計雖好、只是鄭倫也是個好人、必須周全得他方可。」全忠曰:「只是不要傷他性命便了。」蘇護大
喜、明日准行、父子計較停当、来日行事。有詩為証:
「蘇侯有意欲帰周、怎奈門官不肯投;只是子牙該有厄、西岐伝染病無休。」
話説鄭倫被哪咤打傷肩背、雖有丹薬、只是不好、一夜声喚、心神不寧、又思主将心存帰周、恨不能即報国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緒、如之奈何。
且説蘇護次日陞帳、打点行計、忽聴得把轅門宮旂報入中軍:「有一道人、三隻眼、穿大紅袍、要見老爺。」蘇護不是道家出身、不知道門尊大、便叫:「令来」。
左右出轅門、報与道人、道人聴得叫令来、不曾説個請字、心下鬱鬱不楽、欲待不進営去、恐辜負了申公豹之意、道人自思、且進営去看他如何、只得忍気呑声、進
営来至中軍。蘇護見道人来、不知何事、道人見蘇侯曰:「貧道稽首了!」蘇侯亦還礼畢、問曰:「道者今到此間、有何見諭?」道人曰:「貧道特来相助老将軍、
共破西岐擒反賊、以解天子。」蘇侯曰:「道者居住那裏、従何処而来?」道人答曰:「吾従海島而来。」有詩為証:
「弱水行来不用船、週遊天下妙無端;陽神出竅従難見、水虎牽来事更玄。 九竜島内経修煉、截教門中我最先;若論衲子名和姓、呂岳声名四海伝。」
話説道人作罷詩、対蘇護曰:「衲子九竜島声名山煉気士也、姓呂名岳、乃申公豹請我来助老将軍、将軍何必見疑乎?」蘇侯欠身請坐、呂道人也不謙譲、就上坐
了、只聴得鄭倫声喚曰:「痛殺吾也。」呂道人問:「是何人叫苦?」蘇侯暗想、把鄭倫扶将出来、嚇他一嚇、蘇侯答曰:「是吾軍大将鄭倫、被西岐将官打傷了、
故此叫苦。」呂道人曰:「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如何?」左右把鄭倫扶将出来。呂道人一看笑曰:「就是乾坤圏打的、不妨、待吾救你。」豹皮嚢中取出一個葫
蘆、倒出一粒丹薬、用水研開、敷於上面、如甘露沁心一般、即時全愈。正是:猛虎又生変脅翅、蛟竜依旧海中来。鄭倫傷痕全愈、遂拝呂岳為師、呂道人曰:「你
既拝吾為師、助你成功便了。」在帳共論破敵之事。蘇侯嘆曰:「正要行計、又被道人所阻、深為可恨。」
且説鄭倫見呂岳不出去見陣、上帳答曰:「老師既為商朝、弟子聴候老師法旨、可見陣会会姜子牙。」呂岳曰:「吾有四位門人、未曾来至、待他們前来、管取你克
西岐、助你成功。」又過数日、来了四位道人、至轅門問左右曰:「裏辺可有一道長麼?煩為通報:『有四門人来見。』」軍政官報入中軍:「啓老爺!外有四位道
人、要見老爺。」呂岳曰:「是吾門人来也、著鄭倫出轅門来請。」鄭倫至轅門、見四道者、臉分青黄黒赤、或挽著双髻、或戴道巾、穿青黄黒赤各色道袍、身長一
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兇光、甚是兇悪。鄭倫欠背躬身曰:「老師有請。」四位道人也不謙譲、径至帳前、見呂道人行礼畢、口称:「老師。」両辺站立、呂岳
問曰、「為何来遅?」内有一穿青者答曰:「因攻伐之物、未曾製完故此来遅。」呂岳謂四門人曰:「這鄭倫乃新拝吾為師的、亦是你等兄弟。」鄭倫従新又与四人
見礼畢。鄭倫欠身請問曰:「四位師兄高姓大名?」呂岳用手指著一位曰:「此位姓周名信、此位姓李名奇、此位姓朱名天麟、此位姓楊名文輝。」鄭倫也通了姓
名、遂治酒管待、飲至三更方散。次日蘇侯陞帳、又見来了四位道者、心下十分不悦、懊悩在心。呂岳曰:「今日你四人誰往西岐走一遭?」内有一道者曰:「弟子
願往。」呂岳許之。那道人抖擻精神、自恃胸中道術、出営歩行、来会西岐。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子牙西岐逢呂岳
疫痢瘟隍幾遍災、子牙端是有奇才;匡扶社稷開基域、保譲黔黎脱禍胎。
劫運往来鬼神哭、兵戈時至士民哀:何年得遇清平日、祥靄氤氳万歳台。
話説周信提剣来至城下請戦、報入相府:「有一道人請戦。」子牙聞説連日未曾会戦、今日忽来一道人、必竟又是異人、便問:「誰去走一遭?」旁有金咤欠身而言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金咤出城、見此道人、生的十分兇悪。怎見得?有詩為証:
「疑似硃砂臉帯緑、獠牙上下金睛目;道袍青色勢猙獰、足下麻鞋雲霧簇。 手提宝剣電光生、胸蔵妙訣神鬼哭;行瘟使者降西岐、正是東方甲乙木。」
話説金咤問曰:「道者何人?」周信答曰:「吾乃九竜島煉気士也、姓周名信。聞爾等仗崑崙之術、滅吾截教、情殊可恨、今日下山、定然与你等見一高下、以定雌
雄。」綽歩執剣来取。金咤剣急架相還、未及数合、周信抽身便走、金咤随後相赶。周信掲開袍服、取出一磬、転身対金咤連歊三四下、金咤把頭揺了両揺、即時面
如金紙、走回相府、声喚只叫:「頭疼殺我!」子牙問其祥細。金咤把赶周信事説了一遍、子牙不語、金咤在相府昼夜叫苦。次日又報進相府:「又有一道人請
戦。」子牙問左右:「誰去見陣走一遭?」旁有木咤曰:「弟子願往。」木咤出城、見一道人、挽双抓髻、穿淡黄服、面如満月、三綹長髯。怎見得?有詩為証:
「面加満月眼如珠、淡黄袍服綉花禽;糸絛上下飄瑞彩、腹内玄機海様深。 五行道術般般曾、洒豆成兵件件精;兌地行瘟号使者、正属西方庚辛金。」
話説木咤大喝曰:「你是何人?敢将左道邪術、困吾兄長、使他頭疼、想就是你了。」李奇曰:「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呂岳門人李奇是也。」木咤大怒:
「都是一班左道邪党。」軽移大歩、執剣当空来取李奇。李奇手中剣劈面交還;二人歩戦之間、剣分上下、要賭雌雄、一個是肉身成聖的木咤施威仗勇;一個是瘟部
有名的悪党、展開兇光、往来未及五七回合、李奇便走、木咤随後赶来、二人歩行赶不上一箭之地。李奇取出一旛、拿在手中、対木咤連揺数揺、木咤打了一個寒
噤、不去追赶、李奇也全然不理、径進大営去了。
且説木咤一曾児、面如白紙、渾身上加火煉、心中似油煎、解開袍服、赤身来見子牙、只叫:「不好了!」子牙大驚、急問:「怎的這等回来?」木咤跌倒在地、口
漬白沫、身似炭火。子牙命扶往後営、子牙問掠陣官:「木咤如何這等回来?」掠陣官把木咤追赶揺旛之事、説了一遍;子牙不知其故、此又是左道之術、心中甚是
納悶。
且説李奇進営、回見呂岳、道人問曰:「今日会的何人?」李奇曰:「今日会木咤、弟子用法旛一展、無不響応、因此得勝見師尊。」呂岳大悦、心中楽甚、乃作一
歌:「不負玄門訣、工夫修煉来;炉中分好歹、火内弁三寸。陰陽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術、難免殺身災。」呂岳作罷歌、鄭倫在傍、口称:「老師!前日
之功、未見擒人捉将、方纔聞老師作歌最奇、甚是歓楽、其中必有妙用、請示其詳。」呂岳曰:「你不知吾門人所用之物、倶有玄妙、只略展動了、他自然絶命、何
労持用刀剣殺他。」鄭倫聴説、賛嘆不出。次日呂岳令朱天麟:「今日你去走一遭、也是你下山一場。」朱天麟領法旨、提剣至城下大呼曰:「看西岐能者曾吾!」
有探事的報入相府、子牙双肩不展、問左右曰:「誰去走一遭?」旁有雷震子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雷震子出城、見一道人、生的兇悪。怎見得?有詩為
証:
「巾上斜飄百合纓、面加紫棗眼如鈴;身穿紅服如噴火、足下麻鞋似水晶。 糸絛結就陰陽扣、宝剣揮開神鬼驚;行瘟部内居離位、正按南方丙丁火。」
話説雷震子大呼曰:「来的妖人仗何邪術、敢困吾二位道友也。」朱天麟笑曰:「你自恃猙獰古怪、発此大言、誰来怕你、是你也不知我是誰、吾乃九竜島朱天麟便
是、你通名来、也是我会你一番。」雷震子笑曰:「諒爾不過一草芥之夫、焉能有甚道術。」雷震子把風雷翅分開、飛起空中、使起黄金棍、劈頭就打;朱天麟手中
剣急架相還、二人相交、未及数合、大抵雷震子在空中使起黄金棍、往下打将来、朱天麟如何招架得住、只得就走;雷震子方纔要赶、朱天麟往雷震子一指、雷震子
在空中架不住風雷二翅、一声響、落将下来、便往西岐城内、跳将進来、走至相府。子牙一見走来之勢不好、子牙出席、問雷震子曰:「你為何如此?」雷震子不
言、只是那頭揺、一交跌倒在地。子牙仔細定睛、看不見他蹊蹺縁故、心中十分不楽、命擡進後庁調息、子牙納悶。
且説朱天麟回見呂岳、言:「如法治雷震子、無不応声而倒。」呂道人大悦。次日、又著楊文輝来城下請戦。左右報入相府:「今日又是一位道人搦戦?」子牙聞
報、心下躊躇;一日換一個道者、莫非又是「十絶陣」之故事、子牙心中疑惑、只見竜鬚虎要去見陣、子牙許之。竜鬚虎出城、見一道人、面加紫草、髪似鋼針、頭
帯魚尾金冠、身穿皂服、飛跑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頭上金冠排魚尾、面如紫草眼光輝;糸絛彩結扣連環、宝剣砍開天地髄。 草履斜登雲霧生、胸蔵秘訣多文斐;封神台上有他名、正按坎宮壬癸水。」
話説罷鬚虎見道人大呼曰:「来者何人?」楊文輝一見大驚、看竜鬚虎形相古怪稀奇、問曰:「通個名来。」竜鬚虎曰:「吾乃姜子牙門人竜鬚虎是也。」楊文輝大
怒、仗剣而来。竜鬚虎発手有石、只管打将下来、楊文輝不敢久戦、掩一戟便走。竜鬚虎随後赶来、楊文輝取出一条鞭、対著竜鬚虎一頓転、竜鬚虎忽的跳将回去、
発著石頭用尽気力、打進西岐、直打到相府、又打上銀安殿来。姜子牙忙著両辺将軍:「快与吾著下去。」衆将官用鉤鐮鎗、鉤倒在地、綑将起来。竜鬚虎口中吐出
白沫、朝著天睜著眼只不作声、子牙無計可施、不知就裏。
這個是瘟部中四個行瘟使者、頭一位是周信、東方使者、用的磬名曰頭疼磐;第二位是李奇、按西方使者、用的旛名曰発燥旛;第三位朱天麟、按南方使者、用的剣
名曰昏迷剣;第四位楊文輝、按北方使者、用的鞭名曰散瘟鞭、故此瘟部之内、先著四個行瘟使者、先曾門人、此乃子牙一災又至、姜子牙那裏知道。子牙正在府中
謂楊戩曰:「吾師言:『三十六路伐西岐、』算将来有三十路矣。今又逢此道者、把吾四個門徒困住、叫声痛苦、使我心下不忍、如何是好、将奈之何?」正議間、
忽聞旂官報曰:「有位三隻眼道人、請丞相答話。」哪咤、楊戩在旁曰:「今連戦五日、一日換一個、不知他営中有多少截教門人、師叔会他、便知端的。」子牙伝
令、擺隊伍出城、砲声響亮、両扇門開、左右列興周滅紂英雄、前後立玉虚門下。
且説呂岳見子牙出城、兵勢厳整、果然比衆不同。正是:果然紀律分厳整:不亜当年風后強。
話説子牙見黄旛脚下有一道人、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髪似硃砂、三目円睜、騎金眼駝、手提宝剣、大呼曰:「来者可是姜子牙麼!」子牙答曰:「然也。」子牙
曰:「道兄是那座名山、何処仙府?今往西岐、屢敗吾門下、道兄有何所見而為?今紂王無道、周室興仁、天下共見、従来人心帰順真主、道兄何必強為、常言:
『順天者存、逆天者亡。』今吾周鳳鳴岐山、英雄間出、豪傑帰心、道兄何得逆天而行、任一己私意哉;況道兄在道門久煉、豈不知封神榜、乃三教聖人所定、非吾
一己之私、今吾奉玉虚符命、扶助真主、不過完天地之劫数、成気運之遷移、今道兄既屢得勝、不過一時僥倖成功、若是劫数来臨、自有破你之術者。道兄不得恃
強、無貽伊戚。」呂岳曰:「吾乃九竜島煉気之士、名為呂岳。只因你等恃闡教門人、侮我截教、吾故令四個門人、略略使你知道、今日特来会你一会、共決雌雄;
只是你死日甚近、幸無追悔、你聴我道来:「截教門中我最先、玄中妙訣許多言;五行道術尋常事、駕霧騰雲只等間。腹内離竜并坎虎、捉来一処自熬煎;煉就純陽
乾健体、九転還丹把寿延。八極神遊真自在、逍遥任意大羅天;今日降臨西岐地、早早投戈免罪愆。」呂岳道罷、子牙笑曰:「拠道兄所談、不過峨嵋山如趙公明、
三仙島雲霄、雲霄、碧霄之道、一旦倶成画餅子料道兄此来、不過自取殺身之禍耳!」呂岳大怒罵曰:「姜尚你有何能、敢発如此悪言。」
縦開金眼駝、執手中剣飛来直取、子牙剣急架忙迎;楊戩在旁、縦馬揺刀飛来、大呼曰:「師叔!弟子来也。」楊戩不分好歹、照頂上剁来、呂岳手中剣架刀隔剣、
哪咤登開風火輪、使開火尖鎗、沖殺過来;黄天化在旂門脚下、忍不住心頭火起、雖然是蘇侯放帰吾父子、難道吾不如他們、只要成功、顧不得了、推開玉麒麟、殺
将過来、把呂岳囲在当中。且言旂門下鄭倫、看見黄大化、殺将過来、呀的一声、幾乎墜下獣来、長吁嘆曰:「誰知我為紂王擒将立功、原来主将有意帰周、又将黄
家父子放回去了!」鄭倫自思這番捉住、即時打死、絶其他念。急推開金睛獣、大呼黄天化曰:「吾来也!」天化見了仇人、撥転麒麟、双鎚并起、力戦鄭倫;哪咤
見黄天化敵住了鄭倫、恐怕有失、忙登風火輪:把鎗劈心就刺鄭倫、大叫曰:「黄公子!你去拿呂岳、吾来殺此匹夫。」鄭倫会被哪咤乾坤圏打過一回、大抵心下十
分怯他、縦戦倶是不済、先是留心著意防哪咤動手。
且説子牙見楊戩使刀敵住呂岳、又見黄天化助力、土行孫也提邠鉄棍滾将進来、鄧嬋玉在轅門下看戦。呂岳見周将有増、随将心手揺動三百六十骨節、霎時現出三頭
六臂、一隻手執形天印、一隻手擎住瘟疫鐘、一隻手持定形瘟旛、一隻手執住指瘟剣。双手仗剣、現出青臉獠牙。子牙見了呂岳現如此形相、心下十分懼怕;楊戩見
子牙怯戦、即将馬走出圏子外、命金毛童子拿金丸在手、拽満扣児、一金丸正打中呂岳肩臂;黄天化見楊戩成功、把玉麒麟跳遠去、回手一火竜鏢、把呂岳腿上打了
一鏢;子牙見呂岳著傷、祭起打神鞭、這一鞭響一声、正中呂岳、墜下金眼駝来、借土遁去。鄭倫見呂岳失機、不能取勝、心下一慌、被哪咤一鎗、正中肩背、幾乎
閃下獣来、敗進轅門。子牙不赶、鳴金回兵。
且説蘇侯父子、在轅門見呂岳失機、著了重傷、鄭倫也著了重傷、心中大悦:「這匹天該当如此。」呂岳回営、進中軍帳坐定、被打神鞭打得三昧火、従竅中而出;
四門人来問老師曰:「今日不意反被他取了勝。」呂岳曰:「不妨、吾自有道理。」随将葫蘆中取薬自啖、乃復笑曰:「姜尚!你雖然取勝一時、你怎逃滅一城生霊
之禍?」鄭倫著傷、呂岳又将薬救之。呂岳至三更時分、命四門人、毎一人拿一葫蘆瘟丹、借五行遁進西岐城。呂岳乗了金眼駝、也在当中、把瘟丹用手抓住、往城
中按東南西北、洒至五更方回、不表。
且説西岐城中、那知此丹倶入井泉河道之中、人家起来必用、水火為急済之物、大家小戸、天子文武士庶人等、凡吃水者、満城尽遭此厄。不一二日、一城中煙火全
無、街道上并無人走、皇城内人声寂静、止聞有声喚之音、相府内衆門人、也遇此難、内有二人不遭此殃;哪咤乃蓮花化身、楊戩有玄功変化、故此二人、見満城如
此、二人心下十分著慌。哪咤進内廷看武王、楊戩在相府照顧、又不時要上城看守、二人計議:「城中止有二人、若是呂岳加兵攻打、如之奈何?」楊戩曰:「不
妨、武王乃聖明之君、其福不小、師叔該有這場苦楚、定有高明之士来佐。」不言二人在城上商議。
且説呂岳散了瘟丹、次日在帳前、対蘇護等言曰:「我今一日与汝等成功、不用張弓隻箭、六七日之内、西岐一郡生霊、尽逢大劫、不久身亡。」鄭倫曰:「既西岐
城人民倶遭困厄、何不調一枝人馬、殺進城中、剪草除根。」呂岳曰:「使得。」鄭倫欣然領了蘇侯令、調出人馬来、方出商営。
且説楊戩在城上、看見鄭倫調兵出営。哪咤著忙、問楊戩曰:「人馬殺来、你我二人、焉能抵擋大衆人馬。」楊戩曰:「不要忙、吾自有退兵之策。」楊戩連忙把土
与草拿了両把、望空中一洒、喝襲:「疾!」西岐城上尽是彪躯大漢、往来耀武;鄭倫擡頭看時、見城上人馬、反比前大不相同、故此不敢攻城。有詩為証:
「楊戩神機妙術奇、呂岳空自費心機;武王洪福包大地、応合姜公遇難書。」
話説鄭倫見西岐城上人馬軒昂驍勇、不敢進城、徐徐進営而来、回見呂岳、言城上有人守不表。
且説楊戩雖用此術、只過一時三刻、且救眼下之急、不能久常。哪咤正憂悩、聴得空中鶴唳之声、原来黄竜真人跨鶴而来、落在城上;哪咤、楊戩下拝、口称:「老
師。」真人曰:「你師父可曾来?」楊戩答曰:「家師不曾来。」黄竜真人至相府来看子牙、又入内廷看過武王、復出皇城上了城;玉鼎真人方駕縦地金光法而至。
黄竜真人曰:「道兄為何来遅?」玉鼎真人曰:「我借金光縦地、故此来遅;今呂岳将此異術、除此一郡衆生、遭逢大厄、今著楊戩速在火雲洞見三聖大師速取丹
薬、可救此難。」楊戩領師命、径往火雲洞来。正是:足踏五雲生霧彩、週遊天下只須臾。
話説楊戩借土遁、来至火雲洞、此処雲生八処、霧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蒼松、真好所在。怎見得?巨鎮東南、中天勝岳;芙蓉峰竜聡、紫蓋嶺巍峨。百草含香、
味炉煙鶴唳;蹤上有玉虚之宝籙、朱陸之霊台。舜巡禹禱、玉簡金書;楼閣飛青鸞、亭台隠紫霧。地設名山雄宇宙、天開仙境透三清;幾個桃梅花正放、満山瑶草色
皆舒。竜潜澗底、虎伏崖前:幽烏如訴語、馴鹿近人行。白鶴伴雲棲老檜、青鸞丹鳳向陽鳴;火雲福地真仙境、金闕仁慈治世公。
話説楊戩不敢擅入、伺候多時、只見一童児出洞府、楊戩上前稽首曰:「師兄!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徒楊戩、今奉師命、特到此処参謁三聖老爺、借師兄
転達一声。」童児曰:「你可知道、三聖人是誰?如何以老爺相称?」楊戩欠身曰:「弟子不知。」童児曰:「你不知不怪你、此三聖乃天、地、人、三皇帝主。」
楊戩曰:「多感師兄指教、其実弟子不知。」童児進洞府、少時出来曰:「三位皇爺、命你相見。」楊戩進洞府、見三位聖人、当中一位、頂生二角;左辺一位、披
葉蓋肩、腰囲虎豹之皮;右辺一位、身穿帝服、楊戩不敢践越階次、只得倒身拝言曰:「弟子楊戩奉玉鼎真人之命、今為西岐武王、因呂岳助蘇護征伐其地、不知用
何道術、将一郡生民、尽是臥床不起、呻吟不絶、昼夜不安、武王命在旦夕、姜尚死在須臾、弟子奉師命、特懇金容、大発慈悲、救抜無辜生霊、実乃再造洪恩、徳
同淵海。」
楊戩訴罷、当中一位聖人、乃伏羲皇帝、謂左辺神農曰:「想吾輩為君、画八卦、定礼楽、併無禍乱;方今商運当表、干戈四起、遐想武王徳業日盛、紂悪貫盈、以
周伐紂、此是天数;但申公豹転扭天心、助悪為虐、邀請左道、大是可恨、御弟不可辞労、転済周功、不負有徳之業。」神農答曰:「皇兄此言有理。」忙起身入
後、取了丹薬、付与楊戩曰:「此丹三粒、一粒救武王宮眷、一粒救子牙諸多門人、一粒用水化開、用楊枝細灑西岐、凡有此疾者、名為伝染之疫。」楊戩叩首在
地、拝謝出洞;神農復叫楊戩吩咐曰:「你且站住!」神農出得洞府、往紫芝崖来尋了一遍、忽然抜起一草、逓与楊戩:「你将此宝帯回人間、可治伝染之疾、若凡
世間衆生、遭此苦厄、先取此草服之、其疾自愈。」楊戩接草跪而啓曰:「此草何名?留伝人間急済寒疫、懇乞示明。」神農道:「你聴我有詩為証:
「此草生来蓋無世、紫芝崖下用功夫;常桑曾説玄中妙、発表寒門是柴胡。』」
話説楊戩得此柴胡草、并丹薬離了火雲洞、径往西岐而来;早至城上、見師父回話、玉鼎真人問:「取丹楽一事如何?」楊戩把神農吩咐的言語、細細説了一遍、玉鼎真人依法而行、将三粒丹薬、如法製度、果然好丹薬。正是:聖主洪福無辺遠、呂岳何須枉用心。
話説呂岳在営、過了七八日、対衆門人言:「西岐人民、想已尽絶。」蘇侯在中軍、聴得呂岳道人之言、心下十分不楽。又過数日、蘇侯暗出大営、来看西岐城上、
只見旂旛依旧往来、不断人行、看哪咤精神抖擻、楊戩気概軒昂、心下大悦。呂岳之言、不過愚惑吾等耳、可将言語激他一番、遂進中軍、将呂岳曰:「老師言曰:
『西岐人民尽絶。』如今反有人馬来往、戦将威武、此事不実了、老師将何法処之?不可以前言為戯。」呂岳聞言、立身曰:「豈有此理。」蘇侯曰:「此不才適纔
経目看将来的、豈敢造次乱言。」呂岳就出営一看、果然如此、搯指一算、不覚失声大叫曰:「原来玉鼎真人往火雲洞借了丹薬、以救此一城生霊之厄。」忙命四門
人、鄭倫:「你等毎門調三千人馬、乗他身弱無力支持、殺進城中、尽行屠戳。」鄭倫領命、来問蘇侯調人馬破西岐、蘇候情知呂岳不能破西岐、遂将一万二千人馬
調出、周信領三千往東門殺来、李奇領三千往西門殺来、朱天麟領三千往南門殺来、楊文輝領三千同呂岳往北門殺来、鄭倫在城外打点進城。
且説哪咤在城上、看見成湯営裏、発出人馬、殺奔前城、忙見黄竜真人曰:「城内空虚、止有四人、焉能護住得来?」黄竜真入曰:「不妨。」命;「楊戩你往東門
迎敵、開門譲他進来、吾自有道理;哪咤你在西門、也是如此;玉鼎真人你在南門、我貧道在北門、把他誘進城来、我自有処治。」
且説呂岳把四個門人、点出来取西岐城。不知勝負加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殷洪下山収四将
紂王極悪已無恩、安得延綿及子孫;非是申公能反国、只因天意絶商門。
収来四将皆逢劫、自遇三災若返魂;塗炭一場成個事、封神台上泣啼痕。
話説周信領三千人馬、殺至城下、一声響、沖開東門、往城裏殺来、金鼓喧大、喊声大振。楊戩見人馬倶進了城、把大尖刀一擺、大呼:「周信是你自来取死、
不要走、吃吾一刀。」周信大呼、執剣飛来直取;楊戩的刀赴面交還。話分両路、李奇領三千人馬、殺進西門、有哪咤截住廝殺;朱大麟領人馬殺進南門、有玉鼎真
人截住去路;楊文輝同呂岳進北門、只見黄竜真人跨鶴、大喝一声:「呂岳慢来、你欺敵人西岐、真如魚遊釜中、鳥投網裏、自取其死。」呂岳一見是黄竜真人、大
喝曰:「你有何能、敢出大言。」将手中剣来取真人、真人忙用剣架。正是:神仙殺戒相逢日、只得将身向火中。黄竜真人用双剣来迎、呂岳在金眼駝上、現出三頭
六臂、大顕神通、一位是了道真仙、一位是瘟部鼻祖。不説呂岳在北門。
且説東門楊戩戦周信、未及数合、楊戩恐人馬進来殺戮城中百姓、随将哮天犬、祭在空中、把周信夾頸子上一口、咬住不放、周信欲待掙時、早彼楊戩一刀揮為両段、一道霊魂径往封神台去了。楊戩大殺商兵、三軍逃出城外、各顧性命。楊戩往中央来接応。
且説哪咤在西門与李奇大戦交鋒、未及数合、李奇並非哪咤敵手、被哪咤乾坤圏打倒在地、脅子下加一鎗、一霊也往封神台去了。玉鼎真人在南門戦朱天麟;楊戩走
馬接応、只見哪咤殺了李奇、登風火輪、赶殺士卒、勢如猛虎、三軍奔逃;呂岳戦黄竜真人、真人不能敵、且敗往正中央来;楊文輝大叫拿住黄竜真人、哪咤聴見三
軍吶喊、振動山川、急来看時、見呂岳三頭六臂、追赶黄竜真人、哪咤大叫曰:「呂岳不要恃勇、吾来了!」把鎗刺斜裏殺来、呂岳手中剣架鎗大戦。哪咤正戦、楊
戩馬到、使開三尖刀、如電光耀目;玉鼎真人祭起斬仙剣、誅了朱天麟、又来助楊戩、哪咤会戦呂岳、西岐城内止有呂岳、楊文輝二人。
且説子牙坐在銀安殿、其疾方愈、未能復元、左右侍立幾個門人。雷震子、金咤、木咤、竜鬚虎、黄天化、土行孫、只聴得喊声振地、鑼鼓斉鳴、子牙慌問衆門人、
衆門人倶曰:「不知。」旁有雷震子曰:「待弟子看来。」把風雷翅飛到空中、一看知是呂岳殺進城来、忙報於子牙:「呂岳欺敵、殺入城来。」金咤、木咤、黄天
化聞言、恨呂岳深入骨髄、五人同声大叫:「今日不殺呂岳、怎肯干休!」斉出相府;子牙阻攔不住。呂岳正戦之間、只見金咤大呼曰:「弟兄不可走了呂岳。」忙
把遁竜椿祭在空中;呂岳見此宝落将下来、忙将金眼駝拍一下、那駝四足就起風雲、方欲起去、不防木咤将呉鉤剣祭起砍来、呂岳躱不及、被剣砍下一隻臂、負痛逃
走。楊文輝見勢不好、亦随師敗下陣去。
且説呂岳敗走、来至一山、心下十分驚懼、下了坐騎、倚松靠石、少息片時、楊文輝曰:「今日之敗、大辱吾九竜島声名、如今往那裏去覓一道友、来報吾今日之
恨?」話猶未了、聴得脳後有人唱道情而来。歌曰:「煙霞深処隠吾躯、修煉天皇訪道機;一点真元破漏、易拖白虎過橋西。消磨天地須臾入、称我全真客;伴竜
虎、守茅廬、過幾世固守男児。」呂岳聴罷、回頭一看、見一人非俗非道、頭戴一頂盔、身穿道服、手執降魔杵、緩緩而来。呂岳立身言曰:「来的道者是誰?」其
人答曰:「吾非別人、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韋護是也。今奉師命下山、佐師叔子牙東進五関伐紂、今先往西岐、擒拿呂岳、以為進見之功。」楊文輝聞言大
怒、大喝一声曰:「你這好大胆麼、敢説欺心大話。」縦歩執剣来取韋護、韋護笑曰:「事有湊巧、原来此処正与呂岳相逢。」二人軽移虎歩、大殺山前、只三五回
合、韋譲祭起降魔杵。怎見得好宝貝?有詩為証:
「曾経鍛煉炉中人、製就降魔杵一根;護法沙門多有道、文輝遇此絶真魂。」
話説此宝拿在手中、軽如灰草、打在人身上、重似泰山;楊文輝見此宝落将下来、方要脱身、怎免此厄、正中頂上、可憐打的脳漿迸出、一道霊魂進封神台去了。呂
岳見又折了門人、心中大怒、大喝曰:「好孽障、敢如此大胆、欺侮於我。」提手中剣、飛来直取、見韋譲展開宝杵、変化無窮、一個是譲三教法門全真、一個是第
三部瘟部正神;両家来往五七回合、韋護又祭起宝杵、呂岳観之、料不能破此宝、随借士遁駕黄光而去。韋譲見走了呂岳、収了降魔杵、径往西岐来、早至相府、門
官通報:「有一道人求見。」子牙聴得是道者、忙道:「請来。」韋譲至簷前倒身下拝、口称:「師叔!弟子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韋譲是也。今奉師命来佐
師叔、共輔西岐、弟子中途曾遇呂岳、両下交鋒、被弟子用降魔杵、打死了一個道者、不知何名、単走了呂岳。」子牙聞言大喜。
且説呂岳回九竜島煉瘟傘不表。却就蘇侯被鄭倫拒住、不肯帰周、心下十分納悶、自思屢屢得罪於子牙、如何是好。且不言蘇護納悶、話分両段。
且言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只因削了頂上三花、潜消胸中五気、間坐於洞中、保養天元:只見有玉虚宮白鶴童子持札而至、赤精子接見白鶴童子、開読御札、謝恩
畢、方知姜子牙登台拝将、請師叔西岐接駕、赤精子打発白鶴童子回宮。忽然見門人殷洪在旁、道人曰:「徒弟!你今在此、非是了道成仙之人;如今武王乃有道之
君、有事於天下、弔民伐罪;你姜師叔合当封拝、東進五関、会諸侯於孟津、滅独夫於牧野。你可即下山、助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掣肘。」殷洪曰:「老
師!弟子有何事掣肘?」赤精子曰:「你乃是紂王親子、你決不肯佐周。」殷洪聞言、将口中牙一挫、二目図睜道:
「老師在上、弟子雖是紂王親子、我与妲己、有百世之仇、父不慈、子不孝、他聴妲己之言、剜吾母之目、烙吾母二手、西宮死於非命、弟子時時飲恨、刻刻痛心、
怎能得此機会、拿住妲己以報吾母沈冤、弟子雖死無恨。」赤精子聴罷大悦:「你雖有此意、不可把念頭改了。」殷洪曰:「弟子怎敢有負師命。」道人忙取紫綬仙
衣、陰陽鏡、水火鋒、拿在手中曰:
「殷洪!你若是東進時、過佳夢関、有一火霊聖母、他有金霞冠、戴在頭上、放金霞三四十丈、罩著他一身、他能看得見你、你看不見他;你穿紫綬仙衣、可救你刀
剣之災。」又取陰陽鏡、付与殷洪:「徒弟!此鏡半辺白半辺紅、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水火鋒可以随身護体、你不可遅留、快収拾去罷:吾不久也至西岐。」殷
洪収拾、辞了師父下山。赤精子暗思:我為子牙、故将洞中之宝、尽付与殷洪去了、他終是紂王之子、儻若中途心変、如之奈何?那時節反為不美;赤精子忙叫:
「殷洪!你且回来!」殷洪曰:「弟子既去、老師又令弟子回来、有何吩咐?」赤精子曰:「吾把此宝倶付与你、切不可忘我之言、保周伐紂。」殷洪曰:「弟子若
無老師放上高山、死已多時、那裏望有今日、弟子怎敢背師言而忘之理。」赤精子曰:「従来人面是心非、如何保得到底、你須是対我発個誓来。」殷洪随口応曰:
「弟子若有他意、四肢倶成飛灰。」赤精子曰:「出口有願、你去罷。」
且説殷洪離了洞府、借土遁望西岐而来。正是:神仙道術非凡術、只踏風雲按五行。
話説殷洪駕土遁正行、不覚落将下来、一座古古怪怪高山、好兇険。怎見得?有詩為証:
「頂巓松柏接雲青、石壁荊榛掛野籐;高丈崔嵬峰嶺峻、千層峭険壑崖深。
蒼苔碧鮮鋪陰石、古檜高槐結大林;林深処処聴幽烏、石磊層層見虎行。
澗内水流如瀉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勢険悪離移歩、十歩全無半歩平。
狐狸糜鹿成双走、野獣玄猿作対吟;黄梅熟杏真堪食、野草間花不識名。」
話説殷洪走罷山景、只見茂林中一声辞響;殷洪見有一人、面加亮漆、海下紅髯、両道黄眉、眼如金煉、皂袍烏馬、穿一付金鎖甲、用両条銀装鐗、滾上山来、大叱一声、如同雷鳴、問曰:「妳是那裏道童、敢探吾之巣穴。」
劈頭就打一鐗、殷洪忙将水火鋒急架忙迎、歩馬交還、山下又有一人、大呼曰:「兄長我来了!」那人戴虎磕脳、面如赤棗、海下長鬚、用駝竜鎗、騎黄驃馬、変戦
殷洪。殷洪怎敵得過二人、心不暗思、吾師曾吩附陰陽鏡、按人生死、今日試他一試。殷洪把陰陽鏡、拿在手中、把一辺白的、対著二人一晃;那二人坐不住鞍蹻、
撞下塵埃、殷洪大喜;只見山下又有二人上山来、更是兇悪、一人面如黄金、短髪虯鬚、穿大紅披銀甲、坐白馬、用大刀、其是勇猛。殷洪心下甚怯、把鏡子対他一
晃、那人又跌下鞍蹻。後面一人見殷洪這等道術、滾鞍下馬、跪而告曰:「望仙長大発慈悲、赦免三人罪愆。」殷洪曰:「吾非仙長、那紂王殿下殷洪是也。」那人
聴了、叩頭在地曰:「小人不知千歳駕臨、吾兄亦不知、万望恕饒。」殷洪曰:「吾与你非是敵国、決不害他。」将那陰陽鏡半辺紅的、対三人一晃、三人斉醒回
来。躍身而起、大叫曰:「妖道好、敢欺侮我等?」傍立一人大呼曰:「長兄不可造次、此乃是殷殿下也。」
三人聴罷、倒身下拝、口称:「千歳。」殷洪曰:「請問四位高姓大名?」内一人応曰:「某等在此二竜山黄峰嶺、嘯聚緑林、末将姓龐名弘、此人姓劉名甫、此人
姓苟名章、此人姓畢名環。」殷洪曰:「観你四人一表非俗、真是当世英雄、何不随我往西岐去助武王伐紂如何?」劉甫曰:「殿下!乃成湯苗裔、反不佐紂王而助
周武者何也?」殷洪曰:「紂王雖是吾父、奈他滅絶彝倫、有失君道、為天下所共棄、吾故順天而行、不敢違逆。你此山如今有多少人馬?」龐弘答曰、「此山有三
千人馬。」殷洪曰:「既是如此、你們同我往西岐、不失人臣之位。」四人答曰:「若千歳提携、乃貴人所照、敢不如命。」四将遂将三千人馬、改作官兵、打著西
岐号色、放火焼了山寨、離了高山。一路上正是:殺気沖空人馬進、這場異事又来侵。
話説人馬非止一日、行在中途、忽見一道人、跨虎而来。衆人大叫虎来了、道人曰:「不妨、此虎乃是家虎、不敢傷人、煩你報与殿下、説:「有一道者要見。」」
軍士報至馬前曰:「啓千歳!有一道者要見。」殷洪原是道人出身、命左右住了人馬、請来相見。少時見一道者飄然而来、白面長鬚、上帳見殷洪打個稽首、殷洪亦
以師礼而待、殷洪問曰:「道長高姓?」道人曰:「你師与吾一教、倶是玉虚門下。」殷洪欠身、口称:「師叔!」二人坐下、殷洪問:「師叔高姓大名、今日至
此、有何見諭?」道人曰:「吾乃是申公豹也。你如今在那裏去?」殷洪曰:「奉師命、往西岐助武王伐紂。」道人正色言曰:「豈有此理、紂王是你甚麼人?」洪
曰:「是弟子之父。」道人大喝一声曰:「世間豈有子助他人反伐父親之理。」殷洪曰:「紂王無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順、行天之理、天必順之、雖有孝子慈
孫、不能改其愆尤。」申公豹笑曰:
「你乃愚迷之人、執一之見、不知大義、你乃成湯苗裔、雖紂王無道、無子伐父之理;況百年之後、誰為継嗣之人、你何不思社稷為重、聴何人之言、忤逆滅倫、為
天下万世之不肖、未有若殿下之甚者;你今助武王伐紂、儻有不測、一則宗廟被他人之所壊、社稷被他人之所有、你久後死於九泉之下、将何顔相見你始祖哉。」殷
洪被申公豹一篇言語、説動其心、低頭不語、黙黙不言。半響言曰:「老師之言、雖則有理、我曾対我師発呪立意、来助武王。」申公豹曰:「你発何呪?」殷洪
曰:「我発誓説:『如不助武王伐紂、四肢倶成飛灰。』」申公豹笑曰:「此乃牙疼呪耳?世間豈有肉成為飛灰之理、你依吾之言、改過念頭、竟去伐周、久後必成
大業、庶幾不負祖宗社稷之霊、与我一片真心耳。」殷洪彼時、聴了申公豹之言、把赤精子之語丟了脳後。申公豹曰:「如今西岐有冀州蘇護征伐、你此去与他共兵
一処、我再与你請一高人来助你成功。」殷洪曰:「蘇護女妲己、将吾母害了、我怎肯与仇人之父共居。」申公豹曰:「怪人須在腹、相見有何妨、你成了天下、任
你将他怎麼去報母之恨、何必在一時、自失機曾。」殷洪欠身謝曰:「老師之語、大是有理。」申公豹説反了殷洪、跨虎而去。正是:堪恨申公多饒舌、殷洪難免這
災遭。
且説殷洪改了西周号色、打著商朝旂号。一日到了西岐、果見蘇侯大営、扎在城下。殷洪命龐弘去令蘇侯来見;龐弘、不知就裏、随上馬到営前大呼曰:「殷千歳駕
臨、令冀州侯去見。」有探事馬報入中軍:「啓君侯!営外有殷殿下兵到、伝令来令君侯去見。」蘇侯聴罷、沈吟曰:「天子殿下、久已湮没、如何又有殿下、況吾
奉勅征討、身為大将、誰敢令我去見。」因吩咐旂門官曰:「你且将来人令来。」軍政司来令龐弘、随至中軍;蘇侯見龐弘生的兇悪、相貌蹊蹺、便問来者曰:「你
自那裏来的兵、是那個殿下命你来至此?」龐弘答曰:「此是二殿下之令、命末将来令老将軍。」蘇侯聴罷、沈吟曰:「憶昔当時、有殷洪、殷郊綁在紅頭椿上、被
風刮不見了、那裏又有一個二殿下殷洪也?」旁有鄭倫啓曰:「君侯聴稟、当時既有被風刮去之異、此時就有不可解之理、想必当日被那一位神仙収去、今見天下紛
紛、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国、亦未可知;君侯且到他行営、看其真仮、便知端的。」蘇侯従其言、随出大営、来至轅門、龐弘進営、回覆殷洪曰:「蘇護在轅門等
令。」
殷洪聴得、命左右令来、蘇侯、鄭倫在中軍行礼、欠身打躬曰:「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請問殿下是成湯那一支宗派。」殷洪曰:「孤乃当今嫡派次子殷洪、只
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綁在絞頭椿、欲待行刑、天不亡我、有海島高人、将我救抜、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問我。」鄭倫聴罷、以手加額曰:「以今日之遇、
正見社稷之福。」殷洪令蘇護合兵一処;殷洪進営陞帳、就問:「連日可曾与武王会兵、以分勝負?」蘇侯把前後大戦、一一説了一遍。殷洪在帳内改換王服、次日
領衆将出営請戦、有報馬報入相府:「啓丞相!外有殷殿下請戦。」子牙曰:「紂王少嗣、焉得又有殿下提兵?」旁有黄飛虎曰:「昔殷郊、殷洪綁在絞頭椿上、被
風刮去、想必今日回来、末将認得他、待吾看来、便知真仮。」黄飛虎領令来城。有子黄天化圧陣、黄天禄、天爵、天祥、父子五人斉出来。黄飛虎在坐騎上、見殷
洪王服、左右擺著龐、劉、苟、畢四将、使有鄭倫為左右護衛使、真好斉整、看殷洪出馬、怎見得?有詩為証:
「束髪金冠火焔生、連環鎧甲長征雲;紅袍上面団竜現、腰束擋兵走獣裙。
紫綬仙衣為内襯、暗掛稀奇水火鋒;拿人捉将陰陽鏡、腹内安蔵秘五行。
坐下走陣逍遥馬、手執方天戟一根;竜鳳旛上書金字、紂王殿下見殷洪。」
話説黄飛虎出馬言曰:「来者何人?」殷洪雖飛虎十有余年、不想飛虎帰了西岐。一時也想不出、殷洪答曰:「吾乃当今二殿下殷洪是也。你是何人?敢行叛乱、今
奉勅西征、早早下馬受縛、不必我費心、莫説西岐姜尚乃崑崙門下之人、若是悩了我、連你西岐寸草不留、定行滅絶。」黄飛虎聴説答曰、「吾非別人、乃開国武成
王黄飛虎是也。」殿下暗想:此処難道也有個黄飛虎、殷洪把馬一縦、揺戟来取、黄飛虎催動神牛、手中鎗急架忙迎、牛馬相交、鎗戟並挙。這一場大戦、不知勝負
加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馬元下山助段洪
玄門久煉紫真宮、暴虐無端性更残;五厭実痴成悪孽、三花善果属欺謾。
紂王帝業桑林晩、周武軍威瑞雪寒;堪嘆馬元成仏去、西岐猶是怯心剜。
話説黄飛虎大戦殷洪、二騎交鋒、鎗戟上下、来往相交、約有二十回合。黄飛虎鎗法如風馳電掣、往来加飛、鎗入懐中;殷洪招架不住、只見龐弘走馬来助、這
壁廂黄天禄縦馬揺鎗、敵住龐弘;劉甫舞刀飛来、黄天爵也来接住廝殺;苟章見衆将助戦、也沖殺過来;黄天祥年方十四歳、大呼曰:「少待吾来!」鎗馬搶来大戦
苟章;畢環使簡走馬殺来、黄天化挙双鎚接住。
且説殷洪敵不住黄飛虎、把鎗一掩就走;黄飛虎赶来、殷洪取出陰陽鏡、把白光一晃、黄飛虎滾下騎来、早被鄭倫殺出陣前、把黄飛虎搶将過去了;黄天化見父親墜
騎、棄了畢環赶来救父;殷洪見黄天化坐的是玉麒麟、如是道徳之士、恐被他所算、忙取出鏡子、如前一晃、黄天化跌下鞍蹻、也被擒了。苟章欺黄天祥年幼、不以
為意、被天祥一鎗正中左腿、敗回行営;殷洪一陣擒二将、掌得勝鼓回営。
且説黄家父子五人出城、倒擒了両個去、止剰三個回来;進相府泣報子牙、子牙大驚、問其原故、天爵道:「将鏡子一晃、即便拿人。」訴説一遍、子牙十分不悦。
且説殷洪回至営甲、令把擒来二将擡来、殷洪明明売弄他的道術、把鏡子取出来、用紅的半辺一晃、黄家父子睜開二目、見身上已被縄索綑住;及推至帳前、黄天化
只気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内生煙。黄飛虎曰:「你不是二殿下。」殷洪喝曰:「你怎見得我不是?」黄飛虎曰:「你既是二殿下、你豈不認得我武成王黄飛虎、当年
你可記得我在十里亭前放你、午門前救你?」殷洪聴罷、呀的一声:「你原来就是大恩人黄飛虎。」殷洪忙下帳、親解其索、又令放了黄天化。殷洪曰:「你為何降
周?」飛虎欠身打躬曰:「殿下!在臣愧不可言、紂王無道、因欺臣妾、故此棄暗投明、帰投周主;況今三分天下、有二帰周。天下八百諸侯、無不臣服、紂王有十
大罪、得罪天下、誅戮大臣、炮烙正士、剖賢人之心、殺妻戮子、荒淫不道、沈湎酒色、峻宇雕牆、広興土木、天愁民怨、天下皆不願与之倶生、此殿下所知者也。
今蒙殿下釈吾父子、乃莫大之恩。」鄭倫在旁急止之曰:「殿下不可軽釈黄家父子、恐此一回去、又助悪為釁、乞殿下察之。」殷洪笑曰:「黄将軍昔日救吾兄弟二
命、今日理当報之。今放過一番、二次擒之、当正国法。」叫左右取衣甲還他。殷洪曰:「黄将車昔日之恩、今已報過了、以後并無他説、再有相逢、幸為留意、毋
得自貽伊戚。」黄飛虎感謝出営。正是:昔日施恩今報徳、従来万載不生塵。
且説殷洪放回黄家父子、同至城下、放進城来、到相府参見子牙、子牙大悦。間其故曰:「将軍被獲、怎能得逃脱此厄?」黄飛虎把上件事説了一遍、子牙大喜。正所謂:「天相吉人。」
話説鄭倫見放了黄家父子、心中不悦、対殷洪曰:「殿下這番再擒、切不可軽易処治、他前番被臣擒来、彼又私自逃回、這次切宜斟酌。」殿下曰:「他救我、我理
当報他、料他也走不出吾之手。」次日、殷洪領衆将来城下、坐名請子牙答話。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対諸門人曰:「今日会殷洪、須是看他怎様個鏡子?」伝令排隊
伍炮声響亮、旂旛招展、出城対子馬、各分左右、諸門人鴈翅排開;殷洪在馬上把画戟指定言曰:「姜尚為何造反?你也曾為商臣、一旦辜恩、情殊可恨。」子牙欠
身曰:「殿下此言差矣!為君者当愛養百姓、聴納忠言、豈可暴虐無辜、使天下之人流離失所、困苦顛連、各有怨叛之心;蓋因紂王無道、天愁民怨、天下皆与為
仇、天下共叛之、豈西周故逆王命哉?今天下皆已帰周、殿下又何必逆天強為、恐有後悔。」殷洪大喝曰:「誰与我把姜尚擒了。」左隊内龐弘大叱一声、走馬滾臨
陣前、用両条銀装鐗、沖殺過来、哪咤登風火輪、揺鎗戦住;劉甫出馬来戦、又有黄天化接住廝殺;畢環助戦、又有楊戩接住廝殺。
且説蘇侯同子蘇全忠、在轅門看殷洪走馬来戦姜子牙、子牙仗剣相迎。怎見得?這場悪殺:撲咚咚陳皮鼓響、血瀝瀝旂庫硃砂;檳榔馬上叫活拿、便把人参捉下。暗防風鬼前烏頭、便撞飛抓好殺;只殺得附子染黄沙、都為那地黄天子駕。
話説両家鑼鳴鼓響、驚天動地、喊殺之声、地沸天翻。
且説子牙同殷洪未及三四合、祭打神鞭来打殷洪、不知殷洪内襯紫綬仙衣、此鞭打在身上、只当不知;子牙忙収了打神鞭。哪咤戦住龐弘、忙祭起乾坤圏、一圏将龐
弘打下馬、復脅下一鎗刺死。殷洪見刺殺龐弘、大叫曰:「好匹夫!傷吾大将。」棄了子牙、忙来戦哪咤、鎗戟并挙、殺在虎穴。却説楊戩戦畢環未及数合、楊戩放
出哮天犬、将畢環咬了一口、畢環負痛、把頭一縮、措手不及、被楊戩復上一刀、可憐死於非命、二人倶進封神台去了。殷洪戦住哪咤、忙取陰陽境、照著哪咤一
晃、哪咤不知就裏、見殷洪拿鏡子照他晃、不知哪咤乃蓮花化身、不係精血之体、怎的晃他死?殷洪連晃数晃、全無応験;殷洪著忙、只得又戦。彼時楊戩看見殷洪
拿著陰陽鏡、慌忙対子牙曰:「師叔快退後、殷洪拿的是陰陽鏡、方纔弟子見打神鞭、雖打殷洪不曾著重、此必有暗宝譲身、如今又将此宝来晃哪咤、幸哪咤非血肉
之躯、自是無恙。」子牙聴説、忙命鄧嬋玉陪助哪咤一石、以襄成功。嬋玉聴説、把馬一縦、将五光石掌在手上、望殷洪打来。正是:発手石来真可羨、殷洪怎免面
皮青。殷洪与哪咤大戦局中、不防鄧嬋玉一石打来、及至著傷、打得頭肯眼腫、呵呀一声、撥騎就走。哪咤斜刺裏一鎗劈胸刺来、虧殺了紫綬仙衣、鎗尖也不曾刺入
分毫。哪咤大驚、不敢追襲;子牙掌得勝鼓進城。殷洪敗回大営、面上青腫、切歯深恨姜尚:「若不報今日之恥、非大丈夫之所為也。
早且説楊戩在銀安殿、啓子牙曰:「方纔弟子臨陣、見殷洪所拿実是陰陽鏡、今日若不是哪咤、定然壊了幾人、弟子往太華山去走一遭、見赤精子師伯、看他如何
説。」子牙沈吟半響、方許前去。楊戩離了西岐、借土遁到太華山来、随風而至、来到高山、収了遁術、径進雲霄洞来。赤精子見楊戩進洞、門曰:「楊戩!你到此
有何話説?」楊戩行礼、口称:「師伯!弟子来見、求借陰陽鏡、与姜師叔暫破商朝大将、随即奉上。」赤精子曰:「前日殷洪帯下山去、我使助子牙伐紂難道他不
説有宝在身?」楊戩曰:「弟子単為殷洪而来、現殷洪不曾帰周、如今反伐西岐。」道人聴罷、頓足嘆曰:「吾錯用其人、将一洞珍宝、尽付殷洪。豈知這畜生、反
生禍乱。」赤精子命楊戩:「你先回去、我随後就至。」楊戩辞了赤精子、借土遁回西岐、進相府来見子牙、子牙問曰:「你往太華山、見你師伯如何説?」楊戩
曰:「果是師伯的徒弟殷洪、師伯随後就来。」子牙心下焦悶。過了三日、門官報入殿前:「赤精子老爺到了。」子牙忙迎出府前、二人携手上殿;赤精子曰:「子
牙公!貧道得罪;吾使殷洪下山助你同進五関、使這畜生身帰故土。豈知負我之言、反生禍乱。」子牙曰:「道兄如何把陰陽鏡、也付与他?」赤精子曰:「貧道将
一洞珍宝、尽付与殷洪、恐防東進有礙、又把紫綬仙衣与他護身、可避刀兵水火之災;這孽障不知聴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頭。也罷、此時還未至大決裂、我明日便
他進西岐贖罪便了。」一宿不表。次日赤精子出城、至営大呼曰:「轅門将士!伝進去、著殷洪出来見我。」
話説殷洪自敗在営、調養傷痕、切歯深恨、欲報一石之讎;忽軍士報:「有一道人、坐名要千歳答話。」殷洪不知是師父前来、随即上馬、帯劉甫、苟章、一声炮
響、斉出轅門;殷洪看見是師父、便是置身無地、欠身打躬、口称:「老師!弟子殷洪甲冑在身、不能全礼。」赤精子曰:「你在洞中、怎様対我講、你如今反伐西
岐、是何道理?徒弟你曾発誓在先、仔細你四肢成為飛灰也。好好下馬、随吾進城、以贖前日之罪、庶免飛灰之禍;如不従我之言、那時大難臨身、悔無及矣。」殷
洪曰:「老師在上、容弟子一言告稟。殷洪乃紂王之子、怎的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父過。』況敢従反叛而弑父哉、即人神仙仏、不過先完綱常彝倫、方可言其
沖挙、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遠矣。且老師之教弟子、且不論証仏成仙、亦無有教人有弑父逆倫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師、老師何以教
我?」赤精子笑曰:
「畜生!紂王逆倫滅紀、惨酷不道、殺害忠良、淫酗無忌、天之絶商久矣;故生武周、継天立極、天心効順、百姓来従、你之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脈、你若不聴的吾言、這是大数已定、紂悪貫盈、而遺疚於子孫也。可速速下馬、懺悔往愆、吾当与你解釈此愆尤也。」
殷洪在馬上正色言曰:「老師請回、未有師尊教人以不忠不考之事者。弟子実難従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賊、再来与老師請罪。」赤精子大怒:「畜生不聴師言、敢
肆行如此。」仗手中剣飛来直取、殷洪将戟架住告曰:「老師何苦深為子牙、自害門弟。」赤精子曰:「武王乃是応運聖君、子牙是佐周名世、子何得逆天而行横暴
乎?」又把宝剣直砍来。殷洪又架剣、口称:「老師!我与你有師生之情、你如今自失骨肉、而動声色、你我師生之情何在?若老師必執一偏之見.致動声色、那時
不便、可惜前情教弟子一場成為画餅耳。」道人大罵:「負義匹天、尚敢巧言。」又一剣砍来。殷洪面紅火起:「老師!你偏執己見、我譲你三次、以尽師礼、這一
剣我不譲你了。」赤精子大怒、又一剣砍来、殷洪発手赴面交還。正是:師徒共戦掄剣戟、悔却当初救上山。
話説殷洪回手与師父交兵、已是逆命於天、戦未数合、殷洪把陰陽鏡拿出来、欲晃赤精子。赤精子見了、恐有差訛、即借縦地金光法走了;進西岐城来至相府。子牙
接住、間其詳細、赤精子従頭説了一遍、衆門弟不服、倶説:「赤老師!你太弱了、豈有徒弟与師尊対持之礼?」赤精子無言可答、納悶庁堂。
且説殷洪見師父也逃遁了、其志益高、正在中軍、与蘇侯共議破西岐之策;忽轅門軍士来報:「有一道人求見。」殷洪伝令:「請来。」只見営外来一道人、身不満
八尺、面加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紅、頂上帯一串念珠、乃是人之頂骨、又挂一金鑲瓢、是半個人脳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焔、如頑蛇吐信一般;殷洪同諸将観之駭
然。那道人上帳、稽首而言曰:「那一位殷殿下?」殷洪答曰:「吾是殷洪、不知老師那座名山、何処洞府?今到小営有何事吩咐?」。道人曰:「吾乃骷髏山白骨
洞一気仙馬元是也。遇申公豹請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殷洪大喜、請馬元上帳坐下:「請問老師吃斎吃葷?」道人曰:「吾乃吃葷。」殷洪伝令軍中治酒、管待
馬元。当日已過。次日、馬元対殷洪曰:「貧道既来相助、今日吾当会姜尚一会。」殷洪感謝、道人出営至城下、只請姜子牙答話、報馬報入相府:「啓丞相!城外
有一道人、請丞相答話。」子牙曰:「吾有三十六路征伐之厄、理当会他。」伝令排隊伍出城、子牙随帯衆将諸門人出得城来、只見対面来一道人、甚為醜悪。怎見
得?有詩為証:
「髪似硃砂面如瓜、金睛凸暴冒紅霞;竅中吐出頑蛇信、上下料生利刃牙。
大紅纓上雲光吐、金花冠拴紫玉花;腰束糸絛太極扣、太阿宝剣手中拿。
封神榜上無名姓、他与西方是一家。」
話説子牙至軍前問回曰:「道者何名?」馬元答曰:「吾乃一気仙馬元是也。申公豹請吾下山、来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悪、姜尚!休言你闡教高妙、吾特来擒汝、与
截数吐気。」子牙曰:「申公豹与吾有隙、殷洪誤聴彼言、有背師教、逆天行事、助極悪貫盈之主、反伐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鬲明、何得不順天従人、而反其所事
哉?」馬元笑曰:「殷洪乃紂王親子、彼何得反説他逆天行、終不然、転助爾等、叛逆其君父、方是順天応人?姜尚!還虧你是玉虚門下、自称道徳之士、拠此看
来、直満口胡言、無父無君之輩、我不誅你、更待何人。」
仗剣躍歩砍来、子牙手中剣劈面交還;未及数合、子牙祭打神鞭打将来、馬元不是封神榜上人、被馬元看見、伸手接住鞭、収在豹皮嚢裏、子牙大驚。
正戦之間、忽一人走至馬軍前、鳳翅盔、金鎖甲、大紅袍、自玉帯、紫驊騮、大叱一声:「丞相吾来也!」子牙看時、乃秦州運糧官、猛虎大将軍武栄、因催糧至
此、見城外廝殺、故来助戦。一馬沖至軍前、展刀大戦、馬元抵武栄這口刀不住;真若山崩地裂、漸漸筋力難持。馬元黙念呪、道声:「疾!」忽脳袋後伸出一隻手
来、五個指頭、好似五個斗大冬瓜、把武栄抓在空中、望下一捽、一脚踏住大腿、両隻手掇定一隻腿、一撕両塊、血滴滴取出心来、対定子牙衆門人、嘓喳嘓喳、嚼
在肚裏、大呼曰:
「姜尚捉住你時、也是這様為例。」把衆将嚇得魂不附体、馬元仗剣又来搦戦;土行孫大呼曰:「馬元少待行悪、吾来也。」輪開大棍就打馬元、馬元及至看時、是
一個矮子;馬元笑而問曰:「你来做甚麼?」土行孫曰:「特来擒你。」又是一棍打来、馬元大怒:「好孽障?」綽歩撩衣、把剣往下就劈、土行孫身子伶俐、展動
棍、就勢已鑽在馬元身後、提著鉄棍、把馬元的大腿、連腰打了七八棍、把馬元打得骨軟筋酥、招架著実費力;怎禁得土行孫在穴道上行、馬元急了、念動真言、伸
出那一隻神手、抓著土行孫、望下一捽;馬元不知土行孫有地行道術、捽在地下、就不見了;馬元曰:「想是捽很了、怎麼廝殺、連影児也不見了。」正是:馬元不
誠地行術、尚疑双眼認模糊。
且説鄧嬋玉在馬上、見馬元将土行孫砕不見了、只管在地上膲;鄧嬋玉取五光石、発手打来、馬元未曾提防、臉上被一石頭、只打的金光乱冒、呀的一声、把臉一
抹、大罵:「是何人暗算打我?」只見楊戩縦馬舞刀、直取馬元、馬元仗剣来戦楊戩、楊戩刀勢、疾如雷電、馬元架不住三尖刀、只得又念真言、復現出一隻神手、
将楊戩抓在空中、往下一捽、也想撕武栄一般、把戩心肺取将出来、血滴滴吃了、馬元指子牙曰:「今日且饒你多活一夜、明日再来会你。」馬元回営、殷洪見馬元
術精神奇、食人心肺、這等兇猛、心中甚是大悦、掌鼓回営、治酒与大小将校会飲。至初更時分不表。
且説子牙進城至府、自思:「今日見馬元這等兇悪、把人心活活的吃了、従来未曾見此等異人、楊戩雖是如此、不知吉凶。」正是放心不下。却説馬元同殷洪等飲酒
至二更時分、只見馬元双眉緊皺、汗流如雨、殷洪曰:「老師為何如此?」馬元曰:「腹中有点疼痛。」鄭倫答曰:「想必吃了生人心、故此腹中作痛、吃些熱酒沖
一沖、自然無事。」馬元命取熱酒来吃了、越吃越痛;馬元忽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下乱滾、只叫:「痛殺我也!」腹中骨碌碌的響、鄭倫曰:「老師腹中有響声、
請往後営方便方便、或者無事、也未可知。」馬元只得往後辺去。豈知是楊戩用八九玄功、変化騰挪之妙、将一枚奇丹、使馬元瀉了三日、瀉的馬元痩了一半。
且説楊戩回西岐来見子牙、備言前事;子牙大喜、楊戩対子牙曰:「弟子権将一粒丹、使馬元失其形神、喪其元気、然後再做処治、諒他有六七日、不能得出来会
戦。」正言之間、忽哪咤来報:「文殊広法天尊駕至。」子牙忙迎至銀安殿行礼畢、又見赤精子稽首坐下、文殊広法天尊曰:「恭喜子牙公!金台拝将吉期甚近。」
子牙曰:「今殷洪背師言、而助蘇護征伐西岐、黎庶不安、又有馬元兇頑肆虐、不才如坐針氈。」文殊広法天尊曰:「子牙公!貧道因聞馬元来伐西岐、恐誤你三月
十五日拝将之辰、故此来収馬元、子牙公可以放心。」子牙大喜道:「得道兄相助、姜尚幸甚、国家幸甚、但不知用何策治之?」天尊附子牙耳曰:「如要伏馬元、
須是如此如此、自然成功。」子牙忙伝令楊戩領法旨、楊戩得令自去策応。正是:馬元今入牢籠計、可見西方有聖人。
話説子牙当日申牌時辰、騎四不象、単人独騎、在商朝轅門外作探望探子、用剣指東望西、只見巡哨探馬報入中軍曰。「稟殿下!有子牙独自一個、在営前探聴消
息。」殷洪問馬元曰:「老師!此人今日如此模様、探我行営、有何奸計?」馬元曰:「前日誤被楊戩這廝、中其奸計、使貧道有失形之累、待吾前去擒来、方消吾
恨。」馬元出営、見子牙怒起、大叫:「姜尚不要走、吾来了!」綽歩上来、仗剣来取子牙;子牙忙用剣相還、歩獣相交、未数合、子牙撥騎敗走。馬元只要拿姜子
牙的心重、怎肯軽放、随後赶来。不知馬元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太極図殷洪絶命
太極図中造化奇、仙凡迴隔少人知;移山幻化真玄妙、懺過前非亦浪恩。
弟子悔盟師莫救、蒼天留意地難施;当時紂悪彰弥極、一木安能挽阿誰。
話説馬元追赶子牙、赶了多時、不能赶上;馬元自思:他騎四不象、我倒跟著他跑、今日不赶他、明日再做区処。子牙見馬元不赶、勒回坐騎、大呼曰:「馬元
你敢来這平坦之地、興我戦三合?吾定擒汝!」馬元笑曰:「料你有何力量、敢禁我来不赶!」随綽開大歩来、只子牙又戦三四合、撥騎又走;馬元見如此光景、心
下大怒:「你敢以誘敵之法惑我!」咬牙切歯赶来:「我今日拿不著你、誓不回営。便赶上玉虚宮、也擒了你来。」
只管往下赶来。看看至晩、見前面一座山、転過山坡、就不見了子牙。馬元見那山甚是険峻、怎見得?有讚為証:
那山真個好山、細看処色斑斑;頂上雲飄蕩、崖前樹影寒。
飛鳥睍睆、走獣兇頑;凜凜松千榦、挺挺竹幾竿。
吼叫是狽狼奪風、咆嚎是餓虎争餐;野猿常嘯尋仙果、糜鹿攀花上翠嵐。
風洒洒、水潺潺、陪聞幽鳥語間関;幾処籐籮牽扯、満渓瑶草雑香蘭。
磷磷怪石、磊磊峰巌;狐狸成群走、猿猴作対頑。
行客正愁多険峻、奈何古道又湾環。
話説馬元赶子牙、来至一座高山、又不見了子牙;跑的力尽筋酥、天色已晩了、腿又酸了、只得倚松靠石、少憩片時、喘息静坐、存気定神、待天明回営、再做道理。
不覚将至三更、只聴得山頂炮響。正是:喊声震地如雷吼、灯球火把満山排。馬元擡頭観看、見山頂上姜子牙同著武王、在馬上伝杯;両辺将校、一片大叫;「今夜馬元已落圏套、死無葬身之地。」馬元聴得大怒、躍身而起、提剣赶上山来;及至山上来看、見火把一晃、不見了子牙。
馬元睜睛四下裏看時、只見山下四面八方囲住山脚、只叫:「不要走了馬元!」馬元大怒、又赶下山来、又不見了。把馬元往来、跑上跑下、両頭追赶、直赶到天
明、把馬元跑了一夜;甚是艱難辛苦、肚中又餓了;深恨子牙、咬牙切歯、恨不能即時食住子牙、方消其恨、自且回営、破了西岐再処。馬元離了高山、往前纔走、
只聴得山凹内有人喚叫:「疼死我了!」其声甚是悽愴。馬元聴得有人声叫喊、急急転下山坡、見茂草中、睡著一個女子。馬元問曰:「你是甚人在此叫喊?」那女
子曰:「老師救命。」馬元曰:「你是何人、叫我怎様救你?」婦人答曰:「我是民婦、因回家探親、中途偶得心気疼、命在旦夕、望老師或在近村人家討些熱湯、
搭救残喘、勝造七級浮屠;儻得重生、恩同再造。」馬元曰:「小娘子此処那裏去尋熱湯?你終是一死、不若我反化你一斎、実是一挙両得。」女子曰:「若救我全
生、理当一斎。」馬元曰:「不是如此説、我因赶姜子牙、殺了一夜、肚中其実餓了;量你也難活、不若做個人情、化与我貧道吃了罷。」女人曰:「老師不可説戯
言、豈有吃人的道理?」馬元餓急了、那由分説、赶上去一脚踏住女人胸膛、一脚踏住女人大腿、把剣割開衣服、現出肚皮;馬元忙将剣従肚臍内、刺将進去、一腔
熱血滾将出来、馬元用手抄著血、連吃了幾口。在女人肚子内去摸心吃、左摸右摸、摸撈不著、両隻手在肚子裏摸、只是一腔熱血、并無五臓、馬元看了、沈思疑
惑、正在那裏撈、只見上面梅花鹿上、坐一道人、仗剣而来。怎見得?有讚為証:双抓髻雲分靄靄、水合抱緊束糸絛;仙風道骨任逍遥、腹隠許多玄妙。玉虚宮元始
門下、十仙首会赴蟠桃;乗鸞跨鶴在碧雲霄、天皇氏修仙養道。
話説馬元見文殊広法大尊仗剣而来、忙将双手掣出肚皮;不意肚皮竟長完了、把手長在裏面、欲待下女人身子、両隻脚也長在女人身上。馬元無法可施、莫能掙扎;
馬元蹲在一堆児、只叫:「老師饒命!」文殊広法天尊、挙剣纔待要斬馬元、聴得脳後有人叫曰:「道兄剣下留人!」広法天尊回顧、認不得此人是誰;頭挽双髻、
身穿道袍、面黄微鬚、道人曰:「稽首了!」広法天尊答礼、曰称:「道友何処来、有甚事見諭?」道人曰:「原来道兄認不得我、吾有一律説出、便知端的:「大
覚金仙不二時。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気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変化、真如本性任為之;与天同寿荘厳体、歴劫明心大法師。』」道人曰:「貧道
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是也。封神榜上無馬元名字、此人根行且重、与我西方有縁、待貧道把他帯上西方、成為正果、亦是道兄慈悲、貧道不二門中之幸也。」広法天
尊聞言、満面歓喜大笑曰:「久仰大法行教西方、蓮花現相、舎利耀光、真乃高明之客、貧道謹領尊命。」準提道人相前摩頂受記曰:「道友!可惜五行修煉、枉費
工夫、不如随我上西方八徳池辺、談講三乗大法、七宝林下、任你自在逍遥。」馬元連声諾諾。準提謝了広法天尊、又将打神鞭交与広法天尊、帯与子牙。準提同馬
元回西方不表。
且説広法天尊回至相府、子牙接見、問起馬元一事如何、広法天尊将準提道人的事詳細説了一遍;又将打神鞭付与子牙。赤精子在傍、双眉緊皺、対文殊広法天尊
曰:「如今殷洪撓阻逆行、恐誤子牙拝将之期、如之奈何?」正話間、忽楊戩報曰:「有慈航師伯来見。」三人聞報、忙出府迎接慈航道人、一見携手上殿、行礼已
畢、子牙問曰:「道兄此来、有何見諭?」慈航曰:「専為殷洪而来。」赤精子聞言大喜、便曰:「道兄将何術治之?」慈航道人問子牙曰:「当時破十絶陣、太極
図在麼?」子牙曰:「在此。」慈航曰:「若擒殷洪、須是赤精子道兄、将太極図須如此如此、方能除得此患。」赤精子聞言、心中尚有不忍、因子牙拝将日已近、
恐誤限期、只得如此、乃対子牙曰:「須得公去方可成功。」
且説殷洪見馬元一去無音、心下不楽、対劉甫、苟章曰:「馬道長一去、音信杳然、定非吉兆;明日且与姜尚会戦、看是如何、再探馬道長消息。」鄭倫曰:「不得
一場大戦、決不能成得大事。」一宿晩景已過。次日早晨、成湯営内大砲響亮、殺声大震、殷洪大隊人馬出営、至城下大呼曰:「請子牙答話!」左右報入相府、三
道者対子牙曰:「今日公出去、我一定助你成功。」子牙不帯諸門人、領一枝人馬、独自出城、将剣尖指殷洪大喝曰:「殷洪!你師命不従、今日離免大厄、四肢定
成飛灰、悔之晩矣。」殷洪大怒、縦馬揺戟来取;子牙手中剣赴面交還、獣馬争持、剣戟並挙。未及数合、子牙便走、不進城落荒而走:急忙赶来、随後命劉甫、苟
章率衆而来。只一回正是:前辺布下天羅網、離免飛灰禍及身。
話説子牙在前辺、後随殷洪。赶過東南、看看到正南上。赤精子看見徒弟赶来、難免此厄、不覚眼中落涙、点頭嘆曰:「畜生!畜生!今日是你自取此苦、你死後休
来怨我。」忙把太極図一抖、放開此図、乃包羅万象之宝、化一座金橋、子牙把四不象一縦、上了金橋。殷洪忙赶至橋辺、見子牙在橋上、指殷洪曰:「你赶上橋来
与我戦三合否?」殷洪笑曰:「連我師父在此、吾也不懼、又何怕你之幻術哉?我来了!」把馬一縦、那馬上此図了。有詩為証:
「混沌初開盤古世、太極伝下両儀来;四象無窮変化異、殷洪此際喪飛灰。」
話説殷洪上了此図、一時不覚、杳杳冥冥、心無定見、百事攅来、心想何事、其事即至。殷洪如夢寐一般、心不想莫是有伏兵、果見伏兵殺来、大殺一陣、就不見
了。想那姜子牙、霎時子牙来至、両家又殺了一陣:忽然想起朝歌、与生身父王相会、随即到了朝歌、到了午門、至西宮見黄娘娘站立、殷洪下拝、忽的又至馨慶
宮、又見楊娘娘站立、殷洪口称姨母、楊娘娘不答応、此乃是太極四象変化無窮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見;心慮百事、百事即至。只見殷洪左舞右舞、在太極図
中、如夢寐如酔痴。赤精子看著他師徒之情、数年殷勤、豈知有今日?只見殷洪将到尽頭路、又見他生身母親姜娘娘、大呼曰:「殷洪你看我是誰?」殷洪擡頭看時
呀、原来是母親姜娘娘、殷洪不覚大声曰:「母親!孩児莫不是与你冥中相会?」姜娘娘曰:「冤家、你不尊師父之言、要保無道、而罰有道、又発誓言、開口受
刑、出口有願、当日発誓説:「四肢成為飛灰。」你今日上了太極図、眼下要成飛灰之苦。」殷洪聴説、急叫:「母親救我!」忽然不見了姜娘娘、殷洪慌做一堆、
只見赤精子大叫曰:「殷洪!你看我是誰?」殷洪看見師父、泣而告曰:「老師!弟子願保武王滅紂、望乞救命!」赤精子曰:「此時遅了、你已犯天条、不知你見
何人、叫你改了前盟?」殷洪曰:「弟子因信申公豹之言、故此違了師父之語、望老師慈悲、借得一線之生、怎敢再滅前言?」赤精子尚有留恋之意、只見半空中慈
航道人叫曰:「天命如此、怎敢有違?毋得誤了他進封神台時辰。」赤精子含悲忍涙、只得将太極図一抖、巻在一処。提著半響、復一抖太極図開了、一陣風、殷洪
連人帯馬、化作飛灰、一道霊魂進封神台去了。有詩為証:
「殷洪任信申公豹、要伐西岐顕大才:豈知数到皆如此、魂繞封神台畔哀。」
話説赤精子見殷洪成了灰燼、放声哭曰:「太華山再無人養道修真、見吾将門下只様如此、可為疼心。」慈航道人曰:「道兄差矣!馬元封神榜上無名、自然有救抜苦悩之人。殷洪数該如此、何必嗟嘆?」三位道者作辞:「貧道只等子牙吉辰再来餞東征。」三道人別子牙回去不表。
且説蘇侯聴得殷洪絶了、又有探馬報入営中曰:「稟元帥!殷殿下赶姜子牙、只見一道金光、就不見了。鄭倫与劉甫、苟章、倶不知所往。」
且説蘇護父子商議曰:「我如今暗修書一封、你射進城去、明日請姜丞相劫営、我和你将家眷先進西岐西門、吾等不管他是与非、将鄭倫等一斉拿解見姜丞相、以定
前罪、此事不可遅誤。」蘇全忠曰:「若不是呂岳、殷洪、我等父子進西岐城多時矣。」蘇侯忙修書、命全忠夤夜将書穿在箭上、射入城中。那是南宮适巡城、看見
箭上有書、知是蘇候的;忙下城進相府来、将書呈与姜子牙。拆開書看曰:「征西元戎冀川侯蘇護、百叩頓首姜丞相麾下:護雖奉勅征討、心已帰周久矣、兵至西
岐、急欲投戈麾下執鞭役使、孰知天違人願、致有殷洪、馬元抗違、今已授首。惟佐弐鄭倫、執迷不悟、尚自屢犯天条、獲罪如山;護父子反復自思、非天兵圧寨、
不能勦強誅逆。今特敬修尺書、望丞相早発大兵、今夜劫営、護父子乗援、可将巨悪擒解施行。但願早帰聖主、共伐独夫、洗蘇門一身之冤。謹此上啓、蘇護頓
首。」
話説子牙看書大喜、次日午時発令、命黄飛虎父子五人作前隊、鄧九公沖左営、南宮适沖有営、令哪咤圧陣。
且説鄭倫与劉甫、苟章回見蘇護曰:「不幸殷殿下、遭於悪手、如今須得上本朝歌面君請援、方能成功。」蘇護只是口応:「俟明日区処。」諸人散入各帳房去了。蘇侯暗暗打点、今夜進西岐不提。鄭倫那裏知道、正是:挖下戦坑擒虎豹、満天張網等蛟竜。
話説西岐旁晩、将近黄昏時候、三路兵収拾出城埋伏、挨至二更時分、一声砲響、黄飛虎父子兵沖進営来、并無遮擋。左有鄧九公、右有南宮适、三路斉進。鄭倫急
上火眼金睛獣、提降魔杵、往大轅門来、正遇黄家父子五騎;大戦在一処、難解難分。鄧九公沖左営、劉甫大呼曰:「賊将慢来!」南宮适進右営、正遇苟章、按住
廝殺。西岐城開門、発大隊人馬来接応、只殺得地沸天翻、蘇家父子已往西岐城西門進去了。鄧九公与劉甫大戦、劉甫非九公敵手、被九公一刀砍於馬下。南宮适戦
苟章、展開刀法、苟章招架不住、撥馬就走、正遇黄天祥、不及提防、被黄天祥刺斜裏一鎗挑於馬下、二将霊魂往封神台去了。衆将官把一個成湯大営、殺的瓦解星
散、単剰鄭倫力抵衆将。不防鄧九公従旁辺将刀一蓋、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九公抓住袍帯、提過鞍蹻、往地一捽、両辺士卒、将鄭倫縄纏索綁、綑将起来。西岐城
一夜鬧嚷嚷的、直到天明。
子牙陞了銀安殿、聚将鼓響、衆将上服参謁、然後黄飛虎父子回今、鄧九公回令、斬劉甫擒鄭倫、南宮适回令、大戦苟章敗走、遇黄天祥鎗刺而絶;又報:「蘇護聴
令。」子牙伝令請来。蘇家父子進見子牙、方欲行礼、子牙曰:「請起!敘話、君侯大義素布海内、不是不忠小信之夫、識時務、棄暗投明、審禍福択主而仕、寧棄
椒房之寵、以洗万世汚名、真英雄也。不才無不敬羨。」蘇護父子答曰:「不才父子、多有罪戻:蒙丞相曲賜生全。愧感無地。」彼此遜謝言畢、姜子牙伝令:「把
鄭倫推来。」衆軍校推鄭倫、蜂擁推至簷前、鄭倫立而不跪、睜眼不語、有恨不能呑蘇侯父子。子牙曰:「鄭倫!諒你有多大本領、屢屢抗拒、今已被擒、何不屈膝
求生、尚敢大廷抗礼?」鄭倫大喝曰:「無知匹夫、吾与爾等身為敵国、不得生擒爾等叛逆、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不幸吾主帥同謀、誤被爾擒、有死而已、何必
多言?」子牙命左右:「推去斬訖号令。」衆軍校将鄭倫推出相府、只等行刑牌出、只見蘇侯向前跪而言曰:「啓丞相!鄭倫違抗天威、理宜正法。但此人実是忠
義、似還是可用之人!況此人胸中奇術、一将難求、望丞相赦其小過、憐而用之、亦古人釈怨用仇之意、乞丞相海涵。」子牙扶起蘇護笑曰:
「吾知鄭将軍忠義、乃可用之人、特激之使将軍説之、則易於見聴。今将軍既肯如此、老夫敢不如命?」蘇侯聞言大喜、領命出府至鄭倫面前。鄭倫看見蘇侯前来、
俯首不語。蘇護曰:「鄭将軍!你為何迷而不悟、嘗言識時務者、方可為俊傑。今国君無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塗炭、刀兵不歇、天下無不思叛、正天欲絶
殷商也。今周武以徳行仁、推誠待士、沢及無辜、民安物阜:三分有二帰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東征、弔民伐罪、独夫授首、又誰能挽此愆尤也?将軍可速早回
頭、我与你告過、姜丞相容你納降、真不失君子見機而作、不然徒死無益。」鄭倫長吁不語。蘇護復説曰:
「鄭将軍非我苦苦勧你、可惜乎有大将之才、死於非命。你説忠臣不事二主、今天下諸侯帰周、難道都是不忠的、難道武成王黄飛虎、鄧九公、倶是不忠的?又是君
失其道、便不可為民之父母、而残賊之人、称為独夫;今天下叛乱、是紂王自絶於天。況古云良禽択木、賢臣択主、将軍可自三思、毋貽伊戚、天子征伐西岐、其芸
術高明之士、経天緯地之才者、至此皆化為烏有、豈此是力為之哉?況子牙門下多少高明之士、道術精奇之人、豈是草草罷了。鄭将軍不可執迷、当聴吾言、後面有
無限受用、不可以小忠小諒而已。」
鄭倫被蘇護一番言語、説得如夢初覚、如酔方醒、長嘆曰:「不才非君侯之言、幾誤用一番精神。只是吾屢有触犯、恐子牙門下諸将不能相容耳。」蘇護曰:「姜子
牙量如滄海、何細流之不納。丞相門下、皆有道之士、何不見容、将軍休得錯用念頭、待吾稟過丞相就是。」蘇護至殿前打躬曰:「鄭倫被末将一番話説、今肯帰
降。奈彼曾有小過、恐丞相門下諸人、不能相容耳。」子牙笑曰:「当日是彼此敵国、各為其主;今肯帰降、係是一家、何隙嫌之有?」忙令左右伝令:「将鄭倫放
回、衣冠相見。」少時鄭倫整衣冠、至殿前下拝曰:「末将逆天、不識時務、致労丞相籌画。今既被擒、又蒙赦宥、此徳此恩、没歯不忘矣。」子牙忙降階扶起慰之
曰:「将軍忠心義胆、不佞識之久矣。紂王無道、自絶於天、非臣子之不忠於国也。吾主礼賢下士、将軍当忠心為国、毋得以嫌隙自疑耳。」
鄭倫再三拝謝、子牙遂引蘇侯等至殿内、朝見武王;行礼称臣畢、武王曰:「相父有何奏章?」子牙答曰:「冀州侯蘇護今已帰降、特来朝見。」武王宣蘇護上殿慰
之曰:「孤守西岐、克尽臣節、未敢逆天行事、不知何故、累辱王師。今卿等既捨紂帰孤、暫住西土、孤与卿等、当共修臣節、以俟天子修徳、再為商議。相父与孤
代労、設宴待之。」子牙領旨、蘇侯人馬尽行入城、西岐雲集群雄不提。且言汜水関韓栄、聞得此報、大驚、忙差官修本赴朝歌城来。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
解。
第六十二回張山李錦伐西岐
撓攘兵戈日不寧、生民塗炭自零星;甘駆蒼赤填溝壑、忍令脂膏実羽翎。
戦士有心勤国主、被蒼無意固皇殷;只因大劫人多難、致使西岐殺戮腥。
話説差官一路無詞、来至朝歌域、至館駅中歇下。次日進午門、至文書房、那日是中大夫方景春看本、忽然接著看時、見蘇護已降西岐、方景春点首罵曰:「老
匹天一門尽受天子寵眷、不思報本、今日反降叛逆、真狗彘之不若。」遂抱本入内庭、問侍御官曰:「天子在何処?」左右侍御対曰:「在摘星楼上。」景春竟至楼
下候旨、左右啓上天子、紂王聞奏、宣上楼行礼畢、王曰:「大夫有何奏章?」方景春奏曰:「汜水関総兵官韓栄具本到都城、奏為冀州侯蘇護、世受椒房之寵、満
門倶叨恩寵、不思報国、反降叛逆、深為聖恩法紀安在、具表申奏。臣未敢擅便、請旨定奪。」紂王見奏大驚曰:「蘇護乃朕国戚之臣、貴戚之卿、加何一旦反降周
助悪、情殊痛恨、大夫暫退、朕自理会。」方景春下楼、紂王宣蘇皇后、妲己在御屏後、已竟聴知此事、聞宣竟至紂王御案前、双膝跪下、両涙如珠、姣声軟語泣而
奏曰:
「妾在深宮、荷蒙皇上恩寵、粉骨難消。不知父親聴何人唆使、反降叛逆、罪悪通天、法当誅族、情無可赦、願陛下斬妲己之首、懸於都城、以謝天下。庶百官万
姓、知陛下聖明乾綱在握、守祖宗成法、不私貴倖、正賤妾報陛下恩遇之栄、死有余幸矣。」道罷、将香腮伏在紂王膝下、相偎相倚、悲悲泣泣、涙如雨注。紂王見
妲己涙流満面、妖啼宛転、真如帯雨梨花、啼春嬌鳥。
紂王見如此態度、更覚動情、用手挽起、口称:「御妻!汝父反叛、你在深宮、如何得知、何罪之有?賜卿平身、毋得自戚、有損花容。縦朕将江山尽失、也与愛卿
無干、幸宜自愛。」妲己謝恩。紂王次日陞九間殿、聚衆文武曰:「蘇侯叛朕帰周、情実痛恨、誰与孤代労伐周、将蘇護并叛逆衆人、拿解来京、以正其罪?」班中
閃出一大臣、乃上大夫李定進前奏曰:「姜尚足智多謀、知人善任、故所到者、非敗即降、累辱王師、大為不軌。若不択人而用、速正厥罪、則天下諸侯皆観望効
尤、何以懲将来、臣挙大元戎張山、久於用兵、慎事慮謀、堪勝斯任、庶幾不辱君命。」
紂王聞奏大喜、即命伝詔、齎発差官三山関来。使命離了朝歌、一路上無詞、一日到了三山関館駅歇下。次日伝与管関元帥張山同銭保、李錦等来館駅、接了聖旨、
至府堂上焚香設案、跪聴宣読。詔曰:「征伐雖繋於天子、功成乃在閫外元戎。姫発猖獗、大悪難駆、屢戦失機、情殊疼恨。朕欲親征討賊、百司諫阻;茲爾張山素
有才望、士大夫李定等、特薦卿得専征伐、爾其用心料理、克振壮猷、毋負朕倚託之重。俟凱旋之日、朕決不食言、似吝此茅土之賞;爾其欽哉?特詔。」欽差官読
罷詔旨、衆官謝恩畢、款待使臣、打発回朝歌。張山等候交代官洪錦、交割事体明白、方好進兵。一日洪錦到任、張山起兵領人馬十万、左右先行、乃銭保、李錦、
裨将乃馬徳、桑元。一路上人喊馬嘶、正値初夏天気、風和日暖、梅雨霏霏、真好光景。怎見得?有詩為証:
「冉冉緑陰密、風軽燕引雛;新荷翻沼沚、修竹漸扶蘇。芳草連天碧、
山花遍地鋪;渓辺蒲剣挿、榴火壮行図。何時了王事、鎮日酔呼盧。」
話説張山人馬、一路晩住暁行、也受了些飢餐渇飲;鞍馬奔馳、不一日来到西岐北門。左右報入行営:「稟元帥!前哨人馬、已至西岐北門。」張山伝令安営、一声
砲響、三軍吶喊、絞起中軍帳来、張山坐定。只見銭保、李錦上帳参謁、銭保曰:「兵行百里、不戦自疲、請主帥定奪。」張山謂二将曰:「将軍之言甚善。姜尚乃
智謀之士、不可軽敵;況吾師遠来、利在速戦、今日暫歇息軍士、吾明日自有調用。」二将応諾而退。且言子牙在西岐、日日与衆門人共議拝将之事、命黄飛虎督造
大紅旂幟、不要雑色。黄飛虎曰:「旂号乃三軍眼目、旂分五色、原為按五方之位次、使三軍之左右、前後進退攻撃之法、不得錯乱隊伍。若純是一色紅旂、則三軍
不知東西南北、何以知進退趨避之方?猶恐不便、或其中另有妙用、乞丞相一一教之。」子牙笑曰:
「将軍実不知其故耳;紅者火也、今主上所居之地、乃是西方、此地原是属金、寒金非借火煉、豈能有用?此正相生相剋之道、可於旂上另安号帯、須按青、黄、
赤、白、黒五色、使三軍各自認識、自然不能乱淆。又使敵軍一望生疑、莫知其故、自然致敗。兵法云:『疑則生乱。』正此故耳、又何不可之有?」
黄飛虎打躬謝曰:「丞相妙算如神!」子牙又令辛甲造軍器、只見天下諸侯、又約会西岐、請武王伐紂、会兵於孟津。子牙忙与衆将官商議。只恐武王不肯行、衆人
正遅疑間、只見探事報入相府来報子牙曰:「商朝有人馬在北門安営、主将乃三山関総兵張山。」子牙聴説、忙問鄧九公曰:「張山用兵如何?」鄧九公曰:「張山
原是末将交代官、此人乃一勇之将耳。」正話之問、又報:「有将請戦。」子牙伝令:「誰去走一遭?」鄧九公欠身:「末将願往。」領令出城、見一将如一輪火
軍、滾至軍前、怎見得打扮驍勇?有讚為証:頂上金冠分鳳翅、黄金鎧掛竜鱗砌;大紅袍上綉団花、糸鸞宝帯呑頭異。腰下常懸三尺鋒、打陣銀鎚如猛鷲、攛山跳澗
紫驊騮、斬将綱刀生殺気。一心分免紂王憂、万古流伝在史記。
話説鄧九公馬至軍前、看来者乃是銭保也。鄧九公大叫曰:「銭将軍你且回去、請張山出来、吾与他自有話説。」銭保指九公大罵曰:「反賊!紂王有何事負你、朝
廷拝你為大将、寵任非軽、不思報恩、一旦投降叛逆、其狗彘不如、尚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鄧九公被数語罵得満面通紅、亦罵曰:「銭保!料你一匹夫、有何
能処、敢出此大言?你比聞太師何如?況他也不過如此、早受吾一刀、免致三軍受苦。」
言罷縦馬舞刀直取銭保。銭保手中刀急架相還、二馬盤旋、看一場大戦。怎見得?二将坐鞍蹻、征雲透九霄;急取壺中箭、忙抜紫金鏢。只一個興心安社稷、那一個用意正天朝;這一個千載垂青史、那一個万載把名標。真如一対狻猊鬥、不亜翻江両怪蛟。
話説鄧九公大戦銭保、有三十回合、銭保豈鄧九公対手、被九公回馬刀、劈於馬下、梟首級進城来見子牙、請令定奪。子牙大悦、記功宴賀不表。只見敗兵報於張山
説:「銭保被鄧九公梟首級進城去了。」張山聞報大怒。次日、親臨陣前、坐名要鄧九公答話。鄧九公挺身而出、有女鄧嬋玉、願随圧陣、子牙許之。九公同女出
城、張山一見鄧九公、走馬至軍前、乃大罵曰:「反賊匹夫!国家有何虧你、背恩忘義、一旦而事敵国、死有余辜。今不倒戈受縛、儻敢特強、殺朝廷命官。今日拿
匹夫解上朝歌、以正国法。」鄧九公曰:「你既為大将、上不知天時、下不諳人事、空生在世、可惜衣冠著体、真乃人中之畜生耳。今紂王貪淫無道、残虐不仁、天
下諸侯不帰紂而帰周、大心人意可見。汝尚欲勉強逆天、是自取辱身之禍、与聞太師等枉送性命耳。可聴吾言、下馬帰周、共伐独夫、拯溺救焚;上順人心、下酬民
願、自不失封侯之位。若勉強支吾、悔無及矣。」張山大怒罵曰:「利口匹夫、敢仮此無稽之言、惑世誣民、砕屍不足以尽其辜!」揺鎗直取。鄧九公刀迎面還来、
二将相持、大戦一場。怎見得?有讚為証:軽挙擎天手、生死在輪回;往来無定論、叱咤似春雷。一個恨不得平呑你脳後、一個恨不得活砍你頭腮;只殺得一個天昏
地暗没三才、那時節方纔両下分開。
話説鄧九公与張山大戦三十回合、鄧九公戦張山不下、鄧嬋玉在後陣、見父親刀法漸乱、打馬兜回、発手一石、把張山臉上打傷、幾乎墜馬、敗進大営。鄧九公父女掌得勝鼓回城、入相府報功不表。
話説張山失機進営、臉上著傷、彼心下甚是急燥、切歯深恨、忽報:「営外有一道人求見。」張山伝令請来、只見一道人頭挽双髻、背縛一口宝剣、飄然而至中軍打
稽首。張山欠身答体、請帳中坐下;道人見張山臉上青腫問曰:「張将軍面上為何著傷?」張山曰:「昨日見陣、偶彼女将暗算。」道人忙取楽餌敷搽、即時全愈。
張山忙問:「老師従何処而来?」道人曰:「吾従蓬萊島而至、貧道乃羽翼仙也、特為将軍来助一臂之力。」張山感謝道人。次日、早至城下、請子牙答話。報馬報
入相府:「城外有一道人請戦。」子牙曰:「原該有三十六路征伐西岐、此来已有三十二路、還有四路未曾来至、我少不得要出去。」忙伝令排五方隊伍、一声砲
響、斉出城来。
羽翼仙擡頭観看、只見両扇門開;紛紛繞繞、倶是穿紅著緑狼虎将、攅攅簇簇、尽是敢勇当先驍騎兵。哪咤対黄天化、金咤対木咤、韋護対雷震子、楊戩与衆門人左
右排列、保護中軍;武成王圧陣、子牙坐四不象、走出陣前、見対面一道者、生的形容古怪、尖嘴縮腮、頭挽双髻、徐徐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頭挽双髻、体貌軽揚:皂袍麻履、形異非常。
嘴如鷹鷙、眼露兇光;葫蘆背上、剣佩身蔵。
蓬萊怪物、得道無疆;飛騰万里、時歇滄浪。名為金翅、綽号禽王。」
話説子牙拱手言曰:「道友請了!」羽翼仙曰:「請了!」子牙曰:「道友高姓大名、今日会向、有何事吩附?」羽翼仙答曰:「貧道乃蓬萊島羽翼仙是也。姜子
牙!我且問你、你莫非是崑崙門下元始徒弟、你有何能対人罵我、欲抜吾翎毛、抽吾筋骨、我与你本無干渉、你如何這等欺人?」子牙欠身曰:「道友!不可錯来怪
人、我与道友、並未曾会遇幾次、我也知道友根底、必有人搬唆、説有甚失礼得罪之処。我与道友、未有半面之交、此語従何而来!道友請自三思。」
羽翼仙聴得此話、低頭暗想、此言大是有礼、乃謂子牙曰:「你話雖有理、只是此語未必無因而来。但説過你従今百事斟酌、毋得再是如此造孽、我与你不得干休、
去罷!」子牙方欲勒騎、哪咤聴罷大怒:「只溌道焉敢如此放肆、渺視師叔?」登開風火輪、揺鎗刺来。羽翼仙笑曰:「原来你仗只些孽障兇頑、敢於欺人。」移歩
持剣相交、鎗剣並挙。黄天化忙催玉麒麟、使双鎚、双戦道人。雷震子把風雷翅飛在空中、黄金棍往下刷来。土行孫倒拖鑌鉄棍、来打下三路。楊戩縦馬舞三尖刀、
前来助戦、把羽翼仙囲在垓心。上三路雷震子、中三路楊戩、哪咤、黄天化、下三路土行孫。
且説哪咤見羽翼仙得先下手、祭起乾坤圏打来、正中羽翼仙肩甲;道人把眉頭一皺;方欲把身逃走、被黄天化回身一鑽心釘、把道人右臂打通;又被土行孫把道人腿上打了数下;楊戩復祭哮天犬把羽翼仙夾頸子一口、羽翼仙四下吃虧、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子牙得勝、衆門人相随進城。
且説羽翼仙吃了許多的虧、把牙一挫、走進営来。張山接住、口称:「老師!今日誤中奸計、老師反被他著傷。」道人曰:「不妨、吾不曾防備他、故此著了他対
手。」羽翼仙忙将花籃中、取出丹薬、用水呑下一粒、即時全愈。羽翼仙謂張山曰:「我念慈悲二字、到不肯傷衆生之命。他今日反来傷我、是彼自取殺身之禍。」
復対張山曰:「可取些酒来、你我痛飲、至更深時候、我叫西岐一郡、化為渤海。」張山大喜、忙治酒相款不表。
却説子牙得勝進府、与諸門人衆将商議、忽一陣風、把簷瓦刮下数片来。子牙忙焚香炉中、取金銭在上、占卜吉凶。只見排下卦来、把子牙嚇得魂不附体、忙沐浴更
衣、望崑崙山下拝。拝罷、子牙披髪仗剣、移北海之水、救護西岐、把城郭罩住。只見崑崙山玉虚宮元始天尊、早知詳細、用琉璃瓶中、三光神水、酒向北海之上、
又命四偈諦神、把西岐城護定、不可晃動。正是:人君福徳安天下、元始先差偈諦神。
話説羽翼仙飲至一更時分、命張山収去了酒、出了轅門、現了本像、乃大鵬金翅烏。張開二翅、飛在空中、把天也遮黒了半辺。好利害?有詩為証:
「二翅遮天雲霧起、空中響亮似春雷;曾搧四海具見底、吃尽竜王海内魚。
只因怒発西岐難、還是明君神徳斉;羽翼根深帰正道、至今万載把名題。」
話説大鵬鵰飛在空中、望下一看、見西岐城是北海水罩住。羽翼仙不覚失声笑曰:「姜尚可謂万朽不知得的利害、我若稍用些須之力、連四海頃劾搧乾、豈在此一海
之水?」羽翼仙展両翅、用力一搧、有七八十搧、他不知此水、有三光神水在上面、越搧越長、不見枯涸。羽翼仙自一更時分、直搧到五更天気、那水差不多渰著大
鵬鵰的脚。只一夜将気力用尽、不能成功、不覚大驚道:「若再遅延、恐到天明不好看、自覚断愧、不好進営来見張山。」一翅飛起、来至一座山洞、甚是清奇。怎
見得?有讚為証:高峰掩映、怪石嵯峨;奇花瑶草馨香、紅杏碧桃艶艶。崖前古樹、霜皮溜雨四十囲;門外蒼松、黛色参天三千尺。双双野鶴、常来洞口舞清風;対
対山禽、毎向枝頭啼白昼。簇簇黄籐如掛索、行行煙柳似垂金;方塘積水、深穴依山。方塘隠千年未変的蛟竜、深穴依山生万載得道之仙子;果然不亜玄都府、真是
神仙出入門。
話説大鵬鵰飛至山洞前、見一道人、靠君洞辺黙坐。羽翼仙尋思、不若将此道人抓来充饑、再作道理。大鵬鵰方欲撲来、道人用手一指、大鵬鵰撲塌的跌将下地来;
道人揉眉擦自言曰:「你好没理!你為何来傷我?」羽翼仙曰:「実不相瞞、我去伐西岐、腹中餓了、借你充飢;不知道友仙術精奇、得罪了。」道人曰:「你腹中
餓了、問吾一声、我自然指你去。你如何就来害我、甚是非礼。也罷、我説与你知道、離此二百里、有一山名為紫雲崖、有三山五岳四海道人、倶在那裏赴香斎、你
速去、恐遅了不便。」大鵬鵰謝曰:「承教了。」把二翅飛起、霎時而至、即現仙形。只見高高下下、三五一攅、七八一処、倶是四海三山道者赴斎。又見一童児往
来奉東西、与衆道人吃。羽翼仙曰:「道童請了、貧道是来赴斎的。」那童児聴得呀的一声答曰:「老師来早些方好、如今没有東西了。」羽翼仙曰:「偏吾来就没
有東西了?」道童答曰:「来早就有、来遅了東西已尽与師父衆位吃了、安能再有、必至明日方可。」羽翼仙曰:「你揀人佈施、我偏要吃。」二人嚷将起来、只見
一位穿黄的道人、向前問曰:「你為何事在此争論?」童児曰:「此位師父来遅了、定要吃斎、那裏有了、故此間講。」那道人曰:「童児!你可有麺点心否?」童
児答曰:「点心還有、要斎却没有了。」羽翼仙曰:「就是点心也罷、快取将来。」那童児忙把点心拿将来、逓与羽翼仙。羽翼仙一連吃了七八十個、那童児曰:
「老師可吃了?」羽翼仙曰:「有還吃得幾個。」童児又取数十個前来、羽翼仙共吃了一百零八個。正是:妙法無辺蔵秘訣、今番捉住大鵬鵰。
話説羽翼仙吃飽了、謝過斎、復現本像飛起、往西岐来。腹従那洞府過、道人還坐在那裏、望著大鵬鵰、把手一指、大鵬鵰跌将下来。哎呀的一声、跌断肚腸了、在満地打滾、只叫:「痛殺我也!」不知大鵬鵰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申公豹説反殷郊
公豹存心至不良、紂王両子喪沙場;当初致使殷洪反、今日仍教太歳亡。
長舌惹非成個事、巧言招禍去何忙;雌然天意応如此、何必区区話短長。
話説羽翼仙在地下打滾、只叫:「疼殺我也!」只道人起身徐徐行至面前問曰:「你方纔去吃斎、為何如此?」大鵬鵰答曰:「我吃了些麺点心、腹中作疼。」
道人曰:「吃不著吐了罷。」大鵬鵰当真的去吐:不覚一吐而出、有鶏子大。白光光的連綿不絶;就像一条銀索子、将大鵬鵰的心肝鎖住。大鵬鵰覚得異様、及至扯
時、又扯得心疼;大鵬鵰甚是驚駭、知是不好消息、欲待転身、只見這道人把臉一抹、大喝一声:「我把你只孽障!你認得我麼?」只道人乃是霊鷲山元覚洞燃燈道
人、道人罵曰:「你只業障!姜子牙奉玉虚符命、扶助聖王、勘定禍乱;拯溺救焚、弔民伐罪、你為何反起狠心、連我也要吃?你助悪為虐。」命黄巾力士:「把只
孽障吊在大松樹上、只等姜子牙伐了紂、那時再放你不遅。」大鵬鵰忙哀訴曰:「老師大発慈悲、赦宥弟子;弟子一向愚昧、被旁人唆使従今知道、再不敢正眼再窺
視西岐。」燃燈曰:「你在天皇時得道、如何大運也不知、真仮也不識、還聴旁人唆使?情真可恨、決難恕饒。」大鵬鵰再三哀告曰:「可憐我千年功夫、望老師憐
憫。」燃燈曰:「你既肯改邪帰正、須当拝我為師、我方可放你。」大鵬鵰連忙極口称道曰:「願拝老爺為師、修帰正果。」燃燈曰:「既然如此、待我放你。」用
手一指、那一百零八個念珠、還依旧吐出腹中。大鵬鵰遂帰燃燈道人、往霊鷲山修行不表。話分両頭、
且説九仙山桃源洞広成子、只因犯了殺戒、只在洞中静坐、保摂天和、不理外務;忽有白鶴童子、奉玉虚符命、言:「子牙不日登台拝将、命衆門人須至西岐山餞別
東征。」広成子謝恩、打発白鶴童子回玉虚去了。道人偶想起殷郊。如今子牙東征、把殷郊打発他下山、佐子牙東進五関;一則可以見他家之故土、二則可以捉妲
己、報殺母之深仇。忙問:「殷郊在那裏?」殷郊在洞後、聴師父呼喚、忙至前面、見師父行礼。広成子曰:「方今武王東征、天下諸侯相会於孟津、共伐無道;正
你報仇泄恨之日、我如今著你前去助周、作前隊、你可去麼?」殷郊聴罷、口称老師曰:「弟子雖是紂王子、実与妲己為仇、父王反信奸言、誅妻殺子、母死無辜、
此恨時時在心、刻刻掛念、不能有忘。今日老師大捨慈悲、発付弟子、敢不前往、以図報効?若不去、真空生於天地間也。」広成子曰:「你且去桃源洞外獅子崖
前、尋了兵器来、我伝你些道術、你好下山。」殷郊聴罷、忙出洞往獅子崖来尋兵器。只見白石橋那辺、有一洞、怎見得?有西江月為証:門依双橋、日月照耀、一
望山川珠淵;赤井煖含煙、更有許多堪羨。畳畳朱楼画閣、凝凝赤壁青田;三春柳九秋蓮、別有洞天罕見。
話説殷郊見石橋南畦、有一洞府、獣環珠戸、儼若王公第宅;殿下自思:我従不曾到此、一過橋去、便知端的。来至洞前、那門雖両扇、不推而自開、只見那裏有一
石几、几上有熱気騰騰、六七枚豆児。殷郊拈一個吃了、自覚甘甜香美、非同凡品:「好豆児不若一総吃了罷。」剛吃了時、忽然想起来尋兵器、如何在此間玩。忙
出洞来、過了石橋、及至回頭、早不見洞府、殿下心疑;不覚渾身骨頭響、左辺肩頭上、忽冒出一隻手来、殿下著慌、大驚失色。只見右辺又是一隻、一会児忽長出
三頭六臂、把殷郊只嚇得目瞪口呆、半響無語。只見白雲童子来前叫曰:「師兄!師父有請!」殷郊只一会略覚神思清爽、面如藍靛、髪似硃砂、上下獠牙、多生一
目、晃晃蕩蕩、来至洞前。広成子拍掌笑曰:「奇哉!奇哉!仁君有徳、天生異人。」命殷郊進至桃源洞内。広成子伝与方天画戟、言曰:「你先下山、前至西岐、
我随後就来。」道人取出番天印、落魂鐘、雌雄剣、付与殷郊。殷郊即時拝辞下山。広成子曰:「徒弟!你且住、我有一事対你説、吾将各宝尽付与你、須是順天応
人、一東進五関、輔周武興弔民伐罪之師、不可改了念頭、心下孤疑、有犯天譴、那時悔之晩矣。」殷郊曰:「老師之言差矣!周武明徳聖君、吾父荒淫昏虐、豈敢
錯認、有辜師訓?弟子如改日前言、当受黎鋤之厄。」道人大喜、殷郊拝別師尊。正是:殿下実心扶聖主、只恐旁人生禍殃。
話説殷郊離了九仙山、借土遁往西岐前来。正行之間、不覚那道光飄飄落在一座高山、怎見得好山?有讚為証:
沖天占地、転日生雲;沖天処尖峰高高、占地処遠脈迢迢。転日的那嶺頭松鬱鬱、生雲的乃崖下石磷磷;松鬱齴四時八節常青、石磷磷万年千載不改。杯中毎聴夜
啼、礀内常見妖蟒過;山禽声咽咽、走獣吼呼呼。山鹿成双作対紛紛走、山鴉山雀打陣攅簇密密飛;山草山花看不尽、山桃山果応時新。雌然崎嶇不堪行、却是神仙
来往処。
話説殷郊纔看山嶺険峻之処、只聴得林下一声鑼響、見一人面如藍靛、髪如硃矽、騎紅砂馬、金甲紅袍、三隻眼、提両根狼牙棒。那馬如飛奔上山来、見殷郊三頭六
臂、也是三隻眼、大呼曰:「三頭者乃是何人、敢在我山前探望?」殷郊答曰:「吾非別人、乃紂王太子殷郊是也。」那人忙下馬拝伏在地、口称:「千歳!為何由
此白竜山上過?」殷郊曰:「吾奉師命往西岐去見子牙。」話未曾了、又一人帯扇雲盔、淡黄袍、点鉄鎗、白竜馬、面如傅粉、三綹長髯、也奔上山来、大呼曰:
「此是何人?」藍臉的道:「快来見殷千歳!」那人也三隻眼、滾鞍下馬、拝伏在地、二人同曰:「且請千歳上山、至寨中相見。」三人歩行至山寨、進了中堂。二
人将殷郊扶在正交椅上、納頭便拝。殷郊忙扶起問曰:「二位高姓大名?」那藍臉的応曰:「末将姓温名良、那白臉的姓馬名善。」殷郊曰:「吾看二位一表非俗、
倶負英雄之志、何不同吾往西岐立功、助武王伐紂。」二人曰:「千歳為何反助周滅紂?願聞其説。」殷郊曰:「商家気数已尽、周家王気正盛;況吾父得十罪於天
下、今諸侯応天順人、以有道伐無道、以無徳譲有徳、此理之常、天下豈吾家故業哉?」温良、馬善曰:「千歳之言是也。」温良与馬善整酒酌、殷郊一面吩咐嘍
囉、改作周兵、放火焼了寨柵、随即起兵。殷郊三人同上了馬、離了白竜山、往大路進発、径奔西岐而来。正是:殷郊有意帰周主、只恐中途不肯従。殷郊正行、嘍
囉報:「有一道人騎虎而来、要見于歳。」殷郊聞報、忙吩咐左右旗門官:「今安下人馬、請来相見。」道人下虎進帳、殷郊忙将下来打躬、口称:「老師従何而
来?」道人曰:「吾乃崑崙門下申公豹是也。殿下往那裏去?」殷郊曰:「吾奉師命、往西岐投拝姫周、姜師叔不久拝将、助周伐紂。」道人笑曰:「我問你紂王是
你甚麼人?」殷郊答曰:「是吾父王。」道人曰:「恰又来、世間那有子助外人、而伐父之理?此乃乱倫件逆之説、你父子不久竜帰滄海、你原是東宮、自当接商朝
之統、位九五之尊、承帝王之業、豈有助他人滅自己社稷、毀自宗廟?此亙古所未聞者也。且你異日百年之後、将何面目見成湯諸王於在天之霊哉?我見你身蔵奇
宝、可安天下;形象可定乾坤、当従吾言、可保自己天下、以誅無道周武、是為長策。」
殷郊答曰:「老師之言雖是、奈天数已定;吾父無道、理当以譲有徳、況姜子牙有将相之才、仁徳敷布於天下、諸侯無不響応。老師曾吩咐我下山、助姜師叔東進五
関、我何敢違背師言、此事断難従命。」申公豹暗想:「此事犯不動他。也罷、再犯他一場、看他如何?」申公豹又曰:「殷殿下!你言姜尚有徳、他的徳在那
裏?」殷郊曰:「子牙為人公平正直、礼賢之士、仁義慈祥、乃良心君子、徳道丈夫、天下服従、何得小視他?」申公豹曰:
「殿下有所不知、吾聞有徳不滅人之彝倫、不戕人之天性、不妄殺無辜、不矜功自伐。殿下之父親、固得罪於天下、可与為仇;殿下之殷洪胞弟、聞説他也下山助
周、豈意他欲邀己功、竟将殿下親弟、用太極図化成飛灰、此還是有徳之人做的事、無徳之人做的事?今殿下忘手足而事仇敵、吾為殿下不取也。」殷郊聞言大驚
曰:「老師此言果真?」道人曰:「天下尽知、難道吾有誑語?実対你説、如今張山現在西岐住箚人馬、你只問他、如果殷洪無此事、你再進西岐不遅。如有此事、
你当為弟報仇、我令与你再請一高人来、助你一臂之力。」申公豹跨虎而去。殷郊甚是疑惑;只得把人馬催動、径往西岐、一路上沈吟思想、吾弟与天下無仇、如何
将他如此処治、必無此事。若是姜子牙将吾弟果然如此、我与姜尚誓不両立、必定為弟報仇、再図別議。人馬在路非止一日、来至西岐。果然有一枝人馬、打商湯旗
号、在此住箚。殷郊令温良前去営裏去問、果是張山否?
話説張山自羽翼仙当晩去後、両日不見回来、差人打聴、不得実信。正納悶間忽軍政官来報:「営外有一大将、口称請元帥迎接千歳大駕、不知何故?請元帥定
奪。」張山聞報、不知其故、沈思殿下久已失亡、此処是那裏来的、忙伝令令来。軍政官出営対来将曰:「元帥令将軍相見。」温良進営来見張山打躬、張山問曰:
「将軍自何処而来、有何見諭?」温良答曰:「吾奉殷郊千歳令旨、令前軍相見。」張山対李錦曰:「殿下久已失亡、如何此処反有殿下?」李錦在旁曰:「只恐是
真、元帥可往相見、看其真偽、再做区処。」張山従其言、同李錦来至軍前、温良先進営回話、対殷郊曰:「千歳!張山到了。」殷郊曰:「令来。」張山進営、見
殷郊三頭六臂、像貌兇悪、左右侍立温良、馬善、都是三隻眼。張山問曰:「啓殿下!是商朝那枝宗派?」殷郊曰:「吾乃当今長殿下殷郊是也。」因将前事訴説一
番、張山聞言、不覚大悦、忙行礼口称:「千歳!」殷郊曰:「你可知道二殿下殷洪的事?」張山答曰:「二千歳、因伐西岐、被姜尚用太極図化作飛灰多日矣。」
殷郊聴竜、大叫一声、昏倒在地。衆人扶起、放声大哭曰:「兄弟殺於悪人之手。」躍身而起、将令箭一枝、折為両段曰:「若不殺姜尚、誓与此箭相同。」次日殷
郊親自出馬、坐名只要姜尚出来。報馬報入城中、進相府報曰:「城外有殷郊殿下、請丞相答話。」子牙伝令軍士、排隊伍出城;砲声響応、西岐開門、一対対英雄
似虎、一双双戦馬如飛。左右列各洞門人、子牙見対営門一人、三頭六臂、青面獠牙、左右二将、乃温良、馬善、各持兵器。哪咤暗笑、三人九隻眼、多了個半人。
殷郊走馬至軍前:「叫姜尚出来見我!」子牙向前曰:「来者何人?」殷郊大喝曰:「吾乃長殿下殷郊是也。你将吾弟殷洪、用太極図化作飛灰、此恨如何肯消?」
子牙不知其中縁故、応声曰:「彼自取死、与我何干?」殷郊聴罷、大叫一声、幾乎気絶、大怒曰:「好匹夫!尚説与你無干?」縦馬揺戟来取、旁有哪咤登開風火
輪、将火尖鎗直取殷郊。輪馬相交、未及数合、被殷郊一番天印、把哪咤打下風火輪来。黄天化見哪咤失機、催開了玉麒麟、使両柄銀鎚、敵住了殷郊、子牙左右救
回哪咤。黄天化不知殷郊有落魂鐘、殷郊揺動了鐘、黄天化坐不住鞍馬、跌将下来、張山走馬将黄天化拿了、及至上了縄索、黄天化方知被捉。黄飛虎見子被擒、催
開五色神牛来戦;殷郊也不答話、鎗戟並挙、又戦数合、揺動落魂鐘、黄飛虎也撞下神牛、早被馬善、温良捉去。楊戩在旁、見殷郊祭番天印、揺落魂鐘、恐傷子
牙、不当穏便、忙鳴金収回隊伍;子牙忙令軍士進城、坐在殿上納悶。楊戩上殿奏曰:「師叔!如今又是一場古怪事出来。」子牙曰:「有甚古怪?」楊戩曰:「弟
子看殷郊打哪咤的是番天印、此宝乃広成子師伯、如何反把与殷郊?」子牙曰:「難道広成子使他来伐我。」楊戩曰:「殷洪之故事、師叔独忘之乎?」子牙方悟。
且説殷郊将黄家父子、拿至中軍、黄飛虎細観不是殷郊。殷郊問曰:「你是何人?」黄飛虎曰:「吾乃武成王黄飛虎是也。」殷郊曰:「西岐也有武成王黄飛虎?」
張山在旁坐、欠身答曰:「此就是天子殿前黄飛虎、他反了五関、投帰周武、為此叛逆、惹下刀兵、今已被擒、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彼自取死耳。」殷郊
聞言、忙下帳来、親解其索、口称:「恩人!昔目若非将軍、焉能保有今日?」忙問飛虎曰:「此誰?」黄飛虎答曰:「此吾長子黄天化。」殷郊急令也放了、因対
飛虎曰:「昔日将軍救吾兄弟二人、今日我放縦父子、以報前徳。」黄飛虎感謝畢、因問:「千歳!当被風刮去、却在何処?」殷郊不肯説出根由、恐泄了機密、乃
朦朧応曰:「当日乃海島仙家救我在山学業、今特下山来報吾弟之仇。今日吾已報過将軍大徳、儻後見戦、幸為迴避。如再被擒、必正国法。」黄家父子、告辞回
営、至城下叫門。把門軍官、見是黄家父子、忙開城門、放入父子、進相府来見子牙、尽言其事。子牙大喜。次日、探馬来報:「有将請戦。」子牙問:「誰人去走
一遭?」旁有鄧九公願往、子牙許之。鄧九公領令出府、上馬提刀、開放城門、見一将白馬長鎗、穿淡黄袍。怎見得?有讚為証:戴一扇雲冠、光華四射;黄花袍、
紫気盤旋。銀葉甲、輝煌燦爛;三股絛、身後交加。白竜馬、追風赶日;杵臼鎗、大蟒頑蛇。修山洞府、成道行有正無邪。
話説鄧九公大呼曰:「来者何人?」馬善曰:「吾乃大将馬善是也。」鄧九公也不通名姓、縦馬舞刀飛来直取。馬善鎗劈面相迎、両馬往還、殺有十二三回合、鄧九
公刀法如神、馬善敵不住;被鄧九公閃一刀、逼開了馬善的鎗、抓住腰間絛勒、提過鞍蹻、往下一捽、生擒進城。至相府来見子牙、子牙曰:「将軍勝負如何?」九
公曰:「擒了一将、名喚馬善、今在府前候丞相将令。」子牙命推来。少時将馬善推至殿前、那人全不畏懼、立而不跪。子牙曰:「既已被擒、何不屈膝?」馬善大
笑罵曰:「匹夫!你乃叛国逆賊、吾既被擒、要殺就殺、何必多言?」子牙大怒、令:「推出府斬訖報来。」南宮适為監斬官、推至府前、只見行刑令出、南宮适手
起一刀、猶如削菜一般。正是:鋼刀随過随時長、如同切菜一般同。南宮适看見大驚、忙進相府回令曰:「啓丞相異事非常。」子牙問曰:「有甚話説?」南宮适
曰:「奉令将馬善連斬三刀、只辺刀過、那辺長完、不知有何幻術?請丞相定奪。」
姜子牙聴罷大驚、忙同諸将出府来、親見動手、也是一般。旁有韋護運動降魔杵、打将下来、正中馬善頂門、只打得一派金光、就地散開。韋護収回杵、還是人形。
衆門人大驚、只叫古怪;子牙無計可施、命衆門人借三昧真火、焼只妖物。旁有哪咤、金、木二咤、雷震子、黄天化、韋護、運動三昧真火焼之。馬善乗火光一起、
大笑曰:「吾去去也!」楊戩看見火光中走了馬善、子牙心下不楽、各回府中商議不提。且言馬善走回営来見殷郊、尽言擒去、怎様斬他、怎様放火焚他、末将借火
光而回。殷郊聞言大喜。子牙在府中沈思、只見楊戩上殿対子牙曰:「弟子往九仙山打探虚実、看是如何。二則再往終南山見雲中子師叔、去借照妖鑑来、看馬善是
甚麼東西、方可治之。」子牙許之。楊戩離了西岐、借土遁径往九仙山来;不一時頃刻已至桃源洞、来見広成子。楊戩行礼、口称:「師叔!」広成子曰:「前日令
殷郊下山、同子牙伐紂、到西岐好三頭六臂麼?候拝将日再来属他。」楊戩曰:「如今殷郊不伐朝歌、反伐西岐、把師叔的番天印、打傷了哪咤諸人、横行暴虐。弟
子奉子牙之命、特来探其虚実。」広成子聞言、大叫:「只畜生、有背師言、恐遭不測之禍。但我把洞内珍宝、尽付与他、誰知今日之変?楊戩你且先回、我随後就
来。」楊戩離了九仙山、連往終南山来;須臾而至、進洞府見雲中子行礼、口称:「師叔!今西岐来了一人名馬善、誅斬不得、水火亦不能傷他、不知何物作怪?特
借老師照妖鑑一用。俟除此妖邪、即当奉上。」雲中子聴説、即将宝鑑付与楊戩。楊戩離終南山往西岐来、至相府参謁子牙。子牙問曰:「楊戩你往終南山、見広成
子、此事如何?」
楊戩把上項事情、一一訴説一遍、又将取照妖鑑来的事、亦説了一遍、令明日可会馬善。次日、楊戩上馬提刀、来営前請戦、坐名只要馬善出来。探馬報入中軍、殷
郊命馬善出営。馬善至軍前、楊戩暗取宝鑑照之、乃是一点灯頭児在裏面晃。楊戩収了宝鑑、縦馬舞刀直取馬善、二馬相交、刀鎗併挙、戦有二三十合、楊戩撥馬就
走;馬善不赶、回営来見殷郊回話:「与楊戩交戦、那廝敗走、末将不去赶他。」殷郊曰:「知己知彼、此是兵家要訣、此行是也。」且言楊戩回営進府来、子牙問
曰:「馬善乃何物作怪?」楊戩答曰:「弟子照馬善、乃是一点灯頭児、不知詳細。」旁有韋護曰:「世間有三処、有三盞灯:玄都洞八景宮有一盞灯、玉虚宮有一
盞灯、霊鷲山有一盞灯、莫非就是此灯作怪。」対楊戩曰:「兄可往三処一看、便知端的。」楊戩忻然願往、子牙許之。楊戩離了西岐、先往玉虚宮而来、駕土遁而
走。正是:風声響処行千里、一飯工夫至玉虚。
話説楊戩不曾到過崑崙山、今見景緻非常、因便玩賞。怎見得?瓊楼玉閣、上界崑崙谷;虚繁地籟、境寂生天香。青松帯雨遮高閣、翠竹依稀両道旁;霞光縹緲、采
色飄飄。朱欄碧檻、画棟雕樑;談経香満座、静坐月当窗。鳥鳴丹樹内、鶴飲石泉旁;四時不謝奇花草、金殿門開射赤光。楼台隠現祥雲裏、玉磬金鐘声韻長;珠簾
半捲、炉内煙香。講動黄庭方入聖:万仙総領鎮西方。
話説楊戩至麒麟崖、看罷崑崙景緻、不敢擅入、立於宮外。等候多時、只見白鶴童子出宮来;楊戩上前施体、口称:「師兄!弟子楊戩、借問老爺面前琉璃灯、可曾
点著?」白鶴童子答曰:「点著哩!」楊戩自思此処点著、想不是這裏、且往霊鷲山去。即時離了玉虚、径往霊鷲山来、好快:駕雲騰霧仙体軽、玄門須仗五行行;
週遊寰宇須臾至、纔上崑崙又玉京。楊戩進元覚洞、倒身下拝、口称:「老師!弟子楊戩拝見。」燃燈問曰:「你来此做甚麼?」楊戩答曰:「老師面前的琉璃灯滅
了。」道人擡頭看見灯滅了、呀的一声道:「孽障走了。」楊戩把上件事、説了一遍。燃燈曰:「你先去、我随即就来。」楊戩別了燃燈、借土遁径帰西岐、至相府
来見子牙、将至玉虚見燃燈事、説了一遍、燃燈老師随後就来。子牙大喜。正言之間、門官報:「広成子至。」子牙迎接至殿前、広成子対子牙謝罪曰:「貧道不知
有此大変、豈意殷郊反了念頭、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来見。」広成子随即出城、至営前大呼曰:「伝与殷郊、快来見我。」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羅宣火焚西岐城
離宮原是火之精、配合干支在丙丁;烈火焚山情更悪、流金爍海勢偏横。
在天烈曜人君畏、入地顕形万姓驚;不是羅宣能作難、只因西土降仙卿。
話説探馬報入中軍:「啓千歳!有一道人、請千歳答話。」殷郊暗想、莫不是吾師来此、随即出営、果然是広成子。殷郊在馬上欠身言曰:「老師!弟子甲胄在
身、不敢叩見。」麼成子見殷郊身穿王服、大喝曰:「畜生!不記得山前是怎様話?你今日為何改了念頭?」殷郊泣訴曰:「老師在上、聴弟子所陳。弟子領命下
山、又収了温良、馬善、中途遇著申公豹、説弟子保紂伐周。弟子豈肯有負師言?弟子知吾父残虐不仁、肆行無道、因得罪於天下、弟子不敢有違於天命。只吾幼弟
又得何罪、竟将太極図化作飛灰、他与尚何仇、遭此惨死?此豈有仁心者所為?此豈以徳行仁之主?言之痛心刻骨;老師反欲我事仇、是誠何心?」殷郊言罷、放声
大哭。広成子曰:「殷郊你不知申公豹与子牙有隙、他是誑你之言、不可深信;此事乃汝弟自取、実是天数。」殷郊曰:「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之死、又是
天数?終不然、是吾弟自走入太極図中去、尋此惨酷極刑、老師説得好笑。今兄存弟亡、実為可惨。老師請回、俟弟子殺了姜尚、以報弟仇、再議東征。」広成子
曰:「你可記得発下誓言?」殷郊曰:「弟子知道。就受了此厄、死也甘心、決不願独自偸生。」広成子大怒、喝一声、仗剣来取。殷郊用剣架住曰:「老師没来
由、你為姜向与弟子変顔、実係偏心。儻一時失体、不好看相。」広成子又一剣劈来、殷郊曰:「老師何苦為他人、不顧自己天性?則老師所謂天道人道、倶是矯
強?」広成子曰:「此是天数、你不侮悟、違背師言、必有殺身之禍。」復又一剣砍来、殷郊急得満面通紅曰:「你既無情待我、偏執己見、欲壊手足、弟子也顧不
得了!」乃発手還一戟来。師徒二人、戦未及四五合、殷郊祭番天印打来;広成子著慌、借縦地金光法、逃回西岐、至相府。正是:番天印伝殷殿下、豈知今日打師
尊。
話説広成子回相府、子牙迎著、見広成子面色不似平日、忙問会殷郊詳細?広成子曰:「彼被申公豹説反、吾再三苦勧、彼竟不従、是吾怒起、与他交戦、那孽障反
祭番天印来打我:吾故此回来、再做商議。」子牙不知番天印的利害、正説之間、門官報:「燃燈老爺来至。」二人忙出府迎接至殿前、燃燈向子牙曰:「連吾的琉
璃、也来尋你一番、倶是天数。」子牙曰:「尚該如此、理当受之。」燃燈曰:「殷郊的事大、馬善的事小、待吾収了馬善、再做道理。」乃謂子牙曰:「你須得如
此如此、方可収服。」子牙於是倶依其計。次日、子牙単人独騎出城、坐名只要馬善来見我。左右報入中軍:「啓千歳爺!姜子牙独騎出城、只要馬善出戦。」殷郊
自思:「昨日吾師出城見我、未曾取勝;今日令子牙単騎出城、要馬善必有縁故。且令馬善出戦、看是如何。」馬善得令、提鎗上馬出轅門、也不答話、直取子牙。
子牙手中剣赴面相迎、未及数合、子牙也不帰営、望東南上逃走、馬善不知他的本主等他、随後赶来、未及数箭之地、只見柳陰之下、立著一個道人、譲過子牙、当
中阻住、大喝曰:「馬善!你可認得我?」馬善只推不知、就一鎗刺来。燃燈袖内取出琉璃、望空中祭起;那琉璃望下掉来、馬善擡頭看見、及待躱時、燃燈忙令黄
巾力士、可将灯焔帯回霊鷲山去。正是:仙灯得道現人形、反本還元帰正位。
話説燃燈収了馬善、令力士帯上霊鷲山去了不提。
且説探馬来報入中軍:「啓千歳!馬善追赶姜尚、只見一陣光華、止有戦馬、不見了馬善、未敢擅専、請令定奪。」殷郊聞報、心下疑惑、随伝令点砲出営、定与子
牙立決雌雄。只見燃燈収了馬善、方回来与広成子共議:「殷郊、被申公豹説反、如之奈何?」正説之間、探馬報入相府:「有殷殿下請丞相答話。」燃燈曰:「子
牙公你去得、你有杏黄旗、可保其身。」子牙忙伝令、同衆門人出城。砲声響亮、西岐門開、子牙一騎当先、対殷郊言曰:「殷郊!你負師命、離免黎鋤之厄;及早
投戈、免得自侮。」殷郊大怒、見了仇人、切歯咬牙、大罵:「匹夫!把吾弟化為飛灰、我与你誓不両立!」縦馬揺戟、直取子牙。子牙仗剣迎之、剣戟交加、大戦
竜潭虎穴。
且説温良走馬来助、只廂哪咤登開風火輪接助交兵、両下裏只殺得:黒靄靄雲迷白日、鬧嚷嚷殺気遮天;鎗刀剣戟冒征煙、闊斧猶如閃電。好勇的成功建業業、恃強的努力争先;為君不怕就死、報恩欲把身捐。只殺得一団白骨見青天、那時節方纔収軍罷戦。
且説温良祭起白玉環、来打哪咤。哪咤看見、忙把乾坤圏也祭起来、一声奮、将白玉環打得粉砕。温良大叫一声:「傷吾宝貝!怎肯干休!」奮力来戦、又被哪咤一
金磚、正中後心、打得往前一晃、未曾閃下馬来。方欲逃回、不意被楊戩一弾子、穿了眉頭、跌下馬去、死於非命。殷郊見温良死於馬下、忙祭番天印打来。子牙展
開杏黄旗;便有万道金光祥雲籠罩、又現有千朶白蓮、緊護其身;把番天印懸在空中、只是不得下来。子牙随祭打神鞭、正中殷郊後背、翻觔斗落下馬去。楊戩及上
前欲斬他首級、有張山、李錦二騎搶出、不知殷郊已借土遁去了。子牙竟獲全勝進城。燃燈与広成子共議曰:「番天印難除、且子牙拝将已近、恐誤吉辰、罪帰于
你。」広成子告曰:「老師為我設一謀、如何除得此悪?」燃燈曰:「無法可治、奈何奈何?」
且説殷郊著傷、逃回進営納悶、鬱鬱不楽。
且説轅門外来一道人、戴魚尾冠、面如重棗、海下赤鬚紅髪、三目、穿大紅八卦服、騎赤煙駒。道人下騎、叫:「報与殷殿下、吾要見他。」軍政官報入中軍:「啓
千歳!外辺有一道者求見。」殷郊伝令請来、少時道人行至帳前。殷郊看見、降階迎接、見道人通身赤色、其形相甚悪;彼此各打稽首、殷殿下忙欠身答曰:「老師
可請上坐。」道人亦不謙譲、随即坐下。殷郊曰:「老師高姓大名、何処名山洞府?」道人答曰:「貧道乃火竜島焔中仙羅宣是也。因申公豹相邀、特来助你一臂之
力。」殷郊大悦、治酒款待。道人曰:「吾乃是斎丕用葷。」殷郊命治素酒相待不提。一連在軍中過了三四日、也不出去会子牙。殷郊問曰:「老師既為我而来、為
何数日不会子牙一陣?」道人曰:「我有一道友、他不曾来;待他来時、我与你定然成功、不用殿下費心。」
且説那日正坐轅門、軍政官来報:「有一道者来訪。」罷宣与殷郊伝令請来。少時見一道者、黄臉虯鬚、身穿皂服、徐歩而来。殷郊乃出帳迎接至帳行礼畢、尊之上
坐。羅宣問曰:「貴弟為何来遅?」道人曰:「因攻戦之物未完、故此来遅。」殷郊対道人曰:「請問道長高姓大名?」道人曰:「吾乃九竜島煉気士劉環是也。」
殷郊伝令治酒款待。次早二位道者出営、来至城下、請子牙答話。探馬忙報入相府:「啓丞相!有二位道人、請丞相答話。」子牙随即同衆門人出城、排開隊伍;只
見陣催鼓響、対陣中有一道者、怎生兇悪、怎見得?魚尾冠、純然烈焔;大紅袍、片片雲生。糸絛繋赤色、麻履長紅雲;剣帯星星火、馬如赤爪竜。面如血溌紫、鋼
牙暴出脣;三目光輝観宇宙、火竜島内有声名。
話説子牙対衆門人曰:「此人一身赤色、連馬也是紅的。」衆弟子曰:「截教門下、古怪甚多。」話未畢、羅宣一騎馬当先、大呼曰:「来者可是姜子牙?」子牙答
曰:「道兄!不才便是。不知道友是何処名山、那座洞府?」羅宣曰:「吾乃火竜島焔中仙羅宣是也。吾今来会你、只因你依仗玉虚門下、把吾輩截教、甚是恥辱;
吾故到此、与你見一個雌雄、方知二教自有高低、非在於口舌争也。你的左右門人、不必向前、料你等不過毫末道行、不足為能、兄我与你比個高低。」道罷、把赤
煙駒催開、使両口飛煙剣、来取子牙。子牙手中剣急架相迎、二獣盤桓、未及数合、哪咤登開風火輪、揺鎗来刺羅宣:旁有劉環躍歩而出、抵住哪咤。大抵子牙的門
人多、不由分説、楊戩舞三尖刀沖殺過来;黄天化使開双鎚、也来助戦。雷震子展開二翅、飛起空来、将金棍刷来;土行孫使動邠鉄棍、往下三路也自殺来;韋護綽
歩使降魔杵劈頭、四面八方囲裹上来。羅宣見子牙衆門人、不分好歹、一擁而上、抵擋不住、忙把二百六十骨節揺動、現出三頭六臂、一手執照天印、一手執五竜
輪、一手執万鴉壺、一手執万里起雲煙、双手使飛煙剣、好利害。怎見得?有讚為証:赤宝丹天降異人、渾身上下烈煙薫;離宮煉就非凡品、南極熬成迥出群。火竜
島内修真性、焔氧声高気似雲;純陽自是三昧火、烈石焚金悪殺神。
話説羅宣現了三頭六臂、将五竜韓一輪、把黄天化打下麒麟、早有金、木二咤救回去。楊戩正要暗放哮天犬、来傷羅宣;不意子牙早祭起打神鞭、望空中打来、把羅
宣打得幾乎翻下赤煙駒来。哪咤戦住了劉環、把乾坤圏打来、只打得劉環三昧火冒出、倶大敗回営。張山在轅門観看、見岐周多少門人、祭無窮法宝、一個勝如一
個;心中自思以後滅紂者、必是子牙一輩、心中甚是不悦。只見羅宣失利回営、張山接住慰労、羅宣曰:「今日不防姜尚打我一鞭、吾険些児墜下騎来。」忙取葫蘆
中薬餌、呑而治之。羅宣対劉環曰:「只也是西岐一群衆生、該当如此、非我定用此狠毒也。」道人咬牙切鉄、正是:山紅土赤須臾了、殿閣楼台化作灰。
話説羅宣在帳内与劉環議曰:「今夜把西岐打発他乾乾浄浄、免得費我清心。」劉環道:「他既無情、理当如此。」正是子牙災難至矣。子牙只知得勝回兵、那知有
此一節。不意時至二更、羅宣同劉環借著火遁、乗蒼赤煙駒、把万里起雲煙、乃是火箭:及至射進西岐城中、可憐東西南北、各処火起、相府皇城、到処生煙。子牙
在府、只聴得百姓吶喊之声、震動華岳。燃燈已知道了、与広成子出静室不提。看火、怎見得好火?黒煙漠漠、紅焔騰騰、黒煙漠漠、長空不見半分毫;紅焔騰騰、
大地有光千里赤。初起時灼灼金蛇、次後来千千火塊;
羅宣切歯逞雄威、悩了劉環施法力。燥乾柴焼烈火性、説甚麼燧人鑽木?熱油門上飄糸、勝似那老子開炉;正是那無情火発、怎禁只有意行兇?不去弭災、反行助
虐、風随火勢、焔飛有千丈余高;火逞風威、殷逃上九霄雲外。乒乒乓乓、如同陣前砲響;轟轟烈烈、却似鑼鼓斉鳴。只焼得男啼女哭叫皇天、抱女携男無処躱;姜
子牙縦有妙法不能施、周武王徳政天斉難逃避。門人雖有、各自保守其躯;大将英雄、尽是獐跑鼠竄。正是:災来難避無情火、慌壊青鸞闘闕仙。
話説武王得悉各処火起、便跑在丹墀告天曰:「姫発不道、獲罪於天、降此大厄、有累於民。只願上天将姫発尽戸滅絶、不忍万民遭此災厄。」俯伏在地、放声大哭。如此拝禱、只火越焼大了。
且説羅宣将万鴉壺開了、万隻火鴉飛騰入城、口内噴火、翅上生煙;又用数条火竜、把五竜輪架在当中。只見赤煙駒四蹄生烈焔、飛煙宝剣長紅光、如有石牆石壁、焼不進去。又有劉環接火、頃刻間画閣雕梁、即時崩倒。正是:武王有福逢此厄、自有高人滅火時。
話説羅宣正焼西岐、来了青鸞闘闕的竜吉公主;乃是昊天上帝親生、瑶池金母之女。只因有念思凡、貶在鳳凰山青鸞闘闕。今見子牙伐紂、也来助一臂之力、正値羅
宣来焼西岐、娘娘就借此好見子牙。使跨青鸞来至、遠遠的只見火内有千万火鴉、忙叫:「碧雲童児!将霧露乾坤網撒開、往西岐火内一罩。」此宝有相生相剋之
妙、霧露者、乃是真水、水能剋火、故此随即息滅;即時将万隻火鴉、尽行収去。羅宣正放火乱焼、忽不見火鴉、往前一看、見一道姑、戴魚尾冠、穿大紅絳綃衣;
羅宣大呼:「乗鸞者乃是何人、敢滅我之火。」公主笑曰:「吾乃竜吉公主是也。你有何能、敢動悪意、敢逆天心、来害明君?吾特来助陣、你可速回、毋取滅亡之
禍。」羅宣大怒、将五竜輪劈面打来。公主笑曰:「我知道你只有這些伎倆、你可儘力発来。」乃忙取四海瓶、拿在手中、対著五竜輪、只見一輪竟打入瓶裏去了。
火竜進入於海内、焉能済事?羅宣大叫一声、把万里起雲煙射来;公主又将四海瓶収去了。劉環大怒、脚踏紅焔、仗剣来取;公主把臉一紅、将二竜剣望空中一丟。
劉環那裏経得起、随将到環斬於火内。羅宣忙現三頭六臂、祭照天印打竜吉公主。公主把剣一指、印落於火内;又将剣丟起。羅宣情知難拒、撥赤煙駒就走。公主再
把二竜剣丟起、正中赤煙駒後背、赤煙駒自倒、将羅宣撞下火来、借火遁而逃。公主忙施雨露、且救了西岐火焔、好見子牙。怎見得好雨?有讚為証:瀟瀟灑灑、密
密沈沈;瀟瀟灑灑、如天辺墜落明珠;密密沈沈、似海口倒懸滾浪。初起時拳大小、次後来瓮溌盆傾;溝壑水飛千丈玉、澗泉波湧万条銀。西岐城内看看満、低凹池
塘漸漸平、真是武王有福高人助、倒潟天河往下傾。
話説竜吉公主施雨、救滅西岐火焔;満城人民斉声大呼曰:「武王洪福斉天、普施恩沢、吾等皆有命也。」合城大小懽声震地、一夜天翻地沸、百姓皆不得安身。武
王在殿内祈禱、百官帯雨問安。子牙在相府、神魂倶不附体、只見燃燈曰:「子牙憂中得吉、就有異人至也。貧道非是不知、吾若是来治此火、異人必不能至。」話
言未了、有楊戩報入府来:「啓師叔!有竜吉公主来至。」子牙忙降階迎迓上殿。公主見燃燈、広成子在殿上、公主打稽首、口称:「道兄請了!」子牙忙問燃燈
曰:「此位何人?」公主忙答曰:「貧道乃竜吉公主、有罪於天。方纔羅宣用火、焚焼西岐、貧道今特来此間、用些須小法術、救滅此火。特助子牙東征、会了諸
侯、有功於社稷、可免罪愆、得再回瑶池耳、真不負貧道下山一場。」子牙大喜、忙吩咐侍児、打点焚香浄室、与公主居住。西岐城内只一場嚷鬧大是利害、乃収拾
公闕府第不表。
且説羅宣敗走下山、喘息不定、倚松靠石、黙然沈思:「今日只把些宝貝、一旦失与竜吉公主、此恨怎消?」正愁恨時、話猶未了、只聴得脳後一人作歌而来:
「曾做羹、寒士不去奔波;朝士宦情収起、打点林泉事。
高山採紫芝、渓辺理釣糸;洞中戯耍、間写黄庭字。
把酒醺然、長歌腹内詩;識時扶王立帝基、知機羅宣今日危。」
話説羅宣回頭一看、見個大漢、戴扇雲盔、穿道服、持戟而至。羅宣問曰:「汝是何人、敢出大的言?」其人答曰:「吾乃李靖也。今日往西岐見姜子牙、東進五関、吾無有進見之功。今日拿你、権当一功。」羅宣大怒、躍身而起、将宝剣来取、二人交鋒。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殷郊岐山受犁鋤
鼙鼓頻催日已西、殷郊此日受犁鋤;番天有印皆淪落、離地無旗孰可棲。
空負肝腸空自費、浪留名節浪為題;可憐二子倶如誓、気化清風魂伴泥。
話説李靖大戦羅宣、戟剣相交、猶如虎狼之状。李靖随祭起按三十三天黄金宝塔、大叫曰:「羅宣!今日你難逃此難矣!」羅宣欲待脱身、怎脱此厄?只見此塔落将下来、如何存亡、可憐正是:封神台上有坐位、道術通天難脱逃。
話説黄金塔落将下来、正打在羅宣頂上、只打得脳漿迸流、一霊已往封神台去了。李靖収了宝塔、借土遁往西岐。頃劾而至、到了相府、有木咤看見父親来至、忙報与子牙:「弟子父親李靖候令。」燃燈対子牙曰:「乃是吾門人、曾為紂之総兵。」子牙聞之大喜、忙令相見畢。
且説広成子見殷郊阻兵於此、子牙拝将期近、問燃燈曰:「如今殷郊不得敗之、如之奈何?」燃燈曰:「番天印利害、除非取了玄都離地焔光旗、西方取了青蓮宝色
旗、如今止有玉虚杏黄旗、殷郊如何伏得他?必先去取了此旗方可。」広成子曰:「弟子願往玄都、見師伯走一回。」燃燈曰:「你速去。」広成子借縦地金光法、
往玄都来;不一時来至八景宮玄都洞、真好景緻、怎見得?有讚為証:金碧煇煌、珠玉燦爛;青蔥婆娑、蒼翠欲滴。仙鸞仙鶴成群、白鹿白猿作対;香煙縹緲沖霄
漢、彩色氤氳達碧空。霧隠楼台蓮畳畳、霞盤殿閣紫隠隠;祥光万道臨福地、瑞気千条照洞門。大羅宮内金鐘響、八景宮開玉磬鳴;開天闢地神仙府、総是玄都第一
重。
話説広成子至玄都洞、不敢擅入;等候半響、只見玄都大法師出来。広成子上前稽首、口称:「道兄!煩啓老師、弟子叩見。」玄都大法師至蒲団前啓曰:「広成子
至此、求見老師。」老子曰:「不必著他進来、他来是要離地焔光旗、你将此旗付与他去罷。」玄都大法師、随将此拠付与広成子曰:「老師吩咐你去罷、不要進見
了。」広成子感謝不尽、将旗高捧、離了玄都、径至西岐、将離地焔光旗、交与子牙収了。広成子又往西方極楽之郷、借縦地金光法、不一日到了西方勝景、比崑崙
山大不相同。怎見得?有詩為証:
宝焔金光映日月、黄香奇彩更微精;七宝林中無窮景、八徳池辺落瑞瓔。素品仙花人罕見、笙簧仙楽耳根清;西方勝界真堪羨、真乃蓮花弁裏生。
話説広成子站立多時、見一童子出来、広成子曰:「童子!煩你通報一声、説広成子相訪。」只見童子進去、不一時童子出来道:「有請。」広成子進内、見一道
人、身高丈六、面皮黄色、頭挽抓髻、向前稽首、分賓主坐下、道人曰:「道兄乃玉虚門下、久仰清風、無縁会晤。今幸至此、実三生有幸。」広成子謝曰:「弟子
因犯戒、今被殷郊阻住子牙拝将日期、特至此求借青蓮宝色旗、以破殷郊、好佐周王東征。」接引道人曰:「貧道西方、乃清浄無為、与貴道不同、以花開見我、我
見其人、乃蓮花之像、非東南両度之客;此旗恐惹紅塵、不敢従命。」広成子曰:「道雖二門、其理合一。以人心合天道、豈得有両?東西南北共一家、雖分彼此、
如今周王、乃是真命天子、応運而興、東西南北、総在皇王水土之内;道兄怎言西方不与東南之教同?古語云:『金丹舎利同仁義、三教原来是一家。』」接引道人
曰:「道兄言雖有理、只是青蓮宝色旗、染不得紅塵、奈何奈何?」
二人正論之間、後辺来了一位道人、乃是準提道人、打了稽首、同坐下。準提曰:「道兄此来、欲借青蓮宝色旗、西岐山破殷郊。若論此来、此宝借不得;如今不
同、亦自有説。」乃対接引道人曰:「前番我曾対道人言過、東南両度、有三千丈紅気沖空、与吾西方有縁、是我八徳池中、五百年花開之数。西方雖是極楽、其道
何日得行於東南?不若借東南大教、兼行吾道、有何不可?況今広成子道兄前来、当得奉命。」接引道人、聴準提道人之言、随将青蓮宝色旗、付与広成子。広成子
謝了二位道人、離西方望西岐而来。正是:只為殷郊逢此厄、纔往西方走一遭。
話説広成子離了西方、不一日来到西岐、進相府来見燃燈、将西方先不肯借旗、被準提道人説了、方肯的話、説了一遍。燃燈曰:「事好了、如今正南用離地焔光
旗、東方用青蓮宝色旗、中央用戊己杏黄旗、西方用素色雲界旗、単譲北方与殷郊走、方可治之。」広成子曰:「素色雲界旗那裏有?」衆門人都想、想不起来;広
成子不楽。衆門人倶退、土行孫来到内裏対妻子鄧嬋玉説:「平空殷郊来伐西岐、費了許多的事、如今還少素色雲界旗、不知那裏有?」只見竜吉公主、在静室中聴
見、忙起身来問土行孫曰:「素色雲界旗、是我母親那裏有。此般一名雲界、一名聚仙。赴瑶池会時、将此旗拽起、群仙倶知道、即来赴瑶池勝会、故曰聚仙旗。此
旗別人去不得、須得南極仙翁、方能借得来。」土行孫聞説、忙来至殿前見燃燈道人曰:「弟子回内室与妻子商議、有竜吉公主聴見、彼言此旗、乃在西王母処、名
曰『聚仙旗』燃燈方悟、随命広成子往崑侖山。広成子縦金光至玉虚宮、立於麒麟崖、等候多時、有南極仙翁出来、広成子把殷郊的事、説了一遍。南極仙翁曰:
「吾知道了、你且回去。」広成子回西岐不表。
且説南極仙翁、即忙収佰換了朝服、繋了叮噹玉佩、手執朝笏、離了玉虚宮、足踏祥雲、飄飄蕩蕩、駕鶴而行。怎見得?有詩為証:
「祥雲託足上仙行、跨鶴乗鸞上玉京:福禄並称為寿曜、東南常自駐行旌。」
話説南極仙翁、来到瑶池、落下雲頭、見朱門緊閉、玉佩無声。只見瑶池那些光景、甚是稀奇、怎見得?有讚為証:頂摩霄漢、脈挿須弥;巧逢排列、怪石参差。懸
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焔焼金;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蒼煙捧玉。彩鳳双双、青鸞対対;彩鳳双双、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対
対、迎風躍舞世間稀。又見黄金澄澄琉璃瓦畳鴛鴦、明晃晃錦花磚鋪瑪瑙。東一行、西一行、尽是蕊宮珍闕;南一帯、北一帯、看不了宝閣瓊楼。雲光殿内護金霞、
聚仙亭下生紫霧;正是金闕堂中仙楽動、方知紫府是瑶池。
話説南極仙翁、俯伏金階、口称:「小臣南極仙翁、奏聞金母応運聖母:鳴鳳岐山、仙臨殺戒、象垂上天、因三教並談、奉玉虚符命、按三百六十五度封神、八部雷
火瘟斗群星列宿。今有玉虚副仙広成子門人殷郊、有負師命、逆天叛乱、殺害生霊、阻撓姜尚不能前往、恐誤拝将日期、殷郊発誓、応在西岐身受黎鋤之厄;今奉玉
虚之命、特懇聖母恩賜聚仙旗。下至西岐治殷郊、以応願言。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具疏小臣南極仙翁具奏。」俯伏少時、只聴得仙楽一派、怎見得?玉殿金門両扇
開、楽声斉奏下瑶台;鳳銜丹詔離天府、玉勅金書降下来。
話説南極仙翁俯伏金階、候降勅旨、只聞楽声隠隠、金門開処、有四対仙女、高捧聚仙旗、与南極仙翁曰:「勅旨付南極仙翁:周武当有天下、紂王穢徳彰聞、応当
滅絶、正合天心。今特借爾聚仙旗前去、以助周邦。事畢速速送還、毋得延緩、有褻仙宝。」南極仙翁謝恩畢、離了瑶池。正是:周主洪基年八百、聖人金闕借旗
来。
話説南極仙翁離了瑶池、径至西岐、有楊戩報入相府。広成子焚香接勅、望闕謝恩畢、子牙迎接仙翁、至殿中坐下、共言殷郊之事。仙翁曰:「子牙!吉辰将至、你
等可速破了殷郊、我暫且告回。」衆仙送仙翁回宮。燃燈曰:「今有聚仙旗、可以擒殷郊、只是還少両三位、可助成功。」話猶未了、哪咤来報:「赤精子来至。」
子牙迎至殿前、広成子曰:「我与你兄一様、遭此不肖弟子。」彼此嗟嘆、又報:「文殊広法天尊来至。」見了子牙、口称:「恭喜。」子牙曰:「何喜可賀?連年
征伐無休、日不能安食、夜不能安寝、怎能得静坐蒲団、了悟無生之妙也?」燃燈曰:「今日煩文殊道友、可将青蓮宝色旗、往西岐山震地駐箚。赤精子用離地焔光
旗、在岐山離地駐箚。中央戊己、乃貧道鎮守。西方聚仙旗、須得武王親自駐箚。」子牙曰:「只個不妨。」随即請武王至相府。子牙不提起擒殷郊之事、只説:
「是請大王往岐山退兵、老臣同往。」武王曰:「相父吩咐、孤自当親往。」正是:有道君王能応命、多謀将帥竟成功。
話説子牙掌聚将鼓、令:「黄飛虎領令箭、沖張山大轅門;鄧九公沖左糧道門;南宮适沖右糧道門;哪咤、楊戩在左;韋護、雷震子在右;黄天化在後;金、木二咤、李靖父子三人掠陣。」正是: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裏捉金烏。子牙吩咐停当、先同武王往岐山、守定西方地位。
且説張山、李錦見営中殺気籠罩、上帳見殷郊言曰:「千歳!我等駐在此、不能取勝、不如且回兵朝歌、再図後挙、千歳意下如何?」殷郊曰:「我不曾奉聖旨而
退、待吾修本、先往朝歌求援来至。料此一城、有何難破?」張山曰:「姜尚用兵如神、兼有玉虚門下甚衆、亦不是小敵耳。」殷郊曰:「不妨、連吾師也懼吾番天
印、何況他人?」三人共議、至抵暮有一更時分、只見黄飛虎帯領一枝人馬、点砲吶喊、殺進轅門;真是父子兵、一擁而進、不可抵擋。殷郊還不曾睡、只聴得殺声
大振、忙出帳上馬提戟、掌起灯籠火把;灯光内只見黄家父子殺進轅門。殷郊大呼曰:「黄飛虎!你敢来劫営、是自取死耳。」黄飛虎曰:「奉将令、不敢有違。」
揺鎗直取。殷郊手中戟急架忙迎、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等一裹而上、将殷郊囲在垓心。只見鄧九公帯領副将太鸞、鄧秀、趙昇、孫焔紅、沖殺左営。南宮适領辛
甲、辛免、太顛、閎夭、直殺進右営。李錦按住廝殺、張山接住鄧九公、哪咤、楊戩搶入中軍、来助黄家父子。哪咤的鎗、只在殷郊前後心窩両脅内乱刺;楊戩的三
尖刀、只在殷郊頂上飛来。殷郊見哪咤登輪、先将落魂鐘対哪咤一晃、哪咤全然不理;祭番天印打楊戩、楊戩有八九玄功、迎風変化、打不下馬来。故此段郊著忙、
夤夜交兵、苦殺了商朝士卒。正是:只因為主安天下、馬死人亡満戦場。
話説哪咤祭起一塊金磚、正中殷郊的落魂鐘上、只打得霞光万道、殷郊大驚。南宮适斬了李錦、也殺到中営来助戦。張山与鄧九公大戦、不防孫焔紅噴出一口烈火、
張山面上被火焼傷;鄧九公赶上一刀、劈於馬下。九公領衆将官也来助戦、中軍重重畳畳、把殷郊囲住、鎗刀密匝、剣戟森羅、如銅牆鉄壁、殷郊雖是三頭六臂、怎
経得起只一群狼虎英雄、倶是封神榜上悪星?又添出雷震子飛在空中、使開金棍、刷将下来。殷郊見大営已乱、張山、李錦皆亡;殷郊見勢頭不好、把落魂鐘対黄天
化一幌、黄天化翻下玉麒麟来。殷郊見此、走出陣来、往岐山逃遁;衆将官鳴鑼擂鼓、追赶三十里方回。黄飛虎督兵進城、倶進相府候子牙回兵。
且説殷郊殺到天明、止剰有幾個残兵敗卒;殷郊嘆曰:「誰知如此兵敗将亡、俺如今且進五関、往朝歌見父借兵、再報今日之恨不遅。」因策馬前行、忽見文殊広法
天尊站立前面而言曰:「殷郊今日你要受犁鋤之厄!」殷郊欠身口称:「師叔!弟子今日回朝歌、老師為何阻吾去路?」文殊広法天尊曰:「你入羅網之中、速速下
馬、可赦你黎鋤之厄。」殷郊大怒、縦馬舞刀、直取天尊。天尊手中剣急架忙迎、殿下心慌、祭起番天印来。文殊広法天尊忙将青蓮宝色旗招展、好宝貝、白気懸
空、金光万道、現一粒舎利子。怎見得?有詩為証:
「万道金光隠上下、三乗玄妙入西方;要知舎利無窮妙、治得番天印渺茫。」
文殊広法天尊展動此宝、只見番天印落将下来。殷郊収了印、往南方離地而来。忽見赤精子大叫曰:「殷郊你不能有負師言、難免出口発誓之災。」殷郊情知不殺一
場、也不得完事、催馬揺戟来戦。赤精子曰:「孽障!你兄弟一般、倶該如此、乃是天数、倶不可逃!」忙用剣架戟、殷郊復祭番天印就打。赤精子展動離地焔光
旗、此宝乃玄都宝物、按五行奇珍。赤精子展開此宝、番天印只在空中乱滾、不得下来。殷郊見如此光景、忙収了印、往中央而来。燃燈道人叫殷郊曰:「你師父有
一百張黎鋤候你!」殷郊聴罷著慌、口称:「老師!弟子不曾得罪与衆位師尊、為何各処逼迫?」燃燈曰:「孽障!你発願対天、出口怎免?」殷郊乃是一位悪神、
怎肯干休?便気沖牛斗、直殺過来。燃燈口称:「善哉!」将剣架戟、未及三合、殷郊祭印就打。燃燈展開了杏黄旂、此宝乃玉虚宮奇珍。怎見得?有詩為証:
「執掌崑崙按五行、無窮玄妙使人驚;展開万道金光現、致使殷郊性命傾。」
殷郊見燃燈展開杏黄旗、就有万朶金蓮現出、番天印不得下来;恐被他人収去了、忙収印在手。忽然往正西上一看、只見子牙在竜鳳旛下。殷郊大喝一声:「仇人在
前、豈可軽放?」縦馬揺戟、大呼:「姜尚吾来也!」武王見一人三頭六臂、揺戟而来。武王曰:「嚇殺孤家!」子牙曰:「不妨、来者乃殷郊殿下。」武王曰:
「既是当今儲君、孤当下馬拝見。」子牙曰:「今為敵国、豈可軽易相見?老臣自有道理。」武王曰:「殷郊来得勢如山倒一般。」滾至面前、也不答話、直一戟刺
来有声。子牙剣急架忙迎、只一合殷郊就祭印打来。子牙急展聚仙旗、此乃瑶池之宝、只見氤氳遍地、一派異香籠罩上面、番天印不得下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五彩祥雲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殷郊空用番天印、咫尺黎鋤頂上擠。」
子牙見此旗有無窮大法、番天印不得下来、子牙把打神鞭祭起来打殷郊。殷郊著忙、抽身望北而走;燃燈遠見殷郊已見坎地、発一雷声、四方吶喊、鑼鼓斉鳴、殺声
大振。殷郊催馬向北而走、四面追赶他;殷郊赶得無路可投、往前行山径越窄。殷郊下馬歩行、又聞後面追兵甚急、対天祝曰:「若吾父王還有天下之福、我只一番
天印、把此山打一条路径而出、商朝社稷還存。如打不開、吾今休矣。」言罷把番天印打去、只見一声響、将山打出一条路来。殷郊大喜曰:「商朝天下、還不能
絶。」便往山路就走。只聴得一声砲響、倶是周兵、両山頭捲下山来;後面又有橪灯道人赶了来。殷郊見左右前後、倶是子牙人馬、料不能脱得此厄、忙借土遁往上
就走。殷郊的頭、方冒出山尖、燃燈道人便用手一合、二山頭一擠、将殷郊的身子、夾在山内、頭在山外。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洪錦西岐城大戦
奇門遁術陣前開、斬将搴旂亦壮哉;黒焔引魂遮白日、青旛擲地起塵埃。
三山関上多英俊、五炁崖前有異才;不是仙娃能幻化、只因月老作新媒。
話説燃燈合山擠住殷郊、四路人馬斉上山来;武王至山頂上、看見殷郊只等模様。滾鞍下馬、跪於塵埃、大呼:「千歳!小臣姫発、奉法克守臣節、併不敢欺君
罔上。相父今日令殿下如此、使孤有万年汚名。」子牙挽扶武王而言曰:「殷郊違逆天命、大数如此、怎能脱逃?大王要尽人臣之道、行礼以尽主公之徳可也。」武
王曰:「相父今日把儲君夾在山中、大罪倶在我姫発了。望列位老師大開惻隠、憐念姫発、放了殿下罷。」燃燈道人曰:「笑賢王不知天数、殷郊違逆天命、怎能脱
逃?大王尽過君臣之礼罷了!大王又不可逆天行事。」武王両次三番勧止。子牙正色言曰、「老臣不過応天順人、断不敢逆天而誤主公也。」武王含涙、撮土焚香、
跪拝在地、称臣泣訴曰:「臣非不放殿下、奈衆老師要順守天命、実非臣之罪也。」拝罷、燃燈請武王下山、命広成子推犁上山。広成子一見殷郊、只等如此、不覚
涙落。正是:只因出口犁鋤願、今日西岐怎脱逃。只見武吉犁了殷郊、殷郊一道霊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鑑、用百霊旛来引殷郊。殷郊怨心不服、一陣馬径往朝
歌而来。紂王正与妲己在鹿台飲酒、好風、怎見得?有詩為証:
「刮地遮天暗、愁雲照日昏;鹿台如溌墨、一派靛妝成。
先刮時揚塵播土、次後来倒樹摧林;只刮得嫦娥抱定婆羅樹、空中仙子怎騰雲;吹動崑崙頂上石、捲得江湖水浪渾。」
話説紂王在鹿台上飲酒、聴得有人来、紂王不覚昏沈、就席而臥;見一人三頭六臂、立於御前、口称:「父王!孩児殷郊為国而受犁鋤之厄。父王可修仁政、不失成
湯天下;当任用賢相、速拝元戎、以任内外大事。不然、姜尚不久便欲東行、那時悔之晩矣。孩児還欲訴奏、恐封神台不納、孩児去也!」紂王驚醒、口称:「怪
哉!」妲己、胡喜媚、王貴人三人共席、欠身忙問曰:「陛下為何口称怪哉?」紂王把夢中事説了一遍、妲己曰:「夢由心作、陛下勿疑。」紂王乃酒色昏君、見三
妖嬌態、把盞伝杯、遂不在心。只見汜水聞韓栄有本進朝歌告急、其本至文書房、微子看本。看見如此、心下十分不楽、将此本抱入内廷。紂王正在顕慶殿、当駕官
啓奏:「微子侯旨。」紂王宣微子至殿前、行礼畢、将汜水関韓栄本呈上。紂王展看、見張山奉勅征誅失利、又帯著殷郊殿下、絶於岐山;紂王看畢大怒、与衆臣
曰:「不道姫発自立武王、竟成大逆;屢屢征伐、損将折兵、不見成功。為今之計、可用何卿為将?若不早除、大為後患。」班内一人、乃中諫大夫李登、進礼称臣
曰:「今天下不靖、刀兵四起、十余載未寧;雖東伯侯姜文煥、南伯侯鄂順、北伯侯崇黒虎、此三路不過癬疥之疾;独西岐姜尚助姫発而為不道、肆行禍乱、其志不
小。論朝歌営内、皆非姜尚之敵手;臣薦三山関総兵官洪錦、才術双全、若得此臣征伐、庶幾大事可定。」紂王即伝旨齎勅往三山関来、令洪錦得専征伐。使命持詔
径往三山関来、一路無詞。一日、来至三山関館駅中安下。次日、洪錦同住二官接旨開読畢、交代官乃是孔宣。不日俟孔宣交代明白、洪錦領十万雄師、離了高関、
往西岐進発。好人馬、怎見得?有詩為証:
「一路二旌旂迷麗日、殺気乱行雲;刀鎗寒颯颯、剣戟冷森森。
弓攀秋月様、箭挿点寒星;金甲黄鄧鄧、銀盔似玉鐘。
鑼響驚天地、鼓擂似雷鳴;人似貔貅猛、馬似蛟竜雄;今往西岐去、又送美前程。」
話説洪錦一路行来、兵到岐山、哨馬報入中軍:「人馬已至西岐了。」洪錦伝令安営、立下寨柵。先行官季康、柏顕忠上帳参見。洪錦曰:「今奉勅命征討、爾等各
宜尽心為国。姜尚足智多謀、非同小敵;須是謹慎小心、不得造次草率。」二将曰:「謹領台命。」次日、季康領令出営、至西岐城下搦戦。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大
喜、三十六路征伐、今日已満、可以打点東征。忙問曰:「那一員将官、去走一遭?」南宮适願往、子牙許之。南宮适領命出城、見季康猶如一塊烏雲而至。南宮适
曰:「来者何人?」季康答曰:「吾乃洪錦総兵麾下、正印官季康是也。今奉勅命征爾等叛逆之徒、理当受首轅門、儻敢引兵拒敵、真是無法無君。」南宮适笑曰:
「似你這等不堪之類、西岐城也不知殺了多少、何在你只一二人而已。快快回兵、免你一死。」
季康大怒、縦馬舞刀直取。南宮适手中刀赴面相迎、二将戦有三十回合:季康乃左道旁門、念動呪語、頂上現一塊黒雲、雲中現出一隻犬来。把南宮适夾膊子上一
口、連袍帯甲、扯去半辺、幾乎被季康刀劈了。南宮适嚇得魂不附体、敗進城至相府回話;将咬傷一事、訴説一遍、子牙不楽。只見季康推営見洪錦言得勝、傷南宮
适敗進城去了。洪錦大喜:「頭陣勝、陣陣勝。」次日、柏顕忠上馬至城下請戦。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問:「誰人出馬?」有鄧九公応曰:「末将願往。」子牙許
之。鄧九公開放西岐城、走馬至軍前、認得是柏顕忠、大呼曰:「柏顕忠!天下尽帰明主、你等今日不降、更待何時?」柏顕忠曰:「似你這匹夫、負国大恩、不顧
仁義、乃天下不仁不義之狗彘耳。」鄧九公大怒、催開坐騎、使開合扇大刀、直取柏顕忠。顕忠挺鎗刺来、二将交鋒、如同猛虎揺頭、不亜獅子擺尾;只殺得天昏地
暗、怎見得?有讚為証:這一個頂上金盔鶴烈焔、那一個黄金挂連環套;只一個猩猩而染大紅袍、那一個粉素征袍如白練。只一個大刀揮如閃電光、那一個長鎗恰似
竜蛇現;只一個胭脂馬跑鬼神驚、那一個白竜駒走如銀霞。紅白二将似天神、虎鬥竜争真不善。二将大戦二三十回合、鄧九公乃是有名大将、展開刀如同閃電、勢不
可当。柏顕忠那裏是九公敵手、被九公売個破綻、手起一刀、把柏顕忠揮于馬下。鄧九公得勝進城、至相府回話、斬了柏顕忠、首級報功。子牙令将首級号令城上。
且説洪錦見斬了一将、在軍中大怒、咬牙切歯、恨不得平呑了西岐。次日、領大隊人馬沖出、坐名要子牙答話。哨馬報入相府、子牙聞報、即将排隊伍出城;炮声響
処、西岐門開、一枝人馬沖出。洪錦看城内兵来、紀律厳整;又見左右帰周豪傑、一個個勝似虎狼、乃三山五岳門人、飄飄然倶有仙風道骨。両傍雁翅排開、宝纛旂
下、乃開国武成王黄飛虎。子牙坐四不象、穿一身道服、体貌自別。怎見得?有詩為証:
「金冠如魚尾、道服接東方;糸絛懸水火、麻鞵帯玉璫。
手執三環剣、胸蘆百練鋼;帝王師相品、万載把名揚。」
話説洪錦走馬至軍前大呼曰:「来者是姜尚麼?」子牙答曰:「将軍何名?」洪錦曰:「吾乃奉天征討大元戎洪錦是也。爾等不守臣節、逆天作乱、往往拒敵王師、
法難軽貸。今奉旨特来征討爾等、乃拿解朝歌、以正国法。若知吾利害、早早下騎就擒、可救一郡生霊塗炭。」子牙笑曰:「洪錦!你既是大将、当理知機;天下尽
帰周主、賢士尽叛独夫、料你不過一泓水、能済甚事?今諸侯八百、斉伐無道、吾不久会兵壺津、弔民伐罪、以救生民塗炭、削平禍乱。汝等尚敢逆天以助不道、是
自取罪戻也。」洪錦大怒、縦馬舞刀、沖過陣来。傍有姫叔明大呼曰:「不得猖獗!」催開馬揺鎗直取洪錦、二将殺在一堆。姫叔明乃文王第七十二子、只殿下心性
最急、使開鎗勢如狼虎。約戦有三四十合、洪錦乃左道術士出身、他把馬一夾、跳出圏子外面、将一皂旂、往下一戳、把刀往上一幌、那旂化作一門、洪錦連人帯
馬、径往旂門而去。殿下不知、也把馬赶進旂門来。此時洪錦看得見姫叔明、姫叔明看不見洪錦、馬頭方進旂門、洪錦在旂門裏、一刀把姫叔明揮於馬下。子牙大
驚。洪錦収了旂門、依旧現身大叫曰:「誰来与吾見陣?」傍有鄧嬋玉走馬至軍前、大呼:「匹夫!不得恃強、吾来也!」洪錦看見一員女将奔来、金盔金甲、飛臨
馬前。怎見得?有詩為証:
「女将思来正幼齢、英風凜凜貌娉婷;五光宝石飛来妙、輔国安民定太平。」
鄧嬋玉一沖馬至陣前、洪錦也不答話、舞刀直取;佳人手中双刀、急架相迎。洪錦暗思:女将不可恋戦、速斬為上策。洪錦依然去把皂旂、如前用度、把馬走入旂門
裏面去了。只見鄧嬋玉赶他、不知鄧嬋玉有智、也不来赶、忙取五光石往旂門裏一石打来;聴得洪錦在旂門内「哎呀!」一声、面已著傷、収了旂旛、敗回営去了。
子牙回兵進府、又見傷了那一位殿下、鬱鬱不楽、納悶在府。且言洪錦被五光石、打得面上眼腫鼻青、激得只是咬牙;忙用丹薬敷貼、一夜全愈。次日、上馬親至城
下、坐名只要女将。哨馬報入相府言:「洪錦只要鄧嬋玉。」子牙無計、只得著人到後面来説。土行孫見人来報、忙対鄧嬋玉曰:「今日洪錦坐名要你、你切不可進
他旂門。」嬋玉曰:「我在三山関、大戦数年、難道左道也不知、我豈有進他旂門去的理?」
二人正議論間時、有竜吉公主聴見、忙出浄室問曰:「你二人説甚麼?」土行孫曰:「商営有一大将洪錦、善用幻術、将皂旂一面、化一旂門。殿下姫叔明赶進去、
被他一刀送了性命。昨与嬋玉交戦、他又用皂旂、嬋玉不赶、只一石往裏面打去、打傷此賊。他今日定要嬋玉出馬、故此弟子吩咐他、今日切不可赶他;如若不去、
使他説吾西岐無人物。」竜吉公主笑曰:「此乃小術、叫做『奇門遁』、皂旛為内旂門、白旛為外旂門。既然如此、待吾収之。」土行孫上銀安殿、対子牙把竜吉公
主的話、説了一遍。子牙大喜、忙請公主上殿;公主見子牙打稽首曰:「乞借一坐騎、待吾去収此将。」子牙令取五点桃花駒。竜吉公主独自出馬、開了城門、一騎
当先。洪錦見女将来至、不是鄧嬋玉、洪錦問曰:「来者何人?」竜吉公主曰:「你也不必問我、我若説出来、你也不知。你只是下馬受死、是你本色。」
洪錦大怒、罵曰:「好大胆的賤人、焉敢如此?」縦馬舞刀来取、公主手中鸞飛剣、急架忙迎。二騎交鋒、只在四合、洪錦又把内旂門遁使将出来。公主看見、也取
出一面白旛、往下一戳、将剣一分、白旛化作一門、公主走馬而入、不知所往。洪錦及至看時、不見了女将、大驚、不知外旂門有相生相剋之理。竜吉公主従後赶将
出来;公主雖是仙子、終是女流、力気甚弱、及挙剣望洪錦背上砍来、正中肩甲。洪錦哎呀一声、不顧旂門皂旛、往正北上逃走。竜吉公主随後赶来、大叫:「洪
錦!速速下馬受死。吾乃瑶池金母之女、来助武王伐紂。莫説你有道術、便赶你上天入地、也帯了你的首級去的。」望前緊赶、洪錦只得捨生逃走;往前又赶、看看
赶上、公主又曰:「洪錦!莫想今日饒你、吾在姜丞相面前説過、定要斬你方回。」
洪錦聴罷、心下著忙、身上又痛、自思下馬、不若借土遁逃回:再作区処。竜吉公主見洪錦借土遁逃走、笑曰:「洪錦!只五行之術、随意変化、有何難哉?吾来
也!」下馬借木遁赶来、取木能剋土之意;看看赶至北海、洪錦自思曰:「幸吾有此宝在身、不然忘了?」忙取一物往海裏一丟、那東西見水重生、拠海翻波而来。
此物名曰:「鯨竜」。洪錦只跨鯨竜、奔入海内而去。竜吉公主赶至北海、只見洪錦跨鯨而去。怎見得?有讚為証:煙波蕩蕩、巨浪悠悠;煙波蕩蕩接天河、巨浪悠
悠連地脈。潮来洶湧、水浸湾環;潮来洶湧、猶如霹靂吼三春;水浸湾環、却似狂風吹九夏。乗竜福星、老来必定皺眉行;跨鶴仙童、反覆果然憂慮過。近岸無村
舎、旁水少魚舟。浪捲千層雪、風生六月秋;野禽憑出没、沙烏任浮沈。眼前無弔客、耳畔有閑鴎;海底魚游楽、天辺鳥過愁。
話説竜吉公主赶至北海、見洪錦跨鯨而逃、公主笑曰:「幸吾離瑶池、常得此宝而来。」忙向錦嚢中取出一物、也往海裏一丟;乃宝只見水復現原身、滑喇喇分開水
勢、如泰山一般。此宝名為「神鯨」。原是浮於海面、公主站在於上、仗剣赶来。此神鯨善降鯨竜、起頭鯨竜入海、攪得波浪滔天;次後来神鯨入海、鯨竜無勢。竜
吉公主将看赶上、祭起綑竜索、命黄巾力士:「将洪錦速拿往西岐去。」黄巾力士領娘娘法旨、憑空把洪錦摴去、拿往西岐、至相府往階下一捽;子牙正与衆将官共
議軍情、只見空下捽下洪錦、子牙大喜。不知洪錦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姜子牙金台拝将
金台拝将若飛仙、斗大黄金肘後懸;夢入熊羆方実地、年登耄耋始朝天。
延綿周室承先業、樹列斉封啓後賢;福寿両端人罕及、帝王師相古今伝。
話説子牙見捉了洪錦、料知竜吉公主成功、将洪錦放下丹墀。少時、竜吉公主進相府、子牙欠身謝曰:「今日公主成莫大之功、皆是社稷生民之福。」公主曰:
「自下高山、未与丞相成尺寸之功;今日捉了洪錦、但憑丞相発落。」竜吉公主道罷、自回浄室去了。子牙令左右将洪錦推至向前問曰:「似你只等逆天行事之輩、
何嘗得片甲回去?」命:「推将出去、斬首号令。」有南宮适為監斬、候行刑令下;只見一道人忙奔而来、喘息不定、只叫:「刀下留人。」南宮适看見、不敢動
手、急進相府来稟曰:「啓丞相得知、末将斬洪錦、方欲開刀、有一道人、只叫:『刀下留人。』未敢擅便、請令定奪。」子牙伝請。少時那道人来至殿前、与子牙
打了稽首。子牙曰:「道兄従何処来?」道人曰:
「貧道乃月合老人也。因符元仙翁曾言竜吉公主与洪錦有俗世姻縁、曾綰紅糸之約、故貧道特来通報。二則可以報子牙兵度五関、助得一臂之力、子牙公不可違了只
件大事。」子牙暗想:「他乃蕊宮仙子、吾怎好将凡間姻縁之事与他講?」乃令鄧嬋玉先去見竜吉公主、就将月合仙翁之言、先稟過方可再議。鄧嬋玉径進内庭、請
公主出浄室議事;公主忙出来見鄧嬋玉問曰:「有何事見我?」鄧嬋玉曰:「今有月合仙翁言:『公主与洪錦有俗世姻縁、曾綰紅糸之約、該有一世夫妻。』現在殿
前与丞相共議此事、故丞相先著妾身、啓過娘娘、然後可以面議。」公主曰:「吾因在瑶池犯了清規、特貶我下凡、不得復帰瑶池、与我母子重逢。今下山来、覚得
又多此一番俗孽耶?」鄧嬋玉不敢作声。少時月合仙翁同子牙至後庁、竜吉公主見仙翁稽首。仙翁曰:
「今日公主已帰正道。今貶下凡間者、正要了此一段俗縁、自然反本帰原耳。況今子牙拝将在邇、那時兵度五関、公主該与洪錦建不世之勲、垂名竹帛;侯功成之
日、瑶池自有旌旛来迎接公主回宮。此是天数、公主雖欲強辞、不可得矣。所以貧道受符元仙翁之命、故不辞労煩、親自来此、特為公主作伐。不然、洪錦剛赴法場
行刑、貧道至此、不遅不早、恰逢其時、其為定数可知。公主当依貧道之言、不可誤却佳期、罪愆更甚、那時悔之晩矣、公主請自三思。」
竜吉公主聴了月合仙翁一篇話、不覚長吁一声:「誰知有此孽縁所繋?既是仙翁掌人間婚姻之牘、我也不能強辞、但憑二位主持。」子牙、仙翁大喜、遂放了洪錦、用薬敷好剣傷。洪錦自出営、招回季康人馬、択吉日与竜吉公主成了姻眷。正是:天縁月合非容易、自有紅糸牽繋来。
話説洪錦与竜吉公主、成了姻親、乃紂王三十五年三月初三日;西岐城衆将打点東征、一応銭糧、倶各停当、只等子牙上出師表。翌日、武王設聚早朝、王曰:「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言未畢、有姜丞相捧出師表上殿。武王命呈上来、奉御官将表文擺於御案上。武王従頭観看:
「進表丞相臣姜尚:臣聞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霊;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共克相上帝、寵綏四方、作民父母。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流
毒邦国、剥喪元良、賊虐諫輔、狎侮五常、荒怠不敬、沈湎冒色、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官室台樹陂池侈服、以残害於百姓。遣厥先人、宗廟弗祀、播棄黎老、昵
比罪人、惟帰言是用。焚炙忠良、刳剔孕婦、崇信姦回、放黜師保、屏棄典型、因奴正士、殺妻戮子、惟淫酗是図。作奇技淫巧、以悦婦人、郊社不修、宗廟不享、
商罪貫盈、天人共怒。今天下諸侯、大会於孟津、興弔民伐罪之師、救生民於水火。乞大王体上天好生之心、孚四海諸侯之念、思天下黎庶之苦、大奮鷹揚、択日出
師、恭行天罰;則社稷幸甚、臣民幸甚。乞賜詳示施行、謹具表以聞。」
武王覧畢、沈吟半響、王曰:「相父此表、雖説紂王無道、為天下共棄、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遺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之事、天下後世、以孤為口実。況
孤又辜先王之言、謂之不孝;縦紂王無道君也、孤若伐之、謂之不忠。孤与相父、共守臣節、以俟紂王改過遷善、不亦善乎?」子牙曰:「老臣怎敢有負先王?但天
下諸侯、布告中外、訴紂王罪状、不足以君天下。糾合諸侯、大会孟津、昭暢天威、興弔民伐罪之師、観政於商:前有東伯侯姜文煥、南伯侯鄂順、北伯侯崇黒虎、
具文書知会。如那一諸侯不至者、先問其違抗之罪、次伐無道。老臣恐誤国之事、因此上表、請王定奪、願大王裁之。」武王曰:「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湯、聴他等自
為、孤与相父坐守本土、以尽臣節;上不失為臣之礼、下可以守先王之命、不亦美乎?」子牙曰:
「惟天為万物父母、人為万物之霊、亶聡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受荼毒生民、如坐水火、罪悪貫盈、皇天震怒、命我先王、大興未集耳。今大王行弔民伐
罪之師、正代天以彰天討、救民於水火。如不順上天、厥罪惟均。」只見上大夫散宜生上前奏曰:「丞相之言、乃為国忠謀、大王不可不聴。今天下大会孟津、大王
若不以兵相応、則不足取信於衆人、致衆人不服、必罪我国、以助紂為虐。儻移兵加之、那時豈不自遺伊戚?況紂王信讒、屢征西土、黎庶遭驚慌之苦、文武有汗馬
之労;今方安寧、又動天下之兵、是禍無已時。以臣愚見、不若依相父之言、統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諸侯、陳兵商郊、観政於商、俟其自改。則天下生民、皆蒙其
福、又不失信於諸侯、遺災於西土。上可以尽忠於君、下可以尽孝於先王、可称万全之策、乞大王思之。」
武王聴得散宜生一番言語、不覚忻悦、乃曰:「大夫之言是也。不知用多少人馬?」宜生曰:「大王兵進五関、須当拝丞相為大将軍、付以黄鉞白旄、総得大権、得
専閫外之権、方可便宜行事。」武王曰:「但憑大夫主張、即拝相父為大将軍、得専征伐。」宜生曰:「黄帝昔拝風后、須当築台、拝告皇天后土山川河瀆之神、捧
轂推輪、方成拝将之礼。」武王曰:「凡一応事宜、倶是大夫為之。」武王朝散、宜生又至相府恭賀、百官倶各各忻悦、衆門人個個喜歓。宜生次日至相府、対子牙
説:「令南宮适、辛甲往岐山監造将台。」当時二人至岐山、揀選木植磚石之物、克日興工、也非一日、将台已完。二将回報子牙、宜生入内廷回武王旨曰:「臣奉
旨監造将台已完、謹択良辰於三月十五日、請大王至金台、親拝相父為帥。」武王准旨、侯旨日行礼。
且説子牙三月十三日、将辛甲為軍政司、先将斬法杞律牌、掛在帥府、使衆将各宜知悉。辛甲領令掛帥府、上書著:
「大元帥姜条約示諭、大小衆将一体知悉。」
只見各款開列於後:
「聞鼓不進、聞金不退、挙旗不起、按旂不伏、此為慢軍、犯者斬。
呼名不応、点視不起、違期不至、動乖紀律、此為欺軍、犯者斬。
夜伝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度、声号不明、此為懈軍、犯者斬。
多出怨言、毀謗主将、不聴約束、梗教難治、此為横軍、犯者斬。
揚声笑語、藐視禁約、暁詈軍門、此為軽軍、犯者斬。
所用兵器、克削銭糧、致使弓弩絶弦、箭無羽鏃、剣戟不利、旂幟凋敝、此為貪軍、犯者斬。
謡言詭語、造捏鬼神、仮託夢寐、大肆邪説、蠱惑将士、此為妖軍、犯者斬。
奸舌利歯、妄為是非、調撥士卒、互相争鬥、致乱行伍、此為刁軍、犯者斬。
所到之地、凌忤百姓、逼凌婦女、此為姦軍、犯者斬。
軍中聚衆、議事近帳、私探音信、此為探軍、犯者斬。
或聞所謀、及聞号令、漏泄於外、使敵人知之、此為背軍、犯者斬。
調用之計、結舌不応、低眉俛首、面有難色、此為怯軍、犯者斬。
出隊越伍、撓前乱後、言語喧嘩、不遵禁令、此為乱軍、犯者斬。
託傷詐病、以避征進、捏故仮死、因而逃脱、此為奸軍、犯者斬。
主掌銭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為弊軍、犯者斬。
観寇不審、察審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為誤軍、犯者斬。」
話説子牙将斬法牌、掛於帥府;衆将観之、無不謹遵。
且説宜生至十四日、入内廷見武王曰:「請大王明日清晨、至相府請丞相登壇。」武王曰:「拝将之道、如何行礼?」宜生曰:「大王如黄帝拝風后、方成拝将之
礼。」武王曰:「卿言正合孤意。」次日乃三月十五日吉辰、武王帯領合朝文武、斉至相府前、只聴裏面楽声響過三番、軍政司令門官放炮開門。只見三声炮響、相
府門開、宜生引武王随後至銀安殿。軍政司忙称:「請元帥陞殿、有千歳親来拝請元帥登輦。」子牙忙従面道服而出、武王乃欠身言曰:「請元帥登輦。」子牙慌忙
謝過、同武王分左右、並行至大門;武王欠身打一躬、両辺扶子牙上輦。宜生請武王親扶鳳尾、連推三歩。後人有請讚子牙末年、叨此栄寵:
周主今朝列将台、風虎竜雲四門開;香生満道衣冠引、紫気当天御仗来。
統領貔貅添瑞彩、安排上馬尽崔嵬;磻渓今日人竜出、八百開基説異才。
話説子牙排儀仗出城、只見前面七十里、倶是大紅旂、直擺到西岐城。西岐百姓扶老携幼、倶来観看。子牙至岐山、将近将台辺、有一座牌坊、上有一幅対聯:
話説衆将分道而進。武王至将台辺一看、只見将台高聳、甚是巍峨軒昂。怎見得?
「三千社稷帰周主、一派華夷属武王。」
台高三丈、象按三才、闊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気。台有三層、第一層台中、立二十五人、各穿黄衣、手持黄旛、按中央戊己土。東辺立二十五人、各穿青衣、手持青
旛、按東方甲乙木。西辺立二十五人、各穿白衣、手持白旛、按西方庚辛金。南辺立二十五人、各穿紅衣、手持紅旛、按南方丙丁火。北辺立二十五人、各穿皂衣、
手持皂旛、按北方壬癸水。第二層是三百六十五人、手中各執大紅旂、三百六十五面、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第三層立七十二員牙将、各執剣戟瓜鎚、按七十二候。
三層之中、各有祭器祝文;自一層之下、両辺儀仗雁翅排列、衣冠整粛、剣戟森厳、従古無両。只見散宜生至鑾輿前、請武王出輿。武王忙下輿、宜生曰:「大王可
至元帥前、請元帥下輦。」武王行至輦前欠身曰:「請元帥下輦。」子牙忙下輦来、宜生引導子牙至台辺、散宜生賛礼曰:「請元帥面南背北。」散宜生開読祝文:
「維十有三年、孟春丁卯朔丙子、西伯遣上大夫散宜生、敢昭告於五岳四瀆名山大川之神、是崇是曰:『嗚呼!惟天恵民、惟辟奉天、撫綏衆庶、克底於道。今商王
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長、惟婦言是用、昏棄厥祀弗答、昏棄厥遣、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信是使;是以為大夫卿士、俾暴虐於百姓、以姦宄於
商邑。今発夙夜祇懼、若不順天、厥罪惟均;謹択今日、特拝姜尚為大将軍、恭行天討、伐罪弔民、永清四海。所頼神祇、相我衆士、以克厥勲、伏惟尚饗!』」
(cf.『書経』)
話説敢宜生読罷祝文、有周公旦、引子牙上第二層台。周公旦賛礼曰:「請元帥面東背西。」周公旦開読祝文:
「維十有三年、孟春丁卯朔丙子、西伯遣周公旦、敢昭告於日月星辰、風伯雨師、歴代聖帝明皇之前、曰:『嗚呼!天有顕道、厥類惟彰;今商王受乃夷居、弗事上
帝神祇、遺厥先人、宗廟弗祀、沈湎冒色、淫酗肆虐。惟宮室台榭是崇、焚炙忠良、刳剔孕婦、以残害於下民。牲犠粢盛、既於凶盗、乃曰吾有民命、罕懲其侮。皇
天震怒、命発誅之、発曷敢有越厥志。自思欲済斯民、匪才不克;今特拝姜尚為大将軍、取彼兇残、殺伐用張。仰頼神祇、翊衛啓迪、吐納風雲、嘘咈変化、拯救下
民、恭行天罰、克定厥勲、伏惟尚饗。』」
周公旦読罷祝文、有召公奭引子牙上第三層台来、毛公邀捧武王所賜黄鉞白旄祝曰:「自今以後、奉天征討此独夫、為生民除害、為天下造福、元戎往勛之哉!」子
牙跪受黄鉞白旄、乃左右執捧、礼官賛礼曰:「請元戎面北拝受竜章鳳篆。」子牙跪拝、左右歌中和之曲、奏八音之章、楽轟嘹喨、動徹上下。召公奭開読祝文:
「維十有三年、孟春丁卯朔丙子、西伯姫発、敢昭告於昊天上帝、后土神祇曰:『嗚呼!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従之。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絶於
天、結怨於民;斮朝渉之脛、剖賢人之心、作成殺戮、毒痛四海。崇信姦回、放黜師保、屏棄典型、因奴正士;郊祉不修、宗廟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婦人。無辜
籲天、上帝弗順人、発祇承上帝、以遏乱略、華夷蛮貊、罕不率俾。惟我先王、為国求賢、乃聘請姜尚以助発。今特拝為大将軍、大会孟津、以彰天討、取彼独夫、
永清四海。所頼有神、尚克相予、以済兆民、無作神羞;克成厥勲、誕膺天命、以撫方夏、懇祈照臨、永光西土、神其鑒茲、伏惟尚饗!』」
召公奭読罷祝文、子牙居中而立。軍政司上台啓:「元帥発鼓豎旗。」両辺鼓響、拽地宝纛旂来。軍政司請元帥戴護頂之宝。軍政官用紅漆端盤、棒上一頂金盔来、
怎見得?黄鄧鄧耀目鏡、玲瓏花様称;豎三人叉攅四鳳、六弁六楞紫金盔。纓絡翻、硃砂迸、珊瑚碧玉週囲繞、瑪瑙珍珠前面釘。耳政司将盔捧与子牙戴上、又伝令
取袍甲上台。軍政官高捧袍鎧、献在台上。怎見得?竜舌口、獣呑肩、紅似火、赤似煙。老君炉曾焼煉、千鎚打、万鎚顛、緑絨扣、紫絨穿、迸銅鎚、扛鉄鞭。鎖子
文、甲上懸、披一領按南方内丁火;茜草染、煙脂抹、五彩装花千朶遍。金織就、大紅袍、繋一条四指闊、羊脂玉、瑪瑙鑲、琥珀砌、紫金雀舌八宝攅就白玉帯。
話説姜元帥全装甲胄、立於台上;軍政司伝取印剣上台。軍政官捧印剣上台、又捧一架、架上有三般、令天子協諸侯之物、内有令天子旂、令天子印、令天子剣。只見印剣上台来、有詩為証:
「黄金斗大掌貔貅、殺伐従来神鬼愁;呂望今朝登台後、乾坤一統属西周。」
話説軍政司、将印剣捧至子牙面前;子牙将印剣接在手中、高捧過眉。散宜生請武王拝将、武王在台下拝了両拝。武王拝罷、子牙令辛甲把令天子旂、将武王請上台
来。少時辛甲執旗大呼曰:「奉元帥将令、請我王上台。」武王随令旗上了台、千牙伝令請開印剣、請武王面南端坐;子牙拝謝畢、跪而奏曰:「老臣聞国不可従外
而治、軍不可従中而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応敵。臣既受命専節鉞之威、臣敢不効駑駘、以報知遇之恩也。」武王曰:「相父今為大将東征、但願早至孟
津会兵、速返、孤之幸矣。」子牙謝恩、武王下台、衆将聴候指揮。子牙伝令軍政官与衆将得知:「倶於三日後、在教軍場聴点。今日有三山五岳衆道兄、与我餞
別。」辛甲領令、伝与衆将知悉。武王同文武百官、倶在金台。子牙離了将台、往西岐山正南而来;有哪咤領諸門人来迎接子牙。只見甲胄威儀、十分壮麗、来至蘆
辺、只見玉虚門下十二弟子、拍手而来、大笑対子牙曰:「将相威儀自壮行色、子牙真人中之竜也。」子牙欠身打躬曰:「多蒙列位師兄擡挙、今日得握兵権、皆衆
師兄之賜也。姜尚何能?」衆仙曰:「只等掌教聖人来至、吾輩纔好奉酒。」話猶未了、只聴得空中一派笙簧仙楽斉奏。怎見得?有詩為証:
「紫気空中遶帝都、笙簧嘹喨白雲浮;青鸞丹鳳随鑾駕、羽扇幢旛傍轆轤。
対対金竜雲裏現、双双玉女珮声殊;祥光瑞彩多霊異、周室当興応赤符。」
話説元始天尊駕臨、諸弟子伏道左迎接。子牙俯伏口称:「弟子、願老爺聖寿無疆!」衆門人引道酌水焚香、迎鑾接駕。元始天尊上了蘆篷坐下、子牙復拝。元始
曰:「姜尚!你四十年積功累行、今為帝王之師、享受人間福禄、不可小視了。你東征滅紂、立功建業、列土分茅、子孫綿遠、国祚延長、貧道今日特来餞你。」命
白鶴童子取酒来酌了半杯、子牙跪接、一飲而尽。元始曰:「此一杯願你成功扶聖主。又飲一杯、治国定無虞。又飲一杯、速速会諸侯。」子牙吃了三杯、又跪下。
元始曰:「你又復跪者何説?」子牙曰:「蒙老爺天恩教育、使尚得拝将東征、弟子此行、不知吉凶如何、懇求指示?」天尊曰:「你此去並無他虞、你謹記一偈、
自有験也。偈曰:『界牌開過誅仙陣、穿雲関下受瘟隍;謹防達、兆、光、先、徳、過了万仙身体康。』」子牙聞偈拝謝曰:「弟子敬佩此偈。」元始曰:「我返駕
回宮、你衆弟子再為餞別。」群仙送出篷来、只見仙風一陣、回了鑾駕。
且説衆仙来与子牙奉酒、各飲三杯。南極仙翁也奉子牙餞別酒三杯、倶要起身作辞而去。衆門人見子牙問師尊前去吉凶、金咤忙向文殊広法天尊曰:「弟子前去吉凶
如何?」道人曰:「你修身一性起仙体、何怕無謀進五関。」哪咤也来問太乙真人曰:「弟子此行吉凶如何?」真人曰:「你汜水関前施道術、方顕蓮花是化身。」
木咤也来問普賢真人曰:「弟子領法旨下山、不知帰著吉凶如何?」真人曰:「你進関全仗呉鉤剣、不負仙伝在九宮。」韋護也問道行天尊曰:「弟子佐姜師叔至孟
津、可有妨礙?」道行天尊曰:「你比衆人不同、豈不知你歴代多少修行客、独你全真第一人。」雷震子来問雲中子曰:「弟子此去吉凶如何?」雲中子曰:「你両
枚仙杏安天下、可保周家八百年。」楊戩也問玉鼎真人曰:「弟子此去如何?」真人曰:「你比別人不同、修成八九玄中妙、任你縦横在世間。」李靖来問燃燈道人
曰:「弟子此去、吉凶如何?」道人曰:「你也比別人不同、肉身成聖超天境、久後霊山護法台。」黄天化問清虚道徳真君曰:「弟子此行、吉凶如何?」道徳真君
一見黄天化命運不長、面帯絶気、低首不語。然而心中不忍、真是可憐。真君復向黄天化曰:「徒弟你問前程之事、我有一偈、你可時時在心謹記、使偈而行、庶幾
無事。」道人念偈。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首陽山夷斉阻兵
首陽芳躅日争光、欲樹千秋臣道防;凜凜数言垂世宇、寥寥片語立綱常。
求仁自是求仁得、義士還従義士揚;読罷史文猶自涙、至今歯頬有余香。
話説清虚道徳真君、見黄天化来問前程帰著、欲説出所以、恐他不服、欲不説明自、又恐他誤遭陥害;真君没奈何、只得将前去機関、作一偈、聴憑天命。真君作偈曰:
「逢高不可戦、遇能急速回;金頭鶏上看、蜂擁便知機。
止為功為首、千載姓名題;若不知時務、防身有難危。」
道人作罷偈、黄天化年少英雄、那裏放在心上。只見土行孫也来問懼留孫、懼留孫也知土行孫不好;他還進得関、死於張奎之手。也只得作一偈、与土行孫存験。偈曰:
「地行道術説能通、莫為貪嗔錯用功;攛出一獐咬一口、崖前猛獣帯長紅。」
懼留孫作罷偈、土行孫謝過師尊。
且説衆仙与子牙作別、各回山岳去了。子牙同武王衆将進西岐城、武王回宮、子牙赶帥府;大小衆将、俟侯三日後下教場聴点。
子牙次日作本謝恩、上殿来見武王。子牙金幞頭大紅袍玉帯、将本呈上。只見上大夫散宜生接本、展於御案上。子牙俯伏奏曰:「姜尚何幸蒙先王顧聘、未効涓埃之
報、又蒙大王拝尚為将、知遇之隆、古今罕及、尚敢不効犬馬之労、以報深思也。今特去請大駕親征、以順天人之願。」武王曰:「相父此挙、正合天心。」忙展表
覧之、略云:
「大周十三年孟春月、天宝大元帥、臣姜尚言:観時応変、固天地之気運殺伐用張、亦神聖之功化。今商王受、不敬上天、荒淫不徳、残虐無辜、肆行殺戮;天愁人
怨、致我西土、十載不安、仰仗天威、倶行殄滅。臣念此艱難之久、正値紂悪貫盈之時。天下諸侯、共会孟津。蒙准臣等之請、許以東征、万姓歓騰、将士踴躍。臣
不勝感激、日夜祇懼、才疏徳薄、恐無補報於涓埃、佩服王言、実有慚於節鉞。特懇大王、大奮乾剛、恭行天討、親御行営、託天威於咫尺、措全勝於前籌;早進五
関、速会諸侯、観政於商。庶幾天人允洽、独夫授首、不独泄天人之憤、実於湯為有光。臣不勝激切惓望之至!謹具表以聞。」
武王覧畢曰:「相父此兵、何日起程?」子牙曰:「老臣操演停当、択吉日再来請駕起程。」武王伝左右治宴、与相父賀喜。君臣共飲、子牙謝恩出朝。次日子牙下
教場操演、照点名将。子牙五更時分、至軍教場、陞了将台、軍政司辛甲啓:「元帥!放砲豎旂、擂鼓聚将。」子牙暗思:「今人馬有六十万、須用四個先行、方有
協助。」子牙令軍政司:「令南宮适、武吉、哪咤、黄天化上台来。」辛甲領令、令四将上台打躬。子牙曰:「吾兵有六十万、用你四将為先行、排左右前後印、你
等各拈一鬮、自任其事、毋得錯乱。」四将声諾、子牙将四鬮与四将各自拈認。黄天化拈著是頭隊先行、南宮适是左哨、武吉是右哨、哪咤是後哨。子牙大官、令軍
政官簪花掛紅、各領印信。四将飲過酒、謝過元帥。
子牙又令楊戩、土行孫、鄭倫、各拈一鬮、作三軍督糧官。楊戩是頭運、土行孫是二運、鄭倫是三運。子牙令軍政官取督糧印、付与三将、供簪花掛紅、各飲三盃喜
酒。三将下台。子牙令軍政官取点簿、先点:黄飛虎、黄虎彪、黄飛豹、黄明、周紀、竜環、呉謙、黄天爵、黄天祥、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四賢八俊:
周公旦、召公奭、畢公高、毛公遂、伯達、伯适、叔夜、叔夏、仲突、仲忽、季随、季騧、姫叔度、姫叔坤、姫叔康、姫叔正、姫叔啓、姫叔但、姫叔元、姫叔忠、
姫叔廉、姫叔徳、姫叔美、姫叔奇、姫叔順、姫叔平、姫叔広、姫叔智、姫叔勇、姫叔敬、姫叔崇、姫叔安。文王有九十九子、雷震子乃燕山所得、共為百子。文王
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有三十六殿下習武。因紂王屢征西岐、陣亡十六位、又有帰降将佐。鄧九公、太鸞、鄧秀、趙昇、孫焔紅、晁田、晁雷、洪錦、季
康、蘇護、蘇全忠、趙丙、孫子羽。女将二員:竜吉公主、鄧嬋玉。
話説子牙点将已畢、伝令黄飛虎上台。子牙曰:「紂王雖是気数已尽、五関之内、必有精奇之士、不可不防備。当戦者戦、当攻者攻、其間軍士須要演習陣図、方知進退之法、然後可破敵人。」随令軍政官:「擡十陣牌、放在台上。」
一字長蛇陣、二竜出水陣、三山月児陣、四門斗底陣、五虎巴山陣、六甲迷魂陣、七縦七擒陣、八卦陰陽子母陣、九宮八卦陣、十代明王陣、天地三才陣、包羅万象陣。
子牙曰:「此陣倶按六韜之内、精演停当、軍士方知進退之方;黄将軍、鄧将軍、洪将軍、你三位走一字長蛇陣。聴砲響、変以下諸陣、毋得錯乱。」三将領令下
台、走此陣;正行之際、子牙伝令点砲、佔六甲迷魂陣。竟不能斉、子牙看見、把三将令上台来、教之曰:「今日東征、非同小可、乃是大敵;若士卒教演不精、此
是主将之羞、如何征伐?三位須是日夜操練、毋得怠玩、有乖軍政!」三将領令下台、用心教習。子牙伝令散操、衆将打点収拾東征。翌日、子牙朝賀武王畢、子牙
奏曰:「人馬軍糧皆一応斉備、請大王東行。」武王問曰:「相父将内事託与何人?」子牙曰:「上大夫散宜生、可任国事、似乎可託。」武王又曰:「外事託与何
人?」子牙曰:「老将軍黄滾、歴練老成、可任国事重務。」武王大喜:「相父措処得宜、使孤歓悦。」武王退朝入内宮、見太姫曰:「上啓母后知道:今相父姜尚
会諸侯於孟津、孩児一進五関、観政於商、即使回来、不敢有乖父訓。」太姫曰:「姜丞相此行、決無差失;孩児可一応倶依相父指揮。」吩咐宮中治酒、与武王餞
行。翌日、子牙把六十万雄師竟出西岐;武王親乗甲馬、率御林軍、来至十里亭。只見衆御弟排下九竜席、与武王、姜元帥餞行、衆弟進酒;武王与子牙用罷、乗吉
日良辰起兵。
此正是紂王三十年三月二十四日起兵、点起号砲、兵威甚是雄壮。怎見得?有詩為証:
「征雲蔽日隠旌旂、戦士横戈縦鉄騎;飛剣有光来紫電、流星斜落掛金黎。
将軍猛烈堪図画、天子威儀異所施;漫道弔民来伐罪、方知天地果無私。」
話説大隊雄兵離了西岐、前往燕山一路上而来;三軍歓悦、百倍精神。行過了燕山、正往首陽山来;大隊人馬正行、只見伯夷、叔斉二人、寛衫博袖、麻履糸絛、站
立中途、阻住大兵、大呼曰:「你是那裏去的人馬?我欲見你主将各話。」有哨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有二位道者、欲見千歳並元帥答話。」子牙聴説、忙請武
王並轡上前、只見伯夷、叔斉向前拱手曰:「賢侯与子牙公見礼了。」武王与子牙欠身曰:「甲冑在身、不能下騎。二位阻路有何事見諭?」夷、斉曰:「今日賢侯
与子牙公起兵、往何処去?」子牙曰:「紂王無道、逆命於天、残虐百姓、因奴正士、焚炙忠良、荒淫不道、無辜籲天、穢徳彰聞。惟我先王顕於西土、皇天命我先
王、粛将天威、大勲未集;今我輔助嗣君、恭行天之罰。今天子諸侯、大会於孟津、我故不得不起兵前往、以与諸侯会、観政於商、此乃不得已之心也。」夷、斉
曰:「吾聞『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悪。』故父有諍子、君有諍臣。只聞以徳而感君、未聞以下而伐上者。今紂王君也、雖有不徳、何不傾誠尽諫、以尽臣節、亦不
失為忠耳。況西伯以服事殷、未聞不足於商也。吾又聞『至徳無不感通、至仁無不賓服。』苟至徳至仁在我、何兇残不化為淳良乎?以吾愚見、当退守臣節、礼先王
服事之誠、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亦善乎?」武王聴罷、停驂不語。子牙曰:
「二位之言雖善、予非不知、此一得之見耳。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綱已絶、四維已折、天怒放上、民怨於下、天翻地覆之時、四海鼎沸之際、惟天矜民、
民之所欲、天必従之。況今天已粛命乎?我周若不順天、厥罪惟均。且天視自我民視、天聴自我民聴、断不能不興兵前往?如不起兵、便是違天、豈不有負百姓如望
雲霓之意?」
子牙左右将士欲行、二人知其必往、乃走至馬前、拠其轡諫曰:「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伐君、可謂忠乎?我恐天下後世、乃有為之口実者。」左右
衆将見夷、斉叩馬而諫、軍士不得前進;心中大怒、欲挙兵殺之。子牙忙止之曰:「不可、此天下之義士也。」忙令左右扶之而去、衆兵方得前進。迨至周兵入朝
歌、紂王自焚之後、天下帰周後、伯夷、叔斉恥食周粟、入首陽山採薇、作歌曰:「登彼西山兮、採其薇兮!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兮!神農虞夏、忽焉没兮。我安
適帰兮?吁嗟徂兮、命之衰兮!」遂餓死於首陽山、至今人皆嘖嘖称之、千古猶有余馨、此是後事不表。
且説子牙大隊雄師、離了首陽山、往前進発。正是:騰騰殺気沖霄漢、簇簇征雲蓋地来。子牙人馬行至金鶏嶺、嶺上有一枝人馬、打両桿大紅旂、駐箚嶺上、阻住大
兵;哨馬報至軍前:「啓元帥!金鶏嶺有一枝人馬阻住大軍、不能前進、請令定奪。」子牙伝令安下行営、陞帳坐下;著探事軍探聴、是那裏人馬、在此処阻軍?話
猶未了、只見左右来報:「有一将請戦。」子牙不知是那裏人馬、忙伝令問:「誰人見陣走一遭?」有左哨先行南宮适上帳応声曰:「末将願往。」子牙曰:「首次
出陣、当宜小心。」南宮适領令上馬、砲声大振;一馬走至営前、見一将幞頭鉄甲、烏馬長鎗。怎見得?有詩為証:
「将軍如猛虎、戦陣可騰雲:鉄甲生光艶、皂服襲竜文。
赤胆扶真主、忠肝保聖君;西岐来報効、赶馬立功勲。
子牙逢此将、門徒是魏賁。」
南宮适問曰:「你是那裏無名之兵、敢阻西岐大軍?」魏賁曰:「你是何人、往那裏去?」南宮适答曰:「俺元帥奉天征討、而伐独夫;你敢大胆粗心、阻吾大隊人
馬?」大喝一声、舞刀直取;此将手中鎗赴面交還、両馬相交、刀鎗並挙、戦有三十回合。南宮适被魏賁直殺得汗流浹背、心下暗思:才出兵至此、今日遇只員大
将;若敗回大営、元帥必定見責。南宮适心上出神、不提防魏賁大喝一声、抓住南宮适的袍帯、生擒過馬去。魏賁曰:「吾不傷你性命、快請姜元帥出来相見。」又
把南宮适放回営来;軍政官報入中軍:「南宮适聴令。」子牙伝令令来。南宮适上帳、将被擒放回、請元帥定奪、説了一遍。子牙聴得大怒曰:「六十万人馬、你乃
左哨首領官、今一旦先挫吾鋒、你還来見我。」喝左右:「綁出轅門、斬訖報来!」左右随将南宮适推出轅門来、魏賁在陣上見要斬南宮适、在馬上大叫曰:「刀下
留人!只請姜元帥相見、吾自有機密。」」軍政官報入帳中:「啓老爺!那人在轅門外叫:『刀下留人、請元帥答話、自有機密相商。』」子牙大罵:「匹夫!擒吾
将而不殺、反放回来;如今在轅門討饒、速伝令擺隊伍出営。」砲声響処、大紅宝纛旗揺;只見轅門下一対対、都是紅袍金甲、英雄威猛。先行官騎的是玉麒麟、糾
糾殺気;哪咤登風火輪、昂昂眉宇、雷震子藍面紅髪、手執黄金棍:韋護手捧降魔杵、倶是片片雲光。正是:盔山甲海真威武、一派天神滾出来。
話説子牙在四不象上問曰:「你是誰人、請吾相見?」魏賁見子牙威儀整飭、兵甲鮮明、如其興隆之兆、乃滾鞍下馬、拝伏道傍言曰:「末将聞元帥天兵伐紂、特来
麾下、欲放犬馬微労、附功名於竹帛耳。因未見元帥真実、末将不敢擅入。今見元帥士馬之精、威令之厳、儀節之盛、知不専在軍威、而在於仁徳也。末将敢不随鞭
鐙、共伐此独夫、以泄人神之憤耶?」子牙随令進営、魏賁上帳復拝在地曰:「末将幼習鎗馬、未得其主、今逢明君与元帥、則魏賁不負生平所学耳!」子牙大喜、
魏賁復跪而言曰:「啓元帥!雖然南将軍一時失利、望元帥憐而赦之。」子牙曰:「南宮适雖則失利、然既得魏将軍、反是吉兆。」伝令放回。左右将南宮适放上帳
来、南宮适謝過子牙。子牙曰:「你乃周室元勲、身為首領、初陣失機、理当該斬。奈魏賁帰周、先凶後吉。雖然如此、你可将先鋒印与魏賁、你自随営聴用。」即
時将魏賁掛補了左哨、彼時南宮适交代印綬畢、子牙伝令起兵不表。
且説只因張山陣亡、飛報至汜水関、韓栄已知子牙三月十五日金台拝将、具本上朝歌。那日微子看本、知張山陣亡、洪錦帰周、忙抱本入内廷、見紂王具奏。張山為
国捐躯、紂王大駭、不意姫発猖獗至此、忙伝旨意鳴鐘鼓、臨殿、百官朝賀。紂王曰:「今有姫発大肆猖獗、卿等有何良謀、可除西土大患?」言未畢、班中閃出大
夫飛廉俯伏奏曰:「姜尚乃崑崙左術之士、非堂堂之兵、可以擒勦。陛下発詔、須用孔宣為将;他善能五行道術、庶幾反叛可擒、西土可勦。」紂王准奏、遣使命特
往三山関来、一路無詞。正是:使命馬到伝飛檄、九重丹詔鳳啣来。
話説使命官至三山関、伝旨意孔宣接至殿上。欽差官開読詔旨、孔宣跪聴宣読。詔曰:「天子有征伐之権、将帥有閫外之寄。今西岐姫発、大肆猖獗、屢挫、王師、
罪在不赦。咨爾孔宣、謀術両全、古今無両、尤堪大将。特遣使齎爾斧鉞旌旗、得専征伐、務擒首悪、勦滅妖人、永清西土。爾之功在社稷、朕亦与栄焉;朕決不惜
茅土之封、以賚有功。爾其欽哉、故茲爾詔!」孔宣拝罷旨意、打発天使回朝歌、連夜下営、整点人馬、共兵十万、即日拝宝纛旗、離了三山関。一路上暁行夜住、
飢餐渇飲、在路行程、也非一日。探馬報入中営:「有汜水関韓栄接元帥。」孔宣伝令請来、韓栄至中軍打躬:「元帥此行来遅了。」孔宣曰:「為何来遅了?」韓
栄曰:「姜子牙三月十五日、金台拝将、人馬已出西岐了。」孔宣曰:「料姜尚有何能?我此行定拿姫発君臣、解送朝歌。」吩咐可速開関、把人馬催動、前往西岐
大道而来。不二日至金鶏嶺、哨探馬来報:「金鶏嶺下周兵已至、請令定奪。」孔宣伝令、将大営駐扎嶺上、阻住周兵。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孔宣兵阻金鶏嶺
伐罪弔民誅独夫、西岐原応玉虚符;自無血戦成功易、豈有紛争立業殊?
孔雀逆天皆孟浪、金鶏阻路尽支吾;休言伎倆参玄妙、総有西方接引徒。
話説孔宣人馬出関至金鶏嶺、探路報人中軍:「前有周兵在嶺下、請令定奪。」孔宣令在領上安下営寨、阻住咽喉之路、使周兵不能前進。不題。只見子牙人馬正
行、哨探報入中軍:「稟上元帥!前有商朝大隊人馬、駐在嶺上。」子牙伝令安営、陞帳坐下;自思:「三十六路人馬倶完、怎麼又有這枝兵来?」子牙沈思搯指算
来、連張山是三十五路、連此一路、方是三十六路、此事必又費手。
且説孔宣在嶺上止住了三日、子牙大兵已到;忙伝令問:「誰人去周営走一遭?」有先行官陳庚出位応曰:「末将願先見頭陣。」孔宣許之。陳庚上馬下嶺、至周営
搦戦。探馬報入中軍、子牙問左右:「誰人見此頭陣?」有先行官黄天化応曰:「願往。」子牙吩咐曰:「務要小心。」黄天化曰:「不必嘱咐。」忙上了玉麒麟出
営、看見来将手提方天戟、大呼曰:「反賊何人?」黄天化答曰:「吾乃西周姜大元帥麾下、正印先行官黄天化是也。你乃何人也、通個名来?録功簿上、好記你的
首級。」陳庚大怒曰:「量你鶏犬小輩、敢与天朝大将相拒?」縦馬揺戟、直取黄天化;天化手中双鎚、赴面交還、麟馬往来、鎚戟並挙。有讚為証:二将陣前勢無
比、順開戦馬定生死;盤旋鉄騎眼中花、展動旗旛竜擺尾。銀鎚発手没遮攔、戟刺咽喉蛇躍起;自来也見将軍戦、不似今朝無底止。麟馬交還、大戦有三十合、黄天
化虚掩一鎗便走;陳庚不知好歹、随後赶去。黄天化聞得脳後鸞鈴響、掛了双鎚、取了火竜鏢、拿在手中、回手一鏢。正是:金鏢発出神光現、断送無常死不知。
話説黄天化回手一鏢、将陳庚打下馬来、兜回馬取了首級、掌鼓進営、来見子牙。子牙問:「出陣如何?」黄天化答曰:「末将託元帥洪福、鏢取了陳庚首級。」子
牙大喜、上黄天化首功;方纔挙筆、向硯台上蘸筆、不覚筆頭弔将下来。子牙半晌不言、重新再取筆、上了黄天化頭一功;此是黄天化只得首功一次、故有此警報。
再説報馬報入孔宣営中:「稟元帥!陳庚失機、被黄天化斬了首級、号令轅門。」孔宣笑曰:「陳庚自己無能、死不足惜。」全不在意。次日、又是孫合出馬、至周
営搦戦。子牙伝令、「誰去走一遭?」有武吉応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武吉出営見一員将官、金甲紅袍、黄馬大刀、飛臨陣前大呼曰:「来者何人?」武吉
曰:「吾乃姜元帥門下左哨先行官武吉是也。」孫合笑曰:「姜尚乃是漁翁、你乃是一個樵子、你師徒二人、正是一軸画図漁樵問答!」武吉大怒曰:「匹夫無理!
焉敢以言語戯吾?不要走!」便挙鎗分心就刺、孫合手中刀急架忙迎、両馬交鋒、一場悪戦、大殺有三十回合、未分勝負。武吉掩一鎗使走、詐敗而走。孫合見武吉
敗走、知是樵子出身、料有何能、随後赶来;不知子牙所伝、武吉這条鎗、有神出鬼没之妙。武吉已知孫合赶来、把馬一兜、那馬停了一歩;孫合馬来得太速、正撞
個満懐、早被武吉這回馬鎗挑下馬来、取了首級、掌鼓進営、見子牙報功。子牙大喜、上了武吉的功。就把哪咤激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要出営廝殺。
且説報馬報入商朝営裏:「啓元帥!孫合失機、被武吉回馬鎗、挑下馬来、梟去首級、号令轅門、請令定奪。」孔宣聴報、謂左右曰:「吾今奉詔征討、爾等随軍立
功;不期連折二陣、使吾心中不楽。今日誰去見陣走一遭、為国立功!」傍有五軍救応使高継能曰:「末将顕往。」孔宣吩咐曰:「務要小心!」高継能上馬提鎗、
至営前討戦;哨馬報入中軍、傍有哪咤応声曰:「弟子顕往。」子牙許之。哪咤登風火輪、前有一対紅旂、如風捲火雲、飛奔前来;高継能大呼曰:「哪咤慢来!」
哪咤大喜曰:「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馬受死?」高継能対哪咤大笑曰:「聞你道術過人、一般今日也会得著你。」哪咤曰:「你且通名来、功労簿上好記你的首
級。」高継能大怒、使開鎗分心刺来;哪咤火尖鎗急速忙迎、輪馬盤旋、双鎗斉挙。這場戦非是等間、怎見得?有詩為証:
二将交鋒在戦場、四肢臂膊望空忙;這一個丹心要保真明主、那一個赤胆還扶殷紂王。哪咤要成千載業、継能為主立家邦;古来有福摧無福、有道該興無道亡。
高継能大戦哪咤、恐哪咤先下手、高継能掩一鎗便走;哪咤自思:吾此来定要成功、那裏肯捨?随手取乾坤圏望空中祭起、高継能的蜈蜂袋未及開放来。不意哪咤的
圏来得快、一圏正打中肩窩、伏鞍而逃。哪咤為不得全功、心下恨悩、回営見子牙曰:「弟子未得全功、請令定奪。」于牙上了哪咤的功。
且説高継能被哪咤打傷、敗進営来、見孔宣具言前事;孔宣不語、取些丹薬与継能敷貼、立時全愈。孔宣次日命中軍点炮、自領大隊人馬、親臨陣前:対旂門官将
曰:「請你主将答話。」探馬報入中軍:「孔宣請元帥答話。」子牙伝令、擺八健将出営:大紅宝纛旂展処、子牙左右有四個先行官、衆門徒、雁翅排開。子牙乗四
不象至陣前、看孔宣来歴、大不相同。怎見得?有讚為証:身似黄金映火、一籠盔甲鮮明;大刀紅馬勢崢嶸、五道光華色見。曾見開天闢地、又見日月星辰;一霊道
徳最根深、他与西方有分。子牙看孔宣背後有五道光華、按青、黄、赤、白、黒、子牙心下疑惑。孔宣見子牙自来、将馬一拍、来至軍前問曰:「来者莫非姜子牙
麼?」子牙曰:「然也。」孔宣問曰:「你原是殷臣、為何造反?妄自称王、会合諸侯、逆天欺心、不守本土。吾今奉詔征討、你好好退兵、謹守臣節、可保家国。
若半字遅延、吾定削平西土、那時悔之晩矣!」子牙曰:「天命無常、惟有徳者居之;紂王今淫酗肆虐、穢徳彰聞、天怒民怨、四海鼎沸、人心皆欲帰周、将軍何不
順天、亦帰我周也?」孔宣曰:「你以下伐上、反不為逆天?乃借此一段穢汚之言、惑乱民心、借此造反、拒逆天兵、情殊可恨!」縦馬舞刀、来取子牙、後有洪錦
走馬赶来、大呼:「孔宣不得無礼、吾来也!」孔宣見洪錦殺至陣前、便大罵:「逆賊!你還敢来見我?」洪錦曰:「天下八百諸侯、倶已帰周;料你一個忠臣、也
不能済得甚事。」孔宣大怒、揺鎗直取;二馬交兵、未及数合、洪錦将旗門遁往下一戳、把刀往下一分、那旗化為一門、洪錦方欲進門。孔宣大笑曰:「米粒之珠、
有何光彩?」孔宣兜回馬、把左辺黄光往下一刷、将洪錦刷去、毫無影響、就如沙灰投入大海之中、止見一匹空馬。子牙左右大小将官、倶目瞪口呆;孔宣復縦馬来
取子牙、子牙手中剣急架相迎。傍有鄧九公走馬来助陣、子牙大戦十五六合;子牙祭打神鞭打孔宣、那鞭已落在孔宣紅光中去了、似石投水。子牙大驚、忙伝令鳴
金、両辺各帰営寨。
且説子牙陞帳、坐下沈吟:想此人後面五道光華、按有五行之状;今将洪錦摂去、不知凶吉、如之奈何?子牙自思、不若乗孔宣得勝、今夜去劫他的営:且勝他一
陣、再作区処。子牙令:「哪咤!你今夜去劫孔宣的大轅門、黄天化你去劫他左営、雷震子你可去劫他右営、先挫動他軍威、然後用計破他、必然成功。」三人領令
去訖。
且説孔宣得勝進営、将後面五色光華一抖、只見洪錦昏迷、睡於地下;孔宣吩咐左右、将洪錦監在後営。収了打神鞭、正欲退後営、只見一陣大風、将帥旗連捲三匹
捲;孔宣大驚、搯指一算、早已知其就裏。忙喚高継能吩咐:「你在左営門埋伏;周信、你在右営門埋伏。今夜姜子牙要来劫吾営寨、吾正要他来、只可惜姜尚不曾
親来!」
且説姜子牙営中三路兵暗暗上嶺、将近二更、一声炮響、三路兵吶喊一声、殺進轅門;哪咤踏輪揺鎗、沖開営門、殺至中営而来。孔宣独坐帳中、不慌不忙、上了馬
迎来;大笑曰:「哪咤你今番劫営、定然遭擒、再休想前番取勝也。」哪咤也不知孔宣的利害、大怒罵曰:「今日定拿你成功!」挙鎗来戦、殺在中軍、難解離分。
雷震子飛在空中、沖開右営、周信大戦雷震子。雷震子展動風雷二翅、飛在空中、是上三路、又是夤夜間、観看不甚明白。周信被雷震子一棍刷将下来、正中頂門、
打得脳漿迸出、死於非命。雷震子飛至中営、見哪咤大戦孔宣、雷震子大喝一声、如霹靂交加。孔宣将黄光望上一撒、先拿了雷震子;哪咤見如此利害、方欲抽身、
又被孔宣把白光一刷、連哪咤刷去、不知去向。
且説黄天化只聴得殺声大作、不察虚実、催開玉麒麟、沖進左営;忽聴炮響、高継能一馬当先、夤夜交兵、更不答話。麟馬相交、鎗鎚並挙;黄天化両柄鎚、只打得
鎗尖生烈焔、殺気透心寒。二将乃是夜戦、況黄天化両柄鎚似流星不落地、来往不沾塵、高継能見如此利害、掩一鎗撥馬就走。黄天化催開玉麒麟赶来、高継能展開
蜈蜂袋、也是黄天化命該如此、那蜈蜂捲将来、成堆成団而至、似飛蝗一般。黄天化用両柄鎚遮擋、不防蜈蜂把玉麒麟的眼、叮了一口、那麒麟叫了一声、使蹄站
立、前蹄直豎。黄天化坐不住鞍蹻、撞下地来;早被高継能一鎗、正中脅下、死於非命、一道霊魂、往封神台去了。可憐下山大破四天王、不能取商朝寸土。正是:
功名未遂身先死、早至台中等侯封。
且説孔宣収兵、殺了一夜、嶺頭上屍横遍野、血染草梢。孔宣陞帳、将五色神光一抖、只見哪咤、雷震子跌下地来。孔宣命左右拿於後営監禁、然後坐下。高継能献
功、斬了黄天化首級、孔宣吩咐号令轅門不表。且言子牙一夜不曾睡、只聴得嶺上天翻地覆的一般;及至天明報馬進営:「啓老爺!三将劫営、黄天化首級已号令轅
門、二将不知所在。」子牙大驚、黄飛虎聴罷、放声大哭曰:「天化苦死!不能取商朝尺寸之土、要你奇才無用!」三兄弟、二叔叔、衆将無不下涙。武成王如酒酔
一般、子牙納悶無言。南宮适曰:「黄将軍不必如此、令郎為国捐躯、万年垂於青史;方今高継能有左道蜈蜂之術、将軍何不請崇城崇黒虎来?他有神鷹、能制此
術。」黄飛虎聴得此言、上帳来見子牙曰:「末将往崇城去請祟黒虎来破此賊、以泄吾児子之恨。」
子牙見黄飛虎這等悲切、即許之。黄飛虎離了行営、径往崇城大道而来。一路上暁行夜住、饑食渇飲、在路行程;一日来到一座山。山下有一石碣、上書「飛鳳
山」、飛虎看罷、策馬過山、耳辺只聴得鑼鼓斉鳴、武成王自思、是那裏戦鼓響?把坐下五色神牛一擰、走上山来。只見山凹裏主将廝殺:一員将使五股托天叉、一
員将使八楞熟銅鎚、一員将使五瓜爛銀抓;三将大戦、殺得難解難分。只見那使叉的、同著使抓的、与那使鎚的、戦了一合;只見使鎚的、又同著使叉的、殺那使抓
的、三将殺得呵呵大笑。黄飛虎在坐騎上自忖曰:「這三人為何以戦為戯?待吾向前問他端的。」黄飛虎縦騎至面前、只見使叉的見飛虎丹鳳眼、臥蚕眉、穿王服、
坐五色神牛。使叉的大呼曰:「二位賢弟、少停兵器。」二人忙停了手、那将馬上欠身問曰:「来者好似武成王麼?」黄飛虎曰:「不才便是。不識三位将軍、何以
知我?」
三将聴得、滾鞍下馬、拝伏在地。黄飛虎慌忙下騎、頂礼相還。三将拝罷、口称:「大王!適纔見大王儀表、与昔日所聞相像、故此知之。今何至此?」邀請上山、
進得中軍帳、分賓主坐下。黄飛虎曰:「方纔三位兄廝殺、却是何故?」三人欠身曰:「俺弟兄三人、在此吃了飯没事幹、仮此消遣耍子、不期謀犯行旌、有失迴
避。」黄飛虎亦遜謝畢、問曰:「請問三位高姓大名?」三人欠身曰:「末将姓聞名聘、此位姓崔名英、此位姓蔣名雄。」這一回正該是五岳相会、聞聘乃是西岳、
崔英乃是中岳、蔣雄乃是北岳、黄飛虎乃是東岳、崇黒虎乃是南岳、表過不提。聞聘治酒款待黄飛虎、酒席之間、問曰:「大王何往?」黄飛虎把子牙拝将伐商遇孔
宣、殺了黄天化的事、説了一遍。「如今末将往崇城、請崇君侯往金鶏嶺、共破高継能、為吾子報仇。」聞聘問曰:「只怕崇君侯不得来。」飛虎曰:「将軍何以知
之?」聞聘曰:「崇君侯操演人馬、要進陳塘関至孟津会天下諸侯、恐誤了事、決不得来。」黄飛虎曰:「幸是遇著三位、不然枉走一遭。」崔英曰:「不然、聞兄
之言、雖是如此説;但崇君侯欲進陳塘関;也要等武王的兵到。大王権且在小寨草榻一宿、明日俺弟兄三人同大王一往;料崇君侯是来協助、決無推辞之理。」
黄飛虎感謝不尽、就在山寨中歇了一宿。次日、用罷飯、一同起行、在路無詞。一月来至崇城、聞聘至帥府、門官来見黒虎報曰:「啓千歳!有飛鳳山三位求見。」
崇黒虎道、「請進来!」三将至殿前行礼畢、崔英曰:「外有武成王、尚在外面等候。」崇黒虎聞言、降階迎接、口称:「大王!不才不知大王駕臨、有失遠迎、望
大王恕罪!」黄飛虎曰:「軽造帥府、得睹尊面、実末将三生之幸。」敘礼畢、分賓主依次坐下。彼此温慰畢、聞聘将黄飛虎的事、説了一遍;崇黒虎咨嘆不語。崔
英曰:「仁兄莫非為先要進陳塘関麼?今姜元帥阻隔在金鶏嶺、仁兄縦先進陳塘関、至孟津、也少不得等武王到、方可会合諸侯、這不是還可遅得。依弟之愚見、不
若先破了高継能、譲子牙進兵、兄再分兵至陳塘関不遅、総是一事。」崇黒虎曰:「既然如此、明日就行。著世子崇応鸞操練三軍、待吾等破了孔宣、再来起兵未
晩。」
黄飛虎謝罷、崇黒虎乃治酒管待。飛虎等四鼓時分、五岳一斉起馬、離了崇城、往金鶏嶺大道行来。非止一日、五岳至子牙轅門之外、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黄
飛虎轅門等令。」子牙令至帳前問曰:「請崇黒虎的事如何?」飛虎啓曰:「還添有三位、倶在轅門外。」子牙便伝令:「用請旗請来。」崇黒虎等倶遵閫外之令、
上帳打躬曰:「元帥在上、吾等甲冑在身、不能全礼。」子牙忙迎下接住曰:「君侯等皆是外客、如何這等行此大礼?」彼此遜譲、以賓主之礼相敘。子牙命設座、
崇黒虎等倶客席、子牙与飛虎主席相陪。子牙曰:「今孔宣猖獗、阻逆天兵、有労賢侯、途次奔馳、深是不安。」崇黒虎謝過、起身対子牙曰:「煩元帥引進、参謁
周王。」子牙前行引路、黒虎随後、進後帳与武王見礼、相敘畢、崇黒虎曰:「今大王体上天好生之仁、救民於水火、共伐独夫;孔宣自不度徳、敢阻天兵、彼是自
取死耳、随即撲滅。」武王曰:
「孤才疏徳薄、謬蒙衆位大王推許、共挙義兵。今初出岐周、便有這些阻隔、定是天心未順耳。孤意欲回兵、且修己徳、以俟有道何如?」崇黒虎曰:「大王差矣!
今紂悪貫盈、入神共怒。豈得以孔宣疥癬之輩、以阻天下諸侯之心?時哉不可失、大王切不可灰了将士之心!」武王大喜、命左右治酒、与崇黒虎共飲数杯、黒虎謝
酒而出。子牙与崇黒虎出来、在中軍重新治酒、管待四位。正是:五岳共飲金鶏嶺、這場大戦実驚人。
話説崇黒虎次日上火眼金睛獣、左右有聞聘、崔英、蔣雄上嶺来、坐名只要高継能出来答話。孔宣聞報、随命高継能速退西兵。高継能出営、来見崇黒虎大喝曰:
「你乃是北路反叛、為何也来助西岐為悪?這正是你等会聚在一処、便於擒捉、省得費我等心機。」崇黒虎曰:「匹夫!死活不知、四面八方、皆非紂有、尚敢支
吾、而不知天命也。前日斬黄公子是你?高継能笑曰:「哪咤、雷震子不過如此、你有何能、敢来問吾?」縦馬揺鎗、直取崇黒虎、手中斧赴面相迎、獣馬相交、鎗
斧並挙。未及数合、聞聘青驄馬跑、五股叉揺、崔英催開黄彪馬、蔣雄磕開烏騅馬、四将把高継能囲在当中、好個高継能、一条鎗抵住了四件兵器、三軍吶喊、数対
旂揺。
且説黄飛虎在中軍帳、子牙聴得鼓声大振、対黄飛虎曰:「黄将軍!崇君侯此来為你、你可出営助陣方是!」黄飛虎曰:「末将思子、一時昏憒、幾乎忘却了。」随
上五色神牛、揺鎗殺出営来、大呼:「崇君侯!吾来拿殺子仇人也!」把坐下牛一縦、殺入圏子裏来。正応著:五岳特来除黒煞、金鶏嶺上立奇功。
且説五岳将高継能囲在垓心、高継能好一条鎗、遮架攔擋、此正是五岳同除黒煞。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 準提道人収孔宣
準提菩薩産西方、道徳根深妙莫量;荷葉有風生色相、蓮花無雨立津梁。
金弓銀戟非防患、実杵魚腸另有方;漫道孔宣能変化、婆羅樹下号明王。
話説高継能与五岳大戦、一条鎗如銀蟒翻身、風馳雨驟、甚是驚人、怎見得一場大戦?有讚為証:刮地寒風如虎吼、旂旛揺展紅閃灼;飛虎忙施提蘆鎗、継能鎗揺真猛悪。聞聘使発托天叉、崔英銀鎚流星落;黒虎板斧似車輛、蔣雄神抓金紐索。三軍喝彩把旗揺、正是黒煞逢五岳。
且説高継能久戦多時、一条鎗擋不住五岳兵器、又不能跳出圏子。正在慌忙之時、只見蔣雄使的抓、把金紐索一軟;高継能乗空把馬一攛、跳出圏子就走。崇黒虎等
五人随後赶来、高継能把蜈蜂袋一抖、好蜈蜂遮天映日、若驟雨飛蝗、聞聘撥回馬就要逃走。崇黒虎曰:「不妨。不可著驚、有吾在此。」忙把背後一紅葫蘆頂掲開
了、裏辺一陣黒煙冒出、煙裏隠有千隻鉄嘴神鷹。怎見得?有讚為証:葫蘆黒煙生、煙開鬼神驚;秘伝玄妙法、千隻号神鷹。乗煙飛騰起、蜈蜂当作羹;鉄翅如鋼
剪、尖嘴似金針。翅打蜈蜂成粉爛、嘴啄蜈蜂化水晶;今朝五岳来相会、黒煞逢之命亦傾。
且説高継能蜈蜂、尽被崇黒虎鉄嘴神鷹翅打嘴呑、一時吃了個乾乾浄浄。高継能大怒曰:「焉敢破吾之術?」復回来又戦。五人又把高継能囲住、黄飛虎一条鎗裹住
了高継能。只見孔宣在営中問掠陣官曰:「高将軍与何人対敵?」軍政司稟曰:「与五員大将、殺在垓心。」孔宜前往看営門掠陣、見高継能鎗法漸乱;纔待走馬出
営、高継能早被黄飛虎一鎗刺中脅下、翻鞍墜馬、梟了首級。纔要掌鼓回営、忽聴得後辺大呼曰:「匹夫少待回兵、吾来也!」五将見孔宣来至、黄飛虎罵曰:「孔
宣!你不識天時、真乃匹夫也!」孔宣笑曰:「我也不対你這等草木之輩講間話;你且不要走、放馬来!」把刀一晃直取、聞聘、崇黒虎忙挙双斧砍来。一似車輪、
六騎交鋒、直殺得:空中飛鳥蔵林内、山裏猿虫隠穴中。孔宣見這五員大将、兵器来得甚是兇猛、若不下手、反為他所算。把背後五道光華往下一晃、五員戦将一
去、毫無蹤影、只剰得五騎帰営。子牙正坐、只見探事官来報:「五将被孔宣光華撒去、請令定奪。」子牙大驚曰:「雖然殺了高継能、倒又折五将、且按兵不
動。」
話説孔宣進営、把神光一抖只見五将跌下、照前昏迷、吩咐左右監在後営。孔宣見左右並無一将、只得自己一個、也不来請戦、只阻住咽喉総路、周兵如何過去得?
話説子牙頭運糧草官楊戩、至轅門下馬、大驚曰:「這時侯還在此処!」軍政官報与子牙:「督糧官榻戩聴令。」子牙伝令入来。楊戩上帳参謁畢、稟曰:「催糧三
千五百、不誤限期、請令定奪。」子牙曰「督糧有功、乃是為国。」榻戩曰:「是何人領兵阻住此処?」子牙把黄天化死了、並擒拿了許多将官的事、説了一遍。榻
戩聴得黄天化已死、正是:道心推在汪洋海、却把無名火上来。楊戩曰:「元帥!明日親臨陣前、待弟子看他是什麼東百作怪、必以法治之。」子牙曰:「這也有
理。」榻戩下帳、只見南宮适、武吉対榻戩曰:「孔宣連拿黄飛虎、洪錦、哪咤、雷震子、莫知去向。」榻戩曰:「吾有照妖鑑在此、不曾送上終南山去、明日元帥
会兵、便知端的。」次日子牙帯衆門人出営、来会孔宣;巡営軍卒報入中軍、孔宣聞報、出来復会子牙曰:「你等無故造反、誣謗妖言、惑乱天下諸侯、妄起兵端、
欲至孟津、会合天下叛逆;我也不与你廝殺、我只阻住你不得過去、看你如何会得成?待你等糧草尽絶、我再拿你未遅。」榻戩只見在旗門下、把照妖鑑照著孔宣、
看鏡裏面、似一塊五彩装成的瑪瑙、滾前滾後。楊戩暗思:這是個甚麼東西?孔宣看見楊戩照他、孔宣笑曰:「楊戩你将照妖鑑上前来照、那遠遠照、恐不明白;大
丈夫当明做事、不可在暗地裏行蔵、我譲你照。」榻戩被孔宣説明、便走至軍前、挙鑑照孔宣、也是如前一般。楊戩遅疑、孔宣見楊戩不言不語、只管照、心中大
怒、縦馬揺刀、直取楊戩、三尖刀急架相還、刀来刀架、両馬盤旋、戦有三四十回合、未分勝負。楊戩見起先照不見他的本像及至廝殺、又不能取勝、心下十分焦
燥、忙祭起哮天犬在空中;那哮天犬方欲下来奔孔宣、覚自身軽飄、落在神光裏去了。韋護来助楊戩、祭杵打来、孔宣又把神光一撒;楊戩見勢不好、道他身後神光
利害、架金光走了、見韋護降魔杵、落在紅光中去了。孔宣大呼曰:「楊戩我知道你有八九玄功、善能変化、如何也逃走了、敢再出来会我?」韋護見失了宝杵、将
身隠在旗下、面面相覷。孔宣大呼:「姜尚!今日与你定個雌雄!」孔宣走馬来戦、子牙後有李靖大怒罵曰:「你是何等匹夫、焉敢如此猖獗?」揺戟直沖向前、抵
住孔宣的刀、二将又戦在虎穴竜潭之中。李靖祭起三十三天、按玲瓏金塔、往下打来;孔宣把黄光一絞、金塔落去、無蹤無影。孔宣叫:「李靖不要走、来擒你
也!」正是:紅光一展無窮妙、方知玄内有真玄。
話説金、木二咤、見父親被擒、弟兄二人、四囗宝剣飛来、大罵:「孔宣逆賊、敢傷吾父?」弟兄二人、挙剣就砍、孔宣手中刀急架相迎、只三合、金咤祭遁竜椿、
木咤祭呉鉤剣、倶起在空中;只見孔宣把這些宝貝、不為稀罕、紛紛倶落在紅光裏面去了。金、木二咤、見勢不好、欲待要走、被孔宣把神光復一撒、早已拿去。子
牙見此一陣、折了許多門人、不覚怒従心上起、悪向胆辺生:「吾在崑崙山、也不知会過多少高明之士、豈懼你孔宣一匹夫哉!」催開四不象、来戦孔宣。未及三四
回合、孔宣把青光往下一撒。子牙見神光来得利害、忙把杏黄旗招展、那旗現有千朶蓮花、護住身体、青光不能下来、正乃是玉虚之宝、自比別様宝貝不同。孔宣大
怒、驟馬赶来、子牙後隊悩了鄧嬋玉、用手把馬擰回、抓一塊五光石打来。正是:発手紅光出五指、流星一点落将来。孔宣被鄧嬋玉一右、打傷面門、勒転馬望本営
逃走;不妨竜吉公主祭起鸞飛宝剣、従孔宣背従砍来。孔宣不知、左肩上中了一剣、大叫一声、幾乎墜馬。負痛敗進営来。坐在帳中、忙取丹薬敷之、立時全愈。方
把神光一抖、収了般般法宝、仍将李靖、金、木二咤監禁、切歯深恨不表。子牙鳴金収軍回営、只見楊戩已在中軍、子牙陞帳問曰:「衆門人倶被拿去、你如何到還
来了?」楊戩曰:
「弟子仗師尊妙法、師叔福力:見孔宣神光利害、弟子預先化金光走了。」子牙見楊戩未曾失利、心上還略覚安妥、然心下甚是憂悶:「記吾師偈中説、界牌関下遇
誅仙、如何在此処有這枝人馬、阻住許久、似此如之奈何?」正憂悶之間、武王遣小校来請子牙後帳議事。子牙忙至後帳、行礼坐下、武王曰:「聞元帥連日未能取
勝、屢致損兵折将。元帥既為諸将之元首、六十万生霊、倶懸於元帥掌握;今一旦信任天下諸侯狂悖、陡起議論、糾合四方諸侯、大会孟津、観政於商、致使天下鼎
沸、万姓洶洶、糜爛其民。今阻兵於此、衆将受干戈之厄、三軍耽不測之憂、使六十万軍士、抛撇父母妻子、両下憂心、不能安身。使孤遠離膝下、不能尽人子之
礼、又有負先王之言。元帥聴孤、不若回兵、固守本土、以待天時、聴他人自為之、此為上策、元帥心下如何?」子牙答曰:「大王之言雖是、老臣恐違天命。」武
王曰:「天命有在、何必強為、豈有凡事阻逆之理?」
子牙被武王一篇言語。把心中惑動、這一会執不住主意、至前営伝令、与先行官:「今夜滅竈班師。」衆将都打点収拾起行、不敢阻諫。二更時、轅門外来了陸圧道
人、忙忙急急大呼、伝与姜元帥。子牙方欲退兵、軍政官報入:「啓元帥!有陸圧道人在轅門外。」子牙忙出迎接、二人携手至帳中坐下。子牙見陸圧、喘息未定、
子牙曰:「道兄為何這等慌張?」陸圧曰:「聞你退兵、貧道急急赶来、故爾如此。」乃対子牙曰:「切不可退兵。若退兵之時、使衆門人倶遭横死、天数已定、決
不差錯。」子牙聴陸圧一番言語、也無主張、故此子牙復伝令:「叫大小三軍、依旧扎住営寨。」武王聴見陸圧来至、忙出帳相見、問其詳細。陸圧曰:「大王不知
天意、大抵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可治。今若退兵、使被擒之将、倶無回生之日。」武王聴説、不敢再言退兵。
且説次日、孔宣至轅門搦戦、探馬報入中軍。陸圧上前曰:「貧道一往、会了孔宣看是如何?」陸圧出了轅門、見孔宣全装甲冑、陸圧問曰:「将軍乃是孔宣?」孔
宣答曰:「然也。」陸圧曰:「足下既為大将、豈不知天時人事;今紂王無道、天下分崩、願共伐独夫、足下以一人欲挽回天意耶?甲子之期、乃滅紂之日、你如何
阻得住?儻有高明之士出来、足下一旦失手、那時悔之晩矣。」孔宣笑曰:「料你不過草木愚夫、識得甚麼天時人事?」把刀一晃、来取陸圧。陸圧手中剣急架忙
迎、歩馬相交、未及五六合、陸圧欲放斬仙飛刀、只見孔宣将五色神光、望陸圧撒来。陸圧知神光利害、化作長虹而走、進得営来、対子牙曰:「果是利害、不知是
何神異、竟不可解;貧道只得化長虹走来、再作商議。」
子牙聴見、越加煩悶。孔宣在轅門、不肯回去:「只要姜尚出来見我、以決雌雄;不可難為三軍、苦於此地。」左右報入中軍、子牙正没処治、孔宣在轅門大呼曰:
「姜尚有元帥之名、無元帥之行;畏刀避剣、豈是丈夫所為?」正在轅門百般辱罵、子牙只見二運糧官土行孫、剛至轅門、見孔宣口出大言、心下大怒道:「這匹夫
焉敢如此藐視元帥?」土行孫大罵:「逆賊是誰、敢如此無礼?」孔宣擡頭、見一矮子、提条鉄棍、身高不過三四尺長。孔宣笑曰:「你是個甚麼東西、也来説
話?」土行孫也不答話、滾到孔宣的馬足下来、畢棍就打、孔宣輪刀来架;土行孫身子伶俐、左右竄跳、三五合、孔宣甚是費力。土行孫見孔宣如此転折、随跳歩縦
出圏子、誘之曰:「孔宣你在馬上、不好交兵;你下馬来、与你見個彼此。吾定要拿你、方知吾的手段。」孔宣原不把土行孫放在眼裏、便以此為実、想道這匹夫合
該死、不要講刀砍他、只是一脚、也跌做両段。孔宣曰:「吾下馬来与你戦、看你如何?」這個正是:欲要成功扶紂王、誰知反中巧中機?孔宣下馬、執剣在手、往
下砍来;土行孫手中棍、往上来迎、二人悪戦在嶺下。
且説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二運官土行孫運糧至轅門、与孔宣大戦。」子牙著忙、恐運糧官被擄、糧道不通、令鄧嬋玉出轅門掠陣。嬋玉立在轅門不表。
且説土行孫与孔宣歩戦、大抵土行孫歩戦慣了的、孔宣原是馬上将軍、下来歩戦、転折甚是不及、被土行孫反打了幾下。孔宣知是失計、忙把五色神光、往下撒来;
土行孫見五色光華、来得疾速神異、知道利害、忙把身子一扭、就不見了。孔宣見落了空、忙看地下、不防鄧嬋玉発手打来一石、喝曰:「逆賊看石!」孔宣聴響、
及至擡頭時、已是打傷面門、哎呀一声、双手掩面、転身就走。嬋玉乗機又是一石、正中項頸、著実帯了重傷、逃回行営。土行孫夫妻二人大喜、進営見子牙、将打
傷孔宣、得勝回営的話、説了一遍。子牙亦喜、対土行孫曰:「孔宣五色神光、不知何物、摂許多門人将佐?」土行孫曰:「果是利害、俟再為区処。」子牙与土行
孫慶功不表。孔宣坐在営中大悩、把臉被他打傷二次、頸上亦有傷痕、心中大怒、只得服了丹薬。次日全愈、上馬只要発石的女将、以報三石之仇。報馬報入中軍、
鄧嬋玉就欲出陣。子牙曰:「你不可出去、你発石打過他三次、他豈肯善与你干休?你今出去、必有不利。」子牙止住嬋玉、吩咐:「且懸免戦牌出去。」孔宣見周
営懸掛免戦牌、怒気不息而回。
且説次日燃燈道人来至轅門、軍政官報入中軍、「啓元帥!有燃燈道人至轅門。」子牙忙出轅門、迎接入帳、行礼畢、尊於上坐。子牙口称:「老師!将孔宣之事、
一一訴過一遍。」燃燈曰:「吾尽知之、今日特来会他。」子牙伝令:「去了免戦牌。」左右報与孔宣、孔宣知去了免戦牌、忙上馬提刀、至轅門請戦。燃燈飄然而
出、孔宣知是燃燈道人、笑曰:「燃燈道人你是清浄間人、吾知你道行甚深、何苦也来惹此紅塵之禍?」燃燈曰:「你既知我道行甚深、你便当倒戈投順、同周王進
五関、以伐独夫;如何執迷不悟、尚敢支吾也?」孔宣大笑曰:「我不遇知音、不発言語、你説你道行深高、你也不知我的根脚、聴我道来:「『混沌初開吾出世、
両儀太極任捜求;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乗妙裏游。』」孔宣道罷、燃燈一時也尋思不来、不知此人是何物得道。燃燈曰:「你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
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曰:「此是你等惑衆之言、豈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為止之理?」燃燈曰:「你這孽障!你自恃強梁、口出大言、毫無思忖、必有噬臍
之悔!」
孔宣大怒、将刀一擺、就来戦燃燈。燃燈口称:「善哉!」把宝剣架刀、纔戦二三回合、燃燈忙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来打孔宣;孔宣忙把神光一摂、只見那宝珠落
在神光之中去了。燃燈大驚、又祭起金鉢盂。只見也落在神光中去了。燃燈大呼:「門人何在?」只聴半空中一陣大風飛来、内現一隻大鵬鵰来了。孔宣見大鵬鵰飛
至、忙把頂上盔挺了一挺、有一道紅光直沖牛斗横在空中、燃燈道人仔細定眼、以慧眼視之、看不明白、只聴見空中有天崩地塌之声;有両個時辰、只聴得一声響
亮、把大鵬鵰打下塵埃。孔宣忙催開馬、把神光来撒燃燈、燃燈借看一道祥光、自回本営、見子牙陳説利害、不知他是何物?只見大鵬鵰也随至帳前、燃燈問大鶴鵰
曰:「孔宣是甚麼東西得道?」大鵬鵰曰:「弟子在空中、只見五色祥雲、護住他身子;也像有両翅之形、但不知是何鳥?」正議之間、軍政司来報:「有一道人至
轅門求見。」子牙同燃燈至轅門迎接、見此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痩、髻上戴両枝花、手中拿一枝樹枝、見燃燈来至、大喜曰:「道友請了!」燃燈忙打稽首曰:「道
兄従何処来?」道人曰:「吾従西方来、欲会東南両度有縁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来度彼。」
燃燈已知西方教下道人、便請入帳中。那道人見紅塵滾滾、殺気騰騰、満目倶是殺気、口裏只道:「善哉!善哉!」来至帳前、施礼坐下、燃燈問曰:「貧道聞西方
乃極楽之郷、今到東土、済度衆生、正是慈悲方便。請問道兄法号?」道人曰:「貧道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是也。前日広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蓮宝色旗、也
曾会過。今日孔宣与吾西方有縁、貧道特来請他、同赴極楽之郷。」燃燈聞言大喜曰:「道兄今日収伏孔宣、可以無誤東土之期矣。」準提曰:「孔宣得道、根行深
重、与吾西方有縁、故特来収之。」準提道罷、随出営会孔宣。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 姜子牙三路分兵
丞相興兵列戦車、虎賁将士実堪誇;諸侯鼓舞皆思我、黎庶謳歌尽棄家。
剣戟森森飛瑞彩、旌旗掩映舞朝霞;須知天意帰仁聖、縦有征誅若浪沙。
話説準提道人上嶺大呼曰:「請孔宣答話!」少時孔宣出営、見一道人、来得蹊蹺、怎見得?有詩為証:
「身披道服、手執樹枝、八徳池辺常演道、七宝林下説三乗;頂上常懸舎利子、堂中能写没文経。
飄然真道客、秀麗実奇哉;煉就西方居勝境、修成永寿脱塵埃。
蓮花成体無窮妙、西方首領大仙来。」
話説孔宣見準提道人問曰:「那道者通個名来?」道人曰:「我貧道与你有縁、特来同你、享西方極楽世界、演講三乗大法、無罣無礙、成就正果、定此金剛不壊之
体、豈不美哉、何苦於此殺劫中、尋生活耶?」孔宣大笑曰:「一派乱言、又来惑吾。」道人曰:「你聴我道来。我見你有歌為証:「功満行完宜沐浴、煉成本性合
天真;天開於子方成道、九戒三帰始自新。脱却羽毛帰極楽、超出樊籠養百神;洗塵滌垢全無染、返本還元不壊身。』」孔宣聴罷大怒、把刀望道人頂上劈来。準提
道人把七宝妙樹一刷、把孔宣的刀刷在一辺;孔宣忙取金鞭在手、便望準提道人打来。道人又把七宝妙樹刷来、把孔宣鞭又刷在一辺去了。孔宣只剰両隻空手、心上
著忙急将当中紅光一撒、把準提道人撒去、撚灯看紅光撒去了準提道人大驚、只見孔宣撒去了準提道人、只是睜著眼、張著嘴;須臾間頂上盔、身上袍甲、紛紛捽
砕、連馬圧地下了。只聴得孔宣五色光裏、一声雷響、現出一尊聖像来;十八隻手、二十四門、執定瓔珞傘蓋、花瓘魚腸、如持神杵宝銼、金鈴金弓、銀戟旗旛等
件。準提道人作歌而来:「宝焔金光映目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瓔珞無窮妙、万万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見、七宝杯中豈易行;今番同赴蓮台会、此日方知
大道成。」
且説準提道人将孔宣用糸絛扣著他頸下、把加持宝杵、放在他身上、口称:「道友!請現原形!」霎時間現出一隻目細冠紅孔雀。準提道人坐在孔雀身上、一歩歩走
下嶺、進了子牙大営。準提道人曰:「貧道不下来了。」欲別子牙、子牙曰:「老師大法無辺。孔宣将吾許多門人諸将、不知放在何地?」準提問孔宣曰:「道友!
今日已帰正果、当還子牙衆将門人。」孔雀応曰:「倶監在行営後。」準提道人対子牙説道、「別了。」把孔雀一拍、只見孔雀二翅飛騰、有五色祥雲、紫霧盤旋、
径往西方去了。
且説子牙向韋護、陸圧、領衆将至孔宣行営、招降兵卒;衆兵見無主将、倶願投降、子牙許之。忙至後営、放衆門人諸将等出来、至本営拝謝子牙、燃燈畢。次日、
崇黒虎等回崇城、燃燈、陸圧倶各帰山、楊戩乃催糧去訖。子牙伝令、催動人馬、大軍過了金鶏嶺、一路無詞。兵至汜水関、探馬報入、子牙伝令安営。在関下箚駐
大寨、怎見得?営安勝地、寨背孤虚。南分朱雀北玄武:東按青竜西白虎;打更小校揺金鈴、伝箭児郎鳴戦鼓。依山傍水結行営、暗伏強弓百歩弩。子牙陞帳坐下、
将正印命哪咤為先行、把南宮适補後哨、住兵三日。
且説汜水関韓栄、聞孔宣失機、周兵又至下関、与衆将上城、看子牙人馬、著実整斉、但見得:一団殺気、擺一川鉄馬兵戈;五彩紛紛、列千桿紅旗赤幟。密密銅
鋒、如列百馬大小水晶盤;対対馬鎗、似排数千粗細氷淋尾。幽幽画角、猶如東海老竜吟;喞喞提鈴、酷似簷前鉄馬響。長弓初吐月、短弩似飛星;錦帳団営如密
布、旗旛繍帯似層雲。道服儒巾、尽是玉虚門客;紅袍玉帯、都係走馬先行。正是:子牙東進兵戈日、我武惟揚在此行。韓栄看子牙大営、尽是大紅旗、心下疑惑。
韓栄下城、在銀安殿、与衆将官、修本差官往朝歌告急;一辺点将上城、設守城之法。
且説子牙在中軍正坐、有先行官哪咤進前言曰:「兵至関前、宜当速戦、師叔住兵不戦何也?」子牙曰:「不可、吾如今分兵三路、一路取佳夢関、一路取青竜関、
吾自取汜水関、方免吾軍左右受敵也。但督兵分取二関、非才徳兼全、英雄蓋世者、不足以当此任、吾此非黄将軍、洪将軍不可。」二将斉声願往、子牙曰:「二位
可拈一鬮、分為左右。」二将応諾、子牙把二鬮放在卓上、只見黄飛虎拈的是青竜関、洪錦拈的是佳夢関。二将各掛紅簪花、毎一路分兵十万。黄飛虎的先行是鄧九
公、黄明、周紀、竜環、呉謙、黄飛豹、黄飛彪、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太鸞、鄧秀、趙昇、孫焔紅、択吉日祭旗、往青竜関去了。洪錦的先行是季康、南宮
适、蘇護、蘇全忠、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分兵十万、往佳夢関去了。却説洪錦離了汜水関、一路上浩浩蕩蕩、人喊馬嘶、三軍踴躍、過了些重山重水、
府州県衙、哨馬報入中軍、前至佳夢関了。洪錦伝令安営、立了営、三軍吶喊、洪錦陞帳、衆将参謁。洪錦曰:「兵行百里、不戦自疲、俟次日誰先取関走一遭?」
季康応声願往、洪錦許之。次日、季康上馬提刀至関下搦戦。佳夢関主将、胡陞、胡雷、徐坤、胡雲鵬、正議退兵、只見報馬入帥府:「啓総兵!周将請戦。」胡陞
問:「誰人去退周将走一遭?」傍有徐坤領令、全装甲冑出関、季康認得是徐坤、遂大呼曰:「徐坤!今日天下尽属周王、汝為何尚逆天命而強戦也?」徐坤大罵:
「反賊!諒爾不過一走使耳、你有何能、敢出此言?」縦馬揺鎗、直取季康。季康手中刀赴面交還、大戦五十余合、季康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頂上、有一道黒気、
気中現一狗頭;正酣戦之間、徐坤被狗夾臉一口。徐坤未曾防備、怎経得一口?不覚手中鎗法不整、早被季康手起一刀、揮於馬下、梟了首級、掌鼓進営報功。不題。
且説報馬報於胡陞、説:「徐坤陣亡。」胡陞心下甚是不楽。次日左右又報:「有周将討戦。」胡陞令:「胡雲鵬走一道。」雲鵬領令上馬、提斧出得関来、看来将
乃是蘇全忠。胡雲鵬大罵:「反賊!天下反完了、你也不可反、你姐姐是朝陽寵后、這等忘本、你好生坐在馬上、待吾来擒你!」二馬相交、鎗斧並挙、大戦三四十
合。胡雲鵬不覚力尽筋麻、汗流浹背。正是:征雲惨淡遮紅日;海沸江翻神鬼愁。胡雲鵬那裏是蘇全忠対手、只殺得馬仰人翻、措手不及、被蘇全忠大呼一声、把胡
雲鵬刺於馬下、梟了首級回営、見洪錦報功。哨馬又報入関中、報与主将曰:「胡雲鵬失機陣亡。」胡陞与胡雷曰:「賢弟!今両陣連失二将、天命可知。況今天下
帰周、非止一処;俺弟兄商議、不若帰周、以順天時、亦不失豪傑之所為。」胡雷曰:「長兄之言差矣!我等世受国恩、享天下高爵厚禄、今当国家多事之秋、不思
報本、以分主憂、而反説此貪生之語?常言道:『主憂臣辱、以死報君、理之当然。』長兄切不可提此傷風敗俗之言、待吾明日、定要成功。」胡陞黙然、無言可
対、各帰営中歇息。次日、胡雷奮勇出関、向周営討戦、報馬報入中軍、有南宮适出馬、胡雷大呼:「南宮适慢来!」胡雷手中刀、望南宮适頂門上砍来、南宮适手
中刀劈面相還、両馬相交、双刃並挙、一場大戦。怎見得?有詩為証:
「二将兇猛倶難併、棋逢対手如梟獍;来来去去手無停、下下高高心不定。
一個扶王保駕棄残生、一個展土開疆拚性命;生前結下殺人冤、両虎一傷方得勝。」
南宮适与胡雷、戦有三四十合、被南宮适売個破綻、胡雷用力、一刀砍入南宮适懐裏来、馬頭相交、南宮适譲過刀、伸開手把胡雷生擒活捉、拿至轅門前下馬、径進
中軍報功。洪錦伝令:「推来。」衆士卒将胡雷推至帳前来、立而不跪。洪錦曰:「既被擒来、何得抗拒?」胡雷大罵曰:「反国逆賊!你不思報国大恩、反助悪成
害、真狗彘也!吾恨不能食汝之肉!」洪錦大怒、命:「推出去斬訖報来。」立時将胡雷推出轅門、須臾斬首号令。洪錦方与南宮适賀功、纔飲酒、旗門来報:「胡
雷又来討戦。」洪錦大怒、伝令:「把報事官斬了、為何報事不明?」左右応声、把報事官推出去、報事官大呼:「冤枉!」洪錦令:「推回来!」問其故:「你報
事不明、理当斬首、為何口称冤枉?」報事官曰:「老爺!小人怎敢報事不明?外面果然是胡雷。」南宮适曰:「待末将出営、便知端的。」
洪錦沈吟驚異、只見南宮适復上馬出営来、見果是胡雷。南宮适大罵曰:「妖人焉敢以邪術惑吾!不要走!」縦馬舞刀、二将復戦。其胡雷本事、実不如南宮适、未
及三十合、依旧擒胡雷下馬、掌鼓進営、来見洪錦;洪錦大喜、将胡雷推至軍前。洪錦不知何術、両辺大小衆将、紛紛乱議、驚動後営竜吉公主、上中軍帳来、問其
縁故、洪錦将胡雷的事、説了一遍。竜吉公主叫把胡雷推至帳前一看、公主笑曰:「此乃小術、有何難哉?」叫:「把胡雷頂上頭髪分開。」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
針、放在胡雷泥丸宮頂、将下去、立時斬了。公主曰:「此乃替身法、何足為奇?」正是:因斬胡雷招大禍、子牙離免這場非。
話説洪錦斬了胡雷、号令在轅門、有報馬報入関中:「啓総兵爺!二爺陣亡、号令轅門。」胡陞大驚曰:「吾弟不聴吾言、故有喪身之厄。今天下大半帰周、不如投降為上。」令:「中軍官修納降文書、速献関寨、以救生民塗炭。」只見左右将納降文表、修理停当、只等差人納款。
且説洪錦正与衆将飲酒賀功、忽報佳夢関差官納款、洪錦伝令将来、差官令至中軍、呈上降表。洪錦展開観看:「鎮守佳夢関総兵胡陞、洎佐弐衆将等、譲具降表、
与大周元帥麾下:窃念陞等、仕商有年、豈意商王肆行不道、荒淫無度、見棄於天。仇溺士庶、皇天不佑、特命大周興兵、以救百姓。兵至佳夢関、陞等不自度徳、
反行拒敵、致労元戎奮威、斬将殄兵、莫敢抵擋。今已悔過改行、特修降表、遣使納款、懇鑒愚悃、俯容改過之思、以啓自新之路;正元帥不失代天宣化之心、弔民
伐罪之挙、則陞等不勝感激待命之至、謹表。」洪錦看罷、重賞差官曰:「我不及回書、准明早進関安民便了。」来使回関見胡陞、稟曰:「洪総兵准其納款、不及
回書、明日早進関。」胡陞令左右:「将佳夢関上、豎起周家旗号、打点戸口冊籍、庫蔵銭糧、候明早交割。」事正打点間、忽報:「府外来一穿紅的道姑、要見老
爺。」胡陞不知就裏、伝令:「請来。」少時道姑従中道而来、甚是兇悪、腰束水火絛、至殿前打稽首;胡陞欠身還礼、問曰:「師父至此、有何見諭?」道姑曰:
「吾乃是丘鳴山火霊聖母是也。汝弟胡雷、是吾徒弟;因死於洪錦之手、吾特下山来、為他復讎。汝係他同胞兄長、不念手足之情、君臣之義、乃心向外人、而反与
讎放共立哉?」胡陞聴得此説、忙下拝、口称:「老師!弟子実是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弟子非是事讎、自思兵微将寡、才疏学浅、不足以当此任。況天下紛
紛、倶思帰周、縦然守住、終是要属別人、徒令軍民、日夜辛苦;弟子不得已納降、不過救此一郡生霊耳。豈是貪生畏死之故?」火霊聖母曰:「這也罷了!只我下
山、定復此讎、你可将城上還立起成湯旂号、我自有処置。」胡陞没奈何、又拽起成湯旗来。洪錦正打点明日進関、只見報馬来稟:「佳夢関依旧又拽起成湯旗
号。」洪錦大怒曰:「這匹夫焉敢如此、反覆戯侮。我等待明日、拿這匹夫、砕屍万段、以泄此恨。」
且説火霊聖母問胡陞曰:「関中有多少人馬?」胡陞曰:「馬歩軍卒有二万。」聖母曰:「你挑選三千名、出来与我、自下教場教演、方有用処。」胡陞即選三千熊
彪大漢、聖母命三千人、倶穿大紅、赤身披髪、背上貼一紅紙葫蘆、脚心裏倶写著風火符印、一隻手執刀、一隻手執旛、下教場操演。不題。
且説次日、洪錦命蘇全忠関下討戦;胡陞掛免戦牌、全忠只得回営見洪錦曰:「胡陞掛免戦二字、末将只得纔回。」洪錦怒気不息。只見火霊聖母操演人馬、至七日
方纔精熟。那日火霊聖母、命関上去了免戦牌、一声炮響、関中軍馬斉出;火霊聖母騎金眼駝、与練成火竜兵、拠在後面、先令胡陞在前討戦。胡陞得令、一馬当
先、来至軍前、要洪錦出来答話。探馬報入中軍:「関上有胡陞討戦。」洪錦聞報、上馬提刀、帯左右将官出営、一見胡陞、大罵:「逆賊!反覆不常、真乃狗彘匹
夫、敢来戯侮於我?」縦馬舞刀、直取胡陞、未及還手、只見火霊聖母催開金眼駝、用両口太阿剣、大呼:「洪錦不要走、吾来也!」洪錦仔細定睛、見道姑連人帯
獣、似一塊火光滾来。洪錦問曰:「来者何人?」聖母答曰:「吾乃丘鳴山火霊聖母是也。你敢将吾門人胡雷殺了、今特来報讎;你可速速下馬受死、莫待吾怒起、
連累此十万生霊、死無噍類也。」
道罷将太阿剣飛来、直取洪錦、手中大桿刀、火速忙迎、未及数合、洪錦方欲用奇門遁、以誅火霊聖母、不知聖母戴一頂金霞冠、冠上有一淡黄包袱蓋住。火霊聖母
将包袱摘開、現出十五六丈金光、把火霊聖母籠罩当中;他看得見洪錦、洪錦看不見他、早被聖母把洪錦照前甲上、一剣砍来。洪錦躱不及、已劈開鎖子連環甲、洪
錦呵呀一声、帯傷而逃;火霊聖母招動三千火竜兵、沖殺進大営来。好利害、怎見得?有賦為証:
炎炎烈焔迎空燎、赫赫威風遍地紅;好似火輪飛上下、猶如火鳥舞西東。這火不是燧人鑽木、又不是老君煉丹;非天火、非野火、乃是火霊聖母煉成一塊三昧火。三千火竜兵勇猛、風火符印合五行;五行生化火煎成、肝木能生心火旺、心火致令脾土平。
脾土生金金化水、水能生木澈通霊、生生化化皆因火、火燎長空万物栄;焼倒旗門無攔擋、抛鑼棄鼓各逃生。焦頭爛額尸堆積、為国亡身一旦空。正是:洪錦災来難躱逃、竜吉公主也遭凶。
話説洪錦身遭剣傷、逃進大営;不意火霊聖母領三千火竜兵、沖殺進営、勢不可当。三軍叫苦、自相践踏、死者不計其数。竜吉公主在後営、聴得一声、三軍吶喊、
急上馬提剣、走出中軍、見洪錦伏鞍而逃;洪錦不及対竜吉公主説金光的利害。竜吉公主只見火勢沖天、烈焔捲起;正欲念呪救火、又見一塊金光、奔至面前。公主
不知所以、忙欲看時、被火霊聖母挙剣、照竜吉公主劈来。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 広成子三謁碧遊宮
三叩玄関礼大仙、貝宮珠闕自天然;翔鸞対舞瑶階下、馴鹿呦鳴碧檻前。
無限干戈従此肇、許多誅戮自今先;周家旺気承新命、又有西方正覚縁。
話説竜吉公主被火霊聖母一剣、砍傷胸膛、大叫一声、撥転馬望西北逃走:火霊聖母追赶有六七十里方回。這一陣洪錦折兵一万有余、胡陞大喜、迎接火霊聖母
進関。却説竜吉公主、乃蕊宮仙子;今墜凡塵、也不免遭此一剣之厄。夫妻帯傷而逃、至六七十里、方纔収集敗残人馬、立住営寨;忙取丹薬敷搽、一時即愈、忙作
文書申姜元帥請救兵。
且説差官齎文書至子牙大営、子牙正坐、忽報:「洪錦遣官轅門等令。」子牙令人来。差官進営叩頭、呈上文書、子牙展開:「奉命東征佳夢関副将洪錦頓首百拝、
奉書謹啓大元帥麾下:末将以樗櫟之才、謬膺任重、祇懼恐有不能以克負荷、有傷元帥之明。自分兵抵関之日、屢獲全勝、因獲逆命守関裨将胡雷、擅用妖術、被末
将妻用法斬之;話彼師火霊聖母、欲図報仇、自恃道術。末将初会戦時、不知深浅、誤中他火竜兵沖来、勢不可解、大折一陣。乞元帥速発援兵、以解倒懸、非比尋
常、可以緩視之也!謹此上書、不勝翹企之至。」
話説子牙看罷大驚道:「此非我自去不可。」随吩咐李靖暫署大営事務:「候我親去走一遭、爾等不可違吾節制、亦不可与汜水関会兵;緊守営寨、毋得妄動、以挫
軍威、違者定按軍法。等我回来、再取此関。」李靖領命、子牙随帯韋護、哪咤調兵三千人馬、離了汜水関。一路上滾滾征塵、重重殺気、非止一日、来到佳夢関安
営、不見洪錦的行営。子牙陞帳坐下半晌、洪錦探聴子牙兵来、夫妻方移営至轅門聴令。子牙命令洪錦入中軍、夫妻上帳請罪、備言失機折軍之事。子牙曰:「身為
大将、受命遠征、須当見機而作;如何造次進兵、致有此一場大敗?」洪錦啓曰:「起先倶得全功、不意来一道姑、名曰火霊聖母;有一塊金霞、方円有十余丈、光
罩住末将、看他不見、他反看得見我。又有三千火竜兵、似一座火焔山、一擁而来、勢不可当。軍士見者先走、故此失機。」子牙聴罷、心下甚是疑惑、此又是左道
之術、正思量破敵之計。
且説火霊聖母在関内、連日打探洪錦、不見抵関:只見這一日報馬報入関来:「報姜子牙親提兵到此。」火霊聖母曰:「今日姜尚自来、也不負我下山一場;我必親
会他、方纔甘心。」別了胡陞、忙上金眼駝、暗帯火竜兵出関、至大営前、坐名要姜子牙答話。報馬報入中軍:「稟元帥!火霊聖母坐名請元帥答話。」子牙即帯了
衆将佐、点炮出営。火霊聖母大呼曰:「来者可是姜子牙麼?」子牙答曰:「道友!不才便是;道友你既在道門、便知天命。今紂悪貫盈、天下共怒;天下諸侯、大
会孟津、観政於商。你何得助紂為虐、逆天行事、独不思得罪於天耶?況吾非一己之私、奉玉虚符命、以恭行天之罰、道友又何必逆天強為之哉?不若聴吾之言、倒
戈納降、吾亦体上天好生之仁、決不肯拒而不受也。」火霊聖母笑曰:「你不過仗那一番惑世誣民之談、愚昧下民;料你不過一釣叟、貪功網利、鼓弄愚民、以為己
功。怎敢言応天順人之挙?且你有多大道行、自恃其能哉?」催開金眼駝、仗剣来取、子牙手中剣火急忙迎、左有哪咤、登開風火輪、使動火尖鎗、劈胸就刺。韋護
持降魔杵、掉歩飛騰、三人戦住火霊聖母。正是:大蟒逞威噴紫霧、蛟竜奮勇吐光輝。火霊聖母那裏経得起三人悪戦、杵鎗環攻、抽身回走;用剣挑開淡黄袱、金霞
冠放出金光、約有十余丈遠近。
子牙看不見火霊聖母、聖母提剣把子牙前胸一剣、子牙又無鎧甲抵擋、竟砍開皮肉、血濺衣襟、撥転四不象、望西逃走。火霊聖母大呼曰:「姜子牙今番難逃此厄
也!」三千火竜兵一斉在火光中吶喊、只見大轅門金蛇乱擾、囲子内個個遭殃;火焔沖於霄漢、金光焼尽旗旛、一会家副将不能顧主将。正是刀砍尸体満地、火焼人
臭離聞。且言火霊聖母緊赶子牙、前走的一似猛弩離弦、後赶的好似飛雲掣電:子牙一来年紀高大、剣傷又疼、被火霊聖母把金眼駝赶到至緊至急之処、不得相離:
子牙正在危迫之間、又被火霊聖母取出一個混元鎚、望子牙背上打来;正中子牙後心、翻觔斗跌下四不象去了。火霊聖母下了那金眼駝、来取子牙首級。只聴得一人
作歌而来:「一径松竹籬扉、両葉煙霞窗戸;三巻黄庭経、四季花開処。新詩信手書、丹炉自己扶;垂綸菉蒲、散歩渓山、坐向蒲団、謂動離竜坎虎;功夫披塵遠世
途、狂呼嘯傲免和烏。」
話説火霊聖母方去取子牙首級、只見広成子作歌而来。火霊聖母認得是広成子、大呼曰:「広成子你不該来!」広成子曰:「吾奉玉虚符命、在此等你多時矣!」火
霊聖母大怒、仗剣砍来。這一砍剣進道歩、那一個急転麻鞋;剣来剣架、剣鋒斜刺一団花、剣去剣迎、悩後千団寒霧滾。火霊聖母把金霞冠現出金光来、他不知広成
子内穿著掃霞衣、将金霞冠金光一掃全無。火霊聖母大怒曰:「敢破吾法宝、怎肯干休!」気呼呼的仗剣来砍、悪狠狠的火焔飛騰、便来戦広成子;広成子已是犯戒
之仙、他如今還有甚麼念頭?便忙取番天印、奈在空中。正是:聖母若逢番天印、道行千年付水流。
話説広成子将番天印祭起、在空中落将下来;火霊聖母那裏躱得及、正中頂門、可憐打得脳漿迸出、一霊也往封神台去了。広成子収了番天印、将火霊聖母的金霞冠
也取了;忙下山坡澗中取了水、葫蘆中取了丹薬、扶起子牙、把頭放在膝上、把丹薬灌入子牙口中、下了十二重楼。有一個時辰、子牙睜開二目見広成子、子牙曰:
「若非道兄相救、姜尚必無再生之理。」広成子曰:「吾奉師命、在此等候多時、你該有此厄。」把子牙扶上四不象。広成子曰:「子牙前途保重。」子牙謝広成子
曰:「難為道兄、救吾残躯、銘刻難忘!」広成子曰:「吾如今去碧游宮繳金霞冠。」子牙別了広成子、回佳夢関来。正行之間、忽然一陣風来、甚是利害;只見摧
林抜樹、攪拇翻江。子牙曰:「好怪!此風如同虎至一般。」話未了時、果然見申公豹跨虎而来。子牙曰:「狭路相逢這悪人、如何是好;也罷!我躱了他罷。」子
牙把四不象一兜、欲隠於茂林之中;不意申公豹先看見子牙、申公豹大呼曰:「姜子牙你不必躱我、已看見你了。」子牙只得強打精神、上前稽首;子牙曰:「賢弟
那裏来?」申公豹笑曰:「特来会你!姜子牙你今日也還同南極仙翁在一処不好?如今一般也有単自一個撞著、我料你今日不能脱我之手!」子牙曰:「道兄!我与
你無讎、你何事這等悩我?」申公豹曰:
「你不記得在崑崙、你倚南極仙翁之勢、全無好眼相看;先叫你、你只是不睬、後又同南極仙翁辱我?又叫白鶴童子啣我的頭去、指望害我;這是殺人冤讎、還説没
有?你今日登台拝将、要伐罪弔民;只怕你不能兵進五関、先当死於此地也?」把宝剣照子牙砍来、子牙手中提剣架住曰:「道兄!你真乃薄悪之人、我与你同一師
尊門下、抵足四十年、何無一点正気及至上崑崙、你将幻術愚我;那時南極仙翁叫白鶴童子難你、是我再三解釈;你倒不思量報本、你真是無情無義之人也!」申公
豹大怒曰:「你二人商議害我、今又巧言花語、希図饒你。」説未了、又是一剣。子牙大怒曰:「申公豹!吾譲你非是怕你、恐後人言我姜子牙不存仁義、也与你一
般説、你如何欺我太甚?」将手中剣来戦申公豹、大抵子牙傷痕纔愈、如何敵得過申公豹;只見子牙前心牽扯、後心疼痛、撥転四不象、望東就走。申公豹虎踏風
雲、正是子牙:方纔脱却天羅去、又撞冤家地網来。
話説申公豹赶上子牙、一顆天珠打来、正中子牙後心;子牙坐不住四不象、滾下鞍蹻。申公豹方下虎来、欲害子牙;不防山坡下、坐著夾竜山飛雲洞懼留孫道人、他
也是奉玉虚之命、在此等侯申公豹的。乃大呼曰:「申公豹少得無礼、我在此、我在此!」連叫両声、申公豹回頭看見懼留孫、吃了一驚;他知道懼留孫利害;自
思:不好、便欲抽身上虎而去、懼留孫笑曰:「不要走!」手中急祭綑仙縄、将申公豹綑了、懼留孫吩咐黄巾力士:「与我拿至麒麟崖去、等吾来発落。」黄巾力士
領法旨去訖。
且説懼留孫下山、攙扶子牙、靠石倚松、少坐片時、又取一粒丹薬服之、方纔復旧。子牙曰:「多感道兄相救!傷痕未好、又打了一珠、也是吾三死七災之厄耳。」子牙辞了懼留孫、上了四不象、回佳夢関不表。
且説懼留孫縦金光法、往玉虚宮来;行至麒麟崖、見黄巾力士等候。懼留孫行至宮門前、少時見一対提旛、一対提炉、両行羽扇分開。怎見得元始大尊出玉虚宮光景?有詩為証:
「鴻濛初判有声名、拠得先天聚五行;頂上三花朝北闕、胸中五気透南溴。
群仙隊裏称元始、玄妙門庭話本生;慢道香花随輦轂、滄桑万劫寿同庚。」
話説懼留孫見掌教師尊出玉虚宮来、俯伏道傍、口称:「老師万寿!」元始天尊曰:「好了!你們也罷開雲霧、不久反本還元。」懼留孫曰:「奉師父法旨、将申公
豹拿至麒麟崖、聴候発落。」元始聴説、来至麒麟崖、見申公豹投在那裏。元始曰:「孽障!姜尚与你何仇?你邀三山五岳人去伐西岐?今日天数皆完、你還在中途
害他;若不是我預為之計、幾乎被你害了。如今封神一切事体、要他与我代理、応合佐周、你如何要害他、使武王不能前進?」命黄巾力士掲起麒麟崖:「将這孽障
圧在此間!待姜尚封過神、再放他。」看官元始天尊豈不知道、要此人収聚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故仮此難他、恐他又起波瀾耳。黄巾力士来拏申公豹、要圧
在崖下。申公豹口称:「冤枉!」元始曰:「你明明的要害姜尚、何言冤枉?也罷、我如今把你圧了、你説我偏向姜尚;你若再阻姜尚、你発一個誓来。」申公豹発
一個誓願、只当口頭言語、不知出口有願。申公豹曰:「弟子如再要使仙家阻擋姜尚、弟子願身子塞了北海眼!」元始曰:「是了、放他去罷!」申公豹脱了此厄而
去、懼留孫也拝辞去了。
且説広成子打死了火霊聖母、径往碧游宮来、原是截教教主所居之地。広成子来至宮前、好個所在、怎見得?有賦為証: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風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回朝霞如碧桃丹杏斉芳。彩色盤旋。尽是道徳光華飛紫霧;香煙縹緲、皆従先天無極吐清芬。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緑楊緑柳、条条渾如玉線。
時聞黄鶴鳴重、毎見青鸞翔舞;紅塵絶跡、無非是仙子仙童来往。玉戸常関、不許凡夫凡客間窺;正是:無上至尊行楽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話説広成子来至碧游宮外、站立多時、裏辺開講道徳玄文;少時有一童子出来、広成子曰:「那童子!煩你通報一声:『宮外有広成子求見老爺。』」童子進宮、至
九竜沈香輦下、稟曰:「啓老爺!外有広成子至宮外、不敢擅入、請法旨定奪。」通天教主曰:「著他進来。」広成子至裏面倒身下拝:「弟子願師叔万寿無疆。」
通天教主曰:「広成子!你今日至此、有何事見我?」
広成子将金霞冠奉上:「弟子啓師叔!今有姜尚東征、兵至佳夢関、此是武王応天順人、弔民伐罪;紂悪貫盈、理当勦滅。不意師叔教下門人火霊聖母、仗此金霞
冠、前来阻逆天兵、擅行殺害生霊、糜爛士卒、頭一陣剣傷洪錦併竜吉公主、第二陣又傷姜尚、幾乎喪命。弟子奉師尊之命、下山再三勧慰、彼乃恃宝行兇、欲傷弟
子。弟子不得已、祭了番天印、不意打中頂門、以絶生命。弟子特将金霞冠繳上碧游宮、請師叔法旨。」通天教主曰:「吾三教共議封神、其中有忠臣義士上榜者、
有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有深浅厚薄、彼此縁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後。吾教下也有許多、此是天数、非同小可;況有弥封、只是死後方知端的。広成子你与姜
尚説:『他有打神鞭、如有我教下門人阻他者、任憑他打。』前日我有諭貼在宮外、諸弟子各宜緊守;他若不聴教訓的、是自取咎、与姜尚無干、広成子去罷。」
広成子出了碧游宮、正行、只見諸大弟子在旁聴見掌教師尊吩咐、凡吾教下弟子不遵教諭、任憑他打;衆弟子心下甚是不服、倶在宮外等他。旁辺有最不忿的是金霊聖母;当時聖母対衆言曰:
「火霊聖母是多宝道人門下、広成子打死了他、就是打吾等一様;他還来繳金霞冠、明明是欺滅吾教。我等師尊、又不察其事、反吩咐任他打、是明明欺吾等無人物
也!」此時悩了亀霊聖母、大呼曰:「豈有此理?他打死火霊聖母、還来繳金霞冠;待吾去拿了広成子、以泄吾等之恨。」亀霊聖母仗剣赶来、大呼:「広成子不要
走、我来了!」広成子站住、見他来得勢局不同、広成子迎来、陪笑問曰:「道兄有何吩咐?」亀霊聖母曰:「你把吾教門人打死、還到此処来売弄精神、分明是欺
滅吾教、顕你的豪強、情殊可恨!不要走、吾与火霊聖母報仇!」仗剣砍来、広成子将手中剣架住曰:「道友差矣!你的師尊共立封神榜、豈是我等欺他?是他自
取、也是天数該然、与我何咎?道友言替他報仇、真是不諸事体!」亀霊聖母大怒曰:「還敢以言語支吾。」不由分説、又是一剣;広成子正色言曰:「我以理諭
你、你還是如此、終不然、我怕你不成?縦是我師長、也只得譲你両剣。」
亀霊聖母聴罷、只是不作声、便向前又是一剣。広成子大怒、面皮通紅、仗宝剣相還;両家未及数合、広成子祭番天印打来。亀霊聖母見此印打下来、招架不住、忙
現原形、乃是個大烏亀。昔倉頡造字而有亀文羽翼之形、就是那時節得道的、修成人形、原是一個母烏亀。故此称為聖母、彼時金霊聖母、多宝道人、見亀霊聖母現
了原形、各人面上、倶覚慚愧之極、甚是追悔;只見虯首仙、烏雲仙、金光仙、金牙仙、大呼:「広成子!你欺吾教不是這等!」数人発怒、一斉仗剣赶来。広成子
自思:吾在他這裏、身入重地、自古道:「単糸不成線。」反為不美。広成子又見他們重重囲来、不若還奔碧游宮、見他師尊、自然解釈。乃不等通報、径自投台下
来。通天教主曰:「広成子你又来、有甚話説?」広成子跪而啓曰:「師叔吩咐、弟子領命下山、不料師叔門人亀霊聖母、同許多門人来、為火霊聖母復仇、弟子無
門可入、特来見師叔金容、求為開釈。」通天教主命水火童児把亀霊聖母叫来;少時亀霊聖母至法台下行礼、口称:「弟子在。」通天教主曰:「你為何去赶広成
子?」亀霊聖母曰:
「広成子将吾教下門人打死、反上宮来献金霞冠、分明是欺衊吾教。」通天教主曰:「吾為掌教之主、反不如你等;此是他不守諭言、自取其禍。大抵倶是天数、我
豈不知?広成子把金霞冠繳上、正是遵吾法旨、不敢擅用吾宝。爾等仍是狼心野性、不守我清規、大是可悪!将亀霊聖母革出宮外、不許入宮聴講。」遂将亀霊聖母
革出。両傍悩了許多弟子、私自謂曰:「今為広成子反把自家門下弟子軽辱、師尊如何這様偏心?」大家倶是不忿、尽出門来。只見通天教主吩咐広成子:「你快去
罷!」広成子拝謝了教主、方纔出了碧游宮;只見後面一起截教門人赶来、只叫:「拿住了広成子、以洩吾衆人之恨!」広成子聴得著慌。這一番来得不善、欲径往
前行不好、欲与他抵敵寡不敵衆、不若還進碧游宮、纔免得此厄。看官広成子你原不該来、這正応了三謁碧游宮。正是:沿潭撒下鉤和線、従今鉤出是非来。
話説広成子這一番慌慌張張、跑至碧游宮裏下来、見通天教主。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青竜関飛虎折兵
流水滔滔日夜磨、不知烏兔若奔梭;纔看苦海成平陸、又見滄桑化碧波。
熊虎将軍全白刃、英雄俊傑飲干戈;遅早只因天数定、空教血涙滴婆娑。
話説広成子三進碧游宮、又来見通天教主、双膝跪下。教主問曰:「広成子你為何又進我宮来?全無規矩、任你胡行。」広成子曰:「蒙師叔吩咐弟子去了、其
如衆門人不放弟子去、又要与弟子拚力;弟子之来、無非敬上之道。若是如此、弟子是求栄反辱、望老師慈悲、発付弟子。也不壊昔日師叔三教、共立封神榜的体
面。」通天教主聴説怒曰:「水火童児!快把這些無知畜生、喚進宮来。」只見水火童児領法旨、出宮来見衆人曰:「列位師兄!老師発怒、喚你等進去。」衆門人
聴師尊喚呼、大家没意思、只得進宮来見。通天教主喝曰:「你這些不守規矩的畜生!如何師命不遵、特強生事、這是何説?広成子是依我三教法旨、扶助周武、這
是応運而興;他等逆天行事、理当如此。你等還是這等胡為、情実可恨!」直罵得衆人面面相覷、低頭不語。通天教主吩咐広成子曰:「你只奉命前来、不要与這些
人計較、你好生去罷!」広成子謝過了恩、出了宮、径往九仙山去了。後有詩嘆曰:
「広成奉旨渉先天、只為金霞冠欲還;不是天心原有意、界牌関下有誅仙。」
話説通天教主曰:「姜尚乃是奉吾三教法旨、扶佐応運帝王、這三教中、都有在封神榜上的。広成子也是犯教之仙、他就打殺火霊聖母、非是他来尋事做、還是你去
尋他、総是天意。爾等何苦与他做対、連我的訓諭不依、成何体面?」衆門人未及開言、只見多宝道人跪下稟曰:「老師聖諭、怎敢不依?只是広成子太欺吾教、妄
自尊大、他倚玉虚教法、辱罵我等不堪。老師那裏知道、倒把他一面虚詞、当做真話、被他欺誑過了。」通天教主曰:「『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来是一家。』他
豈不知、怎敢乱話欺弄?爾等、切不可自分彼此、致生事端。」多宝道人曰:「老師在上、弟子原不敢説;只今老師不知詳細、事已至此、不得已而直稟、他罵吾教
是『左道旁門、不問披毛戴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輩、皆可同教共処。』他視我為無物、独称他玉虚道法為無上至尊、所以弟子等不服也。」通天教主曰:「我看広成
子亦是真実君子、断無是言、你們不可錯聴了!」多宝道人曰:「弟子怎敢欺滅老師?」衆門人斉曰:「実有此語、這都可以面質。」通天教主笑曰:「我与羽毛相
並、他師父却是何人?我成羽毛、他師父也是羽毛之類;這畜生這等軽薄、吩咐金霊聖母、往後辺取那四口宝剣来。」少時金霊聖母取一包袱、内有四口宝剣、放在
案上。教主曰:「多宝道人過来:聴我吩咐。他既笑我教、不如你可将此四口宝剣、去界牌関擺一『誅仙陣』、看闡教門人、那一個門人敢進吾陣?如有事時、我来
与他講。」多宝道人曰:「請問老師、此剣有何微妙?」通天教主曰:「此剣有四名、一曰誅仙剣、二曰戮仙剣、三曰陥仙剣、四曰絶仙剣。此剣倒懸門上、発雷震
動、剣光一晃、任従他是万劫神仙、難逃此難。昔曾有讚、讚此宝剣:非銅非鉄亦非鋼、曾在須弥山下蔵;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誅神利害戮仙亡、陥
仙到処起紅光;絶仙変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話説通天教主将此剣付与多宝道人、又与一誅仙陣図、言曰:「你往界牌関去、阻住周兵、看他怎様対你。」多宝道人離了高山、径往界牌関去不表。
且説子牙自従遇申公豹得脱、回佳夢関来;周営内差人四下裏打探子牙消息、只見哪咤登風火輪、四下裏尋、子牙正策四不象前行、恰好遇著韋護。韋護大喜、上前
安慰子牙曰:「自火竜兵沖散、人馬急切難以収聚、不意火霊聖母赶師叔去。那些兵原是左道邪術、是没有主将、作法駆逐;一時火光滅了、並無有一些手段。被我
等敗回兵復一陣、殺得他乾浄、只是不見師叔、如今哪咤等四路去打探、不期弟子在此、得遇尊顔、我等不勝幸甚。」探事官飛奔中軍来、報於洪錦、洪錦遠迎。子
牙進轅門、衆将歓喜、収点人馬、計算又折了四五千軍卒。子牙把火霊聖母、申公豹的事、対衆将細説一遍、衆人賀喜。子牙吩咐:「整頓人馬、離佳夢関五十里下
寨。」三日、子牙方整点士卒、一声炮響、復至関下安営。
且説胡陞在関内、不知火霊聖母吉凶、又聴得報馬来報:「子牙兵復至関下。」胡陞大驚:「姜尚兵又復至、火霊聖母休矣!」急与佐二官商議:「前日已是降周、
平空而来火霊聖母、攪擾這場、使找更変一番、雖然勝了姜子牙二陣、成得甚事?如今甚好相見?」傍有佐二官王信曰:「如今元帥把罪名做在火霊聖母身上、彼自
不罪元帥也、這也無妨。」胡陞曰:「此言有理。」就差王信具納降文書、前往周営、来見子牙。有軍政官報入中軍:「啓元帥!関内差官下文書、請令定奪。」子
牙伝令入来、王信来至中軍、呈上文書。子牙展於案上観看、書曰:
「納降守関主将胡陞、曁大小将佐等、頓首上書、於西周大元帥麾下:卑職陞謬承司閫、鎮守辺関、謹慎小心、希図少尽臣節、以報主知。孰意皇天不眷、降災於
殷?天愁人叛、致動天下諸侯、観政於商。日者元帥率兵抵関、陞弟胡雷与火霊聖母、不知天命、致逆王師、自罹於禍、悔亦無及。陞罪固宜罔赦、但元帥汪洋之
度、好生之仁。無不覆載。今特遣裨将王信、薫沐上書、乞元帥下鑒愚悃、容其納降、以救此一方人民;真時雨之師、万姓頂祝矣!胡陞再頓首謹啓。」
子牙看書畢、問王信曰:「你主将既已納款、吾亦不究往事;明日即行献関、毋得再有推阻。」洪錦在旁言曰:「胡陞反覆不定、元帥不可軽信、恐其中有詐。」子
牙曰:「前日乃是他兄弟違拗、与火霊聖母、自恃左道之術故耳。以我観胡陞、乃是真心納降也;公毋多言。」随令王信回覆主将、明日進関。王信領令、進関来見
胡陞、将子牙言語、尽説一遍。胡陞大喜、随命関上軍士、立起周家旂号。次日、胡陞同大小将領、率百姓出関、手執降旗、焚香結彩、迎子牙大隊人馬進関、来至
帥府、堂上坐下、衆将官侍立両旁。只見胡陞来至堂前行礼畢、稟曰:「末将胡陞、一向有意帰周、奈吾弟不識天時、以遭誅戮。末将先曾具納降文表、与洪将軍、
不意火霊聖母、要阻天兵;末将再三阻擋不住、致有得罪於元帥麾下、望元帥恕末将之罪。」子牙曰:「聴你之言、真是反覆不定;頭一次納降、非你本心、見你関
内無将、故爾請降。及見火霊聖母来至、汝便欺心、又思故主、総是暮四朝三之小人、豈是一言以定之君子?此事雖是火霊聖母主意、也要你自己肯為、我也難以准
信、留你久後必定為禍。」命左右推出斬之、胡陞無言抵塞、追悔無及。左右将胡陞綁出帥府、少時見左右将首級来献、子牙命拿出関前号令。子牙平定了佳夢関、
令祁公鎮守;子牙把戸口査明、即日回兵至汜水関、李靖領衆将轅門迎接。子牙至後営、見武王、将取佳夢関一事、奏知武王。武王置酒在中軍、与子牙賀功不表。
且説黄飛虎領十万雄師、往青竜関来、一路軍威浩蕩、殺気紛紛。一日、哨馬報入中軍、「啓総兵!人馬已至青竜関、請令定奪。」黄総兵伝令、安下行営、放炮吶喊。
話説這青竜関鎮守大将、乃是丘引、副将是馬方、高貴、余成、孫宝等、聞周兵来至、丘引忙陞帳坐下、与衆将議曰:「今日周兵何故犯界、甚是狂悖:吾等正当効力之時、各宜尽心報国。」衆将官斉曰:「願効死力。」人人倶摩拳擦掌、個個勇往直前。
且説黄総兵陞帳曰:「今日已抵関隘、誰去見頭一陣立功?」鄧九公曰:「願往。」飛虎曰:「将軍願往、必建奇功。」鄧九公上馬出営、至関下搦戦;哨探馬報入
帥府、丘引即令馬方去見頭陣、便知端的。馬方上馬提刀、開放関門、両杆旂開;見鄧九公紅袍金甲、一騎馬飛臨陣前。馬方大呼曰:「反賊慢来!」九公曰:「馬
方!你好不知天時!方今兵連禍結、眼見紂王亡於旦夕、爾尚敢出関来会戦?」馬方大罵:「逆天溌賊、欺心匹夫、敢出妄言、惑吾清聴?」縦馬舞刀飛来直取、鄧
九公手中刀急架忙迎、二馬盤旋、大戦三十回合。九公乃久経戦場上将、馬方那裏是他的対手?正戦之間、被九公売個破綻、大喝一声、将馬方劈於馬下;鄧九公梟
了首級、掌得勝鼓回営、来見黄飛虎、将馬方首級献上。黄総兵大喜、上九公首功、具酒相慶。
且説敗兵報進関来:「稟元帥!馬方失機、被鄧九公梟了首級、号令周営。」丘引聴報、只気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内生煙。次日、親自提兵出関、黄飛虎正議取関一
事、見哨馬報入中軍:「青竜関大隊擺開、請総兵答話。」黄飛虎令也把大隊人馬擺出;炮声響処、大紅旂招展、好雄威、人馬出来。正是:人似歓彪攛闊澗、馬如
大海老竜騰。
話説丘引見黄飛虎、左右分開、大小将官、一馬当先、大叫:「黄飛虎負国忘恩、無父無君之賊。你反了五関、殺害朝廷命官、劫紂王府庫、助姫発為悪;今日反来
侵擾天子関隘、你真是悪貫満盈、必受天誅!」黄飛虎笑曰:「今天下会兵、紂王亡在旦夕矣、你等皆無死所。馬前一卒、有多大本領、敢逆天兵耶?」飛虎回顧左
右:「那一員戦将、与我拿了丘引?」後有黄天祥応曰:「待我来擒此賊。」天祥年方十七歳、真所謂初生之犢不懼虎;催開戦馬、揺手中鎗、迎殺過来、這壁廂有
高貴輪斧接住。両馬相交、鎗斧並挙、黄天祥也是封神榜上之人、力大無窮、来来往往、未及十五合、一鎗刺中高貴心窩、翻鞍下馬。丘引大呼一声:「気死我也!
不要走!吾来也!」丘引銀盔素甲、白馬長鎗、飛来直取天祥。天祥見丘引自至、心下自喜、此功該吾成也;揺手中鎗、劈面交還;怎見得好殺?正是:棋逢敵手難
蔵興、将遇良材好奏功。黄天祥使発了這条鎗、如風馳雨驟、勢不可当;丘引自覚不能勝天祥、今会頭陣、如此英雄、鎗法如神、有讚為証:
乾坤真個少、蓋世果然稀;老君炉内煉、曾敲十万八千鎚。
磨塌太行山頂石、湛高黄河九曲渓;上陣不沾塵世界、回来一陣血腥来。
話説黄天祥使開鎗、把丘引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更無還手之力。傍有丘引副将孫宝、余成、両騎馬、両口刀、殺奔前来助戦。鄧九公見二将前来助戦、鄧九公奮勇走馬、刀劈了余成、翻鞍落馬。孫宝大怒、罵曰:「好匹夫!焉敢傷吾大将?」転回来戦鄧九公。
話説丘引被黄天祥戦住、不得間空、縦有左道之術、不能使出来。又見鄧九公走馬、刀劈了余成、心下急燥;黄天祥売了個破綻、一鎗正中丘引左腿、丘引大呼一
声、撥転馬就走。黄天祥掛下鎗、取弓箭在手、拽開弓弦、往後心射来、正中丘引肩窩。孫宝見主将敗走、心下著忙、又被鄧九公一刀、把孫宝揮於馬下、梟了首
級。黄飛虎掌鼓進営。正是:只知得勝回営去、那暁男児大難来?
話説丘引敗進高関、不覚大怒、四員副将、尽被両陣殺絶;自己又被這黄天祥鎗刺左腿、箭射肩窩、候明日出陣、拿住此賊、砕尸万段、以泄此恨。看官、丘引乃曲
鱔得道、修成人形、也善左道之術、此人自用丹薬、即時全愈。到次日、上馬提鎗至周営前、只叫:「黄天祥来見我!」哨馬報入中軍、黄天祥又出来会戦。丘引見
了仇人、更不答話、揺鎗直刺黄天祥;黄天祥手中鎗急架忙迎、二馬交鋒、来往戦有三十回合。黄天祥見丘引頂上銀盔、撤出髪来、暗想此賊、定有邪術、恐遭毒
手;天祥心生一計、把鎗丟了一空。丘引要報前日之仇、乗空一鎗刺来、刺了個空、跌在黄天祥懐裏来;黄天祥掣出銀鐗来、怎見得好鐗?有讚為証:宝攅玉靶、金
葉鑲成;緑絨縄穿就護手、熟銅抹就光輝、打大将翻鞍落馬、沖行営鬼哭神悲。鬥断三環剣、磕折丈八鎗;寒凜凜有甚三冬雪、冷溲溲賽過九秋霜。
話説丘引被黄天祥一鐗、正中前面護心鏡上、打得丘引口噴鮮血、幾乎落下鞍蹻、敗進関内、閉門不出。黄天祥得勝回営、来見父親、説丘引閉門不出。黄飛虎与鄧九公共議取関之策不表。
且説丘引被這一鐗、打得吐血不止、忙取丹薬、一時不能全愈;切歯深恨黄天祥於骨髄、在関内保養傷痕。次日、周兵攻打青竜関、丘引鐗傷未愈、上城来親自巡
視、千方百計、防設守関之法。大抵此関、乃朝歌保障之地、西北藩屏、最是緊要;城高濠深、急切難以攻打。周兵一連攻打三日、不能得下、黄飛虎見此関急難
下、即伝令鳴金、収回人馬、再作良謀。丘引見周兵退去、也下城来、至帥府坐下、心中納悶、忽報、「督糧官陳奇聴令。」丘引令至殿前、陳奇打躬曰:「催糧応
済軍需、不曾違限、請令定奪。」丘引曰:「催糧有功、乃為朝廷出力。」陳奇問:「周兵至此、元帥連日勝負如何?」丘引答曰:「姜尚分兵取関、惟恐我断他糧
道、連日与他会戦;不意他将佐驍勇、鄧九公殺吾佐二官、黄天祥鎗法強勝、吾被他鎗刺箭射鐗打、若是拿住這逆賊、必風化其尸、方泄吾恨。」陳奇曰:「只管放
心、等末将拿来、報元帥之仇。」
次日、陳奇領本部飛虎兵、坐火眼金睛獣、提手中蕩魔杵、至周営搦戦。哨馬報入中軍:「啓総兵!関上有将搦戦。」黄飛虎問曰:「誰将出馬?」鄧九公曰:「末
将願往。」鄧九公綽刀在手、径出営来、見対陣鼓響、一将当先、手提蕩魔杵、坐金睛獣而来。鄧九公問曰:「来者何人?」陳奇曰:「吾乃督糧官陳奇是也。你是
何人?」鄧九公答曰:「吾乃西周東征副将鄧九公是也。日者丘引失機、閉門不出、你想是先来替死、然而也做不得他的名下。」陳奇大笑曰:「看你這匹夫、如嬰
児草芥、你有何能?」
便催開金睛獣、使開蕩魔杵、劈胸就打。鄧九公大桿刀赴面交還、獣馬交鋒、刀杵並挙、両家大戦三十回合;鄧九公刀法如神、陳奇用的是短兵器、如何抵擋得住?
陳奇把蕩魔杵一挙、他有三千飛虎兵、手執撓鉤套索、如長蛇陣一般、飛奔前来、有拿人之状。鄧九公不知縁故、陳奇原是左道、有異人秘伝、養成腹内一道黄気、
噴出口来、凡是精血成胎的、必定有三魂七魄、見此黄気、則魂魄自散。九公見此黄気、坐不住鞍蹻、翻身落馬。九公被飛虎兵一擁上前、生擒活捉、拿進高関、三
軍吶喊;丘引正坐。左右報入府来:「稟元帥!陳奇捉了鄧九公来了。」丘引大悦、令左右推来;鄧九公及至醒来、身上已是縄索綁縛、莫能転動。左右推至丘引面
前、九公大罵曰:「匹夫以左道之術擒吾、我就死也不服。今既失機、有死而已;吾生不能啖汝血肉、死後必為厲鬼、以殺叛賊。」丘引大怒、令推出斬之。可憐鄧
九公帰周、不能会諸侯於孟津、今日全忠於周主。正是:功名未遂扶王志、今日逢厄已尽忠。
話説丘引発出行刑牌出府、将鄧九公首級、号令於関上。有哨探馬報入中軍:「啓老爺!鄧九公被陳奇口吐黄気、拿了進関、将首級号令城上。」黄飛虎大驚曰:「鄧九公乃大将之才、不幸而喪於左道之術、心中甚是傷感。」
話説丘引治酒与陳奇賀功。次日、陳奇又領兵至周営搦戦。報馬報入中軍、傍有九公佐二宮太鸞大怒曰:「末将不才、願与主将報仇。」黄飛虎許之。太鸞上馬出
営、与陳奇相対、也不答話、大戦二十回合。陳奇把杵一挙、後面飛虎兵擁来。陳奇把嘴一張、太鸞依旧落馬、被衆人擒拿進関見丘引。丘引曰:「此乃従賊、且不
必斬他、暫送下囹圄、俟拿了主将、一斉上囚車解往朝歌、以尽国法、又不負汝之功耳。」陳奇大喜。
且説黄総兵又折了太鸞、心下甚是不楽。只見次日来報陳奇搦戦。黄将軍問左右:「誰去走一遭?」話未了、只見旁辺走過三子。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応曰:
「不肖三人願往。」黄飛虎吩咐須要小心。三人同応声曰:「知道。」弟兄三人上馬、径出営来。陳奇問曰:「来者何人?」黄天禄答曰:「吾乃開国武成王三位殿
下、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是也。」陳奇暗喜、正欲拿這孽障、他恰自来送死;催開金睛獣、也不答話、使開蕩魔杵、飛来直取天禄。兄弟三人三条鎗、急架忙
迎、四馬交鋒、怎見得一場好殺?四将陣前発怒、催開獣馬相持;長鎗晃晃閃紅霓、蕩魔杵発来峻利。這一個拚命捨死定諭贏、那三個為国忘家分軒輊;険些失手命
難存、留取清名伝後世。三匹馬裹住了陳奇一匹金睛獣、大戦在竜潭虎穴。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哼哈二将顕神通
二将相逢各有名、青竜関前定雌雄;五行道行皆堪並、万劫輪迴共此生。
黄気無声能覆将、白光有影更擒兵;須知妙法無先後、大難来時命自傾。
話説黄天禄弟兄三人、裹住陳奇、忽一鎗正中陳奇右腿、陳奇将坐騎、跳出圏子外辺、黄天禄随即赶来。陳奇雖然腿上有傷、他的道術自在、他把蕩魔杵一挙、
只見飛虎兵蜂擁而来、将腹内煉成黄気噴出、黄天禄滾下鞍蹻、早被飛虎其撓鉤搭住、生擒活捉去了、進関来見丘引。丘引吩咐也把黄天禄監禁了。
話説黄天爵、黄天祥回営、見父言曰:「兄被擒。」黄総兵十分不楽、差官打聴可曾号令?探馬回報:「啓老爺不曾号令。」
話説陳奇有傷、自用丹薬敷搽。只見次日丘引傷痕全愈、要来報仇、乃不戴頭盔、頂上戴一金箍、似頭陀様、貫甲披袍、上馬提鎗、来奔至周営、坐名要黄天祥決
戦。報馬報入営中、天祥便欲出戦、飛虎阻擋不住;天祥上馬提鎗、出営来見丘引、大呼曰:「丘引今日定要擒你見功。」催開馬、揺手中鎗直刺丘引、鎗迎面交
還、二馬盤旋、双鎗並挙、大戦在関下。黄天祥這根鎗、如風狂雨驟、勢不可当;丘引招架不住、掩一鎗、回馬往関前就走。黄天祥不知好歹、随即赶来;只見丘引
頂上長一道白光、光中分開、裏面現出碗大一顆紅珠、在空中滴溜溜只是転、丘引大呼:「黄天祥!你看吾此宝。」黄天祥不知所以、擡頭看時、不覚神昏飄蕩、一
会弁不出東西南北、昏昏惨惨、被歩下軍卒生擒下馬、縄縛二臂。及至醒時、已被捉住。丘引大喜、掌鼓進関。正是:可憐年少英雄客、化作南柯夢裏人。
且説丘引拿住黄天祥進関、陞堂坐下、伝令両辺:「把黄天祥推来。」衆人将黄天祥推至面前、黄天祥気沖斗生、厲声大呼曰:「丘引!你這逆賊、敢以妖術成功、
非大丈夫也。我死不足惜、当報国恩、若姜元帥兵臨、你這匹夫、有粉骨砕身之禍;你既擒我快与我一死、吾定為厲鬼以殺賊。」丘引大怒曰:「你這叛賊。反出語
傷人、你箭射鐗打鎗刺、你心下便自爽然;今日被擒、不自求生、又以悪語狂言辱吾。」天祥睜目大罵:「逆賊!我恨不得鎗穿你的肺腑、鐗打砕你天霊、箭射透你
心窩、方称我報国忠心;今不幸被擒、自分一死、何必多言、做出那等的模様?」丘引大怒、命左右:「先梟了首級、仍風化其尸、掛在城楼上。」少時報馬報入周
営:「啓老爺!四公子被丘引梟了首級、把尸骸掛在城楼上、風化其尸、請軍令定奪。」黄飛虎聴報、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衆将扶起、黄総兵放声大哭曰:「吾生
四子、不能為武王至孟津、大会諸侯以立功、今方頭一座関隘、先喪吾三子。」黄飛虎思子、作詩一首以志感:
「為国捐躯赴戦場、丹心可並日争光;幾番未滅強梁寇、左術擒児年少亡。」
話説黄総兵見事機如此、忙修告急申文、連夜差使臣往汜水関老営中、見子牙求救。使臣在路、非止一日、来至行営、旗門官報入中軍:「啓元帥!黄総兵遣官至轅
門等令。」子牙伝令令来、使臣至帳前行礼、将申文呈上。子牙展開看畢大驚曰:「可惜鄧九公、黄天祥倶死於非命、著実傷悼。」只見鄧嬋玉哭上帳来:「稟上元
帥!末将願往、為父報仇。」子牙許之。又点先行官哪咤同往。哪咤大喜、領了将令、星夜往青竜関来。哪咤風火輪来得快、使先行、嬋玉随営行走、只見哪咤刹時
就至青竜関了。正是:頃刻千里、須臾至九州。
話説哪咤至営前、報入中軍:「有先行官哪咤轅門聴令。」黄総兵忙叫:「請来。」哪咤進中軍、行体畢、黄総兵曰:「吾奉令分兵至此、不幸子亡兵敗、鄧九公竟
被左術喪身、吾在此待罪請援;今先行官至此、吾輩不勝幸甚。」哪咤曰:「小将軍丹心忠義、為国躯捐、青史簡編、永垂不朽、亦不辜負教養之功。」次日、哪咤
登風火輪、提火尖鎗、往関下搦戦、猛見黄天祥之尸、大怒曰:「吾拿住丘引、定以此為例。」大呼:「城上報事官、快伝与丘引、早来洗頸受戮。」報馬報入帥
府:「有将請戦。」丘引聴報、自恃己能、依旧頭陀打扮、竟出関門;看見一人登風火輪而来、大呼曰:「来者莫非是哪咤麼?」哪咤大罵曰:「你這匹夫、黄天祥
不過与你敵国之仇、彼此為国、不過梟首、又有何罪、你竟欲風化其尸?我今拿住你、定砕醢汝尸、為天祥泄恨。」把火尖鎗擺直取丘引;丘引以鎗急架相還、二馬
相還、双鎗並挙、来往戦二三十合。丘引就走、哪咤赶来、丘引依旧把頭上白気陞出、現那一顆紅珠出来、在空中旋転。丘引把哪咤当故凡胎内体、不知他是蓮花化
身、便大叫曰:「哪咤!你看吾之宝!」哪咤接頭看見、大笑曰:「無知匹夫、此不過是顆紅珠児、你叫看他怎麼?」丘引大驚:吾得道修成此珠、捉将擒軍、無不
効験;今日哪咤看見、如何不昏於輪下?心中甚著急、只得勒回馬来又戦;被哪咤用乾坤圏打来、正中丘引肩窩、打得筋断骨折、伏鞍而逃、敗回関去。哪咤得勝回
営、来見黄飛虎不表。
且説土行孫催糧至子牙大営、見元帥回令畢。土行孫下殿、不見鄧嬋玉、問其故?武吉曰:「黄飛虎求救兵、申文言你岳翁陣亡、你夫人去了。」土行孫聴得鄧九公
已死、著実傷悼、忙忙領子牙催糧箭、督二運径往青竜関来。不一日至轅門、探馬報入中軍、黄飛虎令請来。土行孫来至帳前、行礼畢、黄飛虎曰:「鄧九公為左道
陣亡、吾子二人被擒、天祥被丘引逆賊、風化其尸;今日先行哪咤、打丘引一乾坤圏、逆賊未曾授首。」土行孫曰:「待末将今晩且将天祥尸首盗出、用棺木収殮、
明日好擒丘引報此仇。」土行孫下帳来、与鄧嬋玉等相見;只等到晩、土行孫借地行術、径進関来、先在裏面走了一番、及行到囹圄之中、看見太鸞、黄天禄。時至
二更、四下裏人声寂静、土行孫鑽上来、悄悄的叫:「黄天禄!我来了、你放心、不久就取関了。」黄天禄聴得是土行孫声音、大喜曰:「速些纔妙。」土行孫曰:
「不必吩咐。」土行孫説了信、径至城楼上、把縄子割断天祥的尸首、吊在関外、周紀収取尸首。黄飛虎看見子尸、放声大哭曰:「少年為国、致捐其躯、真為可
惜。」即用棺木収尸。黄飛虎自思想:「吾生四子、今喪三子、今日不若命黄天爵送天祥尸首回西岐去、早晩方可侍奉吾父、一則不失黄門之後、二則使吾忠孝両
全。」黄飛虎打発第三子黄天爵、押送車回西岐去了。
且説丘引被哪咤打傷、次日陞庁納悶、只見巡城軍士来報:「黄天祥尸首、夜来不知被何人割断縄子、将尸首盗去。」丘引聴報、愈加愁悶、陳奇大怒道:「不才出
関拏来、為主将報仇。」説罷領本部飛虎兵、至営前搦戦;探馬報入中軍、黄総兵問:「誰人去見陣?」土行孫願往、鄧嬋玉欲為父親報仇、随往掠陣;夫妻二人出
営、見陳奇坐金睛獣、提蕩魔杵、滾至陣前。土行孫大罵陳奇曰:「匹夫、用左道邪術、殺吾岳丈、不共戴天。今日特来擒你報仇!」陳奇大笑:「諒你這等人、真
如朽腐之物、做得出甚麼事来?殺你恐汚吾手。」催開坐騎、提杵就打;土行孫手中棍急架忙迎、杵棍並挙、未及数合、陳奇見土行孫往来、小巧便宜、急切不能取
勝。陳奇忙把杵一擺、飛虎兵斉奔前来、陳奇対著土行孫、把嘴一張、噴出一道黄気;土行孫站不住、一交跌倒在地、飛虎兵把土行孫拿去。陳奇不妨鄧嬋玉在対
面、見拿了他丈夫、発出一塊五光石来、正中陳奇嘴上、打得脣綻歯落、阿呀一声、掩面而走。嬋玉又発一石、夾後心一下、把後心鏡打得粉砕、陳奇只得伏鞍而
逃。只見土行孫睜開眼、渾身上了縄子、笑曰:「倒有趣。」陳奇被鄧嬋玉打傷、逃回関内、来見丘引。丘引看見陳奇、鼻青嘴破、袍帯皆鬆、忙間其故?陳奇曰:
「只因拿一不堪匹夫、不防対過有一賤人、用石打傷面門、復一石又打傷脊背、以致失機。」丘引聴説、忙令左右:「将周将拿来。」左右随将土行孫推至階前、看
見土行孫身不満三四尺、便問陳奇曰:「這様東西、拿他何用?」命左右推出去、斬了号令。土行孫也不慌不忙、来至関上;左右方欲動手、只見土行孫把身子一
扭、杳無蹤跡。正是:地行道術原無跡、盗宝偸関蓋世雄。
話説左右見土行孫不見了、只嚇得目瞪口呆、慌忙報与丘引。丘引聴報大驚曰:「周営中有此異人也、所以屢伐西岐、倶皆失利。今日不見黄天祥尸首、就是此人盗去、也未可知。」速伝令:「早晩各要謹防関隘。」
且説土行孫回見黄総兵、共議取関、忽哨探馬報入中軍:「有三運糧官鄭倫来到、轅門等令。」黄総兵伝令令来。鄭倫至帳前行体畢、言曰:「奉姜元帥将令、催糧
応付軍前聴用。」黄飛虎曰:「多蒙将軍、催糧有功、俟上功労簿。」鄭倫曰:「倶是為国効用。」鄭倫偶見土行孫也在此、忙問土行孫曰:「足下是二運官、今到
此何幹?」土行孫曰:「青竜関中有一人、名喚陳奇、也与你一様拿人。吾岳丈被他拿去、壊了性命、特奉元帥将令、来此救援。只他比你不同、他把嘴一張、口内
噴出黄気来、其人自倒;比你那鼻中白気、大不相同、覚他的便宜、昨日我被他拿去走一遭。」鄭倫曰:「豈有此理、当時吾師伝我、曾言我之法、蓋世無双;難道
此関、又有此異人?我必定会他一陣、看其真実。」
且説陳奇恨鄧嬋玉打傷他的頭面、自服了丹薬、一夜全愈。次日出関、竟坐名只要鄧嬋玉出来、定個雌雄。探馬報入中軍:「啓老爺!陳奇搦戦。」鄭倫出而言曰:
「末将願往。」黄飛虎曰:「你督糧亦是要緊的事、原非先行破敵之職、恐姜丞相見罪。」鄭倫曰:「倶為朝廷出力、何害於理?」黄飛虎只得応允。鄭倫上了金睛
獣、提降魔杵、領本部三千烏鴉兵、出営来見陳奇、也是金睛獣、提蕩魔杵、也有一隊人馬、倶穿黄号衣、也拿著撓鉤套索。鄭倫心下疑惑、乃至陣前大呼曰:「来
者何人?」陳奇曰:「吾乃督糧上将軍陳奇是也。你是何人?」鄭倫笑曰:「吾乃三運糧総督官鄭倫是也。」鄭倫問曰:「聞你有異術、今日特来会你。」鄭倫催開
金睛獣、揺手中降魔杵、劈頭就打;陳奇手中蕩魔杵、迎面交加、一場大戦。怎見得?二将陣前尋鬥賭、両下交鋒誰敢阻;這一個似揺頭獅子下山崗、那一個不亜擺
尾狻猊尋猛虎。這一個忠心定要正乾坤、那一個赤胆要把江山輔、天生一対悪星辰、今朝相遇争旗鼓。
話説二将大戦虎穴竜潭、這一個悪狽狠、図睜二目;那一個格吱吱、咬砕恨牙。只見土行孫同哪咤出轅門来看二将交兵、連黄飛虎同衆将、也在門旗下、都来看廝
殺。鄭倫正戦之間、自忖此人、当真有此法術、打人不過先下手為妙、把杵在空一擺;鄭倫部下烏鴉兵、行如長蛇陣一般而来。陳奇看鄭倫擺杵、士卒把撓鉤套索、
似有拿人之状;陳奇揺杵、他那裏飛虎兵也有套索撓鉤、飛奔前来。正是:能人自有能人伏、今日哼哈相会時。鄭倫鼻子裏両道白光、出来有声;陳奇口中黄光、自
迸出。陳奇跌了個金冠倒躅、鄭倫跌了個鎧甲離鞍;両辺兵卒、不敢拿人:各人只顧搶各人主将回営。鄭倫被烏鴉兵搶回、陳奇被飛虎兵搶回、各自上了金睛獣回
営。土行孫同衆将、笑得腰軟骨酥。鄭倫自嘆曰:「世間又有此異人、明日定要与他定個雌雄、方肯罷休。」不表。
且説陳奇進関来、見丘引尽言其事;丘引又聞佳夢関失了、心下不安。次日、鄭倫関下搦城:陳奇上騎、出関言曰:「鄭倫!大丈夫一言已定、従今不必用術、各則
手上工夫、你我也難得会。」催開坐騎、又殺了一日、未見輸贏。只見黄飛虎与衆将、倶在帳上、共議取関之策。哪咤曰:「如今土行孫也在此、不若今夜我先進
関、斬関落鎖、夜裏乗其無備取了関為上策。」黄飛虎曰:「全仗先行。」正是:哪咤定計施威武、今夜青竜属武王。
話説丘引在関内、修表進朝歌、遣将来此協同守関、共阻周兵。不覚是一更時分、土行孫先進関裏来、暗暗在囹圄中、打点放黄天禄、太鸞。二更時分、哪咤登風火
輪、飛進関来、当在城楼上、祭起金磚、把守門軍士打散、随撞開拴鎖、周兵吶喊一声、殺進城中;金鼓大作、天翻地覆、城中大乱、百姓只顧逃生。土行孫在囹圄
中、聴得吶喊、随放了黄天禄、太鸞、殺出本府来。丘引還不曾睡、慌忙上馬、提鎗出府;只見灯光影裏、火把叢中、見金甲紅袍、乃武成王黄飛虎、哪咤登風火
輪、使鎗殺来。鄧秀、趙昇、孫焔紅把丘引裹在当中;鄭倫殺進城来、正遇陳奇、二将交兵大戦。黄天禄従後面殺出府来、土行孫倒拖邠鉄棍、往丘引馬下挙棍打
来;丘引不及隄防、被土行孫一棍、正打著他馬七寸。那馬便前蹄直豎、把丘引跌下馬来;黄飛虎看見、忙撚鎗刺来、丘引已借土遁去了。正是死生有定、不該絶於
此関。且言衆将裹住陳奇、被哪咤祭起乾坤圏、打中陳奇、傷了臂膊、往左一閃、被黄飛虎二鎗、刺中脅下、死於非命。殺到天明、黄飛虎収兵査点、只走了丘引。
黄飛虎陞庁、出榜安民、査明戸口冊籍、留将守青竜関。黄総兵回営、先有哪咤報捷、土行孫仍催糧去了。
且説子牙在中軍、与衆将正議三略六韜、報事官報:「元帥!哪咤等令。」子牙命伝進来、哪咤至中軍、備将取了青竜関事、説了一遍、弟子先来報捷。子牙大悦、
謂衆将曰:「吾意先取此二関者、欲通吾之糧道;若不得此、儻紂兵断吾糧道、前不能進、使不能退、我先首尾受敵、此非全勝之道也。故為将先要察此、今幸倶
得、可以無憂。」衆将曰:「元帥妙算、真無遣策。」正談論間、左右報:「黄飛虎等令。」子牙曰:「令来。」飛虎至中軍、打躬行礼。子牙賀過功、因不見鄧九
公、黄天祥在前、心中甚是悽楚、嘆曰:「可惜忠勇之士、不得享武王之禄耳。」営中治酒歓飲。次日、子牙差辛甲先下一封戦書。
話説汜水関韓栄、見子牙按兵不動、分兵取佳夢関、青竜関、速速差人打探、回報二関已失。韓栄対衆将曰:「今西周已得此二関、軍威正盛;我等正当中路、必須
協力共守、毋得専恃力戦也。」衆将各有不忿之色、願決一死戦;正議間:「報姜元帥遣官下戦書。」韓栄命令来、辛甲至殿前、将書呈上。韓栄接書展開観看、書
曰:
「西周奉夫征討天宝大元帥姜尚、致書於汜水関主将麾下:常聞天命無常、惟有徳者、永獲天眷。今商王紂淫酗肆虐、暴殄下民、天愁於上、民怨於下、海宇分崩、
諸侯叛乱、生民塗炭;惟我周王、特恭行天之罰。所在民心効順、強梁授首;所有佳夢関、青竜関逆命、倶已斬将搴旗、万民帰順。今大兵至此、特以尺一之書、咸
使聞知、或戦或降、早賜明決、毋得自誤。」
韓栄観看畢、即将原書批回、来日会戦。辛甲領書回営、見子牙曰:「奉令下書、原書批回、明日会兵。」子牙整頓士卒、一夜無詞。次日、子牙行営砲響、大隊擺
開出轅門、在関下搦戦;有報馬報入関来:「今有姜元帥関下請戦。」韓栄忙整点人馬、放砲吶喊出関;左右大小将官分開、韓栄在馬上、見子牙号令森厳、一対対
英雄威武。怎見得?有鷓鴣天一詞為証:殺気騰騰万里長、旌旗戈戟透寒光;雄師手仗一環剣、虎将鞍横丈八鎗。軍浩浩、士忙忙、鑼鳴鼓響猛如狼;東征大戦三十
陣、汜水交兵第一場。
話説韓栄在馬上見子牙、口称:「姜元帥請了!率土之浜、莫非王臣、元帥何故動無名之師、以下凌上、甘心作商家之叛臣?吾為元帥不取也!」子牙笑曰:「将軍
之言差矣!君正則居其位、君不正則求為匹夫不可得、是天命豈可常哉?惟有徳者能君之。昔夏桀暴虐、成湯伐之、代夏而有天下。今紂王罪過於桀、天下諸侯叛
之、我周特奉天之罰、以討有罪、安敢有逆天命、厥罪惟鈞哉?」韓栄大怒曰:「姜子牙!我以你為高明之士、你原来是妖言惑衆之人;你有多大本領、敢出大言?
那員将与吾拿了?」傍有先行王虎、走馬揺刀、飛奔前来、直奔子牙。只見哪咤已登風火輪、挙鎗忙迎、輪馬相交、刀鎗並挙;両下裏喊声不息、鼓角斉鳴。未及数
合、哪咤奮勇一鎗、把王虎挑於馬下;魏賁見哪咤得勝、把馬一磕、揺鎗前来、飛取韓栄。韓栄手中戟、迎面交還、魏賁的鎗勢如猛虎;韓栄見先折了王虎、心下已
自慌忙。無心恋戦。只見子牙揮動兵将、沖殺過来、韓栄抵敵不住、敗進関中去了、子牙得勝回営不表。
且説韓栄兵敗進関、一面具表、往朝歌告急、一面設計守関。正在緊急之時、忽報:「七首将軍余化等令。」韓栄聴得余化来至、大喜、忙伝令令来。余化至殿上行
礼、韓栄曰:「自従将軍戦敗去後、反被黄飛虎走出去了。不覚数載、豈意他養成気力、今反夥同姜尚、三路分兵、取了佳夢関、青竜関、尽為周有。昨日会兵、不
能取勝、如之奈何?」余化曰:「末将被哪咤打傷、敗回蓬萊山、見我師尊、焼煉一件宝物、可以復我前仇、縦周家有千万軍将、只叫他片甲無存。」韓栄大喜、治
酒管待。
話説次日余化至周営討戦、子牙問:「誰去出馬?」哪咤応声而出:「弟子願往。」哪咤道罷、登輪提鎗、出得営来、一見余化、哪咤認得他、大叫曰:「余化慢
来!」余化見了仇人、把臉紅了半辺;也不答話、催開金睛獣、揺戟直取哪咤。哪咤的鎗、迎面交還、輪獣相交、戟鎗並挙、来往沖殺、有二三十合。哪咤的鎗、乃
太乙真人伝授、有許多機変、余化不是哪咤対手。余化把一口刀、名曰「化血神刀」、祭起如一道電光、中了刀痕、頃刻即死。怎見得?有詩為証:
「丹炉曾煆煉、火裏用功夫;霊気後先妙、陰陽表裏扶。
透甲元神喪、沾身性命無;哪咤逢此刃、眼下血為膚。」
余化将化血刀祭起、那刀来得甚快、哪咤躱不及、中了一刀。大抵哪咤是蓮花化身、倶是蓮花弁児、週身縦傷了、他不比凡夫血肉之躯、登時即死、該有凶中得吉。
哪咤著了刀傷、大叫一声、敗回営中、走進轅門、跌下風火輪来。哪咤著了刀傷、只是顫、不能做声。旗門官報与子牙、子牙令扛擡至中軍、子牙叫:「哪咤!」哪
咤不答、子牙心下悶悶不楽。不知哪咤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土行孫盗騎陥身
余化特強自喪身、師尊何苦費精神;因焼土行反招禍、為惹懼留致起争。
北海初沈方脱難、綑仙再縛豈能徇;従来数定応難解、已是封神榜内人。
話説余化得勝回営、至次日、又来周営搦戦。探馬報入中軍、子牙問:「誰人出馬?」有雷震子応曰:「願往!」提棍出営、見余化黄面赤髯、甚是兇悪、問曰:
「来者可是余化?」余化大罵:「反国逆賊;你不認得我麼?」雷震子大怒、把二翅飛騰於空中、将黄金棍劈頭打来;余化手中戟赴面交還、一個在空中用刀、一個
在獣上施威。雷震子金棍刷来、如泰山一般;余化望上招架費力、略戦数合、忙祭起化血刀来、把雷震子風雷翅傷了一刀。幸而原是両枚仙杏、化成風雷二翅、今中
此刀、尚不致傷命;跌在塵埃、敗進行営来見子牙。子牙又見傷了雷震子、心中甚是不楽。次日有報馬報入中軍、有余化搦戦。子牙曰:「連傷二人、若痴呆一般、
又不做声、只是寒顫、且懸免戦牌出去。」軍政官将免戦牌掛起、余化見周営掛免戦牌、掌鼓回営。只見次日有督糧宮楊戩至轅門、見掛免戦二字。楊戩曰:「従三
月十五日、拝別之後、将近十月、如今還在這裏、尚不曾取商朝寸土、今又何故掛免戦牌?心下甚是疑惑、且見了元帥、再做道理。」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有
督糧官楊戩候令。」子牙曰:「令来。」楊戩上帳、参謁畢稟曰:「弟子催糧、応付軍需、不曾違限、請令定奪。」子牙曰:「兵糧足矣、其如戦不足何?」榻戩
曰:「師叔且将免戦牌収了、弟子明日出兵、看其端的、自有処治。」子牙在中軍、与衆人正議此事、左右報:「有一道童求見。」子牙曰:「請来。」少時至帳
前、那童児倒身下拝曰:「弟子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師兄哪咤有危、命弟子背上山去調理。」子牙即将哪咤交与金霞童児、背往乾元山去了不表。
且説楊戩見雷震子不做声、只是顫、看刀傷処、血水如墨。楊戩観有了良久、此乃是毒物所傷;楊戩啓子牙去了免戦牌、子牙伝令、去了免戦牌。次日、汜水関哨馬
報入関中、周営已去免戦牌。余化聴得、随上了金睛獣、出関来至陣前搦戦。哨馬報入中軍:「関内有将討戦。」正是:常勝不知終有敗、周営自有妙人来。
話説余化至営搦戦、楊戩忙提三尖刀、出営見余化光景、是左道邪術之人。楊戩大叫曰:「来者莫非余化麼?」余化曰:「然也。爾通個名来?」楊戩曰:「吾乃姜
元帥師姪楊戩是也。」縦馬揺三尖刀飛来、直取余化。余化手中戟赴面交還、両馬相交、一場大戦;未及二十回合、余化祭起化血神刀、如閃電飛来。楊戩運動八九
玄功、将元神遁出、以左臂迎来、傷了一刀;大叫一声、敗回行営、看不出是甚麼的毒物、来見子牙。子牙問曰:「你会余化如何?」楊戩曰:「弟子見他神刀利
害、仗吾師道術、将元神遁出、以左臂迎他一刀、畢竟看不出他的果是何毒物、弟子且往玉泉山金霞洞去一遭。」子牙許之。楊戩借土遁往玉泉山来、到了金霞洞、
進洞見師父、拝罷、玉鼎真人問曰:「楊戩!你此来有甚麼話説?」楊戩対曰:「弟子同師叔進兵汜水関、与守関将余化対敵;彼有一刀、不知何毒、起先雷震子被
他傷了、只是寒顫、不能做声;弟子也被他傷了一刀、幸頼師父玄功不曾重傷、然不知果是何毒物?」玉鼎真人忙令楊戩:「将刀痕来看。」真人見此刀痕、便曰:
「此乃是化血刀所傷、但此刀傷了、見血即死、幸雷震子傷的両枚仙杏、你又有玄功、故爾如此。不然、皆不可活。」楊戩聴得、不覚大驚、忙問曰:「似此将何術
解救?」真人曰:「此毒連我也不能解、此刀乃是蓬萊島一炁仙余元之物、当其修煉時、此刀在炉中、有三粒神丹同煉的、要解此毒、非此丹薬不能得済。」真人沈
思良久、乃曰:「此事非你不可。」附耳:「如此如此方可。」楊戩大喜、領了師父之言、離了玉泉山、往蓬萊山而来。正是:真人道術非凡品、咫尺蓬萊見大功。
話説楊戩借土遁往蓬萊島而来、前至東海、好個海島;異景奇花、観之不尽。只見得海水波平、山崖錦砌、正所謂蓬萊景緻、与天闕無差。怎見得?有讚為証:勢鎮
東南、源流四海;汪洋潮湧作波濤、滂渤山根成碧闕。蜃楼結彩、化為人世奇観;蛟孽興風、又是滄溟幻化。丹山碧樹、非比玉宇環宮;天外麟鳳、優游自然仙境。
霊胎鸞鶴翱翔、豈是人間俗骨?琪花四季吐精英、瑶草千年呈瑞気。且慢説青松翠柏常春、又道是仙桃仙果;時有修竹沸雲留夜月、藤蘿映日舞清風。一渓瀑布時風
雪、四面丹崖若列星;正是、百川澮在擎天柱、万劫無移大地恨。
話説楊戩来至蓬萊山、看罷蓬萊景緻;仗八九玄功、将身変成七首将軍余化、径進蓬萊島来。見了一炁仙余元、倒身下拝。余元見余化到此、乃問曰:「你来做甚
麼?」余化曰:「弟子奉師父之命、去汜水関協同韓総兵、把守関隘;不意姜尚兵来、弟子見頭一陣、刀傷了哪咤、第二陣傷了雷震子、第三陣恰来了姜子牙師姪楊
戩、弟子用刀去傷他、被他一指、反把刀指回来、将弟子傷了臂肩、望老師慈悲救援。」一炁仙余元曰:「有這等事、他有何能、取指回我的宝刀?但当時煉此宝
刀、在炉中分竜虎、定陰陽、同煉了三粒丹薬。我如今将此丹、留在此間也無用、你不若将此丹薬取了去、以備不虞。」余元随将丹薬与余化。余化叩頭:「謝老師
天恩。」忙出洞来回周営不表。有詩単讚楊戩玄功変化之妙:
「悟到功成始道精、玄中玄妙有無生;蓬萊枉秘通霊薬、汜水徒労化血兵。
計就騰挪称幻聖、装成奇巧盗英明;多因福助周文武、一任奇謀若浪萍。」
話説楊戩得了丹薬、径回周営。
且説一炁仙余元、把薬一時倶与了余化、静坐忖思:「楊戩有多大本領、能指回我的化血刀?若余化被刀傷了、他如何還到得這裏、其中定有縁故。」余元搯指一
算、大叫曰:「好楊戩匹夫、敢以変化玄功、盗吾丹薬、欺吾太甚!」余元大怒、上了金睛駝来赶楊戩。楊戩正往前行、只聴得後面有風声赶至;楊戩已知余元追
来、忙把丹薬放在嚢中、暗祭哮天犬放在空中。余元只顧赶楊戩、不知暗算難防、余元被哮天犬夾頸子一口、此犬正是:牙如鋼剣傷皮肉、紅袍拉下半辺来。余元不
曾隄防暗算、被犬一口、把大紅白鶴衣、扯去半辺。余元吃了大虧、不能前進:「吾且回去、再整頓前来、以復此仇。」
話説子牙、正在営中納悶、只見左右来報:「有楊戩等令。」子牙伝令令来、楊戩至帳前、見子牙備言前事、盗丹而回。子牙大喜、忙取丹薬敷雷震子、又遣木咤往
乾元山、送此薬与哪咤調理。次日楊戩在関下搦戦。探事官報入帥府:「周営中有将搦戦。」韓栄令余化出戦。余化上了金睛獣、提戟出関、楊戩大呼曰:「余化!
前日你用此化血刀傷我、幸吾煉有丹薬;若無丹薬、幾中汝之奸計也。」余化暗思:「此丹乃一炉所出、焉能周営中也有此丹?若此処有這丹、此刀無用。」催開金
睛獣、大戦楊戩、二馬相交、刀戟並挙、二将酣戦三十余合。正殺之間、雷震子得了此丹、即時全好了、心中大怒、竟飛出周営大喝曰:「好余化!将悪刀傷吾、若
非丹薬、幾至不保。不要走!吃吾一棍、以洩此恨。」提起黄金棍劈頭打来。余化将手中戟架住棍、楊戩三尖刀、来得又勇、余化被雷震子一棍打来、将身一閃、那
棍正中金睛獣、把余化掀翻在地、被楊戩復一刀、結果了性命。正是:一腔左術全無用、枉做商朝梁棟材。楊戩斬了余化、掌鼓回営、見子牙報功。不題。
且説韓栄聞余化陣亡大驚:「此事怎好?前日遣官往朝歌去、救兵未到;今無人協同守此関隘、如何是好?」正議間、余元乗了金睛五雲駝、至関内下騎、至帥府
前、令門官通報。衆軍官見余元好兇勇、二目兇光冒出。韓栄降階而迎、口称:「老師!請上銀安殿。」韓栄下拝問曰:「老師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余元曰:
「楊戩欺吾太甚、盗丹殺吾弟子余化。貧道是蓬萊島一炁仙余元是也。今特下山、以報此仇。」韓栄聞説大喜、治酒管待。次日余元上了五雲駝出関、至周営坐名要
子牙答話。報馬報入中軍、「汜水関有一道人、請元帥答話。」子牙伝令、擺隊伍出営;左右分列三山五岳門人、一騎当先。只見一位道人、生的十分兇悪、怎見
得?魚尾冠金嵌成、大紅服雲暗生;面如藍靛獠牙冒、赤髪紅髯古怪形。糸絛飄火焔、麻鞋若水晶;蓬萊島内修他体、自在逍遥得志清。位在監斎成神道、一炁仙名
有旧声。
話説子牙至軍前問曰:「道者請了!」余元曰:「姜子牙!你叫出楊戩来兄我。」子牙曰:「楊戩催糧去了、不在行営。道者你既在蓬萊島、難道不知天意、自成湯
伝位六百余年、至紂王無道、暴棄天命、肆行兇悪、罪悪貫盈、天怒人怨、天下叛之。我周応天順人、克修天道、天下帰周。今奉天之罰、以観政於商、爾何得阻逆
天吏、自取滅亡哉?道者你観余化諸人、皆是此例、縦然有道術、豈能扭転天命耶?」余化大怒曰:「総是你這一番妖言惑衆、若不殺你、不足以絶禍根。」催開五
雲駝、仗宝剣直取子牙。子牙手中剣、赴面交還;左有李靖、右有韋護、各挙兵器、前来助戦。四人只為無名火起、眼前定要雌雄。余元的宝剣、光華灼灼;子牙的
剣、彩色輝輝;李靖刀寒光燦燦、韋護杵殺気騰騰。余元坐在五雲駝上、把一尺三寸金光銼、祭在空中、来打子牙。子牙忙展杏黄旗、現出有千朶金蓮、擁護其身。
余元忙収了金光銼、復祭起来打李靖;不防子牙祭起打神鞭、一鞭正中余元背後;只打得三昧真火、噴出丈余遠近。李靖又把余元腿上一鎗、余元著傷、把五雲駝頂
上一拍、只見那金睛駝、四足起金光而去。子牙見余元著傷而走、収兵回営。不題。
且説土行孫催糧来至、見子牙会兵、他暗暗瞧見余元的五雲駝、四足起金光而去;土行孫大喜:「我若得此戦騎催糧、真是便益。」当時子牙回営陞帳、忽報:「土
行孫等令。」子牙伝令令来。土行孫至帳前、交納糧数、不誤期限。子牙曰:「催糧有功、暫且下帳少憩。」土行孫下帳来見鄧嬋玉、夫妻共語、説余化把刀傷哪
咤、哪咤往乾元山養傷痕去了。土行孫至晩、対鄧嬋玉道:「我方纔見余元坐騎、四足旋起金光、如雲霓縹緲而去、妙甚妙甚。我今夜走去、盗了他的、来騎著催
糧、有何不可?」鄧嬋玉曰:「雖然如此、你若要去、須稟知元帥、方可行事、不得造次。」土行孫曰:「与他説没用、総是走去便了、何必又多脣舌?」当時夫婦
計較停当、将至二更、土行孫把身子一扭、径進汜水関来。到帥府裏、土行孫見余元黙運元神;土行孫在地下往上看他、道人目似垂廉、不敢上去、只得等候。却言
余元黙運元神、忽然心血来潮。余元暗暗搯指一算、方知土行孫来盗他的坐騎。余元把陽神出竅、少刻鼻息之声如雷。土行孫在地下、聴見鼻息之声、大喜曰:「今
夜定然成功。」将身子鑽了上来、拖著鉄棍、又見廊下拴著五雲駝。土行孫在地下看見、到丹墀下、埃著馬台扒上去。試験試験、然後又扒将下来、将這邠鉄棍執在
手裏、来打余元:照余元耳門上一下、只打得七竅中三昧火冒出来、只是不動;復打一棍、打得余元只不作声。土行孫曰:「這溌道真是頑皮、吾且回去、明日再做
道理。」土行孫上了五雲駝、把他頂上拍了一下、那獣四足就起金雲、飛在空中、土行孫心中十分歓喜。正是:歓喜未来災又至、只因盗物惹非殃。
且説土行孫騎著五雲駝、只在関裏、串不得出関去;土行孫曰:「宝貝你快出関去。」話猶未了、那五雲駝便落将下地来。土行孫騎著五雲駝、早被余元一把抓住頭
髪、提著他、不令他挨地、大叫曰:「拿住偸駝的賊子。」驚動一府大小将官、掌起火把灯毯、韓栄陞了宝殿;只見余元高高的把土行孫提著。韓栄灯光下、見一矮
子、問曰:「老師提著他做甚麼?放下他来罷了。」余元曰:「你不知他会地行之術、但沿了地、他就去了。」韓栄曰:「将他如何処治?」余元曰:「你把俺蒲団
下一個袋児取来、装著這孽障、用火焼死他、方絶禍患。」韓栄取了袋児装起来、余元叫搬柴来、少時間架起柴来、把如意乾坤袋焼著。土行孫在火裏大叫曰:「焼
死我也。」好火怎見得?有詩為証:
「細細金蛇遍地明、黒煙滾滾即時生;燧人出世居離位、炎帝騰光号火精。
山石逢時皆赤土、江湖偶遇尽枯平;誰知天意帰周主、自有真仙渡此驚。」
話説余元焼土行孫、命在須臾。也是天数、不該如此。
且説懼留孫正坐蒲団、黙養元神、見白鶴童子来曰:「奉師尊玉旨、命師兄去救土行孫。」懼留孫聞命、与白鶴童子分別、借著縦地金光法、来至汜水関裏、見余元
正焼乾坤袋。懼留孫使一陣旋窩風、往下一坐、伸下手来、連如意乾坤袋提将去了。余元看見一陣風来、又見火勢有景、余元搯指一算:「好懼留孫、你救你的門
人、把我如意乾坤袋也拿了去、我明日自有処治。」
且説懼留孫将土行孫救出火焔之中、土行孫在袋内、覚得不熱、不知何故?懼留孫来至周営、那夜是南宮适巡外営、時至三更尽、南宮适問曰:「是甚麼人?」懼留
孫曰:「是我、快通報子牙、我来了!」南宮适向前看、知是懼留孫、忙伝雲板。子牙三更時分起来、外辺伝入帳中:「有懼留孫在轅門。」子牙忙出迎接、見懼留
孫提著一個袋子、至軍前打稽首坐下。子牙曰:「道兄夤夜至此、有何見諭?」懼留孫曰:「土行孫今有火難、特来救之。」子牙大驚曰:「土行孫昨日催糧方至、
其又如何得至?」懼留孫把個如意袋児打開、放出土行孫来、問其詳細?土行孫把盗五雲駝的事、説了一遍。子牙大怒曰:「你要做此事、也須報我知道、如何背違
主帥、暗行辱国之事?今若不正軍法、諸将効尤、将来営規必乱。」伝刀斧手:「将土行孫斬首号令。」懼留孫曰:「土行孫不遵軍令、暗行進関、有辱国体、理当
斬首。只是用人之際、暫且帯罪立功。」子牙曰:「若不是道兄求免、定当斬首。卜令左右:「且与我放了。」土行孫謝了師父、又謝過子牙、一夜周営中未曾安
寝。次日、只見一炁仙余元、出関来至周営、坐名只要懼留孫。懼留孫曰:「他来只為乾坤如意袋、我不去会他。你只須如此、自可擒此溌道也。」懼留孫与子牙計
較停当、子牙点炮出営、余元一見子牙、大呼曰:「只叫懼留孫来会我。」子牙曰:「道友你好不知天命、拠道友要焼死土行孫、自無逃躱、豈知有他師父来救他、
正所謂有福之人、千方百計、而不能加害;無福之人、遇溝壑而喪其躯、此豈人力所能哉?」余元大怒曰:「巧言匹夫、尚敢支吾!」催開五雲駝、使宝剣来取。子
牙坐下四不象、手中剣赴面相迎、二獣相交、双剣並挙、両家大戦一場、怎見得?有詞為証:「凜凜征雲万丈高、軍兵擂鼓把旗揺;一個是封神都領袖、一個是監斎
名姓標。這個是正道奉天討紂王、那個是無福神仙自逞豪;這個是六韜之内称始祖、那個是性悪凶心怎肯饒?自来有福摘無福、天意循環怎脱逃?」
話説余元大戦子牙、未及十合、被懼留孫祭起綑仙縄在空中、命黄巾力士、半空将余元拏去、止有五雲駝逃進入関中。子牙与懼留孫、将余元拏至中軍。余元曰:
「姜尚!你雖然擒我、看你将何法治我?」子牙令李靖快斬訖報来。李靖領令推出轅門、将宝剣斬之、一声響、把宝剣砍欠、有二指。李靖回報子牙、備言殺不得之
事、説了一遍。子牙親自至轅門、命韋譲祭起降魔杵来、只打得騰騰煙出、烈烈火来。余元作歌曰:「君不見皇天得道将身煉、傷仙鬢道碧游宮?坎虎離竜方出現、
五行随我任心游;四海三江都走遍、頂金頂玉秘修成。曾在炉中仙火炉、你今斬我要分明;自古一剣還一剣、漫道余言説不霊。」余元作歌罷、子牙心中十分不楽、
与懼留孫共議:「如今放不得余元、且将他囚於後営、等取了関、再做区処。」懼留孫曰:「子牙!你可命匠人造一鉄櫃、将余元沈於北海、以除後患。」子牙命鉄
匠、急造鉄櫃、造成、将余元放在櫃内;懼留孫命黄巾力士擡下去、往北海中一丟、沈於海底、黄巾力士回復懼留孫法旨不表。
且説余元入於北海之中、鉄櫃亦是五金之物、況又丟在水中、此乃金水相生、反助了他一臂之力;余元借水遁走了、径往碧游宮紫芝崖下来。余元被綑仙縄綑住、不
得見截教門人、便与掌教師尊、忽聴得一個道童、唱道情而来、詞曰:「水遠山遥、隔断紅塵道;粗袍敞袍、袖裏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懐抱;常自把煙霞嘯傲、
天地逍遥。竜降虎伏道自高、紫霧護新巣;白雲做交、長生不老、只在壺中一覚。」
話説余元大呼曰:「那一位師兄、来救我之残喘?」水火童児、見紫芝崖下一道者、青面紅髪、巨口獠牙、綑在那裏。童児問曰:「你是何人、今受此厄?」余元
曰:「我乃是金霊聖母門下蓬萊島一炁仙余元是也。今被姜子牙、将我沈於北海、幸天不絶我、得借水遁、方能到得此間、望師兄与我通報一声。」水火童児径来見
金霊聖母、備言余元一事。金霊聖母聞言大怒、急至崖前、不見還可、越見越怒。金霊聖母径進宮内、見通天教主行体畢、言曰:「弟子一事啓老師、人言崑崙門下
欺滅吾教、倶是耳聞。今将一炁仙余元、他得何罪、立用鉄櫃、沈於北海?幸不絶生、借水遁逃、至於紫芝崖、望老師大発慈悲、救弟子等体面。」通天教主曰:
「如今在那裏?」金霊聖母曰:「在紫芝崖。」通天教主吩咐擡将来。少時将余元擡至宮前、碧游宮多少截教門人、看見余元、無不動気。只見金鐘声響、玉磐斉
鳴、掌教師尊来也。到了宮前、一見諸大弟子。斉言:「闡教門人、欺吾太甚!」教主看見余元、這等光景、教主也覚得離堪。先将一道符印、放余元身上、教主用
手一弾、只見綑仙縄吊下来、古語云:「聖人怒発不上臉。」随命:「余元跟吾進宮。」教主取一物与余元曰:「你去把懼留孫拿来見我、不許傷他。」余元曰:
「弟子知道。」正是:聖人賜与穿心鎖、只恐皇天不肯従。
話説余元得了此宝、離了碧游宮、借土遁而来;行得好快、不須臾已至汜水関、有報事人報入関中:「有余道長到了。」韓栄降階迎接到殿。欠身言曰:「聞老師失
利、被姜子牙所擒、使末将身心不安。今得観尊顔、韓栄不勝幸甚。」余元曰:「姜尚用鉄櫃、把我沈於北海;幸吾借小術、到吾師尊那所在、借得一件東西、可以
成功。可将吾五雲駝、収拾打点出関、以報此恨。」余元随上騎、至周営轅門、坐名只要懼留孫。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余元搦戦、只要懼留孫。」幸而懼留孫
不曾回山。子牙大驚、忙請懼留孫商議。懼留孫曰:「余元沈海、畢竟借水遁潜逃至碧游宮、想通天教主必定借有奇宝、方敢下山。子牙、你還与他説話、待吾再擒
他進来、且救一時燃眉之急。若是他先祭其宝、則吾不能支耳。」子牙曰:「道兄之言有理。」子牙伝令点炮、帥旗展動、子牙至軍前、余元大呼曰:「姜子牙!我
与你今日定見雌雄。」催開五雲駝、悪狠狠的飛来直取。姜子牙手提剣赴面交還、只一合、懼留孫祭起綑仙縄、命黄巾力士将余元拿下、只聴下一声響、又将余元平
空拿了去。正是:秋風未動蟬先覚、暗送無常死不知。余元不隄防暗中下手、子牙見拿了余元、其心方安;進営将余元放在帳前、子牙与懼留孫共議:「若殺余元、
不過五行之術、想他倶是会中人如何殺得他?儻若再走了、如之奈何?」正所謂:「生死有定、大数離逃。」余元正応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如何逃得?子牙在中軍、
正無法可施、無籌可展、忽然報:「陸圧道人来至。」子牙同懼留孫出営、相接至中軍。余元一見陸圧、只嚇得仙魂縹緲、面似淡金、余元悔之不及。余元曰:「陸
道兄!你既来、還求你慈悲我。可憐我千年道行、苦尽工夫、従今知過必改、再不敢干犯西兵。」陸圧曰:「你逆天行事、天理難容、況你是封神榜上之人、我不過
代天行罰。」正是:不依正理帰邪理、仗你胸中道術高;誰知天意扶真主、吾今到此命難逃。陸圧謂曰:「取香案。」陸圧焚香炉中、望崑崙山下拝、花籃中取出一
個葫蘆、放在案上、掲開葫蘆蓋、裏面一道白光如線、起在空中;現出七寸五分、横在白光頂上、有眼有翅。陸圧口裏道:「宝貝請転身。」那東西在白光之上、連
転三匹転、可憐余元斗大一顆首級、落将下来。有詩単道斬将封神飛刀、有詩為証:
「先煉真元後運功、此中玄妙配雌雄;惟存一点先天訣、斬怪誅妖自不同。」
話説陸圧用飛刀斬了余元、他一道霊魂、進封神台去了。子牙欲要号令、陸圧曰:「不可、余元原有仙体、若是暴露、則非体矣!用土掩埋。」陸圧与懼留孫辞別帰山。
且説韓栄打聴余元已死、在銀安殿、与衆将共商曰:「如今余道長已亡、再無可敵周将者、況兵臨城下、左右関隘倶失与周家。子牙麾下、倶是道徳術能之士、終不
得取勝;欲要帰降、不忍負商朝之爵位、如不帰降、料此関難守、終被周人所擄。為今之計、奈何奈何?」旁有偏将徐忠曰:「主将既不忍有負成湯、決無献関之
理。吾等不如将印綬掛在殿庭、文冊留与府庫、望朝歌拝謝皇恩、棄官而去、不失尽人臣之道。」
韓栄聴説、倶従其言、随伝令衆軍、却将府内資重之物、打点上車、欲隠跡山林、埋名丘壑。此時衆将官、各自去打点起行、韓栄又命家将、搬運金珠宝玩、扛擡細軟衣帛。
紛紜喧曄、忽然驚動韓栄二子在後園中、設造奇兵、欲拒子牙。弟兄二人、聴得家中紛紛然鬨乱、走出庭来、只見家将扛擡箱籠、問其縁故?家将把棄関的話、説了一遍。二人聴罷曰:「你們且放、我自有道理。」二人斉来見父親。不知是何吉凶?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鄭倫捉将取汜水関
万刀車兇勢莫当、風狂火驟助強梁;旗旛著焔皆逢劫、将士遭殃尽帯傷。
白昼已難遮半壁、黄昏安可護三郷;誰知督運能催命、二子逢之刻下亡。
話説韓栄坐在後庁、吩咐将士乱紛紛的、搬運物件、早驚動長子韓昇、次子韓変。二人見父親如此挙動、忙問左右曰:「這是何説?」左右将韓栄前事、説了一
遍;二人忙至後堂、来見韓栄曰:「父親何故、欲搬運家私、棄此関隘、意欲何為?」韓栄曰:「你二人年幼、不知世務、快収拾離此関隘、以避兵燹、不得有
誤。」韓昇聴得此言、不覚失声笑曰:「父親之言差矣!此言切不可聞於外人、空把父親一世英名汚了。父親受国家高爵厚禄、衣紫腰金、封妻蔭子、無一事不是皇
恩。今主上以此関、託重於父親、父親不思報国酬恩、捐躯尽節、反効児女子之計;貪生畏死、遺譏後世、此豈大丈夫挙止、有負朝廷倚任大臣之意。古云:『在社
稷者死社稷、在封疆者死封疆。」父親豈可軽議棄去。孩児兄弟二人、曾蒙家訓、幼習弓馬、遇異人頗習異術、未曾演熟、連日正是習演。今日方完、意欲進兵、不
意父親有棄関之挙、孩児願効一死、尽忠於国。」韓栄聴罷、点頭嘆曰:「忠義二字、我豈不知?但主上昏聵、荒淫無道、天命有帰。若守此関、又恐累生民塗炭、
不若棄職帰山、救此一方民耳。況姜子牙門下、又多異士、余化、余元、倶罹不測、又何況其下者乎?此雖是你們兄弟二人、忠肝義胆、我豈不喜?只恐画虎不成、
終無補於実用、恐徒死無益耳。」韓昇曰:「説那裏的話来、食人之禄、当分人之憂。若都是自為之計、則朝廷養士何用?不肖孩児、願捐躯報国、万死不辞。父親
請坐、俟我弟兄二人、取一物来与父親過目。」韓栄聴罷、心中也自暗喜:「吾門也出此忠義之後。」韓昇到書房中、取出一物、乃是紙做的風車児、当中有一転
盤、一隻手執定中間一竿、週囲推聴、如推転盤、上則四首旛、旛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風、四字、名為万刃軍。韓栄看罷、問曰:「此是孩児玩耍之物、
有何用処?」韓昇曰:「父親不知其中妙用、父親如不信、且下教場中、把這紙車児試験試験、与老爺看。」韓栄見児子之言、甚是鑿鑿有理、随命下教場来、韓昇
弟兄二人上馬、各披髪仗別、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雲霧陡生、陰風颯颯、火焔沖天、半空中有百万刀飛来、把韓栄嚇得魂不附体。韓昇収了此車、韓栄曰:「這是何
人伝你的?」韓昇曰:「那年父親朝覲之時、俺弟兄間居無事、在府前玩耍、来了一個頭陀、叫做法戒、在我府前化斎。俺弟兄就与了他一斎、他就叫我們拝他為
師。我們那時見他体貌異常、就拝他為師、他説道:『異日姜尚必有兵来、我秘授你此法宝、可破周兵、可保此関。」今日正応我師之言、定然一陣成功、姜尚可擒
也。」韓栄大喜。随令韓昇収了此宝、又問曰:「我児還可用人馬、你此車約有多少?」韓昇曰:「此車有三千輛、那怕姜尚雄師六十万耶、管教一陣殺他片甲不
存。」韓栄忙点三千精鋭之師、与韓昇弟兄二人、在教場操演、三千万刃車。正是:余元相阻方纔了、又是三軍屠戮災。
話説韓昇用三千人馬。倶穿皁衣、披髪赤足、左手執車、右手仗刀、任意誅軍殺卒。操練有二七日期、軍士精熟。那日韓栄父子、統精兵出関搦戦。
話説子牙只因破了余元、打点設計取関;只聴得関内砲響、少時探馬報入中軍稟曰:「汜水関総兵韓栄、領兵出関、請元帥答話。」子牙忙伝令、与衆門人将士、統
大隊出営。子牙会過韓栄一次、那裏知道有這場虧累、去隄防他?子牙問曰:「韓将軍!你時勢不知、天命不順、何以為将?速速倒戈、免致後悔。」韓栄笑曰:
「姜子牙你倚著兵強将勇、不知你等死在咫尺之間、儻敢耀武揚威、数白道黒。」子牙大怒曰:「誰与我把韓栄拿下!」旁有魏賁急揺鎗沖殺過来。韓栄背後有両員
小将、乃韓昇、韓変二人、搶出陣来、截住了魏賁。魏賁大呼曰:「来者二将何人?」韓昇曰:「吾乃韓総兵長子韓昇、次子韓変是也。你等特強、欺君罔上、罪悪
滔天、今日乃爾等絶命之地笑。」魏賁大怒、縦馬揺鎗飛来、直取韓昇、韓変。両騎赴面交還、未及数合、韓昇撥転馬、往後就走;魏賁不知是計、往下赶来、韓昇
回頭見魏賁赶来、把頭上冠除了、把鎗一擺、三千万刃車殺将出来、勢如風火、如何抵擋?只見万刃車捲来、風火斉至、怎見得好万刃車?讚曰:雲迷世界、霧照乾
坤;颯颯陰風沙石滾、騰騰煙焔蟒竜奔。風乗火勢、黒気平呑;風乗火勢、戈矛万道怯人魂。黒気平呑、目不難観前後士;魏賁中刃、幾乎墜下馬鞍蹻。武吉著刀、
険些斬了三寸気;滑喇喇風声捲起無情石、黒暗暗刀痕剁壊将和兵。人撞人哀声惨戚、馬撞馬鬼哭神驚;諸将士慌忙乱走、衆門人土遁而行。忙壊了先行元帥、攪乱
了武王行営。那裏是青天白日、恍如是黒夜黄昏;子牙今日兵遭厄、地覆天翻怎太平?
話説子牙被万刃車一陣、只殺得尸山血海、沖過大陣来、勢不可当。韓栄低頭一想、計上心来、忙伝令鳴金収軍、韓昇、韓変聴得金声、収回万刃車。子牙方得収住
人馬、計傷士卒七八千有余、子牙陞帳、衆将官倶在帳内、彼此倶言:「此一陣利害、風火斉至、勢不可当、不知此是何名目?」子牙問衆将曰:「一派利刃、漫空
塞地而来、風火助威、勢不可当、非若軍士、可以力敵也。」子牙心下十分不楽、納悶軍中不表。
且説韓栄父子進関、韓昇曰:「今日正宜破周、擒拏姜尚、父親為何鳴金収軍?」韓栄曰:「今日是青天白日、雖有雲寿風火、姜尚門人、倶是道術之士、自有準
備、保護自身、如何得一般尽絶、我有一絶妙計、使他不得準備、黒夜裏仗此道術、使他片甲不存、豈不更妙?」二人欠身曰:「父親之計、神鬼莫測。」正是:安
心要劫周営寨、只恐高人中道来。
話説韓栄打点夜劫周営、収拾停当、只等黒夜出関不表。只見子牙在営中納悶、想利刃風火、果是何物?来得甚悪、勢如山倒、莫可遮攔、此畢竟是截教中之悪物。
当日已晩、子牙因今日不曾打点、致令衆将著傷、心下憂煩、不曾隄防、今夜劫寨、也是合該如此。衆将因早間失利、倶去安歇。
且説韓栄父子、将至初更、暗暗出関、将那三千万刃車、雄兵殺至轅門。周営雖有鹿角、其如這万刃車、有風火助威、勢如驟雨、砲声響亮、沖至轅門、誰敢抵擋?
真是勢如破竹。怎見得?正是:四下裏大砲乱響、万刃車刀剣如梭;三軍踴躍縦征鼉、馬踏人身径過、風起処遮天迷地。火来時煙飛焔裏、軍吶喊天翻地覆、将用法
虎下崖坡。著刀軍連声叫苦、傷鎗将甲甲難馱;焼著的焦頭爛額、絶了命身臥沙窠。姜子牙有法難使、金木二咤也是難摹;李靖難使金塔、雷震子正保皇哥。南宮适
抱頭而走、武成王不顧兵戈;四賢八俊無用、馬死人亡遍地拖。正是:遍地草梢含碧血、満池低陥塁行屍。
且説韓昇、韓変弟兄二人、夜劫子牙行営、喊声連天、沖進轅門。子牙在中軍、忽聴得劫営、急自上騎、左右門人、倶来中軍護衛。只見黒雲密布、風火交加、刀刃
斉下、如山崩地裂之勢、灯燭難支。三千火車兵、沖進轅門、如潮奔浪滾、如何抵擋?況且黒夜、彼此不能相顧、只殺得血流成渠、屍骸遍野、那分別人自己、武王
上了逍遥馬、毛公遂、周公旦保駕前行。韓栄在陣後擂鼓、催動三軍、只殺得周兵七零八落、君不能顧臣、父不能顧子。只見韓昇、韓変趁勢赶子牙、幸得子牙執著
杏黄旗、遮護了前面。一段軍士将領、一擁奔走、韓昇、韓変二人、催著万刃車、往前緊赶、把子牙赶得上天無路。直殺到天明、韓昇、韓変大叫曰:「今日不捉姜
尚、誓不回兵」。前往越赶、吩咐三千兵卒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子牙見韓昇赶至無休、看看至金鶏嶺下、只見前面両杆大紅旗展、子牙見是催糧官鄭倫来
至、其心少安。
且説鄭倫坐騎出山来、正迎子牙忙問曰:「元帥為何失利?」子牙曰:「後有追兵、用的是万刃車、又是風火助威、勢不可当。此是左道異術、你仔細且避其鋭。」
鄭倫把坐下金睛獣一磕、往前迎来、只見韓昇弟兄、在前緊赶、三千兵随後、少離半射之地。鄭倫与韓昇、韓変頂頭撞著、鄭倫大喝曰:「好匹夫!怎敢追我元
帥?」韓昇曰:「你来也替不得他!」把鎗揺動来刺。鄭倫手中杵赴面交還、鄭倫知他万刃車利害、只見後面一片風火、兵刃擁来、鄭倫知其所以、只一合、忙運功
鼻子内両道白光、一声響、対著韓昇弟兄、哼了一声。韓昇、韓変弟兄二人、坐不住鞍蹻、翻下馬来、被烏鴉兵生擒活捉、上了縄索、弟兄二人、方睜開眼時、見已
被擒捉、呀的一声嘆曰:「天亡我也。」後面三千兵、架車前進、見主将被擒、其法已解、風火兵刃、化為烏有。衆兵撒回身、就跑奔回来、正遇韓栄、任意赶殺周
兵。見了三千兵奔回、風火兵刃全無、不見二子回来、忙問曰:「二位小将軍安在?」衆兵曰:「二位将軍赶姜子牙、至一山辺、只有一将出来、与二位将軍交戦、
未及一合、不知怎麼跌下馬来、被他捉去、我等在後、不一時風火兵刃全無、止有此車而已、只得敗回、幸遇老将軍、望乞定奪。」韓栄聴得二子被擒、心中惶惶、
不敢恋戦、只得収兵進関不表。
且説鄭倫擒了二将、来見子牙。子牙大喜、押在糧車後同子牙回軍。於路遇著武王、毛公遂等、衆門人諸将斉集。大抵是夤夜交兵、便是有道術的、也只顧得自己、
故此大折一陣。子牙問安、武王曰:「孤幾乎嚇殺、幸得毛公遂保孤、方得免難。」子牙曰:「皆是尚之罪也。」彼此安慰、治酒圧驚、一宿不表。次日、整頓雖
師、便至汜水関下扎営、放炮吶喊、声振天地、韓栄聴得砲声、纔著人探聴、来報曰:「啓総兵!周兵復至開下安営。」韓栄大驚:「周兵復至、吾子休矣。」親自
上城、差官打聴。
且説子牙陞帳坐下、衆将参謁畢、子牙伝令、擺五方隊伍、吾親自取関、衆将官切歯深恨韓昇、韓変、子牙至関下叫曰:「請韓総兵答話。」韓栄在城楼上大叫曰:
「姜子牙!你是敗軍之将、焉敢復来至此?」子牙大笑曰:「吾雖誤中你的奸計、此関我畢竟要取你的。你知那得勝将軍、今已被吾擒下。」命両辺左右:「押過韓
昇、韓変来。」左右将二人押過来、在馬頭前、韓栄見二子篷頸跣足、縄博二臂、押在軍前。不覚心痛、忙大叫曰:「姜元帥!二子無知、冒犯虎威、罪在不赦、望
元帥大開慈隠、憐而赦之、吾願献汜水関以報大徳。」韓昇大呼曰:「父親不可献関、你乃紂王之股肱、食君之重禄、豈可惜子之命而失臣節也?只宜謹守関隘、俟
天子救兵到日、協力同心、共擒姜尚匹夫、那時砕屍万段、為子報仇、未為晩也、我二人万死無恨。」子牙聴得大怒、令左右:「斬之。」只見南宮适得令、手起刀
落、連斬二将於関下。韓栄見子受刑、心如刀割、大叫一声、往城下自墜而死。可憐父子三個、捐躯尽節、千古罕及。後人有詩讚之:
「汜水滔滔日夜流、韓栄志与国同休;父存臣節孤猿泣、子尽忠貞老鶴愁。
一死依稀酬社稷、三魂縹緲傲王侯;如今屈指応無愧、笑殺当年児女儔。」
話説韓栄墜城而死、城中百姓、開関迎接。子牙人馬進汜水関、父老焚香、迎接武王進帥府;衆将官歓喜、査点府庫銭糧停妥、出榜安民。武王命厚葬韓栄父子、子牙伝令、治酒款待有功人員;在関上住了三四日。
且説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在碧游床静坐、忽金霞童児来報:「有白鶴童子至此。」太乙真人出洞、見白鶴童子手執玉箚降臨、言曰:「請師叔下山、同会『誅仙陣。』」太乙真人望崑崙謝恩畢、白鶴童子回玉虚不表。
且説太乙真人、吩咐叫哪咤来、慌忙来至、見師父行礼畢、真人曰:「你如今養的傷痕全愈、你可先下山、我随後就来、共破誅仙陣也。」哪咤領師命、方欲下山、
真人曰:「你且站住、当日玉虚宮掌教天尊、也曾贈子牙三杯酒、你今下山、我也贈你三杯如何?」哪咤感謝、真人命金霞童児、斟酒過来贈哪咤。頭杯酒哪咤謝
過、一飲而尽、真人袖内取一枚棗児、逓与哪咤過酒。哪咤連飲三杯、吃了三枚火棗、真人送哪咤出洞府;看哪咤上了風火輪、真人方進洞去。哪咤提火尖鎗、方欲
借土遁前行、只見左辺一声響、長出一隻臂膊来、哪咤大驚曰:「怎的了!」還不曾説的完、右辺也長出一隻臂膊来、哪咤嚇得目睜口呆、只聴得左右斉声響、長出
六隻手来、共是八条臂膊;又長出三個頭来。哪咤著慌、無可奈何、自思:「且回去問我師父来。」只得登回風火輪、方至洞門、只見太乙真人也至門首、拍掌大笑
曰:「奇哉!奇哉!」有詩為証:
「瓊漿三盞透三関、火棗頻添壮士顔;八臂已成神妙術、三頭莫著等間看。
須臾変化超凡聖、傾刻風雷任往還;不是西岐多異士、只因天意悪奸讒。」
話説哪咤回来見太乙真人曰:「弟子長出這些手、丫丫叉叉、怎好用兵?」真人曰:「子牙営行、有許多奇異之士、有双翼者、有変化者:有地行者、有奇珍者、有
異宝者、今著你現三頭八臂、不負我金光洞裏所伝。此法進五関、也見周朝人物稀奇、個個俊傑、這法隠隠現現、但憑你自己心意。」哪咤感謝師尊恩徳、太乙真人
伝哪咤隠現之法。哪咤大喜、一手執乾坤圏、一手執混天綾、両隻手擎両根火尖鎗、一手執金磚、還空三手;真人又将九竜神火罩、又取陰陽剣、共成八件兵器。哪
咤拝辞了師父下山、径往汜水関来。正是:余化刀傷帰洞府、今朝変化更神通。
且説姜元帥在汜水関、計点軍将、収拾界牌開、忽然想起師尊偈来:「界牌関下遇誅仙。」此事不知有何吉凶、且不可妄動。又思若不進兵、恐誤了日期、正在殿上
憂慮、忽報:「黄竜真人来至。」子牙迎接至中堂、打稽首分賓主坐下、黄竜真人曰:「前辺就是誅仙陣、非可草率前進。子牙你可吩咐門人、搭起蘆篷席殿、迎接
各処真人異士、伺候掌教師尊、方可前進。」子牙聴畢、忙令南宮适、武吉蓋蘆篷去了。
且説哪咤現了三頭八臂、登風火輪、面如藍靛、髪似硃砂、丫丫叉叉、七八隻手、走進関来。軍士不知是哪咤現此化身、著忙飛報子牙:「稟元帥!外面有一個三頭
八臂的将官、要進関来、請令定奪。」子牙令李靖去探来、李靖出府、果見三頭八臂的人、甚是兇悪。李靖問曰:「来者何人?」哪咤見是李靖忙叫:「父親!孩児
是三太子哪咤。」李靖大驚問曰:「你如何得此大術?」哪咤把火棗之事、説了一遍。李靖進殿、回子牙備言前、南宮适来回報曰:「稟元帥、蘆篷倶已完備。」黄
竜真人曰:「如此只是洞府門人去、、以下事、子牙大喜、伝進来。哪咤進殿、拝見元帥、衆将観之、無有不悦、倶来称賀不表。
且説次日、南宮适来回報曰:「稟元帥!蘆篷倶已完備。」黄竜真人曰:「如此只是洞府門人去得、以下将官、一概去不得。」子牙伝下令来:「諸位将官、保武王
緊守関隘、不得擅離。我同黄竜真人与諸門人弟子前去蘆篷伺候、掌教師尊、与列位仙長、会誅仙陣、如有妄動者、是按軍法。」衆将領命去訖。子牙進後殿来見武
王曰:「臣先去取関、大王且同衆将、住於此処、俟取了界牌関、差官来接聖駕。」武王曰:「相父前途保重。」子牙感謝畢。復至前殿、与黄竜真人同衆門弟子、
離了汜水関、行有四十里、来至蘆篷;只見燃燈結彩、畳錦鋪毹、黄竜真人同子牙上了蘆篷坐下;少時間只見広成子来至、赤精子随至。次日、懼留孫、文殊広法天
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来至;随後有雲中子、太乙真人来至、稽首坐下。陸圧曰:「如今誅仙陣一会、只有万仙陣再会一次。」清虚道徳真君、道行天
尊、霊宝大法師、倶陸続来至。子牙一一上下迎接、倶到蘆篷坐下、少時又是陸圧道人曰:「以後吾等劫運已満、自此帰山、再図精進、以正道果。」衆道人曰:
「師兄之言、正是如此。」衆皆黙坐、専候掌教師尊。不一時、只聴得空中有環佩之声、衆仙知道是燃燈道人来了。衆道人起身、降階迎上篷来、行礼坐下、燃燈道
人曰:「誅仙陣只在前面、諸友可曾見麼?」道衆曰:「前面不見甚麼光景?」燃燈曰:「那一派紅気罩住的便是。」衆道友倶起身、定睛観看不表。
且説多宝道人、已知闡教門人来了、用手発一声掌心雷、把紅気展開、現出陣来。蘆篷上衆仙正看、只見紅気閃開、陣図已現、好利害、殺気騰騰、陰雲惨惨、怪霧
盤旋、冷風習習、或隠或現、或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内中有黄竜真人曰:「吾等今犯殺戒、該惹紅塵、既遇此陣、也当得一会。」燃燈曰:「自古聖人云:「只
観善地千千次、莫看人間殺伐臨。』」内中十二代弟子倒有八九位要去、燃燈道人阻不住、斉起身下了蘆篷、諸門人也随著来看此陣。行至陣前、果然是驚心駭目、
怪気冷人;衆仙倶不肯就回、只管貪看。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老子一炁化三清
一炁三清勢更奇、壺中妙法貫須弥;移来一本還生我、運去分身莫浪疑。
誅戳散仙根行浅、完全正果道無私;須知順逆皆天定、截教門人枉自痴。
話説衆門人来看誅仙陣、只見正東上掛一口誅仙剣、正南上掛一口戳仙剣、正西上掛一口陥仙剣、正北上掛一口絶仙剣。前後有門有戸、殺気森森、陰風颯颯。
衆人貪看、只聴得裏面作歌曰:「兵戈剣戈、怎脱誅仙禍?情魔意魔、反起無名火。今日難過、死生在我;玉虚宮招災惹禍、穿心宝鎖、回頭纔知往事訛。咫尺起風
波、這番怎逃躱?自倚才能、早晩遭折挫。」
話説多宝道人在陣内作歌、燃燈曰:「衆道友!你們聴聴作的歌声、豈是善良之輩、我等且各自回蘆篷、等掌教師尊来、自有処治。」話猶未了、方欲回身;只見陣
内多宝道人、仗剣一躍而出、大呼曰:「広成子不要走、我来也!」広成子大怒曰:「多宝道人!如今又是、你碧游宮、倚你人多、再三欺我;你掌教師尊、吩附過
你等、全不遵依、又擺此誅仙陣。我等犯了殺戒、崋竟休等倶入劫数之内、故擺此孽陣耳。正所謂:『閻羅注定三更死、怎肯留人到五更?』」広成子仗剣来取多宝
道人、多宝道人手中剣赴面交還。怎見得?仙風陣陣滾塵沙、四剣忙迎影乱斜;一個是玉虚宮内真人輩、一個是截教門中根行差。一個是養成不老神仙体、一個是多
宝西方拝釈迦;二教只因逢殺運、誅仙陣上乱如麻。
話説広成子祭起番天印、多宝道人躱不及、一印正中後心、撲的打了一跌、多宝道人逃回陣中去了。燃燈曰:「且各自回去、再作商量。」衆仙倶上蘆篷坐下;只聴
得半空中仙楽斉鳴、異常香斉只見如虹;衆仙下篷来迎掌教師尊。只見元始天尊坐九竜沈香輦、馥馥香煙、氤氳偏地。正是:提炉対対煙生霧、羽扇分開白鶴朝。
話説撚灯道人焚香引道、接上蘆篷。元始坐下;諸弟子拝畢、元始曰:「今日誅仙陣上、纔分別得彼此。」元始正坐、弟子侍立両辺。至正子時、元始頂上現出慶
雲、垂珠瓔珞、金花万朶、絡繹不断、遠近照耀;多宝道人正在陣中打点、看見慶雲昇起、知是元始降臨。自思此陣、必須我師尊来至、方可有為。不然、如何抵得
過他?次日、果見碧游宮通天教主来了、半空中仙音響亮、異香襲襲;随侍有大小衆仙、来的是截教門中師尊。怎見他的好処?有詩為証:
「鴻鈞主化見天開、地丑人寅上法台;煉就金身無量劫、碧游宮内有多才。」
話説多宝道人見半空中仙楽響亮、如是他師尊来至、忙出陣拝迎、進了陣、士了八卦台坐下。衆門人侍立台下、有上四代弟子、乃多宝道人、金霊聖母、武当聖母、
亀霊聖母、又有金光仙、烏雲仙、毗盧仙、霊牙仙、虯首仙、金箍仙、長耳定光仙、相従在此。通天教主乃是掌截教之鼻祖、修成五気朝元、三花聚頂:也是万劫不
壊之身。至子時、五気沖空、燃燈已知截教師尊来至。次日天明、燃燈啓曰:「老師今日可会『誅仙陣』麼?」元始曰:「此地豈我久居之所?」吩咐弟子排班。赤
精子対広成子、太乙真人対霊宝大法師、清虚道徳真君対懼留孫、文殊広法天尊対普賢真人、雲中子対慈航道人、玉鼎真人対道行天尊、黄竜真人対陸圧、燃燈同子
牙在後、金、木二咤執提炉、韋護与雷震子並列、李靖在後、哪咤先行;只見「誅仙陣」内金鐘響処、一対旗開;只見奎牛上坐的是通天教主、左右立諸代門人。
通天教主見元始天尊打稽首曰:「道兄請了!」元始曰:「賢弟為何設此悪陣?這是何説?当時在你碧游宮、共議封神榜、当面弥封、立有二等、根行深者、成其仙
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堕輪迴之劫、此乃天地之生化也。紂王無道、気数当終;周室仁明、応運当興;難道不知、反来阻住姜向、有背
上天垂象。且当日封神榜内、応有三百六十五度、分有八部列宿群星、当有這三山五岳之人在数。賢弟為何出乎反乎、自取失信之愆?況此悪陣立名便是可悪!只
『誅仙』二字可是你我道家所為的事?且此剣立有『誅戳陥絶』之名、亦非是你我道家所用之物。這是何説、你作此禍端?」通天教主曰:「道兄不必問我、只問広
成子便知我的本心。」元始問広成子曰:「這事如何説?」広成子把三謁碧游宮的事、説了一遍。通天教主曰:「你曾罵我的教下:『不論是非?不分好歹、縦羽毛
禽獣、亦不択而教、一体同観。』想吾師一教伝三友、吾与羽毛禽獣相並、道兄難道与我不是一本相伝?」元始曰:「賢弟!你也莫怪広成子、其実你門下胡為乱
做、不知順逆、一味特強、人言獣行。況賢弟也不択是何根行、一意収留、致有彼此搬弄是非、令生霊塗炭、休心忍乎?」通天教主曰:「拠道兄所説、只是你的門
人有理、連罵我也是応該的、不念一門手足罷了!我已擺設此陣、道兄就破吾此陣、便見高下。」元始天尊曰:「你要我破此陣、這也不難、待我自来見你此陣。」
通天教主兜回奎牛、進了戮仙陣、衆門人随著進去、且看元始進来破此陣。正是:截闡道徳皆正果、方知両教不虚伝。
話説元始在九竜沈香輦上、扶住飛来輦、徐徐正行至東震地、乃「誅仙門」、門上掛一口宝剣、名曰:「誅仙剣」。元始把輦一拍、命鄔掲諦神撮起輦来、四脚生有
四枝金蓮花、花弁上生光、光上又生花、一時有万朶金蓮、照在空中。元始坐在当中、径進誅仙陣門来。通天教主発一声掌心雷、震動那一口宝剣一晃、好生利害;
雖是元始頂上還飄飄落下一朶蓮花来、元始進了誅仙門、裏辺又是一層、名為「誅仙闕」。元始従正南上、往裏走至正西;又在正北坎地上看了一遍。元始作一歌以
笑之云:「好笑通天有厚顔、空将四剣掛中間;枉労用尽心機術、任我縦横独往還。」
話説元始依旧還出東門而去、衆門人迎接、上了蘆篷、燃燈請問曰:「老師!此陣中有何光景?」元始曰:「看不得。」南極仙翁曰:「老師既入陣中、今日如何不
破了他的;譲姜師弟好東行。」元始曰:「先師次長、雖然吾掌此教、況有師長在前、豈可独自専擅?候大師兄到、自有道理。」
話説未了、只聴得半空中一派仙楽之声、異香縹緲、板角青牛上、坐一聖人、有玄都大法帥牽住此牛、飄飄落下来。元始天尊率領衆門人倶来迎接、怎見得?有詩為証:
「不二門中法更玄、汞鉛相見結胎仙;未離母腹頭先白、纔到神霄気已全。
室内煉丹攙戊己、炉中有薬奪先天;生成八景宮中客、不記人間幾万年。」
話説元始見太上老君駕臨、同衆門人下篷迎接;二人携手上篷坐下、衆門人下侍、拝立両旁。老子曰:「通天教弟擺此誅仙陣、反阻周兵、此是何意?使姜尚不得東
行、吾因此来問他、看他有甚麼言語対我?」元始曰:「昨日貧道自専先進他陣中走了一遭、未曾与他較量。」老子曰:「你就破了他的罷了、他肯相従就罷;他若
不肯相従、便将他拿上紫霄宮去見老師、看他如何講?」二位教主坐在篷上、倶有慶雲彩気、上通於天、把界牌関照耀通紅。至次日天明、通天教主伝下法旨、令衆
門人排隊出去;大師兄也来了、看他今日如何講?多宝道人同衆門人、撃動了金鐘玉磬、径出誅仙陣来、請老子答話。哪咤上篷来、少時蘆篷裏香煙靄靄、瑞彩翩
翩;你看老子騎著青牛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騎牛遠遠過前村、短笛仙音隔隴聞;闢地開天為教主、炉中煉出錦乾坤。」
話説老子至陣前、通天教主打稽首曰:「道兄請了。」老子曰:「賢弟我与你三人、共立封神榜、乃是体上天応運劫数;你如何反阻周兵、使姜尚有違天命?」通天
教主曰;「道兄!你休要執一偏向;広成子三進碧游宮、面辱吾教、悪語詈罵、無礼犯上、不守規矩。昨日二兄堅意、只向自己門徒、反滅我等手足、是何道理?今
兄長不責自己弟子。反来怪我、此是何意?如若要我釈怨、可将広成子送至碧游宮、等我発落;我便甘休。若是半字不肯、任憑兄長施為、各存二教本領、以決雌
雄。」老子曰:「似你這等説話、反不偏向的;你偏聴門人背後之言、大動無明之火、擺此悪陣、残害生霊。莫説広成子未必有此言語、便有也罪不致此;你就動此
念頭、悔却初心、有逆大道、不守清規、有犯瞋痴之戒。你趁早聴我之言、速速将此陣解釈、回守碧游宮、改過前愆、尚可容你還掌截教;若不聴我言、拿你去紫霄
宮見了師尊、将你貶入輪迴、永不能再至碧游宮、那時悔之晩矣:」通天教主聴罷、須弥山紅了半辺、修行眼双睛煙起、大怒叫曰:
「李耳!我和你一体同人、総掌三教、你如何這等欺滅我、偏心護短、一意遮飾、将我搶白?難道我不如你?吾已擺下此陣、断不与你甘休!你敢来破我此陣?」老
子笑曰:「有何難哉?你不可後悔!」正是:元始大道今舒展、方顕玄都不二門。老子復又曰:「既然要破我陣、我先譲你進此陣、運用停当、我再進来、毋得令你
手慌脚乱。」通天教主大怒曰:「任你進吾陣来、我自有擒你之処。」道罷、通天教主随兜転奎牛、進陥仙門去、在陥仙闕下等候老子。老子将青牛一拍、往西方兌
地、来至陥仙門下、将青牛催動。只見四足祥光、白霧紫気、紅雲騰騰而起;老子又将太極図抖開、化一座金橋、昂然入陥仙門来。老子作歌曰:「玄黄世兮拝明
師、混沌時兮任我為;五行兮在我掌握、大道兮渡進群賢。清浄兮修成金塔、閑游兮曾出関西;両手包羅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須弥。」
話説老子歌罷、径入陣来。
且説通天教主見老子昂然直入、却把手中雷放出、一声響亮、震動了陥仙門上的宝剣、這宝剣一動、任你人仙首落。老子大笑曰:「通天賢弟!少得無礼、看我扁
拐!」劈面打来、通天教主見老子進陣、如入無人之境;不覚満面通紅、偏身火発、将手中剣火速忙迎。正戦鬥間、老子笑曰:「你不明至道、何以管立教宗?」又
一扁拐照臉打来。通天教主怒曰:「你有何道術、敢肆誅我的門徒?此恨怎消?」将剣擋拐、二聖人戦在誅仙陣内、不分上下、敵鬥数番。正是:邪正逞胸中妙訣、
水清処方顕魚竜。
話説二位聖人、戦在陥仙門内、人人各自施威;方至半個時辰、只見陥仙門裏八卦台下、有許多截教門人、一個個睜睛豎目。那陣内四面八方雷鳴風吼;電光閃灼、
霞気昏迷。怎見得?風気呼号、乾坤蕩漾;雷声激烈、震動山川。電掣紅綃、鑽雲飛火;迷日月、天地遮漫。風刮得沙塵掩面、雷驚得虎豹蔵形;電閃得飛禽乱舞、
霧迷得樹木無蹤。那風只攪得通天河波翻浪滾、那雷只震得界牌関地裂山崩;那電只閃得誅仙陣衆仙迷眼、那霧只迷得蘆篷下失了門人。這風真有推山転石松篁倒、
這雷真是威風凜冽震人驚;這電真是流天照野金蛇走、這霧真是弥弥漫漫蔽九重。
話説老子在陥仙門大戦、自己頂上現出玲瓏宝塔、在空中那怕他雷鳴風吼;老子自思:他只知仗他道術、不知守己修身、我也顕一顕玄都紫府手段、与他的門人看
看。把青牛一拍、跳出圏子来、把魚尾冠一推、只見頂上三道気出、化為三清、老子復与通天教主来戦。只聴得正東上一声鐘響、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雲冠、穿大紅
白鶴絳綃衣、騎獣而来、手仗一口宝剣、大呼曰:「李道兄!吾来助你一臂之力!」通天教主認不得、随声問曰:「那道者是何人?」道者答曰:「吾有詩為証:
『混元初判道如先、常有常無得自然;紫気東来三万里、函関初度五千年。』」
道人作罷詩曰:「吾乃上清道人是也。」仗手中剣来取。通天教主不知上清道人出於何処、慌忙招架、只聴得正南上又有鐘響、来了一位道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
卦衣、騎天馬而来、一手執霊芝如意、大呼曰:「李道兄!我来佐你共伏通天道人。」把天馬一兜、仗如意打来。通天教主曰:「来者何人?」道人曰:「我也認不
得、還称你做截教之主、聴我道来。詩曰:『函関初出至崑崙、一統華夷属道門;我体本同天地老、須弥山倒性還存。』吾乃玉清道人是也。」通天教主不知其故、
自古至今、鴻鈞一道伝三友、上清、玉清不知従何教而来?手中雖是招架?心中甚是疑惑、正尋思未已、正北上又是一声玉磬響、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宝
万寿紫霞衣、一手執竜鬚扇、一手執三宝玉如意、騎地獅而来。大呼:「李道兄!貧道来輔你共破陥仙也!」通天教主又見来了這一位蒼顔鶴髪道人、心上愈覚不
安、忙問曰:「来者何人?」道人曰:「你聴我道来:『混沌従来不計年、鴻濛剖処我居先;参同先天地玄黄理、任我傍門望眼穿。」吾乃太清道人是也。」四位天
尊裹住了通天教主、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通天教主止有招架之功。
且説截教門人見来的三位道人、身上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光嬋燦爛、映目射眼;内有長耳定光仙、暗思:好一個闡教、来得畢竟正気、深自羨慕。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 三教会破誅仙陣
誅仙悪陣四門排、黄霧狂風雷火偕;遇劫黄冠遭劫運、堕庁羽士尽沈埋。
剣光徒有呑神骨、符印空労吐黒霾;縦有通天無上法、時逢聖主自多乖。
話説老子一炁化向三清、不過一元炁而已;雖然有形有色、裹住了通天教主、也不能傷他、此是老子気化分身之妙、迷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却不認識。老子見一炁将消、在青牛上作詩一首、詩曰:
「先天而老後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曾拝鴻鈞修道徳、方能一炁化三清。」
話説老子作罷詩、一声鐘響、就不見了三位道人;通天教主心下愈加疑惑、不覚出神、被老子打了二三扁拐。多宝道人見師父受了虧、在八卦台作歌而来:「碧游宮
内談玄妙、豈忍吾師扁拐傷;只今舒展胸中術、且与師伯做一場。」歌罷、大呼:「師伯我来了!」好多宝道人仗剣飛来、直取老子。老子笑曰:「米粒之珠、也放
光華!」把扁拐架剣、随取風火蒲団祭起空中、命黄巾力士:「将此道人拿去、放在桃園、俟我発落。」黄巾力士将風火蒲団把多宝道人捲去了。正是:従今棄邪帰
正道、他与西方却有縁。
且説老子用風火蒲団、把多宝道人拿往玄都去了。老子也不恋戦、出了陥仙陣、来至蘆篷、衆門人与元始迎接坐下。元始問曰:「今日入陣、道兄見裏面光景如
何?」老子笑曰:「他雖擺此悪陣、急切也難破他的、被我打了二三扁拐。多宝道人被我用風火蒲団拿往玄都去了。」元始曰:「此陣有四門、非得四位有法力的、
方能破陣。」老子曰:「我与你只顧得両処、還有両処、非衆門人所敢破之陣。此剣你我不怕、別人怎経得起?」正議間、忽見広成子稟曰:「二位老師!外面有西
方教下準提道人来至。」老子、元始二人忙下篷迎接、請上篷来、敘礼畢、坐下。老子笑曰:「道兄此来、無非為破誅仙陣来、収西方有縁;只是貧道正欲借重、不
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準提道人曰:
「不瞞道兄説、我那西方花開見人人見我、因此貧僧来東南両土希遇有縁;又幾番見東南二処、有数百道紅気沖空、知是有縁。貧僧借此而来、渡得有縁、以興西
法;故不辞跋踄、会一会截教門下諸友也。」老子曰:「今日道兄此来、正応上天垂象之兆。」準提道人問曰:「這陣内有四口宝剣、倶是先天妙物、不知当初如何
落在截教門下?」老子曰:「当時有一分宝岩、我師分宝鎮圧各方;後来此四口剣、就是我通天賢弟得去、已知他今日用此作難。雖然衆仙有厄、原是数当如此;如
今道兄来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方可破此陣耳。」準提道人曰:「既然如此。総来為渡有縁、待我去請西方教主来;正応三教会誅仙、分弁玉石。」老子大喜、準
提道人辞了老子、往西方来請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共遇有縁。正是:仏光出在周王世、興周明彰釈教開。
且説準提回至西方、見了接引道人、打稽首坐下。接引道人曰:「道友往東土去、為何回来太速?」準提道人曰:「吾見紅光数百道、倶出闡截二教之門、今通天教
主擺一誅仙陣、陣有四門、非四人不能破。如今有了三位、還少一位;貧道特来請道兄去走一遭、以完善果。」西方教主曰:「但我自未曾離清浄之郷、恕不諳紅塵
之事、有誤所委、反為不美。」準提曰:「道兄!我与你倶是自在無為、豈有不能破他有象之陣?道兄不必推辞、須当同往。」接引道人如準提道人之言、同往東土
而来、只見足踏祥雲、霎時而至蘆篷。広成子来稟老子与元始曰:「西方二位尊師至矣!」老子与元始率領衆門人下篷来迎接、見一道人丈六金身、但見:
大仙赤脚棗梨香、足踏祥雲更異常;十二蓮台演法宝、八徳池辺現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謬、福比洪波説豈狂;修成舎利名胎息、清閑極楽是西方。
話説老子与元始迎接、接引、準提上了蘆篷、打稽首坐下、老子曰:「今日敢煩就是三教会盟、共完劫運、非我等故作此障孽耳。」接引道人曰:「貧道来此、会有
縁之客、也是欲了冥数。」元始曰:「今日四友倶在、当早破此陣、何故在此紅塵中擾攘也?」老子曰:「你且吩咐衆弟子、明日破陣。」元始命玉鼎真人、道行天
尊、広成子、赤精子:「你四人伸過手来。」元始各書一道符印在手心裏:「明日你等見陣内雷響、有火光沖起、斉把他四口宝剣摘去、我自有妙用。」四人領命站
過去了。又命燃燈:「你站在空中、若通天教主往上走、你可把定海珠往下打他、自然著傷、一来也知我闡教道法無辺。」元始吩咐畢、各自安息不言。只等次日黎
明、衆門人排班、撃動金鐘玉磬、四位教主斉至誅仙陣前:伝令命左右:「報与通天教主:我等来破陣也!」左右飛報進陣。只見通天教主領衆門人斉出戮仙門来、
迎著四位教主;通天教主対接引、準提道人曰:「你二位乃是西方教下清浄之郷、至此地意欲何為?」準提道人曰:「俺弟兄二人、雖是西方教主;特往此処来遇有
縁道友、你聴我道来:「身出蓮花清浄台、三乗妙典法門開;玲瓏舎利超凡俗、瓔珞明珠絶世埃。八徳池中生紫焔、七珍妙樹長金苔;只因東土多英俊、来遇前緑結
聖胎。』」
話説接引道人説罷、通天教主曰:「你有你西方、我有我東土、如水火不同居、你為何也来惹此煩悩、你説你蓮花化身、清浄無為。其如五行変化、立竿見影。你聴
我道来:「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無為伝大法、如如不動号初玄。炉中火煉全非汞、物外長生尽属乾;変化無窮還変化、西方仏事属逃禅。』」
話説準提道人曰:「通天道友不必誇能鬥舌;道如淵海、豈在口言?只今我四位至此勧化你、忙収了此陣、何如?」通天教主曰:「既是四位至此、畢竟也見個高
下。」通天教主説罷、竟進陣去了。元始対西方教主曰:「道兄!如今我四人各進一方、以便一斉攻戦。」接引道人曰:「吾進離宮。」老子曰:「吾進兌宮。」準
提曰:「吾進坎地。」元始曰:「吾進震方。」四位教主各分方位而進。
且説元始先進震方:坐四不象径進誅仙門、八卦台上、通天教主手発雷声、震動誅仙宝剣、那剣晃動、元始頂上慶雲迎住、有千朶金花、瓔珞垂珠、絡繹不絶、那剣
如何下得来?」元始進了誅仙門、立於誅仙闕;只見西方教主進離宮、乃是戮仙門;通天教主也発雷声震那宝剣;接引道人現出三顆舎利子、射住了戮仙剣、那剣如
釘釘一般、如何下来得?西方教主進了戮仙門、至戮仙闕立住。老子進西方陥仙門、通天教主又発雷声、震那陥仙剣、只見老子頂上現出玲瓏宝塔、万道光華、射住
陥仙剣。老子進了陥仙門、也在陥仙闕立住。準提道人進絶仙門、只見通天教主発一声雷、震動絶仙剣、準提道人手執七宝妙樹、上辺放出千朶金蓮、射住了絶仙
剣、也進了絶仙門、来到了絶仙闕。四位教主斉進闕前、老子曰:「通天教主!吾等斉進了你誅仙陣、你竟欲何為?」老子随手発雷、四野震動;誅仙陣内一股黄霧
騰起、迷住了誅仙陣。怎見得?騰騰黄霧、艶艶金光;騰騰黄霧、誅仙陣内似雲迷;艶艶金光、八卦台前如気罩。剣戟戈矛、渾如鉄桶;東西南北、恰似銅牆。此正
是截教神仙施法力、通天教主顕神通;晃眼迷天遮日月、揺風搧火憾江山。四位聖人斉会此、劫数相遭豈易逢?
且説四位教主斉進四闕之中、通天教主仗剣来取接引道人。接引道人手無寸鉄、只有一払塵架来、払塵上有五色蓮花、朶朶託剣、老子挙扁拐紛紛的打来、元始将三
宝玉如意架剣乱打、只見準提道人把身子揺動、大呼曰:「道友快来!」半空中又来了孔雀大明王;準提現出法身有二十四頭、十八隻手、執手了瓔珞傘蓋、花貫魚
腸、金弓銀戟、架持神杵、宝銼金瓶、把通天教主裹在当中、老子扁拐、来後心就一扁拐、打的通天教主三昧真火冒出。元始祭三宝玉如意、来打通天教主。通天教
主方纔招架玉如意、不防被準提一架持杵、打中通天教主、翻鞍滾下奎牛。教主就借土遁而起、不知燃燈在空中等侯;纔待上来、被燃燈一定海珠、又打下来、陣内
雷声且急、外面四仙家各有符印在身、奔入陣中。広成子摘去誅仙剣、赤精子摘去戮仙剣、玉鼎真人摘去陥仙剣、道行天尊摘去絶仙剣。四剣既摘去、其陣已破。通
天道人独自逃帰、衆門人各散去了。
且説四位教主破了誅仙陣、元始作詩以笑之。詩曰:
「堪笑通天教不明、千年掌道陥群生;仗依党悪汚仙教、翻聚邪宗枉横行。
宝剣空懸成底事、元神虚耗竟無名;不知順逆先遭辱、猶欲鴻鈞説反盈。」
話説四位教主上了蘆篷坐下、元始称謝西方教主曰:「為我等門人犯戎、動労道兄扶助、得完此劫数、尚欲称謝。」老子曰:「通天教主逆天行事、自然有敗而無
勝;你我順天行事、自然有戦必勝、毫無差錯、如灯取影耳。今此陣破了、你等劫数将完、各自有好処:姜尚你去取関、吾等且回出去。」衆門人倶別過姜子牙、随
四位教主、各回山去了。子牙送別師尊、自回汜水関来会武王;衆将官来見元帥、至帥府参見武王。王曰:「相父遠破悪陣、諒有衆仙、孤不敢差人来問候。」子牙
謝恩畢、対曰:「荷蒙聖恩、仰仗天威、三教聖人親至、共破了誅仙陣:前至界牌関了、請大王明日前往。」武王伝旨、治酒賀功不表。又説通天教主被老子打了一
扁拐、又被準提道人打了一架持宝杵、吃了一場大虧、又失了四口宝剣;自思有何面目見諸大弟子、不若往紫芝崖立一壇、拝一悪旛、名曰六魂旛。此旛有六尾、尾
上書接引道人、老子、元始、武王、姜尚、準提道人六人姓名;早晩用符印、俟拝完之日、将此旛揺動、要壊六位的性命。正是:左道兇心今不息、枉労空拝六魂
旛。不表通天道人拝旛、後在万仙陣中用。
且説界牌開徐蓋、陞了銀安殿、与衆将商議曰:「方今周兵取了汜水開、駐兵不発;前日来的那多宝道人擺甚麼誅仙陣、也不知勝敗;如今且修本章、往朝歌去取救
兵来、共守此関。」只見差官領了本章往朝歌来、一路無詞。渡了黄河、進了朝歌城、至午門下馬、到文書房。那日是箕子看本、見徐蓋的本大驚、姜尚進兵汜水関
取左右青竜関、佳夢関兵多至界牌関事有燃眉之急。箕子忙抱本来見紂王、往鹿台来、当駕官奏知:「箕子侯旨。」紂王曰:「宣来。」箕子上台拝罷、将徐蓋本進
上、紂王覧本驚問箕子曰:「不道姜尚作反、得奪孤之関隘、必須点将協守、方可誅其大悪。」箕子奏曰:「如今四方不寧、姜尚自立武王、其志不小。今率兵六十
万来寇五関、此心腹大患、不得草草而已;願皇上且停飲楽、以国事為本、社稷為重。」
箕子下台、紂王悶悶不悦、無心歓暢;忽妲己、胡喜妹出殿見駕、行礼坐下、妲己曰:「今日聖上双鎖眉端、鬱鬱不楽、却是為何?」王曰:「御妻不知、今日姜尚
興師侵犯関隘、已佔奪三関、実是心腹之大患。況四方刀兵蜂起、使朕心下不安、為宗廟社稷之慮、故此憂心。」妲己笑而奏曰:「陛下不知下情、此倶是辺庭武将
攅刺網利、仮言周兵六十万、来犯関庭;用金賄賂大臣、誣奏陛下、陛下必発銭糧支応、故此守関将官、冒破支消、空費朝廷銭糧、何嘗有兵侵関。正謂裏外欺君、
情実可恨。」紂王聞奏、深信其言有理、因問妲己曰:「儻守関官復有本章、何以批発?」妲己曰:「不必批発。只将齎本官斬了一員、以警将来。」紂王大喜、遂
伝旨将齎本官梟首、号令於朝歌。正是:妖言数句江山失、一統華夷尽属周。
話説紂王聴妲己之言、忙伝旨意、将界牌関奏本官即時斬首号令。箕子知之、忙至内庭来見紂王:「皇上為何而殺使命?」王曰:「皇伯不知辺庭攅利、詐言周兵六
十万、無非為冒支府庫銭糧之計、此乃内外欺君、理当斬首、以戒将来。」箕子曰:「姜尚興兵六十万、自三月十五日登台拝将、天下共知、非是今日之奏。皇上若
殺界牌関走使、豈不失辺庭将士之心?」王曰:「料姜尚不過一術士耳、有何大志?況且還有四関之険、黄河之隔、孟津之阻、彼何能為?皇伯放心、不必憂慮。」
箕子長吁一声而出:看看朝歌宮殿、不覚潸然涙下、嗟嘆社稷丘墟。箕子在九間殿、作詩以嘆之:
「憶昔成湯放桀時、諸侯八百帰尽期;誰知六百余年後、更甚南巣幾倍時。」
話説箕子作罷詩、回府不表。
且説姜元帥在汜水関、点人馬進征、来辞周王。子牙見武王曰:「老臣先去取関、差官請駕。」武王曰:「但願相父早会諸侯、孤之幸也。」子牙別了武王、一声炮響、人馬往界牌関進発。只離八十里、来之甚快、正行間、只見探馬報入中軍、已至界牌関下。子牙伝令安営、点炮吶喊。
話説徐蓋已知関外周兵安営、随同衆将上城、来看周兵;一派尽是紅旗、鹿角森厳、兵威甚粛。徐蓋曰:「子牙乃崑崙羽士、用兵自有調度、只営寨大不相同。」旁
有先行官王豹、彭遵答曰:「主将休誇他人本領、看末将等成功、定拿姜尚解上朝歌、以正国法。」言罷、各自下城準備廝殺。只見次日、子牙問帳下:「那員将官
関下見頭功?」帳下応声而出、乃魏賁也。「末将願往。」姜子牙許之。魏賁上馬提鎗出営、至関下搦戦、有報馬報入関上曰:「啓主帥!闕下有周兵討戦。」徐蓋
曰:「衆将官在此、我等先議後行。紂王聴信讒言、殺了差官、是自取滅亡、非為臣不忠之罪。今天下已帰周武、眼見此関難守、衆将不可不知。」彭遵曰:「主将
之言差矣!況我等倶是紂臣、理宜尽忠報国、豈可一旦忘君徇私?古云:『食君禄而献其地、是不忠也。』末将寧死不為、願効犬馬以報君恩。」言罷、遂上馬出
関;見魏賁連人帯馬、渾如一塊烏雲、怎見得?幞頭純墨染、抹額襯纓紅;皂袍如黒漆:鉄甲似蒼松。鋼鞭懸塔影、宝剣挿水鋒;人如下山虎、馬似出海竜。子牙門
下客、驍将魏賁雄。
話説彭遵一見魏賁大呼曰:「周将通名来!」魏賁答曰:「吾乃岐周大元帥姜麾下左哨先鋒魏賁是也。你乃何人?若是知機、早献関隘、共扶周室。如不倒戈、城破
之日、玉石倶焚、悔之晩矣!」彭遵大怒罵曰:「魏賁你不過馬前一匹夫、敢出大言!」揺鎗催馬、直取魏賁。魏賁手中鎗赴面相迎、両馬相交、双鎗並挙、一場大
戦。好魏賁鎗刀勇猛、戦有三十回合、彭遵戦不過魏賁、掩一鎗往南敗走。魏賁見彭遵敗走、縦馬赶来;彭遵回頭見魏賁赶下陣来、忙掛下鎗、嚢中取出一物、往地
下撒来、此物名曰:「菡萏陣」、按三才八卦方位、而成一陣;彭遵先進去了、魏賁不知、将馬赶進陣来。彭遵在馬上、手発一個雷声、把「菡萏陣」震動、只見一
陣黒煙迸出、一声響、魏賁連人帯馬震得粉砕。彭遵掌得勝鼓進関。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魏賁連人帯馬、震為齏粉。」子牙聴罷嘆曰:「魏賁忠勇之士、可憐
死於非命、情実可憫。」
子牙著実傷悼。彭遵進関来見徐蓋、将壊了魏賁得勝事説了一遍、徐蓋権為上了功績。次日、徐蓋対衆将曰:「関中糧草不足、朝廷又不点将協守、昨日雖則勝了他
一陣、恐此関終難守耳。」正議之間、報有周将搦戦、王豹曰:「末将願往。」上馬提戟開関、見一員周将、連人帯馬、純是一片青色。王豹曰:「周将何名?」蘇
護曰:「吾乃冀州侯蘇護是也。」王豹曰:「蘇護你乃天下至無情無義之夫、你女受椒房之寵、身為国戚、満門倶受皇家富貴、不思報本、反助武王叛逆、侵故主之
関隘、你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催開馬揺戟来取蘇護。蘇護手中鎗赴面交還、二馬相交、鎗戟並挙、蘇護正戦王豹、傍有蘇全忠、趙丙、孫子羽三騎一斉上来、
把王豹囲在垓心。王豹如何敵得住、自料寡不敵衆、把馬跳出圏子就走。趙丙随後赶来、正赶之間、被王豹回手一個劈面雷、甚是利害;有雷就有火、孫子羽被雷火
傷了面門、跌下馬来、早被王豹一戟一個、皆被刺死。蘇家父子不敢向前、王豹也知機、掌鼓進関。回見徐蓋連誅二将、得勝回兵、慶喜不表。
且説蘇護父子進営来見子牙、備言損了二将、子牙曰:「你父子久臨戦場、如何不知進退、致損二将?」蘇全忠曰:「元帥在上、若是馬上征戦、自然好招架;今王
豹以幻術発手、有雷有火、打在面上、就要焼壊面門、怎経得起?故此二将失利。」子牙曰:「誤傷忠良実為可恨。」次日子牙曰:「衆門人誰去関前走一遭?」言
未畢、有雷震子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雷震子出営、至関下搦戦、報馬報入関中、徐蓋問:「誰将何人?」雷震子曰:「吾乃武王之弟、雷震子是也。」彭
遵不如雷震子脅有双翅、揺手中鎗、催開馬来取雷広子;雷震子就把風雷翅飛起、使開黄金棍、劈頭来打。彭遵那裏招架得住、撥馬就走。雷震子見他詐敗、忙将翅
飛起、赶来甚急、劈頭一棍。彭遵馬遅、急架時正中肩窩上、打翻下馬、取了首級、進営来見子牙。子牙上了雷震子頭功績簿。
且説探馬報入関中:「彭遵陣亡、将首級号令轅門。」徐蓋曰:「此関終是難守、我們早知順逆、你們只欲特強。」王豹対曰:「主将不必性急、待我明日戦不過時、任憑主将処治。」徐蓋黙然無語、王豹竟回私宅去了。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穿雲関四将被擒
一関已過一関逢、法宝多端勢更兇;法戒引魂成往事、竜安酥骨有来虹。
幾多険処仍須吉、若許能時総是空;堪笑徐芳徒喪命、枉労心思竟何従。
話説徐蓋当晩黙黙返帰後堂不提。只見次日王豹也不来見主将、竟領兵出関、往周営搦戦。報馬報入中軍、子牙問:「誰人見陣走一遭?」哪咤応曰:「我願
住。」子牙許之。哪咤登風火輪、提火尖鎗、奔出営来;王豹見一将登風火輪而来、忙問曰:「来者莫非哪咤麼?」哪咤答曰:「然也。」挺鎗就刺、王豹的画戟急
架忙迎、王豹知哪咤是闡教門下、自思打人不過先下手、正戦間、発一劈面雷来打哪咤、不知這雷只可打別人、哪咤乃是蓮花化身之客、他見雷声至、火焔来、把風
火輪一登、輪起空中、雷発無功。哪咤祭起乾坤圏去、正中王豹頂門、打昏落馬、哪咤復一鎗刺死、梟了首級号令回営、来見子牙備言前事、子牙大喜。
且説徐蓋聞報王豹陣亡、暗思二将不知時務、自討殺身之禍、不若差官納降、以免生民塗炭。正憂疑之際、忽報:「有一陀頭来見。」徐蓋命:「請来。」道人進府
至殿前打稽首曰:「徐将軍貧道稽首。」徐蓋曰:「請了、道者至此、有何見諭?」道人曰:「将軍不知、吾有一門徒名喚彭遵、喪於雷震子之手、特至此為他報
仇。」徐蓋曰:「道者高姓大名?」道人曰:「貧道姓法名戒。」徐蓋見道人有些仙風道骨、忙請上坐、法戒不謙、欣然上坐。徐蓋曰:「姜子牙乃崑崙道徳之士、
他帳下有三山五岳門人、恐不能勝他。」法戒曰:「徐将軍放心、我連姜尚倶与你拿了、以作将軍之功。」徐蓋曰:「若如此、乃老師莫大之恩。」忙問:「老師是
斎是葷?」法戒曰:「吃斎、我不用甚東西。」一夕無詞。
次日、法戒提剣在手、径至周営、坐名要請姜子牙答話。探馬報入中軍:「有一頭陀請元帥答話?」子牙伝令、帯衆門人出営来会這頭陀、只見対面並無士卒、独自
一人、怎見得?有讚為証:赤金箍光生燦爛、皂蓋服白鶴朝雲:糸絛懸水火、頂上焔光生。五遁三除無比賽、胸蔵万象包成;自幼根深成大道、一時応堕紅塵、封神
榜上没他名、要与子牙賭勝。子牙坐四不象、催至軍前、見法戒曰:「道者請了。」法戎曰:「姜子牙久聞你大名、今日特来会你。」子牙曰:「道者姓甚名誰?」
法戒曰:「我乃蓬萊島煉気士姓法名戒、彭遵是我門下、死於雷震子之手、你只叫他来見我、免得你我反顔。」雷震子在傍聴得舌尖上丟了一個「雷」字、大怒罵
曰:「討死的溌道!我来也!」把風雷二翅飛在空中、把黄金棍劈面打来、法戒手中剣急架忙迎、両下裏大戦、有四五回合;法戒跳出圏子、去取出一旛、対著雷震
子一晃、那雷震子跌在塵埃、徐蓋左右軍士、将雷震子拿了。雖然綑縛起来、只是閉目不知人事、法戒大呼曰:「今番定要拿姜尚。」傍有哪咤大怒罵曰:「妖道用
何邪術、敢傷我道兄也?」
登風火輪、揺火尖鎗来戦法戒。法戒未及三四回合、忙把那旛取出来也晃哪咤;哪咤乃蓮花化身、却無魂魄、如何晃得動他?法戒見哪咤風火輪上安然、不能跌将下
来、已自著急。哪咤見法戎拿一面旛在手内晃、如是左道之術、不能傷己;忙祭起乾坤圏打来、法戒躱不及打了一交、哪咤方欲用鎗来刺、法戒已借土遁去了。子牙
収兵回営、見折了雷震子、心下甚悩、納悶在軍中。
且説法戒被哪咤一乾坤圏、逃回関来、徐蓋見法戒著傷而回;便問:「老師今日初陣如何失機?」法戒曰:「不妨、是我誤用此宝;他原来是霊珠子化身、原無魂魄
焉能傷他?」忙取丹薬吃了一粒、即時全愈;吩附左右把雷震子擡来。法戒対雷震子将旛連転両転、雷震子睜開眼一視、已被擒捉、法戒大怒罵曰:「為你這廝、又
被哪咤打了我一圏。」命左右:「拿去殺了!」徐蓋在旁啓曰:「老師既来為我末将、且不可斬他、監在囹圄之中、侯解往朝歌、俟天子発落、表老師莫大之功、亦
知末将請老師之微功耳。」看官這是徐蓋有意帰周、故仮此言遮飾。法戒笑曰:「将軍之言、甚是有理。」正是:徐蓋有意帰周主、不怕頭陀道術高。
話説法戒次日出関、又至周営搦戦、軍政官報与子牙、子牙随即出営会戦、大呼曰:「法戒今日与你定個雌雄!」催開四不象、仗剣直敢、法戒掌中剣劈面迎来、戦
未及数合、旁有李靖縦馬揺画杆戟来助子牙、子牙祭起打神鞭早来打法戒。不知此宝只打得神、法戒非封神榜上之人。正是:封神榜上無名字、不怕崑崙鞭一条。
話説子牙祭鞭来打法戒、不意被法戒将鞭接去、子牙著忙。忽然土行孫催糧到営前、見法戒将打神鞭接去、土行孫大怒、走向前大呼曰:「吾来也!」法戒見個矮子
用条鉄棍打来、法戒仗剣迎戦、三人正殺在一処、不意楊戩也催糧来至、見土行孫大戦頭陀、走馬舞三尖刀亦来助戦。子牙見楊戩来至、心中大喜、両員運糧官双戦
法戒、正是天数不由人;不意鄭倫催糧也到、鄭倫見土行孫、楊戩双戦道人、鄭倫自思曰:「今日四人戦這頭陀不下、畢竟是左道之人、我也是督糧官、他得成功、
我也得成功。」将金睛獣催開、沖殺過来、就把子牙喜不自勝。子牙兜回四不象、伝令:「軍士擂鼓助戦。」法戒見三員督糧官裹在垓心、不得落空、縦有法宝、如
何使用?只見土行孫邠鉄棍在下三路上、打了幾棍、法戒意欲逃走;鄭倫見土行孫成功、恐法戒逃遁、忙将鼻竅中両道白光哼出来、法戒聴得、不知是甚麼東西響、
忙擡頭一看、看見両道白光。正是:眼見白光出鼻竅、三魂七魄去無蹤。
話説法戒跌倒在地、被烏鴉兵生擒活捉綁了。子牙用符印鎮住了法戒的泥丸宮、掌得勝鼓回営。法戒方睜開眼、見渾身上了縄索、嘆曰:「豈知今日在此地誤遭毒
手、追悔無及。」只見子牙陞帳坐下、三運官来見子牙、子牙曰:「三運官得功不小。」獎諭三運官曰:「運督軍需、智擒法戒;玄機妙鼻、奇功莫大。」子牙賞諭
畢。三運官称謝子牙。子牙伝令:「推法戒来。」衆軍卒将法戎推至中軍、法戒大呼曰:「姜尚你不必開言、今日天数合該如此、正所謂大海風波見無限、誰知小術
反擒我?可知是天命了。速将軍令施行。」子牙曰:「既知天命、為何不早降?」命左右:「推出去斬了。」衆軍士把法戒擁至轅門、方欲行刑、只見一道人作歌而
来:「善悪一時忘念、栄枯都不関心;晦明隠見任浮沈、随分飢餐渇飲。静坐蒲団存想、昏瞶便有魔侵;故将悪念阻明君、何苦紅塵受刃。」歌罷大呼曰:「刀下留
人、不可動手!你与我報知元帥、説:『準提道人来見。』」楊戩忙報与子牙曰:「有西方準提道人来至。」子牙同衆門人迎接至轅門外、請準提道人進中軍、準提
曰:「不必進営、貧道有一言奉告、法戒雖然違天助逆、元帥理宜正法、但封神榜上無名、与我西方有縁、貧道特為此而来、望子牙公慈悲。」子牙曰:「老師吩
咐、尚豈敢違?」伝令:「放了。」準提上前扶起法戒曰:「道友!我那西方絶好景緻、請道兄帰依。」西方極楽真幽景、風清月朗天籟定;白雲透出引祥光、流水
潺湲山谷応。猿嘯鶴啼花木奇、菩提路上芝蘭勝;松揺岩壁散煙霞、竹払雲霄招彩鳳。七宝林内更逍遥、八徳池辺多寂静;遠列巓峰似挿屏、盤旋渓壑如幽境。曇花
開放満座香、舎利玲瓏超上乗;崑崙地脈発来竜、更比崑崙無命令。
話説準提道人説西方景緻、法戒只得帰依、同準提辞了衆人、同西方去了。後来法戒舎衛国仳祁它太子、得成正果、帰於仏教;至漢明章二帝時、興教中国、大闡沙門、此是後事不表。
且説界牌関主将見法戒被擒、忙命左右:「将囹圄中雷震子放下、開関同雷震子至営門納降。」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雷震子轅門等令。」子牙大喜、忙命:
「令来。」雷震子至帳前対子牙曰:「徐蓋久欲帰周、屢被衆将阻撓、今特同弟子献関納降、不敢擅入、在轅門外聴令。」子牙伝令:「令来。」徐蓋縞素進営、拝
倒在地、啓曰:「末将有意帰周、無奈左右官軍不従致羈行旌、屢獲罪戻;納款已遅、死罪死罪、望元帥恩宥。」子牙曰:「徐将軍既知天命帰周、亦不為遅、何罪
之有?」忙令:「請起。」徐蓋謝過、請子牙進関安撫軍民、子牙伝令:「催人馬進関。」子牙陞銀安殿、一面迎請武王、一面清査戸口庫蔵。次日武王駕進界牌、
衆将迎接武王上銀安殿参謁畢、王曰:「相父労心遠征、使孤不得与相交共享昇平、孤心不安。」子牙曰:「老臣以天下諸侯為重、民坐水火之中、故不敢逆天、以
固安楽。」子牙令:「徐蓋拝見武王。」武王曰:「徐将車献関有功、命設宴犒賞三軍。」一宵已過。次日、子牙伝令起兵、前取穿雲関、放炮起程、三軍吶喊、不
過八十里一関、前哨探馬報入中軍:「前軍已抵穿雲関下。」子牙伝令放炮安営、正是:戦将東征如猛虎、営前小校似貪狼。
話説穿雲関主将徐芳、乃是徐蓋兄弟。徐芳聞知兄長帰周、只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内生煙、大罵:「匹夫!不顧父母妻子、失身反叛、苟図爵位、遺臭万年。」忙
点聚将鼓、衆将倶上殿参謁。徐芳曰:「不幸吾兄忘親背君、苟図富貴献了関隘、已降叛臣。但我一門難免戮身之罪、為今之計、必尽擒賊臣、以贖前罪方可。」只
見先行官竜安吉曰:「主将放心、待末将先拿他幾員賊将、解往朝歌請罪、然後再擒渠魁、以贖前愆、以顕忠藎、則主将満門良眷、自然無事矣。」徐芳曰:「此言
正合我意、只願先行与諸将協力同心、以擒叛賊、上報主恩、是我之願也、其他亦非所顧忌。」衆将商議不表。
且説次日子牙陞帳問曰:「誰取穿雲関去走一遭?」徐蓋応声曰:「啓元帥!穿雲関主将、乃是末将之弟、不用張弓隻箭、末将説舎弟帰周、以為進身之資。」子牙
大喜曰:「将軍若肯如此、真為不世之奇功、豈止進身而已。」徐蓋上馬至関下大呼曰:「左右開関!」守関軍卒不敢擅自開関、忙報入帥府:「啓主帥!有大老爺
在関下叫関。」徐芳大喜、快令:「開関請来。」把関軍士去了、徐芳吩咐左右、埋伏刀斧手両旁伺候。不一時、左右開関、徐蓋不知親弟有心拿他、徐蓋進関来至
府前下馬、径至殿前、徐芳也不動身、問曰:「来者何人?」徐蓋大笑曰:「賢弟何為見我至此、而猶然若不知也?」徐芳大喝一声、命左右:「拿了!」両辺跑出
刀斧手、将徐蓋拿下綁了。徐芳曰:「辱没祖宗匹夫!爾降叛賊、也不顧家眷遭殃、今日你自来至此、正是祖宗有霊、下令満門受屠戮也。」徐蓋大罵曰:「你這不
知天時的匹夫!天下尽已帰周、紂王亡在旦夕、何況你這弾丸之地;敢抗拒弔民伐罪之師?爾要做忠臣、你比蘇護、黄飛虎如何?洪錦、鄧九公何如?我今被你所
擒、死固無足惜、但不知何人擒你、以泄吾念也。」徐芳伝令:「把這逆命的匹夫且監侯、俟拿了武王、姜尚、一斉解往朝歌正罪。」左右将徐蓋監了。徐芳問:
「誰為国討頭陣走一遭?」
一将応声而出、乃正印先行官神煙将軍馬忠願往。徐芳許之。馬忠領令開関、炮声響処、殺至周営、報馬報入中軍、跪而啓曰:「元帥!穿雲関有将搦戦。」子牙
曰:「徐蓋休矣!」忙命:「哪咤去取関、就探徐蓋消息。」哪咤領令上了風火輪、出得営来、見馬忠金甲紅袍、威風凜凜、哪咤走至軍前、馬忠曰:「来者莫非哪
咤否?」哪咤曰:「然也、亦既知我、為何不倒戈納降?」馬忠大怒曰:「無知匹夫!你等妄自称主、逆天反叛、不守臣節、侵王疆土、罪在不赦、不日拿住你等粉
骨砕身、儻自不知、猶且巧言饒舌。」哪咤笑曰:「我看你等好一似土蛀腐鼠、頃刻便為齏粉、何足与言。」馬忠怒起、揺手中鎗飛来直取、哪咤的鎗閃灼光明、輪
馬相交、双鎗並挙、殺至穿雲関下。正是:馬忠神煙無散手、只恐哪咤道徳高。馬忠知哪咤是道徳之士、手段高強、自思我若不先下手、恐他先弄手脚、却為不美。
馬忠把口一張、只見一道黒煙噴出、連人帯馬都不見了、哪咤見馬忠黒煙噴出口迷住一塊、忙将風火輪登起、把身子一揺、現出八臂三頭、藍臉獠牙、起在空中。馬
忠在煙裏看不見哪咤、急収神煙、正欲回馬、只聴得哪咤大叫:「馬忠休走、吾来了!」馬忠擡頭見哪咤三頭八臂、藍臉獠牙、在空中赶来;馬忠嚇得魂不附体、撥
馬就走。哪咤祭起九竜神火罩抛来、罩住馬忠、復把手一拍、罩裏現出九条火竜囲繞、霎時間馬忠化為灰燼。怎見得?有詩為証:
「乾元玄妙授来真、秘有霊符法更神;火棗瓊漿原自異、馬忠応得化飛塵。」
話説哪咤焼死馬忠、収了神火罩、得勝回営、来見子牙備言焼死了馬忠。姜子牙大喜、慶功不表。只見報馬報入関中:「啓主帥!馬忠被哪咤焼死。」徐芳大怒、傍
辺転過韻安吉曰:「馬忠不知浅深、自恃一口神煙、故有此失。待末将明日成功、拿幾員反将、解往朝歌請罪。」次日、竜安吉上馬出関、前往搦戦、哨馬報入中
軍、子牙問:「誰人出陣?」只見武成王黄飛虎上帳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黄飛虎上了五色神牛、提鎗出営、竜安吉見一員周将、怎見得?有詩為証:
「慣戦能争気更揚、英雄猛烈性堅強;忠心不改帰周主、鉄面無回棄紂王。 青史名標真義士、丹台像列是純鋼;至今伐紂称遺蹟、留得声名万古香。」
竜安吉大呼曰:「来者何人?」飛虎曰:「吾乃武成王是也。」竜安吉曰:「你就是黄飛虎!反叛成湯、醸禍之根、今日正要擒你。」催開馬揺手中斧来取、黄飛虎
手中鎗急架忙迎。二将相交、鎗斧並挙、大戦五十余合、二将真是棋逢敵手、将遇作家。竜安吉見黄飛虎的鎗法毫無滲漏、心不暗思:莫与他売弄精神、把鎗一挑、
錦嚢中取出一物、望空中一丟、只聴得有叮噹之声。竜安吉曰:「黄飛虎看我宝貝来也!」黄飛虎不知何物、擡頭一看、早已跌下鞍蹻、関内人馬吶一声喊、将黄飛
虎生擒活捉、縄縛索綁、拿進穿雲関去了。報馬報入中軍、「黄飛虎被擒。」子牙大驚曰:「是怎麼様拿了去的?」掠陣官回曰:「正戦之間、只見竜安吉丟起一圏
在空中、有叮噹之声、黄将軍便跌下坐騎、因此被擒。」子牙聴説不悦、此又是左道之術。
且説竜安吉将黄飛虎拿進雲関来見徐芳、黄飛虎站立言曰:「我被邪術拿来、応以一死報国恩也。」徐芳罵曰:「真是匹夫!捨故主而投反叛、今反説欲報国恩、何
其顛倒耶?且監在監中。」徐蓋見黄飛虎来至安慰曰:「不才悪弟不識天時、恃倚邪術、不意将軍亦遭此羅網之厄。」黄飛虎点頭無語、惟有咨嗟而已。
話説徐芳治酒与竜安吉賀功。次日、又至周営搦戦、子牙問:「誰敢出陣?」只見洪錦出営来至陣前、看見是竜安吉、竜安吉曾在洪錦帳下為偏将。洪錦曰:「竜安
吉你今見故主、何不下馬納降、尚敢支吾耶?」竜安吉笑曰:「反将洪錦何得多言、我正欲拿你解進朝歌、以正国法、爾何不知進退、尚敢巧言也?」撥馬就殺、刀
斧並挙、竜安吉即祭起一圏在空中、不知此圏両個、左右翻覆如太極一般、扣就陰陽連環双鎖、此圏名曰「四肢酥」、此宝有叮噹之声、耳聴眼見、渾身四肢骨懈筋
酥、手足斉軟。当時洪錦聴見空中響、擡頭一看、便坐不住鞍蹻、跌下馬来、又被竜安吉拿了進関。洪錦自思:此賊昔在吾帳下、我就不知他有這件東西、誤陥匹夫
之手。左右将洪錦推至殿前、来見徐芳。徐芳大喝曰:「洪錦!你奉命征討、如何反降逆賊?今日将何面目又見商君?」洪錦曰:「天意如此、何必多言、我雖被
擒、其志不屈、有死而已。」徐芳伝令且送下監去、黄飛虎見洪錦也至監中、各嗟嘆而已。子牙又聴得報馬報進営来、言:「洪錦被擒。」子牙心下十分不楽。次日
報:「竜安吉又来搦戦。」子牙問:「誰去見陣?」只見南宮适出馬、与竜安吉戦有数合、被竜安吉仍用「四肢酥」、拿進関来見徐芳。徐芳吩附也送下監中。関外
報馬、報与子牙、子牙大驚。傍有正印先行哪咤言曰:「這竜安吉是何等妖術、連擒数将?那時末将見陣、便知端的。」不知竜安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楊任大破瘟隍陣
瘟隍傘蓋属邪巫、疫癘閻浮尽若屠;列陣兇頑非易破、著人狂燥豈能蘇。
須臾偏染家家尽、頃刻伝尸戸戸殂;只為了牙災未満、穿雲関下受崎嶇。
話説哪咤上了風火輪、前来関下搦戦、大呼曰:「左右的伝与你主将、叫竜安吉出来見我。」徐芳聞報令:「竜安吉出陣。」竜安吉領命、出得関来、見哪咤在
風火輪上、心下暗思:此人乃是道術之士、不如先祭此宝、易於成功。竜安吉至軍前問曰:「来者可是哪咤麼?」道罷、哪咤未及答応、就是一鎗、哪咤的鎗赴面相
迎、輪馬交還只一合、竜安吉就祭四肢酥、丟在空中、大叫哪咤看我宝貝、哪咤擡頭看時、只見陰陽扣就如太極環一般、有叮噹之声、竜安吉不知哪咤是蓮花化身、
原無魂魄、焉能落下輪来。忽然此圏落在地下、哪咤見圏落下、不知其故、竜安吉大驚。正是:鞍蹻慌壊竜安吉、豈意哪咤法宝来。話説哪咤又現出三頭八臂、祭起
乾坤圏大呼曰:「你的圏不如我的、也還你一圏。」竜安吉躱不及、正中頂門、打下馬来、哪咤復加上一鎗、結果了性命。哪咤梟了首級、進営来見子牙;取了竜安
吉首級、子牙大喜。且説報馬報知徐芳。徐芳大驚、只見左右無将、朝廷又不点官来協守、止得方義真一人而已、如之奈何?忙修本遣官齎赴朝歌不表。忽見左右来
報:「府前有一道人要見老爺。」徐芳忙伝令:「請来。」少時見一道人三隻眼、面如藍靛、赤髪獠牙、径進府来、徐芳降階迎接、請上殿、与道人打稽首。徐芳尊
道人上坐、徐芳問曰:「老師是那座名山、何処洞府?」道人曰:「貧道乃九竜島煉気士、姓呂名岳:吾与姜尚有不世之仇、今特来至此、借将軍之兵、以覆昔日之
恨。」徐芳大喜、成湯洪福斉天、又有高人来助、治酒相待、一宿晩景不提。
却説次日、呂岳出関至営前、請子牙答話。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有一道人請元帥答話。」子牙不知是呂岳、吩附点炮出営、来至営前、看見対陣内乃是呂岳、
不覚大笑。豈意子牙両辺衆門人一見呂岳、人人切歯、個個咬牙。子牙曰:「呂道友你不知進退、尚不愧顔、当日既得逃生而去、今日又為何復投死地也?」呂岳
曰:「我今日来時、也不知誰死誰活?」只見雷震子大吼一声罵曰:「不知死的匹夫!吾来了!」展開両翅、飛在空中、好黄金棍夾頭打来、呂岳手中剣急架忙迎、
金咤歩行用双剣劈頭砍来;木咤厲声大罵:「溌道不要走、也吃我一剣!」李靖、韋譲、哪咤衆門人、一斉擁上前来、将呂岳囲在垓心。怎見得?有詩為証:
「殺気迷空透九重、一干神聖逞英雄;這場大戦驚大地、海沸江翻勢更兇。」
話説衆門人囲住了呂岳、呂岳現出三頭六臂、祭起列瘟印、把雷震子打得下来、衆門人斉動手救回。子牙把打神鞭祭超空中、正中呂岳後背。打得三昧火迸出、敗回
穿雲関来。呂岳進関、徐芳接住安慰曰:「老師今日会戦、其実利害?」呂岳曰:「今日出去早了、等吾一道友来、再出去、便可成功。」
話説子牙進営見雷震子著傷、心下又有些不悦:且自。不題。只見呂岳在関上一連住了幾日、不一日来了一位道友、至府前対軍政官曰:「你与主将説:『有一道人求
見。』」軍政官報入、呂岳曰:「請来。」少時一道人進府、与呂岳打了稽首、与徐芳行礼坐下。徐芳問呂岳曰:「此位老師高姓大名?」呂岳曰:「此是吾弟陳
庚、今日特来助你共破子牙、並擒武王」」徐芳称謝不尽、忙治酒款待。呂岳問陳庚曰:「賢弟前日所煉的那件宝貝可曾完否?」陳庚答曰:「為等此宝完了:方纔
赶来、所以来遅。明日可以会姜尚矣。」正是:煉就奇珍行大悪、誰知海内有高明。一宿晩景無詞、只至次日、呂岳命徐芳選三千人馬、出関来会子牙、徐芳親自掠
陣不表。
且説子牙陞帳与衆門人曰:「今日呂岳又来阻吾之師、你們各要仔細。」正議間、左右報:「楊戩轅門等令。」子牙伝令:「令来。」楊戩来至帳前行礼畢、曰:
「奉命催糧無誤。」子牙曰:「如今呂岳又来阻住穿雲関。」楊戩曰:「呂岳乃是失機之士、何敢又阻行旌?」話猶未了、只見軍政官来報:「呂岳会戦。」子牙忙
伝令出営、率領衆将与諸門人随子牙至陣前。呂岳曰:「姜子牙吾与你有勢不両立之仇、若論両教作為、莫非如此;且你係元始門下道徳之士、吾有一陣擺与你看、
你如認得、吾便保周伐紂。若認不得、我与你立見高低。」子牙曰:「道友你何不守清規、往往要作此孽障、甚非道者所為。你既擺陣、請擺来我看。」
呂岳同陳庚進陣、有半個時辰擺成一陣、復至軍前大呼曰:「姜子牙請看我陣。」子牙同哪咤、楊戩、韋護、李靖上前来、楊戩曰:「呂道長!吾等看陣、不可発暗
器傷人。」呂岳曰:「爾乃小輩之言、我用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豈有用暗器傷你之理?」子牙同衆人往前後看了一遍、渾然一陣、又無字跡、如何認得?子牙心中
焦燥、此必是不可攻伐之陣、又是左道之術。子牙忽然想起元始四偈、界牌関下遇誅仙、穿雲関底受瘟隍、此莫非是『瘟隍陣?』乃対楊戩曰:「此正応吾師元始之
言、莫非是『瘟隍陣』麼?」楊戩曰:「待弟子対他説。」二人商議停留、同至陣前、呂岳曰:「子牙公識此陣否?」楊戩答曰:「呂道長!此乃小術耳、何足為
奇?」呂岳曰:「此陣何名?」楊戩笑曰:「此乃『瘟隍陣』、你還不曾擺全、俟擺全了、吾再来破你的。」呂岳聞楊戩之言、如石投大海、半響無言。正是:炉中
玄妙全無用、一片雄心付水流。
話説楊戩言罷、同衆人回営、子牙陞帳坐下、衆門人斉讚楊戩利歯伶牙。子牙曰:「雖然一時回答他好看、終不知此陣中玄妙、如何可破?」哪咤曰:「且答応他一
時再作道理。況且十絶悪陣与誅仙陣這様大陣、倶也破了、何況此小小陣図、不足為慮。」子牙曰:「雖然如此、不可不慎。吉人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豈
可因陣小而忽略。」衆門人斉曰:『元帥之言甚善。」正議間左右来報:「終南山雲中子来見。」衆門人曰:「武王洪福斉天、自有高人来済此陣之急也。」子牙忙
迎出轅門、接住雲中子、二人携手行至帳中坐下。子牙曰:「道兄此来、必為姜尚遇此『瘟隍陣」也。」雲中子笑曰:「特為此陣而来。」子牙欠身謝曰:「姜尚屢
遭大難、毎労列位道兄動履、尚何以消受?因請教此陣中有何秘術、当用何人可破?」雲中子曰:「此陣不用別人、乃是子牙公百日之災、只至災満、自有一人来
破、吾与你代掌帥印、調督軍事、其余不足為慮。」子牙曰:「但得道兄如此、姜尚便一死又何足惜?況未必然乎。」子牙欣然、就将剣印付与雲中子掌管。只見左
右伝与武王、武王聞知雲中子説子牙有百日之災、忙至中軍、左右来報、雲中子与子牙迎接上帳、行礼坐下。武王曰:「聞相父破陣、孤心不安、往往争持、致多苦
悩。孤想不若回軍、各安疆界、以楽民生、何必如此?」雲中子曰:「賢王不知、上天垂象、天運循環、気数如此、豈是人為?縦欲逃之不能、賢王放心。」武王黙
然無語。且不言雲中子与子牙商議破敵:
且説呂岳進関、同陳庚将二十一把瘟隍傘、安放在陣内、按九宮八卦方位、擺列停当;中立一土台、安置用度符印、好打点擒拿周将、正与陳庚在陣内調度、見左右
来報:「有一道人要見呂老爺。」呂岳曰:「是誰?与我請来。」少時那道人飄然而至、呂岳一見李平来至、忙迎至笑曰:「道兄此来、必是来助我一臂之力、以滅
周武、姜尚也。」李平曰:「不然、我特来勧你。我在中途聞你擺瘟隍陣、以阻周兵。故此特地前来相勧道兄。今紂王無道、罪悪貫盈、天下共叛、此天之所以滅商
伐湯也。武王乃当世有道之君、上配尭舜、下合人心、是応運而興之君、非莫沢乗軒之輩。況鳳鳴岐山、王気已鍾久矣。道兄安得以一人扭転天命哉?子牙奉天征
討、伐罪弔民、会諸侯於孟津、正応滅紂於甲子、難道我李平反為武王、不為截教、来逆道兄之意?只為気数難回。道兄若依我勧、可撤去此陣、但憑武王与子牙征
伐取関、我們原係方外間人、逍遥自在、無束無拘、又何名繮利鎖之不能解脱耶?」呂岳笑曰:「李兄差矣!我来誅逆討叛、正是応天順人、你為何自己受惑、反説
我所為非也。你看我擒姜尚、武王、令他片甲不回?」李平曰:「不然、姜尚有七死三災之厄、他也過了、遇過多少毒悪之人、十絶、誅仙悪陣。他也経過、也非容
易至此。古云:『前車已覆、後車当鑒。』道兄何苦執迷加此?」李平五次三番勧不醒呂岳。正是:三部正神天数尽、李平到此也難逃。
話説呂岳不聴李平之勧、差官下書、知会姜尚来破此陣;使命齎戦書至子牙行営。来至轅門、左右報入中軍、子牙命:「令来。」使人至中軍朝上見体畢、呈上戦書、子牙拆開展玩。書曰:
「九竜島煉気士呂岳、致書於西岐元帥姜子牙麾下:窃聞物極必反、逆天必罰;爾西岐不守臣節、以臣伐君、以下凌上、有干綱常、得罪天地。況且以党悪之衆、屢
抗敵於天兵;仗闡教之術、復屠城而殺将。悪已貫盈、入神憤怒;故上天厭悪、特仮手於吾、設此瘟隍陣、今差使致書、早早批宣、以決勝負。如自揣不徳、急早倒
戈、尚待爾不死。戦書至日、速乞自裁。」
且説子牙看書罷、将原書批回、明日決破此陣。来使領書回見呂岳不表。次日、雲中子在中軍請子牙上帳、用二道符印、前心一道、冠内一道、又将一粒丹薬、与子
牙揣在懐中。打点停当、只聴得関外炮響、報馬報進営来:「有呂岳在営前搦戦。」子牙上了四不象、武王同衆将諸門下、斉至軍前掠陣;真好瘟隍陣、怎見得?有
讚為証:殺気漫空、悲風四起、殺気漫空、黒暗暗倶是些鬼哭神嚎;悲風四起、昏沈沈尽是那雷轟電掣。透心寒、怎禁他冷気侵人;解骨酥、難当陰風撲面。遠観是
飛砂走石、近看如霧捲雲騰;瘟隍気陣陣飛来、水火扇翩翩乱挙。瘟隍陣内神仙怕、正応姜公百日災。
話説子牙至陣前曰:「呂岳你今設此毒陣、与你定決雌雄;只怕你禍至難逃、悔之晩矣!」呂岳忙催開金眼駝、仗鎗飛来直取、子牙手中剣急架忙迎、二人戦未及数
合、呂岳掩一剣径入陣去了。子牙催開四不象、随後赶進陣来;呂岳上了八卦台、将一把瘟隍傘往下一蓋、昏昏黒黒、如紅沙黒霧罩将下来、勢不可当。子牙一手執
定杏黄旗、架往此傘。可憐正是:七死三災扶帝業、万年千載竟留芳。
話説呂岳将子牙因於陣中、復出陣前大呼曰:「姜尚已絶於我陣、叫姫発早早受死。」武王在轅門聞呂岳之言、慌問雲中子曰:「老師!相父若果絶於陣中、真痛殺
孤家也。」雲中子曰:「不妨、此是呂岳謬言、子牙有百日之災。」只見後辺哪咤、楊戩、金、木二咤、李靖、韋護、雷震子一斉大呼:「拿這妖道、砕尸万段、以
雪我等之恨!」呂岳、陳庚二人向前迎敵、大戦在一処、只殺的陰風颯颯、冷雲迷空。怎見得?這幾個赤胆忠良名誉大、他両個阻周兵心思壊;一低一好両相持、数
位正神同賭賽。降魔杵来得快、正直無私真宝貝;這一辺哪咤楊戩善騰挪、那一辺呂岳陳庚多作怪。刀鎗剣戟往来施、倶是玄門仙器械;今日穿雲関外賭神通、各逞
英雄真可愛。一個兇心不息阻周兵、一個要与武王安世界;若争悪戦豈尋常、地惨天昏無可奈。
話説衆人把呂岳、陳庚困在垓心、哪咤現出了三頭八臂、将乾坤圏祭起、正中陳庚肩窩上。楊戩祭哮天犬、把呂岳頭上咬了一口、二人径敗進瘟隍陣去了。衆門人也
不赶他、同武王進営、武王不見子牙、心下甚是不楽、問雲申子曰:「相父受困於陣内、幾時方能出来?」雲中子曰:「大王可記得在紅沙陣内也有百日、自然無
事。古云:『有福之人、千方百計、莫能害他。無福之人、遇溝壑也喪性命。』大王不必牽挂。」且不講武王納悶在帳内、度日如年、双眉顰鎖。
且説呂岳自困住了子牙、甚是歓喜、毎日入陣内三次用傘上之功、将瘟隍来毒子牙、可憐子牙全仗崑崙杏黄旗掌住瘟隍傘、陣内常放金光千百朶、或隠或現、保護其身。
話説呂岳進関来、徐芳接住曰:「老師今将姜尚困在陣内、不知他何日得死?周兵何日得勦?」呂岳曰:「吾自有法取之。」徐芳曰:「如今且把擒周将解往朝歌請
罪、吾另外再作一本、称讚老師功徳、並請益兵防守。」呂岳曰:「不必言及吾等、你乃紂臣、理当如此;我是道門、又不受他爵緑:言之無用。只是不可把反臣留
在関内、提防不測、這到是緊要事。併請兵協守、再作理会。」徐芳領命、慌忙把四将各上了囚車、差方義真押解往朝歌請罪。正是:指望成功扶帝業、中途自有異
人来。
且説方義真押解四将往潼関来、算只有八十里、不一日就到、按不下表。
話説青峰山紫陽洞清虚道徳真君、間暇無事、往桃園中来、見楊任在旁、真君曰:「今日正該你去穿雲関、以解子牙瘟隍陣之厄、並釈四将之愆。」楊任曰:「老
師!弟子乃文臣出身、非是兵戈之客。」真君笑曰:「這有何難?学之自然得会、不学雖会亦疏。」真君随入後洞、取出一根鎗、名曰:「飛雷鎗」、在桃園裏伝与
楊任。有歌為証:「君不見此鎗名号為飛雷、穿心透骨不尋常;刺虎降竜真可羨、先天鉛汞配雌雄。煉就坎離相眷恋、也能飛、也能戦;変化無窮随意見。今日与你
破瘟隍、呂岳逢之鮮血濺。」
話説楊任乃是封神榜上之神、自然聡明、一見真君伝授、須臾即会。真君曰:「我把雲霞獣与你騎、還有一把五火神焔扇、你帯了下山。若進陣中、須是如此如此、
自然破他瘟隍陣、何愁呂岳不滅也。還有黄飛虎四将有難在中途、你先可救他、在関内以為接応、破陣後裏外夾攻、定然成功。」楊任拝辞師父下山、上了雲霞獣、
把頂上角拍了一拍、那騎四蹄自然生起雲彩、望空中飛来。正是:莫道此獣無好処、曾赴蟠桃四五番。
且説楊任霎時已至潼関、離城有三十里之遥、只見方義真解犯官官前進、旗上大書解岐周反将黄飛虎、南宮适等名字。楊任落下獣来、阻住去路、大呼曰:「来将那
裏去?」軍士一見楊任生得古怪蹊蹺、眼眶裏生出両隻手来、手心裏又有両隻眼睛、騎著一匹神獣、五綹長髯、飄揚脳後、軍士見之、無不駭然;飛報与方義真:
「啓上将軍!前辺来了個古怪異人、阻住了路。」方義真仗自己胸襟、把馬一夾、走出車前、見楊任如此行状、従来也不曾有怎様的相貌、心中也自驚;大呼曰:
「来者何人?」楊任是文官出身、言語自然軽雅、乃応曰:「不須問我、吾乃上大夫楊任是也。将軍!天道已帰明主、你又何必逆天行事、自取滅亡也。」方義真
曰:「吾奉主将命令、押解周将往朝歌請功、你為何阻住去路?」楊任曰:「吾奉師命下山、来破瘟隍陣、今逢将軍押解周将、理宜救護。我勧将軍不若和我帰了武
王、正所謂応天順人、不失封侯之位、有何不可?」方義真見楊任低言悄語、不把楊任放在心上、把手中鎗一挙、大喝曰:「逆賊休走、吃我一鎗!」楊任忙用手中
鎗急架相還、両家大戦、未及数合、楊任恐軍士傷了被擒官将!忙用五火神焔扇、照著方義真一扇搧去、不知楊任此扇利害、一声響、怎見得?有詩為証:
「烈焔騰空万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黒煙捲地雲三尺、煮梅翻波咫尺消。」
話説楊任把扇子一搧、方義真連人帯馬、化一陣狂風去了。衆軍士見了、吶一声喊、抱頭棄兵奔回進関。
且説黄飛虎等見楊任這等相貌、知是異人、忙在陥車中問曰:「来者是那一位尊神?」楊任認得是黄飛虎、倶是一殿之臣、忙下了雲霞獣、口称:「黄将軍!我非別
人、不才便是上大夫楊任。因紂王失敗、起造鹿台、我等直諫、昏君将我剜去二目、多虧道徳真君救我上山、将両粒仙丹放在目中、故此生出手中之眼耳。今特著我
下山来破瘟隍陣、先救将軍等、故効此微労耳。」随放了四将、四将謝過了楊任、只是咬牙深恨。楊任曰:「四位将軍且不必出関、且借住民家、待我破了瘟隍陣、
那時率衆出関、公等可作内応。只聴炮声為号、不可有誤。」黄、徐等感謝楊任、自投関内民家去了。
且説楊任上了雲霞獣、出穿雲関、来至周営下了雲霞獣、軍政官見了大驚、楊任曰:「早報於武王、吾非反臣也。」報馬報入中軍:「有異人求見。」雲中子知是楊
任来了、忙伝令:「請進中軍。」諸将見了各自駭然、楊任見雲中子下拝曰:「師叔在此、料呂岳何能為患。」雲中子安慰謝畢、請起与衆門人相見。楊任来見武
王、武王大驚、問其原故。楊任把紂王剜目之事、又説了一遍。武王大喜、命治酒款待。楊任又将救了四将事表過:「吾師特命不才来破瘟隍陣耳。」雲中子曰:
「你来的正好、還差三日、正是百日之厄完満。」衆門人見又添楊任、各有歓喜之色、不覚過了三日。次日清晨、周営炮響、大隊斉出、一干周将与衆門人並武王、
雲中子斉至轅門、看楊任破瘟隍陣。楊任至陣前大呼曰:「呂岳何不早来見我!」只見陣内呂岳道人現了三頭六臂、手提宝剣而出、見楊任相貌異常、心下也是驚
駭、忙問曰:「你是何人、通個名来!」楊任曰:「吾乃道徳真君門下楊任是也。今奉師命下山、特来破你瘟隍陣。」呂岳笑曰:「你不過一小童耳、敢出大言?」
仗剣来取、楊任飛雷鎗急架相迎、二獣相交、鎗剣並挙、戦未三合、呂岳掩一剣望陣中而走;楊任大呼:「吾来也!」楊任進陣。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 子牙潼関遇痘神
痘疹悪疾勝瘡傷、不信人間有異力;泡紫毒生追命薬、漿清気絶索魂湯。
時行戸戸多遭難、伝染人人尽著傷、不是武王多福蔭、枉教軍士喪沙場。
話説呂岳走進陣去、楊任赶来、呂岳上了八卦台、将瘟隍傘撐起、往下一罩。楊任把五火扇一搧、那傘化作灰燼、揚飄而去。又連搧了数扇、只見那二十把傘尽飛
灰。当有瘟部神祇李平、進来将言勧解呂岳、不要与周兵作難、也是天数該然、恰逢其会、常被楊任一扇子搧来、李平怎能脱逃。可憐:一点霊心分邪正、反遭一扇
喪微躯。李平誤被楊任一扇子搧成灰燼、陳庚大怒罵曰:「何処来的妖人、敢傷我弟?」挙兵刃飛取楊任、楊任把扇子連搧数搧、莫説是陳庚一人、連地多搧紅了。
呂岳在八卦台上、見勢頭兇険、捏著避火訣指望逃走、不知楊任此扇、乃五火真性攅簇而成、豈是五行之火、可以趨避。呂岳見火勢愈熾、不能鎮圧、徹身往後便
走。楊任赶上前連搧数扇、把八卦台与呂岳倶成灰燼、三魂赴封神台去了。有詩為証:
「九竜島内曾修煉、得道多年根未深;今日遭逢神火扇、可知天意滅真心。」
話説楊任破了瘟隍陣、只見子牙在四不象上伏定、手執著杏黄旗、左右金花発現、擁護在身。諸門人看見、斉来攙住。子牙也不言語、面如淡金、只見四不象一躍而
起;武王在轅門見武吉背負子牙而来、武王垂涙言曰:「相父不過為国為民、受尽苦中之苦。」遂将子牙背至中軍、放在臥榻之上;雲中子用丹薬灌入於子牙口中、
送下丹田。少時、子牙睜目、見衆将官立於左右、乃言曰:「有労列位苦心。」武王大喜曰:「相父且自安心、仔細調理。」子牙在軍中安養了数日、只見雲中子
曰:「子牙且自寛心、待後『万仙陣』我等再来助你、今日且奉別。」子牙不敢強留、雲中子回終南山去了。子牙打点来取関、只見楊任上前言曰:「前日不才已暗
放了四将在内、元帥可作速調遣。」子牙見楊任説有四将在内、須得裏外来攻、方可取関;子牙伝令、点衆将攻関。
且説徐芳又見破了瘟隍陣、左右来報:「方義真已死、四将不知所往。」心下十分著忙。只見門外殺声振地、鑼鼓斉鳴、喊声不止、如天崩地塌之状;徐芳急上関来
守禦、只見周兵大隊人馬、四面駕起雲梯火炮、攻打甚急。有雷震子大怒、飛在空中、一棍刷在城敵楼上、把敵楼打塌了半辺;徐芳禁持不住、急下城来、雷震子已
站於城上。哪咤登起風火輪、也上城来。守城軍士、見雷震子這等兇悪、一斉走了;哪咤下城、斬落了鎖鑰、周兵一擁而入。徐芳見周営大隊人馬進関、只得縦馬揺
鎗、前来抵擋;被周営大小衆将、把徐芳囲住在当中、彼此混戦。
且説黄飛虎、南宮适、洪錦、徐蓋、聴得関外喊殺、知是周兵成功;四将歩行赶至関前、見周兵已将徐芳困住。黄飛虎大叫曰:「徐芳休走!我来也!」徐芳正在著
忙之際、又見黄飛虎等四人沖殺前来;不覚吃了一驚、措手不及、被黄飛虎一剣砍来、徐芳望後一閃、那剣竟砍落馬首、把徐芳撞下鞍蹻、被士卒生擒活捉、拿縛関
下。衆将収了軍卒、迎姜元帥進関陞帳坐下、出榜安民畢;有黄飛虎、南宮适等来見子牙、子牙曰:「将軍等身受陥葬之苦、幸皇天庇祐、転禍為福、此皆将軍等為
国忠心、感動天地耳。」衆将在穿雲関安置已定、子牙吩附:「把徐芳推来。」左右将徐芳擁至階前、徐芳立而不跪、子牙罵曰:「徐芳!你已擒兄、総手足之情、
為臣有失辺疆之責;你有何顔尚敢抗礼?此乃人之禽獣也!速推出斬了!」衆軍士把徐芳推出斬首、号令在穿雲関、武王設宴与衆将飲酒、犒賞三軍。翌日子牙伝令
起兵、行有八十里、兵至潼関安営、炮響立下寨柵、子牙陞帳、衆将官参謁畢、商議取関。且言潼関主将余化竜有子五人;乃是余達、余兆、余光、余徳、惟余徳一
人在海外出家、不在潼関。連余化竜只有父子五人守此関隘;忽聴関外炮響、探事報知周兵抵関下寨。余化竜謂四子曰:「周兵此来、一路屢屢得勝、今日至此、亦
是勁敵、須是要尽一番心力。」四子斉応曰:「父親放心、料姜尚有多大本領、不過偶然得勝、諒他何能過得此関?」不言余化竜父子商量;再言子牙次日陞帳、問
左右:「誰去取此関見陣一遭?」傍有太鸞応声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太鸞出営至関下搦戦;哨馬報入関中、余化竜命長子余達出関、余達領令出関。太鸞
見潼開内有一将銀甲紅袍、真個斉整、滾出関来。怎見得?有讚為証:紫金冠、名束髪、飛鳳盔、雉尾挿、面如傅粉一般同;大紅袍罩連環甲、獅鸞宝帯現玲瓏。打
将鋼鞭如鉄塔、銀鬃馬跑似雲飛、白銀鎗杵鞍下拉;大紅旗上書金字、潼関首将名余達。
話説太嘱大呼曰:「潼関来将何名?」余達曰:「我乃余元帥長子余達是也。久聞姜尚大逆不道、興兵搆怨、不守臣節、干犯朝廷関隘、是自取滅亡耳。」太鸞曰:
「吾元帥乃奉天征討、東進五関。弔民伐罪、会合天下諸侯、観政於商;五関今已進三、爾尚敢拒逆天兵哉?速宜倒戈、免汝一死。若候関破之日、玉石倶焚、追悔
何及!」余達大怒、揺鎗直取。太鸞手中刀赴面来迎、二将大戦二三十合、余達撥馬便走、太鸞随後赶来、余達聞脳後馬至、掛下鎗取出撞心杵、回手一杵、正中太
鸞面上、太鸞翻下鞍蹻、可憐為将官的、正是:禍福随身於頃刻、翻身落馬項無頭。余達把太鸞一杵、打下馬来、復一鎗結果了性命、梟了首級、掌鼓進関、見父請
功、将首級号令於関上。敗兵回見子牙報知、子牙聞太鸞已死、心下不楽。次日、子牙陞帳、只見蘇護上帳欲去取関、子牙許允之。蘇護上馬至関下討戦、回馬報
知、余化竜命次子余兆出関対敵。蘇護問曰:「来者何人?」余兆曰:「我乃余元帥次子余兆是也。妳是何名?」蘇護曰:「我非別人、乃冀州侯蘇護是也。」余兆
曰:「老将軍、末将不知是老皇親;老将軍身為貴戚、世受国恩、宜当共守王土、以図報効、何得忘椒房之寵、一旦造反、以助叛逆?窃為将軍不取。一旦武王失
恃、那時被擒、身戮国亡、遺議万世、追悔何及、速宜倒戈!尚可転禍為福耳。」蘇護大怒:「天下大勢、八九已非商土、豈在一潼関也?」縦馬揺鎗、直取余兆、
余兆手中鎗急架忙迎、二馬来往未及数合、余兆取一杏黄旗一展、咫尺似一道金光一晃、余兆連人帯馬就不見了。蘇護不知其故、急自左右看時、脳後馬至、慌忙転
馬、早被余兆一鎗刺中脅下;蘇護翻鞍落馬、一霊已往封神台去了。余兆取了首級、進関来見父報功、将首級号令、慶喜不表。
且説子牙又見折了蘇護、著実傷悼。蘇護長子蘇全忠聞報、痛哭上帳、欲報父仇、子牙不得已許之。蘇全忠領令至関下搦戦、哨馬報進関来、余化竜令第三子余光出
関対敵、蘇全忠見関中一少年将来、切歯咬牙大喝曰:「你可是余兆?快来領死!」余光曰:「非也、吾乃是余元帥三子余光是也。」蘇全忠大怒、縦馬揺戟沖殺過
来、二馬相交、鎗戟並挙、大戦二十余合。余光按下鎗、取梅花鏢回手一鏢、有五鏢一斉動手、全忠身中三鏢、幾乎墜於馬下、敗回周営。余光得勝進関、見父回
令、鏢打蘇全忠敗回;余化竜曰:「明日待吾親会姜尚。設謀共破周兵、必取全勝。」次日関中点炮吶喊、余総兵帯四子出関、至周営搦戦;哨馬報進営来、子牙与
衆将出営拒敵、左右軍威甚斉。余化竜見子牙出兵、歎曰:「人言子牙善於用兵、果然話不虚伝!」
余化竜看罷、一騎当先:「姜子牙請了。」子牙答礼曰:「余元帥!不才甲冑在身、不能全礼;不才奉天征討独夫、以除不道、弔民伐罪、所以望風納降、倶得保全
富貴。所有逆命者、随即敗亡、国家尽失、元帥不得以昨日三次僥倖之功。認為必勝之策。儻執迷不悟、一時玉石倶焚、悔之何及、請自三思、毋貽伊戚!」余化竜
曰:「似你出身浅薄、不知天高地厚之恩;只知妖言惑衆、造反叛主、以逞狂妄、今日逢吾、只叫你片甲無存、死無葬身之地矣!」厲声大叫:「左右、誰与我拿姜
尚見頭一功?」只見左右四子沖殺過来、蘇全忠戦住余達、余兆敵住武吉、鄧秀抵住余光、余先戦住黄飛虎、余化竜圧住陣脚、四対児交兵;這場大戦、怎見得好
殺?有詩為証:
「両陣上旗旛斉磨、四対将各逞英豪;長鎗闊斧並相交、短剣斜揮閃耀。
蘇全忠英雄糾糾、余達似猛虎頭揺;武吉只叫活拿余兆、鄧秀喊捉余光。
黄飛虎恨不得鎗挑余先下馬、衆児郎助陣似潮波湧濤;咫尺間天昏地暗、殺多時鬼哭神嚎。
這一陣只殺得屍横遍野血凝膏、尚不肯干休罷了。」
八員戦将、各要争先;余達撥馬就走、蘇全忠随去赶来、被余達回手一杵、正申護心鏡上、将鏡打得粉砕、蘇全忠翻身落馬。余達勒回馬挺鎗来刺、早有雷震子展開変翅飛来甚快、使開黄金棍当頭刷来、余達只得架棍、周営内早有偏将尹公、将全忠救回。
話説余化竜見雷震子敵住余達、自縦馬舞刀来取子牙;旁有哪咤登風火輪挺鎗来戦、来往衝突、両軍殺在虎穴之中、正酣戦間、却有楊戩催糧至営、見子牙開戦交
兵、楊戩立馬横刀、看十人対敵、不分勝負、楊戩自思曰:「待我暗助他們一陣。」遠遠将哮天犬祭起、余化竜那裏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頸子、連盔都帯去
了。哪咤見余化竜著傷、急祭起乾坤圏、正中余光肩窩、大敗而走。周兵揮動人馬沖殺一陣;只殺得尸横遍野、血淋満地、子牙掌鼓回営。正是:眼前得勝懽回寨、
只恐飛災又降臨。
話説余化竜被哮天犬所傷、余光又打傷肩背;父子二人呻吟一夜、府中大小倶不能安。不一日、余徳回家探父、家将報知:「五爺来了。」余化竜尚自呻吟不已。只
見余徳走近臥榻之側、見父親如此模様、急忙問。余化竜将前事備述一遍;余徳曰:「不妨、這是哮天犬所傷。」忙取丹薬用水敷之、即時全愈、又用薬調治兄長余
光、当日晩景休題。次日、余徳出関、至周営只要姜子牙答話;哨馬報入中軍、子牙遂出大営、見一道童、頭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剣而来。子牙曰:「道者従那裏
来?」余徳答曰:「我乃余化竜第五子余徳是也。楊戩用哮天犬傷我父親、哪咤用圏打傷吾三兄、今日下山、特為父兄報仇:吾与汝等共顕胸中道術、以決雌雄。」
縦歩仗剣来取、子牙傍有楊戩舞刀忙迎;哪咤提鎗顕出三頭八臂、雷震子、韋護、金咤、木咤、李靖、一斉上前迎敵;只称:「拿此溌道、休得軽放!」衆門人一斉
上前、把余徳囲在垓心、縦有奇術、不能使用。楊戩見余徳渾身一団邪気裹住、知是左道之術;把馬跳出圏子、去取弾弓在手、発出金丸、正中余徳、余徳大叫一
声、借土遁走了。子牙回営、楊戩見子牙曰:「余徳乃左道之士、渾身一団邪気籠罩、防他暗用妖術。」子牙曰:「吾師有言:『謹防達兆光先徳』莫非就是余徳
也?」傍有黄飛虎曰:「前日四将輪戦四日、果然是余達、余兆、余光、余先、余徳。」子牙大驚、憂容満面、双鎖眉梢、正尋思無計。
且説余徳著傷、敗回関上、進府来用薬服了、不一時、身体全愈。余徳切歯深恨曰:「我若留你一個、也不是有道之士!」彼時至晩、余徳与四兄曰:「你們今夜沐
浴浄身、我用一術、使周兵七日内、叫他片甲無存。」四人依其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時分、余徳取出五個帕来、按青、黄、赤、白、黒顔色、鋪在地下、余徳
又取出五個小斗出来、一人拿著一個:「叫你摭著洒、你就洒、叫你把此斗往下溌、你就往下溌、不張弓隻箭、七日内死他乾乾浄浄。」兄弟五人、倶站在此帕上;
余徳歩罡斗法、用先天一炁、忙将符印祭起好風。有詩為証:
「蕭蕭颯颯竟無蹤、抜樹崩山勢更兇;莫道封姨無用処、蔵妖影怪作先鋒。」
話説余徳祭起五方雲、来至周営、站立空中、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溌洒、至四更方回不表。
且説周営衆人、倶肉体凡胎、如何経得?三軍人人発熱、衆将個個不寧、子牙在中軍也自発熱;武王在後殿自覚身疼。六十万人馬倶是如此。三日後、一概門人衆将
渾身上下、倶長出顆粒、莫能動履、営中煙火断絶、止得哪咤乃蓮花化身、不逢此厄。楊戩知道余徳乃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間不在営中、各自運度、因此上不曾侵
染。只見過了五六日、子牙渾身上下倶是黒的、此痘形按五方、青、黄、赤、白、黒。哪咤与楊戩曰:「今番又是那年呂岳之故事。」楊戩曰:「呂岳伐西岐、還有
城郭可依、如今不過行営寨柵、如何抵擋?儻潼関余家父子沖殺過来、如何済事?」二人心下甚是憔悶。
且説余化竜父子六人、在潼関城上来看、周営煙火全無、空立旗旛寨柵。余達曰:「乗周営諸将有難、吾等領兵下関、一斉殺出、只此一陣成功、却不為美?」余徳
曰:「長兄!不必労師動衆、他自然尽絶也。使傍人知我等妙法無辺、不動声色、令周兵六十余万人自然絶滅。」父子五人斉曰:「妙哉!妙哉!」看官此正是武王
有福、不然依余達之言、則周営兵将、死無噍類。正是:洪福已扶仁聖主、徒令余徳逞奇謀。
話説楊戩見子牙看看病勢垂危、心下著慌、与哪咤共議曰:「師叔如此狼狽、呼吸倶難、如之奈何?」話猶未了、只見半空中黄竜真人跨鶴而来。楊戩、哪咤迎接黄
竜真人至中軍坐下、真人曰:「楊戩!你師父可曾来?」楊戩答曰:「不曾来。」真人曰:「他原説先来、如今該会万仙陣了。」話未絶時、又聴得玉鼎真人自空中
来至。楊戩迎迓拝罷、玉鼎真人起身、入内営来看子牙;見子牙如此模様、真人点頭嘆曰:「雖是帝王之師、好容易正是你:『七死三災今已満、清名留在簡編
中。』」玉鼎真人嘆息不已、遂命楊戩:「你再在火雲洞走一遭。」楊戩領命、借著土遁、往火雲洞而来、如風雲一様、看看来至山脚下。好山真無限的景緻、有奇
花馥馥、異香依依、怎見得?有賦為証:
勢連天界、名号火雲;青青翠翠的喬松、竜鱗重畳;倚猗挺挺的秀竹、鳳尾交稍。蒙蒙茸茸的碧草、竜鬚柔軟;古古怪怪的古樹、鹿角丫叉。
乱石堆山、似大大小小的伏虎;老籐掛壁、似彎臂曲曲的螣蛇。丹壁上更有些分分明明的金碧影、低澗中只見那香香馥馥的瑞蓮花;洞府中鎖著那氤氤氳氳的霧靄、
青巒上籠著爛爛縵縵的煙霞。対対彩鸞鳴、渾似那咿咿唖唖的律呂;双双丹鳳嘯、恍疑是嘹嘹喨喨的笙笳。碧水跳珠点点滴滴、従玉女盤中泄出;虹霓流彩、閃閃灼
灼自蒼竜嶺上飛斜。真個是福地無如仙境好、火雲仙府勝玄都。
話説楊戩看罷景緻、不敢擅入;少時、見一水火童子出来、楊戩上前稽首曰:「敢煩師兄、借伝一語:『楊戩求見。』」童子認得楊戩、忙回礼曰:「師兄少待。」
童子回言畢、進洞府来:「啓皇爺:外面有楊戩求見。」伏義聖人曰:「著他進来。」那童子復至外面、著楊戩進見、楊戩至蒲団前倒身下拝:「弟子楊戩願皇爺聖
寿無疆!」拝罷、将書呈上、伏羲覧玩。書曰:
「弟子黄竜真人、玉鼎真人薫沐頓首、謹書、上啓闢天開地太昊皇上帝宝座下:弟子仰仗三教、演習霊文、自宜黙守蒲団、豈敢冒言瀆奏?但弟子等運逢劫数、殺戒
已臨;襄応運之天子、伐無道之独夫、路至潼関、突投余徳、以左道之幻術、暗毒害於生霊。茲有元戎姜尚、曁門徒将士兵卒六十余万、驟染顆粒之瘡、莫弁為癰為
毒;懕懕待尽、至呼吸以難通、旦夕垂亡、雖水漿而莫用。自思無奈、仰叩仁慈、想祈大開惻隠、憐継天立極之聖君、拯無辜被毒之性命、早施雨露、以慰倒懸。臨
啓不勝感命之至!」
伏羲看罷書、謂神農曰:「今武王有事於天下、乃是応運之君、数当有此厄難、我等理宜助一臂之力。」神農曰:「皇兄之言是也。」遂取三粒丹檠付与楊戩、楊戩
得了丹薬、跪而啓曰:「此丹将用何度?」伏義曰:「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開、只在軍前四処洒過、此毒気自然消滅。」楊戩又問曰:
「不知此疾何名?」伏義曰:「此疾名為痘疹、乃是伝染之病;若救稍遅、倶是死症。」楊戩又啓曰:「儻此疾後日伝来人間、将何薬能治、求賜指示。」神農曰:
「你随我至紫雲崖来。」楊戩随了神農来至崖前、尋了一遍;神農抜一草逓与楊戩:「你往人間伝与後世、此薬能救痘疹之患也。」楊戩又跪懇曰:「此草何名?」
神農曰:「你聴我道来、此草有詩為証:
『紫梗黄根八弁花、痘瘡発表是升麻;長桑曾説玄中妙、伝与人間莫浪誇。』」
話説楊戩求了丹薬、又伝下升麻、以済後人;離了火雲洞、径回周営、求見玉鼎真人、備言求得丹薬並升麻之草、可救痘疹之厄。黄竜真人忙将丹薬化開、先救武
王、玉鼎真人来治子牙、楊戩与哪咤用水化開此丹、用楊枝洒起四処来;霎時間痘疹之毒、一時全消。正是:痘疹毒害従今起、後人遇著有生亡。周営内被楊戩、哪
咤在四面偏洒、只三山五岳門人、与凡夫不同、倶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是五行之術、不覚倶先好了、人人切歯、個個咬牙。次日子牙見衆門人臉上均有疤痕;子
牙大怒、与衆人共議、取潼関泄恨。衆人斉厲声大叫曰:「今日不取潼関、勢不回軍!」不知余化竜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 三教大会万仙陣
万仙悪陣列出隈、颯颯寒風劈頸吹;片片祥光籠斗柄、紛紛殺気透霊台。
魚竜此際分真偽、玉石従今尽脱胎;多少修持中此劫、三尸斬去五雲開。
話説余化竜与余達等、倶聴了余徳之言、不以周兵為意、逐日飲酒、只等周営兵将自己病死;那一日不覚就是第八日。余化竜対諸子言曰:「今日已是八日、不
見探事官来報、我們可上城一看。」五子斉曰:「上城看看纔是。」那時離了帥府、上得城来;只見周営比起初三四日光景不同、起先営中、毫無煙火、今日周営中
反覚騰騰殺気、烈烈威風、人人勇敢、個個精神、旌旗厳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畳畳鎗刀?余化竜忙問余徳曰:「這幾日周営中已有復旧光景、此事如何?」余
達従旁埋怨曰:「兄弟、你不従我言、致有今日;豈有人是自家会死得尽的?」余徳黙然不言、暗思:我師傅伝我此術、響応随時、豈有不準之理?其中必有原故。
乃対父兄言曰:「事已至此、遅疑無益、此必有人在暗中解了;這他一時身弱、也不能争戦、不若乗其不備、一戦可以成功、遅則有変。」
余化竜聴説、只得領五子殺出関来、径奔周営、欺周将身弱、余徳穿道服、仗剣在前、如風馳雨驟而来、威声大震、姜子牙与衆門人諸将、正要出営、相逢其時、楊
戩曰:「此匹夫特強欺敵、是自取死也!」子牙坐四不象、哪咤引道、衆門人左右擁護、一斉殺出営来。大呼曰:「余化竜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矣!」金、木二咤気
沖牛斗、楊任腹内生煙、雷震子声如霹靂、韋護咬砕銀牙、李靖欲呑他父子、竜鬚虎足踏水雲、奮勇争先。余家父子迎上前来、周営中衆門人裹住了余家父子;未及
数合、哪咤現了三頭八臂、登起風火輪、先在潼関城上。軍士見哪咤三頭八臂、一声喊、跑了個乾浄;余化竜父子見哪咤上関、身子被衆人裹住、不得跳出圏子、因
此上出了神、被雷震子一棍、正著余光頂上、翻下馬来。余達大呼曰:「匹夫傷我之弟、勢不両立!」来戦雷震子、又被韋護祭起降魔杵、把余達打死、倒在塵埃、
楊任将扇子一搧、余先、余兆化作飛灰而散。余徳見兄弟四人已死、心中大怒、直奔子牙殺来;子牙身体方好、諒戦不過、急祭起打神鞭於空中、正中余徳、打翻在
地、早被李靖一戟刺死。雷震子見哪咤上城、也飛進城来;余化竜見五子陣亡、潼関已帰西土、在馬上大呼曰:「紂王!臣不能尽忠扶帝業、為子報深仇、臣今拙之
死、而報国恩也!」余化竜仗剣自刎而亡、後人単道余化竜父子一門死節、有詩弔之:
「鉄騎馳駆血刃紅、潼関力戦未成功;一門尽節忠商士、万世丹心泣暁風。
苟禄真能慚素位、捐生今始識英雖;清風耿耿留千載、豈在漁樵談笑中。」
話説余化竜自殺、子牙駆人馬進関、出榜安民、清査庫蔵;子牙見余化竜父子一門忠烈、命左右収屍厚葬;凡軍士未得平復的、倶在潼関調理。子牙方分撥已定、只
見黄竜真人、玉鼎真人与子牙議曰:「前面就是万仙陣了、可請武王也暫歇在此関、我等領人馬往前面要路上、先命人造起蘆篷席殿、迎迓三教師尊。我等只此一
挙、以完劫数、了此紅塵之殺運也。」子牙不覚大喜、忙命楊戩、李靖去造蘆篷、二人領命去訖。周営衆将自従遭痘疹之厄、人人身弱、個個狼狽、倶在関上将息。
又過了数日、只見李靖回令、蘆篷均已完備;黄竜真人曰:「蘆篷既完、只是衆門人去得、余者倶離四十里遠、扎下囲営、俟破陣後、方許起程。」衆将得令、就此
駐箚不表。
且説子牙同二位真人与諸門人弟子、前至蘆篷上、但見懸花結彩、香気氤氳、迎接玉虚門下之客。今日万仙陣、衆仙会一面、満其紅塵殺戒、再去返本還元。不一時
這三山五岳衆道人、斉斉拍手大笑而来;広成子、赤精子、文殊広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徳真君、太乙真人、霊宝大法師、道行大尊、懼留孫、雲中
子、燃燈道人、衆道人見子牙稽首曰:「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正是:縁満帰依従正道、静心定性誦黄庭。子牙迎接上篷坐下、先論破陣原故、燃
燈曰:「只等師長来、自有道理。」衆皆黙然端坐。
且説金霊聖母在万仙陣中、見燃燈道人頂上現了三花、沖上空中、已知玉虚門下衆道者来了。随発一個雷声、震開「万仙陣」一塊煙霧徹開、出現万仙陣来。蘆篷上
衆仙一見、睜目細看数番、見截教中高高下下、攅攅簇簇、倶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雲遊道客、奇奇怪怪之人。燃燈点頭、対衆門人嘆曰:「今日方知截教有這許多
人品、吾教不過屈指可数之人!」正是:玄都大法伝我輩、方顕清虚不二門。内中有黄竜真人曰:「衆位道友!自元始以来、惟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門中、一意濫
伝、遍及匪類。真是可惜工夫、苦労心力、徒費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輪迴之苦、良可悲也!」有道行天尊曰:「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
五百年之劫難逢難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燃燈曰:「我等不必去看、只等師尊来至、自有会期。」広成子曰:「我等又不与他争論、又不破他的陣、遠観何
妨?」衆道人曰:「広成子言之甚当。」燃燈阻不住、衆人只得下篷、一斉来看「万仙陣」;只見門戸重畳、殺気森然。衆仙揺首曰:「好利害!人人異様、個個兇
形;全無了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殺伐之心。」那燃燈対衆人曰:「列位道兄!你看他們可是神仙了道之品?」衆仙看罷、方欲回篷、只聴「万仙陣」中一声鐘響、来
了一位道人、作歌而出:
「人笑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真玄有路無人走、惟我蟠桃赴幾千。」
馬遂歌罷、大呼曰:「玉虚門下、既来偸看我陣、敢与我見個高低?」燃燈曰:「你們只貪看悪陣、致多生此一段是非。」黄竜真人上前曰:「馬遂!你休要這等自
恃;一如今吾不与你論高低、且等掌教聖人来至、自有破陣之時。你何必倚仗強横、行兇尚気也?」馬遂躍歩仗剣来取、黄竜真人手中剣急忙来迎、只一合、馬遂祭
起金箍、就把黄竜真人的頭箍住了;真人頭痛不可忍、衆仙急救真人、大家回蘆篷上来。真人急除金箍、除又除不下、只箍得三昧真火従眼中冒出、大家鬧在一処不
表。
且説元始天尊来会「万仙陣」、先著南極仙翁持玉符先行;南極仙翁跨鶴而来、雲光縹緲、馬遂擡頭見是南極仙翁、急駕雲光、至半空中来阻住去路。仙翁笑曰:
「馬遂你休要猖獗、掌教師尊来了。」馬遂方要争持、只見後面仙楽一派、遍地異香、馬遂知不可争持、按落雲頭、回帰本陣。南極仙翁先至蘆篷、率衆仙迎鑾接
駕、上篷坐下;衆門人拝畢、侍立両傍。元始曰:「黄竜真人有金箍之厄、忙叫過来。」黄竜真人走至面前、元始用手一指、金箍随脱、真人謝畢。元始曰:「今日
你等倶該図満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斬却三尸、再不惹紅塵之難。」衆門人曰:「願老師聖寿無疆!」正静坐間、忽聴得空中有一陣異香仙楽、飄飄而来、元
始已知老子来至、随同衆門人迎侯。老子下了板角青牛、携手上篷、衆門人礼拝畢;老子拍掌曰:「周家不過八百年基業、貧道也到紅塵中三番四転、可見運数難
逃、何怕神仙仏祖?」元始曰:「塵世劫運、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況我等門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過来此一番劫数耳。」二位仙尊説過、端然黙坐。至二更
時分、只見各聖賢頂上、現有瓔珞慶雲、祥光繚繞、満空中有無限瑞靄、直沖霄漢。且不言二位掌教師尊、与衆門人黙坐蘆篷不表。
且説金霊聖母在「万仙陣」内、見瑞靄祥雲、如二位師伯已至、自思曰:「今日掌教師伯出来、吾師也要早至方可。」及至天明、只聴得半空中仙楽盈盈、珮環之声
不絶;群仙随通天教主離了碧游宮、親至万仙陣来。金霊聖母得知、率領衆仙迎接教主、進了陣門、上了八卦台坐下。万仙叩謁畢、金霊聖母曰:「二位師伯倶已至
此。」通天教主曰:「罷了!加今是月欠難円、擺此万仙陣、必定与他見個雌雄、以定一尊之位。今日是万仙統会、以完劫数。」随命長耳定光仙:「你且去蘆篷
上、見你二位師伯、下這一封書。」定光仙領命、径至蘆篷下、見楊戩等倶在左右站立、哪咤問曰:「来者何人?」長耳定光仙曰:「吾是奉命下書来見師伯的、借
你通報。」哪咤上前啓知、老子曰:「命来。」哪咤下篷説知、定光仙上得篷来、見左右立著十二代門人、定光仙拝伏於地、将書呈上、老子看書畢、謂定光仙曰:
「吾知道了、明日会破万仙陣也。」定光仙下篷、至万仙陣回覆通天教主。
且説次日、二位教主、領衆門人来看万仙陣、下得篷来、至陣前一見好万仙陣。怎見得?有讚為証:一団怪霧、幾陣寒風;彩霞籠五色金光、瑞雲起千叢艶色。前後
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雲游陀頸並散客。正東上九華巾水合袍、太阿剣梅花鹿、都是道徳清高奇異人;正西上変抓髻、淡黄袍、古定剣、八叉鹿:
尽是駕霧騰雲清隠士;正南上大紅袍、黄斑鹿、昆吾剣、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皂色服、蓮子箍、鑌鉄剣、跨糜鹿、都是移山倒海雄猛客。翠藍旛青雲繞繞、
素自旗翠鳳翩翩;大紅旗火雲罩頂、皂蓋旗黒気施張。杏黄旗下万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蔵著天上無世上少、闢天開地無価宝。又是烏雲仙、金光仙、虯首仙、神光糾
糾:霊牙仙、毗蘆仙、金箍仙、気概昂昂。七豬車坐金霊聖母、分門列定;八虎叉坐申公豹、総督万仙。武当聖母法宝随身;亀霊聖母包羅万象。金鐘響翻騰宇宙、
玉磬敲驚動乾坤;提炉排嬝嬝香煙籠霧隠、羽扇揺翩翩翠鳳離瑶池。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鴻鈞教下、通天截教主;只見長耳仙持定了神書奥妙、
徳道無窮。興截滅闡六魂旛、左右金童随聖駕、紫霧紅雲離碧游、通天教主身心変。只因一怒結成仇、両教主剋終有損、天翻地覆鬼神愁;崑崙正道扶明主、山河一
統属西周。
話説老子同元始来看万仙陣、老子一見万仙陣与元始曰:「他教下就有這些門人、拠我看来、総是不分品類、一概濫収;那論根器深浅、豈是了道神仙之輩?此一回
玉石自分、浅深互見、遭劫者可不枉用功夫、可勝嘆息!」話猶未了、只見通天教主従陣中坐奎牛而出;穿大紅白鶴絳綃衣、手執宝剣而来。老子看通天教主全無道
気、一臉兇光、怎見得?有讚為証:闢地開天道理明、談経論法碧游京;五気朝元伝妙訣、三花聚頂演無生。頂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紅蓮逐万程;八卦仙衣来紫気、
三鋒宝剣号青蘋。伏竜降虎為第一、擒妖縛怪任縦横;徒衆三千分左右、後随万聖尽精英。天花乱墜無窮妙、地擁金蓮長瑞禎;度尽衆生成正果、養成正道属無声。
対対旛幢前引道、紛紛音楽及時鳴;奎牛穏坐截教主、仙童前後把香焚。靄靄沈檀雲霧起、紛紛殺気自氤氳;白鶴唳時天地転、青鸞展翅海山登。通天教主離金闕、
来聚群仙百万名。
話説通天教主、見二位教主対面打稽首曰:「二位道兄請了!」老子曰:「賢弟可謂無頼之極、不思悔過、何能掌截教之主?前日誅仙陣上已見雌雄、只当潜蹤隠
跡、自己修過、以懺往愆、方是掌教之主:豈得怙悪不改、又率領群仙、布此悪陣?你兄待玉石倶焚、生霊戕滅殆尽、你方纔罷手、這是何苦?定作此孽障耳?」通
天教主怒曰:「你等謬掌闡教、自恃己長、縦容門人、肆行猖獗、殺戮不道、反作此巧言惑衆;我是那一件不如你、你敢欺我?今日你再請西方準提道人、将架持杵
打我就是了!不知他打我就是打你一般、此恨如何可解?」元始笑曰:「你也不必口講、只你既擺此陣、就把你胸申学識舒展一二、我与你共決雌雄。」通天教主
曰:「我如今与你的仇恨難解、除非你我倶不掌教、方纔干休。」通天教主道罷、走進陣去、少時布成一個陣勢、乃是一個陣結三個営畳、攅簇而立。通天教主至陣
前問曰:「你二人可識我此陣否?」老子大笑曰:「此乃是吾掌中所出、豈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極両儀四象之陣耳』、有何難哉?」通天教主曰:「可能破否?」
老子曰:「你且聴吾道来:『混元初判道為尊、煉就乾坤清濁分;太極両儀生四象、到如今還在掌中存。』」老子問曰:「誰去破此『太極陣』走一遭?」赤精子大
呼曰:「弟子願会此陣。」作歌而出:
「今朝円満斬三片、復整菩提在此時、太極陣中遇奇士、回頭百事白相宜。」
赤精子躍身而出、只見「太極陣」中一位道人、長鬚黒面、身穿皁服、腰束糸絛、跳出陣前大呼曰:「赤精子你敢来会我陣麼?」赤精子曰:「烏雲仙你不可特強、
此処是你的死地了。」烏雲仙大怒、仗剣来取、赤精子手中剣迎面交還;未及三四個回合、烏雲仙腰間掣出混元鎚就打、一声響、把赤精子打了一跤、烏雲仙纔待下
手、有広成子大呼曰:「少待!傷吾道兄、吾来了!」仗剣抵住烏雲仙、二人大戦、未及数合、烏雲仙又是一鎚、把広成子打倒在地。広成子爬将起来、往西北上走
了、通天教主命:「烏雲仙赶去、定然拿来。」烏雲仙領法旨、随後赶来。広成子正無可奈何、転過了山陂、只見準提道人来至;譲過了広成子、準提阻住了烏雲
仙、笑容満面、口称:「道友請了!」烏雲仙認得是準提道人、大叫曰:「準提道人!你前日在誅仙陣上、傷了吾師、今又阻吾去路、情殊可恨!」
仗宝剣望準提道人頂上劈来、道人把口一張、有朶青蓮託住了剣、言曰:「舌上青蓮能託剣、吾与烏雲有大縁。」準提曰:「道友吾与你是有縁之客、特来化你帰吾
西方、共享極楽、有何不美?」烏雲仙大呼曰:「好溌道!欺吾太甚!」又是一剣、準提用中指一指、一朶白蓮託剣、準提又曰:「道友!掌上白蓮能託剣、須知極
楽是西方;二六蓮台生瑞彩、波羅花放満園香。」烏雲仙大怒曰:「一派胡説、敢来欺吾。」又是一剣、準提将手一指、一朶金蓮託住。準提曰:「烏雲仙!吾乃是
大慈大悲、不忍你現出真相、若是現時、可不有辱你平昔修煉功夫、化為烏有?我如今不過要你興西方教法、故此善善化你、幸祈急早回頭。」烏雲仙大怒、又是一
剣砍来。準提将払塵一刷、烏雲仙手中剣、只剰頭一個靶児;烏雲仙大怒、提起混元鎚打来、準提就跳出圏子去了、烏雲仙随後赶来、準提曰:「徒弟在那裏?」只
見了一個童児来、身穿水合衣、手執竹枝而来。不知烏雲仙吉凶?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 三大士収伏獅象犾(「犬」換成「孔」以下同)
一釣明片半輪秋、三点如星仔細求;獅象有名縁相立、慈航無著借形修。
朝元最忌貪嗔敗、脱骨須知罣礙休;総為諸仙逢殺劫、披毛戴角尽皆収。
話説準提道人命水火童子、将六根清浄竹来釣金鰲;童子向空中将竹枝垂下、那竹枝就有無限光華異彩、裹住了烏雲仙、烏雲仙此時難逃現身之厄。準提叫曰:
「烏雲仙!你此時不現原形、更待何時?」只見烏雲仙把頭揺了一揺、化作一個金鬚鰲魚、剪尾揺頭、士了釣竿、童子上前、按住了烏雲仙的頭、将身騎上鰲魚背
上、径往西方八徳池中、受享極楽之福去了。正是:八徳池中間戯耍、金蓮為伴任逍遥。
話説準提道人収了金鰲、赶至万仙陣前、通天教主看見準提、怒沖面上、眼角倶紅。大呼曰:「準提道人!你今日又来会吾此陣、吾決不与你干休!」準提道人曰:
「烏雲仙与吾有縁、被吾用六恨清浄竹、釣去西方八徳池辺自在追遥、無罣無礙、真強如你在此紅塵擾攘也。」通天教主聴罷大怒、正欲与準提廝殺、只聴得「太極
陣」中一人作歌而出:
「大道非凡道、玄中玄更玄;誰能参悟透、咫尺見先天。」
話説太極陣中、虯首仙提剣而出:「誰人敢進吾陣中来、共決雌雄?」準提道人曰:「文殊広法大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縁之客。」準提道人把文殊広法天尊頂上一
指、泥丸復開、三光迸出、瑞気盤旋、元始天尊逓一旛与文殊、名曰「盤古旛」、可破此「太極陣」。文殊広法天尊接旛作偈而出:「混元一気此為先、万劫修持合
太玄;莫道此中多変化、末鉛消尽福無辺。」文殊広法天尊歌罷、虯首仙大呼曰:「今日之功、各顕其教、不必多言。」仗手中剣砍来、文殊広法天尊手中剣急架相
還、未及数合、虯首仙便往陣中而去。文殊広法天尊縦歩赶来、虯首仙進陣、便祭起符印、只見陣中如鉄壁銅牆一般、兵刃加山;文殊広法天尊将盤古旛展動、鎮住
了太極陣。広法天尊現出一法身来、怎見得?有讚為証:面加藍靛、赤髪紅髯;渾身上五彩呈祥、偏体内光擁護。降広杵滾滾紅焔飛来、金蓮辺騰騰霞光乱舞;正
是:太極陣申帰依大法現威光、朶朶祥雲籠八面。虯首仙見広法天尊現出一位化身、甚是奇異;只見香風縹緲、瓔珞纔身、蓮花脚下。虯首仙無法可治、正迴避、文
殊忙将綑妖縄祭起、命黄巾力士拿去蘆篷下聴候発落。広法天尊収了法像、徐徐出陣、上篷来見元始曰:「弟子已破太極陣矣。」元始命南極仙翁去蘆篷下、将虯首
仙打出原身。仙翁領命、至篷下見虯首仙縛住一団、南極仙翁対虯首仙口中念念有詞、道声:「疾、還不速現原形、更待何時?」只見虯首仙把頭揺了両揺、就地一
滾、乃是一個青毛獅子;剪尾揺頭甚是雄偉。
南極仙翁回覆元始命令、元始吩咐就命広法天尊坐騎;仍於項下掛一牌、上書「虯首仙」名諱。次日、老子与元始親臨陣前、問:「通天教主何在?」左右報与通天
教主、径出陣前、老子命文殊騎了青獅、至前面、老子指与通天教主曰:「你的門下、長有此等之物、你還要自称道徳清高?真是可笑。」就把個通天教主羞紅満
面、大怒曰:「你再敢破我両儀陣麼?」老手尚未及回言、只見両儀陣内、霊牙仙大呼而出曰:「誰敢来破両儀陣麼?」正是:袖裏乾坤分上下、両儀陣内定高低。
霊牙仙径出陣来、問:「誰敢来見我此陣?」元始命普賢真人曰:「你去破此陣走一遭。」遂将太極符印、付与普賢真人。真人至陣前曰:「霊牙仙!你苦修成形、
為何不守本分、又来多此一番事也?只怕你咫尺間、現出了原形、当時悔之晩矣!」霊牙仙大怒、仗二剣飛来直取。普賢真人仗手中剣火速忙迎、未及数合、霊牙仙
便往両儀陣中而去。普賢真人赶入陣内、霊牙仙祭動両儀妙用、逞截教玄功、発動雷声、来困普賢真人。只見普賢真人泥丸宮現出化身、甚是兇悪。怎見得?有讚為
証:面如紫霞、巨口獠牙;霎時間雲籠紅頂上、一会児瑞彩罩金身。瓔珞垂珠掛遍体、蓮花托足起祥雲;三頭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正是:有福西方成正
果、真人今日已完成。
話説普賢真人現出法身、鎮住霊牙仙、仍用長虹索、命黄巾力士、将霊牙仙拿去蘆篷下聴候指揮。普賢真人破了両儀陣、径至蘆篷上、参見老子。老子命南極仙翁速
現霊牙仙原形。南極仙翁領命、将三宝玉如意、把霊牙仙連撃数下、霊牙仙就地一滾、現出原形、乃是一隻白象。老子吩咐将白象頸上也掛一牌、上書「霊牙仙」名
諱、与普賢真人為坐騎。復至陣前、通天教主見青獅在左、白象在右、不覚大怒;正欲上前、只見四象陣上金光仙大呼曰:「闡教門人不要逞強、吾来也!」乃作歌
而出曰:
「妙法広無辺、身心合汞鉛;今領四象陣、道術豈多言。
二指降竜虎、双眸運太玄;誰人来会吾、方是大羅仙。」
元始見金光仙出得四象陣来、勇猛莫敵、忙吩咐慈航道人曰:「你将如意執定、進四象陣去、直須如此如此、就変化無窮、何愁此陣不破也。此是你有縁之騎。」慈航道人作歌而出曰:
「普陀崖下有名声、了却帰根返玉京:今日已完収四象、夢魂猶自怕臨兵。」
慈航歌罷、金光仙躍身而出、大呼曰:「慈航道人!你口出大言、肆行無忌、好個今日已完収四象、只怕你死於目前、不要走、正要拿你!」仗手中剣飛来直取、慈
航道人手中剣急架忙迎、未及三合、金光仙便入四象陣去了。慈航道人入陣中、金光仙将四象陣符印発開、内有無窮法宝、来治慈航道人。正是:四象陣遇金毛犾、
潮音洞裏聴談経。
話説慈航道人見四象陣中変化無窮、忙将頭上一拍、有一朶慶雲籠罩、蓋住頂上、聴得一声雷響、現出一位化身。怎見得?面如傅粉、三頭六臂;二目中火光焔裏現
金竜、両耳内朶朶金蓮生瑞彩。足踏金鰲、靄靄祥雲千万道;手中託杵、巍巍三宝如意擎在手。長毫光燦燦、楊柳在肘後、有瑞気騰騰。正是:普陀妙法甚荘厳、方
顕慈航道行。
且説金光仙看見闡教内門人這等化身、自嘆曰:「真好一個玉虚門下、果然気宇不同。」欲待逃回、早被慈航道人祭起三宝玉如意、命黄巾力士把此物拿去蘆篷下、
聴候発落。少時力士平空把金光仙拿至蘆篷下、南極仙翁在篷下等候、忽見空中丟下金光伯来、南極仙翁見金光仙跌下篷来、遵老子命令、将金光仙頸上達拍幾上
道:「孽障、還不速現原形、更待何時?」金光仙情知不能脱逃、就地一滾、現出原形、乃是一隻金毛犾。仙翁至蘆篷下回覆法旨。元始吩咐与他頸上掛一牌、書
「金光仙」名諱、就与慈航為坐騎。仙翁一一領命施為、慈舫騎了、復至陣前、此乃是三大士収伏獅象犾、後興釈門、成於仏教;為文殊、普賢、観音、是三位大
士、此是後話、表過不提。
且説通天教主見如此光景、心中大怒、方欲仗剣前来、以決雌雄、忽聴復後面一門人大呼曰:「老師不要動怒、吾来也!」通天教主観之、是亀霊聖母、身穿大紅八
卦衣、仗手中宝剣作歌而来:「炎帝修成大道通、胸蔵万象妙無窮;碧游宮内伝真訣、特向紅塵西破戎。」只見亀霊聖母来拿広成子報仇、這壁廂有懼留孫迎上前来
曰:「那孽障慢来!」老子、元始、準提道人、三位教主是慧眼、看見亀霊聖母行相、元始笑曰:「二位道兄以這様東西、如何也要成正果、真個好笑。」你道他知
何出身?有讚為証:根源出処号幫泥、水底増光独顕威;世隠能知天地性、霊性偏暁鬼神機。蔵身一縮無頭尾、展足能行即自飛;蒼頡造字須成体、卜筮先知伴伏
羲。穿萍透荇千般俏、戯水翻波把浪吹;条条金線穿成甲、点点装成玳瑁斉。九宮八卦生成定、散砕鋪遮縁羽衣;生来好勇竜王幸、死後還駝三教碑。要知此物名何
姓、炎帝得道母烏亀。
且説亀霊聖母仗剣出来、与懼留孫大戦、未及三五合、祭起日月珠打来、懼留孫不識此宝、不敢招架、転身往西敗走。通天教主大呼曰:「速将懼留孫拿来。」亀霊
聖母飛赶前来。懼留孫是西方有縁之客、久後入於釈教、大闡仏法、興於西漢。正往西逃走、只見迎頭来了一人、頭挽双髻、身穿水合道服、徐徐而来、譲過懼留
孫、阻住亀霊聖母大呼曰:「不要赶吾道友、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孽障?若不聴我之言、那時追悔不及、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
大展沙門、今来特遇有縁、非是無端惹事、正是:『若是有縁当早会、同上西方極楽天。』」亀霊聖母大呼曰:「你是西方、当安你巣穴、如何放在此妖言乱語、惑
吾清聴也?」不及交手、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接引道人指上改一白毫光、光上生一朶青蓮、託住此珠、西方教主曰:「青蓮託此物、衆生那裏得知?」亀霊聖母原
非根深行満之輩、不知進退、依旧用此珠打来。接引道人曰:「既到此間、也免不得行紅塵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気数使然、我也難為自主;我且将此宝祭起、看
他如何。」西方教主将念珠祭起、亀霊聖母一見、躱身不及、那念珠落下、正打在亀霊聖母背上、圧倒在地、現出原身、乃是個大亀。只見圧得頭足斉出、懼留孫方
欲仗剣斬之、西方教主急上之曰:「道友不可殺他、若動此念転劫難完、相報不已。」教主呼:「童子在那裏?」西方教主言未畢、只見一童走至面前、西方教主
曰:「我同此位道友去会有縁之客、你可将此畜収之。」接引道人同懼留孫赴蘆篷来不表。
且説西方白蓮童子、将一小小包児打開、俟収亀霊聖母、不意他走出一件好東西、甚是厲害、声音細細、映日飛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声若轟雷嘴若雷、穿衿度幔更難禁;食肉飲血侵人体、畏避煙熏集茂林。
炎熱愈威偏聒噪、寒風纔動便無情;亀霊聖母因逢劫、難免今朝万喙臨。」
話説白蓮童子打開包裹、放出蚊虫、那蚊虫聞得血腥気、倶来叮在亀霊聖母頭足之上、及至赶打、如何赶得散、未曾赶得這裏、那裏又歇満了?不一時、把亀霊聖母
吃成空殻。白蓮童子急至収時、他也自四散飛去、一陣飛往西方、把十二蓮台食了三品、後来西方教主破了万仙陣回来、方能収住、已是少了三品蓮台、追悔無及。
正是:九品蓮台登彼岸、千年之後有沙門。不表蚊虫之事、
且説西方教主同懼留孫来至万仙陣前、見了紫霧紅雲、黄光繚繞、有準提道人見師兄来至、老子与元始忙迎上前打稽首曰:「道友請了!」対面通天教主看見大呼
曰:「接引道人!你前番可悪、破吾誅仙陣、今又来此、我与你見個高下!」道罷、把奎牛催開、用剣来取、西方教主也不動手、只見泥丸宮舎利子昇起三顆、或上
或下、反覆翻騰、偏地倶是金光。通天教主宝剣架隔、不能近身、通天教主大怒、復用漁鼓打来、準提用手一指、一朶金蓮架住、亦不能近身。老子与元始請曰:
「二位道兄暫回、今日且不要与他較量。」赤精子聴罷、忙鳴金鐘、広成子又撃玉磬、四位教主皆回。通天教主又不能阻攔、心中大怒:「今日譲他暫回、明日決要
会你等以見高下。」老子曰:「你且回去、不要性急。」:只見四位教主回至蘆篷上坐下、元始曰:「二位道兄此来、共佐周室、若明日破陣、必尽除此教、以絶吾
之虚妄。只是難為後来訪道修真之人、絶此一称耳。」接引道人曰:
「貧道此来、単只為渡有縁之客、拠吾観万仙陣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縁相得、不敢勉強耳。」老子曰:「吾等門人今已満戒、明日速破此陣、譲他早
早返本還元、以全此輩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場。」元始随命姜尚過来問曰:「前日破誅仙陣那四日宝剣在否?」子牙曰:「此剣倶在弟子処。」元始曰:「取
来。」子牙遂取出四口剣献上元始、乃誅戮陥絶之陣、元始乃命広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四位過来、吩咐曰:「你四人但看明日吾等進陣之時、陣裏面
八卦台前、有一座宝塔昇起、你四人先沖進重囲之中、祭起此剣、原是他的宝貝、還絶他的門人、非我等故作此悪孽也。」又謂子牙曰:「明日会陣之際、但凡吾門
下来者、皆可進陣、以完劫数。」子牙領了法旨、来至蘆篷下、吩咐衆門人曰:「明日共破万仙陣、爾等倶入陣中、各見雌雄、以完劫数。」衆門人聴説、喜不自勝
不表。
且説潼開衆将聴得破万仙陣、倶在関内一個個心癢難抓、恨不得也来看看、内有洪錦共竜吉公主曰:「我也自截教、況你又是瑶池仙子、理合去会万仙陣、好何在此
不行?」竜吉公主曰:「我們明日早去無妨。」夫婦計当、次日来見武王曰:「臣辞大王、要去会万仙陣以完劫、特聴姜元帥調遣。」武王曰:「卿去固好、当佐相
父破敵也。」武王大喜、奉酒餞行、洪錦夫婦告別起行、也是合該如此。正是:万仙陣内夫婦絶、天数安排不得差。
且説元始次日下篷、吩附衆人鳴動金鐘玉磬、三教聖人率諸門人共破万仙陣。只見通天教主吩附長耳定光仙曰:「但吾与你師伯、共西方二位道人会戦、吾叫你将六魂旛麾動、你可将旛麾動、不得有誤。」長耳定光仙曰:「弟子知道。」通天教主打点会戦。
且説長耳定仙自思:我前日見師伯左右門人、総只十二代弟子、倶是道徳之士、昨日又見西方教主三顆舎利子頂上光華。真是道法無辺、先自行有三分退怯。正是:従来心上修仙道、邪正方知成大宗。
話説通天教主至陣前、見老子、元始四人一至大呼曰:「今日定要与你等見個高低、断不草率干休。」話猶未了、只見洪錦与竜吉公主走馬至陣前、也不聴約束、挙
刀直沖殺過去。子牙攔阻不住、看官、此正是這二位星官該絶於此、天数使然、故不由分説、直殺過去、洪錦把刀一擺、両騎馬沖進陣中、万仙陣不曾隄防、有此衝
突之患、被竜吉公主祭起瑶池内白光剣、傷了数位仙家;夫婦二人正沖殺間:只見乱騰騰殺気迷空、黒靄靄陰風晦昼、正遇金霊聖母在七香車上布陣、忽報竜吉公主
沖進陣来、金霊聖母急下車看時、公主已殺至面前、聖母綽歩提飛金剣抵敵、未及数合、聖母祭起四象塔打来、公主不知此宝、躱不及、一塔正打中頂上、跌下馬
来、被衆仙斬之。洪錦見公主已絶、大叫一声:「休傷我公主!」把刀来取聖母、聖母又祭起竜虎如意、正中洪錦頂上、可憐自帰周土、屢得奇功、今日夫妻陣亡、
以報武王。二位霊魂、倶往封神台去了。元始正欲与通天教主答話、只見洪錦夫妻已亡、元始嘆謂西方教主曰:「方纔絶者、乃是瑶池金母之女、天数合該如此、可
見非人力所為。」只見得万仙陣門裏、有一半翠藍旗揺、隠隠調出四位道者、乃是按二十八宿之星、正応万仙陣而出。元始見翠藍旗揺動、来了四位道人、倶穿青色
衣。怎見得?有詩為証:
「一字青紗脳後飄、道袍水合束糸絛;元神一現群亀滅、斬将封為角木蛟。九揚紗巾頭上蓋、腹内玄機無比賽;降竜伏虎似平常、斬将封為斗木豸。三綹髭鬚一尺
長、煉就三花不老方;蓬萊海島無心恋、斬将封為奎木狼。修成道気精光煥、巨口獠牙紅髪乱;碧游宮内有声名、斬将封為井木犴。」元始又聴得一声鐘響、一大紅
旗揺、又来了四位道人、倶穿大紅絳綃衣、好兇悪、怎見得?有詩為証:
「碧玉霞冠形容古、双手善把天地補;無心訪道学長生、斬将封為尾火虎。
截教伝来煉玉枢、玄機両擠用工大;丹砂鼎内竜降虎、斬将封為室火豬。
秘授口訣仗妖邪、頂上霊雲天地遮;三花聚頂難成就、斬将封為翼火蛇。
不変栄華止自修、降竜伏虎任悠游;空為数載丹砂力、斬将封為觜火猿。」
老子見万仙陣中、一枰白旛揺動、又有四位道人出来、身穿大白衣;体態兇頑、各有妖氤気概;因謂元始曰:「似這等孽障、都来枉送性命、你看出的都是如此之類。」怎見得?有詩為証:
「五岳三山任意游、訪玄参道守心修;空労炉内金丹汞、斬将封為斗金牛。
腹内珠璣貫八方、包羅万象道汪洋;只因殺戒難逃躱、斬将封為鬼金羊。
難竜坎虎相匹偶、煉就神丹成不朽;無縁頂上現三花、斬将封為婁金狗。
金丹煉就脱樊籠、五遁三除大道通;未滅三屍夭六気、斬将封為亢金竜。」
四位教主又見通天教主、把手中剣望東西南北指画前後、又是鐘鳴;陣門開処、又有四位道人出来。真好稀奇、有詩為証:
「自従修煉玄中妙、不恋金章共紫誥:通天教主是吾帥、斬将封為箕水豹。出世虔誠悟道言、勤修苦行反離魂;移山倒海随吾意、斬将封為参水猿。箬冠道服性聡
敏、煉就白気心無損;只因無福了長生、斬将封為軫水蚓。五行妙術体全殊、各就玄中自丈夫;悟道成仙無造化、斬将封為璧水□(狂字将「王」換成「兪」)。」
元始曰:「此是截教門中、並無一人有根行之士、倶是無福修為、該受此劫数也、堔為可悲。」又見皂蓋旛下出来四位道人、怎見得?有詩為証:
「跨虎登山観鶴鹿、駆邪捉怪神鬼哭;只因無福了仙家、斬将封為女士蝠。頂上祥光五彩気、包含万象多伶俐;無分無縁成正果、斬将封為胃上雉。煉採陰陽有異
方、五行攅簇配中黄;不帰闡教帰截教、斬将封為柳士獐。赤髪紅鬚情性悪、游尽三山並五岳;包羅万象枉徒労、斬将封為氏土貉。」元始与老子同西方教主共言
曰:「你看這些人、有仙之名、無仙之骨、那裏做得修行悟道之品?」四位教主正談論之間、只見旗門開処、又来了四位道人、怎見得?有詩為証:
「修成大道真瀟洒、妙法玄機有真仮;不能成道却凡塵、斬将封為星日馬。
鉄樹開花怎能斉、陰陽行楽跨紅霓;只因無福為仙侶、斬将封為昴日難。
面加藍靛多威武、赤髪金睛悪如虎;喚風呼雨不尋常、斬将封為虚日鼠。
三昧真火空中露、霞光前後生百歩;万仙陣内逞英雄、斬将封為房日兔。」
話説通天教主在陣中、調出第七対来、展一杆素白旛、旛下有四位道者、兇兇悪悪、凜凜赳赳、手提方楞鐗出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道術精奇蓋世無、修真煉性握兵符;長生妙訣貪塵劫、斬将封為畢月烏。
髪似硃砂面似靛、渾身上下金光現:天機玄妙総休言、斬将封為危月燕。
面加赤棗落腮鬍、撒豆成兵蓋世無;両足登雲如掣電、斬将封為心月狐。
腹内玄機修二六、煉就陰陽超凡俗、誰知五気末朝元、斬将封為張月鹿。」
話説通天教主把九曜二十八宿調将出来、按定方位;只見四七二十八位道者、斉斉整整、左右盤旋、簇擁而出。但見了些飛霞紅気、紫電清光、有多少著層層密密、兇兇頑頑、真個是殺気騰騰、愁雲漠漠、好生利害。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 回子牙兵取臨潼関
幽魂旛下夜猿啼、壮士紛紛急鼓声;黒榜瀰漫人魄散、妖気籠罩将星低。
只知戦勝歌刁斗、不識奸邪悔噬臍;屈死英雄遭血刃、至今城下草萋萋。
話説通天教主率領衆仙至陣前、老子曰:「今日与你定決雌雄。可憐万仙遭難、乃你反覆不定之罪。」通天教主怒曰:「你四人看我今番怎生作用!」遂催開奎
牛、執剣砍来、老子笑曰:「料你今日作用也只如此、只你難免此厄也。」催開青牛、挙起扁拐、急架忙迎、元始天尊対左右門人曰:「今日你等倶満此戒、須当斉
人陣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錯過。」衆門人聴此言不覚歓笑、啊一声喊、斉殺入万仙陣中也。正是:万仙陣上施玄妙、都向其中了劫麈。文殊広法天尊騎青獅、普
賢真人騎白象、慈航道人騎金毛犾;三位大士各現出化身、沖将進去、霊宝大法師仗剣而来.太乙真人持宝銼進陣、懼留孫、黄竜真人、雲中子、燃燈道人、斉往万
仙陣来;後面又有姜子牙同哪咤等衆門人亦大呼曰:「吾等今日破万仙陣、以見真偽也。」
話未了時、只見陸圧道人従空飛来、撞入万仙陣内、也来助戦。看這場大戦、正是万劫総帰此地、神仙殺運方完。只見:老子坐青牛、往来跳躍;通天教主縦奎牛、
猛勇来攻;三大士催開了青獅象犾、金霊聖母使宝剣飛騰;霊宝大法師面如火熱、武当聖母怒気沖空。太乙真人動了空中三昧、毗蘆仙亦顕神通;道徳真君来完殺
戒、雲中子宝剣如虹。懼留孫把綑仙縄祭起、金箍仙用飛剣来攻;陣中玉声錚錚響、台下金鐘朗朗鳴。四処起団団黒霧、八方長颯颯狂風;人人会三除五遁、個個焼
倒海移峰。剣対剣紅光燦燦、兵迎宝瑞気溶溶;平地下鳴雷震動、半空中霹靂交轟。這壁廂三教聖人行正道、那璧廂通天教主渉邪蹤;這四位教主也功了嗔痴煩悩、
那通天教主竟犯了反覆無終。正克邪始終還吉、邪逆正到底成兇;急嚷嚷天翻地覆、鬧吵吵華岳山崩。姜子牙奉天征討、衆門人各要立功;楊戩刀猶如電閃雄、李靖
戟一似飛竜。金咤縦脚歩、木咤宝剣斉衝;韋護祭起降魔宝杵、哪咤登開風火輪、各自称雄。雷震子二翅半空施勇、楊任手持五火扇搧風;又来了四仙家、祭起那誅
戮陥絶四宝剣、這般兵器難当其鋒。咫尺間斬了二十八宿、頃刻時九曜倶空、通天教主精神滅半、金霊聖母日内喁喁、毗盧仙已無主意、武当聖母戦戦兢兢。一時間
又来了西方教主、把乾坤袋挙在空中;有縁的須当早進、無縁的任你縦横。霎時間雲愁霧惨、一会児地暗難窮;従今驚破通天胆、一事無成有愧容。
話説老子与元始沖入万仙陣内、将通天教主裹住、金霊聖母被三大士囲在当中。只見三大士面份藍紅白、或現三頭六臂、或現八臂十頭、或現五頭八臂;渾身上下、
倶有金灯自蓮宝珠瓔珞、華光護持。金霊聖母用玉如意招架三大士多時、不覚把頂上金冠落在塵埃、将頭髪散了;這聖母披髪大戦。正戦之間、遇著燃燈道人、祭起
定海珠、正中頂門。可憐、正是:封神正位為星首、北闕香湮万載存。燃燈将定海珠把金霊聖母打死、広成子祭起誅仙剣、赤精子祭起戳仙剣、道行天尊祭起陥仙
剣、玉鼎真人祭起絶仙剣、数道黒気沖空、将万仙陣罩住、凡封神三上有名者、就如砍瓜切菜一般、但遭殺戳;子牙祭打神鞭、任意施為。万仙陣中、又被楊任用五
人扇搧起烈火、千丈黒煙迷空、可憐万仙遭難、其実難堪。哪咤現三頭八臂往来衝突、玉虚一千門人、如獅子揺頭、狻猊舞勢、只殺得山崩地塌。通天教主只見万仙
受此屠戮、心中大怒、急呼曰:「長耳定光仙快取六魂旛来!」定光仙因見接引道人白蓮裹体、舎利現光;又見十二代弟子、玄都門人、倶有瓔珞金灯、光華単体、
知道他們出身清正、截教畢竟差訛。他将六魂旛収起、軽軽的走出万仙陣、径往蘆篷下隠匿。正是:根深原是西方客、躱在蘆篷献宝旛。
話説通天教主大呼:「定光仙快取旛来!」連教数声、連定光仙也不見了;通天教主已知他去了、大怒、無心恋戦。又見万仙受此等狼狽、欲待上前、又有四位教主
阻住;欲要退後、又恐教下門人笑話、只得勉強相持。又被老子打了一拐、通天教主著了急、祭起紫雷鎚来打老子、老子笑曰:「此物怎能近我?」只見頂上現出玲
瓏宝塔、此鎚焉能下来?通天教主正出神、不妨元始天尊又一如意、打中通天教主肩窩、幾乎落下奎牛、通天教主大怒、奮勇争戦。只見二十八宿星官已殺得看看殆
尽、止丘引見勢不好了、借土遁就走、被陸圧看見、惟恐追不及、急縦至空中、将葫蘆掲開、放出一道白光、中有一物飛出、陸圧打了躬命:「宝貝転身!」可憐丘
引頭已落地、陸圧収了宝貝、復至陣中助戦。
且説接引道人在万仙陣内、将乾坤袋打開、尽収那紅気、三千之客、有縁往極楽之郷者、倶収了此袋内。準提同孔雀明王在陣中、現出二十四頭、十八隻手、執定瓔
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白鉞旛幢、架持神杵、宝銼金瓶等物、来戦通天教主。教主看見準提、頓起三昧真火、大罵曰:「好溌道!焉敢欺吾太甚?又来攪吾
此陣也。」縦奎牛沖来、仗剣直取;準提将七宝妙樹架開。正是:西方極楽無窮法、倶是蓮花一化身。
且説通天教主用剣砍来、準提将七宝妙樹一刷、把通天教主手中剣打得粉砕、通天教主把奎牛一提、跳出陣去了;準提道人収了法身、老子与元始也不赶他、群仙共
破了万仙陣、鳴動金鐘、敵響玉磬、倶回蘆篷上来。老子与元始看見定光仙問曰:「你是截教門人定光仙、為何躱在此処也?」定光仙拝伏在地曰:「師伯在上、弟
子有罪、敢稟明師伯!吾師蓋有六魂旛、欲害二位師伯、並西方教主、武王、子牙、使弟子執定聴用、弟子因見帥伯道正理明、吾師未免偏聴逆道、造此孽障;弟子
不忍使用、故収匿蔵身於此処。今師伯下問、弟子不得不以実告。」元始曰:「奇哉!你身居截教、心向正宗、自是有根器之人。」
随命跟上蘆篷。四位教主坐下、共論今日邪正方分、老子問定光仙曰:「你可取『六魂旛』来。」定光仙将旛呈上、西方教主曰:「此旛可摘去周武、姜尚名諱、将
旛展開、以見我等根行如何。」準提随将六魂旛摘去周武、姜尚名諱、命定光仙展布、定光仙依命、将旛連展数展、只見四位教主頂上各現奇珍?元始現慶雲、老子
現塔、西方二位教主現舎利子、保護其身。定光仙見了、棄旛倒身下拝言曰:「似此吾師妄動嗔念、陥無限生霊也!」西方教主曰:「吾有一偈、你且聴著:『極楽
之郷客、西方妙術神;蓮花為父母、九品立吾身。池辺分八徳、常臨七宝園;波羅花開後、偏地長金珍。談講三乗法、舎利腹中存;有縁生此地、久後幸沙門。』」
西方教主曰:「定光仙与吾教有縁。」元始曰:「他今日至此、也是棄邪帰正念頭、理当帰依道兄。」定光仙随拝了接引、準提二位教主、子牙在篷下与哪咤等曰:
「今日万仙陣中、許多道者遭殃、無辜受戮、其実決心。」門人之内、個個懽喜不表。
且説通天教主被四位教主破了万仙陣、内中有成神者、有帰西方教主者、有逃去者、有無辜受戮者、彼時武当聖母見陣勢難支、先自去了、申公豹也走了、毗盧仙已
帰西方教主、後成為毗盧仏、此是千年後纔見仏光。当日通天教主領著二三百名散仙、走在一座山下少憩片時、自思:「定光仙可恨将六魂旛盗去、使吾大功不能
成;今番失利、再有何顔掌碧游宮大教?左右是一不做工不休、如今回宮再立地水火風、換過世界罷。」左右衆仙倶各賛襄、通天教主見左右四個切己門徒倶喪、切
歯深恨、不若往紫霄宮、見吾師先稟過了他、然後再行此事、正与衆散仙商議、忽見正南上祥雲万道、瑞気千条、異香襲襲、見一道者手執竹枝而来。作偈曰:「高
臥九重雲、蒲団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盤古生太極、両儀四象循;一道伝三友、二教闡截分。玄門都領袖、一気化鴻鈞。」
話説鴻鈞道人来至、通天教主知是師尊来了、慌忙上前迎接、倒身下拝曰:「弟子願老師聖寿無疆!不知老師駕臨、未曾遠接、望乞恕罪!」鴻鈞道人曰:「你為何
設此一陣、塗炭無限生霊、這是何説?」通天教主曰:「啓老師!二位師兄欺滅吾教、縦門人毀罵弟子、又棄截殺弟子門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分明是欺
老師一般、望老師慈悲。」鴻鈞道人曰:「你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孽、致生殺伐、該這些生霊遭此劫運、你不自責、儻云責人、情殊可恨!当日三教共簽封神
榜、你何得尽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児女子之所事、縦是未斬三尸之位、天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悩、豈意你二人乃是混元大羅金仙、歴万劫不
磨之体、為三教元首、乃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罪孽。他二人原無此意、都是你作此過悪、他不得不応耳。雖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約束不厳、你的門徒生事、你
的不是多;我若不来、彼此報復何日是了?我特来大発慈悲、与你等解釈冤愆、各掌教宗、毋得生事。」遂吩咐左右散仙:「你等各帰洞府、自養天真、以俟超
脱。」衆仙叩頭而散。鴻鈞道人命通天教主、先至蘆篷通報。通天教主不敢有違師命、只得先至蘆篷下来、心中自思:如何好見他、他不得已靦面而行。
話説韋護同哪咤等、倶在蘆篷下議論万仙陣中那些光景、忽見通天教主先行、後面跟著一個老道人扶杖而行、只見祥雲繚繞、瑞気盤旋、冉冉而来、将至篷下、衆門人与哪咤等、各各驚疑未定;只見通天教主将近篷下大呼曰:「哪咤!可報与老子、元始快来接老師聖駕!」哪咤忙上篷来報。
話説老子在篷上、与西方教主正講衆弟子劫数之厄、今已円満、猛擡頭、見祥光瑞霧騰躍而来、老子已知老師来至、忙起身謂元始曰:「師尊来至!」急率衆弟子下
篷、只見哪咤来報:「通天教主跟一老道人而来;呼老爺接駕、不知何故。」老子曰:「吾已知之、此是我等老師、想是来此与我等解釈冤愆耳。」乃相奉下篷迎
接、在道傍俯伏曰:「不知老師大駕下臨、弟子有失遠接、望乞恕罪。」鴻鈞道人曰:「只因十二代弟子運逢殺劫、致你両教参商、吾今特来与休解釈愆尤、各安宗
教、毋得自相背逆。」老子与元始声諾曰:「願聞師命。」便至篷上与西方教主相見、鴻鈞道人称讚:「西方極楽世界、真是福地。」西方教主応曰:「不敢。」教
主請鴻鈞道人拝見、鴻鈞曰:「吾与道友無有拘束、這三個是吾門下、当得如此。」接引道人与準提道人打稽首坐下。後面就是老子、元始過来拝見畢、又是十二代
弟子並衆門人倶来拝見畢、倶分両辺侍立。通天教主也一傍站立、鴻鈞道人曰:「你三個過来。」老子、元始、通天、三人走近前面、道人問曰:「当時周家只因国
運将興、商数当尽。神仙逢此殺運、故命你三個共立封神榜、以観衆仙根行深浅、或仙或神、各成其器。不意通天教主軽信門徒、致生事端、雖是劫数難逃、終是你
不守清浄、自背盟言、不能善為衆仙解脱、以致倶遭屠戮、罪誠在你。非是我為師的有偏向、這是公論。」接引与準提斉曰:「老師之言不差。」鴻鈞曰:「今日我
与你講明、従此解釈、大徒弟、你須譲過他罷、倶各帰山闕、毋得戕害生霊。況衆弟子厄満、姜尚大功垂成、再毋多言、従此各修宗教。」鴻鈞吩咐:「三人過来跪
下。」三位教主斉至面前双膝跪下、道人袖内取出一個葫蘆、倒出三粒丹来、毎一位賜他一粒:「你們呑入腹中、吾自有話説。」三位教主倶謹依師命、各呑一粒。
鴻鈞道人曰:「此丹非是却病長生之物、你聴我道来:『此丹煉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是先将念頭改、腹中丹発即時薨。』」
鴻鈞道人作罷詩、三位教主叩頭拝謝老師慈悲。鴻鈞道人起身作辞、命通天三弟子、你随吾去。通天教主不敢違命、只見接引道人与準提倶起身、同老子、元始、率
衆門人斉送至篷下。鴻鈞別過西方教主、老子、元始与衆門人等又拝伏道傍、俟鴻鈞発駕、鴻鈞吩咐:「你等去罷。」衆人起立拱候、只見鴻鈞与通天教主、冉冉駕
祥雲而去。西方教主也作辞回西方去了。老子、元始与子牙曰:「今日来我等与十二代弟子将回洞府、候你封過神、重新再修身命、方是真仙。」正是:重修頂上三
花現、返本還原又是仙。老子与元始衆仙下得蘆篷、姜子牙伏於道傍、拝求掌教師尊曰:「弟子姜尚蒙師曾指示、得進於此地、不知後会諸侯一事如何?」老子曰:
「我有一詩、你謹記有験。詩曰:『険処又逢険処過、前程不必問如何;諸侯八百看斉会、安得相逢訴旧縁。』」老子道罷、与元始各回玉京去了。広成子与十二代
仙人倶来作別曰:「子牙!我等与你此一別、再不能会面也。」子牙心下甚是不忍分離、在篷下恋恋不捨、子牙作詩以送之。詩曰:
「東進臨潼会衆仙、依依回首甚相憐;従今別後何言会、安得相逢訴旧縁。」
話説群仙作別而去、惟有陸圧握子牙之手曰:「我等此去、会面已難、前途雖有兇険之処、倶有解釈之人;只還有幾件難処之事、非此宝不可、我将此葫蘆之宝送
你、以為後用。」子牙感謝不已、陸圧遂将飛刀付与、也是作別而去。話分両頭、単表元始駕回玉虚、申公豹只因破了万仙陣、希図逃竄他山、豈知他悪貫満盈、跨
虎而遁、只見白鶴童子、看見申公豹在前面似飛雲掣電一般奔走、白鶴童子忙啓元始天尊曰:「前面是申公豹逃竄。」元始曰:「他曾発一誓、命黄巾力士:将我的
三宝玉如意、把他拿在麒麟崖伺候。」童子接了如意、逓与力士;力士赶上前大呼曰:「申公豹不要走!奉天尊法旨、拿你去麒鱗崖伺候。」祭起如意平空把申公豹
拿了、往麒麟崖来。
且説元始天尊駕至崖前、落下九竜沈香輦。只見黄巾力士将申公豹拿来、放在天尊面前。元始曰:「你曾発下誓盟、去塞北海眼、今日你也無詞。」申公豹低首無話、元始命:「黄巾力士、将我的蒲団捲起他来、拿去塞了北海眼。」力士領命、将申公豹塞在北海眼裏、有詩為証:
「堪笑闡教申公豹、要保成湯滅武王;今日誰知身塞海、不知紅日幾滄桑。」
話説黄巾力士将申公豹塞了北海、回元始法旨不表。
且説子牙領衆門徒回潼関来見武王、武王曰:「相父今日回来、兵士倶斉、可速進兵、早会諸侯、孤之幸也。」子牙伝令起兵往臨潼関来、只八十里、早已来至関下、安下行営。
且説臨潼関守将欧陽淳聞報、与副将卞金竜、桂天禄、公孫鐸共議曰:「今姜尚兵来、止得一関焉能阻当周兵?」衆将言曰:「主将明日与周兵見一陣、如勝、則以
勝而退周兵、如不勝、然後堅守、修表往朝歌去告急、俟援兵協守、此為上策。」欧陽淳曰:「将軍之言是也。」次日、子牙陞帳伝下令去:「誰去取臨潼関走一
遭?」傍有黄飛虎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飛虎領本部人馬、一声炮響、至関下搦戦、報馬報入帥府:「啓主帥!有周将搦戦。」欧陽淳曰:「誰去走一
遭?」只見先行官卞金竜領命出関、来見黄飛虎大呼曰:「来将何名?」飛虎曰:「吾乃武成王黄飛虎是也。」卞金竜大罵:「反賊!不思報国、反助叛逆、吾乃臨
潼開先行卞金竜是也。」黄飛虎大怒、縦馬揺鎗、飛来直取;卞金竜手中斧急架忙迎、牛馬相交、斧鎗並畢、戦未及三十回、黄飛虎売個破綻、吼一声将卞金竜刺下
馬来、梟了首級、掌鼓回営。来見姜元帥。子牙大喜、上了黄将軍功績不表。
且説報馬報入帥府、欧陽淳大驚、只見卞金竜家将報入本府、卞金竜妻子胥氏聞説、放声大哭;驚動後園長子卞吉、卞吉問左右:「太太為何啼哭?」左右把先行陣
亡事説了一遍、卞吉怒髪沖冠、遂換了披掛、来見母親曰:「母親不須啼哭、俟児為父報仇。」胥氏只是啼哭、也不管卞吉的事、卞吉上馬至帥府、左右報入殿庭:
「啓元帥!卞先行長子聴令。」欧陽淳命令来、卞吉上殿行礼畢、含涙啓曰:「末将父死何人之手?」欧陽淳曰:「尊翁不幸、被黄飛虎反賊鎗挑下馬、喪了性
命。」卞吉曰:「今日天晩、明日食仇人為父洩恨。」卞吉回至家中、令家将扛擡一個紅櫃、遂令軍出関、卞吉領軍士至関外、豎立一根大旛杵、将紅櫃打開、提出
一根旛掛将起来、懸於空中、有四五丈高、好利害旛。怎見得?有詩為証:
「万骨攅成世罕知、開天闢地最為奇;周王不是多洪福、百万雄師此処危。」
話説当日卞吉将旛杵豎起、一馬径至周営轅門前搦戦、哨馬報人中軍:「啓元帥!関内有将請戦。」子牙問:「誰人出馬?」只見南宮适領命出営、見一員小将生的
面貌兇悪、手持方天画戟大呼曰:「来者何人?」南宮适笑曰:「似你這等黄口孺子、定然不認得我。我是西岐大将南宮适。」卞吉曰:「且饒你一死、回去只叫黄
飛虎出来。他殺我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拿你這将生替死之輩。」南宮适聴罷大怒、縦馬舞刀、直取卞吉。卞吉手中戟急架忙迎、二馬相交、刀戟並挙、
二将大戦、正是棋逢対手、将遇作家。卞吉与南宮适戦有二三十合、卞吉撥馬便走;南宮适従後赶来、卞吉先往旛下過去、南宮适不知詳細、也往旛下来、只見馬到
旛前、早已連人帯馬跌倒。南宮适不省人事、被左右守旛軍士、将南宮适縄纔索綁、拿出旛来。南宮适方睜開二目、乃知堕入他左道之術。卞吉進関来見欧陽淳、把
拿了南宮适的話、説了一遍。欧陽淳命左右推来至殿前、南宮适站立不跪、欧陽淳罵曰:「反国逆賊!今已被擒、尚敢抗礼?」命:「速斬首号令!」傍有公孫鐸
曰:
「主将在上、目今姦奸当道、言我等守関将士、倶是仮言征戦、冒破銭糧、賄買功績、凡有辺報、一概不准、儻将齎本人役斬了。依末将愚見、不若将南宮适監候、
俟捉獲渠魁、解往朝歌、以塞奸佞之口、庶知辺関非冒破之名。不知主将意下若何?」欧陽淳曰:「将軍之言正合吾意。」遂将南宮适送在監中不表。
且説子牙聞報南宮适被擒、心中大驚、悶坐軍中。次日卞吉又来搦戦、坐名要黄飛虎。飛虎帯黄明、周紀出営来見、卞吉飛馬過来大呼曰:「来将何人?」黄飛虎
曰:「吾乃武成王黄飛虎是也。」卞吉聞言大怒罵曰:「反国逆賊!擅殺我父、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拿你砕尸万段、以洩吾恨。」展戟来刺、黄飛虎急撥鎗来迎、戦
有三十回合、卞吉詐敗、竟往旛下去了。黄飛虎不知、也赶至旛下、亦如南宮适一様被擒。黄明大怒、揺斧赶来欲救黄飛虎、不知至旛下也跌翻在地、也被擒了。卞
吉連擒二将、進関来報功、急欲将黄飛虎斬首、以報父仇。欧陽淳曰:「小将軍!雖要報父之仇、理宜斬首。只他是起禍渠魁、正当献上朝廷正法、一則以洩尊翁之
恨、一則以顕小将軍之功、恩怨両伸、豈不為美?且将他監侯。」卞吉不得已、只得含涙而退。
且説周紀見黄明又失利、不敢向前、只得敗進営来見子牙、子牙聞黄飛虎被擒大驚、問周紀曰:「他如何擒去?」周紀曰:「他於関外立有一旛、倶是人骨頭穿成、
高有数丈、他允自敗走、竟従旛下過去。若是赶他的、亦従旛下便連人帯馬倒了。黄明去救武成王、也被擒去。」子牙大驚、此又是左道之術;待吾明日親自臨陣、
便知端的。次日、子牙与衆門人倶出営来、看見此旛懸於空中、有千条黒気、万道寒煙。哪咤等仔細定睛看那白骨上、倶有硃砂符印、将子牙曰:「師叔!可曾見上
面符印麼?」子牙曰:「吾已見了。此正是左道之術、你等今後交戦、只不往他旛下過便了。」只見報馬報入関内、欧陽淳也親自出関来会子牙、欧陽淳不往旛下
過、往旁辺走来「子牙看見欧陽淳転将出来、対門人曰:「你看主将也不従此過。」衆将点頭会意、子牙迎上前来問曰:「来将莫非守関主将麼?」欧陽淳曰:「然
也。」子牙曰:「将軍何不知天命耶?五関止此一城、尚敢抗拒天兵哉?」欧陽淳大怒、回顧卞吉曰:「与吾擒此叛逆。」卞吉催開馬、揺手中戟飛奔過来、旁有雷
震子大呼曰:「賊将慢来、有我在此!」展開両翅、挙棍打来、卞吉見雷震子兇悍、知是異人、未及回合、就往旛下敗走。雷震子自忖此旛既是妖術、不若先打砕此
旛、再殺卞吉未遅。雷震子把二翅飛起、望旛上一棍打来;不知此旛周園有一股妖気迷住、撞著他就是昏迷。雷震子一棍打来、竟被妖気撞著、便翻下地来、不省人
事。両辺守旛家将、把雷震子綑綁起来。這壁廂韋護大怒、急祭起降魔杵来打此旛、此杵雖能圧鎮邪魔外道之人、不知打不得此旛、只見那杵竟落旛下。正是:休言
韋護降魔杵、怎敵幽魂白骨旛。
話説韋護見此杵竟落於旛下、不覚大驚、衆門人倶面面相覷。只見卞吉復至軍前大呼曰:「姜尚!可早早下馬帰降、免你一死!」哪咤聴得大怒、登開風火輪、現出
三頭八臂大喝曰:「匹夫慢来!」揺火尖鎗飛来直取、卞吉見哪咤如此形状、先自吃了一驚、未及数合、被哪咤一乾坤圏、把卞吉幾乎打下馬来、回身敗進関去了。
子牙後有李靖、催馬揺戟来戦欧陽淳、旁有桂天禄舞手中刀、抵住了李靖、未及数合、被李靖一戟刺於馬下。欧陽淳大怒、揺手中斧来戦李靖、子牙命左右擂鼓助
戦、只見陣後沖出辛甲、辛免、四賢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無数周将、把欧陽淳囲在当中、又有周紀、竜環、呉謙、三将也来助戦、把欧陽淳殺得只有招架之
功、更無還兵之力。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 鄧芮二侯帰周主
西山日落景寥寥、大廈将傾借小条;卞吉無辜遭屈死、欧陽熱血染霞綃。
奸邪用事民生喪、妖孽頻興社稷揺;可惜殷商先世業、軽軽送入往来潮。
話説欧陽淳被一干周将、囲在垓心、只殺得盔甲歪斜。汗流浹背;自料抵擋不住、把馬跳出圏子:敗進関中去了、緊閉不出。子牙在轅門、又見折了雷震子、心下十分不楽。
且説欧陽淳敗進関来、忙陞殿坐下、見卞吉打、吩咐他且往私宅調養;一面把雷震子且送下監中、修告急文書、往朝歌来。差官在路上、正是春尽夏初時節、怎見得一路上好光景?有詩為証:
「清和天気爽、池沼芰荷生;梅逐雨余熟、麦随風景成。
草随花落処、鶯老柳枝軽;江燕携難習、山難哺子鳴。
斗南当日永、万物顕光明。」
話説差官在路、不分暁夜、不一日進了朝歌、在館駅安歇。次日、将本齎進牛門、至文書房投逓。那日是中大夫悪来看本、差官将本呈上、悪来接過手、正看那本、
只見微子啓来至;悪来将欧陽淳的本逓興微子啓看、微子啓大驚道:「姜尚兵至臨潼関、敵兵已臨咫尺之地、天子尚高臥不知、奈何!奈何!」遂抱本往内庭見駕。
紂王正在鹿台、与三妖飲宴、当駕官啓奏:「有微子啓侯旨。」紂王曰:「宣来。」微子啓至三上、見礼畢、王曰:「皇兄有何奏章?」微子啓奏曰:「姜尚造反、
自立姫発、興兵作叛、糾合諸侯、妄生禍乱、侵占疆土、五関已得四関、大兵見屯臨潼関外、損兵殺将、大肆狂暴、真畳卵之危、其禍不小。守関主将、具疏告急、
乞陛下以社稷為重、日親政事、速賜施行、不勝幸甚。」微子啓将表呈上、紂王接表、看罷大驚曰:「不意姜尚作難肆横、竟克朕之四関也。今不早治、是養癰成患
也。」遂伝旨:「上殿。」左右当駕官、施設竜車鳳輦:「請陛下発駕。」只見警蹕伝呼、天子御駕、早至金鑾宝殿;掌殿官与金吾大将、忙将鐘鼓斉嗚、百官端粛
而進、不覚威儀一新。只因紂王有経年、未曾臨朝、今一旦登殿、人心鼓舞如此。怎見得?有讚為証:煙籠鳳閣、香靄竜楼;光揺月扆動、雲払翠華流。侍臣灯、宮
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処処光浮;浄鞭三下響、衣冠拝冕旒。金草紫綬垂天象、管取江山万万秋。
話説紂王設朝、百官無不慶幸;朝賀畢、王曰:「姜尚肆横、以下凌上、侵犯関隘、已壊朕四関;加今屯兵於臨潼関下、若不大奮朝綱、以懲其侮、国法安在?衆卿
有何策可退周兵?」言未畢、左班中閃出一位上大夫李通、出班啓奏曰:「臣聞君為元首、臣為股肱、陛下平昔不以国事為重、聴讒遠忠、荒淫酒色、屏棄政事、以
致天愁民怨、万姓不保、天下思乱、四海分崩、陛下今日臨軒、事已晩矣。況今朝歌、豈無智能之士、賢俊之人?只因陛下平日不以忠良為重、故今日亦不以陛下為
重耳。即今東有姜文煥、遊魂関昼夜毋寧;南有鄂順、三山関攻打甚急;北有崇黒虎、陳塘関旦夕将危;西有姫発、兵叩臨潼関、指日可破。真如大廈将傾、一木焉
能支得?臣今不避斧鉞之誅;直言冒瀆天聴、乞速加整飭、以救危亡;如不以臣言為謬、臣挙保二臣、可先去臨潼関、阻住周兵、再為商議。願陛下日修徳政、去讒
遠佞、諫行言聴、庶可稍挽天意、猶不失成場之脈耳。」王曰:「卿保挙何人?」李通曰:「臣観衆臣之内、止有鄧昆、芮吉素有忠良之心、輔国不二、若得此二臣
前去、可保毋庶也。」
紂王准奏、随宣鄧昆、芮吉二人上殿。不一時宣至巌前、朝賀畢、王曰:「今有上大夫李通、奏卿忠心為国、特挙卿二人前去臨潼関協守、朕加爾黄鉞白旄、得専閫
外。卿当尽心竭力、務在必退周兵、以擒罪首、卿功在社稷、朕豈惜茅土以報卿哉、当領朕命。」鄧昆、芮吉叩首曰:「臣敢不竭駑駘之力、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也。」紂王伝旨:「賜二卿筵宴、以見朕寵栄至意。」二臣叩頭謝恩下殿、須臾左右鋪上筵席、百官与二侯把盞;微子、箕子二位殿下、也奉酒与二侯、哽咽言曰:
「二位将軍!社稷安危、在此一行、全仗将軍、扶持国難、則国家幸甚。」二侯曰:「殿下放心、臣平日之忠肝義胆、正報国恩於今日也。豈敢有負皇上委託之隆、
衆大夫保挙之恩也?」酒畢、二人謝過二位殿下与衆官。次日起兵、離了朝歌、径往孟津、渡黄河而来、按下不表。
且説土行孫催糧至轅門、看見一首旛、旛下却是韋護的降魔杵、雷震子的黄金棍、土行孫不知其故、自思:他二人兵器、如何丟在此旛下?我且見了元帥、再来看其
真実。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二運督糧官等令。」子牙伝令:「令来」土行孫来至中軍、見子牙行礼畢、問曰:「弟子適纔督糧至門外。見那関前豎一首旛;那
旛下却有韋護、雷震子両件兵器、在那旛下、不知何故?」
子牙把卞吉的事説了一遍。土行孫不信:「豈有此理。」那咤曰:「卞吉被我打了一圏、這幾目倶不曾出来。」土行孫曰:「待我去便知端的。」哪咤曰:「你不可
去、果是那旛利害。」土行孫只是不信、那時天色已晩、土行孫径出営門、一頭往旛下来、方至旛下、便一交跌倒、不知人事。周営哨馬報於子牙、子牙大驚、正無
可計較。只見関上軍士、見旛下睡著一個矮子、報与欧陽淳;欧陽淳曰:「命開関拿来。」不知若要拿人、只是卞吉的家将拿得、其余別人皆拿不得、到不得旛下
去。彼時幾個軍士、走至旛下、倶翻身跌倒不省人事。軍士看見、忙報主将;欧陽淳亦自驚疑、忙叫左右:「去請卞吉来。」
卞吉此時調養傷痕、聞主将来呼喚、只得勉強至府中。欧陽淳将前事告訴一遍、卞吉曰:「此小事耳。」命家将:「去把那矮子拿来。」将衆人放了家将出関、将土
行孫綁了、把衆軍士拖出旛来;衆人如酔方醒、各各揉眼擦目、一時将土行孫扛進開来、拿至府中、欧陽淳問曰:「你是何人?」土行孫曰:「我見旛下有一黄金
棍、拿去家裏耍子、不知就在那裏睡著了。」卞吉在旁辺罵曰:「你這匹夫!怎敢以言語来戯弄我?」命左右:「拿去斬了。」衆軍士拿出轅門、挙刀就斬、只見土
行孫一扭、就不見了。正是:地行妙術真堪羨、一滉全身入土中。
衆軍士忙進府中来報曰:「啓元帥!異事非常、我等拿此人、方纔下手、那矮子把身一滉、就不見了。」欧陽淳謂卞吉曰:「這個就是土行孫了、須要仔細。」彼此
驚異不表。土行孫回営、来見子牙曰:「果然此旛利害;弟子至旛下、就跌倒了、不知人事、若非地行之術、性命休矣。」次日、卞吉傷痕全愈.領家将出関、至軍
前搦戦;哨馬報入子牙、子牙問:「誰人出馬?」哪咤願往、登風火輪、揺火尖鎗、出営来、卞吉見了仇人、也不答話、揺画杵戟劈面刺来;哪咤火尖鎗分心就刺、
一場大戦、怎見得?有讚為証:戦鼓殺声摥、英雄臨戦場;紅旗如烈火、征夫四臂忙。這一個展開銀杆戦、那一個発動尖鎗;哪咤施威武、卞吉逞剛強、忠心扶社
稷、赤胆為君王;相逢難下手、孰在孰先亡。
話説卞吉戦哪咤、又恐他先下手把馬一撥、預先往旛下走来、看官、若論哪咤要往旛下、他也来得、他是蓮花化身、却無魂魄、如何来不得?只是哪咤天性乖巧、他猶恐不妙、便立住脚、看卞吉往旛下過去了、他使登回風火輪、自已回営不表。
且説卞吉進関来見欧陽淳言曰:「不才欲誆哪咤往旛下来、他狡猾不来赶我、自己回営去了。」欧陽淳曰:「似此奈何?」正議間、忽探馬報:「鄧、芮二侯、奉旨
葥来助戦、請主将迎接。」欧陽淳同衆将出府来迎接;二侯忙下馬、携手上銀安殿、行礼畢、二侯上坐、欧陽淳下陪。鄧昆問曰:「前有将軍告急本章進朝歌、天子
看過、特命不才二人、与将軍協守此関。今姜尚猖獗、所在授首、軍威已挫、是不全在戦之罪也。今臨潼開乃朝歌保障、与他関不同、必当重兵把守、方保無慮。連
日将軍与周兵交戦、勝負如何?」欧陽淳曰:「初次副将卞金竜失利、幸其子有一旛、名曰:『幽魂白骨旛』、全仗此旛、以阻周兵;一次拿了南宮适、二次拿了黄
飛虎、黄明、三次拿了雷震子。」鄧昆曰:「拿的可是反五関的黄飛虎?」欧陽淳曰:「正是他。」欧陽淳此回、正是:無心説出黄飛虎、咫尺臨潼関属子牙。
話説鄧昆問:「可是武成王黄飛虎?」欧陽淳曰:「正是。」鄧昆冷笑曰:「他今日也被你擒了、此将軍莫大之功也。」欧陽淳謙謝不已。鄧昆暗記在心。原来黄飛
虎是鄧昆両姨丈、衆将那裏知道?欧陽淳治酒款待二侯、衆将飲罷各散。鄧昆至私宅、黙思:黄飛虎今已被擒、如何救他?我想八百諸侯、尽已帰周、此関大勢尽
失、料此関焉能阻得他?不若帰周、此為上策;但不知芮吉如何?且待明日会過一戦、見機而作。次日二侯上殿、衆将参謁、芮吉曰:「吾等奉旨前来、当以忠心保
国、速伝将令、把人馬調出関、会姜尚早作雌雄、以免無辜塗炭。」欧陽淳等曰:「将軍之言甚善。」
令卞吉等関中点炮吶喊、人馬一斉出関。鄧、芮二侯、出了関外、見了幽魂白骨旛、高懸数丈、阻住正道。卞苦在馬上曰:「啓上二位将軍!把人馬従左路上走、不
可往旛下去;此旛不同別様宝貝。」芮吉曰:「既去不得、便不可走。」軍士倶従左路、至子牙営前、対左右探馬曰:「請武王、子牙答話。」子牙曰:「既請武王
答話、必有深意。」命中軍官:「速請武王臨陣。」子牙伝令、点炮吶喊、宝纛旗麾動、轅門開処、鼓角斉鳴、周営中人馬斉出。怎見得?有讚為証:紅旗閃灼出軍
中、対対英雄気吐虹;馬上将軍如猛虎、歩下士卒似蛟竜。騰騰殺気沖霄漢、靄靄威光透九重;金盔鳳翅光華吐、銀甲魚鱗瑞彩横。幞頭燦爛紅抹額、束髪金冠揺雉
尾;五岳門人多驍勇、哪咤正即是先鋒。保周滅紂元戎至、法令森厳姜太公。
話説鄧、苪二侯、在馬上見子牙出兵、威風凜凜、殺気騰騰、別是一般光景。又見那三山五岳門人、一班児斉斉整整、又見紅羅傘下、武王坐逍遥馬、左右有四賢八俊、分於両傍。怎見得武王生成的天子儀表非俗?有詩為証:
「竜鳳丰姿迥出群、神清気旺帝王君;三停勻称金霞遶、五岳朝帰紫霧分。
仁慈相継同尭舜、弔伐重光過夏殷:八百余年開世業、特将時雨救如焚。」
話説鄧、芮二侯在馬上呼曰:「来者可是武王、姜子牙麼?」子牙曰:「然也。二公乃是何人?」鄧昆曰:「我乃鄧昆、芮吉是也。姜子牙!想你西周不知仁義礼智
為何物、乃擅是潜称王号、収匿叛亡、拒逆天兵、殺軍覆将、已罪在不赦;今又大肆猖獗、欺君周上、忤逆不道、侵占天王疆土、意欲何為?独不思普天之下、莫非
王土、率土之浜、莫非王臣、何肆無忌憚、一至於此!」芮吉又指武王曰:「你先王素称有徳、雖羈囚羑里七年、更無一言怨尤、克守臣節、蒙紂王憐赦帰国、加以
黄鉞白旄、特専征伐、其洪恩徳沢、可為厚矣。爾等当世世報酬、尚未尽涓埃之万一、今父死未久、還聴姜尚妄語、尋事干戈、興無名之師、犯大逆之罪、是自取覆
宗滅祀之禍、悔亦何及?今聴吾言、速速退兵、還我関隘、擒献捕逃、自帰待罪、尚待爾以不死。不然、恐天子大奮乾綱、親率六師、大張天討、只恐爾等死無噍類
矣。」子牙笑曰:「二位賢侯!只知守常之語、不知時務之宜;古云:『天命無常、惟有徳者居之。』今紂王残虐不道、荒淫酗暴、殺戮大臣、誅妻棄子、郊社不
修、宗廟不享、臣下化之、朋家作仇、戕害百姓、無辜籲天、汚徳彰聞、罪悪貫盈;皇天震怒、特命我周、恭行天之討、故天下諸侯、相率事周、会於孟津、観政於
商郊。二侯尚執迷不悟、猶以口舌相争耶?以吾観之、二侯如寄寓之客、不知誰為之主、宜速倒戈、暗棄投明、亦不失封侯之位耳、請速自裁!」鄧昆大怒、便命卞
吉:「拿此野叟。」卞吉縦馬揺戟、沖殺過来、旁有趙昇使双刃前来抵住;二人正接戦間、芮吉持刀也沖将過来;這辺孫焔紅使斧抵住、只見武吉催開馬沖来助戦、
旁辺悩了先行哪咤、登開風火輪、現三頭八臂、沖殺過来、勢不可当。鄧昆見哪咤三頭八臂、相貌異常、只嚇得魂飛魄散、落荒先走、伝令鳴金収兵、衆将各架住兵
器。正是:人言姫発過尭舜、雲集群雄佐聖君。
話説鄧昆回兵進関、至殿前坐下、欧陽淳、卞吉、倶説姜尚用兵有法、将勇兵驍、門下又有許多三山五岳道術之士、難以取勝、倶各各咨嗟不已。欧陽淳治酒款待、飲至夜分、各自帰於臥所。
且説鄧昆至更深自思:「如今天時已帰周主、紂王荒淫不道、諒亦不久、況黄飛虎又是両姨、被陥在此、使吾掣肘、如之奈何?且武王功徳日盛、有竜鳳之姿、天日
之表、真是応運之主。子牙又善用兵、門下又是些道術之客、此関豈能為紂王久守哉?不若帰周、以順天時、只恐芮吉不従奈何?且俟明日以言挑他、看他意思如
何、再作道理。」就思想了半夜。不説鄧昆已有意帰周。
且説芮吉自与武王見陣、進関雖是吃酒、心下暗自沈吟:「人言武王有徳、果然気宇不同;子牙善能用兵、果然門下倶是異士;今三分天下、周有其二、眼見得此
関、如何可守?不若献関帰降、以免兵革之苦;但不知鄧昆心上如何?且慢慢将言語探他、便知虚貴。」両下裏倶各有意帰周。不題。次日、二侯陞殿坐下、衆将官参
謁畢、鄧昆曰:「関中将寡兵微、昨日臨陣、果然姜尚用兵有法、所助者多是些道術之士、国事艱難、如之奈何?」卞吉曰:
「国家興隆、自有豪傑来佐、又豈在人之多寡哉?」鄧昆曰:「卞将軍之言雖是、但日下難支奈何?」卞吉曰:「今関外尚有此旛、阻住周兵、料姜尚不能過此。」
芮吉聴了他二人説話、心中自忖:「鄧昆已有意帰周。」不覚至晩、飲了数杯各散。鄧昆令心腹人密請芮侯飲酒、芮吉聞命、欣然而来。二侯執手至密室相敘、左右
掌起燭来、二侯対面伝杯。正是:二位有意帰真主、自有高人送信来。且不言二侯正在密室中飲酒、欲待要説心事、彼此不好擅出諸口、只説子牙在営中運籌取関、
只為了那面旛阻在路上、欲別尋路径、又不知他関中虚実;黄飛虎等下落、無計可施;忽然想起土行孫来、遂喚:「土行孫!吩咐你今晩可進関去、如此如此探聴、
不得有誤。」土行孫得令、把精神抖擻、至一更時分、径進関来;先往禁中来看南宮适等三人、土行孫看見守的尚未成睡、不敢妄動、却往別処行走。不覚来至前
面、聴得鄧、芮二侯在那廂飲酒、土行孫便躱在地下、聴他們説些甚麼、只見鄧昆屏退左右、笑謂芮吉曰:
「賢弟!我們道句笑話、你説将来、還是周興、還是紂興?你我私議、各出己見、不要蔵隠、総無外人知道。」芮侯亦笑曰:「兄長下問、使弟如何敢尽言?若説我
的識見所到、又有所不敢言:若是模糊応答、兄長又笑小弟是無用之人、這不是来難小弟麼?」鄧昆笑曰:「我与你雖為異姓、情同骨肉、此時出君之口、入吾之耳
又何本心之不可説哉?賢弟勿疑。」芮吉曰:「大丈夫、既与同心之友、談天下政事、若不明目張胆、傾吐一番、又何取其能担当天下事、為識時務之俊傑哉。拠弟
愚見、你我如今雖奉旨協同守関、不過強逆天心而已、是豈人民之所願也。今主上失徳、四海分崩、諸侯叛乱、思得明主、天下事不卜可知。況周武仁徳播布四海、
姜尚賢能輔相国務、又有三山五岳道術之士、為之羽翼、是周日強盛、商日衰弱、将来継商而有天下者、非周武而誰?前日会戦、其挸模気宇、已自不同;但我等受
国厚恩、惟以死報、尽其職耳。承兄長下問、故敢儘以実告、其他非我知也。」
鄧昆笑曰:「賢弟這一番議論、足見洪謀遠識、非他人所可及者。但可惜生不逢時、遇不得其主耳。後来紂為周擄、吾与賢弟不過徒然一死而已。愚兄固与草木同
朽、只可惜賢弟不能効古人所謂良禽択木而棲、賢臣択主而仕、以展賢弟之才。」言罷咨嗟不已。芮吉笑曰:「拠弟察兄之意、兄已有意帰周、弟願随鞭鐙。」鄧昆
忙起身慰之曰:「非不才敢蓄此不臣之心、只以天命人心卜之、終非好消息、而徒死無益耳。既賢弟亦有此心、正所謂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吾輩無門可入奈
何?」芮吉曰:「慢慢尋思、再乗機会。」二人正在商議、已被土行孫在地下聴得詳細、喜不自勝、思想:「不若乗此時会他一会、有何不可?也是我進関一場、引
進二侯帰周、也是功績。」正是:世間万事由天数、引得賢侯帰武王。
話説土行孫在黒影裏鑽将上来、現出身子、上前言曰:「二位賢侯請了!要帰武王、我与賢侯作引進。」道罷、就把鄧、芮二侯嚇得半響無言。土行孫曰:「二侯不
要驚恐、吾乃姜元帥麾下、二運督糧軍官土行孫是也。」鄧、芮二侯聴罷、方纔定神、問曰:「将軍何為夤夜至此?」土行孫曰:「不瞞賢侯説、奉姜元帥将令、特
来進関、探聴虚実。適才在地下、聴得二位賢侯有意帰周、恨無引進、故敢軽冒、致驚大駕、幸勿見罪。若果真意帰周、不才預為先容、我元帥謙恭下士、決不敢有
辜二侯之美意也。」鄧、芮二侯聴説不勝幸喜、忙上前行礼曰:「不知将軍前来、有失迎迓、望勿見罪。」鄧昆復挽土行孫之手嘆曰:「武王大抵仁聖、故有公等高
明之士、為之輔弼耳。不才二人、昨日因在陣上、見武主与姜元帥、倶是盛徳之士;天下不久帰周、今日回関、与芮弟商譲、不意将軍得知、実我二人之幸也。」土
行孫曰:「事不宜遅、将軍可修書一封、俟我先報知姜元帥、侯将軍乗機献関、以便我等接応。」鄧昆急忙向灯下修書、逓与土行孫曰:「煩将軍報知姜元帥、設法
取関、早晩将軍還進関来、以便商議。」土行孫領命、把身子一滉、無形無影去了。二侯看了、目定口呆、咨嗟不已。有詩讚之:
「暗進臨潼察事奇、二侯共議正逢時;行孫引進帰明主、不負元戎託所知。」
話説土行孫来至中軍、剛有五鼓時分、子牙還坐在帳中、等土行孫消息。忽見土行孫立於面前、子牙忙問:「其進関所行事体如何?」土行孫曰:「弟子奉命進関、
三将還在禁中、因看守入不曾睡、不敢下手。復行至鄧、芮二侯密室、見二人共議帰周、恨無引進、被弟子現身見他、二侯大悦、有書在此呈上。」子牙接書、灯下
観看、不覚大喜:「此真天子之福也、再行設策、以候消息。」令土行孫回帳不表。
且説鄧、芮二侯、次日陞殿坐下、衆将来見鄧昆曰:「吾二人奉旨協守此関、以退周兵、昨日会戦.未見雌雄、豈是大将之所為?明日整兵、務在一戦、以退周兵;
早早班師、以復王命、是吾願也。」欧陽淳曰:「賢侯之言是也。」当日整頓兵馬、一宿晩景。不題。次日。鄧昆検点士卒、炮声響処、人馬出関、至周営前搦戦。鄧
昆見幽魂白骨旛豎在当道、就在這旛上発揮、忙令卞吉将此旛去了。卞吉大驚曰:「賢侯在上、此旛無価之宝。阻周兵全在於此、若去了此旛、臨潼関休矣。」芮吉
曰:「我乃是朝廷欽差官、反走小径、你為偏将、反行中道、同兵観之、深為不雅。縦令得勝、亦為不武、理当去了比旛。」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旛、恐無以勝
敵人;若不去、彼為主将、我豈可与之抗礼?今既為父親報仇、豈惜此一符也。」卞吉馬上欠身曰:「二位賢侯、不必去旛、請回関中一議、自然往返無礙耳。」
鄧、芮二侯具進了関、卞吉忙画了三道霊符、鄧、苪二侯毎人一道、放在幞頭裏面、欧陽淳一道放在盔裏、復出関来、数騎往旛過下、就如尋常、二侯大喜。及至周
営、対軍政官曰:「報你主将、出来答話!」探馬報入中軍、子牙急忙領衆将出営、鄧、芮大呼曰:「姜子牙!今日与你共決雌雄也。」拍馬殺入陣中来、子牙背後
有黄飛彪、黄飛豹二馬沖出、接住鄧、芮二侯廝殺、四騎相交、正在酣戦之下、卞吉看不過、大呼曰:「吾来助戦!二侯勿懼!」武吉出馬接住大戦、只見卞吉撥馬
往旛下就走、武吉不赶、子牙見只有鄧、芮二侯相戦、忙令鳴金、両辺各自回軍。子牙看見鄧昆四将往旛下径自去了、心中著実遅疑、進営坐下。沈吟自思:「前日
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則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倶往旛下行得?」土行孫曰:「元帥遅疑、莫不是為著那旛下、他四人都走得麼?」子牙曰:「正為此説。」土行
孫曰:「這有何難、俟弟子今日再往関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子牙大喜曰:「事宜速行。」当晩初更、土行孫進関来、至鄧、芮二侯密室。二侯見土行孫来至、
不勝大喜曰:「正望公来、那旛名喚幽魂白骨旛、再無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難他、他将一道符与我們、頂在頭上、往旛下過、就如平常、安然無恙。足下可持此
符、献与姜元帥、速速進兵、吾自有献関之策也。」土行孫得符、辞了二侯、往大営来見子牙、備言前事。子牙大喜、取符一看、子牙識得符中妙訣、取硃砂書符、
吩咐衆将。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澠池県五岳帰天
澠池小県亦屏藩、主将英雄却異常;吐霧神駒真鮮得、地行妙術更難量。
二王年少因他死、五岳奇謀為爾亡;惟有智多楊督運、騰挪先殺老萱堂。
話説子牙将所用之符画完、吩咐軍政官擂鼓、衆将上帳参見、子牙曰:「你衆将倶各領符一道、蔵在盔内、或在髪中亦可、明日会戦、候他敗走、衆将先赶去、
搶了他的白骨旛、然後攻他関隘。」衆将聴畢、領了符命、無不歓喜。次日、子牙大隊而出、遥指関上搦戦、探馬報知鄧、芮二侯、命卞吉出馬。卞吉領命出関、可
憐:丹心枉作千年計、死到臨潼尚不知。卞吉上馬出関、往旛下来、大呼曰:「今日定拿你成功也。」縦馬揺戟、直奔子牙;只見子牙左右一干大小将官、沖殺過
来、把卞吉囲在垓心、鑼鼓斉鳴、威声四起、只殺得黒霧迷空。怎見得?有詩為証:
「殺気漫漫鎖太華、戈声響亮乱交加;五関今属西岐主、万截名垂讚子牙。」
話説卞吉被衆将困在垓心、不能得出、忽然一戟、剌中武吉肩窩;武吉閃開、卞吉乗空跳出陣来、径往旛下逃去。周、営一干衆将、随後赶来、卞吉那知已暗漏消
息、尚自妄想拿人。卞吉復兜回馬、伺候家将拿人、只見数将赶過旛下、径殺奔前来。卞吉大驚曰:「此是天喪商朝社稷、如何此宝無霊也。」不敢復戦、遂敗進関
来、閉門不出。子牙也不追赶他、命諸将先将此旛収了;韋護取了降魔杵、又将雷震子黄金棍取了、堂鼓回営。
且説卞吉進営、来見鄧、芮二侯、不知二侯早已自帰周、就要尋事処治卞吉。忽報:「卞吉回見。」行至階下、芮吉曰:「想今日卞将軍擒有幾個周将?」卞吉曰:
「今日末将之会戦、周営有十数員大将、囲裹当中、末将刺中一将、乗空敗走、引入旛下、以便擒拿他幾員。不知何故、他衆将一擁前来、倶往旛下過来。此乃天喪
商朝、非末将不勝之罪也。」芮吉笑曰:「前日擒三将、此旛就霊験、今日如何此旛就不霊了?」鄧昆曰:「此無他説、卞吉見関内兵微将寡、周兵勢大、此関難以
久守、故与周営私通仮輸一陣、衆将一擁而入、以献此関耳。幸軍士速即緊閉、未遂賊計、不然吾等皆為虜矣。此等逆賊、留之終属後患。」喝令両辺刀斧手:「拿
下梟首示衆。」可憐正是:一点丹心成画餅、怨魂空逐杜鵑啼。卞吉不及分弁、被左右手下、擁出帥府、即時斬了首級号令。欧陽淳不知其故、見斬了卞吉、目瞪口
呆、心下茫然。鄧、芮二侯謂欧陽淳曰:
「卞吉不知天命、故意逗遛軍機、理宜斬首。我二人実対将軍説、方今商朝気数将終、荒淫不道、人心已離、天命不保、天下諸侯、久已帰周、只有此関之隔耳。今
関中又無大将、足抵周兵、終是不能拒守、不若我等与将軍将此関献於周武、共伐無道、正所謂:『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且周営倶是道術之士、我等皆非他的対
手、我固然与你倶当死君之難、但無道之君、天下共棄之、你我徒死無益耳。願将軍思之。」欧陽淳大怒、罵曰:「食君之禄、不思報本、反欲献関、甘心降賊、屈
殺卞吉、此真狗彘之不若也!我欧陽淳其首可断、其身可砕、而此心決不負商朝之恩、甘効辜恩負義之賊也!」鄧、芮二侯大喝曰:「今天下諸侯、尽已帰周、難道
都是負商朝之恩者?止不過為独夫残虐生霊、万民塗炭、周武興弔民伐罪之師、汝安得以叛逆目之、真不識天時之匹夫。」欧陽淳大呼曰:「陛下誤用奸邪、反売国
求栄、我先殺此逆賊、以報君恩。」仗剣来殺鄧、芮二侯、二侯亦仗剣来迎;殺在殿上、双戦欧陽淳。欧陽淳如何戦得過、被芮吉吼一声、一剣砍倒欧陽淳、梟了首
級。正是:為国亡身全大節、二侯察理順天心。
話説二侯殺了欧陽淳、監中放出三将、黄飛虎上殿来、見是姨丈鄧昆、二人相会大喜、各訴衷腸。芮吉伝令、速行開関、先放三将来大営報信。三将至轅門、軍政官
報入中軍、子牙大喜、忙命進帳来。三将至中軍見礼畢、子牙問其詳細、只見左右報:「鄧昆、芮吉至轅門聴令。」子牙伝令:「令来。」二侯至中軍、子牙迎下座
来、二侯下拝、子牙攙住安慰曰:「今日賢良帰周、真不失賢臣択主而仕之智。」二侯曰:「請元帥進関安民。」子牙伝令、催人馬進関、武王亦起駕随行。大軍莫
不懽呼、人心大悦;武王来至帥府、査過戸口冊籍、関中人民父老、倶牽羊担酒、以迎王師。武王命殿前治宴、款待東征大小衆将、犒賞三軍、住了数日。子牙伝令
起兵、往澠池県来。好人馬一路上、怎見得?有詩讚之云:
「殺気迷空千里長、旌旗招展日無光;層層鉄鉞鋒如雪、対対鋼刀刃似霜。
人勝登山豹虎猛、馬過出水蟒竜鋼;澠池此際交兵日、五岳斉遭剣下亡。」
話説子牙人馬在路前行、不一日探馬報曰:「啓元帥!前至澠池県了、請令定奪。」子牙伝令安営、点炮吶喊。話説澠池県総兵官張奎、聴得周兵来至、忙陞帥府坐
下、左右有二位先行官、乃是王佐、鄭椿、上庁来見張奎、張奎曰:「今日周兵進了五関、与帝都止有一河之隔、幸頼我在此、尚可支撐。」不説張奎打点禦敵、且
説姜元帥次日陞帳、命将出軍、忽報:「有東伯侯官差下書。」子牙伝令:「令来。」差官至軍前行営華、将書呈上、子牙拆書観之、看畢、問左右曰:「如今東伯
侯姜文煥、求借救兵、我這裏必定発兵纔是。」傍有黄飛虎答曰:「天下諸侯、皆仰望我周、豈有坐視不救之理?元帥当得発兵救援、以安天下諸侯之心。」子牙伝
令問:「誰去取遊魂関走一遭?」傍有金、木二咤、欠身曰:「弟子不才、願去取遊魂関。」子牙許之。分一枝人馬、与二人去了不表。
且説子牙吩咐:「誰去澠池県取頭一功。」南宮适応声願往、領令出営、至城下搦戦。張奎聞報、問左右先行:「誰人出馬?」有王佐願往、領兵開放城門、来至軍
前。南宮适大呼曰:「五関皆為周有、止此弾丸之地、何不早献、以免誅身之禍?」王佐罵曰:「無知匹夫!你等叛逆不道、罪悪貫盈、今日自来送死也!」縦馬舞
刀、来取南宮适。手中刀劈面交還、戦有二三十回合、被南宮适手起刀落、早把王佐揮為両段。南宮适得勝回営報功、子牙大喜。只見報馬報進城来、張奎聞報王佐
失機、心下十分不快。次日又報:「周将黄飛虎搦戦。」鄭椿出馬、与黄飛虎大戦二十合、被黄飛虎一鎗刺於馬下、梟了首級回営、子牙大喜。
話説張奎又見鄭椿失利、著実煩悩。子牙見連日斬他両将、命左右軍士、一斉攻城。衆将卒領軍士、放炮吶喊、前来攻城;城上士卒来報張奎、張奎在後庁聞報、与
夫人高蘭英商議:「如今孤城難守、連折二将、如之奈何?」高蘭英曰:「将軍有此道術、況且又有坐騎、可以成功、何懼賊兵哉?」張奎曰:「夫人不知五関之
内、多少英雄、倶不能阻逆、一旦至此、天意可知。今主上猶荒淫如故、為臣豈能安於枕席。」夫妻正議、又報:「周兵攻城甚急。」張奎即時上馬提刀、夫人掠
陣、開放城門、一騎当先;只見子牙門下衆将、左右分開、張奎大呼曰:「姜元帥慢来!」子牙上前曰:「張将軍你可知天意?速速早降、不失封侯之位。若自執迷
不悟、与五関為例。」張奎笑曰:「你逆天罔上、徼幸至此、量你今日死無葬身之地笑。」子牙笑曰:「天時人事、不問可知。只足下迷而不悟耳、此去朝歌、不過
数百里、一河之隔、四面八方、天下諸侯雲集、諒区区弾丸之地、何敢抗吾師哉?此正所謂大廈将傾、非一木所能支撐、徒自取滅亡耳。」張奎大怒、催開馬、使手
中刀、直取子牙;後面姫叔明、姫叔昇二殿下縦馬大呼:「休沖我陣!」両条鎗急架忙迎、張奎使開刀、力戦二将。有詩為証:
「臂膊輪開好用兵、空中各自下無情;吹毛利刃分先後、刺骨尖鋒定死生。
悪戦止図麟閣姓、苦争只為史篇名;張奎刀法真無比、到処成功定太平。」
話説姫叔明等二将、見戦張奎不下、二位殿下掩一鎗、詐敗而走;止望回馬鎗挑張奎、不知張奎的坐騎甚奇、名為「独角烏煙獣」、其快如神、張奎譲二将去有三匹
箭之地、他把獣上角一拍、那獣如一陣烏煙、似飛雲掣電而来。姫叔明聴得有人追赶以為得計、不意張奎出至背後、措手不及、被張奎之刀、揮於馬下。姫叔昇見其
兄落馬、及至回馬、又被張奎順手一刀、也是両段。可憐金枝玉葉、一旦遭殃。子牙大驚、急鳴金収軍、張奎也掌鼓進城。子牙見折了二位殿下、収軍回営.心下不
楽。武王聞知、喪了二弟、掩面而哭、進後営去了。張奎連斬二将、心中甚喜、夫妻二人商議、倶表進朝歌。不題。且言子牙悶坐帳上、謂諸将曰:「料澠池不過一小
県、反傷了二位殿下?」
只見衆将斉説:「張奎的坐騎、有些奇異、其快如風、故此二位殿下、措手不及、以致喪身。」衆将正猜疑時、忽報:「北伯侯崇黒虎至轅門求見。」子牙伝令:
「請来。」崇黒虎同聞聘、崔英、蔣雄上帳来、参謁子牙。子牙忙下帳迎接、上帳各敘礼畢、子牙曰:「君侯兵至孟津幾時了?」黒虎曰:「不才自起兵収了陳塘
関、人馬已至孟津、箚営数月矣。今聞元帥大兵至此、特来大営奉謁、願元帥早会諸侯、共伐無道。」子牙大喜、有武成王与崇黒虎相見、感謝黒虎曰:「昔日蒙君
侯相助、擒斬高継能、此徳尚未図報、時刻不敢有忘、銘刻五内。」彼此遜謝畢、子牙吩附営中、治酒款待崇黒虎等。正是:死生有数天生定、五岳相逢絶澠池。当
日酒散、次日子牙陞帳、衆将参謁、忽報:「張奎搦戦。」哨馬報入中軍、子牙問:「今日誰人戦張奎走一遭?」崇黒虎曰:「末将今日来至、当得効労、請与聞
聘、崔英、蔣雄三人、発兵同去。」
子牙大喜、四将同出大営、領本部人馬擺開、崇黒虎催開了金睛獣.挙双板斧、飛臨陣前大呼曰;「張奎!天兵已至、何不早降、尚敢逆天、自取滅亡哉?」張奎大
怒罵曰:「無義匹夫!你乃是殺兄図位、天下不仁之賊、焉敢口出大言?」催開馬。使手中刀飛来直取。崇黒虎挙双斧急架忙迎、聞聘大怒、拍馬揺叉沖殺過来;崔
英八楞鎚、一似流星;蔣雄的抓絨縄飛起、一斉上前、把張奎裹在当中。却説子牙在帳上、見黄飛虎站立在傍、子牙曰:「黄将軍!崇侯今日会戦、你可去掠陣助
他、也不負昔日崇侯曾為将軍郎君報仇。」黄飛虎領令出営、見四将与張奎大戦、黄飛虎自思:「我在此掠戦、不見我之情分、不若走騎成功、何為不美。」黄飛虎
将五色神牛催開、大呼曰:「崇君侯吾来也!」此正是五岳逢七殺、大抵天数已定、畢竟難逃。只見五将裹住張奎、這場大戦、怎見得?有詩為証:
「只殺得愁雲惨淡、旭日昏塵、征夫馬上抖精神。号帯飄楊、千条瑞彩満空飛、剣戟参差、三冬白雪漫陣舞。崇黒虎双板斧、紛紜上下;聞聘的託天叉、左右交加。
崔英的八楞鎚、如流星蕩漾;蔣雄的五爪抓、似蒺藜飛揚。黄飛虎長鎗如大蟒、虎翻騰刀;架斧、斧劈刀、叮噹響、出穴好;張奎戦五将、似猛虎、叉迎刃、刀架
叉、有叱咤之声、鎚打刀、刀架鎚、不離其身。抓分頂、刀掠処、全憑心力;鎗刺来、刀隔架、純是精神。五員将、鞍蹻上、各施巧妙;只殺得刮地寒風声拉雑、蕩
起征塵飛鐙甲。澠池城下立功勲、数定五岳逢七煞。」
話説五将把張奎囲在垓心、戦有三四十回合、未分勝負;崇黒虎暗思:「既来立功、又何必与他恋戦?」把坐下金睛獣一兜、跳出圏子、詐敗就走、好放神鷹。四将
知機、也便撥馬跟黒虎敗走。他不知張奎坐騎、其快加風、也是五岳命該如此。只見張奎等五将、去有二三箭之地、把獣頂角一拍、一陣烏煙、即時在聞聘背後、手
起一刀、把聞聘揮於馬下。崇黒虎急用手去掲蘆蓋、已是不及、早被張奎一刀、砍為両段。崔英勒馬回来時、張奎使開刀、又戦三将、忽然桃花馬上、一員女将、用
両口日月刀、飛出陣来、乃是高蘭英来助張奎。這婦人取出個紅葫蘆来、祭出四十九根太陽神針、射住三将眼目、観看不明、早被張奎連斬了三将下馬。可憐五将一
陣而亡。有詩為証:
「五将東征会澠池、時逢七煞数応奇;忠肝化碧猶啼血、義胆成灰永不移。
千古英風垂泰岳、万年煙祀祝嵩尸;五方帝位多隆寵、報国孤思史冊垂。」
張奎連誅五将、探馬報与子牙。子牙驚問:「如何就誅了五将?」掠陣官備言張奎的坐騎、有些利害、故此五将、倶措手不及、以致失利。子牙見折了黄飛虎、著実
傷悼、正尋思間、忽報:「楊戩催糧至轅門等令。」子牙伝令:「令来。」至中軍参謁畢、稟曰:「弟子督糧、已進五開、今願繳督糧印、随軍征伐立功。」子牙
曰:「此時将会孟津、也要你等在中軍協助。」楊戩立在一傍、聴得武成王黄将軍已死、楊戩嘆曰:「黄氏一門忠烈、父子捐躯、以為王室、不過留清芬於簡編
耳。」又問:「張奎有何本領?先行為何不去会他?」哪咤曰:「崇君侯意欲見功、不才只得譲他、豈好占越?不意倶遭其害。」正言間、只見左右来報:「張奎搦
戦。」
有黄飛彪願為長兄報仇、子牙許之。楊戩掠戦、黄飛彪出営、見張奎也不答話、挺鎗直取;張奎的刀急架忙迎、両馬相交、一場大戦。約有二三十合、黄飛彪是急於
為兄報仇、其力量非張奎対手、鎗法漸乱、被張奎一刀、揮於馬下。楊戩掠陣、見張奎把黄飛彪斬於馬下;又只見他的馬項上有角、就知此馬有些原故、待我除之。
楊戩縦馬揺刀大呼曰:「張奎休走!吾来也!」張奎問曰:「你是何人、也自来取死?」楊戩答曰:「你這匹夫、属以邪術壊我大将、吾特来拿你、砕尸万段、以泄
衆将之恨。」挙三尖刀劈面砍来、張奎手中刀急架相還;二馬相交、変方並挙、怎見得一場大戦?有讚為証:二将棋逢敵手、陣前各逞英豪;翻来覆去豈尋常、真似
一対虎狼形状。這一個会駆挪変化、那一個会攪海翻江;刀来刀架両無妨、両個将軍一様。
話説張奎与楊戩大戦、有三四十合、楊戩故意売個破綻、被張奎撞個満懐、伸出手抓住楊戩腰帯、提過鞍蹻。正是、張奎今目擒楊戩、眼前喪了烏煙駒。張奎活捉了
楊戩、掌鼓進城、陞庁坐下、令:「将周将推来。」左右将楊戩擁至庁前、楊戩站立、張奎大喝曰:「既被吾擒、為何不跪?」楊戩曰:「無知匹夫!我与你既為救
国、今日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張奎大怒、命左右:「推去斬首号令。」只見左右将楊戩斬訖、持首号令。張奎方欲坐下、不一時只見管馬的来報、「啓老
爺得知、禍事不小。」張奎大驚、問:「甚禍事。」管馬的曰:「老爺的馬、好好的弔下頭来。」張奎聴得此言、不覚失色頓足曰:「吾成大功、全仗此烏煙獣、豈
知今日無故弔下頭来?」正在庁上、急得三尸神咆跳、七竅内生煙、忽報:「方纔被擒的周将、又来搦戦。」張奎頓然醒悟:「吾中了此賊奸計。」
随即換馬、提刀在手、復出城来、一見楊戩、大罵:「逆賊!擅壊我竜駒、気殺我也!怎肯干休!」楊戩笑曰:「你仗此馬、傷了我大将、我先殺此馬、後再殺你的
驢頭。」張奎切歯大罵曰:「不要走!吃我一刀!」使開手中刀来取、楊戩的刀急架忙迎、又戦二十合。楊戩又売個破綻、被張奎又抓住腰内糸絛、軽軽提将過去、
二次擒来。張奎大怒曰:「這番看你怎能脱去?」正是:張奎二次擒楊戩、只恐萱堂血染衣。張奎捉了楊戩進城、坐在庁上、忽報:「後辺夫人高蘭英来至面前。」
因問其故、張奎長吁嘆曰:「夫人!我為官多年、得許大功労、全仗此烏煙獣。今日周将楊戩、用邪術壊我竜駒、這次又被我擒来、還是将何法治之?」夫人曰:
「推来我看。」伝令:「将楊戩推来。」少時推至庁前、高蘭英一見笑曰:「吾自有処治。将烏鶏黒犬血取来、再用尿糞和勻、先穿起他的琵琶骨、将血澆在他的頭
上、又用符印鎮住、然後斬之。」張奎如法製度、夫妻二人斉出府前、著左右一一如此施行。高蘭英用符印畢、先将血糞往楊戩頭上一澆、手起一刀、将首級砍落在
地、夫妻大喜。方纔進府来到庁前、忽聴得後辺丫嬛飛報出庁来哭稟曰:「啓老爺、夫人不好了、老太太正在香房、不知是那裏汚穢血糞、把太太澆了一頭、随即弔
下頭来、真是異事驚人。」張奎大叫曰:「又中了楊戩妖術。」放声大哭、如酔如痴一般、自思:「老母養育之恩未報、今因為国、反将吾母喪命、真個痛殺我
也!」忙取棺槨盛殮不表。
且説楊戩径進中軍、来見子牙、備言先斬烏馬、後殺其母、先惑乱其心、然後擒之不難矣。子牙大喜曰:「此皆是你不世之功。」張奎思報母仇、上馬提刀、来周営搦戦。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土行孫夫妻陣亡
地行妙術法応玄、誰識張奎更占先;猛獣崖前身已死、澠池城上婦帰泉。
許多功業成何用、幾度勲名亦枉然;留得両行青史在、後来成敗総由天。
話説子牙在中軍、正議進兵之策、忽報:「張奎搦戦。」哪咤曰:「弟子願往。」登風火輪而出、現出八臂三頭、来戦張奎、大呼曰:「張奎、若不早降、悔之
晩矣!」張奎大怒、催開馬、使手中刀来取;哪咤使手中鎗劈面迎来、未及三五合、哪咤将九竜神火罩祭起、去把張奎連人帯馬罩住、用手一拍、只見九条火竜、一
滾吐出煙火、遍地焼来。不知張奎会地行之術、如土行孫一般;彼時張奎見罩落将下来、知道不好、他先滾下馬、就地行去了。哪咤不曾留心看、幾乎誤了大事、只
見焼死他一匹馬、哪咤掌鼓回営、見子牙説張奎已被焼死、子牙大喜不表。
且説張奎進城、対妻子曰:「今日与哪咤接戦、果然利害、被他祭起火竜罩、将我罩住、若不是我有地行之術、幾乎被他焼死。」高蘭英曰:「将軍今夜何不地行進
他営寨、刺殺武王君臣、不是一計成功、大事已定、又何必与他争能較勝耶?」張奎深悟曰:「夫人之言、甚是有理。只因那楊戩可悪、暗害我老母、惑乱吾心、連
日神思不定、幾乎忘了、今夜必定成功。」張奎打点収拾、暗帯利刀、由地下進周営来。正是:武王洪福過尭舜、自有高人守大営。
話説子牙在帳中、聞得張奎已死、議取城池;至晩発令箭、点練士卒、至三更造飯、四更整飭、五更登程、一鼓成功。子牙吩附已畢、這也是天意、恰好是楊任巡外
営。那時将近二更時分:張奎把身子一扭、径往周営而来;将至轅門、適遇楊任巡営、張奎不知楊任眼眶裏長出来的両隻手、手心裏有両隻眼、此眼上看天庭、下観
地底、中看人間千里。彼時楊任忽見地下有張奎、提一口刀、径進轅門、楊任曰:「地下的張奎慢来、有吾在此!」張奎大驚:「周営中有此等異人、如何是好?」
自思:「吾在地下行得快、待吾進中軍、殺了姜尚、他就来也是遅了。」
張奎仗刀径入、楊任一時著急、将雲霞獣一磕、至三層圏子内、撃雲板大呼曰:「有刺客進営、各哨仔細!」不一時合営斉起、子牙急忙陞帳、衆将官弓上弦、刀出
鞘、両辺火把灯球照耀如同白昼。子牙問曰:「刺客従那裏来?」楊任進帳啓曰:「是張奎提刀在地下、径進轅門、弟子故敢撃雲板報知。」子牙大驚曰:「昨日哪
咤已把張奎焼死、今夜如何又有個張奎?」楊任曰:「此人還在此、聴元帥講話。」子牙驚疑未定、旁有楊戩曰:「候弟子天明、再作道理。」就把周営裏乱了半
夜、張奎情知不得成功、只得回去;楊任一隻眼、只看著地下、張奎走出轅門、楊任也出轅門、直送張奎至城下方回。当時張奎進城、来至府中、高蘭英問曰:「功
業如何?」張奎只是揺頭道:「利害!利害!周営中有許多高人、所以五関勢如破竹、不能阻抗。」遂将進営的事、細細説了一遍。夫人曰:「既然如此、可急修本
章、往朝歌請兵協守。不然孤城豈能阻攩周兵?」張奎従其言、忙修本差官往朝歌不表。
且説天明楊戩往城下来、坐名叫:「張奎出来見我!」張奎聞報、上馬提刀、開放城門、正是仇人見了仇人、大罵曰:「好匹夫!暗害我母、与你不共戴天!」楊戩
曰:「你這逆天之賊、若不殺你母、你也不知周営中利害。」張奎大叫:「我不殺楊戩此恨怎休?」挙刀直取楊戩。楊戩手中刀赴面交還、両馬相交、双刀並挙、未
及数合、楊戩祭起哮天犬来傷張奎、張奎見此犬奔来.忙下馬即時就不見了。楊戩観之、不覚咨嗟。正是:張奎道術真伶俐、賽過周営土行孫。
話説楊戩回営来見、子牙問曰:「今日会張奎如何?」楊戩把張奎会地行道術、説了一遍、真好似土行孫。夜来楊任之功莫大焉。子牙大喜、伝令以後、只令楊任巡
督内外、防守営門。彼時張奎進城、与夫人議曰:「今会楊戩、十分利害、周営道術之士甚多、吾夫妻不能守此城也。依我愚見、不若棄了澠池、且回朝歌、再作商
議。你的意下如何?」夫人曰:「将軍之言差矣!俺夫妻在此、鎮守多年、名揚四方、豈可一旦棄城而去。況此城関係非浅、乃朝歌屏障、今若一棄此城、則黄河之
険、与周兵共之、這個断然不可。明日待我出去、自然成功。」次日高蘭英出城、至営前搦戦、子牙正坐、忽報:「有一女将請戦。」子牙問:「誰可出馬?」有鄧
嬋玉応声曰:「末将願住。」子牙曰:「須要小心。」鄧嬋玉曰:「末将知道。」言罷上馬、一声炮響、展両杆大紅旗、出営大呼曰:「来将何人?快通名来。」高
蘭英一看、見是一員女将、心下疑惑、忙応曰:「吾非別人、乃鎮守澠池張将軍夫人高蘭英是也。你是誰人?」鄧嬋玉曰:「吾乃是督運糧儲土将軍夫人鄧嬋玉是
也。」高蘭英聴説、大罵:「賤人!你父子奉勅征討、如何苟就成婚、今日有何面目帰見故郷也?」鄧嬋玉大怒、舞双刀来取高蘭英、高蘭英一身縞素、将手中双
刀、急来架迎。二員女将、一紅一白、殺在城下。怎見得?有詩為証:
「這一個頂上金盔耀日光、那一個束髪銀冠列鳳凰;這一個黄金鎖子連環鎧、那一個是白雪初施玉琢娘。
這一個似向陽紅杏枝、那一個似月下梨花帯露香;這一個似五月榴花紅似火、那一個似雪裏梅花靠粉牆;這一個腰肢嬝娜在鞍蹻上、那一個体態風流十指長。
這一個双刃晃晃如閃電、那一個二刀如鋒劈面揚;分明是広寒仙子臨凡世、月裏嫦娥降下方。
両員女将天下少、紅似銀硃白似霜。」
話説鄧嬋玉大戦高蘭英有二十回合、撥馬就逃、不知鄧嬋玉詐敗、便随後赶来。嬋玉聞脳後鸞鈴響処、忙取五光石回手一下、正中高蘭英面上、只打得嘴脣青腫、掩
面而回。鄧嬋玉得勝進営、来見姜元帥、説:「高蘭英被五光石打敗進城。」子牙方上功労簿、只見左右官報:「二運官土行孫轅門等令。」子牙伝令来、土行孫上
帳参謁:「弟子運糧已完、繳督糧印、願随軍征伐。」子牙曰:「今進五関、軍糧有天下諸侯応付、不消你等督運、倶随軍征進罷了。」土行孫下帳、来見衆将、独
不見黄将軍、忙問哪咤。哪咤曰:「今澠池不過一小県、反将黄将軍、崇君侯五人一陣而亡。且張奎善有地行之術、比你分外精奇、前日進営、欲来行刺、多虧楊任
救之、故此阻住吾師、不能前進。」土行孫聴罷:「有這様事、当時吾師傅吾此術、可称蓋世無双。誰知此処、又有異人也。待吾明日会他。」至後帳来問鄧嬋玉:
「此事可真?」鄧嬋玉曰:「果是不差。」土行孫躊躇一夜、次早上帳、来見姜元帥、願去会張奎。子牙許之。旁有楊戩、哪咤、鄧嬋玉倶欲去掠陣、土行孫許之、
来至城下搦戦。哨馬報与張奎、張奎出城、一見矮子問曰:「你是何人?」土行孫曰:「吾乃土行孫是也。」
道罷挙手中棍滾将来、劈頭就打;張奎手中刀急忙架迎、二人大戦、往往来来、未及数合、哪咤、楊戩斉出来助戦、哪咤忙祭起乾坤圏来打張奎、張奎看見、滾下馬
来就不見了。土行孫也把身子一扭、来赶張奎、張奎一見大驚、周営中也有此妙術之人、随在地底下、二人又復大戦。大抵張奎身子長大、不好転換、土行孫身子矮
小、転換伶俐、故此或前或後、張奎反不済事、只得敗去。土行孫赶了一程、赶不上、也自回来。那張奎地行術、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孫止得一千里、因此赶
不上他、只得回営、来見子牙。言:「張奎果然好地行之術。此人若是阻住此間、深為不便。」子牙曰:「昔日你師父擒你、用指地成鋼法、今欲治張奎、非此法不
可;你務須学得此法、以治之。」土行孫曰:「元帥可修書一封、待弟子去夾竜山見吾師、取此符印、来破了澠池県、方得早会諸侯。」子牙大喜、忙修書付与土行
孫。土行孫別了妻子、往夾竜山来。可憐正是:丹心欲佐真明主、首級高懸在澠池。土行孫径往夾竜山去。
且説張奎被土行孫戦敗、回来見高蘭英、双眉緊皺、長吁曰:「周営中有許多異人、如何是好?」夫人曰:「誰為異人?」張奎曰:「有一土行孫、也是地行之術、
如之奈何?」高蘭英曰:「如今再修告急本章、速往朝歌取救、俺夫妻二人死守此県、不必交兵、只等救兵前来、再為商議破敵。」夫妻正議、忽然一陣怪風飄来、
甚是奇異。怎見得好風?有詩為証:
「走石飛砂勢更凶、推雲擁霧乱行蹤;暗蔵妖孽来窺戸、又送孤帆過楚峰。」
風過一陣、把府前宝纛旂、一折両段、夫妻大驚曰:「此不祥之兆也。」高蘭英随排香席、忙取金銭排卜一封、已解其意。高蘭英曰:「将軍可速為之;土行孫往来
竜山、取指地成鋼之術、来破你也、不可遅誤。」張奎大驚、忙忙収拾、結束停当、径往夾竜山去了。土行孫一日止行千里、張奎一日行一千五百里、張奎先到夾竜
山、到得崖畔、潜等土行孫。等了一日、土行孫方至猛獣崖、遠遠望見飛雲洞、満心歓喜、今日又至故土也。不知張奎預在崖傍、側身躱匿、把刀提起、只等他来。
土行孫那裏知道、只是往前走、也是数該加此、看看至面前、張奎大叫曰:「土行孫不要走!」土行孫及至擡頭時、刀已落下、可憐砍了個連肩帯背。張奎取了首
級、径回澠池県来号令。後人有詩嘆土行孫帰周、末受茅土之封、可憐無辜死於此地。
「憶昔西岐帰順時、輔君督運未愆期;進関盗宝功為首、劫寒偸営世所奇。
名播諸侯空嘖嘖、声揚宇宙恨綿綿;夾竜山下亡身処、反本還元正在茲。」
話説張奎非止一日、来至澠池県、夫妻相見、将殺死土行孫一事、説了一遍。夫妻大喜、随把土行孫的首級、懸掛在城上。只見周営中探馬、見澠池県城頭懸起頭
来;近前看時、却是土行孫的首級、忙報入軍中:「啓元帥!澠池県城上号令了土行孫首級、不知何故、請令定奪。」子牙曰:「他往夾竜山去了、不在行営、又未
出陣、如何被害?」子牙搯指一算、拍案大叫曰:「土行孫死於無辜、是吾之過也!」子牙甚是傷感。不意帳後驚動了鄧嬋玉、聞知丈夫已死、哭上帳来、願与夫主
報仇。子牙曰:「你還斟酌、不可造次。」鄧嬋玉那裏肯住、啼泣上馬、来至城下、只叫:「張奎出来見我!」哨馬報入城:「有女将搦戦。」高蘭英曰:「這賤人
我正欲報一石之恨、今日合該死於此地。」高蘭英上馬提刀、先将一紅葫蘆執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陽神針、先在城裏提出。鄧嬋玉只聴得馬響、二目被神針射
住、観看不明、早被高蘭英手起一刀、揮於馬下。可憐正是:孟津未会諸侯面、今日夫妻喪澠池。
話説高蘭英先祭太陽神針、射住嬋玉双目、因此上斬了鄧嬋玉、進城号令了。哨馬報入中軍、備言前事、子牙著実傷悼、対衆門人曰:「今高蘭英有太陽神針、射入
二目非同小可、諸将倶要防備。故此按兵不動、再設法以取此県。」南宮适曰:「料一小県、今損無限大将、請元帥著人馬四面攻打此県、可以踏為平地。」子牙伝
令、命三軍四面攻打、架起雲梯大炮、三軍吶喊、攻打甚急。張奎夫妻、千方百計、看守此城、一連攻打両昼夜、不能得下、子牙心中甚悩、且命暫退、再為設計、
不然徒令軍士労苦無益耳。衆将鳴金収軍、回営。
且説張奎又修本往朝歌城来、差官渡了黄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鎮諸侯、駐箚人馬差官潜蹤隠跡、一路無詞、至館駅中歇了一宵。次日将本至文書房投逓、那日看本
乃是微子。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内庭、只見紂王在鹿台上宴楽、微子至台下侯旨、紂王宣上鹿台、微子行礼称臣畢、王曰:「皇伯有何奏章?」微子曰:「張奎有
本、言武王兵進五関、已至澠池県、損兵折将、莫可支撐、危在旦夕、請陛下速発援兵、早来協守。不然臣惟一死、以報君恩耳。況此県離都城不過四五百里之遠、
陛下還在此台宴楽、全不以社稷為重。孟津現有南方、北方四百諸侯駐兵、侯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見此報、使臣身心加焚、莫知所措、願陛下早求賢
士、以治国事;拝大将以勦反叛、改過悪而訓軍民、修仁政以回天変、庶不失成湯之宗廟也。」紂王聞奏大驚曰:「姫発反叛、侵陥関隘、覆軍殺将、兵至澠池、情
殊可恨。孤当御駕親征、以除大悪。」中大夫飛廉奏曰:
「陛下不可、今孟津有四百諸侯駐兵、一聞陛下出軍、他譲過陛下、阻住後路、首尾受敵、非万全之道也。陛下可出榜招賢、大懸賞格、自有高明之士、応求而至。
古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又何労陞下親御六師、与叛臣較勝於行伍哉?」紂王曰:「依卿所奏、速伝旨懸立賞格、張掛於朝歌四門、招選豪傑、才堪禦敵
者、不次銓除。」
四方哄動、就把個朝歌城内万民、日受数次驚慌。只見一日来了三個豪傑、来掲榜文、守榜軍士、随同三人、先往飛廉府裏来参謁:門官報入中堂、飛廉道:「有
請。」三人進府、与飛廉見礼畢、言曰:「聞天子招募天下賢士、愚下三人、自知菲丁、但君父有事、願捐駆敢効犬馬。」飛廉見三人気宇清奇、就命賜坐、三人
曰:「吾等倶是閭閻子民、大夫在上、下民焉敢坐?」飛廉曰:「求賢定国、聘傑安邦、雖高爵重禄、直受不辞。又何妨於一坐耶?」三人告過、方纔坐下。飛廉
曰:「三位姓甚名誰?住居何所?」
三人将手本呈上、飛廉観看、原来是梅山人氏、一名袁洪、一名呉竜、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聖、先是三人投見、以下倶陸続而来。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呉竜者、
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長蛇精也;倶借袁呉常三字取之為姓也。飛廉看了姓名、随帯入朝門、来朝見紂王。飛廉入内庭、天子在顕慶殿、与悪来奕棋、当駕官啓
奏:「中大夫飛廉候旨。」王曰:「宣来。」飛廉見駕、奏曰:「臣啓陛下!今有梅山三個傑士、応陛下求賢之詔、在午門侯旨。」紂王大悦、伝旨:「宣来。」少
時見三人来至殿下、山呼拝畢、紂王賜三人平身、三人謝恩畢、侍立両傍。王曰:「卿等此来、有何妙策、可擒姜尚?」袁洪奏曰:「姜尚以虚言巧語、糾合大下諸
侯。鼓惑黎庶作反。依臣愚見、先破西岐、拿了姜尚、則八百諸侯」望陞下降詔招安、赦免前罪、天下不戦而自平也。」紂王聞奏、竜心大悦、封袁洪為大将軍、呉
竜、常昊為先行、命殷破敗為参軍。雷開為五軍都督、使殷成秀、雷鵾、雷鵬、魯仁傑等、倶随軍征伐。紂王伝旨:「嘉慶殿排宴、慶賞諸臣。」
内有魯仁傑自幼多智、広識英雄、見袁洪行事不按礼節、暗思曰:「観此人行事、不是大将之才、且看他操演人馬、便知端的。」当日宴散。次日謝恩、三日後下教
場操演三軍。魯仁傑看袁洪挙動措置、倶不如法、諒非姜子牙敵手。但此時是用人之際、魯仁傑也只得将機就計而已。次日、袁洪朝見紂王、王曰:「元帥可先領一
枝人馬、往澠池県、佐張奎以阻西兵、元帥意下如何?」袁洪曰:「以臣観之、都中之兵、不宜遠出。」紂王曰:「如何不宜遠出。」袁洪奏曰:「今孟津已有南北
両路諸侯駐箚、以窺其後;臣若往澠池、此二路諸侯、拒守孟津、阻臣糧道、那時使臣前後受敵、此不戦自敗之道;況糧為三軍生命、是軍未行而先需者也。依臣之
計、不若調三十万人馬、阻住孟津之咽喉、使諸侯不能侵擾朝歌、一戦成功、大事定矣。」紂王大悦:「卿言甚善、真乃社稷之臣、使卿所奏施行。」袁洪随調兵三
十万、呉竜、常昊為先行、殷破敗為参賛、雷開為五軍都督、使殷成秀、雷鵾、雷鵬、魯仁傑随軍征伐、往孟津而来。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 武王白魚跳竜舟
白魚吉兆喜非常、預兆周家瑞応昌:八百諸侯称碩徳、千年師帥頼匡襄。
堂堂陣演三三畳、正正旗開六六行;時雨師臨民甚悦、商朝基業已消亡。
話説袁洪調兵往孟津駐箚、以阻諸侯咽喉不表。
且説澠池県張奎、日夕望朝歌救兵、忽有報馬報入府来:「天子招了新元帥袁洪、調兵三十万、駐箚孟津、以阻諸侯、未見発兵、来救澠池。」張奎聞報大驚曰:
「天子不発救兵、此城如何拒守?況前有周兵、後有孟津四百諸候、前後合攻、此取敗之道。今反捨此不放、奈何!」忙与夫人高蘭英共議、夫人曰:「料吾二人、
也可阻住周兵、今袁洪拒住孟津、則南北諸侯、也不能抄我之後。只打聴袁洪得勝、若破了南北二侯、我再与你去合兵、共破周武、無有不勝之理。俺門如今只設法
守城、不要与周将対敵、待他糧尽兵疲、一戦成功、無有不克、此万全之道也。」張奎心下狐疑不定。
且説子牙見澠池一個小県、攻打不下、反陣亡了許多軍将;納悶在中軍、暗暗点首嗟歎。可憐這些扶王定国英雄、瀝胆披肝、止落得遺言在此、身皆化為烏有。子牙
正在那裏傷悼、忽轅門官来報:「有一道童来見。」子牙伝令請来。少時只見一道童、至帳下行礼曰:「弟子乃夾竜山飛雲洞懼留孫的門人、因師兄土行孫、在夾竜
山猛獣崖、被張奎所害、家師已知、応上天之数、這是救不得的;只是過澠池須有原故。家師特著弟子来此下書、師叔便知端的。」子牙接上書、展開観看。書曰:
「道末懼留孫、致書放大元帥子牙公麾下:前者土行孫、合該在猛獣崖死於張奎之手、理数難逃;貧道只有望崖垂泣而已、言之不勝於悒。今張奎善於守城、急切難
下、但他数亦当終;子牙公不可遅誤、可令楊戩将貧道符印、先在黄河岸辺:等楊任、韋護追赶至此擒之、取城只用哪咤、雷震子足矣。子牙公須是親自用調虎離山
計、一戦成功、此去自然坦夷。只俟封神之後、再図会晤不宣。」
子牙看罷書、打発童子回山、当日子牙伝令:「哪咤領令箭、雷震子領令箭、前去如此而行。楊戩、楊任領柬帖、前去如此。韋護領柬帖、前去如此。」子牙倶吩咐
出畢、至晩周営中炮響、三軍吶喊、殺奔城下而来。張奎忙急上城、設法守護、百計千方、防禦急切難下。子牙知張奎善於守城、且暫鳴金収兵。次日、午末未初、
請武王上帳相見:「今日請大王同老臣出営、看看澠池県城池、好去攻取。」武王乃忠厚君子。随応曰:「孤願往。」即時同子牙出営、至城下周囲看了、用手指
曰:「大王若破此城、須用轟天大炮、方能攻打此城、一時可破也。」子牙与武王指画攻城、只見澠池城上、哨探士卒、報与張奎:「啓老爺!姜子牙同一穿紅袍
的、在城下探看城池。」
張奎聴報、便上城来看時。果是子牙同武王、在城下週囲指画。張奎自思曰:「姜尚欺吾太甚、只因連日吾堅守此城、不与他会戦、他便欺我、至吾城下、肆行無
忌、藐視吾人物也。」随下城与夫人曰:「你可用心堅守此城、待我出城、走去殺来、以除大患。」夫人上城観戦、張奎上馬提刀、開了城門、一馬飛来天呼曰:
「姫発!姜尚!今日你命難逃也。」正是: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裏捉金烏。子牙同武王撥馬向西而走、張奎赶来、周営中一将也不出来接応。張奎放心赶来、看
看赶有二十里、只聴得金鼓斉鳴、炮声響亮、三軍吶喊、震動天地;周営中大小将官、斉出営来、殺奔城下。高蘭英在城上、全装甲冑、守護城池、忽聴周営中、又
是炮響、不知其故。忽城上落下哪咤来、現三頭八臂、脚踏風火輪、揺火尖鎗殺来、高蘭英急上馬、用双刀、抵住了哪咤。二人在城上不便争持、高蘭英走馬下城、
哪咤随後赶来;雷震子又早展開二翅、飛上城来、使開黄金棍、把城上軍士打散、随斬関落鎖、周兵進城。高蘭英見事不好、正欲取葫蘆、放太陽神針、早已、不
及、被哪咤一乾坤圏、打中頂上、翻下馬来;又是一鎗、死於非命、。早往封神台去了。有詩為証:
「孤城死守為殷商、今日身亡実可傷;全節全忠不朽、女中貞烈万年揚。」
話説雷震子、哪咤進了澠池県、軍士見打死了主母、倶伏地請降。哪咤曰:「倶免你死、候元帥来安民。」哪咤復謂雷震子曰:「道兄!你且在城上拒住、吾還去接
応師叔与武王、恐怕驚了主公。」雷震子曰:「道兄不可遅疑、当速行為是。」哪咤把風火輪登開、往正西上赶来、只見張奎正赶子牙、有二十里遠近;只聴得炮声
四起、喊声大振、心下甚是驚疑、也不去赶子牙、子牙在後面大呼曰:「張奎!你澠池已失、何不帰降?」張奎心慌、情知中計、勒転馬望旧路而来;天色又黒、正
遇哪咤、現三頭八臂迎来。哪咤大罵曰:「逆賊!你今日還不下馬受死、更待何時?」張奎大怒、提刀直取。哪咤手中鎗急架相還、未及数合、哪咤復祭起九竜神火
罩罩来;張奎知此宝利害、把身子一扭、往地下去了。哪咤見張奎預先走了、因想起土行孫的光景、心上不覚悲悼、往前来迎武王。張奎急走至城下、雷震子立於城
上、知澠池已陥、天人不知存亡;自思不若往朝歌、与袁洪合兵一処、再作道理。
話説哪咤上前、迎接武王与子牙、一同回澠池県、来将大軍進城屯箚、又将城上各首級収殮、安葬於高阜之処、設祭祀之不表。
且説張奎全装甲胄、縦地行之術、往黄河大道而走;如風一般、飛雲掣電而来。楊任遠遠望見張奎従地底下来了、楊任知会韋護曰:「道兄!張奎来了、你須是仔細
些、不要走了他。你看我手往那裏指、你就往那辺祭降魔杵鎮之。」韋護曰:「謹領尊命。」再説張奎正走、遠遠看見楊任騎雲霞獣、手心裏那両隻眼、神光射耀往
下看、著地大呼曰:「張奎不要走!今日你難逃此厄也!」張奎聴得魂不附体、不敢停滞縦著地行法、刷的一声、須臾就走有数十百里遠。楊任在地上催著雲霞獣、
緊緊追赶、韋護在上頭、只看看楊任;楊任只看著張奎在地下、如今三処看著好赶。正是:上辺韋護観楊任、楊任窮追七煞神。
話説張奎在地下、見楊任緊緊跟随、在他頭上;如張奎往左、楊任也往左辺来赶、張奎往右、楊任也往右辺来赶。張奎無法、只是往前飛去;看看行至黄河岸辺、前
有楊戩、奉柬帖在黄河岸辺、専等楊任、只見遠遠楊任追赶来了、楊任也看見了楊戩、乃大呼曰:「楊道兄!張奎来了!」楊戩聴得、忙将三昧火焼了懼留孫指地成
鋼的符篆、立在黄河岸辺。張奎正行、方至黄河、只見四処加同鉄桶一般、半歩莫動;左撞左不能通、右撞右不能通、抽身回来、後風猶如鉄壁。張奎正慌忙無措、
楊任用手往下一指、半空中韋護把降魔杵往下打来;此宝乃鎮圧邪魔、護三教大法之物、可憐張奎怎禁得起?有詩為証:
「金光一道起空中、五彩雲霞協用功;鬼怪逢時皆絶跡、邪魔遇此尽成空。
帰依三教称慈善、鎮圧諸天護法雄;今目黄河除七煞、千年英雄貫長虹。」
話説韋護祭起降魔杵、把張奎打成齏粉、一霊也往封神台去了。三位門人得勝、斉来見子牙、備言打死張奎、追赶至黄河之事、説了一遍。子牙大喜、在澠池県住了
数日、択日起兵。那日整頓人馬、離了澠池県、前往黄河而来。時近隆冬天気、衆将官重重鉄鎧、畳畳征衣、寒気甚深。怎見得好冷?有詩為証:
「重衾無暖気、袖手似揣氷;敗葉垂霜蕊、蒼松掛凍鈴。
地裂因寒甚、池平為水凝;魚舟空釣線、仙観没人行。
樵子愁柴少、王孫喜炭増;征人鬚似鉄、詩客筆如零。
皮襖猶嫌薄、貂裘尚恨軽;蒲団僵老紙、衲帳旅魂驚。
莫訝寒威重、兵行令若霆。」
話説子牙人馬来至黄河左右、報知中軍。子牙吩附:「借辦民舟、毎隻倶有工食銀五銭、並不白用民船一隻。」万民楽業、無不懽呼感徳、真所謂時雨之師。子牙伝
令:「另備竜舟一隻、装載武王。」子牙与武王駕坐中艙、左右鼓棹、向中流進発;只聴得黄河内、白浪滔天、風声大作、把武王竜舟推在浪裏顛播。武王曰:「相
父!此舟為何這等掀播?」子牙曰:「黄河水急、平昔浪発、也是不小的;況今日有風、又是竜舟、故此顛播。」武王推開艙門:「俟孤看一看何如?」子牙同武王
推艙一看、好大浪、怎見得?有詩為証:
「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霊派呑華岳、長流貫百川。
千層凶浪滾、万畳峻波顛;岸口無漁火、沙頭有鷺眠。
茫茫渾似海、一望更無辺。」
話説武王一見黄河白浪滔天、一望無際、驚得面如土色;那竜舟只在浪裏、或上或下、忽然有一旋窩、水勢分開、一声響亮、有一尾白魚、跳在船艙裏来、就把武王
嚇了一跳。那魚在舟中、左迸右跳、跳有四五尺高。武王問子牙曰:「此魚入舟、主何吉凶?」子牙曰:「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魚入王舟者、主紂王該滅、同室当
興、正応大王継湯而有天下也。」子牙伝令:「命庖人将此魚烹来与大王食之。」武王曰:「不可、仍命擲之河中。」子牙曰:「既入王舟、豈可捨此?正謂天賜不
取、反受其咎、理宜食之、不可軽棄。」
左右領子牙令、速命庖人烹来、不一時献上。子牙命賜諸将、少頃風恬浪静、竜舟已渡黄河;只見四百諸侯、知周兵已至、打点前来迎接武王。子牙知武王乃仁徳之
主、豈肯欺君、恐衆諸侯尊称武王以致中餒、則大事去矣。須是預先吩附過、然後相見、庶幾不露出圭角。俟破紂之後、再作区処。乃対武王曰:「今日雖抵岸、大
王還在舟中、俟老臣先上岸、陳設器械、厳整軍威、以示武於諸侯;立定営寨、然後来請大王。」武王曰:「聴憑相父設施。」子牙先上了岸、率大隊人馬、至孟津
立下営塞;衆諸侯斉至中軍、来見子牙。子牙迎接上帳、相敘礼畢、子牙曰:「列位賢侯!見武王不必深言其伐君弔民之故、只以観政於商為辞;候破紂之後、再作
商議。」衆諸侯大喜、但依子牙之言。子牙令軍政官、与哪咤、楊戩前去、迎請武王。後面又有西方二百諸侯、随後過黄河、同武王車駕而進。真個是天子諸侯会
合、自是不同。怎見得?有詩為証:
「八百諸侯会孟津、紛紛殺気満江塵;旌旗向日飛竜鳳、剣戟迎霜泣鬼神。
士卒糾糾歌化日、軍民済済度仁人;応知世運当亨泰、四海謳吟総是春。」
且説武王同西方二百諸侯、来至孟津大営、探馬報入中軍帳;子牙率領東南北三方、六百諸侯、又有八百小諸侯、斉来迎接武王;径進中軍、先有:東伯侯姜文煥、
東南揚州侯鍾志明、南伯侯鄂順、西南予州侯姚楚亮、北伯侯崇応鸞、東北袞州侯彭祖寿、西伯侯姫発、夷門伯武高逵、左伯宗智明、右伯姚庶良、遠伯常信仁、近
伯曹宗、邠州伯丁建吉。衆諸侯進営、止有東伯侯姜文煥、未曾進遊魂関。乃請武王升帳、武王不肯、彼此固遜多時、武王同衆諸侯、交相下拝。衆諸侯俯伏曰:
「今大王大駕、特臨此地、使衆諸侯得観天顔、仰観威徳、早救民於水火之中、天下幸甚、万民幸甚。」武王深自謙譲曰:「予小子発、嗣位先生、孤徳寡聞、惟恐
有負前烈、謬蒙天下諸侯、伝檄相邀、特拝相父、東会列位賢侯、観政於商。若謂予小子統率諸侯、則予豈敢?惟望列位賢侯教之。」
内有予州侯姚楚亮対曰:「紂王無道、殺妻誅子、焚炙忠良、殺戮大臣、沈湎酒色、弗敬上天、郊廟下祀、播棄黎老、昵比罪人、皇天震怒、絶命於商。予等奉大王
恭行天之罰、伐罪弔民、拯万姓於水火;正応天順人之挙、泄人神之憤、天下無不感悦。若予等与大王、坐観不理、厥罪惟均、望大王裁之。」武王曰:「紂王雖不
行正道、倶臣下蔽惑之耳。今只観政於商、擒其襞倖、令紂王改其敝政、則天下自平矣。」彭祖寿曰:「天命靡常、惟有徳者居之。昔尭有天下、亦因其子不肖、而
禅位於舜。舜有天下、亦因其子之不肖、而禅位於禹。禹之子賢、能承継父業、於是相伝至桀而徳衰;暴虐夏政、天人怨之。故湯得行天之罰、放桀於南巣、代夏而
有天下。賢聖之君六七作、至於紂罪悪貫盈、毀棄善政、戕賊不道、皇天震怒、降災於商。爰命大王、以伐殷暴、大王幸毋固辞、以灰諸侯之心。」武王謙譲未遑、
子牙曰:「列位賢侯!今日亦非商議正事之時、候至商郊、再有話説。」衆諸侯僉曰:「丞相之言是也。」武王命営中治酒、大宴諸侯不表。
且説袁洪在営中、只見報馬啓曰:「今有武王兵至孟津下寨、大会諸侯、請元帥定奪。」殷破敗聴得、上前言曰;「周武乃天下叛逆元首、自興兵至此、所在獲捷、
軍威甚鋭。元帥不可軽忽、務要厳兵以待?」袁洪曰:「将軍之言固善。料姜尚不過磻渓一村夫、有何本領、此皆諸関将士不用心、以致彼僥倖成功。将軍放心、看
我一陣、令他片甲不回。」次日子牙升帳、衆諸侯上帳参見、有夷門伯武高逵言曰:「啓元帥!六百諸侯、駐兵於此、倶未敢擅於用兵、止在此拒住;只候武王大駕
来臨、以憑裁奪。今日若不先擒袁洪、則匹天尚自逞強、猶不知天使之不可戦也、望元帥早賜施行。」子牙曰:「賢侯之言甚善、吾必先下戦書、然後会兵孟津未為
晩也。」衆皆大喜。子牙忙修書、差楊戩往商営内来下戦書、楊戩領命、往商営前下馬大呼曰:
「奉姜元帥将令、来下戦書。」探事小校、報与中軍;袁洪聴得周営来下戦書、忙令左右令来。只見軍政官来至営門、令楊戩進見、楊戩至中軍帳、見袁洪呈上戦
書、袁洪看畢、乃曰:「吾不修回書、約定明日会兵便了。」楊戩回至中軍、見子牙言:「明日会兵。」子牙伝令、与衆諸侯、明早会兵、倶各各準備去了。次日、
周営炮響、子牙調出大隊人馬、有八百諸侯斉出;当中是子牙人馬、倶是火紅旗;左是南伯侯鄂順;右是北伯侯崇応鸞、尽是五色旛憧。真若盔山甲海、威勢如彪、
英雄似虎;布成陣勢、三軍吶喊、沖至軍前、哨馬報与袁洪。袁洪与衆将出営観看、子牙大兵隊伍;只見天下諸侯、雁翅排開、分於左右、当中是元帥姜尚、左有鄂
順、右有崇応鸞。有詩為証:
「諸侯共計破朝歌、正是神仙遇劫魔;百万雄師興宇宙、奇功立在孟津河。
姜尚東征除虐政、諸侯拱手尊号令;妖氛滾滾各争先、楊戩梅山収七聖。」
話説袁洪在馬上、見姜子牙身穿道服、乗四不象、来至軍前、左右排列有衆位門人;次後武王乗逍遥馬、南北分列衆位諸侯;只見袁洪銀盔素鎧、坐下白馬、使一条
邠鉄棍、攔住鞍蹻、英雄凜凜。怎見得袁洪好処?有讚為証:銀盔素鎧甲。纓絡大紅凝;左挿狼牙箭、右懸宝剣鋒。横担邠鉄棍。白馬似神行;幼長梅山下、成功古
洞中。曾受陰陽訣、又得天地霊;善能多変化、玄妙似人形。梅山称第一、保紂滅周兵。
話説子牙向前問曰:「来者莫非商朝元帥袁洪麼?」袁洪曰:「你可就是姜尚?」子牙曰:「然也、方今天下帰周、商紂無道、天下離心離徳、只在旦夕受縛、料你
一杯之水、安能救車薪之火哉?汝若早早倒戈納降、尚待汝以不死;如若支吾、一朝兵敗、玉石倶焚、雖欲求其独生、何可得哉!休執迷徒貽伊戚!」袁洪笑曰:
「姜尚!你只知磻渓捕魚、水有浅深。今幸五関無有将才、譲你深入重地;你敢以巧言令色、惑吾衆聴耶!」回顧左右先行曰:「誰与吾拿此鄙夫、以泄天下之
憤。」旁有一人大呼曰:「元帥放心、待我成功。」走馬飛臨陣前、揺中鎗来取姜子牙。旁有右伯姚庶良、縦馬揺手中斧、大呼曰:「匹夫慢来!有吾在此也!」也
不答話、両馬相交、鎗斧並挙、一場大戦。怎見得?有詩為証:
「征雲蕩蕩透虚空、剣戟兵戈擾攘申;今日姜尚頭一戦、孟津血濺竹梢紅。」
話説姚庶良手中斧転換如飛、不知常昊乃是梅山一個蛇精、姚庶良乃是真実本領、那裏知道、只要成功。常昊不覚敗下陣去、姚庶良便催馬赶来。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紂王敲骨剖孕婦
紂王酷虐古今無、淫酗貪婪聴美妹;孕婦無辜遭悪劫、行人有難罹兇途。
遺譏簡冊称残賊、留与人間罵独夫;大道悠悠難究竟、且将濁酒対花奴。
話説姚庶良随後赶来、常昊乃是蛇精、縦馬脚下起一陣旋風、捲起一団黒霧、連人帯馬罩住、方現出他原形。乃是一条大蟒蛇、把口張開、吐出一陣毒気、姚庶
良禁不起、随昏於馬下、常昊便下馬取了首級、大呼曰:「今拿姜尚、如姚庶良為例。」衆諸侯之内、不知他是妖精、有袞州伯彭祖寿。縦馬揺鎗大呼曰:「匹夫敢
傷吾大臣。」時有呉竜在袁洪右辺、見常昊立功、忍不住使両口双刀、催開馬飛奔前来曰:「不要沖吾陣脚!」也不答話、両騎相交;刀鎗並挙、殺在陣前。六百鎮
諸侯、倶在左右、看看二将交兵。戦未数合、呉竜掩一刀敗走、彭祖寿随後赶来;呉竜乃是蜈蚣精、見彭祖寿将近、随現了原形;只見一陣風起、黒雲捲来、妖気迷
人、彭祖寿已不知人事、被呉竜一刀斬為両断。衆諸侯不知何故、只見将官追下去、就是一塊黒雲罩住、将官随即絶命。子牙旁辺有楊戩対哪咤曰:「此二将倶不是
正経人、似有些妖気。我与道兄一往何如?」只見呉竜躍馬舞刀、飛奔軍前大呼曰:
「誰来先啖吾双刀?」哪咤登開風火輪、使火尖鎗、現三頭八臂迎来。呉竜曰:「来者是誰?」哪咤曰:「吾乃哪咤是也。你這孽畜!怎敢将妖術傷吾諸侯?」把鎗
一擺、直刺呉竜。呉竜手中刀急架交還。未及三四合、被哪咤祭起九竜神火罩、響一声、呉竜罩在裏面、呉竜已化道清風去了。哪咤用手一拍、及至軍中、現出九条
火竜時、呉竜去之久矣。常昊見哪咤用火竜罩罩住呉竜、心中大怒、縦馬持鎗大呼曰:「哪咤不要走!吾来也!」只見楊戩使三尖刀、縦銀合馬、同哪咤双戦常昊。
常昊見勢不好、便敗下陣去;楊戩也不赶他、取弾弓在手、随手発出金丸、照常昊打来。只見那金丸不知落於何処、哪咤復祭起神火罩、将常昊罩住、也似呉竜化一
道赤光而去。袁洪見二将好此精奇、心下甚是歓喜、伝令三軍擂鼓、袁洪縦馬仲殺過来、大呼曰:「姜子牙!我与你見個雌雄!」旁有楊任、見袁洪沖来、急催開了
雲霞獣、使開飛雷鎗、敵住袁洪。戦有五七回合、楊任取出五火扇、照袁洪一搧、袁洪已預先走了、止焼死他馬一匹。子牙鳴金収隊、同営陞帳、坐下嘆曰:「可惜
傷了二路話侯、心下不楽。」楊戩上帳曰:「今日弟子看他三人、倶是妖怪之柏、不似人。楊任用神火扇、弟子用金丸、倶不曾傷他、竟化清光而去。」只見衆話侯
也都議論常昊、呉竜之術、紛紛不一。
且説袁洪回営、陞帳坐下、見常昊、呉竜斉来参謁、袁洪曰:「哪咤罩児、楊任的扇子、倶好利害。」呉竜笑曰:「他那罩与扇子、只好降別人、那裏降得我們来?只是今日指望拿了姜尚、誰知只壊了他両個諸侯、也不算成功。」袁洪一面修本往朝歌報捷、寛免天子憂心。
且説魯仁傑対殷成秀、雷鵬、雷鵾曰:「賢弟!今日你等見袁洪、呉竜、常昊、与子牙会兵的光景麼?」衆人曰:「不知所以。」魯仁傑曰:「此正所謂:『国家将
興、必有禎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不以人形。今天下諸侯、会兵此処、正是大敵、豈有這些妖邪、能拒敵成功耶?」殷成秀曰:「長兄且莫説破、看他後来如
何。」魯仁傑曰:「総来吾受成湯三世之恩、豈敢有負国恩之理?惟一死以報国耳。」
話説差官往朝歌、来至文書房内、飛廉接本観看、見是袁洪報捷、連誅大鎮叛逆諸侯彭祖寿、姚庶良等、心中大喜、忙持本上鹿台来見紂王。当駕官上台啓曰:「有
中大天飛廉候旨。」紂王曰:「宣来。」左右将飛廉宣至殿前、参拝畢、拝伏奏曰:「今有元帥袁洪、領勅鎮守孟津、以禦下諸侯;初陣斬袞州侯彭祖寿、右伯姚庶
良、軍威已振、大挫周兵鋒鋭。自興師以来、未有今日之捷、此乃陛下洪福斉天、得此大帥、可計日奏功、以安社稷者也、特具本斉奏。」紂王聞奏大悦:「元帥袁
洪連斬二逆、足破敵人之胆、其功莫大焉;伝朕旨意、特勅獎諭、賜以錦袍金帛.以励其功、仍以蜀錦百疋、宝鈔万貫、羊酒等件、以犒将士勤労、務要用心料理、
勦滅叛逆、另行分列茅土、朕不食言、欽哉特諭!」飛廉頓首謝恩、領旨打点、解犒賞往孟津去不表。且言妲己聞飛廉奏袁洪得勝奏捷、来見紂王曰:「妾蘇氏恭喜
陛下、又得社稷之臣也。袁洪実有大将之才、永堪重任、似此奏捷、叛逆指日可平、臣妾不勝慶幸、実皇上無疆之福、以啓之耳。今特具觴、為陛下称賀。」
紂王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命当駕官於鹿台上、治九竜席、三妖同紂王共飲。此時正値仲冬天気、厳威凜冽、寒気侵人;正飲之間、不覚彤雲四起、飛舞梨
花、当駕官啓奏曰:「上天落雪了。」紂王大喜曰:「此時正好賞雪。」命左右煖注金樽、重斟杯斝、酣飲交歓。怎見得好的雪?有讚為証:彤雲密布、冷霧繽紛;
彤雲密布、朔風凜凜号空中。冷霧繽紛、大雪漫漫鋪地下;真個是六花片片飛瓊、千樹株株倚玉。須臾積粉、頃刻成塩;白鸚渾失素、皓鶴竟無形。平添四海三江
水、圧倒東西幾樹松;却便似戦敗玉竜三百万、果然是退残鱗甲満空飛。但只見幾家村舎如銀砌、万里江山似玉図;好雪真個是柳絮満橋、梨花蓋舎、柳絮満橋。橋
逢漁叟掛蓑衣、梨花蓋舎;舎下老貧煨榾柮、客子難沽酒。蒼頭苦覓梅、洒洒瀟瀟裁蝶翅;飄飄蕩蕩剪鵝衣、団団滾滾随風勢、颼颼冷気透幽幃。豊年祥瑞従天降、
堪賀人間好事宜。
話説紂王与妲已共飲、又見大雪紛紛、忙伝旨命:「捲起氈簾、待朕同御妻美人看雪。」侍駕官捲起簾幔、打掃積雪、紂王同妲己、胡喜媚、王貴人在台上、看朝歌
城内外、似銀装世界、粉砌乾坤。王曰:「御妻!你自幼習学歌声曲韻、何不把按雪景的曲児、唱一套、俟朕慢飲三杯。」妲己領旨、款啓朱脣、軽舒鶯舌、在鹿台
上、唱一個曲児;真是婉転鶯声飛柳外、笙簧嘹喨自大来。曲曰:「纔飛燕寨辺、又洒向城門外;軽盈過玉橋去、虚飄臨閬苑来。攘攘挨挨、顛倒把乾坤玉載;凍的
長江上、魚沈雁杳。空林中虎嘯猿哀、憑天降冷禍胎;六花飄堕難禁耐。砌漫了白玉階、宮幃裏冷侵衣袂、那一時暖烘烘紅日当頭晒、掃彤雲四開;現天大一派、瑞
気祥光擁出来。」
妲己唱罷、余韻悠揚、嬝嬝不絶;紂王大喜、連飲三杯。不一時雪倶止了、彤雲漸散、日色復開。紂王同妲己憑欄看朝歌積雪。忽見西門外、有一小河、此河不是活
水河;因紂王造鹿台、挑取泥土、致成小河。適纔雪水注積、因此行人不便、必跣足過河。只見有一老人、跣足渡水、不甚懼冷、而行歩且快。又有一少年人、亦跣
足渡水、懼冷行緩、有驚怯之状。紂王在高処観之、尽得其態、問於妲己曰:「怪哉!怪哉!有這等異事?你看那老者渡水、反不怕冷、行歩且快。這少年的反怕
冷、行走甚慢、這不是反其事了?」妲己曰:「陛下不知、老者不甚怕冷、乃是少年父母精血正旺之時、交姤成胎、所秉甚厚、故精血充満、骨髄皆盈;雖至末年遇
寒気、独不甚畏怯也。至若少年怕冷、乃是末年父母気血已衰、偶爾姤精成孕、所秉甚薄、精血既虧、髄皆不満、雖是少年、形同老邁、故過寒冷而先畏怯也。」紂
王笑曰:「此惑朕之言也、人秉父精母血而生、自然少壮老衰、豈有反其事之理?」妲己又曰:「陛下何不差官去拿来、便知端的。」紂王伝旨:「命当駕官至西
門、将渡水老者少者倶拿来。」当駕官領旨、忙出朝、赶至西門、不分老少、即一時一併拿到。老少民人曰:「你拿我們怎麼?」侍臣曰:「天子要你去見。」老少
民人曰:「吾等奉公守法、不欠銭糧、為何拿我們?」那侍臣曰:「只怕当今天子有好処到你們、也不可知。」正是:平白行来因過水、誰知敲骨喪其生?紂王在鹿
台上、専等渡水人民;却説侍駕官将二民拿至台下回旨:「啓陛下!将老少二民、拿至台下。」紂王命:「将斧砍開二民脛骨、取来看験。」左右把老者少者腿倶砍
断、拿上台看、果然老者髄満、少者髄浅、紂王大喜、命左右把屍拖出。可憐無辜百姓、受此惨刑。後人有詩歎曰:
「敗葉飄飄落故宮、至今猶自起悲風;独夫只聴讒言婦、目下朝歌社稷空。」
話説紂王見妲己加此神異、撫其背而言曰:「御妻真是神人、何霊異若此?」妲己曰:「妾雖係女流、少得陰符之術、其勘験陰陽、無不奇中。適纔断脛験髄、此猶
其易者也;至如婦女懐孕、一見便知他腹内有幾月、是男是女、面在腹内、或朝東南西北、無不週至。」紂王曰:「方纔老少人民、断脛断髄、如神朕異、朕得聞命
矣。至如孕婦、再無有不妙之理。」命当駕官伝旨民間:「捜取孕婦見朕。」奉御官往朝歌城来。正是:天降大禍臨孕婦、成湯社稷尽帰周。
話説奉御官在朝歌満城尋訪有三名孕婦、一斉拏往午門来。只見他夫妻難捨、搶地呼天、哀声痛惨大呼曰:「我等百姓、又不犯天子法、又不拖欠銭糧、為何拏我等
有孕之婦?」子不捨母、母不捨女、悲悲泣泣、前遮後擁、扯進午門来。只見箕子在文書房、共微子啓、微子衍、上大夫孫栄、正議袁洪為将、退天下諸侯之兵。不
知如何、只聴得九竜橋鬧鬧攘攘、呼天呼地、哀声不絶、衆人大驚。斉出文書房来、問其情由、見奉御官扯著両三個婦女而来。箕子問曰:「這是何故?」民婦泣
曰:「吾等倶是女流、又不犯天子之法、為何拏我女人做甚麼?老爺是天子大臣、応当為国為民、救我等蟻命。」言罷哭声不絶。箕子忙問奉御官答曰:「皇上夜来
聴娘娘言語、将老少二民、歊骨験髄、分別深浅、知其老少生育、皇上大喜。娘娘又奏、尚有剖腹験胎、知道陰陽;皇上聴信斯言、特命臣等、取此孕婦看験。」箕
子聴罷、大罵:「昏君!方今兵臨城下、将至濠辺。社稷不久丘墟、還聴妖婦之言、造此無端罪孽。左右且住!待吾面君諫止。」箕子怒気不息、後随著微子等、倶
往鹿台来見駕。
且説紂王在鹿台、専等孕婦来看験、只見当駕官啓曰:「有箕子等候旨。」王曰:「宣来。」箕子至台上;俯伏大哭曰:「不意成湯相伝数十世之天下、一旦喪於今
日。而尚不知警戒修省、猶造此無辜悪孽、你将何面目見先王在天之霊也?」紂王怒曰:「周武叛逆、今已有元帥袁洪、足可禦敵、斬将覆軍、不日奏凱、朕偶因観
雪、見朝渉者有老少之分、行歩之異。幸皇后分別甚明、朕得以決其疑、於理何害?今朕欲剖孕婦、以験陰陽、有甚大事、你敢当面侮君、而妄言先王也。」箕子泣
諫曰:
「臣聞人秉大地之霊気以生、分別五官、為天地宣猷賛化、作民父母、未聞荼毒生霊、称為民父母者也。且人死不能復生、誰不受此血躯、而軽棄以死耶?今陛下不
敬上天、不修徳政、天怒民怨、人日思乱、陛下尚不自省、猶殺此無辜婦女、臣恐八百諸侯、屯兵孟津、旦夕不保。一旦兵臨城下、又誰為陛下守此都城哉?只可惜
商家宗裔、為他人所擄、宗廟被他人所毀、宮殿為他人所居、百姓為他人之民、府庫為他人所有、陛下還不自悔、猶聴婦女之言、敲民骨、剖孕婦。臣恐周武人馬一
到、不用攻城、朝歌之民、自然献之矣。軍民与陛下作讎、只恨周武不能早至、軍民欲箪食壺漿以迎之耳。雖陛下被擄、理之当然、只可憐二十八代神主、尽被天下
諸屋所毀、陛下此心忍之乎?」
紂王大怒曰;「老匹夫!焉敢覿面侮君、以亡国視朕、不敬孰大於此?」命武士:「拿去打死。」箕子大呼曰:「死不足惜、你昏君敗国、遺譏万世、縦孝子慈孫、
不能改也。」只見左右武士、扶箕子方欲下台、只見台下有人大呼:「不可!」微子、微子啓、微子衍三人上台、見紂王俯伏、嗚咽不能成語、泣而奏曰:「箕子忠
良、有功社稷;今日之諫、雖別過激、皆是為国之言、陛下幸察之。陛下昔日剖比干之心、今又誅忠諫之口、社稷危在旦夕、而陛下不知悟。臣恐万姓怨憤、禍不旋
踵也、幸陛下憐赦箕子、褒忠諫之名、庶幾人心可挽、天意可回耳。」紂王見微子等斉来諫諍、不得已乃曰:「聴皇伯、皇兄之諫、将箕子廃為庶民。」妲己在後
殿、出而奏曰:「陛下不可、箕子当面辱君、已無人臣礼、今若放之在外、必生怨望。儻与周武搆謀、致生禍乱、那時表裏受敵、為患不小。」紂王曰:「将何処
治?」妲己曰:
「依臣妾愚見。且将箕子剃髪、囚禁為奴、以示国法、使人民不敢妄為、臣下亦不敢瀆奏矣。」紂王聞奏大喜、将箕子禁囚之為奴。微子見如此光景、料天命終無挽
救之日、随即下台、与微子啓、微子衍大哭曰:「我成湯継統、六百年来、今日一旦被嗣君所失、是天亡我商也、奈之何哉?」微子与微子啓兄弟二人商議曰:「我
与你兄弟、可将太廟中二十八代神主、負往他州外郡、隠姓埋名、以存商代禋祀、不令同日絶滅可也。」微子啓含涙応曰:「敢不如命。」於時二人、打点収拾、投
他州自隠。後孔子称他三人曰:「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謂殷有三仁是也。」後人有詩嘆之:
「鶯囀商郊百草新、成湯宮殿已成塵;為奴豈是延商祀、去国応知接子禋。
剖腹丹心成往事、割胎民婦又遭殃;朝歌不日帰周主、戦血郊原已化燐。」
話説微子三人収拾行嚢、投他州去了。紂王将三婦人拿上鹿台、妲己指一婦人腹中是男、面朝左脅;一婦人也是男、面朝右脅、命武士用刀剖開、毫厘不爽。又指一
婦人腹中是女、面朝後背;用刀剖開、果然不差。紂王大悦道:「御妻妙術如神、雖亀筮莫敵。」自此毫無忌憚、横行不道、惨悪異常、万民切歯。当日有詩為証:
「大雪紛紛宴鹿台、独夫何苦降飛災;三賢遠遁全宗廟、孕婦身亡実可哀。」
話説当日刳剖孕婦、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次日、有報事軍報上台来:「有微子等三位殿下、封了府門、不知往何処去了。」紂王曰:「微子年邁、就在此也是没用
之人。微子啓兄弟両人、就留在朝歌、也做不得朕之事業、他去了反省朕許多煩絮。即今元帥袁洪屢建大功、料周兵不能做得甚事。」遂日日荒淫宴楽、全不以国事
為重。在朝文武、不過具数而已、並無可否。那日招賢榜篷下、来了二人、生得相貌甚是兇悪、一個面如藍靛、眼似金灯、巨口獠牙、身躯偉岸;一個面似瓜皮、口
如血盆、牙如短剣、容似硃砂、頂生双角、甚是怪異、往中大夫府来、謁見飛廉。一見甚是畏懼、行礼畢、飛廉問曰:「二位傑士是那裏人氏。高姓何名?」
二人欠身曰:「某二人乃大夫之子民、商朝之百姓、聞姜尚欺罔、侵天子関隘、吾兄弟二人、願投麾下、以報国恩、決不敢望爵禄之栄、願破周兵、以洗王恥。子民
姓高名明、弟乃高覚。」通罷姓名、飛廉領二人往朝内、拝見紂王。進午門竟往鹿台見駕、紂王問曰:「大天有何奏章?」飛廉曰:「今有二賢高明、高覚、願求報
効、不図爵禄、敢破周兵。」紂王聞奏大悦:「宣上台来。」二人倒身下拝、俯称臣;王賜平身、二人立起、紂王一見、相貌奇異、甚是駭然。便道:「朕観二士、
真乃英雄也。」随在鹿台上、倶封為神武上将軍。二人謝恩、王曰:「大夫与朕陪宴。」二人下台冠帯了、顕慶殿待宴、至晩謝恩出朝。次日、旨意下、命高明、高
覚同欽差、解湯羊御酒、往孟津来。不知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 子牙捉神荼鬱塁
眼有明兮耳有聡、能於千里決雌雄;神機纔動情先泄、密計方行事已空。
軒廟借霊憑鬼使、棋山毓秀仗桃叢;安知名載封神榜、難免降魔杵下紅。
話説高明、高覚同欽差官往孟津来、行至轅門、旗牌官報入中軍。袁洪与衆将官接旨、進中軍帳、開読詔曰:「嘗聞将者乃三軍之司令、係社稷之安危、将得其
人、国有攸頼、苟非其才、禍遂莫測、則国家又何望焉?茲爾元帥袁洪、才兼文武、学冠天人;屢建奇功、真国家之柱石、当代之人竜也。今特遣大夫陳友、解湯羊
御酒金帛錦袍、用酬戍外之労、慰朕当宇之望。爾当克勤忠藎、撲滅巨逆、早安辺疆、以靖海宁;朕不惜茅土重爵、以待有功、爾其欽哉!」袁洪謝恩畢、款待天
使、又令高明、高覚進見。高明、高覚上帳参謁、袁洪行礼畢、袁洪認得他是棋盤山桃精柳鬼、高明、高覚也認得袁洪是梅山白猿、彼此大笑、各相温慰、深喜是一
気同枝。正是:不是武王洪福天、焉能七聖死梅山。高明、高覚在営申、与衆将相見、各各致意。次日、袁洪修謝恩本、打発天使回朝歌不表。
次日、袁洪命高明、高覚二将往周営搦戦。二人慨然出営、至周営大呼曰:「著姜尚来兄我!」哨馬報入中軍、子牙問左右:「誰去走一遭?」旁有哪咤曰:「弟子
願往。」子牙許之。哪咤領令出営、忽見二人歩行而来、好兇悪。怎見得?一個面如藍靛、眼如灯;一個臉似青松、口血盆。一面獠牙凸暴如鋼剣、一個海下鬍鬚似
赤縄;一個方天戟上懸豹尾、一個純鋼板斧似車輪。一個棋盤山上称柳鬼、一個得手人間叫高明。正是:神荼鬱塁誠如此、要阻周兵鬧孟津。
話説哪咤大呼曰:「来者何人?」高明答曰:「吾乃高明、高覚是也。今奉袁大将軍命令、特来擒拿反叛姜尚。你是何人敢来見我?」哪咤大喝曰:「好孽畜敢出大
言!」提手中火尖鎗直取二将、二将挙戟斧劈面迎来。三将交兵、大戦在竜潭虎穴、哪咤早現出三頭八臂、祭起乾坤圏、正中高覚頂門下、打得個一派金光散漫於
地。哪咤復祭起九竜神火罩、把高明等二人罩住、高明、高覚早已化清風逃進営、来見袁洪曰:「姜尚所仗無他、倶倚的是三山五岳門人、故此所在、僥倖成功。不
曾遇著我等奥妙之人、莫説是姜尚幾個門人何怕、你有通天徹地手段、豈能脱得吾輩之手也?」衆人倶各歓喜。次日高明、高覚、又往周営搦戦。哨馬報入中軍:
「啓元帥!高明、高覚請元帥答話。」子牙問哪咤曰:「你昨日回我、滅了二将、今日又来何也?」哪咤曰:「想必高明二人有潜身小術、請師叔親臨、吾等便知真
実。」
子牙伝令、六百諸侯斉出、看子牙用兵。高明対弟高覚曰:「哪咤言吾等有潜身小術、倶出来看我等真実。」言未了、只聴炮響、見周営大隊排開、似盔山甲海、射
目光華。子牙乗四不象、来至軍前、看見二将、相貌兇悪醜陋不堪、大喝曰:「高明、高覚不順天時、敢勉強而阻逆王師、自取殺身之禍也。」高明大笑曰:「子
牙!我知你是崑崙之客、你也不曾会我等這様高人、今日成敗、定在此挙也。」説罷二将使戦斧沖殺過来、這辺李靖、楊任二騎沖出、也不答話、四般兵器交加。正
是四将賭門、怎見得?有詩為証:
「四将交鋒在孟津、人神仙鬼孰虚真:従来劫運皆天定、縦有奇謀尽堕塵。」
話説楊戩在旁、見高明、高覚一派妖気、不是正人。仔細観看、以備不慮。只見楊任取出五火扇来搧高明、一搧只聴得呼的一声、化道黒光而去。李靖也祭起黄金塔
来、把高覚罩在裏面、一時也不見了。袁洪同衆将正在轅門看高明兄弟二人大戦周兵、見楊任用五火扇子搧高明、又見李靖用塔罩高覚、忙命呉竜、常昊接戦。二将
大叫曰:「周将不必逞強、吾来!」哪咤登風火輪来戦呉竜、楊戩使三尖刀戦住常昊、四将大戦。袁洪心下自思曰:「今日定要成功、不可錯過。」把白馬催開、使
一条邠鉄棍来戦、子牙旁有雷震子、韋護二人截住衰洪相殺。怎見得?有讚為証:凜凜寒風起、森森殺気生;白猿施鈐椿、雷震棍更精。韋護降魔杵、来往勢猶兇;
捨命安天下、拚生定太平。
話説雷震子展風雷翅、飛在空中、那棍従頂上打来;韋護祭起降魔杵、此杵豈同小可、如須弥山一般、打将下来。袁洪雖是得道白猿、也経不起這一杵、袁洪化白光
而去、止将匹馬打得如泥。楊戩祭哮天犬咬常昊、常昊乃是蛇精、狗也不能傷他。常昊知是仙犬、先借黒気走了。哪咤祭起神火罩罩住呉竜、呉竜也化青気走了。総
是一場虚語。子牙鳴金回営、楊戩上帳曰:「今日会此一陣、倶為無用。当時弟子別尊時、師父曾有一言、吩附弟子説:『若到孟津、謹防梅山七聖阻隘。』教弟子
留心、今日観之、奈実不能成功、倶化青黒之気而走。元帥宜当設計処治、方可成功、若是死戦、終是無用。」子牙曰:「吾自有道理。」当日至晩、子牙帳中鼓
響、衆将官上帳聴令。
子牙曰:「李靖領柬帖。你在八卦陣正東上、按震方、画有符印、用桃椿上用犬血、如此而行。」又命:「雷震子領柬帖。你在正南上、按離方、亦有符印、也用桃
椿上用犬血、如此而行。」命:「哪咤領柬帖。在正西上、按兌方、也用桃椿上用犬血、如此而行。」又命:「楊任往正北上、按坎方、也用桃椿上用犬血、如此而
行。」「楊戩你可引戦、用五雷法、望桃椿上打下来。」「韋護你用瓶盛烏鶏黒狗血、女人屎尿和勻、装在瓶内、如見高明、高覚赶入我陣中、你可将瓶打下:此汚
穢濁物圧住他妖気、自然不能逃走、此一陣可以擒二子也。」各門人聴命而去。子牙先出営布開八卦、暗合九宮、将桃椿釘下。正是:設計要擒桃柳鬼、這場心苦枉
労神。却説姜子牙安置停当了。
且説高明聴著子牙命令、安八卦方位、用烏鶏黒狗血、釘桃椿拿他兄弟、二人大笑不止:「空費心機、看你怎様捉我二人。」次日、子牙親臨轅門搦戦、袁洪命高
明、高覚出営大呼曰:「姜子牙!你自称掃蕩成湯大元帥。拠吾看你、不過一匹天耳。你既是崑崙之士、理当遣将調兵、共決雌雄、為何釘桃椿?安排符印、週囲布
八卦、按九宮、用門人将烏鶏黒狗穢濁之物、圧我二人?吾非鬼魅精邪、豈懼你左道之術也?」二人道罷、放歩揺斧挙戟、直取子牙。子牙左右、有武吉、南宮适二
馬斉出、急架忙迎、四将交兵、鎗刀並挙。高明逞精神、如同猛虎;南宮适使気力、一似蛟竜。高覚戟剌擺長旛、武吉鎗来生殺気。四将酣戦、子牙催四不象仗剣、
也来助戦。未及数合、便往陣中敗走。高明笑曰:「不要走!吾豈懼你安排?吾来也!」兄弟二人、随後赶入陣来。剛入得八卦方位、東有李靖、南有雷震子、西有
哪咤、北有楊任、四面発起符印、処処雷鳴。韋護在空中、将一瓶穢汚之物、往下打来。那些鶏犬穢血、濺著満地、高明、高覚化陣青光、早去不見了。衆門人親自
観見莫知去向。子牙収兵回営、陞帳坐下大怒曰:
「豈知今日本営、先有奸細、私透営内之情、如此何日成功也?将吾機密之事、尽被高明知道、此是何説?」楊戩在旁曰:「師叔在上、料左右将官自在西岐、共起
義兵、経過三十六路伐征。今進五関、経過数百場大戦、苦死多少忠良。今日至此、克成湯只在目下、有這様之理?拠弟子観之、此二人非是正人、定有些妖気、那
光景大小相同、望師叔詳察。今弟子往一所在去来、自知虚実。」子牙曰:「你往那裏去?」楊戩曰:「機不可洩、洩則不能成功也。」子牙許之。楊戩当晩別子牙
去訖。
且説高明、高覚来見袁洪、言子牙用八卦陣、将釘桃椿的事、説了一遍。袁洪具表往朝歌報捷。高覚聴得周営、子牙与楊戩共議、楊戩要往一所在去、又聴見楊戩不肯説。兄弟二人曰:「憑你怎様尋吾跟脚、料你也不能知道。」二人大笑一回不表。
且説楊戩離了周営、借土遁往玉泉山金霞洞来。正是:遁中道術真玄妙、咫尺清風万里程。
話説楊戩来至金霞洞、見洞門緊閉;楊戩洞外敲門多時、一童子出来、見是師兄、忙問曰:「師兄何来。」楊戩曰:「煩賢弟通報。」童子進洞内、見玉鼎真人啓
曰:「師兄楊戩在洞府外求見。」真人起身吩咐曰:「著他進来。」楊戩来至碧游牀前下拝、真人曰:「你今到此為何?」楊戩把孟津事説了一遍、真人曰:「此孽
障是棋盤山桃精柳鬼、桃柳根盤三十里、採天地之霊気、受日月之精華、成気有年。今棋盤山有軒轅廟、廟内有泥塑鬼使、名曰:『千里眼、順風耳』二怪、託其霊
気、目能観看千里、耳能詳聴千里、千里之外、不能視聴也。你可与姜子牙、著人往棋盤山去、将桃柳根盤掘挖、用火焚尽、将軒轅廟二鬼泥身打砕、以絶其霊気之
根。再用一重霧、常鎖営寨、如此如此、則二鬼自然絶也。」楊戩受命、離了玉泉山、復往周営而来。軍政官報与子牙、子牙令入中軍、問楊戩曰:「你去如何?」
楊戩揺頭不語、由恐洩機。子牙曰:「你今日為何如此?」楊戩曰:「弟子今日不敢言、且随弟子行之。」
子牙並依楊戩、不去阻擋。楊戩執定令旗下帳、把後隊大紅旗令二千枰、令三軍麾旗、又令一千名軍士擂鼓鳴金、恍然有驚天動地之勢、子牙見楊戩加此、不知其
故、楊戩力来対子牙曰:「高明、高覚二人、乃是棋盤山桃精柳鬼、他将把軒轅廟二鬼之霊、名曰千里眼、順風耳、如今須用旗招展不住、使千里眼、不能観看、鑼
鼓斉鳴、使順風耳不能聴察。請元帥命将往棋盤山、掘挖此根、用火焚之;再令将把軒轅廟裏二鬼打砕、然後出大霧一重、常鎖行営、此怪方能除也。」子牙聴説:
「既然如此、吾自有治度。」子牙令李靖領三千人馬、速往棋盤山去、挖絶其根。又令雷震子去打砕、泥塑鬼使。後人有詩嘆之。詩曰:
「虎鬥深山淵鬥竜、高明高覚逞邪蹤;当時不遇仙師指、難滅軒轅二鬼蹤。」
話説子牙安排已定、只等二門人来回令。
且説高明、高覚只聴得周営中鼓響鳴不住、高覚曰:「長兄你看看怎様?」高明曰:「一派尽是紅旗招展、連眼都滉花了。兄弟你可聴聴看。」高覚曰:「鑼鼓斉
鳴、把耳朶都震襲了、如何聴得見一些児?」二人急燥不表。只見李靖人馬、去掘桃柳的根盤、雷震子去打泥塑的鬼使。子牙在帳内、望二人回来、方可用計破之。
次日、子牙在中軍、忽報雷震子回来、子牙令至中軍、問其打泥鬼如何。雷震子曰:「奉令去打砕了二鬼、放火焼了廟宇、以絶其根、恐再為祟。待周王伐紂成功、
再重修殿宇未遅。」子牙大悦、随在帳前、令哪咤、武吉在営、布起一壇、設下五行方位、当中放一罈、四面八方倶鎮圧符印。安治停当、只見李靖掘桃柳鬼根盤已
畢:来至中軍回話。子牙大喜。正是:李靖掘根方至此、袁洪挙意劫周営。
話説子牙在中軍、共議東伯侯還不見来、忽報:「三運督糧官鄭倫来至。」子牙令至帳前。鄭倫回令畢、交納糧印、鄭倫聴得土行孫已死、著実傷悼不表。
且説袁洪在営中自思:今与周兵大戦、未見勝負、枉費精神、虚費日月、令左右:「暗伝与常昊、呉竜、令高明、高覚沖頭陣、今夜劫姜尚的営。又令参軍殷破敗、雷開為左右救応、殷成秀、魯仁傑為断後、務要此夜成功。」衆将聴令、只等黄昏行事。
話説子牙在中軍、忽見一陣風従地而起、捲至帳前、子牙見風色異怪、搯指一算、早知其意。子牙大喜、伝令中軍帳、釘下桃椿、上圧符印、下布地網、上蓋天羅、
黒霧迷漫。中軍令各営、倶不可軽動。李靖拒住東方、楊任拒住西方、哪咤拒住南方、雷震子拒住北方、楊戩、韋護在将台左右保護子牙、令南宮适、武吉、鄭倫、
竜鬚虎等各防守武王営寨、衆将得令而去。子牙沐浴上台、等候袁洪来劫営寨。詩曰:
「子牙妙算世無双、動天驚地勢莫当;二鬼有心施密計、三妖無計展疆場。
遭殃楊任帰神去、逃死袁洪免喪亡;莫説孟津多悪陣、連逢劫殺損忠良。」
話説袁洪当晩、打点人馬劫営、大破子牙、以成全功。纔至二更時分、高明、高覚為頭一隊、袁洪為二隊。魯仁傑対殷成秀曰;「賢弟!依我愚見、今夜劫営、不但
不能取勝、定有敗亡之禍。況姜子牙善於用兵、知玄機変化、且目下倶多道徳之士、此行豈無準備?我和你且在後隊、見機而作。」殷成秀曰:「長兄之言甚善。」
不説他二人各自準備。
且説高明、高覚来至周営、吶一声喊、殺進営来。袁洪同常昊、呉竜従後接応。子牙在将台上、披髪仗剣、踏罡歩斗、霎時四下裏風雲斉起。這回子牙正是借崑崙之妙術、取神荼鬱塁。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 蟠竜嶺焼鄔文化
力大排山気吐虹、手拖扒木快加風;行舟陸地誰堪及、破敵営門孰敢同?
擒虎英名成往事、食牛全気化崆峒;総来天意帰周主、空作蟠竜嶺下洪。
話説子牙在将台上作法、只見風雲四気、黒霧瀰漫;上有天羅、下有地網、昏天惨地、罩住了周営。霹靂交加、電光馳驟、火光灼灼、冷気森森、雷響不止、喊声大震。各営内鼓角斉鳴、若天崩地塌之状。怎見得?有詩為証。詩曰:
「風霧濛濛電火焼、雷声響亮鎮邪妖;桃精柳鬼難逃躱、早把封神名姓標。」
話説高明、高覚闖進周営、殺進中軍、只見鼓声大振、三軍吶喊。一声炮響、東有李靖、西有楊任、南有哪咤、北有雷震子、左有楊戩、右有韋護、一斉沖将出来、
把高明等囲住。台上有子牙作法、台下四個門人斉把桃椿震動、上有天羅、下有地網、上下交合。子牙祭起打神鞭打将下来、高明、高覚難逃此難、只打得脳漿迸
流、二霊已往封神台去了。
且説袁洪同常昊、呉竜在後面、催軍殺進周営、被哪咤等接住大戦。此時夤夜交兵、両軍混戦、韋護祭起降魔件来打呉竜、呉竜早化青光去了。哪咤也祭起九竜神火
罩来罩常昊、常昊化一道青気不見了。袁洪乃是白猿、得道変化多端、把元神従頭上現出。楊任正欲取五火扇搧袁洪、不意袁洪頂上白光中元神、手挙一棍打来;楊
任及至躱時、已是不及、早被袁洪一棍打中頂門、可憐自穿雲関帰周、纔至孟津、未受封爵而死、後人有請嘆之。詩曰:
「自離成湯帰紫陽、穿雲関下破瘟隍;孟津尽節身先喪、倶是南柯夢一場。」
話説楊任被袁洪打死、両軍混戦至大明、子牙鳴金、両下収兵。子牙陞帳、点視軍将、已知楊任陣亡、著実傷悼不已。楊戩上帳言曰:「今夜大戦、雖然斬了高明、
高覚、反折楊任一員大将。拠弟子見袁洪等、倶是精霊所化、急切不能成功、大兵阻於此地、何日結局?弟子今往終南山、借了照妖鑑来、照定他的原身、方可擒此
妖魅也。不然終無了期。」子牙許之。楊戩離了周営、借土遁往終南山而来。不多時至玉柱洞前、按落遁光、至洞門聴候。楊戩少時、只見金霞童子出来、楊戩上前
稽首曰:「師兄借煩通報、有楊戩要見師伯。」童子忙還礼曰:「師兄少待、容吾通報。」童子進洞、対雲中子曰:「有楊戩在外面侯見。」雲中子命童子著他進
来。童子出洞云:「師父請見。」楊戩見雲中子行礼畢。稟曰:「弟子今到此、欲求師伯照妖鑑一用。目今兵至孟津、有幾個妖魅阻住周兵、不能前進、雖大戦数
場、法宝難治、因此上奉姜元帥将令、特地至此、拝求師伯。」雲中子曰:「此乃梅山七怪也、只你可以擒獲。」忙取賞鑑付与楊戩。楊戩辞了終南、借土遁径往周
営内来、見子牙備言:「此是梅山七怪、明日俟弟子擒他。」
話説袁洪在営中、与常昊、呉竜衆将議退諸侯之策、殷破敗曰、「明日元戎不大殺一場以樹威、使天下諸侯知道利害、則彼皆不能善解。与他遷延日月、師老軍疲、
其中有変、那時反為不美。」袁洪従其言。次日、整頓軍馬、炮声大振、来至軍前。子牙亦帯領衆諸侯出営、両下列成陣勢。袁洪一馬当先、子牙謂袁洪曰:「足下
不知天命久已帰周、爾何阻逆王師、令生民塗炭耶!速早帰降、不失封侯之位、如若不識時務、悔無及矣。」袁洪大笑曰:「料爾不過是磻渓一釣叟耳、有何本領敢
出此大言?」回顧常昊曰:「与吾将姜尚擒了。」常昊縦馬挺鎗飛来、直取子牙。傍有楊戩催馬舞刀、抵住廝殺;二馬往来、刀鎗並挙、只殺得凜凜寒風、騰騰殺
気。怎見得?有詩為証:
「殺気騰騰鎖孟津、梅山妖魅乱紅塵;須臾難遁終南鑑、取次摧残作鬼燐。」
話説両人大戦、未及十五合、常昊撥馬便走;楊戩随後赶来、取出照反鑑来照、原来是条大白蛇。楊戩已知此怪、看他怎様騰挪?只見常昊在馬上忽現原身、有一陣怪風捲起、播土揚塵、秋雲靄靄、冷気森森、現出一条大蛇。怎見得?有詩為証:
「黒霧漫漫天地遮、身如雪練弄妖邪;神光閃灼兇頑性。久住梅山是旧家。」
話説楊戩看見、白蛇隠在黒霧裏面、来傷楊戩。楊戩揺身一変、化作一条大蜈蚣、身生両翅、飛来鉗如利刃。怎見得他的模様?有詩為証:
「二翅翩翩似片雲、黒身黄足気加焚;双鉗樹起渾双剣、先斬頑蛇建首勲。」
楊戩変做一条大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両段、那蛇在地上挺折挺滾。楊戩復了本相、将此蛇斬做数段、発一個五雷訣、只見雷声一響、此怪麎作飛灰。袁洪知白
蛇已死、大怒、縦馬使一根棍大呼曰:「好楊戩!敢傷吾大将?」傍有哪咤登風水輪、現三頭八臂、使火尖鎗、抵住了袁洪。輪馬相交、未及数合、哪咤祭起九竜神
火罩、将袁洪連人帯馬罩住;哪咤用手一拍、現出九条火竜、将袁洪盤旋迴繞焚焼。不知袁洪有七十二変玄功、焉能焼的著他?袁洪即借火光去了。呉竜見哪咤施
勇、使両口双刀来戦哪咤。哪咤翻身復来接戦呉竜。楊戩在傍、忙取照妖鑑照看、原来是一条蜈蚣。楊戩縦馬舞刀、双戦呉竜、呉竜料戦不過、撥馬便走。哪咤登風
火輪就赶、楊戩曰:「道兄休赶!譲吾来也!」哪咤聴説、便立住了風火輪、譲楊戩催馬追赶。呉竜見楊戩赶来、即現原形、就馬脚下捲起一陣黒霧、罩住自己。怎
見得?有詩為証:
「黒霧陰風布満大、梅山睛怪法無辺;誰知治克難相恕、千歳蜈蚣化罔然。」
呉竜見楊戩追赶、即現原形、拠在黒榜之中、来傷楊戩。楊戩見此怪飛来、随即揺身一変、化作一隻五色雄鶏。怎見得?詩曰:
「緑耳金睛五色毛、翅加鋼剣嘴如刀;蜈蚣今遇無窮妙、即現原身怎脱逃?」
楊戩化作一隻金鶏、飛入黒霧之中、将蜈蚣一嘴、啄作数断。又除一怪、子牙与衆将掌鼓進営不表。却説殷破敗、雷開与諸将、親自看見今日光景、不覚嘆曰:「国
家不祥、妖孽方興;今日我們両員副将、豈知倶是白蛇、蜈蚣成精、来此惑人、此豈是好消息?不若進営、与主将商議何如?」随進営来、見袁洪在中軍悶坐、倶至
帳前参謁。袁洪見衆将来見、也覚没趣、乃対衆将曰:「吾就不知常昊、呉竜、乃是両個精霊、幾乎被他誤了大事。」衆将曰:
「姜子牙乃崑崙道徳之士、麾下又有這三山五岳門人相随、料吾兵不能固守此地;請元帥早定大策、或戦或守、可以預謀;毋令臨渇掘井、一時何及?眼見我兵微将
寡、力敵不能;不若依不才等愚見、不如退兵、固守都城、設防禦之法、以老其師、此不戦能屈人之兵者。不知元帥尊意如何?」袁洪曰:
「参軍之言差矣!奉命守此地方、則此地為重;今捨此不守、反欲退拒都城、此為臨門禦寇、未有不敗者也。今姜尚雖有輔佐之人、而深入重地、亦不能用武。看吾
此地破敵、吾自有妙策、諸将勿得多言。」各人下帳、魯仁傑興殷成秀曰:「方今時勢也都変了、料成湯社稷、終属西岐。況今日朝廷不明、妄用妖精為将、安有能
成功之理?但我与賢弟、受国恩数代、豈可不尽忠於国?然而就死、也須是死朝歌、見吾輩之忠義;不可枉死於此地、与妖孽同腐朽也。不若乗機討差遣、往而不返
可也。」二将議定、忽有総督糧儲官上帳来稟袁洪曰:「軍中止有五日行糧、不支足用、特啓元帥定奪。」袁洪命軍政司修本往朝歌催糧、傍有魯仁傑曰:「末将願
往。」袁洪許之。魯仁傑領令往朝歌去催糧不表。
且説朝歌城来了一個大漢、身高数丈、力能陸地行舟、能食隻牛、用一恨排扒木、姓鄔名文化、掲招賢榜投軍。朝廷差官送鄔文化至孟津営聴用、来至轅門、左右報
与袁洪。袁洪命令来、鄔文化同差官至中軍、見礼畢、通名站立。袁洪見鄔文化一表非俗、恍似金剛一般、撐住半天裏、果是驚人。袁洪曰:「将軍此来必懐妙策?
今将何計以退周兵?」鄔文化曰:「末将乃一勇鄙夫、奉聖旨齎送元帥帳下調用、聴憑指揮。」袁洪大喜:「将軍此来、必定首建大功、何愁姜尚不授首也?」鄔文
化次日清晨上帳、領令出営搦戦;倒拖排扒木、行至周営大呼曰:「伝与逆叛姜尚、早至轅門:洗頸受戮。」
話説子牙在中軍帳、猛聴戦鼓声響、擡頭観看、見一大漢、豎在半大裏、驚問衆将曰:「那裏来了一個大漢子?」衆人斉来観看、果是好個大漢子、衆皆大驚。正欲
前問、只見軍政官報入中軍来:「有一大漢、口出大言、請令定奪。」有竜鬚虎出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吩咐曰:「你須仔細。」竜鬚虎領令出営、鄔文化
低頭往下一看、大笑不止:「那裏来了一個蝦精?」竜鬚虎擡頭看鄔文化、怎生兇悪?但見有詩為証:
「身高数丈骼榔頭、口似窰門両眼摳;丈二蒼鬚加払線、尺三草履似行舟。
生成大力排山岳、食尽全牛賽虎彪、陸地行舟人罕見、蟠竜嶺上火光愁。」
鄔文化大呼曰:「周営中来的是個甚麼東西?」竜鬚虎大怒罵曰:「好匹夫!把吾当做甚麼東西、吾乃姜元帥第二門徒竜鬚虎是也。」鄔文化笑曰:「你是一個畜
生、全無一些人相、難道也是姜尚門徒?」竜鬚虎曰:「匹夫快通名来、殺你也好上功労簿!」鄔文化罵曰:「不識好歹逆畜、吾乃紂王御前袁元帥麾下、威武大将
軍鄔文化是也。你快回去、叫姜尚来受死、饒你一命。」竜鬚虎大怒罵曰:「今奉令特来擒你、尚敢多言!」発手一石打来、鄔文化一排扒木打下来、竜鬚虎閃過其
釘、打入土有三四尺深、急自拽起排扒来;到被竜鬚虎来大腿連腰上打了七八石頭、再転身又打了五六石頭。只打得是下三路、鄔文化身大、転身不活。不上一個時
辰、被竜鬚虎連腿帯腰打了七八十下、打得鄔文化疼痛難当、倒拖著排扒木、望正東上走了。竜鬚虎得勝回営、来見子牙、備言其事。衆将倶以為大而無用、子牙也
不深究所以、彼此相安不表。
且説鄔文化敗走二十里、坐在一山崖上、擦腿摸腰、有一個時辰;乃緩緩来至轅門、左右報入中軍曰:「啓元帥!鄔文化在轅門等令。」袁洪吩附令来、鄔文化来帳
下参謁袁洪。袁洪責之曰:「你今初会戦、便自失利、挫動鋒鋭、如何不自小心?」鄔文化曰:「元帥放心、末将今夜劫営、教他片甲不存、上報朝廷、下洩吾
恨。」袁洪曰:「你今夜劫営、吾当助爾。」鄔文化収拾打点、今夜去劫周営。此是子牙軍士有難、故有此失。正是:一時不察軍情事、断送無辜填孟津。
話説子牙不意鄔文化今夜劫営、至二更時分、成湯営裏一声炮響、喊声斉起;鄔文化当頭撞進轅門、那時黒夜、誰人抵敵、沖開七層鹿角、撞翻四方木棚擋牌。鄔文
化把排扒木只是撞掃両辺、也是周営軍士有難、可憐被他沖殺得屍横遍野;血流成池、六十万人馬、在軍中呼兄喚弟、覓子尋爺。又有袁洪協同、黒夜中袁洪放出妖
気籠罩在営中、驚多少大小将官。子牙聴得大漢劫営、急上了四不象、手執杏黄旗、護定身子;只聴得殺声大振、心下著忙。又見大漢二目如両盞紅灯、衆門人各不
相顧、只殺得孟津血水成渠。有詩為証:
「姜帥提兵会列侯、袁洪睹智未能週;朝歌遣将能摧敵、周寨無謀是自休。
軍士有災皆在劫、元戎遇難更何尤;可惜英雄徒浪死、賢愚無辞喪荒坵。」
話説鄔文化夤夜劫周営、後有袁洪助戦、周将熟睡、被鄔文化将排扒木両辺乱掃;可憐為国捐躯、名利何在?袁洪騎馬仗邪術、沖殺進営、不弁賢愚;尽是些少肩無
臂之人、都做了破腹無頭之鬼。武王有四賢保駕奔逃;子牙落荒而走;六七門徒、借五遁逃去。只是執披堅鋭之士、怎免一場大厄?該絶者難逃天数、有生者躱脱災
残。
且説鄔文化直沖殺至後営、来到糧草堆跟前、此処乃楊戩守護之所、忽聴得大漢劫営、姜元帥失利。楊戩急上馬看時、見鄔文化来得勢頭兇悪、欲要迎敵、又顧糧
草。心生一計、且救眼下之危、忙下馬念念有詞、将一草豎立在手、吹口気、叫声「変!」化了一個大漢、頭撐天、脚踏地。怎見得?有讚為証:頭有城門大、二目
似水缸;鼻孔如水桶、門牙扁攪長。鬍鬢似標笋、口内吐金光;大呼鄔文化、与吾戦一場。
話説鄔文化正尽力沖殺、灯光影裏、見一大漢、比他更覚長大、大呼曰:「那匹夫慢来、吾来也!」鄔文化擡頭看見、嚇得魂不附体:「我的爺来了!」倒拖排扒木
回頭就走、也不管好歹、只是飛跑。楊戩化身、随後赶来一程、正遇袁洪;楊戩大呼曰:「好妖怪、怎敢如此?」使開三尖刀、飛奔殺来。袁洪使棍抵住、大戦一
回、楊戩祭哮天犬、袁洪看見、化一道白光脱身回営。
且説孟津衆諸侯、聞袁洪劫姜元帥的大営、驚起南北二鎮諸侯、斉来救応、両下混戦、只殺到天明。子牙会集諸門人、尋見武王、収集敗残人馬、点算損折軍兵、有
二十余万;帳下折了将官三十四員、竜鬚虎被鄔文化排扒木絶其性命。軍士有見竜鬚虚的屍首、釘在排扒木上、特此報知。子牙聞竜鬚虎被乱軍中殺死、子牙傷悼不
已。衆諸侯上帳問武王安、楊戩来見子牙、備言鄔文化沖殺、是弟子如此治之、方救得行糧無慮。子牙曰:「一時誤於検点、故遭此厄、無非是天数耳。」心下鬱鬱
不楽、納悶中軍。
且説袁洪得勝回営、其本往朝歌報捷;鄔文化大勝、周兵尸塞孟津、其水為之不流。群臣具賀、自征伐西岐、従未有此大勝。紂王大喜、日日飲楽、全不以周兵為事。
且説楊戩来見子牙曰:「如今先将大漢鄔文化治了、然後可破袁洪。」子牙曰:「須得如此、方可絶得此人。」楊戩領令去到孟津、哨探路径、走有六十里、見一所
在、地名蟠竜嶺、此山彎環、如蟠竜之勢、中有空闊一条路、両嶺可以出兵。楊戩看罷心下大喜曰:「此処正好行此計也。」忙回見子牙。備言蟠竜嶺地方、可以行
計。子牙聴説大喜、在楊戩耳辺、備説如此如此、可以成功。楊戩自去了。正是:計焼大将鄔文化、須得姜公用此謀。
話説子牙令:「武吉、南宮适領二千人馬、往蟠竜嶺去埋伏;引火之物、中用竹筒引線。暗埋火炮、火箭各項等物;嶺上倶用柴薪、引火乾燥物件。預備停当、只等鄔文化来至、便可行之。」二将領命去訖。
話説鄔文化得了大功、紂王命官齎袍帯表礼等物、獎諭鄔文化、袁洪;二将謝恩、打発天使回朝歌。不題。袁洪対鄔文化曰:「荷蒙天子恩寵獎諭、鄔将軍、我等得尽
忠竭力、以報国恩、不負吾輩名揚於天下也。」鄔文化曰:「末将明日使姜尚無備、再教他個片甲無存、早早奏凱。」袁洪大喜、設宴慶賀。正談笑間、探事馬報入
中軍、「啓元帥!今有姜子牙与武王在轅門閑看吾営、不知有何原故、請令定奪。」袁洪聴報、即令鄔文化暗出大営、抄出子牙之後、擒之如探嚢取物耳。鄔文化領
令、忙出後営門、撒開大歩、拖排扒木、如飛雲掣電而来、大呼曰:「姜尚休走!今番吾定擒你成功也。速速下騎受死、免吾費力!」子牙与武王見鄔文化追来、撥
転坐騎;望西南而逃。鄔文化見子牙、武王落荒而走、放心走来。子牙回顧誘鄔文化曰:「鄔将軍!你放我君臣回営、得帰故国、再不敢有犯辺界、吾君臣感将軍大
恩不浅矣!」鄔文化曰:「今番錯過、千載難逢。」拚命赶来、那裏肯捨?望前赶了一個時辰、姜子牙与武王是有脚力的、鄔文化歩行、又当得他是急急追赶、一気
赶了五六十里、鄔文化気力自乏、立住脚不赶了。子牙回顧看時、見鄔文化不赶、子牙勒転坐騎、大呼曰:「鄔文化你敢来与吾戦三合麼?」鄔文化大怒曰:「有何
不敢?」回身又望前赶来、子牙勒転四不象又走、看看赶至蟠竜嶺了、子牙君臣進山口去了。鄔文化大喜:「姜尚!你今似魚游釜中、肉在几上。」随後追進山口。
不知鄔文化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 楊戩哪咤収七怪
梅山七怪阻周兵、逞異誇能苦戦;狗宝雖兇誰独死、牛黄縦悪自将生。
朱真伏地先無填、楊戩縦横後亦薨;堪笑白猿多惹事、千年道行等間傾。
話説武吉、南宮适望見子牙、引鄔文化進山、先譲過子牙与武王、用木石畳断前山。只見鄔文化追進山口、不見了子牙、武王、住了脚遅疑四望、竟無蹤跡。正
欲回身出山、只聴得両辺炮響、殺声振地、山上用滾木大石畳断山口、軍士用火弓、火箭、火炮、乾柴等物、山下抛放、只見四下裏火起、満谷煙生。怎見得好火?
讚曰:騰騰烈焔、滾滾煙生。一会児地塌山崩、霎時間雷轟電掣;須臾緑樹尽佔紅、傾刻青山皆帯赤。那怕你銅牆鉄壁、説甚麼海闊河寛?任憑他爍百流金、遇著時
枯泉涸轍。風乗火勢逞雄威、火借風高真悪毒;休説鄔文化血肉身躯、就是満山中披毛戴角的、皆逢其劫。
話説鄔文化見後面火起、截断帰路、抽身転奔進山来;那山脚下地雷、地炮騰作、望上打来、可憐頂天立地大漢、陸地行舟的英雄、只落得頃刻化為灰塵。後人有詩嘆之:
「夜劫周営立大功、孟津河下逞英雄;姜公妙算駆楊戩、火化蟠竜一陣風。」
話説楊戩、武吉、南宮适見焼死了鄔文化倶回来見子牙、備言前事。子牙大喜、又謂楊戩曰:「只是袁洪此怪末除、如之奈何?」楊戩曰:「此怪乃梅山得道白猿、最是精霊、俟徐徐除之。」子牙曰:「且等東伯侯来至、諸侯方可進兵。」
話説袁洪聞報、知道焼了鄔文化、心中不楽;正独坐納悶、忽報:「営門外有一陀頭求見。」袁洪伝令請来。少時陀頭至中軍、打稽首曰:「元帥!貧道稽首了!」
袁洪曰:「道者請了!道者従何処来、有何見諭?」陀頭曰:「吾亦在梅山地方居住、与元帥相隔不遠、姓朱名子真。今知元帥為紂王出力、特来助一臂之力、不識
元帥肯容衲否?」袁洪聴説大喜、邀請陀頭上坐。朱子真再三議譲、就筵而坐。傍有参軍殷破敗、雷開二将、又是梅山之士、乃相謂嘆曰:「此又是常昊、呉竜一
党。」袁洪命治酒管待朱子真、一宵不表。次日、朱子真提宝剣在手、率左右行至周営、坐名請子牙答話。軍政官報入中軍、子牙聴見有道者、忙伝令南北二処諸
侯、斉出轅門、排開隊伍;自己親率諸弟子、出営門列成陣勢。見成湯旗門脚下、来一頭陀、怎見得?有讚為証:面如黒漆甚蹊蹺、海下髭鬚一剪斉;長脣大耳真兇
悪、眼露光華掃帚眉。皂服緑絛飄蕩蕩、渾身冷気侵人肌;梅山諸怪逢楊戩、不入周営現此躯。
話説朱子真歩行至前、見子牙簇擁而至、子牙曰:「道者何人?」朱子真曰:「吾乃梅山煉気士朱子真是也。」姜子牙曰:「你不守分安居、来此何幹?是自尋死亡
也。」朱子真大笑曰:「成湯相伝数十世、爾等世受国恩、無故造反侵奪関隘、反言天命人心、真是妖言惑衆、不忠不孝之夫。吾今日到此、快快下馬納降、各還故
土、尚待你等以不死。如有半字不然、那時拿住、定砕屍万段、悔無及矣!」子牙大罵曰:「無知匹夫!你死在目前、尚不自知、猶自饒舌也!」
朱子真仗剣来取子牙。傍有南伯侯麾下副将余忠、此人不信道術、使狼牙棍、面如紫棗、三綹長髯、飛馬大呼曰:「此功留与我来取!」子牙見左哨来了余忠、一馬
当先、也不答話、使開棒夾頭就打。朱子真手中剣劈面交還、歩馬相交、剣鋒並挙、未及二十合、朱子真転身就走。余忠随後赶来、子牙伝令、擂鼓吶喊、以助軍
威。余忠追来、未及一里之路、朱子真乃是妖魅、足下陰風簇擁、一派寒霧籠罩、故馬亦追之不上。朱子真把身子立住、余忠馬看看至近、子真回頭把口一張、一道
黒煙噴出、籠罩其身、現出本相、一口把余忠咬了半段。余忠屍骸倒於馬下、朱子真復現原身、回奔而来大呼曰:「姜子牙敢与吾立見雌雄麼?」楊戩在傍、用照妖
鑑一照、原来是一個大豬。楊戩把馬催開、使三尖刀、従後面大喝曰:「好孽障少来!有吾在此!」使開刀分頂門砍来。朱子真手中剣急架忙迎、歩馬相交、刀剣並
挙、未及数合、朱子真抽身就走;楊戩随後赶来、朱子真加前復現原身、将楊戩一口吃去。子牙見楊戩如此、伝令回兵進営。朱子真得勝、来見袁洪;袁洪大喜、治
酒款待朱子真賀功。
正飲之間、忽報:「営門有一傑士求見。」袁洪伝令:「令来。」少時見一人面如傅粉、海下長髯、頂生両角、戴一頂束髪冠、至帳下行礼畢、袁洪問曰:「傑士何
方人氏?」其人答曰:「末将姓楊名顕、祖居梅山人氏。」此傑士乃是羊精也。借羊成姓、也是梅山七怪、倶是袁洪一起;只恐旁人看破、故此陸績而来、託姓借
名、以掩衆人耳目。当日袁洪留在軍中、賜坐飲酒、楊顕与朱子真各自誇能鬥勝、嘵嘵不休。殷破敗自思:此又是袁洪等一党妖孽耳、黙対雷開不語。只見大小将官
正飲酒、方到二更時分、聴得朱子真内有人言曰:「朱道人!你可知道吾是誰?」
朱子真嚇得魂不附体、忙問曰:「你是誰?你実在那裏?」楊戩在復内答曰:「吾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徒楊戩是也。今已在你腹内、你只知貪吃血食、不知在
梅山吃了多少衆生;今日你這孽障、罪悪貫盈、我把你的肝腸弄一抓。」把手在他心肝上一抓、朱子真大叫一声:「痛殺我也!」口称:「大仙饒了小畜罷!」楊戩
曰:「你是欲生欲死?」朱子真曰:「望大仙慈悲、小畜在梅山也不知費幾許辛苦、採天地霊気、収日月精華、方能見成人形。今不知分量、干冒天威、望乞恕饒、
真再生之徳也!」楊戩曰:「你既要全生、你可速現原身、跪伏周営、吾当饒你性命。如不依吾言、我把你的心肝肺腑、都摘下你的来。」朱子真没奈何、有法也無
処使、只得苦苦哀告。楊戩大叫曰:「如若遅了、吾就動手!」朱子真只得随現原形、是一個大豬;滉滉蕩蕩、走出轅門、就把袁洪急得抓耳撓腮。楊顕悩得一天火
発、有力也無有用処、只得聴之而出。
話説豬精走至周営、轅門前跪伏、此時南宮适巡営、剛纔四更、巡至営門、只見一豬伏著。南宮适曰:「此是民間家養的、怎走至此間来?等到天明、叫原人領
去。」楊戩在豬腹内大呼曰:「南将軍報与姜元帥得知、此是梅山豬怪、今早見陣、是吾鑽入他腹裏、特来擒伏至此、快請元帥来轅門発落。」南宮适方悟、如是楊
戩変化在他肚裏、不覚大喜;忙進営門内、中軍帳外、将雲板敲響、請元帥陞帳議事。内使伝与子牙、子牙忙陞帳、南宮适上帳啓元帥曰:「楊戩収伏梅山豬精、已
在営門、請元帥発落。」
子牙伝令、命衆将掌上灯球火把出営。不一時一声炮響、子牙率領衆諸侯、斉出営門看時、果是一隻大豬、跪伏在地。子牙問曰:「你這孽障没来由、何苦自取殺身
之禍?」楊戩在腹内応曰:「請元帥施行斬除此怪、以絶後患。」子牙伝令:「命南宮适行刑。」南宮适手起一刀、将豬頭斬落在地。楊戩借血光而出、現了自己真
身、衆諸侯無不欣羨。子牙命将豬頭掛在営門号令、倶回営寨不表。只見袁洪謂楊顕曰:「似此露出本相、成何体面?把吾輩在梅山千年道術、一代英名、倶成画
餅、豈不愧哉?誓不与姜尚干休!」楊顕曰:「楊戩他恃自己有変化之術、不意朱子真誤中奸計、若不復此仇、豈能再立於人世?」二人正彼此痛恨、忽轅門官報入
中軍:「啓元帥!有天使至、請令定奪。」袁洪忙出轅門、迎接天使。天使曰:「奉天子勅令、送一賢士至軍前聴用。」
袁洪接了旨意、打発天使去了、復至中軍坐下、命左右令来参謁。来将至中軍参拝畢、袁洪亦問曰:「将軍何名?」来者答曰:「末将姓戴名礼、梅山人氏。聞紂王
招賢、故不辞千里之遠、特来効労於麾下。」此怪也是梅山之狗精、恐怕被人識破、故此陸続而来、若為不知耳。袁洪与衆将曰:「今目又添一賢士、定然与他決一
雌雄。」伝令放炮吶喊、三軍排隊伍出営、請子牙答話。周営軍政司報入中軍:「啓元帥!有袁洪搦戦。」子牙随帯諸将出営、見袁洪走馬至軍前。子牙曰:「袁洪
你不知時務、眼見覆軍殺将、天意可知。今紂悪貫盈、人神共怒、請爾不過区区螳臂、敢与天下諸侯相拒哉!」袁洪大笑曰:「你偶爾得勝、便自矜誇、量你今旦断
然無生回之理。」問左右曰:「誰与吾捉比反臣也?」左有楊顕大呼曰:「候末将擒此反賊!」子牙看来将、白面長鬚、順生二角。怎見得?有讚:頂上金冠生殺
気、柳葉甲掛竜鱗砌;頭生双角気崢嶸、白面長鬚声更細。梅山妖孽号羊精、也至孟津将身斃;従来邪正到頭分、何苦身投羅網地?
話説楊顕走馬揺戟、沖殺過来。楊戩在旗門下、用照妖鑑一照、却是一隻羊精。楊戩収鑑、走馬舞三尖刀、也不答話、接住廝殺。刀戟並挙、殺在虎穴竜潭;二将正
戦之間、又只見湯営裏一将、使両口刀、飛奔前来大叫曰:「楊兄弟、吾来助爾一臂之力!」子牙傍有哪咤、登風火輪。使開火尖鎗迎来。怎見得此怪?有詩為証:
「嘴尖耳大最蹊蹺、遍体妖光透九霄;七怪之中他是首、千年得道一神獒」。
話説哪咤用鎗架住大呼曰:「匹夫慢来!通名来好記功労簿!」来将答曰:「吾乃袁洪副将戴礼是也。」哪咤使開鎗劈面就刺、戴礼双刀急架相還、輪馬相交、刀鎗並挙、大戦在一処。
且説楊戩戦楊顕有二三十合、楊顕撥馬便走、如楊戩赶来;楊顕在馬上、吐出一道白光、連馬罩住、現原身来傷楊戩、楊戩化一隻白額斑斕虎。楊顕見楊戩変了一隻
猛虎、已克治了他、急欲逃走、被楊戩一刀、砍為両段。楊戩割下楊顕、大呼曰:「啓元帥!弟子又殺了梅山一怪也。」戴礼与哪咤正酣戦間、戴礼口内吐出一粒紅
珠、有碗口大小、望哪咤頂門打来;哪咤見勢頭兇悪、諒不能治伏、只得閃一鎗、敗下陣来。楊戩見哪咤失機、走馬大呼曰:「孽障不得無礼、吾来也!」使開三尖
刀来戦戴礼。二人大戦二十余合、戴礼撥馬便走;楊戩縦馬赶来;戴礼又吐出一顆紅珠、現在金光、来傷楊戩。楊戩祭起哮天犬、飛在空中;此犬乃是仙犬、看見此
珠十分兇悪、竟譲過他的珠、来奔戴礼。戴礼見仙犬奔来、正欲抽身逃走、早被哮犬大一口咬住、不能掙脱;楊戩手起一刀、揮於馬下。有詩為証:
「梅山狗怪逞猖狂、煉宝傷人勢莫当:豈意仙犬能伏怪、紅塵血染命空亡。」
話説楊戩殺了狗怪、掌鼓回営。子牙陞帳、見楊戩属破諸怪、大喜慶賀楊戩不表。
且説袁洪回至中軍、又見戴礼被戮、現出原形、心下甚是不楽。衆将交頭接耳、紛紛議論、十分没趣。忽轅門官来報、「啓元帥!轅門外有一大将来見。」袁洪伝
令:「令来。」少時令至帳前、見一人身高一丈六尺、頂上双角、捲嘴尖耳、金甲紅袍、全身甲冑、十分軒昂;戴紫金冠、近前施礼。袁深問曰:「将軍高姓大
名?」。来将答曰:「末将姓金、双名大升、祖貫梅山人氏。」此来者又是牛怪、用三尖刀、力大無窮;今来助袁洪、倶是梅山七怪之数、袁洪故問、以遮衆人耳
目。袁洪乃設酒款待。次日、金大升上了独角獣、提三尖刀、至周営搦戦。哨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成湯営有一大将請戦!」子牙対衆将問曰:「誰見陣走一
遭?」言未畢、旁有鄭倫出而言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鄭倫上了金睛獣、提降魔杵、出了営門、見対面一将、生的異怪雄偉。鄭倫問曰:「来者何人?」金
大升答曰:「吾乃袁洪帳下副将金大升是也。爾是何人?快通名来!」鄭倫答曰:「吾乃総督五軍上将軍鄭倫是也。吾観你異相非人、焉敢阻時雨之師、有逆天之
罪。早早帰周、共破独夫、以誅無道。如不知機、自取辱身之禍。」金大升大怒、催開独角獣、使三尖刀砍来。鄭倫手中杵劈面相迎、二獣相交、大戟数合。金大升
乃是牛怪、腹内煉成一塊牛黄。有碗口大小、噴出来如火雷一般。鄭倫不及提防、正中面上、打傷鼻孔、腮綻脣裂、倒撞下獣去、被金大升手起一刀、揮為両段。可
憐正是:胸中奇術成何用?只趣名垂在史篇。
話説金大升斬了鄭倫、掌鼓回営。報馬報入中軍:「啓元帥!鄭倫被湯営大将金大升所傷、請令定奪。」子牙聞報、著実傷悼、嘆曰:「鄭倫屢建大功、自従蘇護帰周、一路督糧有功王室、豈知至此、喪於無名下将之手?情実可傷。」子牙涙下如雨、有詩以弔之。詩曰:
「胸中妙術孰雖班、豈意遭逢喪此間?惟有清風常作伴、忠魂依旧返家山。」
話説子牙次日令:「誰為鄭倫報恨走一遭?」傍有楊戩応声答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楊戩随即上馬提刀。至成湯営前、坐名要金大升出来答話。少時見成湯
営内、炮声響処、只見金大升坐独角獣、来至軍前大呼曰:「来者通名!」「楊戩是也。你就是金大升麼?」大升曰:「然也。」楊戩舞刀直取、金大升手中三尖刀
赴面来迎。二将倶是三尖刀、往来衝突、一場大戦、有三十余合。楊戩先未曾用照妖鑑照他、不防金大升噴出一黄。此宝由如火塊飛来、楊戩見来得太急、化一道金
光、往正南而走;金大升随後赶来。大升独角獣来的快、楊戩忙取照妖鑑出来照時、却原来是個水牛。楊戩回身、正欲変化食他、忽然前面一陣香風縹渺、異味芳馨
氤氳、遍地有五彩祥雲、隠隠中一対黄旛飄蕩、当中有一位道姑、跨青鸞而至。旁有女童三四対、応声叫曰:「楊戩早来見娘娘聖駕!」楊戩聴説、乃向前抄手施礼
曰:「弟子楊戩、参見娘娘。」那道姑曰:「楊戩!吾非別神、乃女媧娘娘是也。今見成湯数尽、周室当興、吾特来助你降伏梅山之怪。」令楊戩立於一旁、乃命青
雲女童:「将此宝去、把那孽障牽来。」青雲童児接宝在手、只見金大升足踏陰雲、提刀赶来。青雲童児上前攔住大呼曰:「孽障、娘娘聖駕在此、休得無礼!今奉
娘娘法旨、特来擒你。」金大升大怒、将刀往上一挙、劈面砍来。青雲女童将伏妖索祭起空中、只見黄巾力士、将金大升穿起鼻子来.用銅鎚把金大升背脊上、打了
三匹鎚;一声雷響、金大升現出原身、乃是一匹水牛。楊戩向前倒身下拝:「弟子楊戩、願娘娘聖寿無疆!」女媧曰:「楊戩!你且将牛怪帯回周営発落、我還助你
収伏白猿精怪也。」楊戩別了女媧娘娘、把牛牽著回来。
且説子牙在中軍、聴報到楊戩化一道金光、往正南上去了;這大将赶去、不知凶吉如何?子牙驚疑不定;哪咤曰:「楊戩自有運用、元帥何必驚疑?」子牙曰:「方
今東伯侯人馬未至、況有梅山話怪阻住吾師、使吾心下不能安然。」言未畢、只見報馬来報:「啓元帥!楊戩回来。」子牙令至帳前、問其原故?楊鄑把女媧娘娘収
伏牛怪之事、説了一遍:「今至轅門、請元帥発落。」子牙伝令:「請衆諸侯斉至大営門、看吾号令此怪。」少時衆諸侯斉至轅門、子牙命牽過牛怪、用縛妖縄将此
怪縛在地下、命南宮适行刑。南宮适手起一刀、将牛頭斬下、孟津河八十万人馬、斉声喝采。子牙命将牛頭、掛在旗竿上号令、掌鼓回営。却説袁洪自知梅山衆弟
兄、倶被子牙所滅、欲前而不能進、欲退而不能退、著実無計、事属両難、心下甚是憂疑不表。只見子牙回営升帳、問楊戩曰:「梅山絶了幾怪?」楊戩屈指一算:
「啓元帥!已滅了六怪。」子牙曰:「今日晩与衆諸侯、三更時分斉劫成湯大営。」又令楊戩:「你可単劫袁洪此怪、取巧降伏、大事可定。」楊戩啓曰:「弟子同
哪咤共去建功、更覚易於為力。」子牙許之。仍将衆将分派已定不表、却説袁洪在営中、与参軍殷破敗、雷開二将議曰:「今主上命吾等在此、守禦此処、周兵雖
少、能者甚多。況連日朝歌不曾見吾捷報、恐天子憂心、深属不便。命中軍具疏往朝歌、請天子速発援兵、前来接応。」中軍官具表求救。
且説子牙親乗坐騎、時至二更、一声炮響、周兵吶一声喊、斉殺進成湯営裏去。正是:黒衣沖営無準備、三軍無故受災殃。
話説南伯侯鄂順、領二百諸侯、一斉奮勇当先;北伯侯崇応鸞、沖殺進左営;李靖、韋護、雷震子沖殺進右営;楊戩、哪咤殺入大営、進中軍来軟袁洪。
且説袁洪聴得周将劫営、忙上馬使一根鉄棍、方出中軍、恰逢楊戩、也不答話、二馬相交、只殺得愁雲蕩蕩、惨霧紛紛。怎見得?有詩為証:
「夜劫湯営神鬼驚、喊声斉発鼓鑼鳴;軍兵奮勇誰堪敵、将士施威孰敢攖。
破敗無心貪恋戦、雷開有意奔途程;梅山七怪従今滅、掃蕩妖氛宇宙清。」
話説衆諸侯斉殺入成湯営裏、只殺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哀声惨切、不堪聴聞。只見楊戩大戦袁洪、袁洪現出原身、起在半空、将楊戩劈頭一棍、打得火星迸出。
楊戩有七十二変、随化一道金光、起在空中、也照袁洪頂上一刀、劈将下来。這袁洪也有八九工夫、随刀化一遭白気、護住其身。楊戩大喝曰:「梅山猿頭!焉敢弄
術?拿住你定要剥皮抽筋!」袁洪大怒曰:「你有多大本領、敢将吾兄弟尽行殺害?我与你勢不両立、必擒你砕片万段、以報其恨!」他二人各使神通、変化無窮、
相生相剋、各窮其技;凡人世外之禽獣、無不変化尽使其巧、倶不見上下。袁洪暗想:此時其兵已攻破大営、料不能支、且将他誆上梅山、入吾巣穴、使他不能舒
展、那時再擒他不難。須棄了大営、往梅山逃去不表。
且説衆諸侯追殺袁洪敗残人馬、殺到天明、子牙鳴金収兵、衆諸侯各自回営。正是:百万雄兵斉唱凱、子牙全勝進轅門。
話説楊戩見袁洪縦祥光而去、乃棄了馬、亦縦歩借土遁、緊緊追赶;只見袁洪随変一塊怪石、立在路傍。楊戩正赶、忽然不見了袁洪、即運神光、定睛観看、已知袁
洪化為怪石。随即変化一石匠、手執鎚鑽、上前鎚他;袁洪知他識破、化陣清風上前去了。如此両家各使神通、看看赶上梅山、忽然又不見了袁洪;楊戩上得梅山
来、果然好景。怎見得?有詩為証:
「梅山形勢路羊腸、古柏喬松両岸傍。」
話説楊戩上了梅山、四面観望一遍、忽聴得崖下一声響、竄出千百小猴;都手執棍棒、斉来乱打楊戩。楊戩見衆小猢猴、左右乱打、情知不能取勝、不若脱身下山、
楊戩化道金光去了?方纔転過一坡、只聴一派仙楽之音、満地祥雲繚繞、又見女媧娘娘駕臨。楊戩俯伏山下、叩首曰:「弟子楊戩、不知降伏此怪。」娘娘曰:「吾
将此宝授你、可以収伏此悪怪也。」楊戩叩首拝謝、女媧娘娘自回宮去了。楊戩将此宝展開看時、心中甚是歓喜、此宝乃山河社稷図。楊戩一一依法行之、懸於一大
樹。楊戩復上梅山、依旧找尋原路。
話説袁洪見楊戩復上梅山、乃大呼曰:「楊戩你此来、是自送死也!」楊戩大笑曰:「你今日諒無生理?」使開刀直取袁洪。袁洪也使開棍迎面交還、二人大戦一
曾、楊戩転身就走、袁洪随後赶来。楊戩下了梅山、往前又走、忽見前面一座高山。楊戩径上了山、袁洪随赶上山来。不知此山、乃女媧娘娘賜的山河社稷図変化
的、袁洪赶上山来、即入於圏套、再不能下山。楊戩将身一縦、下了山河社稷図、只見袁洪在山上左跑右跳。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 金咤智取遊魂関
斗柄看看又向東、竇栄枉自逞英雄;金咤設智開周業、徹地多謀弄女紅;
総為浮雲遮暁日、故教殺気鎖崆峒;須知王霸終帰主、枉使生霊泣路窮。
話説袁洪上了山河社稷図、如四象変化、有無窮之妙;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後即後。袁洪不覚現了原形身、忽然一陣香風撲鼻、異様甜美;這猴
児抓上樹去、一望、見一顆桃樹、緑葉森森、下墜一枝紅滴滴仙桃、顔色鮮潤、嬌嫩可愛。白猿不覚欣羨、遂攀枝穿葉、摘取仙桃下来、間一聞撲鼻馨香、心中大
喜、一口呑而食之.方才倚松靠石而坐。未及片時、忽然見楊戩仗剣而来、白猿正欲待起身、竟不能起;不知食了此桃、将腰墜下、早被楊戩一把抓住頭皮、用縛妖
的索綑住、収了山河社稷図、望正南謝了女媧娘娘、将白猿擒著、径回周営而来。有詩単讚女媧娘娘授楊戩秘法、伏梅山七怪。有詩為証:
「悟道投師在玉泉、秘投九転妙玄中;離竜坎虎分南北、地戸大門列後先。
変化無端還変化、乾坤顛倒合乾坤;女媧秘授真奇異、任你精霊骨已穿。」
話説楊戩擒白猿至轅門、軍政官報入中軍:「啓元帥!楊戩等令。」子牙命令来。楊戩来至中軍、見子牙曰:「弟子追赶白猿至梅山、仰仗女媧娘娘秘授一術、即将
白猿擒至轅門、請元帥発落。」子牙大喜:「命将白猿牽来見我。」少時楊戩将白猿擁至中軍帳、子牙観之、見是一個白猿、乃曰:「是此悪怪害人無厭、情殊痛
恨。」令:「推出斬之!」衆将把白猿擁至轅門、楊戩将白猿一刀、只見猿頭落下地来;他頸上無血、有一道青気、沖出頸子裏、長出一朶白蓮花来。只見花一放一
収、又是一個猴頭;楊戩連砍数刀、一様如此、忙来報与子牙、子牙急出営来看、果然如此。子牙曰:「這猿猴既能採天地之霊気、便会煉日月之精華、故有此変化
耳!這也無難。」忙令左右排香案於中、子牙取出一個紅葫蘆、放在香几之上、方掲開葫蘆蓋、只見其面昇出一道白線光、高三丈有余。子牙打一躬、請宝貝現身、
須臾間有一物現於其上;長七寸五分、有眉有眼、眼中射出両道白光、将白猿釘住身形。子牙又打一躬、請法宝転身;那宝物在空中将身転有両三転、只見白猿頭已
落地、鮮血直流、衆皆駭然。有詩讚之:
「此宝崑崙陸圧伝、秘蔵玄理合先天;誅妖殺怪無窮妙、一助周朝八百年。」
話説子牙斬了白猿、収了法宝、衆門人問曰:「如何此宝能治此巨怪也?」子牙対衆人曰:「此宝乃在破万仙陣時、蒙陸圧老師伝授与我、言後有用他処、今日果
然。大抵此宝、乃用邠鉄修煉、採日月精華、奪天地秀気、顛倒五行。至工夫図満、如黄芽白雪、結成此宝、名曰飛刀。此物有頭有眼、眼裏有両道白光、能釘人仙
妖魅泥丸宮的元神、縦有変化、不能逃走;那白光頂上、如風輪転一般、只一二転、其頭自然落地。前次斬余元、即此宝也。」衆人無不驚嘆、乃武王之洪福、故有
此宝来克治之耳。不言子牙斬了白猿。
且説殷破敗、雷開敗回朝歌、面見紂王、備言梅山七怪、化成人形、与周兵屢戦、倶被陸続誅滅、復現原形、大失朝廷体面、全軍覆没、臣等只得逃回。今天下諸
侯、斉集孟津、旌旗蔽日、殺気籠罩数百里;望陛下早安社稷為重、不可令諸侯一至城下、那時救解遅矣。」紂王著忙、急急設朝、問両班文武曰:「今周兵猖獗、
如何救解?」衆官鉗口不言、有中大夫飛廉出班奏曰:「今陛下頒行旨意、張掛朝歌四門、如能破得周兵、能斬将奪旗者、官封一品。又云:『重賞之下、必有勇
夫。』況魯仁傑才兼文武、令彼調囲営人馬、訓練精鋭、以待敵軍、厳備守城之具、堅守勿戦、以老其師。今諸侯遠来、利在速戦、一不与戦、以待彼糧尽、彼不戦
自走、乗其乱以破之、天下諸侯雖衆、未有不敗者也、此為上策。」紂王曰:「卿言甚善。」随伝旨忘、張掛各門、一面令魯仁傑操漁士卒、修理攻守之具不表。
且説金咤、木咤、別了子牙、兄弟二人在路商議。金咤曰:「我二人奉姜元帥将令、来救東伯侯姜文煥進関。若与竇栄大戦、恐不利也;我和你仮扮道者、詐進遊魂
関、反去協切竇栄、於中用事、使彼不疑;然後裏応外合、一陣成功、何為不美?」木咤曰:「長兄言得甚善。」二人呀咐使命、領人馬先去報知姜文煥:「我兄弟
二人、随後就来。」使命領人馬去訖。金、木二咤、随借土遁、落在関内、径至帥府前。金咤曰:「門上的、伝与你元帥得知、海外有煉気士求見。」門官不敢隠
諱、急至殿前啓曰:「府外有二道者、口称海外之士、要見老爺。」竇栄聴説、伝令請来。二人径至簷前、打稽首曰:「老将軍!貧道稽首了。」竇栄曰:「道者請
了!道者此来、有何見諭?」金咤曰:「貧道二人、乃東海蓬萊島煉気散人孫徳、徐仁是也。方纔我兄弟、偶爾閑游湖海、従此経過、因見姜文煥欲進此関、同孟津
会合天下諸傢、以伐当今天子。
此是姜尚大逆不道、以堭惑之言、挑釁二天下諸侯、致生民海宇騰沸;此天下之叛臣、人人得而誅之者也。我弟兄昨観乾象、湯気正旺、姜尚等徒苦生霊耳。我兄弟
願助一臂之力、助将軍先拾姜文煥、解往朝歌、然後以得勝之兵、掩諸侯之後;出其不意、彼前後受敵、一戦乃可擒耳。正所謂迅雷不及掩耳、成此不世之功也。但
貧道出家之人、故不当以兵戈為事、因偶然不平、故向将軍道之、幸毋以未同之言見誚可也;乞将軍思之。」竇栄聴罷、沈吟不語、傍有副将姚忠厲声大呼曰、「主
将切不可信此術士之言、姜尚門下、方士甚多、是非何足以弁?前日聞報孟津有六百諸侯、助那姫発;今見主将阻住来兵、不能会合孟津。姜尚故将此二人、仮作雲
游之士、詐投麾下、為裏応外合之計;主将不可不察、毋得軽信、以堕其計。」金咤聴罷、大笑不止、回首謂木咤曰:「道友!不出汝之所料。」金咤復向竇栄曰:
「此位将軍之言甚是。此時竜蛇混雑、是非莫弁、安知我輩不是姜尚之所使耳?在将軍不得不疑。貧道此来、雖是雲游、其中尚有縁因;吾師叔在万仙陣、死於姜尚
之手、屢欲思報此恨、為独力難持、不能向前。今此来特仮将軍之兵、上為朝廷立功、下以報天倫私怨、中為将軍効一臂之労、豈有他心?既将軍有猜疑之念、貧道
又何必在此瑣屑也?但剖明我等一点血誠、自当告退。」道罷抽身就走、撫掌大笑而出。竇栄聴罷金咤之言、見如此光景、天下該多少道者、乃自沈思曰:「伐西
岐、姜尚門下雖多、海外高人不少、豈得恰好這両個、就是姜尚門人?況我関内之兵将甚多、若只是這両個、也做不得甚麼事、如何反疑惑他。拠吾看他意思、是個
有道之士;況且来意至誠、不可錯過。這軍政官赶去、速請道者回来。」正是:武王洪福摧無道、致令金咤建大功。
話説軍政官赶上金、木二咤、大叫曰:「二位師父!我老爺有請。」金咤回頭、看見有人来請、対使者正色言曰:「皇天后土、実鑒我心、我将天下諸侯之首、送与
你家老爺;你老爺辞而不受、信偏将之疑、使我蒙不智之恥、如今我断不回去。」軍政官苦苦一把不放、言曰:「師父若不回去、我也不敢去見老爺。」木咤曰:
「道兄!竇将軍既来請俺回去、看他怎様待我們?若重我等、我們就替他行事;如不重我等、我們再去不遅。」金咤方勉強応允、二人回至府前。軍政官先進府通
報、竇栄命快請来、二人進府、復見竇栄。竇栄忙降階迎接、慰之曰:「不才与師父、素無一面、況兵戈相竟、関防難稽、在不才副将不得不疑;只不才見識浅薄、
不能立決、多有得罪於長者、幸毋過責、不勝頂戴。今姜尚衆兵孟津、人心揺撼、姜文煥在城下、日夜攻打、不識将何計可解天下之倒懸、擒其渠魁、殄其羽党?令
万姓安堵、望老師明以教我、不才無不聴命。」金咤曰:「拠貧道愚見、今姜尚拒敵孟津:雖有諸候数百、不過烏合之衆、人各一心、久自離敖。只姜文煥兵臨城
下、不必以力戦、当以計擒之、其協従諸侯、不戦而自走也。然後以得勝之師、掩孟津之後、姜尚雖能、安得預為之計哉?彼所侍者、天下諸侯、而衆諸侯一聞姜文
煥東路被擒、挫其鋒鋭、彼衆人自然瓦解;乗其離而戦之、此万全之功也。」竇栄聞言大喜、慌忙請坐、命左右:「排酒上来。」金、木二咤曰:「貧道持斎、並不
用酒食。」随在殿前蒲団而坐、竇栄亦不敢強、一夕晩景已過。次日、竇栄升殿、与衆将議事。忽報:「東伯侯遣将搦戦。」竇栄対金、木二咤曰:「今東伯侯在城
下搦戦、不識二位師父、作何計以破之?」金咤曰:「貧道既来、今日先出去見一陣、看其何如、然後以計擒之。」道罷、忙起身提剣在手、対竇栄曰:「借老将軍
綑綁手随吾圧陣、好去拿人。」
竇栄聴罷大喜、忙伝令擺隊伍、吾自去圧陣。関内炮声響喨、三軍吶喊、開放関門、一対旗揺、金咤提剣而来。怎見得?正是:竇栄錯認三山客、咫尺遊魂関属周。
話説金咤出関、見東伯侯旗門脚下、一員大将、金甲紅袍、走馬軍前大呼曰:「来此道者、先試吾利刃也上」金咤曰:「爾是何人、早通名来?」来者答曰:「吾乃
東伯侯麾下総兵官馬兆是也。道者何人?」金咤曰:「貧道是東海散人孫徳、因見成湯旺気正盛、天下諸侯、無故造反。吾偶閑遊東土、見姜文煥屢戦、多年塗炭、
吾心不忍、特発慈悲、擒拿渠魁、勦滅群虜、以救衆生;汝等知命、可倒戈納降、尚館待汝等以不死。如若半字含糊、你立成齏粉。」言罷縦歩綽剣、来取馬兆。馬
兆手中刀急架来迎、怎見金咤与馬兆一場大戦?有詩為証。詩曰:
「紛紛戈甲向金城、文煥専征正未平;不是金咤施妙策、游魂安得渡東兵?」
話説金咤大戦馬兆、歩馬相交、有二三十合、金咤祭起遁竜椿、一声響将馬兆遁住。竇栄揮動干戈、一斉沖殺、東兵力戦不住、大敗而走。金咤命左右将馬兆拿下、
与竇栄掌得勝鼓進関。竇栄陞殿坐下、金咤坐在一傍、竇栄命左右:「将馬兆推来。」衆軍士把馬兆擁至殿前、馬兆立而不跪。竇栄喝曰:「匹夫!既被吾擒、如何
尚自抗礼?」馬兆大怒罵曰:「吾被妖道邪術遭擒、豈有屈膝於你無名鼠輩?一死何足惜、当速正典刑、不必多説。」竇栄喝令推出斬之。金咤曰:「不可、待吾擒
了姜文煥、一斉解往朝歌、以法帰朝廷、足見老将軍不世之功、非虚冒之績、不成両美哉?又何必責此偏将耳。」竇栄見金咤如此手段、説話有理、便倚為腹心、随
伝令将馬兆囚在府内不表。
且説東伯侯姜文煥聞報金咤将馬兆拿去、姜文煥大喜、進関只在咫尺耳。次日、姜文煥布開大隊、排列三軍、鼓声大振、殺気迷空、来関下搦戦。哨馬報入関中、竇
栄忙問金、本二咤曰:「二位老師!姜文煥親自臨陣、将何計以擒之?則功労不小。」金、木二咤慨然応曰:「貧道此来、単為将軍早定東兵、不負俺兄弟下山一
場。」随即提剣在手、出関来迎敵。只見東伯侯姜文煥一馬当先、左右分大小衆将、怎生打扮?有讚為証:頂上盔攅六弁、黄金甲鎖子絆;大紅袍団竜貫、護心鏡精
光煥。白玉帯玲花献、勒甲絛飄紅煥;虎眼鞭竜尾伴、方楞鐗邠鉄煆。胭脂馬毛如彪、斬将刀如飛電;千戦千贏東伯侯、文煥姓姜千古讚。
話説金、木二咤大呼曰:「反臣慢来!」姜文煥曰:「妖道通名!」金咤答曰:「吾乃東海散人孫徳、徐仁是也。爾等不守臣節、妄生事端、欺主反叛、戕害生霊、
是自取覆宗滅祀之禍;可速倒戈、免使後悔。」姜文煥大罵曰:「溌道無知、仗妖術擒吾大将;今又巧言惑衆、這番拿你、定砕尸以洩馬兆之恨。」催開馬使手中
刀、飛来直取金咤、手中剣劈面交還、歩馬相交、有七八回合。姜文煥撥馬便走、金、木二咤、随後赶来;約有一箭之地、金咤対東伯侯曰:「今夜二更、賢侯可引
兵殺至関外、吾等乗機献関便了。」姜文煥謝畢、掛下鋼刀、回馬一箭射来;金、木二咤把手中剣、往上一挑、将箭撥落在地。金咤大罵曰:「奸賊敢暗放吾一箭
也、吾且暫回、明日定拿你、以報一箭之恨。」金、木二咤回関、来見竇栄。竇栄問曰:「老師為何不用宝貝伏之?」金咤答曰:「貧道方欲祭此宝、不意那匹夫撥
馬就走。貧道赶去擒之、反被他射了一箭、待貧道明日以法除之。」三人正在後面議論、忽報:「後面夫人上殿。」
金、木二咤、一見夫人上殿、忙向前稽首。夫人問竇栄曰:「此二位道者何来?」竇栄曰:「此二位道者、乃東海散人孫徳、徐仁是也。今特来助吾、共破姜文煥:
前日臨陣、擒獲馬兆、待明日用法宝擒獲姜文煥等、以得勝之師、掩襲姜尚之後、此長駆莫能禦之策、成不世之功也。」夫人笑曰:「老将軍事不可不慮、謀不可不
周、不可以一朝之言、傾心相信、儻事生不測、急切難防、其事不小、望将軍当慎重其事。古云:『将欲取之、必固与之。』願将軍詳察。」金、木二咤曰:「竇将
軍在上、夫人之疑、大似有理;我二人又何必在此、多生此一番枝節耶?即此告辞。」金、木二咤言畢、転身就走。竇栄扯住金、木二咤曰:「老師休怪、我夫人雖
係女流、亦善於用兵、頗知兵法;他不知老師実心為紂、乃以方士目之、恐其中有誤耳。老師幸無嗔怪、合不才陪罪、俟破敵之日、不才自有重報。」金咤正色言
曰:「貧道一点為紂真心、惟天地可表;今夫人相疑、吾兄弟飄然而去、又難禁老将軍一段熱心相待。只等明日擒了姜文煥、方知吾等一段血誠、只恐夫人難与貧道
相見耳。」夫人不覚慚謝而退。竇栄与金咤議曰:「不知老師将何法、明日擒此反臣、以釈群疑、以暢衆懐?」金、木二咤曰:「明日交兵、当祭吾宝、定擒姜文
煥。文煥被擒、余者自然瓦解;然後往孟津会兵、以擒姜子牙、可解諸侯之兵。」
竇栄聴説大喜、回内室安息。金、木二咤静坐殿上、将至二更、只聴関外喊声大振、炮響連天、金鼓大作、殺至関下、架炮攻打;有中軍官敲雲板、急報竇栄。竇栄
忙出殿、聚衆将上関、有夫人撒地娘子、披掛提刀而出。金咤対竇栄曰:「今姜文煥恃勇、乗夜提兵攻城、出我等之不意;我等不若将計就計、斉出掩殺、待貧道用
法宝擒之、可以一陣成功、早早奏捷。夫人可与吾道弟謹守城池、毋使他虞。」夫人聴罷、満口応允:「道者之言甚是有理、我与此位守関、你与此位出敵;我自料
理城上、乗此黒夜、可以成功也。」正是:文煥攻関帰呂望、金咤設計滅成湯。
話説竇栄聴金咤之言、整頓衆将士、方欲出関、有夫人言曰:「夤夜交兵、須要謹慎、毋得貪戦、務要見機、不得落他圏套、将軍謹記謹記!」看官、這是徹地夫人
留心防之、恐此位道者有変、故此叮嚀嘱附耳。金咤見夫人言語真切、乃以目送情与木咤、木咤已解其意、只在臨機応変而已;亦以目両相関会、随同徹地夫人、在
関上駐箚防衛。只見竇栄開門、把人馬沖出、竇栄在門旂脚下、見姜文煥沖至軍前:竇栄大喝曰:「反臣今日休矣!」姜文煥也不答話、仗手中刀、直取竇栄。竇栄
以手中刀赴面交還、二馬相交、双刀並挙。怎見得?有詩為証:
「殺気騰騰燭九天、将軍血戦苦相煎;扶王心血垂千古、為国丹心勅万年。
文煥帰周扶帝業、竇栄尽節喪黄泉;誰知運際風雲会、八百昌期兆已先。」
話説竇栄揮動衆将、両軍混戦、只殺得天愁地暗、鬼哭神嚎、刀鎗響喨、斧剣斉鳴;喊殺之声振地、灯籠火把、如同白昼、人馬兇勇、似海翻江沸。且言金咤縦鞭、
在軍中混戦、看見東伯侯、帯領二百鎮諸侯、囲将上来;金咤急祭起遁竜椿、一声響、先将竇栄遁住。不知老将軍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四回 文煥怒斬殷破敗
兵馬臨城却講和、諸侯豈肯罷干戈;成湯徳業八荒尽、周武仁風四海歌。
大廈将傾誰可負、潰癰已破孰能何;荒淫到底成何事、尽付東流入海波。
話説金咤祭起遁竜椿、将竇栄遁住、早被姜文煥一刀、揮為両段。可憐守関二十年、身経数百戦、善守関防、不曾失利、今日被金咤智取殺身。正是:争名樹葉随流水、為国孤忠若浪萍。
話説姜文煥斬了竇栄、三軍吶喊;只見木咤在関上、見東伯侯率領諸将鑒戦声勢大振、在城敵楼上、暗暗祭起呉鉤剣去、此剣升於空中。木咤暗曰:「請宝貝転身!」那剣在空中如風輪一般、連転三転、可憐徹地夫人、一命嗚呼。正是:油頭粉面成虚話、広智多謀一旦休。
話説木咤暗祭剣斬了徹地夫人、在関上大呼曰:「吾是木咤在此。奉姜元帥将令、来取此関!今主将皆已伏誅、降者免死、逆者無生!」衆皆拝伏於地。今咤已知兄
弟献関、同東伯侯姜文煥、殺至関下。木咤令左右:「開関。」迎接人馬進了関、姜文煥査盤府庫、安撫百姓、放了被禁馬兆、感謝金、木二咤。金咤曰:「賢侯速
行、吾当先往孟津、報与姜元帥;賢侯不可遅誤戊午之辰、以応上天垂象之兆。」姜文煥曰:「謹如二位師父大教。」今、木二咤、辞了姜文煥、駕土遁往孟津前
来。
且説子牙在孟津大営、与二路諸侯共議:「三月初九日、乃是戊半之辰、看看至近、如何東伯侯尚未見来、奈何奈何?」正商議間、忽報:「金、木二咤、在轅門等
令。」子牙伝令来、金、木二咤来至中軍、行礼畢、乃曰:「奉元帥将令、往遊魂関、詐為雲游之士、乗機進関。」把前事如此如彼、道了一遍。令:「弟子先来報
与元帥、東伯侯随後大兵至矣。」子牙聞説大喜、深羨二人用計、乃曰:「天意響応、不到戊午日、天下諸侯不能斉集。」
話説東伯侯大兵、那一日来至孟津、哨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東伯侯至轅門等令。」子牙伝令:「請来。」姜文煥率領二百鎮諸侯、進中軍参謁子牙、子牙忙迎下
座来、彼此温慰一番。姜文煥又曰:「煩元帥引見武王一面。」子牙同姜文煥進後営、拝見武王不表。此時天下諸侯、共有八百、各処小諸侯不計、共合人馬一百六
十万、子牙在孟津、祭了宝纛旗旛、一声炮響、整人馬、望朝歌而来。怎見得?有詩為証:
「征雲迷遠谷、殺気振遐方;刀鎗如白雪、剣戟似堆霜。
旌旗遮緑野、金鼓震空桑;刁斗伝新令、時雨慶壺漿。
軍行如驟雨、馬走似奔狼。」
正是:弔民伐罪兵戈勝、圧砕群兇福祚長。
話説天下諸侯領人馬正行、只見哨馬報人中軍曰:「啓元帥!人馬已至朝歌、請元帥軍令定奪。」子牙伝令、安下大営、三軍吶喊、放定営大炮、只見守城軍士、報
入午門、当駕官啓奏曰:「今天下諸侯、兵至城下、扎下行営、人馬共有一百六十万、其鋒不可当、請陛下定奪。」紂王聴罷大驚、随命衆官保駕、上城看天下諸侯
人馬。怎見得?有讚為証:行営方正、還地兵山;刁斗伝呼、威厳整粛。長鎗列千条柳葉:短剣排万斤氷魚。瑞彩飄揺、旗旛色似朝霞;寒光閃灼、刀斧影如飛電。
竹節鞭懸豹尾、方楞鐗掛竜梢;弓弩排両行秋月、抓鎚列数隊寒星。鼓進金退、交鋒士卒若神威;癸呼庚応、逓伝糧餉如鬼運。画角幽幽、人声寂寂。正是:堂堂正
正之師、弔民伐罪之旅。
話説紂王看罷子牙行営、忙下城登殿、坐問両班文武、言曰:「方今天下諸侯、会兵至此、衆卿有何良策、以辞此厄?」魯仁傑奏曰:「臣聞大廈将傾、一木難
扶、、目今庫蔵空虚、民自生怨、軍心倶離、縦有良将、其如人心未順何?雖与之戦、臣知具不勝也。不若遣一能言之士、陳説君臣大義、順逆之理、令其罷兵、庶
幾可解此厄。」紂王聴罷、沈吟半響、只見中大夫飛廉出班奏曰:「臣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況都城之内、環堵百里、其中豈無豪傑之士、隠蹤潜跡於其間?願陛
下急急求之、加以重爵高禄、而顕栄之、彼必出死力、以解此厄。況城中尚有甲兵十数万、糧餉頗足;即不然、令魯仁傑督其師、背城一戦、雌雄尚在未定之天、豈
得驟以講和示弱耶?」紂王曰:「此言甚是有理。」一面将聖諭張掛各門、一面整頓軍馬不表。
且説朝歌城外、離三十里地方有一人姓丁名策、乃是高明隠士、正在家中閑坐、忽聴周兵来至。丁策嘆曰:「紂王失徳、荒淫無道、殺忠信佞、残害生霊、天愁人
怨、故賢者退位、奸佞満廷。今天下諸侯、合兵至此、眼見滅亡、無人代天子出力、束手待斃而已。平日所以食君之禄、分君之憂者安在?想吾丁策、曾訪昔日高
賢、伝授兵法、深明戦守、意欲出去、舒展生平所負、以報君父之恩;其如天命不眷、万姓離心、大廈将傾、一木如何支持?可憐成湯当時如何徳業、拝伊尹、放桀
於南巣、相伝六百余年、聖賢之君六七作;今一旦至紂而喪亡、令人目撃時艱、不勝嗟嘆。」丁策乃作一詩以嘆之。詩曰:
「伊尹成湯徳業優、南巣放桀冠諸侯;誰知三九逢辛紂、一統華夷尽属周。」
話説丁策作詩方畢、只見大門外有人進来、却是結盟弟兄郭宸。二人相見、施礼坐下、丁策問曰:「賢弟何来?」郭宸答曰:「小弟有一事、特来与兄長商議。」丁
策曰:「有何事??請賢弟見教。」郭宸曰:「今天下都已聚集於此、将朝歌囲困、天子出有招賢榜文、小弟特請長兄出来、共扶王室。況長兄抱経済之才、知戦守
之術、一出仕於朝、上可以報効於朝廷、顕親揚名、下不負胸中所学。」丁策乃笑曰:「賢弟之言、雖則有理;但紂王失政、荒淫無道、天下離心、諸侯叛乱、已非
一日;如大癰既潰、命亦随之、雖有善者、亦末如之何矣。你我多大学識、敢以一杯之水、救一車薪之火哉?況姜子牙乃崑崙道徳之士、又有這三山五岳門人、徒送
了性命、不為可惜耶?」郭宸曰:「兄言差矣!吾輩乃紂王之子民、食其毛而践其土、誰不沐其恩沢?国存与存、国亡与亡、此正当報効之時、便一死可惜、為何説
此不智之言?況吾輩堂堂丈夫、一腔熱血、更不向此処一洒、又何待也?若論俺兄弟所学、講甚麼崑崙之士?理当出去、解天子之憂耳。」丁策曰:「賢弟!事関利
害、非同小可、豈得造次、再用商量。」
二人弁論間、忽門外馬響、有一大漢進来、此人姓董名忠、慌忙而入。丁策看董忠人来、問曰:「賢弟何来?」董忠曰:「小弟特来請兄、同佐紂王、以退周兵。昨
日小弟在朝歌城、見招賢榜文;小弟天明、将兄名諱、連郭兄小弟、共是三人、斉投入飛廉府内。飛廉具奏紂王、令明早朝見、今特来約兄、明早朝見。古云:『学
成文武芸、貨与帝王家。』況君父有難、為臣子者、忍坐視之耶?」丁策曰:「賢弟也不問我一声、就将我名字投上去、此事干係重大、豈得草率如此?」董忠曰:
「吾料兄必定出身報国、豈是守株待兔之輩耶?」郭宸懽然大笑曰:「董賢弟所挙不差、我正在此勧丁兄、不意你先報了名。」丁策只得治酒款待、三人飲了一宵。
次早往朝歌而来、正是:痴心要想成棟樑、天意扶周怎奈何?
話説丁策三人、次日来到午門候旨、午門官至殿上奏曰:「今有三賢士、在午門候旨。」紂王命:「宣三人進殿。」午門官至外面伝旨、三人聞命、進殿見駕、進礼
称臣。王曰:「今飛廉薦卿等高才、三卿必有良策、可退周兵;保朕之社稷、以分朕憂。朕自当分茅列土、以爵卿等、朕決不食言。」丁策奏曰:「臣聞戦、危事
也、聖王不得已而用之。今周兵至此、社稷有累卵之危;我等雖学習兵書、固知戦守之宜、臣等不過尽此心、報効於陛下耳。其成敗利鈍、非臣等所逆料也。願陛下
勅所可以供臣取用、無令有掣肘之虞、臣等不勝幸甚。」紂王大喜。封丁策為神策上将軍、郭宸、董忠為威武上将軍、随賜袍帯、当殿腰金衣紫、賜宴偏殿、三人謝
恩。次早参見魯仁傑、魯仁傑調人馬出朝歌城来。有詩為証:
「御林軍卒出朝歌、壮士紛紛撃鼓鼉;千里愁雲遮日色、幾重殺気障山窩。
被鎧甲冑荷干戈、人人踴躍似奔波;諸侯八百暫離紂、枉使児郎陥網羅。」
話説魯仁傑調人馬出城安営、只見探馬報入中軍:「啓元帥!成湯遣大兵在城外、立下営寨、請令施行。」子牙伝令、命衆将出営、至成湯営前搦戦。只見探馬報入
中軍:「有周営大隊人馬討戦。」魯仁傑聞蕔、親自領衆将出轅門、見子牙乗異獣、両辺排列三山五岳門人;只見哪咤登風火輪、提火尖鎗、立於左手。楊戩仗三尖
刀、深黄袍、騎白馬、立於右手。雷震子、金咤、木咤、李靖、南宦适、武吉等、一班排立、衆諸侯済済師師、大是不同。正是:扶周滅紂姜元帥、五岳三山得道
人。
話説魯仁傑一馬当先、大呼曰:「姜子牙請了!」子牙在四不象上、欠背打躬曰:「来者何人?」魯仁傑道:「吾乃紂王駕下、総督兵権大将軍魯仁傑是也。姜子牙
你既崑崙道徳之士、如何不遵王化、搆合諸侯、肆行猖獗、以臣伐君、屠城陥邑、誅軍殺将、進逼都城、意欲何為?千古之下、安能逃叛逆之名、欺君之罪也?今天
子已赦爾往愆、不行深究。爾等撤回人馬、速速倒戈、各安疆土、另行修貢:天子亦以礼相看。如若執迷、那時天子震怒、必親率六師、定入其穴、上成齏粉、悔之
何及?」子牙笑曰:「你為紂王重臣、為何不識時務、不知興亡?今紂王罪悪満盈、人神共怒。今天下諸侯、会兵駐此、亡在旦夕、子尚欲強言以惑衆也:昔日成湯
徳業隆盛、夏桀暴虐、成湯放於南巣、伐夏而有天下。至今六百余年、至紂之悪、過於夏桀:吾今奉天征討、而誅独夫、公何得尚執迷如此、以違天命哉?今天下諸
侯、会兵在此、止弾丸一城、勢如累卵、猶欲以言詞相尚、公何不智如此?」
魯仁傑大怒曰:「利口匹夫!吾以你為老成有徳之人、故以理相論、汝等特強妄談、此短彼長哉?独不思以臣伐君、遣譏万世。」即回顧左右曰:「誰為吾擒此逆
賊?」後有一将大呼曰:「吾来也!」縦馬舞刀、直取子牙。子牙傍有南宮适、沖将過来、与郭宸截住廝殺;二馬相交、双刀並挙、両下擂鼓、殺声大振、丁策在馬
上、也揺鎗沖殺過来助戦。這壁廂武吉走馬敵交鋒、戦未有二十余合、有両伯侯鄂順、縦馬直沖過来截殺、那辺有董忠敵住。子牙営右辺悩了一路諸侯、乃是東伯侯
姜文煥、磕開紫驊騮、走馬刀劈了董忠、使発鋼鋒好兇悪。怎見得好刀?有詩為証:
「怒髪沖冠射碧空、鋼刀閃閃快如風;旗開拱手姜文煥、一怒横行劈董忠。」
且説東伯侯走馬刀劈董忠、在成湯陣前、兇如猛虎、悪似豺狼。子牙左有哪咤大叫曰:「吾等進五関、不曾見大功;今日至都城大戦、難道束手、坐観成敗耶?」言
罷随登開風火輪、揺火尖鎗、沖殺過来。楊戩也縦馬揺刀、直殺過陣内、這壁廂魯仁傑縦馬揺鎗敵住。両家混戦、只殺得天愁地暗、鬼哭神嚎;哪咤大戦丁策、郭宸
也来助戦。只聴得鼓振天地、旗遮旭日、哪咤祭起乾坤圏、正中丁策。可憐正是:明知昏主傾邦国、冥下含冤怨董忠。
話説哪咤打死了丁策、郭宸落荒、被楊戩一刀、揮於馬下。魯仁傑料不能取勝、随敗進行営、子牙鳴金収軍。却説魯仁傑報入城中、連折三将、大敗一陣。紂王聞
報、心中甚悶、与衆臣共議曰:「今周兵駐軍城外、兵敗将亡、不能取勝、国内無人、為之奈何?」殷破敗奏曰:「今社稷有累卵之危、万姓有倒懸之急、朝野無
人、旦夕莫待。臣与姜子牙有半面之識、捨死至周営、暁以君臣大義、勧其罷兵、令天下諸侯解散、各安本土、或未可知。如其不然、臣願罵賊而死。」紂王従其
言、使殷破敗往周営説之。殷破敗領旨出城、来至周営、命左右通報。只見中軍官進営、来見子牙啓曰:「成湯差官至轅門、請令定奪。」子牙伝令進来、殷破敗随
令而入、進了大営、只見両辺列坐天下諸侯、中軍帳上坐姜子牙。殷破敗上帳曰:「姜元帥!末将甲冑在身、不能全体。」子牙忙欠身言曰:「殷老将軍此来、有何
見諭?」殷破敗曰:「末将別元帥已久、不意元帥、総六師之長、為諸侯之表率、真栄寵崇耀、令人敬羨。今特来参謁、有一言奉告、但不知元帥肯容納否?」子牙
曰:「老将軍有何事見教?但有可聴者、無不如命。如不可行者、亦不必言、幸老将軍諒之。」
子牙命賜坐、殷破敗遜謝、坐而言曰:「末将嘗聞天子之尊、上等於天、天可滅乎?又法典所載、有違天子之制、而擅専征伐者、是為乱臣;乱臣者殺無赦。有搆会
群党、謀為不軌、犯上無君者、此為逆臣;逆臣者則伏誅、天下人人得而討之。昔成湯以至徳、沐雨櫛風、伐夏以有天下、相伝至今;則天下之諸侯百姓、世受国
恩、何人不是紂之臣民哉?今不思報本、反倡為乱、首率天下諸侯、相為叛乱、残踏生霊、侵王之疆土;覆軍殺将、侵王之都城;為乱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千古
之下、欲逃簒弑之名、豈可得乎?末将深為元帥不敢也。依末将愚見、元帥当屏退諸侯、各返本国、自修徳業、毋令生民塗炭、天子亦不加爾等之罪;惟修厥政事、
以楽天年、則天下受無疆之福矣。不識元帥意下如何?」子牙笑曰:
「老将軍之言差矣!尚聞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故天無常、惟眷有徳者。尭帝有天下、而譲於虞、舜帝復譲於禹;禹相伝至桀、而荒怠朝政、不
修徳業、遂墜夏統。成湯以大徳、得承天命、於是放桀而有天下、伝於至今;豈意紂王罪甚於桀、荒淫不道、殺妻誅子、剖賢臣之心、炮烙将官、蠆盆宮女、囚奴正
士、醢戮大臣、斮朝渉之脛、刳剔孕婦。三綱已絶、五倫有乖;天怒於上、民怨於下、自古及今、罪悪昭著、未有若此之甚者。語云:『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
残。』残賊之人、謂之一夫、乃天下所共棄者、又安得謂之君哉?今天下諸侯、共伐無道、正為天下戮此兇残、救民於水火耳。実有光於成湯、故奉天之罰者、謂之
天吏、豈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
殷破敗見子牙一番言語、鑿鑿有理、知不可解、自思:不若明目張胆、慷慨痛言一番、以尽臣節而已。乃大言曰:「元帥所説、乃一偏之言、豈至公之語?吾聞君父
有過、為臣子者、必委曲周全諫諍之、終引其君父於当道。如甚不得已、亦尽心苦諫、雖触君父之怒、或死或辱、或緘黙以去、総不失忠臣孝子之令名。未聞暴君之
過、揚父之悪、尚称為臣子者也。元帥以至徳称周、以至悪帰君、而尚謂之至徳者乎?昔汝先王、被囚羑里七年、蒙赦帰国、愈自修徳、以報君父知遇之恩、未聞有
一怨言及君、至今天下共以大徳称之。
不意伝至汝君臣、搆合天下諸侯、妄称君父之過、大肆猖獗、屠城陥邑、覆軍殺将、白骨遍野、碧血成流;致民不聊生、四方廃業、天下荒乱、父子不保、夫妻各
散。此皆汝輩造這等罪孽、遺羞先王、得罪於天下後世、雖有孝子慈孫、烏能蓋簒弑之名哉?況我都城甲兵、尚有十余万、将不下数百員、儻背城一戦、勝負尚未可
知。汝等就藐視天子、妄恃己能耶?」左右諸侯、聴殷破敗之言、倶各大怒、子牙未及回言、只見東伯侯姜文煥、帯剣上帳、指殷破敗大言曰:「汝為国家大臣、不
能匡正其君、使之当道、今已陥之於喪亡、尚不知恥;猶敢鼓脣弄舌、於衆諸侯之前耶?真狗彘不若、死有余辜、還不速退、免汝一死!」子牙急止之曰:「両国相
争、不禁来使、況為其主、何得与之相争耶?」
姜文煥尚有怒色、殷破敗被姜文煥数語、罵得勃然大怒、立起罵曰:「汝父搆通皇后、謀逆天子、誅之宜也。汝尚不克修徳業、以蓋父愆;反逞強恃衆、肆行叛乱、
真逆子有種。吾雖不能為君討賊、即死為厲鬼、定殺汝等耳。」文煥被殷破敗一罵、一腔火起、満面生煙、執剣大罵曰:「老匹夫!我思吾父被醢、国母遭害、又是
你這一班賊、播弄国政、欺君罔上、造此禍端。不殺你這老賊、吾父何日得洩此沈冤於地下也?」罵罷手起一刀、揮為両段;及至子牙止之.已無済矣。衆諸侯皆
曰:「東伯侯姜君斬此利口匹夫、大快人意。」子牙曰:「不然、殷破敗乃天子大臣、彼以礼来請好、豈得擅行殺害、反成彼之名也?」姜文煥曰:「這匹夫敢於衆
諸侯之前、鼓脣揺舌、説短論長、又叱辱不才、情殊可恨;若不殺之、心下鬱悶。」子牙曰:「事已至此、悔之無及。」命左右:「将破敗之屍擡出、以礼厚葬、打
点攻城。」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子牙暴紂王十罪
紂王無道類窮奇、十罪伝聞万世知;敲骨剖胎黎庶惨、蠆盆炮烙鬼神驚。
西風夜吼啼玄鳥、暮雨朝垂泣子規;無限傷心啼往事、至今青史不容私。
話説子牙命左右将殷破敗屍首、擡出営去、於高阜処、以礼安葬畢、令衆将攻城。只見紂王在殿上、与衆文武議事、忽午門官来啓奏:「殷破敗因言触忤姜尚、
被害、請旨定奪。」紂王大驚、旁有殷破敗之子、哭而奏曰:「両国相争、不斬来使、豈有擅殺天使?欺逆之罪、莫此為甚。臣願捨死、以報君父之仇。」紂王慰之
曰:「卿雖忠藎可嘉、須要小心用事。」殷成秀領人馬出城、殺至周営搦戦。子牙在営中、正議攻城、只見報馬報入中軍、有将討戦。子牙問:「誰去見陣走一
遭?」有東伯侯出班曰:「末将願往。」子牙許之。姜文煥調本部人馬、出了轅門、見是殷成秀。姜文煥乃曰:「来者乃是殷成秀!你父不知時務、鼓脣揺舌、触忤
姜元帥、吾已誅之、你今又来取死地。」殷成秀大怒罵曰:「大胆匹夫!『両国相争、不斬来使』:吾父奉天子之命、通両国之好、反遭你這匹夫所害、殺父之仇、
不共戴天、定拿你砕片万段、以洩此恨!」罵畢、縦馬舞刀飛来、直取姜文煥。手中刀劈面交還、二馬相交、双刀並挙。有讚為証:
二将交鋒勢莫当、征雲片片起霞光;這一個生心要保真命主、那一個立志還従俠烈王。這一個刀来恍似三冬雪、那一個利刃猶如九秋霜:這一個丹心碧血扶周主、那一個赤胆忠肝扶紂王。自来悪戦皆如此、怎似将軍万古揚?
話説二将大戦三十余合、姜文煥乃東方有名之士、殷成秀豈是文煥敵手、早被文煥一刀、揮於馬下、可憐父子倶尽忠於国。姜文煥下馬、将殷成秀首級、梟回営来、見子牙備言前事、子牙大喜。
且説報入午門、至殿前、奏:「殷成秀被姜文煥梟了首級、号令轅門、請旨定奪。」紂王聞言、心魂不定、忙問左右:「事已急矣、如之奈何?」左右又報:「周兵
四門攻打、各架雲梯火炮、囲城甚急、十分難支、望陛下早定守城之計。」紂王未及開言、旁有魯仁傑出班奏曰:「臣親自上城、設法防守、保護城池、且救撚眉、
再作商議。」紂王許之。魯仁傑出朝上城守禦不表。
且説子牙見守城有法、一時難下、随鳴金収兵回営;子牙与衆将商議曰:「魯仁傑乃忠烈之士、尽心守城、急切難下。況京師城垣堅固、若以力攻、徒費心力、当以
計取可也。」衆門人斉曰:「我等各遁進城、裏応外合、一挙成功、又何必与他較勝負於城下哉?」子牙曰:「不然、令衆人進城、未免有殺傷之苦、百姓豈可遭此
屠戮哉?況都城百姓、尽在輦轂之下、被紂王残虐、猶其惨毒備嘗;今再加之殺戮、非所以救民、実所以害民也。」衆門人斉曰:「元帥之言甚善。」子牙曰:「今
百姓被紂王敲骨剖胎、広施土木、負累百姓、痛入骨髄、恨不能食其内、而寝其皮。不若先写一告示、射入城中、暁諭衆人、使百姓自相離析、人心散乱、不日其城
可得矣。」衆将曰:「元帥之言、乃万全之策。」子牙乃援筆作稿、後人有詩、単道子牙妙計。詩曰:
「告示伝宣免甲戈、軍民日夜受煎磨;若非妙計離心膂、安得軍民唱凱歌?」
話説子牙作稿、命中軍官写了告示数十張、四面射入城中、或射於城上、或射於房室之上、或射於道路之中。軍民人等、或拾此告示、打開観看、只見告示上写得甚
是明白。怎見得?只見書上写道:「掃蕩成湯天保大元帥、暁諭朝歌万民知悉:天愛下民、篤生聖主、為民父母、所以保毓乾元、統禦万国。豈意紂王、荒淫不道、
苦虐生霊、不修郊社、絶滅綱紀、殺忠拒諫、炮烙蠆盆、淫刑惨悪、人神共怒。孰意紂王、稔悪不梭、惨毒性成、敲骨剖胎、取童子腎命、言之痛心切骨、民命何
辜?遭此荼毒、今某奉天討罪、大会諸侯、伐此独夫、解万民之倒懸、救群生之性命。況我周武王、仁徳素著、海内通知、本欲進兵攻城、念爾等万姓久困大火之
中、望拯如渇;恐一時城破、玉石倶焚、甚非我等弔民伐罪之意。爾等宜当体此、速献都城、庶免殺戮之慮、早解塗炭之苦;爾等当速議施行、毋貽後悔、特示。」
話説衆軍民父老人等看罷、議曰:「周王仁徳、著於海内。姜元帥弔伐、誠為至公。吾等遭昏君凌虐、深入骨髄、若不献城、是逆民也。」満城哄然、真是民変難
治、合城居民、果倶要如此。直等至三更時分、一声喊起、朝歌城四門大開、父老軍民人等、斉出大呼曰:「吾等倶係軍民百姓、願献朝歌、迎迓真主。」喊声動
地。
且説子牙在寝帳中静坐、忽聞外面雲板響、子牙忙令人探問?左右回報曰:「軍民人等、已献朝歌、請元帥定奪。」子牙大喜、忙伝衆将、令:「各門止許進兵五
万、其余在城外駐扎、不可入城擠擾。如入城者、不可妄行殺戮、擅取民間物用、違者定按軍法梟首!」子牙令人馬夜進朝歌、倶按次而行、各按方位、立於東南西
北、雖然殺声大振、百姓安堵如故。子牙将兵馬屯在午門、諸侯倶各依了次序扎寨。
話説紂王在宮内、正与妲己飲宴、忽聴得一片殺声振天、紂王大驚、忙問官官曰:「是那裏喊殺之声?真驚破朕心也!」少時宮官報人宮中:「啓陛下!朝歌軍民人
等、已献了城池、天下諸侯之兵、倶扎在午門了!」紂王忙整衣出殿、聚文武共議大事。紂王曰:「不意軍民人等如此背逆、竟将朝歌献了、如之奈何?」魯仁傑等
斉曰:「都城已破、兵臨禁地、其実難支。若不背城、決一死戦、雌雄尚在未定。不然、縦束手待斃、無用也。」紂王曰:「卿言正合朕意。」紂王吩附整点御林人
馬不表。且言子牙在軍中、聚衆商議曰:「今大兵進城、須当与紂王一戦、早定大事;列位賢侯、並大小衆将、汝其勗哉!」衆諸侯斉声曰:「敢不竭股肱之力、以
誅無道昏君耶?但憑元帥所委、雖死不辞。」
子牙伝令衆将、依次而出、不可紊乱、違者按軍法従事。只見周営炮響、喊声大振、金鼓斉鳴、如天翻地覆之勢。紂王在九間殿、聴得如此、忙問侍臣?只見午門官
啓奏:「天下諸侯、請陛下答話。」紂王聴罷、忙伝旨意、自己結束甲冑、命排儀仗、率御林軍、魯仁傑為保駕、雷鵾、雷鵬為左右翼、紂王上逍遥馬、提金背刀、
日月竜鳳旂開、鏘鏘戈戦、整頓鑾駕、排出午門。只見周営内一声炮響、排展両桿大紅旂、一対対循序而出、甚是整斉。紂王見子牙排五方隊伍、甚是森厳、兵戈整
粛、左右分列大小諸侯、何止千数:又見門人衆将、一対対侍立両旁、威風凜凜、器宇軒昂、左右又列有二十四対、穿大紅的軍政官、雁翅排開。正中央大紅傘下、
纔是姜子牙乗四不象而出。怎見得?有讚姜元帥一詞:四八悟道、修身煉性;仙道難成、人間福度。奉旨下山、輔相国政;窘迫八年、安於義命。収怪有功、仕紂為
令;妲士献讒、棄官習静。渭水持竿、磻渓隠性;八十時来、飛熊入夢。竜虎欣逢、西岐兆聖;先為相父、託孤事定。紂悪巨盈、周徳隆盛;三十六路、紛紛相競。
九三拝将、金台盟証;捧轂推輪、古今難定。会合諸侯、天人相応;東進五関、吉凶互訂。三死七災、縁期果証;夜進朝歌、君臣諸勝。滅紂興周、武功永詠。正
是:六韜留下成王業、妙算玄機不可窮;出将入相千秋業、伐罪弔民万古功。運籌帷幄超風后、燮理陰陽圧老彭:旦古軍師為第一、声名直並泰山隆。
話説紂王見子牙、皓首蒼顔、全装甲冑、手執宝剣、十分精彩;又見東伯侯姜文煥、南伯侯鄂順、北伯侯崇応鸞、当中乃武王姫発、総督諸侯、倶張紅羅傘、斉斉整
整、立在子牙後面。子牙見紂王、戴沖天鳳翅盔、赭黄鎖子甲、甚是勇猛。有讚紂王一詞:沖大盔盤竜交結、呑獣頭鎖子連環;滾竜袍猩猩血染、藍宝帯緊束腰間。
打将鞭懸如鉄擠、斬将鎗光吐霞斑;坐下馬如同獬豸、金背刀閃爍心寒。会諸侯旂開拱手、逢衆将力戦多般:論膂力託樑換柱、講弁難舌戦群談。自古為君多孟浪、
可憐総頼化兇頑。
話説子牙見紂王、忙欠身言曰:「陛下!老臣姜尚、甲冑在身、不能全礼。」紂王曰:「爾是姜尚麼?」子牙答曰:「然也。」紂王曰:「爾曾為朕臣、為何逃避西
岐、縦悪反叛、累辱王師?今又会天下諸侯、犯朕関隘、恃兇逞強、不守国法、大逆不道、孰甚於此?又擅殺天使、罪在不赦。今朕親臨陣前、尚不倒戈悔過、猶是
抗拒不理、情殊可恨!朕今日不殺你這賊臣、誓不回兵!」子牙答曰:「陛下居天子之尊、諸侯守其四方、万姓供其力役;錦衣玉食、貢出航海、何莫非陛下之所有
也?古云:『率土之浜、莫非王臣。』詎敢与陛下抗礼哉?今陛下不敬上天、肆行不道、残虐百姓、殺戮大臣、惟婦言是用、淫酗沈湎、臣下化之、朋家作仇、陛下
無君道久矣。其諸侯臣民、叉安得以君道待陛下也?陛下之悪、貫盈宇宙、天愁民怨、天下叛之:吾今奉天明命、行天之罰、陛下幸毋以臣叛君自居也。」紂王曰:
「朕有何罪、称為大悪乎?」子牙曰:「天下諸侯、静聴吾道紂王大悪、素表著放天下者。」衆諸侯聴得、斉王前聴子牙道紂王十大罪。子牙曰:
「陛下身為天子、継天立極、亶聡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陛下沈湎酒色、弗敬上天;謂宗廟不足祀、社稷不足守、動曰我有民有臣。遠君子、親小人、敗倫喪徳、極古今未有之悪、罪之一也。
皇后為万国母儀、未聞有失徳、陛下乃聴信妲己之讒言、断恩絶害。剜剔其目、炮烙其手、致皇后死於非命、廃元配而妄立妖妃、縦淫敗度、大壊彝倫、罪之二也。
太子為国之儲、或承祧宗社、乃万民所仰望者也;軽信讒言、命晁雷、晁田、封賜尚方、立刻賜死。軽棄国本、不顧嗣胤、忘祖絶宗、得罪宗社、罪之三也。
黄耇大臣、乃国之枝幹;陛下乃播棄荼毒之、炮烙殺戮之、因奴幽辱之、如杜元銑、梅伯、商容、膠鬲、微子、箕子、比干是也。諸君子不過去君之非、引君於道。而遭此惨毒;廃股肱而昵此罪人、君臣之道絶矣、罪之四也。
信者人之大本、又為天子、号召四方者也、不得以一字増損。今陛下聴妲己之陰謀、宵小之奸計、誑詐諸侯入朝、将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不分皂白、砕醢其尸、身首異処、失信於天下、四維不張、罪之五也。
法者非一己之私、刑者乃持平之用、未有過用之者也。今陛下悉聴妲己惨悪之言、造炮烙阻忠諫之口、設蠆盆呑宮人之肉;冤魂啼号於白昼、毒焔遮蔽於青天、天地傷心、人神共憤、罪之六也。
天地之生財有数、豈得妄用奢靡、窮財之力、擁為己有、竭民之生?今陛下惟汚池台榭是崇、酒池肉林是用、残宮人之命、造鹿台広施土木;積天下之財、窮民物之力。又縦崇侯虎剥削貧民、有銭者三丁免抽、無銭者独子赴役;民生日促、頽薄成風、皆陛下貪剥有以唱之、罪之七也。
廉恥者、乃風頑懲鈍之防、況人君為万民之主者。今陛下聴妲己狐媚之言、誑賈氏上摘星楼、君欺臣妻、致貞婦死節。西宮黄貴妃直諫、反遭摜下摘星楼、死於非命、三綱已絶、廉恥全無、罪之八也。
挙錯乃人君之大礼、豈得妄自施為?今陛下以玩賞之娯。残虐生命。斮朝渉之脛、以験民生之老少;刳剔孕婦之胎、試反背之陰陽、庶民何辜、遭此荼毒?罪之九也。
人君之宴楽有常、未聞流連忘返。今陛下夤夜暗納妖婦喜媚、共妲己在鹿台、日夜宣淫、酗酒肆楽、信妲己以黄男割炙腎命以作羹、絶万姓之嗣脈、残忍惨毒、極今古之冤、罪之十也。
臣雖能言之陛下、決不能悔過遷善、肆行荼毒、累軍民於万死、暴白骨於青天;独不思臣民生斯世者、竟遭陛下無辜之殺戮?今臣特表天之明命、助周王恭行天之罰、陛下毋得以臣逆君而目之也。」
紂王聴子牙暴其十罪、只気得目瞪口呆;只見八百諸侯聴罷、斉吶喊一声:「願誅此無道昏君!」衆人方欲上前、有東伯侯姜文煥大呼曰:「殷受不得回馬、吾来也!」紂王見一員大将、金甲紅袍、白馬大刀。怎見得?
有讚為証:頂上盔珠□(左「糸」右「英」)燦、魚鱗甲金光爛;大紅袍上繍団竜、護心宝鏡光華現。腰間宝帯扣糸、蛮鞍旁箭挿如雲雁;打将鞭、呉鉤剣、殺人如草心無間。馬上横担斬将刀、坐下竜駒追紫電;銅心鉄胆東伯侯、保周滅紂姜文煥。
話説東伯侯走馬至軍前大呼曰:「吾父姜桓楚、被你醢尸、吾姉姜后、被你剜目烙手、倶死於非命;今日借武王仁義之師、仗姜元帥之力、誅此無道、以洩吾無窮之
恨!」只見南伯侯青鬃馬沖出、厲声大呼曰:「無道昏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姜皇兄留功与我。」鄂順馬至軍前叱曰:「你行無道、吾父王未曾犯罪、無故而誅
大臣、情実難容也!」把手中刀一幌、劈胸就刺;紂王手中刀劈面交還、姜文煥手中刀使開、沖殺過来、二侯与紂王大戦在午門。怎見得?有詩為証:
「竜虎相争起戦場、三軍擂鼓列刀鎗;紅旂招展如赤焔、素帯飄颻似雪霜。
紂王江山風燭短、周家福祚海天長;従今一戦雌雄定、留得声名万古揚。」
北伯侯崇応鸞、見東南二侯大戦紂王、也把馬催開、来助二侯。紂王又見来了一路諸侯、抖擻神威、力戦三路諸侯;一口刀抵住他三般兵器、又殺得天昏地暗、旭日
無光。武王在逍遥馬上嘆曰:「只因天子無道、致使天下諸侯会集於此、不分君臣、互相争戦、冠履倒置、成何体統、真是天翻地覆之時。」忙将逍遥馬催上前、与
子牙曰:「三侯還該善化天子、如何与天子抗礼?甚無君臣体面。」子牙曰:「方才大王聴老臣言紂王十罪、乃獲罪於天地人神者、天下之人、皆可討之。此正是奉
天命而滅無道、老臣豈敢有違天命耶?」武王曰:「当今雖是失政、吾是臣子、豈有君臣相対敵之理?元帥可解此危。」子牙曰:「大王既有此意、伝令命軍士擂
鼓。」子牙伝令擂鼓。天下諸侯聴的鼓響、左右有三十五騎、紛紛殺出、把紂王囲在垓心。不知紂王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 子牙発柬擒妲己
従来巧笑号傾城、狐媚君王眼用情;嬝娜腰肢催命剣、軽盈体態引魂兵。
雉鶏有意能歌月、玉石無心解鼓声;断送殷湯成底事、依然都帯血痕薨。
話説武王是仁徳之君、一時那裏想起鼓進金止之意?可見衆将聴的鼓響、各要争先、鎗刀剣戟、鞭鐗抓鎚、鉤鐮鉞斧、拐子流星、一斉上前、将紂王裹在垓心。
魯仁傑対雷鵾、雷鵬曰:「主憂臣辱、我等正此時尽忠報国、捨一死以決雌雄:豈得令反臣揚威逞武哉!」雷鵾曰:「兄言是也!吾等当捨死以報先帝。」
三将縦馬、殺進重囲。怎見得紂王大戦天下諸侯?有讚為証:殺気迷空鎖地、煙塵遮嶺漫山;排列諸侯八百、一時地沸天翻。花腔鼓擂如雷震、御林軍展動旂旛;罪紂王摧残漸漸、衆門人猛虎出山。這也是天下遭逢殺運、午門外撼動天関;
衆諸侯各分方位、空中剣戦如攅。東伯侯姜文煥、施威仗勇、南伯侯鄂順、抖擻如彪;北伯侯崇応鸞横拖雪刃、武王下南宮适似猛虎争飧。正東上青旛下、衆諸侯猶如靛染、正西上白旛下、驍勇将恍若氷岩:正南上紅旂下、衆門徒渾如火塊、正北上皂旂下、牙関将恰似烏雲。
這紂王神威天縦、魯仁傑一片丹心;雷鵾左遮右架、雷鵬右護左攔。衆諸侯斉動、那分上下、殷紂王共三員将、前後胡戡;頂上吹這兵器、似颼颼氷塊、脅下剌那剣
鎗、如蟒竜斉翻。只聴得叮叮噹噹響喨、乒乒乓乓循環。鞭来打、鐗来敲、斧来劈、剣来剁、左左右右吸人魂;勾開鞭、撥去鐗、偪去架、斧開剣、上上下下心驚
顫。正是那紂王力如三春茂草、越戦越有精神;衆諸侯怒発恍似迅雷、喊殺声聞斗柄。
紂王初時節精神足備、次後来気力難掙;為社稷何必貪生、好功名焉能惜命。存亡只在今朝、死生就此目下;殷紂王畢竟勇猛、衆諸侯終欠調停。喝声著将官落馬、
叫声中翻下鞍蹻;紂王刀擺似飛竜、砍将傷軍如雪月、劈諸侯如同児戯、斬大将鬼哭神驚。当此時悩了哪咤殿下、那楊戩怒気沖沖、大喝道:「悪紂王不要逃走、等
我来与你見個雌雄!」
可憐是驚天動地哭声悲、嚎山泣嶺三軍汨;英雄為国尽亡生、血水滔滔紅満地。馬撞人死口難開、将劈三軍無躱避;只殺得哀声小校乱奔馳、破鼓折鎗多抛棄。多少
良才帯血回、無数軍兵拖傷去;紂王胆戦将心驚、雷氏兄弟無主意。這是君王無道喪家邦、謀臣枉用千条計:這一陣只殺得雪消春水世無双、風捲夕紅鋪満地。
話説紂王被衆諸侯困在垓心、全然不懼、使発了手中刀、一声響、将南伯一刀、揮於馬下。魯仁傑鎗挑林善、悩了哪咤登開風火輪、大喝曰:「不得猖獗、吾来
也!」傍有雷震子、楊戩、韋護、金、木二咤一斉大呼曰:「今日大会天下諸侯、難道我等不如他們?」斉殺入重囲。楊戩刀劈了雷鵾、哪咤祭起乾坤圏、把魯仁傑
打下鞍蹻、喪了性命。雷震子一棍、結果雷鵬。東伯侯姜文煥見哪咤衆人立功、将刀放下、取鞭在手、照紂王打来;紂王及至看時、鞭已来得太急、閃不及、早已打
中後背、幾乎落馬、逃至午門、衆諸侯方回。子牙鳴金収軍。陞帳坐下、衆諸侯来見子牙、子牙査点大小将官、損了二十六員。又見南伯侯鄂順被紂王所害、姜文煥
等著実傷悼。武王対衆諸侯曰:「今日這場悪戦、大失君臣名分;姜君侯又傷王上一鞭、使孤心甚是不忍!」姜文煥曰:「大王言之差矣!紂王暴虐、人神共怒、便
殺之於市曹、猶不足尽其辜、大王又何必為彼惜哉!」
話説紂王被姜文煥一鞭、打傷後背、敗回午門;至九間殿下、低首不語。自己沈吟嘆曰:「悔不聴忠諫之言、果有今日之辱!可惜魯仁傑、雷鵾兄弟皆遭此難!」旁
有中大夫飛廉、悪来奏曰:「今陛下神威天縦、雖与千万人之中、猶能刀劈数名反臣;只是誤被姜文煥鞭傷竜体、只須保養数日、再来会戦、必定勝其反叛也。古
云:『吉人天相。』勝負乃兵家之常、陛下又何須過慮?」紂王曰:「忠良已尽、文武蕭条、倶已著傷、何能再挙?又有何顔与彼争敵哉?」随卸甲冑入内宮不表。
且説飛廉謂悪来曰:「兵因午門、内無応兵、外無救援、眼見旦夕必休、吾等何以居之?儻或兵入皇城、荊出失火、玉石倶焚;可惜百万家資、竟被他人所有!」悪
来笑曰:「兄長此語、竟不知時務!凡為丈夫者、当見機而厏;眼見紂王做不得事、即退不得天下諸侯、亡在旦夕、我和你乗機棄紂帰周、原不欠了自己富貴。況武
王仁徳、姜子牙英明、見我等帰周、必不加罪、如此方是。」飛廉喜曰:「賢弟此言、使我如夢中喚醒、只是還有一説、以找愚意、侯他攻破皇城之日、我和你入内
庭、将伝国符璽盗出、隠蔵於家。待諸侯議定、吾想継湯者必周、等武王入内庭、吾等方去朝見、献此国璽符;武王必定用我等、係忠心為国、欣然不疑、必加爵
禄、此不是一挙両得?」悪来又曰:「自後世必以我等為知機、而不失良禽択木、賢臣択主之智。」二人言罷大笑、自謂得計。正是:痴心妄想居周室、斬首西岐謝
将台。話説飛廉与悪来商議棄紂帰周不表。
且説紂王入内宮、有妲己、胡喜媚、王貴人三個前来接駕;紂王一見三人、不覚心頭酸楚、語言悲泣。対妲己曰:「朕毎以姫発小視、不曾留心料理、豈知彼糾合天
下諸侯、会兵於此。今日朕親与姜尚会兵、勢孤莫敵;雖然斬了数個反臣、到被姜文煥這廝鞭傷後背、致魯仁傑陣亡、雷鵾兄弟死節。朕静坐自思、料此不能自守、
亡在旦夕。想成湯伝位二十八世、今一旦有失、朕将何面目見先王在天之霊也?朕已追悔莫及、只三位美人、与朕久処、一旦分別、朕心不忍、為之奈何?儻武王兵
入内庭、豈朕肯為彼所拠?朕当先為自尽。但朕死之後、卿等必帰姫発、只朕与卿等一番恩愛、竟如此結局、言之痛心!」道罷涙下如雨。三妖聞紂王之言、斉斉跪
下、泣対紂王曰:「妾等蒙陛下眷愛、銘心刻骨、没世不忘;今不幸遭此逆乱、陛下欲捨妾身何往?」紂王泣曰:「朕恐被姜尚所擄、有辱我万乗之尊;朕今別你三
人、自有去向。」妲己俯伏紂王膝上泣曰:「妾聴陛下之言、心如刀割;陛下何遽忍捨妾等而他往耶?」随抱住紂王袍服、涙流遍面、柔声嬌語、哭在一処、甚難割
捨。紂王亦無可奈河、遂命左右治酒、与三美人暢飲作別;紂王把盞、作詩一首、歌之以勧酒:
「憶昔歓娯在鹿台、孰知姜尚会兵来;分開鸞鳳惟今日、再会鴛鴦已隔垓。
烈士尽随煙焔消、賢臣方際運弘開;一杯別酒心如酔、醒後滄桑変幾回。」
話説紂王作詩畢、遂連飲数杯、妲己又捧一盞為寿、紂王曰:「此酒甚是難飲、真所謂不能下咽者也。」妲己曰:「陛下且省愁煩、妾身生長将門、昔日曾学刀馬、
頗能廝殺;況喜媚、王貴人善知道術、皆通戦法。陛下放心、今晩看妾等三人一陣成功、解陛下之憂悶耳。」紂王聞言大悦:「若是御妻果能破賊、真百世之功!朕
又何憂也?」妲己又奉紂王数杯、乃与王貴人、喜媚結束停当、議定今晩去劫周営。紂王見三人甲冑整斉、心中大喜、只看今晩成功不表。
且説子牙在営中、籌算甲子届期、紂王当滅、心中大喜、不覚著意;就未曾提防三妖来劫営、故此幾乎失利。只見将至二更、只聴得半空中風響。怎見得?有賦為証:
冷冷颼颼、驚人清況;颯颯蕭蕭、沙揚塵障。透壁穿牖、尋波逐浪;聚怪蔵妖、興魔伏魍。也会去助火張威、会去従竜俯仰;起初時都是些悠悠蕩蕩淅瀝声、次後来劫尽時洟滂湃湃呼吼響。
且休言摧残月裏婆羅尽、道是刮倒峰頂畳障;推開了積緑重雲、吹折了蘭橈画漿。蒼松翠竹尽道殃、采閣丹楼倶掃蕩;這一陣風、可吹得鬼哭与神驚、八百諸侯倶喪胆。
話説妲己与胡喜媚等三人、倶全装甲冑、甚是停当。妲己用双刀、胡喜媚用両口宝剣、王貴人用一口繡鸞刀、倶乗桃花馬、発一声響、殺入周営;各架妖風、播土揚
塵、飛沙走石、沖進周営内来。只見周営中軍士、咫尺間不分南北東西、守営小校尽奔馳;巡邏兵卒皆束手、真個是層囲木柵、撞得東倒西歪、鉄騎連車、沖得七横
八豎。驚動了大小衆将、急報子牙。子牙忙起身、出帳観看;只見一派妖風怪霧、滾将進来。子牙忙伝令、命衆門人斉去、将妖怪獲来。
哪咤聴得、急登風火輪、揺火尖鎗;楊戩縦馬使三尖刀;雷震子使黄金棍;韋護用降魔杵;李靖用方天戟;金、木二咤用四口宝剣、斉殺出中軍帳来、迎敵三妖。只
見三妖全身甲胄、横沖直撞、左右廝殺、楊戩大呼曰:「好孽障不要猖獗、敢来此自送死也。」哪咤登輪、奪勇当先;衆門人将三妖困在垓心。子牙在中軍、用五雷
正法、鎮圧邪氛、把手一放、半空中一声霹靂、只震得三妖胆戦心驚。三妖見来的勢頭不好、知是道術之士、料難取勝、不敢恋戦、借一陣怪風、連人帯馬沖出周
営、往午門逃回。三妖自一更入周営、直至四更方才逃回来、也傷了些士卒不表。
且説紂王在午門外、看三妃今夜劫営成功、洗自以待。忽見三妃来至:紂王問曰:「三卿劫営、勝負如何?」妲己曰:「姜子牙倶有準備、故此不能成功、幾乎被他
衆門人、困在垓心、険不能見陛下也。」紂王聞言大驚、低首不言、進了午門、上了大殿。紂王不覚涙下曰:「不期天意喪吾、莫可救解。」妲已亦泣曰:「妾身指
望今日成功、平定反臣、而安社稷;不料天心不順、力不能支、如之奈何?」紂王曰:「朕已知天意難回、非人力可解;従今与你三人一別、各自投生、免使彼此牽
絆。」把袍袖一擺、径往摘星楼去了、三妖也挽留不住。後人有詩嘆之曰:
「大廈将傾止一茎、尚思劫寨破周兵;孰知天意帰周主、猶向三妖訴別情。」
話説三妖見紂王自往摘星楼去了、妲己謂二妖曰:「今日紂王此去、必尋自尽;兄我等数年已来、把成湯一個天下、送得干干浄浄、如今我們却往那裏去好?」九頭
雉難精曰:「我等只好迷惑紂王、他人皆不聴也。此時無処可棲、不若還往軒轅墳去、依然自家巣穴、尚可安身、再為之計。」玉石琵琶精曰:「姐姐之言甚善。」
三妖共議、還往旧巣不表。
且説子牙被三妖劫営、殺至営前、三妖逃遁;子牙収軍、陞帳坐下、衆諸侯上帳参謁。子牙曰:「一時未曾防此妖孽、被他劫寨;幸得衆門人倶是道術之徒、不然幾
為所算、失了鋭気。若不早除、後必為患。」子牙言罷、命排香案;左右聞命、即将香案施設停当。子牙視畢、金銭排下、乃大驚曰:「原来如此、若再遅延、幾被
三妖逃去。」忙伝命令:「楊戩領柬帖、你去把九頭雉難精拿来、如走了、定按軍法。」楊戩領令去了、子牙又令:「雷震子領柬帖、你去把千年狐狸精拿来、如若
所失、定依軍法。」又令:「韋護領柬帖、你去将玉石琵琶精拿来、如違令、定按軍法。」三個門人、領令出了轅門、議曰:「我三人去拿此三妖、不知従何処下
手、那裏去尋他?」楊戩曰:「三妖此時料紂王已不済事了、必定従宮中逃出。吾等借土遁在空中等他、看他従何処逃走?吾等務要小心擒拿、不得鹵莽、恐有疏虞
不便。」雷震子曰:「楊師兄言之有理。」道罷各架土遁、往空中等候三妖来至。有詩讚之:
「一道光華隠法身、修成幻化合天真、降竜伏虎生来妙、今日三妖怎脱神?」
話説妲己与胡喜媚、王貴人在宮中、還吃了幾個宮人、方纔起身;一陣風響、三妖起在空中、往前要走。只見楊戩看見風響、随与雷震子、韋護曰:「這怪来也、各
要小心。」楊戩執宝剣大呼曰:「怪物休走!吾来也!」九頭雉鶏精見楊戩仗剣赶来、挙手中剣罵道:「我們姉妹、断送了成湯天下、与你們做功名;你反来辱我
等、何無天理也?」楊戩曰:「孽畜休得多言、早早受縛!吾奉姜元帥将令、特来拿你、不要走、吃吾一剣。」雉鶏精挙剣来迎、雷震子黄金棍打来、早有千年狐狸
精双刀架住。韋護降魔杵打来、玉石琵琶精用繍鸞刀敵住;三妖与楊戩等三人、戦未及三五回合、三妖借妖光逃走。楊戩与雷震子、韋護、情恐有失、緊緊赶来。怎
見得?有讚為証:妖光蕩蕩、冷気颼颼。妖光蕩蕩、旭日無光;冷気颼颼、乾坤黒暗。黄沙漠漠怪塵飛、黒霧漫漫妖惨気。雉鶏精、狐狸精、往前逃、似電光飛閃;
雷震子与楊戩、並韋護、緊追赶、如驟雨狂風。三妖要命、恍如弩箭離弦;那問東西南北?三聖争功、恰似葉落随風、豈知流行坎止?雷震性起、追得狐狸、有穴難
尋;楊戩心忙、赶得雉鶏、上天無路。琵琶性巧欲騰挪、韋護英明欲圧定。這也是三妖作過罪孽多、故遇著三聖立功能取命。
話説那楊戩追赶九頭雉鶏精、見楊戩仗剣赶来、看看赶上、取出哮天犬;那犬乃天犬修成霊性、見妖精舞爪張牙、赶上前一口、将雉鶏頭咬吊了一個。那妖精也顧不
得疼痛、帯血逃走;楊戩見犬傷了他一頭、依旧走了、心下著忙、急架土遁緊赶。雷震子追狐狸、韋護追琵琶精、緊緊不捨;只見前面両首黄旛、空中飄蕩、香煙藹
藹、遍地氤氳。不知是誰来了?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回 摘星楼紂王自焚
紂王暴虐蹇黔黎、国事紛紛日夜迷;痛飲不知民血尽、荒淫那間鬼神悽?
蠆盆宮女真残賊、焚炙忠良類虎鯢;報応昭昭須不爽、旂懸太白古今題。
話説楊戩正赶雉鶏精、見前面黄旛隠隠、宝蓋飄揚、有数対女童、分於左右;当中一位娘娘、跨青鸞而来、乃是女媧娘娘駕至。怎見得?有詩為証:
二天瑞彩紫霞浮、香藹氤氳推鳳駒;展翅鸞凰皆馴雅、随行童女自優游。旛旂繚繞迎黄蓋、瓔珞飛揚罩冕旒;止為昌期逢泰運、故教仙聖至中州。」
話説女媧娘娘跨青鸞来、住阻三個妖怪之路;三妖不敢前進、按落妖光、俯伏在地、口称:「娘娘聖駕臨此、小畜有失迴避、望娘娘恕罪!小畜、今被楊戩等追赶甚
迫、懇求娘娘救命。」女媧娘娘聴罷、吩附碧雲童児:「将縛妖索、把這三個孽障鎖了、交与楊戩解往周営、与子牙発落。」童児領命、将三妖縛定。三妖泣告曰:
「啓稟娘娘得知、昔日是娘娘用招妖旛、招小妖去朝歌、潜入宮禁、迷惑紂王、使他不行正道、断送他天下。小畜奉命、百事逢迎、去其左右、令彼将天下断送;今
已垂亡、正欲覆娘娘鈞旨、不期被楊戩来追赶、路遇娘娘聖駕、尚望娘娘救護。娘娘反将小畜縛去、見姜子牙発落、不是娘娘出乎反乎了?望娘娘主裁。」女媧娘娘
曰:「我使你断送殷受天下、原是合上天気数:豈意你無端造孽、残賊生霊、荼毒忠烈、惨怪異常、大払上天好生之徳。今日你罪悪貫盈、理宜正法。」三妖俯伏、
不敢声言;只見楊戩同雷震子、韋護、正望前追赶三妖。楊戩看見祥光、謂雷震子、韋護曰:「此位是女媧娘娘大駕降臨、快上前参謁。」雷震子聴罷、三人上前、
倒身下拝。楊戩等曰:「弟子不知聖駕降臨、有失迎迓、望娘娘恕罪。」女媧娘娘曰:「楊戩!我与你将此三妖拿在此間、你可帯往行営、与姜子牙正法施行。今日
周室重興、又是太平天下也、你三人去罷。」楊戩等感謝娘娘、叩謝而退、将妖解往周営。後人有詩讚之:
「三妖造悪万民殃、断送殷湯至喪亡;今日難逃天鑒報、軒轅巣穴枉思量。」
話説楊戩等将三妖捽下雲端、三人随架土遁、来至轅門、那衆軍士、見半空中吊下三個女人、後随著楊戩等三人、軍士忙報人軍中:「啓元帥!楊戩等令。」子牙伝
令令来。楊戩上帳見、子牙曰:「你拿的妖怪如何?」楊戩曰:「奉元帥将令、赶三妖於中途;幸逢女媧娘娘、大発仁慈、賜縛妖索、将三妖解至轅門、請令発落三
妖。」子牙伝令、解進来、帳下左右諸侯、倶来観看怎様的妖精。少時楊戩解九頭雉鶏精、雷震子解千年狐狸精、韋護解玉石琵琶精、同至帳下;三妖跪於帳下。子
牙曰:
「你這三個孽障、無端造悪、残害生霊、食人無厭、将商王天下、送得干干浄浄、雖然是天数、你豈可縦欲殺人、唆紂王造炮烙、惨殺忠諫、設蠆盆荼毒宮人、造鹿
台聚天下之財、為酒池肉林、内宮傷命。甚至敲骨験髄、剖腹看胎;此等惨悪、罪不容誅、天地神人共怒、雖食肉寝皮、不足以尽厥辜。」
妲己俯伏哀泣告曰:「妾身係冀州侯蘇護之女、幼長深間、鮮知世務、謬蒙天子宣召、選充為妃。不意国母薨逝、天子強立為后、凡一応主持、皆操之於天子、政事
倶掌握於大臣;妾不過女流、惟知洒掃応対、整飾宮闈、侍奉巾櫛而已。其他妾安能自専也?紂王失政、雖文武百官、不啻千百、皆不能教正、又何況区区一女子、
焉能諫勧也?今元帥徳及天下、仁溢四方、紂王不日授首、縦殺妾一女流、亦無補於元帥。況古語云:『罪人不及妻孥。』懇祈元帥、大発慈悲、憐妾身之無辜、赦
帰故国、待全残身、真元帥天地之仁、再生之徳也。望元帥裁之!」諸侯聴妲己一派言語、甚是有理、皆有憐惜之心。子牙笑曰:「你説你是蘇候之女、将此一番巧
言、迷惑衆聴、衆諸侯豈知你是千年狐狸、在冀州駅迷死蘇妲己、借竅成形、惑乱天子、其無端毒悪;皆是你造孽、今已被擒、死且不足以尽其罪、尚借此巧語花
言、希図漏網。」命左右:「推出轅門、斬首号令。」妲己等三妖、低頭無語、左右旂牌官、簇擁出轅門来、後有雷震子、楊戩、韋護監斬;只見三妖推至法場、雉
鶏精垂頭喪気、琵琶精黙黙無言。惟有這狐狸精、乃是妲己、他就有許多嬌痴、又連累了幾個軍士。
話説妲己縛綁在轅門外、跪在塵埃、恍然是一塊美玉無瑕、嬌花欽語、臉襯朝霞;転秋波無限風情、頓歌喉百般嫵媚。乃対那持刀軍士曰:「妾身係無辜之受屈、望
将軍少綏須臾、勝造浮屠七級。」那軍士見妲己美貌、已自有十分憐惜、再加他嬌滴滴、叫了幾声将軍長、将軍短。便把這些軍士、叫得骨軟筋酥、口呆目瞪、軟痴
痴作一堆麻、酥酥痒成一塊、莫能動履。只見行刑令下、楊戩監斬九頭雉鶏精、韋護監斬玉石琵琶精、雷震子監斬狐狸精。三人見行刑令下、喝令軍士動手;楊戩鎮
圧住雉鶏精、韋謹鎮圧住琵琶精。一声号令、軍士動手、将両個妖精斬了首級、楊戩与韋護上帳報功。
只有雷震子監斬狐狸精、行刑軍士被妲己一般巧言迷惑、皆手軟不能挙刀。雷震子発怒、喝令軍士動手、只見個個如此。雷震子急得没奈何、只得来中軍帳報知、請
令定奪。子牙見楊戩、韋護報功、令拿出轅門号令、惟有雷震子赤手来見。子牙問曰:「你監斬妲己、如何空身来見我?莫非這狐狸走了?」雷震子曰:「弟子奉令
監斬妲己、執意衆軍士被妖狐迷惑、個個目瞪口呆、不能動手。」子牙大怒、命将行刑軍士斬首示衆、喝退雷震子、另喚楊戩、韋護監斬妲己。却説楊戩、韋護二
人、奉令監斬妲己、出轅門、另選了軍士、再至法場。只見那妖婦百般嬌媚、万種軟軽、又把這些行刑軍士、弄得東倒西歪、如痴如呆。楊戩与韋護看見這様光景、
二人商議曰:「這畢竟是個多年狐狸、極善迷人、所以紂王被他纏綿得迷而忘返;又何況這些凡人哉?我与你快去稟明元帥、無令這些無辜軍士、死於非命也。」
楊戩言罷、二人斉至中軍、来稟子牙、如此如彼、説了一遍。衆諸侯倶各驚異、子牙与衆諸侯曰:「此妖乃千年老狐、受日月精華、偸採天地霊気、故此善能迷惑
人。待吾自出営去、誅此悪怪。」子牙道罷先行、衆諸侯随後、子牙同衆諸侯門人弟子、出至轅門;只見妲己綁在法場、果然千嬌百媚、似玉如花、衆軍士如木雕泥
土。子牙喝退衆軍卒、命左右排香案、焚香炉内、取出陸圧所賜葫蘆、放於案上、掲去了蓋、只見一道白光旋転。子牙打一躬:「請宝貝転身。」那宝貝連転両三
転、只見妲己頭落在塵埃、血濺満地、諸侯尚有憐惜之者。有詩為証:
「妲己妖嬌起衆憐、臨刑軍士也情牽;桃花難写温柔態、芍薬堪方窈窕妍。
憶昔冀州能借竅、応知関内善周旋;従今嬌媚帰何処、化作南柯帯血眠。」
話説子牙斬了妲己、将首級号令轅門、衆諸侯等無不嘆賞。
且説紂王在顕慶殿、悶悶独坐、有宮人左右、紛紛如蟻、荒張乱竄。紂王問曰:「爾等為何這様急遽?想是皇城破了?」傍有一内侍跪下、泣而奏曰:「三位娘娘、
昨夜二更時分、不知何往、因此六宮無主、故此著忙。」紂王著忙、叫:「内臣快査、往那裏去了?速速来報。」有常随打聴、少時来報:「啓陛下!三位娘娘首級
已号令於周営轅門。」紂王大驚、忙随左右宦官:急上五鳳楼観看、果是三后之首。紂王看罷、不覚心酸、涙如雨下;乃作詩一首以弔之:
「玉砕香消実可憐、嬌容雲鬢尽高懸;奇歌妙舞今何在、覆雨翻雲竟枉然。
鳳枕已無蔵玉日、鴛衾難再探花眠;悠悠此恨情無極、日落滄桑又万年。」
話説紂王吟罷詩、自嗟自嘆、不勝傷感。只見周営中一声炮響、三軍吶喊、斉欲攻城;紂王看見、不覚大驚。見大勢已去、非人力可挽、頭点数点、長吁一声、竟下
五鳳楼、過九間殿、至顕慶殿、過分宮楼、至摘星楼来。忽然一陣旋風、就地滾来、将紂王罩住。怎見得怪風一陣透体生寒?有詩為証:
「蕭蕭颯颯摂離魂、透骨侵躯気若呑;摂起沈冤悲往事、追随枉死泣新猿。
催花須借吹嘘力、助雨敲残次第来;只為紂王惨毒甚、故教屈鬼訴辜息。」
話説紂王方行至摘星楼、只見一陣怪風、就地滾来、蠆盆内咽咽哽哽、悲悲泣泣、無限蓬頭披髪、赤身裸体之鬼、血腥臭悪、穢不可聞、斉上前来、扯住紂王大呼
曰:「還吾命来!」又見趙啓、梅伯、赤身大叫:「昏君!你也有今日一般敗亡之時?」紂王忽的把二目一睜、陽気沖出、将陰魂撲散;那些屈魂冤鬼、隠然而退。
紂王把袍袖一抖、上了頭一層楼、又見姜娘娘一把扯住紂王大罵曰:「無道昏君!誅妻殺子、絶滅彝倫;今日你将祉稷送断、将何面目見先王於泉下也?」姜娘娘正
扯住紂王不放、又見黄娘娘一身血汚、腥気偪人、也上前扯住大呼曰:
「昏君!摜吾下楼、跌倒粉骨砕身、此心何忍?真残忍刻薄之徒。今旦罪盈悪満、天地必誅。」紂王被両個冤魂、纏得如痴如酔一般;又見賈夫人上前大罵曰:「昏
君無道、你君欺臣妻、吾為守貞立節、墜楼而死、含冤莫白。今日方能洩我恨也!」照紂王一掌、劈面打来;紂王忽然一点真霊驚醒、把二目一睜、沖出陽神、那陰
魂如何敢近、隠隠散了。紂王上了摘星楼、行至九曲欄辺、黙黙無語、神思不寧、扶欄而問:「封宮官何在?」封宮官朱昇、聞紂王呼喚、慌忙上摘星楼来、俯伏欄
枰、口称:「陛下!奴婢聴旨。」紂王曰:「朕王不聴群臣之言、誤被讒臣所惑;今兵連禍結、莫可解救、噬臍何及?朕思身為天子之尊、万一城破、為群小所獲、
辱莫甚焉!欲尋自尽、此身儻遺人間、猶為他人指念;不若自焚、反為乾浄、毋得令児女子存留也。你可取柴薪堆積、朕当与此楼同焚、你当如朕命。」朱昇聴罷、
流泪満面、泣而奏曰:「奴婢侍陛下多年、蒙豢養之恩、粉骨難報;不幸皇天不造我商、奴婢恨不能以死報国、何敢挙火焚君也?」言罷嗚咽、不能成声?紂王曰:
「此天亡我商也、非干你罪。你不聴朕命、反有忤逆之罪。昔日朕曾命費仲、尤渾、同姫昌演数、言朕有自焚之厄;今日正是天定、人豈能逃?当聴朕言。」後人有
詩単嘆紂王、臨焚念文王易爻之験:
「昔日文王羑里囚、紂王無道困西侯;費尤曾問先天数、烈焔飛煙鏡玉楼。」
話説朱昇再三哭奏、勧紂王且自寛慰、另図別策、以解比囲。紂王怒曰:「事已急矣、朕思之已久;若諸侯攻破午門、殺入内庭、朕一時被擒、汝之罪不啻泰山之重也。」朱昇下楼、去尋柴薪、堆積楼下不表。
且説紂王見朱昇下棋、自服袞冕、手執碧玉、満身佩珠玉、端坐楼中。朱兵将柴堆満、嬋涙下拝畢、方敢挙火、放声大哭。後人有詩為証:
「摘星楼下火初紅、煙捲烏雲四面風;今日成場傾祉稷、朱昇原自尽孤忠。」
話説朱昇挙火焼著楼下乾柴、只見煙捲沖天、風狂火猛、六官中宮人叫喊。頃刻間天昏地暗、宇宙翻崩、鬼哭神号、帝王失位。朱昇見摘星楼一派火光、甚是兇悪;朱昇撩衣痛哭、大叫数声:「陛下!奴婢以死報陛下也。」言羈、将身躥入火中。可憐朱昇忠烈、身為宦豎、猶知死節。
話説紂王在三層楼上、看楼下火起、烈焔沖天、不覚撫胸長嘆曰:「悔不聴忠諫之言、今日自焚死、固不足惜、有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也?」只見火逞風威、風乗火勢、須臾間四面通紅、煙霧張天。怎見得?有賦為証:
煙迷霧捲、金光灼灼漫天飛;焔吐雲従、烈風呼呼如雨驟。排坑烈炬、似煽如焔、須臾万物尽成灰、説甚麼画棟連霄漢?頃刻千里化紅塵、那管他雨聚雲屯?五行之内最無情、二気之中為独盛。
雕樑画棟、不知費幾許工夫、遭著他尽成齏粉;珠欄玉砌、不知用許多金銭、逢著你皆為瓦解。摘星楼下勢如焚、六宮三殿、沿焼得柱倒牆崩;天子命喪在須臾、八
妃九嬪牽連得頭焦額爛。無辜宮女尽受殃、作悪内臣皆在劫。這紂天子、這紂昏君阿、抛却塵寰、講不起貢山航海、錦衣玉食、金甌社稷、錦繍乾坤、都化滔滔洪水
向東流。脱難慾海、休誇那粉黛蛾眉。正是:你従前焔成雄威、作過災殃還自受;成湯事業化飛灰、周室江山方赤熾。
話説子牙在中軍、方与衆諸候議攻皇城、忽左右報進中軍:「啓元帥!摘星楼火起。」子牙忙令衆将、同武王、東伯侯、北伯侯、共天下諸侯、斉上馬出了轅門看
火。武王在馬上看望、見煙迷一人、身穿赭黄袞服、頭帯冕旒、手拱碧玉圭、端坐於煙火之中、朦朧不勝明白。武王問左右曰:「那煙火中乃是紂天子麼?」衆諸侯
答曰:「此正是無道昏君。今日如此、正所謂自作自受耳。」武王聞言、掩面不忍看視、兜馬回営。那子牙忙上前啓曰:「大王為何掩面而回?」武王曰:「紂王雖
則無道、得罪於天地鬼神、今日自焚、甚為業障。但你我皆為臣下、曾北面事之、何忍目覩其死、而蒙偪君之罪哉?不若回営為便。」子牙曰:
「紂王作悪、残害生民、天愁人怨、縦太白懸旂、亦不為過、今日自焚、正当其罪。但大王不忍、是大王仁明忠愛之意也。然猶有一説、昔成湯至仁、放桀於南巣、救民於水火、天下未嘗少之。今大王会天下諸侯、奉天征伐、弔民伐罪、実於湯有光、大王幸毋介意。」
衆諸侯同武王回営、子牙督領衆将門人看火、以便取城。只見那火越盛、看看起上楼頂、那楼下的柱脚焼倒。只聴得一声響、摘星楼塌如天崩地裂之象、将紂王埋在火中、頃刻火化灰燼、一霊已入封神台去了。後人有詩嘆曰:
「放桀南巣憶昔時、深仁厚沢立根基;誰知殷受多残害、烈焔焚身悔已遅。」
又有史官観史、有詩単道紂王失政云:「女媧宮軒祈甘霖、忽動携雲握雨心:豈為有情聯好句、応知無道起参商。婦言是用残黄耇、忠諫難聴縦浪淫;炮烙冤魂皆屈死、古来惨悪独君深。」又詩単道紂王才兼文武云:
「打虎雄威気驍驍、千斤膂力冠群僚;托梁換柱趁今古、赤手擒過鷙飛鵰。
拒諫空称才絶代、飾非在道巧多饒;只因三怪迷真性、贏得楼前血肉焦。」
話説摘星楼焚了紂王、衆諸侯倶在午門外住扎。少時半門開処、衆宮人同侍衛将軍、御林士卒、酌酒献花、焚香拝迎武王車駕、並衆諸侯、在九間殿;姜子牙忙伝令、且救息宮中火。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 周武王鹿台散財
紂王聚斂吸民脂、不信当年放桀時;積粟已無千載計、盈財豈有百年期?
須知世運無真主、却笑貪淫有阿痴;今日還帰民社去、従来天意豈容私?
話説衆諸侯倶上了九間殿、只見丹墀下、大小将領頭目等衆、躋躋蹌蹌、簇擁両旁;子牙伝令軍士、先救滅宮中火焔。武王対子牙曰:
「紂王無道、残虐生民、而六宮近在肘腋、其宮人侍宦、被害更深。令軍士救火、不無波及無辜、相父首先厳禁、毋令復遭陥害也。」子牙忙伝令:
「凡軍士人等、止許救火、毋得肆行暴虐。敢有違令、妄取六宮中一物、妄殺一人者、斬首示衆、決不姑息、好自知悉。」只見衆官人宦官、斉呼万歳!武王在九間殿駐蹕、与衆諸侯看衆軍士救火。武王猛擡頭、看見殿東辺有黄色二十根大銅柱、排列在旁、武王問曰:
「此銅柱乃是何物?」子牙曰:「此銅柱乃紂王所造炮烙之刑。」武王曰:「善哉!善哉!不但受刑者甚惨、只今日孤観之、不覚心胆倶裂。紂天子可謂残忍之
甚!」子牙引武王入後宮、至摘星楼下、蠆盆裏面蛇蝎、上下翻騰、白骨暴露、枯骸乱滾、酒池内陰風悽悽。武王問曰:「此是何故?」子牙曰:「此是紂王所製蠆
盆、殺害宮人者、左右正是肉林酒池。」武王曰:「商天子無仁徳之心、一至此也!」不勝傷感、乃作詩以紀之:
「成湯開網徳声揚、放桀南巣正大綱;六百年来風気薄、誰知惨悪傷疆場?」
又炮烙之刑、作詩以紀之:
「苦陥忠良性独偏、肆行炮烙悦嬋娟;遣魄常旁黄金在、楼下焚焼業報牽。」
話説武王来至摘星楼、見余火尚存、煙焔未尽、焼得七狼八狽、也有無辜宮人、遭此大劫。尚有遺骸未尽、臭穢難聞;武王更覚心中不忍、忙吩咐軍士、快将這些遺
骸、検出去掩埋、無令暴露。謂子牙曰:「但不知紂王骸骨、埋於何所?当另為検出、以礼安葬、不可使其暴露。你我為人臣者、此心何安?」子牙対曰:「紂王無
道、人神共怒、今日自焚、実所以報之也。今大王以礼葬之、誠大王之仁耳。」子牙吩咐軍士、検点遺骸、毋使混雑。須尋紂王骸骨、具衣衾、以天子之礼葬之。後
人有詩、嘆成湯王業、如斯而尽:
「天喪成湯業、敵兵尽倒戈;積山月遍野、標杵血流河。尽去煩苗法、方興時雨歌;太平今日定、衽席楽天和。」
話説子牙命軍士尋紂王遺骸、以礼安葬不表。単説衆諸侯同武王往鹿台而来、上至三時、見閣接雲端、楼連霄漢、亭台千畳、殿宇巍峨、欄枰玉飾、梁棟金装。又只
見明珠奇宝、珊瑚玉樹、装飾成瓊宮瑶室、堆砌就繍閣蘭房;不時起万道霞光、頃刻有千百瑞彩。真所謂目眩心揺、神飛魄乱。武王点首嘆曰:「紂天子這等奢華、
竭天下之財、以窮己欲、安有不亡身喪国者?」子牙曰:「古今之所喪者、未有不従奢華而敗。故聖王再三叮嘱垂戒者、宝已以徳、毋宝珠玉、良有以也。」武王
曰:「如今紂王已滅、天下諸侯与百姓、受紂王剥削之傷、荼毒之苦、征斂之煩、自坐水火之中、衽席不安、重足而立。今不若将衆敘之貨財、給散与諸侯百姓、将
鉅橋聚斂之稲梁、賑済与飢民、使万民昭蘇、享一日安康之福耳。」子牙曰:「大王言念及此、真社稷生民之福也、宜速行之。」武王命左右去散財発粟不表。
只見後宮擒紂王之子武庚至、子牙命推来、衆諸侯切歯。少時衆将将武庚推至殿前、武庚跪下。衆諸侯斉曰:「殷紂無道、罪孽満貫、人神共怒、子当斬首正罪、以
洩天地之恨。」子牙曰:「衆諸侯之言甚是。」武王急止之曰:「不可!紂王肆行不道、皆是群小妖娼、惑乱其心、与武庚何干?且紂王炮烙大臣、雖賢如比干、微
子、皆不能匡救其君、又河況武庚為幼稚之子哉?今紂王已滅、与子何仇?且罪人不孥、原是上天好生之徳、孤願与衆位大王、共体之、切不可妄行殺戮也。俟新君
嗣位、封之以茅土、以存商祀、正所以報商之先王也。」東伯侯姜文煥出而言曰:「元帥在上、今大事倶定、当立新君、以安天下諸侯士民之心。況且天不可以無
日、民不可以無君;天命有道、帰於諸仁。今武王仁徳、著於四海、天下帰心;況我等衆侯、入襄武王、以伐無道、正為今日之大事也。望元帥一力担当、不可遅
延、有負衆人之心。」衆諸侯斉曰:「姜君侯説得有理、正合衆人之意。」子牙尚未及対、武王惶懼遜謝曰:「孤位軽徳薄、名誉未著、惟日兢兢、求為少過、以嗣
先王之業、而成遑敢妄覬大位哉?怳天位維艱、惟仁徳者居之、乞衆位賢侯、共択一有徳者、以嗣大位、毋令有忝厥職、遺天下羞。孤与相父、早帰故土、以守臣節
而已。」
傍有東伯侯厲声大言曰:「大王之言差矣!天下之至徳、孰有如大王者?今天下帰周、已非一日、即黎民之箪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他哉?謂大王能救民於水火
也。且天下諸侯、景従雲集、随大王之伐無道、其愛戴之心、蓋有自也。大王何必固辞?願大王俯従衆議、毋令衆人失望耳。」武王曰:「発有何徳、望賢侯毋得執
此成議、還当訪尋有徳、以服天下之心。」東伯侯姜文煥曰:「昔日尭以至徳、克相上帝、得承大位。後生丹朱不肖、帝求人而遜位、群臣挙舜、舜以重華之徳、以
継尭而有天下。後帝舜生子商均、交不肖、舜乃挙天下、而譲之禹;禹生啓賢、能継承夏命、故相継而伝十七世。至桀無道、而失夏政、成湯以至徳、放桀於南巣、
伐夏而有天下、伝二十六世、至紂大肆無道、悪貫罪盈。大王以至徳、与衆諸侯、恭行天之罰。今大事已定、克承大宝、非大王而有誰?大王又何必固遜哉?」武王
曰:「孤安敢比湯禹之賢哲也?」姜文煥曰:「大王不事干戈、以仁義教化天下、化行俗美、三分天下有其二、故鳳鳴於岐山、而万民楽業、天人相応、理不可誣。
大王之徳政、与二君何多譲哉?」武王曰:「姜君侯素有才徳、当為天下之主。」忽聴得両旁衆諸候、一斉上前大呼曰:「天下帰心、已非一日、大王為何苦苦固
辞?大払衆人之心矣。況吾等会盟此地、豈是一朝一夕之望、無非欲立大王、再見太平之日耳。今大王捨此不居、則天下諸侯瓦解。自此生乱、是使大下終無太平之
日矣。」子牙上前急上之曰:「列位賢侯、不必如此、我自有名正言順之意。」正是:子牙一計成王業、致使諸侯拝聖君。
話説衆諸侯在九間殿、見武王固遜、倶紛紛然争弁不一。子牙乃上之、対武王曰:「紂王禍乱天下、大王率諸侯、明正其罪、天下無不悦服、大王理当正位、号令天
下。況当日鳳鳴岐山、祥瑞見於周地、此上天垂応之兆、豈是偶然?今天下人心悦而帰周、正是天下響応、時不可失。大王今日固辞、恐諸侯心冷、各散帰国。渙無
所統、各拠其地。自生禍乱;甚非大王弔伐之意、深失民望、非所以愛之、実所以害之也、願大王詳察。」武王曰:「衆人固是美愛、然孤之徳薄、不足以勝此任、
恐遺先王之羞耳。」東伯侯姜文煥曰:「大王不辞遜、元帥自有主見。」乃対子牙曰:「請元帥速行、不得遅延、恐人心解散。」子牙急忙伝令、命画図様造台、作
祝文、昭告天地社稷、俟後有大賢、大王再譲位未遅。衆諸侯已知子牙之意、随声応諾。旁有周公旦自去造台、後人有詩誦之:
「朝歌城内築禅台、万姓歓呼動八垓;沴気已随余焔尽、和風方向太陽来。
吱山鳴鳳知禎瑞、殿陛賡歌進寿杯;四海雍熙従此盛、周家泰運又重開。」
話説周公旦画了図様、於天地壇前、造一座台、台高三層、按三才之象、分八卦之正、中設皇天后土之位、旁立山川社稷之神、左右有十二元神、按旂号上、子、
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立於其地。前後有十杆旂号、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立於本位。壇上有四季正神方位、
春曰太昊、夏曰炎帝、秋曰少昊、冬日顓瑣、中有黄帝軒轅壇。上羅列籩豆簠簋、金爵玉斝、陳設器具;併生芻炙脯、列於几席、鮓醤魚肉、設於案卓、無不斉備。
只見香焼宝鼎、花挿金瓶、子牙方請武王上壇。武王再三謙譲、然後登壇。
八百諸侯、斉立於両旁、周公旦高捧祝文、上壇開読祝文曰:「惟大周元年壬辰、越甲子昧爽、三日哉生明、西岐姫発、敢昭告於皇天后土神祇曰:嗚呼!惟天恵
民、惟辟奉天、有殷受弗克上天、自絶於民。臣発承祖宗累洽之仁、列聖相沿之徳。予小子曷敢有越厥志、恭天承命、底商之罪、大正於商。惟爾神祇、克承厥勲、
誕膺天命。予小子方日夜祇懼、恐墜前烈、敬修未遑。無奈諸侯耆老軍民人等、書請再三、衆志誠難固違、俯従群議。爰考旧典、諏吉日、祇告於天地宗廟社稷、曁
我文考;於是日受冊宝、嗣即大位。仰承中外靖共之頌、天人協応之符、慶日月之照臨、膺皇天之永命。尚望福我維新:永終不替、慰兆人胥戴之情、垂累葉無疆之
緒。神其鑒茲、伏惟尚饗。」
話説周公旦読罷祝文、焚了、祝告天地畢、只見香煙籠罩、空中瑞靄、氤氳満地。其日天明気清、恵風和暢、真是昌期応運、太平景象、自然迴別。那朝歌百姓擁
擠、遍地歓呼。武王受了朋宝、即天子位、面南垂拱端坐、楽奏三番、衆諸侯執笏山呼万歳。拝祝畢、武王伝旨、大赦天下。衆人簇擁武王下壇、来至殿庭、従新拝
賀畢、武王伝旨、命排九竜筵席、大宴八百諸侯。君臣共楽、衆人酒過数巡、倶各歓暢、百官各已深沈。各辞闕謝恩而散。後人読史、見武王一戎衣而有天下、君臣
和楽、作詩以咏之:
「壇下香風繞聖王、軍民嵩祝舞霓裳;江山依旧承柴望、社稷重新楽裸将。
金闕暁臨仙掌動、玉階時聴珮環忙;庶熙皞皞清明世、万姓謳歌慶未央。」
説那次日武王設朝、衆諸侯朝賀畢、武王謂子牙曰:「殷紂因広施土木之工、竭天下之財、荒淫失政、故有此敗。朕蒙衆諸侯立之為君、朕欲将鹿台之財、給散与天
下諸侯、頒賜各夷王衣襲之費。列爵為五、分土為三、建官惟賢、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喪祭、惇信明義、崇徳報功、命諸侯各引人馬帰国、以安享其土地。」
又将摘星楼殿閣、尽行拆毀。散鹿台之財、発鉅橋之粟、釈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基、式商容之間、放内宮之人、大賚於四海、而万姓悦服。乃偃武修文、帰馬於華山
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以示天下弗服。武王在朝歌旬月、万民楽業、人物安阜;瑞草生、鳳凰現、醴泉溢、甘露降、景星慶雲、熙庶皞皞、真是太平景象。有詩為
証:
「八十公公杖策行、相逢歓笑話生平;眼中不見干戈事、耳内稀聞戦鼓声。
毎見麒鱗鸞鳳現、常聴糸竹管絃鳴;而今世上称寧宇、不似当年枕蓆驚。」
話説武王為天子、天人感応、民安物阜、天降瑞祥、万民無不悦服;只見天下諸侯、倶辞朝各帰本国。子牙入内庭見武王、王曰:「相父有何奏章?」子牙奏曰:
「方今天下已定、老臣啓陛下、命官鎮守朝歌。」武王曰:「倶聴相父、著用何官?」子牙曰:「今武庚、陛下既待以不殺、使守本土、得存商祀、必用何人監守方
可?」武王曰:「俟明日臨朝商議。」子牙退朝回相府。只至次日、武王早朝、諸侯朝見畢、武王曰:「朕今封武庚世守本土、以存商祀;必使人監国、当用何人而
後可?」武王問罷、衆臣共議:「非親王不可、須命管叔鮮、蔡叔度二王監国。」武王依允、随命二叔守此朝歌、武王吩附明日大駕帰国。只見武王聖諭一出、朝歌
軍民耆老人等、倶謀議遮留聖駕不表。
話説武王次日吩附二叔監国、大家随起行。只見那些百姓扶老携幼、遮拝於道、大呼曰:「陛下救我等於水火之中、今一旦帰国、是使万姓而無父母也。望陛下一視
同仁、留居此地、我等百姓、不勝慶幸。」武王見百姓挽留、乃慰之曰:「今朝歌朕已命二叔監守、如朕一般、必不令爾等失所也。爾等当奉公守法、自然安業、又
何必朕在此、方能安阜也?」百性挽留不住、放声大哭、震動天地;武王亦覚淒然、復謂二弟管叔鮮、蔡叔度曰:「民乃国之根本、爾不可軽虐下民、当視之如子;
若不能体意、有虐下民、朕自有国法在、必不能為親者諱也。二弟共勉之!」二叔受命、武王即日発駕起程、往西岐前進;百姓哭送一程、竟回朝歌不表。
話説武王離朝歌、一起行来、已非一日;不覚来至孟津、思想昔日渡孟津時、白魚躍舟、兵戈擾攘、今日又是一番光景、不勝嗟嘆。後人有請咏之:「駕返西岐竜入
海、与民軟忭楽尭年;放牛桃林開新運、帰馬華山洗旧羶。箕子囚中先解釈、比干墓上有封箋;孟津昔日曾流血、無怪周王念往賢。」
話説武王同子牙渡了黄河、過澠池、出五関;子牙一路行来、忽然想起一班随行征伐陣亡的将官、心下不勝傷悼。一日来至金鶏嶺、兵過首陽山、只見大隊方行、前
面有二位道者阻住、対旂門官曰:「与我請姜元帥答話。」左右報進中軍、子牙忙出轅門観看、却是伯夷、叔斉。子牙忙躬身問曰:「二位賢侯見尚、有何見諭?」
伯夷曰:「姜元帥!今日回兵、紂王致於何地?」子牙答曰:「紂王無道、天下共棄之:吾兵進五関、只見天下諸侯已大会於孟津、至甲子日、受辛兵旅若林、罔敢
数於我師、前徒反戈、於以敗北、至血流標杵、紂王自焚、天下大定。吾主武王、散鹿台之財、発鉅橋之粟、封比干之基、釈箕子之囚、諸侯無不悦服、尊武王為天
子、今日之天下、非紂王之天下也。」子牙道罷、只見伯夷、叔斉仰面涕泣大呼曰:「傷哉!傷哉!以暴易暴兮、予意欲何為?」道罷払袖而回、竟入首陽山作採薇
之詩、七日不食周粟、遂餓死首陽山。後人有詩弔之:
「昔日阻周兵在咸陽、忠心一点為成湯;三分已去猶啼血、万死無辞立大綱。
水土不知新世界。江山還念旧君王;可憐恥食周朝粟、万古常存日月光。」
話説子牙兵過首陽山、至燕山、一路周民箪食壺漿、迎迓武王。一日兵至西岐山、忽有上大夫散宜生、黄滾前来接駕、領衆官倶在道旁俯伏。武王在車中、見衆弟与
黄滾老将軍、後随孫児黄天爵。武王曰:「朕東征五載、今見卿等、不覚満腔悽惨、愁懐勃勃也。」散宜生近前啓曰:「陛下今登大位、天下太平、此不勝之喜。臣
等得復観天顔、正是竜虎重逢、再慶都兪従之風。陛下与万民同楽太平、又何至悽惨不悦也?」武王曰:「朕因会諸侯而伐紂、東進五関、一路損朕許多忠良、未得
共享太平、先帰泉壌。今日卿等老者少者、存者没者、倶不一其人;使朕不勝今昔之感、所以鬱鬱不楽耳。」散宜生啓曰:「以臣死忠、以子死孝、倶是報君父之洪
恩、遺芳名於史冊、自是美事。陛下爵禄其子孫、世受国恩、即所以報也、又何必不楽哉?」武王与衆臣並轡而行、西岐山至岐州只七十里、一路上万民争看、無不
歓悦。武王鑾駕簇擁、来至西岐城、笙歌嘹喨、香気氤氳。武王至殿前下輦入内庭、参見太姜、謁太姙、会太姫、設筵宴在顕慶殿、大会文武。正是:太平天子排佳
宴、竜虎風雲聚会時。
話説武王宴賞百官、君臣歓飲、倶酔而散。次日早朝、聚衆文武参謁畢:「有奏章出班見朕、無事早散。」言未畢、子牙出班奏曰:「老臣奉天征討、滅紂興周、陛
下大事已定;只有両年陣亡人仙、天受封職。老臣不日辞陛下、往崑崙山見掌教師尊、請玉牒金符、封贈衆人、使他各安其位、不教他悵悵無依耳。」武王曰:「相
父之言甚善。」言未畢、午門官啓奏:「外有商臣飛廉、想来在午門候旨。」武王問子牙曰:「今商臣至此見朕、意欲何為?」子牙奏曰:「飛廉、悪来、紂之佞
臣。前破紂之時、二奸隠匿;今見天下太平、至此要惶惑陛下、希図爵禄耳。此等佞賊、豈可一日容之於天地間哉?但老臣有用他之処、陛下可宣入殿庭、候老臣吩
咐他、自有道理。」武王従其言、命宣入殿前来。左右将二人引至丹墀、拝舞畢、口称:「亡国臣飛廉、悪来、願陛下万歳!」武王曰:「二卿至、有何所願?」飛
廉奏曰:「紂王不聴忠言、荒淫酒色、以此社稷傾覆。臣聞大王仁徳著於四海、天下帰心、真可駕尭軼舜。臣故不憚千里、求見陛下、願効犬馬。儻蒙収録、願執鞭
於左右、則臣之幸也。謹献玉符金冊、願陛下容納。」子牙曰:「二位大夫、在紂倶有忠誠、奈紂王不察、致有敗亡之禍?今既帰周、是棄暗投明、願陛下録用二位
大夫、正所謂:『捨砆碔而用美玉也。』」武王聴子牙之言、封飛廉、悪来為中大夫。二人謝恩、後人有詩嘆之:
「貪望高官特地来、金符玉冊献金堦;子牙早定防奸計、難免封神剣下災。」
話説武王封了飛廉、悪来二人、子牙出朝回相府不表。却説当年馬氏笑子牙不能成其大事、竟棄子牙而他適。乃至今日、武王嗣位、天下帰周、宇宙太平、即茅簷蔀
屋、窮谷深山、凡有人煙聚集之処、無有不知。武王伐紂、倶是相父姜子牙之功。今日一統華夷、姜子牙出将入相、享人間無窮富貴:権侔人主、位極人臣、古今罕
有、天下人無不讚嘆。当日子牙困苦之時、磻渓隠坐、此身已老於為漁;執意八十歳方被文王聘請帰国、今日做出天様這般事業来。今日講、明日講、一日講到馬氏
耳朶裏来。馬氏此時、跟随了一個郷村田戸之夫;其月聞得隣家一個老婆子、対馬氏曰:「昔日你初嫁的那個姜某、如今做了多大事業!」如此長、如此短、説了一
遍。説得那馬氏満面通紅一腔熱烘烘的起来、半目無話。
那老婆子又促了両句説道:「当日還是大娘子錯了!若是当時随了姜某、今日也享這無窮之福、却強如在這処守為度日、這還是你命裏没福。」馬氏心中如油煎火燎
一般、追悔莫及、越発悩怒。当時馬氏辞了老婆子、自家帰来、坐在房裏、越想越恨道:「当初如何看不上他?這双眼睛、還生在世上、自思便活一百歳、也只是如
此。天下豈有這等一個大貴人、錯過了、還有什麼好処?又想適纔這個老婆子説是我没福、不覚羞慚、再有何顔立於人世?不如尋個自尽罷。」乃大哭了一回、心裏
又想:「恐怕不是他、仮如錯聴了、天下也有這個同名同姓的、却不是枉死了?自己又自解嘆、且等到晩間、待我這個丈夫来家、問他明白、再死未遅。」那日天
晩、只見那農夫張三老市中売菜回家、馬氏接著、収拾了晩飯、与丈夫吃了。因問曰:「如今聞説姜子牙他出将入相、百般富貴、果然真麼?」張三老聴説、忙陪笑
臉答曰:「賢妻不問、我也不好説、果然是真的。前日姜丞相在朝歌、甚麼様威風;天下諸侯、倶各聴命。我那時要与你説去見他一見、也討個小小的富貴;我只怕
他品位倶尊、恐惹出事来、故此一向不曾説得。今蒙娘子問及、只得説与你知道、如今遅了。姜丞相回国多時、若是当初在這裏好的。」馬氏聞言、半口無語;這張
三老恐娘子作悩、又安慰了一回。馬氏仮意勧丈夫睡了、自己収拾渾身乾浄、哭了幾声、懸梁自縊而死、一魂往封神台去了。及至張三老知覚、天已明了、馬氏気
死、張三老只得買棺木埋葬不表。後人有詩曰:
「痴死尚望享栄華、応悔当年一念差;三復垂思無計策、懸梁雖死愧黄沙。」
話説子牙次日入朝、見武王奏曰:「昔日老臣奉師命下山、助陛下弔民伐罪、原是応運而興;凡人仙皆逢殺劫、先立有封神榜、在封神台上。今大事已定、人仙魂魄
無依、老臣特啓陛下、給仮往崑崙山、見師尊、請王符金冊、来封衆神、早安其位;望陛下准老臣施行。」武王曰:「相父労苦多年、当享太平之福、但此事亦是不
了之局、相父可速即施行、不得久羈仙島、令朝臣朝夕凝望。」子牙曰:「老臣怎敢有負聖恩、而楽游林壑也。」子牙忙辞武王、回相府、沐浴畢、駕土遁往崑崙山
而来。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九回 姜子牙帰国封神
濛濛香靄彩雲生、満道謳歌賀太平;北極祥光籠兌地、南来紫気繞金城。
群仙此日皆証果、列聖明朝監返真;万古嵩呼禋祀遠、従今譲国永澄清。
話説子牙借土遁、来至玉虚宮前、不敢擅入。少時、只見白鶴童子出来、看見姜子牙忙問曰:「師叔何来?」子牙曰:「煩你通報一声、特来叩謁老師。」童子
忙進宮来、至碧游床前啓曰:「稟上老師!姜師叔在宮外求見。」元始天尊曰:「著他進来。」童子出来、伝与子牙、子牙進宮、至碧游床前、倒身下拝:「弟子姜
尚、願老師聖寿無疆!弟子今日上山、拝見老師、特為請玉虚勅命、将陣亡忠臣孝子、逢劫神仙、早早対其品位、無令他游魂無依、終日懸望。乞老師大発慈悲、速
賜施行、諸神幸甚、弟子幸甚。」元始曰:「我已知道了、你且先回、不日就有符勅至封神台来、你速回去罷。」子牙叩首謝恩而退。子牙離了玉虚宮、回至西岐。
次日入朝、参謁武王、備言封神一事、老師自令人齎来。不覚光陰迅速、也非止一日、只見那日空中笙簧嘹喨、香煙氤氳、旌幢羽蓋、黄巾力士、簇擁而来;白鶴童
子親齎符冊、降臨相府。怎見得?有詩為証:
「紫府金符降玉台、旌幢羽蓋払三台;雷瘟大斗分先後、列宿群星次第開。
討察無私称至徳、滋生有自序長才;仙神人鬼従今定、不便朝朝堕草萊。」
話説子牙迎接玉符金冊、供於香案上、望玉虚宮謝恩畢、黄巾力士与白鶴童子、別了子牙、同崑崙不表。子牙将符冊親自齎捧、借土遁望岐山前来、只見一陣風、早
到了封神台、有清福神柏鑑来接。子牙捧符冊進了封神台、将符冊在中供放、伝令武吉、南宮适立八卦紙旛、鎮住方向、与十支旂号、又今二人按五方排。子牙吩咐
停当、方沐浴更衣、拈香金鼎、酌酒献花、遶台三匝;子牙拝畢誥冊、先命清福神柏鑑、在壇下聴候。子牙然後開読元始天尊誥:
「太上無極混元教主元始天尊勅曰:嗚呼!仙凡路迴、非厚培根行、豈能通神鬼途分、豈諂媚奸邪所覬窃?縦服気煉形於島嶼、未曾斬却三尸、終帰五百年後之劫。
総抱真守於一玄関、若未超脱陽神、難赴三千瑶池之約。故爾等雖聞至道、未証菩提、有心日修持、貪痴未脱;有身出入聖、嗔怒難除、須至往愆累積、劫運相尋、
或託凡躯而尽忠報国、或因嗔怒而自惹災尤。生死輪迴、循環無已、冤魂相逐、終報無休、吾甚憫焉!憐爾等身受鋒刃、日沈淪於苦海、心雖忠藎、毎飄泊而無依。
特命姜尚依劫運之軽重、循資格之上下、封爾等為八部正神、分掌各司、按布週天、糾察人間善悪、検挙三界功行禍福。自爾等施行生死、従今超脱、有功之日、循
序而遷。爾等其恪守弘規、毋使私妄、自惹愆尤、以貽伊戚;永膺宝籙、常握糸綸、故茲爾勅、爾其欽哉!」
子牙宣読勅書畢、将符籙供放案卓之上;乃全装甲冑、左手執杏黄旂、右手執打神鞭、站立中央大呼曰:「柏鑑可将封神榜張掛台下?諸神倶当循序而進、不得攙越
取咎。」柏鑑領法旨、将封神榜張掛台下;只見諸神倶簇擁而来、観看那榜首、就是柏鑑。柏鑑看見、手執引魂旛、忙進壇跪伏壇下、聴宣元始封誥。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柏鑑昔為軒轅黄帝大帥、征伐蚩尤、曾有勅功、不幸殛死北海、捐躯報国、忠藎可嘉。一向沈淪海嶠、冤尤可憫!幸遇姜尚封神、守台功成、特賜実籙、慰爾忠魂。乃勅封爾為三界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之職、爾其欽哉!」
柏鑑在台下陰風影裏、手執百霊旛、望玉勅叩頭謝恩畢。只見台下風雲簇擁、香霧盤旋、柏鑑在台外、手執百霊旛。子牙命相鑑引黄天化上台聴封。不一時只見清福
神引黄天化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黄天化、以青年尽忠報国、下山首建大功、救父尤為孝養;未享栄封、捐躯馬革、情堪痛焉?
爰功定賞、当従其厚。特勅封爾為管理三山正神丙霊公之職、爾其欽哉!」黄天化在台下叩首謝恩、出壇而去。子牙命柏鑑引五岳正神上台聴封。少時清福神引黄飛
虎等斉至台下、跪聴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黄飛虎遭暴主之惨悪、致逃亡於他国;流離遷徙、方切骨肉之悲、奮志酬知、突遇澠池之劫。遂罹於兇禍、情実可悲!崇黒虎有志済民、時
逢劫運。聞聘等三人、金蘭気重、方期協力同心、忠義志堅、欲教股肱之願:豈意陽運告終、齎志而没。爾五人同一孤忠、功有深浅、特賜栄封、以是差等。乃勅封
爾黄飛虎為五岳之首、仍加勅一道、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凡一応生死転化人神仙鬼、倶従東岳勘対、方許施行。特勅封爾為東岳泰山大斉仁聖大帝之職、総
管人間吉凶禍福、爾其欽哉、毋渝厥典!」黄飛虎在台下、先叩首謝恩。子牙方読四勅曰:「特
勅封爾崇黒虎為南岳衡山司天昭聖大帝;
勅封爾聞聘為中岳嵩山中天崇聖大帝;
勅封爾崔英為北岳恒山安天玄聖大帝;
勅封爾蔣雄為西岳華山金天順聖大帝、爾其欽哉!」
崇黒虎等倶叩首謝恩畢、同黄飛虎出壇而去。子牙命柏鑑引雷部正神上台受封。只見清福神持引旛出壇来、引雷部正神。只見聞太師、畢竟他英風鋭気、不肯譲人、
那裏肯随柏鑑?子牙在台上看見、香風一陣、雲気盤旋、率領二十四位正神、径闖至台下、也不跪。子牙執鞭大呼曰:「雷部正神跪聴宣読玉虚宮封号。」聞太師方
纔率衆神跪聴封号。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聞仲曾入名山、証修大道。雖聞朝元之果、未至真一之諦、登大羅而無縁、位人臣之極品。輔相両朝、竭忠補袞、雖劫運之使然、其貞烈之
可憫。今特令爾、督率雷部、興雲市雨、万物託以長養;誅逆除奸、善悪由之禍福。特勅封爾為九天応元雷声普化天尊之職、仍率領雷部二十四員、催雲助雨、護法
天君、任爾施行、爾其欽哉!」
雷部二十四位天君正神名諱:
鄧天君忠、王天君奕、苟天君章、余天君慶、劉天君甫、吉天君立、袁天君角、張天君節、董天君全、辛天君環、姚天君賓、畢天君環、李天君徳(万仙陣亡)、陶
天君栄、興雲神(即彩雲仙)、趙天君江、張天君紹、秦天君完、閃電神(即金光聖母)、白天君礼、助風神(即菡芝仙)、孫天君良、龐天君弘、金天君素(万仙
陣亡)
布雨興雲助太平、滋培万物有群生;従今雷祖承天勅、鋤悪安良達聖明。
子牙又命柏鑑引火部正神、上台聴封。
不一時清福神引羅宣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羅宣昔在火竜島、曾修無上之真、未跨青鷥之翼;因一念之嗔痴、棄七尺為烏有。而既往不咎、新職聿褒、特勅封爾為南方三炁火徳星君正神之職、;兼領火部五位正神、任爾施行、、巡察人間善悪、爾其欽哉!」
火部五位正神名諱:
尾火虎朱晤、室火豬高震、嘴火猴方貴、翼火蛇王蛟、接火天君劉環
話説火星率領五位正神、叩首謝恩、出台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瘟部正神上台受封。少時福神引呂岳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呂
岳潜修島嶼、有成仙了道之機;誤聴萋菲、動干戈殺戮之惨。自堕悪途、夫復誰戚?特勅封爾為主掌瘟隍之昊天大帝之職、率領瘟部六位正神;凡有時症、任爾施
行、爾其欽哉!」
瘟部六位正神名諱:
東方行瘟使者、周信
南方行瘟使者、李奇
西方行瘟使者、朱天麟
北方行瘟使者、楊文輝、勧善大師、陳庚
和瘟道士、李平
呂岳聴罷封号、叩首謝恩、下壇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斗部正神至台下受封。不一時只見清福神引金霊聖母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今奉太上元始勅
命、爾金霊聖母等、道徳已全、曾歴百千之劫;嗔心未退、致罹殺戳之殃。皆自蹈於烈焔之中、豈大数已定輪迴之厄?悔已無及、慰爾潜修;特勅封爾執掌金闕、坐
鎮斗府、居周天烈宿之首、為北極紫炁之尊。八万四千群星悪煞、咸聴駆使;永坐坎宮斗母正神之職、欽承新命、克蓋日前愆、汝其欽哉!」
五斗星悪煞正神:
東斗星君、蘇護、金葵、姫叔明、趙丙
西斗星君、黄天禄、竜環、孫子羽、胡陞、胡雲鵬
中斗星君、魯仁傑、晃雷、姫叔昇、
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姫伯邑考
南斗星君、周紀、胡雷、高貴、余成
北斗星君、黄天祥(天罡)比干(文曲)竇栄(武曲)韓昇(左輔)韓変(右弼)蘇全忠(破軍)鄂順(貪狼)郭宸(臣門)董忠(招揺)
群星名諱:
青竜星鄧九公、螣蛇星張山、太陽星除蓋、太陰星姜氏(紂后)勾陳星雷鵬、白虎星殷成秀、朱雀星馬方、玄武星徐坤、玉堂星商容、天貴星姫叔、、乾竜徳星洪
錦、紅鸞星竜吉公主、天喜星紂王天子、天徳星梅伯(紂大夫)天福星雷鵾、月徳星夏招(紂大夫)天赦星趙啓(紂大夫)貌端星賈氏(黄飛虎妻)金府星蕭臻、木
府星鄧華、水府星余元、火府星火霊聖母、土府星土行孫、六合星鄧氏嬋玉、博士星杜元銑、力士星鄔文化、奏書星膠鬲、天嗣星黄飛彪、月魁星徹地夫人、帝車星
姜桓楚、天嗣星黄飛豹、帝輅星丁策、天馬星鄂崇禹、皇恩星李錦、、天医星銭保、地后星黄氏(紂妃)宅竜星姫叔徳、伏竜星黄明、駅馬星雷開、黄旛星魏賁、豹
尾星呉謙、喪門星張桂芳、弔客星風林、勾絞星費仲、巻舌星尤渾、羅侯星彭遵、計都星王豹、飛廉星姫叔坤、大耗星崇侯虎、小耗星殷破敗、貫索星丘引、欄杆星
竜安吉、披頭星太鸞、五鬼星鄧秀、羊刃星趙昇、血光星孫焔紅、官符星方義真、孤辰星余化、天狗星季康、病符星王佐、鑽骨星張鳳、死符星卞金竜、天敗星柏顕
忠、浮沈星鄭椿、天殺星卞吉、歳殺星陳庚、歳刑星徐芳(穿雲総兵)歳破星晁田、燭火星姫叔義、血光星馬忠、忘神星欧陽淳(臨潼総兵)月破星王虎、月游星石
磯娘娘、死炁星陳季貞、咸池星徐忠、月厭星姚忠、月刑星陳梧、黒殺星高継能、七煞星張奎、五谷星殷洪、除殺星余忠、天刑星桂天禄、、天羅星陳桐、地網星姫
叔吉、天空星梅武、華蓋星敖内、十悪星周信、蚕畜星黄元済、桃花星高氏蘭英、掃帚星馬氏(子牙妻)太禍星李良、狼藉星韓栄(汜水総兵)披麻星林善、九醜星
竜鬚虎、三尸星撒堅、三尸星撒勇、三尸星撒強、陰錯星金成、陽差星馬成竜、忍殺星公孫鐸、四廃星袁洪、五窮星孫合、地空星梅徳、紅艶星楊氏(紂妃)流霞星
武栄、寡宿星朱昇、天瘟星金大升、荒蕪星戴礼、胎神星姫叔礼、伏断星朱子真、反吟星楊顕、伏吟星姚庶良、刀砧星常昊、滅没星陳継真、歳厭星彭祖寿、破砕星
呉竜
二十八宿名諱:(内有八人封在水火部管事倶万仙陣亡茲不復贅)
角木蛇柏林、斗木豸楊信、奎木狼李雄、升木犴沈庚、牛金牛李泓、鬼金羊趙白高、婁金狗張雄、亢金竜李道通、土女蝠鄭元、胃土雉宋庚、柳土獐呉坤、氏土貉高丙、星馬呂能、昂日鶏黄倉、虚日鼠周宝、房日兔姚公伯、畢月烏金縄陽、危月燕侯太乙、心月狐蘇元、張月鹿薛定
随斗部天罡星三十六位名諱:(倶万仙陣亡)
天魁星高衍、天罡星黄真、天哭星劉達、天巧星陳三益、天勇星姚公孝、天雄星施檜、天機星蘆昌、天間星紀昌、天英星朱義、天貴星陳坎、天猛星孫乙、天威星李
豹、天孤星詹秀、天傷星李洪仁、天富星黎仙、天満星方保、天暗星李新、天佑星徐正道、天玄星王竜茂、天捷星鄧玉、天異星呂自成、天殺星任来聘、天空星典
通、天速星呉旭、天退星高可、天寿星戚成、天微星龔清、天究星単百招、天罪星姚公、天損星唐天正、天剣星王虎、天平星卜同、天慧星張智雄、天暴星畢徳、天
敗星申礼、天牢星聞傑
随斗部地煞星七十二位名諱:(倶万仙陣亡)
地魁星陳継真、地煞星黄景元、地勇星賈成、地傑星呼百顔、地雄星魯修徳、地威星須成、地英星孫祥、地奇星王平、地猛星百有患、地文星華高、地正星考鬲、地
聞星李燧、地闔星劉衡、地強星夏祥、地暗星余忠、地輔星鮑竜、地会星魯芝、地佐星黄丙慶、地佑星張奇、地霊星郭已、地獣星金南道、地微星陳元、地慧星車
坤、地暴星桑成道、地黙星周度、地猖星斉公、地狂星霍之元、地飛星葉中、地走星顧宗、地巧星李昌、地明星方吉、地進星徐吉、地退星樊煥、地満星卓公、地遂
星孔成、地周星姚金秀、地隠星寧三益、地異星余和、地理星童貞、地俊星袁鼎相、地楽星汪祥地、地捷星耿顔、地速星邢三鸞、地鎮星姜忠、地羈星孔天兆、地魔
星李躍、地妖星龔倩、地幽星段清、地伏星門道正、地僻星祖林、地空星蕭電、地孤星呉四玉、地金星匡玉、地短星蔡公、地角星藍虎、地囚星宋禄、地蔵星関斌、
地平星竜成、地損星黄烏、地双星孔道霊、地察星張煥、地悪星李信、地醜星徐山、地数星葛方、地陰星焦竜、地刑星秦祥、地壮星武衍公、地劣星范斌、地健星葉
景昌、地耗星姚煒、地賊星孫七、地狗星陳夢庚
随斗部九曜星官名諱:(倶万仙陣亡)
崇応彪、高系平、韓鵬、李済、王封、李禁、王儲、彭九元、李三益
水徳星君名諱:
水徳星魯雄(率領水部四位正神)、箕水豹楊真、璧水□(狂字将「王」換成「兪」))方吉清、参水猿孫宝、軫水蚓胡道元
衆星君列宿、聴罷封号、叩首謝恩、紛紛出壇而去。子牙又命柏鑑引値年太歳至壇下受封。少時清福神用旛、引殷郊、楊任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殷郊、昔身為紂子、痛母后至触君父、幾罹不測之殃;後証道名山、背師者有逆天意、醸成犁鋤之禍。雖申公豹之唆使、亦爾自作愆尤。爾
楊任事紂、忠言直諫、先遭剜目之苦;帰周捨身報国、後遭横死之災、縦劫運之使然、亦冥数之難逭。特勅封爾殷郊為値年歳君太歳之神、坐守週年、管当年之休
咎;爾楊任為甲子太歳之神、率領爾部下、値日正神、循周天列宿度数、察人間過往愆尤。爾等宜恪修厥職、永欽新命!」
太歳部下値日衆神名諱:、日游神温良、夜游神喬坤、増福神韓毒竜、損福神薛悪虎
顕道神方弼
開路神方相
値年神李丙(万仙陣亡)
値月神黄承乙(万仙陣亡)
値日神周登(万仙陣亡)
値時神劉洪(万仙陣亡)
殷郟等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壇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王魔等上壇受封。不一時清福神用旛、引王魔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王魔等、昔在九竜島潜修大道、奈根行之未深、聴唆使之萋菲、致抛九転工夫、反受血刃之苦、此亦自作之愆、莫怨彼蒼之咎。特勅封爾等為鎮守霊霄宝殿、四聖大元帥、永承欽命、慰爾幽魂!」
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
王魔等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壇去了。又命柏鑑引趙公明等上壇受封。不一時柏鑑用旛、引趙公明等至台下受封、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趙公明、昔修大道、已証三乗根行、深入仙郷;無奈心頭火熱、徳業迴超清浄、其如妄境牽纏、一堕悪趣、返真無路。生未入大羅之境、死当受金誥之対。特勅封爾為金竜如意、正一竜虎玄壇真君之神、率領部下四位正神、迎祥納福、追逃捕亡、爾其欽哉!」
招宝天尊蕭升、納珍天尊曹宝、招財使者陳九公、利市仙官姚少司
趙公明等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壇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魔家四将上台受封。少時只見清福神用旛、引魔礼青兄弟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魔礼青等、仗秘授之奇珍、有逆天命、還兄弟之一体、致戮無辜。雖忠藎之可嘉、奈気運之難躱、同時而尽、久入沈淪。今特勅封爾為四大天王之職、輔弼西方教典、立地水火風之相、護国安民、掌風調雨順之権:永修厥職、毋忝新綸!」
増長天王広礼青、掌青光宝剣一口、職風。
広目天王魔礼紅、掌碧玉琵瑟一面、轅調。
多文天王広礼海、掌混元珠傘一把、職雨。
持国天王魔礼寿、掌紫金竜花虎貂、職順。
魔礼青等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台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鄭倫、陳奇上台受封。不一時清福神用旛、引鄭倫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鄭倫、棄紂帰周、方賀良臣之得主、督糧尽粋、深勤跋渉之劬労;未膺一命之栄、反罹傷刃之厄。爾陳奇阻弔民伐罪之師、雖違天命、尽忠
於国、実有可嘉。総帰劫運、無用深嗟;茲特即爾腹内之奇、加之位職。勅封爾等鎮守西釈山門、宣化布教、保護法宝、為哼哈二将之神。爾其恪修厥職、永承欽
命!」
鄭倫与陳奇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台去了。子牙又令柏鑑引余化竜父子上壇受封。不一時只見清福神引余化竜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余化竜父子、拒守孤城、深切忠貞之節、一門死難、永堪華袞之対。特賜爾之新綸、当克襄乎上理。乃勅封爾掌人間之時症、主生死之修
短、秉陰陽之順逆、立造化之元神、為主痘碧霞元君之神;卒領五方痘神、任爾施行。仍勅封爾元配金氏、為衛房聖母元君、同承新命、永修厥職、爾其欽哉!」
五方主痘正神名諱:東方主痘正神余達、西方主痘正神余兆、南方主痘正神余光、北方主痘正神余先、中央主痘正神余徳
余化竜等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壇去了。子牙命柏鑑引三仙島雲霄、瓊霄、碧霄上台受封。少時只見清福神用旛、引雲霄等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雲霄等、潜修仙島、雖勤日夜之功、得道天皇、未登大羅之岸。雖兄仇之当急、金蛟剪所傷実多、而師訓之頓忘、黄河陣為虐已甚。致歴代
之上仙、劫遭金斗、削三花之元気、復転凡胎;罪孽造乎多端、性命於焉同尽。姑従寛典、賜爾栄封。特勅封爾掌混元金斗、専擅先後之天。凡一応仙凡入聖、諸侯
天子、貴賤賢愚、落地先従金斗転劫、不得越此為感応世仙姑正神之位。爾当念此鸞封、克勤爾職!」
雲霄娘娘、瓊霄娘娘、碧霄娘娘、以上三姑、正是坑三姑娘之神、混元金斗、即人間之浄桶。凡人之生育、皆従此化生也。三姑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台去了。子牙又命柏鑑引申公豹至台下受封。不一時只見清福神用旛、引申公豹至台下、跪聴宣読勅命。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申公豹、身帰闡教、反助逆以拒順;既以被擒、又発誓而文過。身雖塞乎北海、情難釈其往愆、姑念清修之苦、少加一命之栄。特勅封爾執掌東海、朝覲日出、暮転天河、夏散冬凝、週而復始、為分水将軍之職。爾其永欽承命、毋替厥職!」
申公豹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台去了。子牙封罷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已畢、只見衆神各去、領受執掌。不一時封神台辺、淒風尽息、惨霧澄清、紅日中天、和風蕩
漾。子牙下台、伝令命南宮适:「会合朝文武大小官員、至岐山聴候発落。」南宮适領命、馬上飛逓前去不表。次日、衆官躋躋蹌蹌、斉至台下伺候。少時子牙陞
帳、衆官倶進帳参謁畢、子牙伝命:「将飛廉、悪来拿来。」飛廉、悪来二人斉曰:「無罪。」子牙笑曰:「你這二賊!惑君乱政、陥害忠良、断送商朝社稷、罪盈
悪貫、死有余辜。今国破君亡、又来献宝偸安、希図仕周、以享厚禄。新天子祇承休命、万国維新、豈容你不忠不義之賊於世、以貽新政之羞也?」命左右:「推出
斬之。」二人低頭不語、左右推出轅門。不知二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回 周天子分封列国
周室開基立帝図、分茅列土報功殊;制田世禄惟三等、品爵官人樹五途。
鉄券金書蔵石室、高牙大纛擁銅符;従今藩鎮如金布、倡化宣猷万姓殊。
話説子牙伝令、命斬飛廉、悪来、只見左右旗門官、将二人推至轅門外、斬首号令、回報子牙。子牙斬了二個奸佞、復進封神台、拍案大呼曰:「清福神柏鑑何
在?快領飛廉、悪来二人魂魄、至壇前受封。」不一時只見清福神用旛、引飛廉、悪来至壇下、跪聴宣読勅命。但見二魂俯伏壇下、悽切不勝。子牙曰:
「今奉太上元始勅命、爾飛廉、悪来、生前甘心奸佞、簧惑主聴、敗国亡君、偸生苟免。只知盗宝以栄生、孰意法網無疏漏、既正明刑、当有幽録;此皆爾等自受之愆、亦自運逢之劫。特勅封爾為氷銷瓦解之神、雖為悪煞、爾宜克修厥職、毋得再肆凶鋒、汝其欽此!」
飛廉、悪来聴罷封号、叩首謝恩、出壇去了。子牙封罷神下壇、率領百官回西岐。有詩為証:
「天理循環若転車、有成有敗更無差;往来消長応堪笑、反覆興衰若可嗟。
夏桀南巣風裏燭、商辛焚死浪中花;古今弔伐皆如此、惟有忠魂傍日斜。」
話説子牙回西岐、進了都城、入相府安息。衆官倶回私宅、一夕晩景已過。次日早朝、武王登殿、真是有道天子、朝儀自是不同、所謂香霧横空、瑞煙繚繞、旭日囲
黄、慶雲舒彩。只聴得玉珮叮噹、衆官抱袖舞清風、蛇竜弄影、四囲御帳迎暁日。浄鞭三響、整朝班、文武高呼称万歳、怎見得早朝美景?後唐人有詩、単道早朝好
処:
「絳幩鶏入報暁籌、尚衣方進翠雲裘;九大間闔開宮殿;万国衣冠拝冕旒。
日色纔臨仙掌動、香煙欲旁袞竜浮;朝罷須裁五色詔、珮声帰到鳳池頭。」
話説武王陞殿、只見当駕官伝旨:「有事出班啓奏、無事捲簾散朝。」言還未畢、班中有姜子牙出班上殿、俯伏称臣畢。武王曰:「相父有何奏章見朕?」子牙奏
曰:「老臣昨日奉師命、将忠臣良将、与不道之仙、奸佞之輩、倶依劫運、遵玉勅一一封定神位、皆各分執掌、受享禋祀、護国佑民、掌風調雨順之権、職福善禍淫
之柄。自今以往、永保澄清、無復労陛下宸慮。但天下諸侯、与随行征伐功臣、道山洞府門人、倶親冒失石、皆有血戦之功。今天下底定、宜分茅列土、封之以爵
禄、使子孫世食其禄、以昭崇徳報功之義;此皆陛下守先之務、当亟行之、不可一刻緩者也。」
武王曰:「朕有此心久矣!月因相父封神未竣、故少待之耳。今相父既回、一聴相父行之。」武王方纔言罷、只見楊戩、李靖等出班奏曰:「臣等原係山谷野人、奉
師法旨下山、克襄劫運、戡定禍乱、今已太平、臣等理宜帰山、以覆師命。凡紅麈富貴、功名爵禄、並非臣等之所願也。故今日特拝辞皇上、望陛下勅臣帰山、真莫
大之恩也!」武王曰:「朕深頼卿等、旋乾転坤之力、浴日補天之功、戡禍乱於永清、闢宇宙而載明。其有功於社稷生民、真無涯際。雖家祭戸祀、尚不足以報其
労。豈速捨朕而帰山乎?朕何忍也。」李靖曰:「陛下仁恩厚徳、臣等沐之久矣。但臣等恬淡性成、志在泉石;況師命難以抗違、天心豈敢故逆?乞陛下憐而允之、
臣等不勝幸甚。」武王見李靖等堅執要去、不肯少留、不勝傷感。乃曰:「昔日従朕始事征伐之時、其忠臣義士、雲屯雨集;不意中道有死於王事、没於征戦者、不
知凡幾?今僅存者、甚是残落、朕已不勝今昔之感。今卿方際太平、当興朕共享安寧之福、卿等又堅請帰山。朕欲強留、恐違素志、今勉従卿請、朕甚戚然。俟明日
朕率百官、親至南郊餞別、少尽数年従事之情。」
李靖等謝恩而去。子牙聴得七人告辞帰山、也不勝惨戚、倶各散朝一宿晩景。不題。次日、光禄寺典膳官、預先至南郊下、整治九竜筵席、一色斉備。只見衆文武百官、与李靖等先至南郊候駕。惟姜子牙在朝内、伺侯武王御駕同行。
話説武王陞殿、伝旨排鑾駕出城、子牙随後。一路上香煙載道、瑞彩繽紛、士民懼悦、倶来看大子与衆道者餞別。真是哄動一城居民、斉集郊外。只見武王来至南
郊、衆文武百官上前接駕畢、只見李靖等復上前叩謝曰:「臣等有何徳能、敢労陛下御駕親臨賜宴?臣等不勝慼激。」武王用手挽住、慰之曰:「今日卿等帰山、乃
方外神仙、朕与卿已無君臣之属、卿等幸無過謙。今日当痛飲沈酔、使朕下知卿之去方可耳。不然、朕心何以為情哉?」
李靖等頓首称謝不已。須臾当駕官、報酒已斉備、武王命左右奏楽、各官倶依次就坐。武王坐、只見簫韻迭素、君臣歓飲、把盞輪盃、真是暢快。説甚麼炮竜烹鳳、
味窮水陸。君臣飲罷多時、只見李靖等出席謝宴告辞。武王亦起身執手、再三勧慰飲数盃、李靖等苦苦告別、武王知不可留、意形於色。李靖等慰之曰:「陛下当善
保天和、則臣等不勝慶幸、俟他日再図相会可也。」武王不得已、方肯放行。李靖等拝別武王、及文武官員;子牙不忍分離、又送了一程、各洒涙而別。後来李靖、
金咤、木咤、哪咤、楊戩、韋護、雷震子、此七人倶是肉身成聖。後人有詩讚之:
「別駕帰山避世囂、閑将丹竈自焚焼;修成羽翼赴三界、煉就陰陽越九霄。
両耳怕聞金紫貴、一身離却是非朝;逍遥不問人間事、任爾滄桑化海潮。」
話説李靖等七人別子牙、従者進西岐城、回相府。至次日早朝、武王陞殿、姜子牙与周公旦出班奏曰:「昨蒙陛下賜李靖等帰山、得遂他修行之願、臣等不勝慶幸。
但有功之臣、当分茅列土者、乞陛下速賜施行、以慰臣下之望。」武王曰:「昨日七臣帰山、朕心甚是不忍;今所有分封儀制、一如相父、御弟所議施行。」
子牙与周公旦謝恩出殿、条議分封儀制、并位次、上請武王裁定。次日、武王登宝座、命御弟周公旦於金殿上、唱名策封。先追封王祖考、自太王、王季、文王、皆為天子;其余功臣、与先朝帝王後裔、倶列爵為五等、公、侯、伯、子、男、其不及五等者為附庸。
列侯封国号名諱:
魯、姫姓、侯爵。周文王第四子、周公旦也。佐文王、武王、有大勲労於天下;後成王留相天子、命周公為家宰、主自陝以東之諸侯。乃対其長子伯禽於曲阜、地方七百里;分以宝玉大弓之器、俾侯於魯、以輔周室。
斉、姜姓、侯爵。係炎帝裔孫、伯益為四岳、生万生平水土有功、賜姓曰姜氏、謂之呂侯。其国在南陽宛県之西南。自太公望超自渭水、為周文王師、号為尚父;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封営丘、為斉侯、列於五侯九伯之上、即山東。
燕、姫姓、伯爵。係周同姓功臣日君奭。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為周太保;食邑於召、謂之邵康公。留相天子、主自陜以西之諸侯、乃封其子為北燕伯;其地乃幽州薊県是也。
魏、姫姓、伯爵。係周同姓功臣曰畢公高、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封於魏国。即今河南開封高密県是也。
管、姫姓、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鮮、以監武庚、封於管。即今河南信陽県是也。
蔡、姫姓、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度、以監武庚、対於蔡。即今河南汝寧府上蔡県是也。
曹、姫姓、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振鐸、武王克商、封於曹。即今済陰定陶県是也。
郕、姫姓、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武、武王克商、封於郕。即今山東袞州府汶上県是也。
霍、姫姓、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処、武王克商、封於霍。即今山西平陽府是也。
衛、姫姓、侯爵。係武王同母小弟、封為大司寇;食采於康、謂之康叔、対於衛。即今北京冀州是也。
滕、姫姓、侯爵。係武王弟、曰姫叔繍、武王克商、対於滕。即今山東丘県是也。
晋、姫姓、侯爵。係武王少子、曰唐叔虞、封於唐、後改為晋。即今山西平陽府絳県東冀城是也。
呉、姫姓、子爵。係太王長子泰伯之後、武王克商、遂封之為呉郡。即今呉郡是也。
虞、姫姓、公爵。係太王子仲雍之後、武王克商:泰伯仲雍之後、得周章已為呉君、封其別子為虞公。
虢、姫姓、公爵。係王季子虢仲、文王弟也。仲与虢叔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蔵於盟府;而文王友愛二弟、謂之二虢。武王克商、封仲於宏農陝県東南之虢城。
楚、芋姓、係顓頊之裔、曰鬻熊、為周文王師、有勲労於王家、封之於荊蛮、以子男之上居之。即今丹陽南郡枝江県是也。
許、姜姓、男爵。係尭四岳之後、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対其裔於許。即今之許州是也。
秦、嬴姓、伯爵。係顓頊之裔、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封其裔柏翳於秦。即今之陝西西安府是也。
莒、嬴姓、子爵。係少昊之後、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封其後茲与期於莒地。即今莒県是也。
紀、姜姓、侯爵。係太公之次子、武王念太公之功、分封於紀。即今東莞劇県是也。
邾、曹姓、子爵。係陸終第五子之後、武王克商、封其裔於邾。即今之山東鄒県是也。
薛、任姓、侯爵。黄帝之後、武王克商、対其後奚仲於薛。即今之山東沂州是也。
宋、子姓、公爵。係商王帝乙之長庶子、曰微子、商紂王不道、微子抱器帰;武王克商、封微子於宋。即今之睢陽県是也。
杞、姒姓、伯爵。係夏禹王之後、武王克商、求夏禹苗裔、得東楼公、対於杞、以奉禹祀。即今之開封府雍丘県是也。
陳、媯姓、侯爵。係帝舜之後、其裔孫閎父、為武王陶正、能利器用、王実頼之、以元女大姫、下嫁其子満而封諸陳、使奉虞帝祀、其地在太皞之墟。即今之陳県是也。
薊、姫姓、侯爵。係帝尭之後、武王克商、求其後、封之於薊、以奉唐帝之祀。即今之北京順天府是也。
高麗、子姓。乃殷賢臣曰箕子、亦商王之裔、因不肯臣事於周;武王請見、乃陳洪範九疇一篇、而去之遼東、武王即其地封之。至
今乃其子孫、即朝鮮国是也。
其親王功臣、帝王後裔、共封有七十二国。
今録其最著者、其余如越封於会稽、向封於譙国、凡封於汲郡、宿封於東平、郜封於済陰、鄧対於潁川、戎封於陳留、芮封於馮翊、極封於附庸、穀封於南陽、牟封
於泰山、葛封於梁国、倪対於附庸、譚封於平陵、遂封於済、杞滑封於河南、邢封於襄国、江封於汝南、冀封於皮県、徐封於下邳、舒封於廬江、弦封於戈陽、鄶封
於琅琊、厲封於義陽、項封於汝陰、英封於楚、申対於南陽、共封於汲郡、夷封於城陽等国、不悉詳記。如南宮适、散宜生、閎夭等、各分列茅土有差。即於是日大
開筵宴、慶賀功臣;新封文武等官;又開庫蔵、将金銀宝物、悉分放諸侯人等。衆人倶各痛飲、歓尽而散。次日各上謝表、陛辞天子、各回本国。後人有詩為証:
「一挙戎衣定大周、分茅列土賜諸侯;三王慢道家天下、全仗屏藩立遠謀。」
話説衆人各領封勅、倶回本国、以赴職任、惟御弟周公旦、召公奭、在朝輔相王室。武王乃謂周公曰:「鎬京為天下之中、真乃帝王之居、於是命召公遷都於鎬
京。」即今陝西西安府咸陽県是也。武王謂師尚年老、不便在朝、乃厚其賜賚、賜以黄鉞白旄、得専征伐、為諸侯之長、令其回国、以享安康之福。次日子牙入朝、
拝謝賜賚。武王乃率百官餞送南郊、子牙叩首謝恩曰;「臣蒙陛下賜令回国、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天顔也?」武王慰之曰:「朕因相父年老、於王室多有勤労、
欲令相父帰国、以享安康之福、不再労相父、在此劬労耳。」子牙再三拝謝曰:「陛下念臣至此、将何以報陛下也?」其日君臣分別、子牙就道、往斉国而来。太公
至斉、治国有法、便民以時、斉国大治。後子牙薨、公子伋嗣位、至桓公伯天下、此是後話。
且説武王西都長安、垂拱而治、海内清平、万民楽業。後武王崩、成王立、周公相之;自太公伐紂、周公作相、遂成周家八百年基業。後人有詩讚子牙斬将封神、開周家不世之基、以美之:
「宝符秘籙出天先、斬将封神合往愆;勅賜崑崙承旨渥、多班冊籍注編全。
闘瘟雷火分前後、神鬼人仙任倒顛;自是修持憑造化、故教伐紂洗腥羶。」
又有詩讚周公相成王、戡定内難、為開基首功、而又有十乱以襄之:
「天潢分派足承祧、継述謀謨更自饒;豈独簪纓資啓沃、還従剣履渉宗廟。
和邦協佐能戡乱、典礼威称善補貂;総為周家多福蔭、天生十乱始同謂。」